重生之甜情涩爱 作者:haitangshuwu
进屋子里,鸟儿在枝头啾啾的叫着跳跃着。
整个公寓在这晨光里静谧而安详。
她去厨房拿了倒了杯牛奶,慢吞吞的走进客厅。这样才像是生活,不必为病人而焦急,不必为家人而忧烦,不必为未来而茫然。她只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早间时光就可以了。
走过去拉开把椅子,刚要坐下又“啊”的一声站起来,角落里,听到她声音的人转过脸来,无声地向她一笑。
章晓川穿着米色的外套,下身是卡其色的裤子,修长的双腿一一览无遗,虽然只是一个随意的坐姿,却有着一种打动人心的气质。苏静华怔了怔,说道,“是你啊,章大师。”
“吃早饭么?”章晓川温和的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嗓子还有点哑,“怎么就吃这点东西,那一会不又饿了吗?”他面前有一张餐桌,里面是没动过的四五样粥和各式点心,他向前推了推,“不嫌弃的话和我一起吃吧,正好一个人吃没胃口。”
苏静华忍不住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太阳还是在东边啊,天也没有落红雨,彗星也没撞地球……
“啊,不,不用麻烦了。”她结结巴巴得说道。
“那就陪我坐会儿吧。”章晓川笑着指指他面前的椅子,“上午时分,这间公寓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因为可以被阳光照耀。”
苏静华脸上微微有些热,她今天只化了一个生活化的妆,而且,她不喜欢坐在阳光下,这样会让她眼角细小的皱纹全部暴露。但是,她还是对章晓川奇异的态度很好奇,出于职业习惯,她在章晓川的对面坐下,之前的那些担心都被她忽略。
“这样的淡妆很适合你。”章晓川淡淡说着,盛了碗粥给苏静华,粥上面飘着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物什,浓香阵阵。章晓川微笑道,“吃点粥吧,人吃饱了饭,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苏静华接过他递得碗,心里一阵茫然,半晌之后,开始埋怨顾幻璃。
“我应该算是个有轻微强迫症的人。”章晓川用调羹拨着粥,一面笑说,“顾幻璃不会喝酒,所以,那些红酒不过是摆设而已。”
苏静华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就你眼睛尖。”
“没办法,路过喜欢的店多买了一些,若是扔了也是浪费,还不如填肚子。只可惜,顾小姐晨跑完了就直接去公司啦,所以,便宜你这个大胃王也不错。”
苏静华热热的心里忽然像被刺进了块冰,她呆了下,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很想试试用粥洗头是什么感觉?只可惜,半温不热的,所以,委屈你啦。”
“你今天不用去体育馆么?”章晓川看了看表,“今天有顾小姐的吻戏,你这个做助理的不在,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苏静华有点吃惊,“我不知道她今天就要拍……”
章晓川笑道,“要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大牌的助理,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翘,顾小姐请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个同性合住这间公寓?”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有必要问么?”
“这倒是。”章晓川坐得久了,稍微有点僵硬,便调整了一下姿势,看到苏静华面前的粥都没怎么动,不禁叹了口气,“一间公寓住了三个人,每天要去同样的地方,却要分乘三辆车,你不觉得这样很不环保么?”
“我再问一个问题。“ 苏静华咬着牙吞咽了几口,伸出了个指头,“最后一个问题,伪娘和真娘之间,你选一个。”
“真娘吧。”章晓川神色奇怪地打量着苏静华,奇怪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苏助理绝对是女人,如果用伪娘这个词就不准确了,唔……不过,纯汉子什么的倒是挺贴切的。”
“哗——”
这次,章晓川总算体验了一把埃及艳后的待遇,直接用牛奶洗头,可惜,牛奶是脱脂的,不够香醇。
“章晓川你不是就想气走我达到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么。我告诉你,没门且不说顾天熙根本就不会同意,顾幻璃对于自己的私生活极为在意,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闯入已经是犯了她的忌讳。”苏静华一手扶着桌子,另外一只手指着章晓川的鼻子骂道,“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多了,她要是把持不住自己,早就和顾怜幽一样堕落了。”
“所以呢?”章晓川轻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黏黏的感觉真是让他厌烦,更讨厌的是,他想要拍出顾幻璃最不设防的表情和容颜,却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害得一直得不到满意的照片。
“所以?我们耗着呗,看谁耗得过谁章大师”说完,苏静华怒气冲冲地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章晓川浅浅地叹了口气,“姐姐说得怀柔手段根本不管用,要不说女人比动物难哄多了,如果不是为了拍顾幻璃,我宁愿去拍一棵树,一朵花。”
只是,自己现在的糟糕模样实在没法出门,章晓川只得先去浴室洗了个澡。花洒的水均匀地喷洒在他那如野性生物般毫无半丝赘肉的背脊上,而就在他左肩,纹着一个血红色的类似圣母像的图案,随着他的呼吸而脉动。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入戏
第二百零一章 入戏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这世间不变的法则。而在体育竞技的赛场上,胜利与失败往往只有咫尺之遥,001秒,001分……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裴琳琳的梦想悄悄发生了改变。她曾经希望自己能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享受鲜花与掌声,享受万人敬仰。可现在,她希望能够和程佑和一起站在领奖台上,偏偏上天不肯厚待他们,程佑和竟然跟腱拉伤。
所有人都急红了眼,而平时最该着急的裴琳琳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和平常一样练习,虽然冰场上又变成她一个人的舞台。教练试图劝她更换搭档,但是裴琳琳却淡淡地回答,“如果,我的搭档只要受伤就会被我抛弃,久而久之,还有谁肯来和我搭档?还有谁愿意相信我?”
“可是琳琳,如果错过这一次,你又要等上四年。人生或许可以有许许多多个四年,但是,运动员没有这样的幸运。”教练语重心长地劝她。
裴琳琳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为了佑和,我愿意等。”
“为什么?”
“我们是搭档。”裴琳琳喝了口水,然后将毛巾收好,拎着包离开训练场。她的生活一直这样规律,这样枯燥无味,从前是,现在是,以后……
裴琳琳摇摇头,现在就想退役未免早了些,她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天空飘着细雨,寒气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迅速渗入,她搓了搓手指,急匆匆地跑回宿舍。
等她再出门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只是,这雨越下越大,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世界。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裴琳琳举着伞苦笑,雨沿着伞的边缘坠落,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串起的珠帘,只是,她的梦不在这一闪即逝却又连绵不绝的珠帘里。
然而,当她压抑着忐忑的心情无声地出现在程佑和的病房内,硬生生地把他吓了一跳。裴琳琳讨厌医院,讨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讨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然而,看着程佑和安然地躺在病床上休息,她的双眼第一次有点发热,手指也不由得微微发颤。
一定是因为讨厌的医院,还有,她不习惯在训练场以外的地方见到他。裴琳琳想着,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于他们两人彼此信任的一种考验,虽然过去的她傲慢且残忍,但是,这一遭,她愿意等待。
因为程佑和,值得。
可接下来程佑和的表现,却让裴琳琳整个心都凉了半截。
“你怎么来了?”程佑和的眼中惊愕散去,剩下的只有不耐。
“……”裴琳琳直直地盯着程佑和,墨色的双眸深郁得看不到底,久久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仿佛半个世纪后,才缓缓开口,裴琳琳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可笑。“我是你的队友,也是你的搭档,你受伤了,我自然该来看看你。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不耐。”
她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了慌乱,不耐,以及……厌恶……
“受伤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程佑和冷冷地说,“难道,每一任搭档受伤,你都要亲自到医院慰问么?那我倒要好奇了,冷傲的冰上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民了?”
“我知道自己应该先来医院看你,可是,现在的我只有努力保持状态,等你回来……”裴琳琳尽可能温和地说,心有些乱。
“别开玩笑了,距离世锦赛还有多长时间,难道你不知道?别告诉我你因为我受伤而放弃冬奥会了,就算世人都会天真,但我知道你裴琳琳绝对不会这么愚蠢。你的梦想不就是去冬奥会么?你的梦想不就是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么?亦或是你自己恐惧了,却找不到借口退缩,正巧赶上我受了伤,因而给了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程佑和冷哼了一声,“裴琳琳,你不但傲慢,而且自私之极”
“……”裴琳琳愣愣地看着他,原本温柔的双眼竟有些发颤,她觉得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明明那么熟悉那么信赖的人,而且浑身发冷……如同身陷万丈冰窖。
可此刻的冷,却比她在路上所挨的雨受的风,更寒上百倍。
“裴琳琳,如你还有点脑子的话……你就该立刻选一个新搭档,而不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不是你表现怜悯,更不是你作秀的时刻……啊你干什么?”程佑和的话还没说完,裴琳琳已经放下手中的保温桶,并且舀了一勺汤塞进他的嘴里。
“舌头烫坏了,正好清净,反正双人滑从来跟舌头没有关系,难道舌头坏了就不能保持平衡了?不好意思,我从没听过这方面的问题,也没看到过任何相关的科学研究数据。”裴琳琳的脾气并不好,但是,她的心比大部分女孩子都要强韧,所以,程佑和的冷嘲热讽根本不可能吓退她。
看着程佑和勉为其难地将汤吞下,裴琳琳仍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姣好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如同深潭,黑郁得什么也看不到,却像是能将人吸了进去。程佑和起先有些愤怒的直视她的双眼,可是渐渐的他别过头,竟是不再看她一眼。
“程佑和,你别忘了,选谁做搭档,换不换搭档,可不是由你说了算。”裴琳琳的声音很缓,很低,带着一贯清冷的嗓音,“对了,我忘记了,双人滑也用不到鼻子,反正你要在病床上休息一段时间,要不要顺道也养养你的鼻子。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人的鼻子被打歪是什么模样。”
“我应该感谢上苍,双人滑需要用眼睛,否则,是不是下一秒你就准备用你脑袋上的木簪子把我的眼睛……”程佑和没好气地回答,剩下的不管是一个词还是一句话,全都被裴琳琳塞到嘴里的勺子给堵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女人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裴琳琳回头,只见熟悉的队友半倚着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捧包装精美的鲜花,但是,她妖艳的红唇以及妩媚的笑容却碍眼的很。
“你怎么才来,我在医院都无聊死了。”程佑和抱怨着,但是在女人亲昵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之后,怒气尽消。
裴琳琳面无表情地看着程佑和的表现,只是,那双镇定得有如黑玉一般的双眼渐渐失去了以往的神采。
“我们的裴大小姐好有闲心啊,听说教练组都在急着给你挑新搭档呢,你这个能拍板做主的人却跑到医院来……”女人瞥了眼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哎呦呦地叫起来,“什么时候,我们裴大小姐也开始走柔情似水风了?”
她舀了一勺,浅啜了一口,立即吐了出来,“什么玩意儿啊,又咸又腥又涩,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拿给佑和吃。就算你因为他受伤而生气,也没有必要那这种汤来毒死他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厨子做的,手艺那么差。”
“手艺不好,让你见笑了。”裴琳琳优雅地扬起嘴角,看着闷不作声的程佑和轻笑了起来,语气悠闲地像是在聊天,“倒是你,自由滑的曲目还没选定吧,你是真不着急啊,还是胸有成竹啊?”
“你你什么意思”女人的眼中突然含了泪,她往程佑和的怀里一扑,抽泣道,“我知道自己不如你,可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讥讽我吧。有本事你去冬奥会拿个冠军啊,明明是练单人滑的偏要来双人滑里凑热闹,还害得佑和受伤。不,你就是个煞星,每一个和你搭档的男人,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落得个受伤被替换的下场。你今天来医院,是不是就是看佑和的受伤太轻,所以想把他弄成食物中毒……”
……
……
女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程佑和轻拂着她的头发,却不曾阻止她将那些可以割破裴琳琳坚韧内心的话。裴琳琳怔怔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世界上好像突然没有了色彩,一切都是灰的。
原本的镇定和坚持,都成了笑话。
原本还理智的脑子,也只剩下一片空洞……
女人抬起头看着双眼失去神采的裴琳琳,嘴角的笑意更深,“你有时间花在一个根本是讨厌你的男人身上,不如去选个新搭档,反正你是天才,你的目标就是金牌,又何必理会我们这些庸俗的凡人。”
裴琳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双眼无焦距的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安静得诡异。在程佑和以为她会怒气冲冲掉头离开的时候,裴琳琳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仿佛要消失般的笑容,黑色的双瞳幽暗而不可测,“你好好休息,如果出院时胖了,我会让你见识到地狱的第十九层是什么模样……”说完,她将床头柜的保温桶收好,拎着它直接离开,连放到门边的伞都没有拿。
只是冲出医院,裴琳琳仰头望着落雨的天,水滴,悄无声息的从她的脸颊滑落。她的身上散发着哀伤而绝望的气息,像是一个默默承受一切伤疼的孤兽,脆弱却不容别人亲近……
“卡”导演满意地喊了一声。
姜承影今天一直在现场陪着,所以听到导演喊卡,连忙举着伞跑到顾幻璃的身边,而她挡雨。然而,顾幻璃却像是没有发现他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双原本如同夜色般惑人的眸子,也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黯淡得可怜。
裴琳琳的心被活生生的撕碎了,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得到了程佑和的信任,她也付出了她的信任,然而,所谓的默契,所谓的体贴,其实不过是勉为其难,当谎言和虚伪被现实轻易地捅破一层纸,人心脆弱地可笑又可悲。
换下病号服的欧阳聿修从医院里走出来,看到顾幻璃怔忡的模样心知她入戏太深,这样虽是好事,却也说明她自我调节的能力太差。所以,他低头和身边的助理说了一句,然后举着伞走到顾幻璃身边,对姜承影点点头,
姜承影犹豫了一下,举着伞和欧阳聿修的助理悄然离去,剧组的人都在收拾设备,没有人注意到欧阳聿修带着顾幻璃先行离开。
其实他们两个人只是在散步,回场馆的路不算太远,再加上拍摄设备要收拾好一阵,他们俩有足够的时间,这样默然前行。
只是有了伞遮雨,就没了雨掩泪。
在一旁的欧阳聿修对于顾幻璃脸颊滑落的泪微微有些惊讶,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本能的碰触那滴晶莹的液体。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流泪,可唯有这一次,他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把顾幻璃带入到裴琳琳的躯壳中,还是该自责刚才程佑和实在是太过恶劣。
顾幻璃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对外界的一切反应都异常的迟钝,任由欧阳聿修停下来从裤兜里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顾幻璃湿漉漉的小脸。只是看着顾幻璃突然抬起的拳头,他又不能后退,唯有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难道真得要把我的鼻子打歪,你才能解气么?”
顾幻璃微微皱起眉,那是一种隐隐的抗拒,欧阳聿修知道,这抗拒是属于裴琳琳的。所以,就算观众将来可以看到某一天,程佑和终于坦然面对自己,终于冲出去追上裴琳琳,细细地吻着她为了给他煲汤而弄得满是伤口的指尖,而此刻的欧阳聿修,却在犹豫是该立即唤醒顾幻璃,还是该让这种情绪继续蔓延。
“我只是觉得程佑和是个傻蛋。”顾幻璃突然缓缓地说道,“他自以为了解裴琳琳,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却从没想过在裴琳琳的心中已经有了——我们。”
“每个人都会胆怯,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风轻轻拂过欧阳聿修的的睫毛带起了发梢,也拂过他头顶的树叶。雨声,树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带着泥土清香的黄昏,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一丝惨烈和哀怨,多了些许宁静与祥和。
“程佑和希望裴琳琳成功,这份希望他比任何人来得都要强烈。就因为他懂,所以,才更加不愿意让裴琳琳因为自己而失去追求梦想的机会。或许,就像你所说的,他忘记了‘我们’,那是因为在他心中,裴琳琳远比他的未来,他的梦想要重要的多。”欧阳聿修这样说道。
似乎被欧阳聿修温柔的语气所惑,顾幻璃的表情柔软了许多,她缓缓转过身看着他,半晌,才轻声说道,“程佑和的感情是质朴的,不过他也是欠打的,竟然想出那种不入流的主意。说白了,他就是笃定裴琳琳是喜欢他的,笃定裴琳琳会吃醋,笃定她必然会伤心。这种纯粹的大男子主义,不好好教训绝对不行。”
“他……”欧阳聿修本来想要解释一下,但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顾幻璃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便温和的笑道,“裴琳琳不也一样么,做出那么恐怖的汤,程佑和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她心里自然也知晓,如果不是爱她,怎么可能忍受那种足以把人逼疯的味道。”
“真得那么难喝?”顾幻璃蹙着眉,虽然是道具准备的,应该也是能够下咽的东西吧,看起来奶白色很像是传说中的骨头汤……
“又油又腻,葱姜蒜料酒一点都没有放,最可怕的是,盐也没放。”欧阳聿修咂巴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忆那股让人记忆颇深的味道,“喝到嘴里,就跟吞一块油腻腻地肥肉,还吐不得,只能让它从舌尖慢慢滚过,从嗓子眼里咽下去。万幸一遍就过了,要是多喝几口,怕是我三五天都不想吃肉了。”
顾幻璃看着他,温吞吞地说道,“改日要是有那种医务剧啊,罪案剧啊,欧阳先生一定要接一个试试,我相信,对于传说中有些胆小的欧阳先生,一定是种很好的磨砺。”
欧阳聿修双眼微微一眯,如同打盹的豹子,看起来很安静而慵懒,却也接近不得。“建议?”
顾幻璃背着手,脚尖轻轻地踢走路上的小石子,“善意的建言。”
“如果真得接到这么一部剧,那么,我希望递手术刀或是帮我擦汗的人是你,或者,当我的法医,如何?”欧阳聿修的表情淡淡的,但是唇边的笑意证明他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顾幻璃眨眨眼,笑道,“我晕血。虽然我承认作为演员就是要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但是,如此伟大的工作还是由欧阳先生去完成吧。”
“这么大的压力我一人承受不来,再说,倒霉总要拉一个当垫背的,你说是不是?”欧阳聿修和顾幻璃说着玩笑话,心里却想起姜承影在医院时和他说起的那些话。他原本是嗤之以鼻,甚至是想要将其抛在脑后,但是,这毕竟是顾幻璃的银幕初吻……
想到这里,欧阳聿修的心开始烦躁起来。他也思考过,说动导演取消这场吻戏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明知是零,但是他仍旧思考过。然后,他考虑借位,只是,像《冰刃之舞》这样以运动题材和青春偶像剧作为卖点的电视剧,吻戏既是男女主角情感爆发的关键点,而是观众期盼以及的美好。
所以,无论他怎样思考,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对于自己的演技,欧阳聿修是有信心的,但是,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吻戏,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为难,甚至比他自己的银幕初吻还要难上百倍甚至是千倍。
虽然他在圈子里人缘颇佳,但是,真正能信赖的朋友不过是一两个。昨夜,他和萧缜宇就那么静静地对瞪了半个小时,之后,可能实在心烦到连他们自己也受不了,便开始找酒喝。
于是,欧阳聿修那瓶珍藏的佳酿便成了心烦后的牺牲品。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推杯换盏,一直喝到了午夜。
最后,萧缜宇醉醺醺地拍了拍欧阳聿修的肩膀,说道,“你应该庆幸,这里面没有激|情戏……当然,就算本子再好,顾幻璃也不会接激|情戏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那些小言剧,不来点船戏怎么吸引那些狼女的注意呢?再说了,你在圈子里可是响当当的正人君子,我可从没见过你这种为难的模样。难不成,你心里真得有别的念头?”
欧阳聿修睁开依旧清亮的双眼,看着浑身酒气的萧缜宇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有别的念头的人是你不是我。守在人家身边那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要帮吵架的他们说合。萧缜宇,这么多年你过得累不累啊”
萧缜宇无意识得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只是,夜色的瞳孔却渐渐转淡,“我不想她为难,既然她一直都把我当哥哥看,那就做兄妹吧。奢求这种事,好了,也许达成心愿;坏了,就是一拍两散,连兄妹都做不成。”
“你啊,就是态度太过温吞,才一次次的错失良机。”欧阳聿修安慰似得又倒了一杯酒给萧缜宇。
“喂喂,我们谈得是你的问题,别转移话题。”萧缜宇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竟然以为他醉了就没有脑子么没可能再说,他还没醉呢只是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罢了。
“我不是转移话题。”欧阳聿修停顿了一下,他起身将嘴里犹在嘟嘟囔囔地萧缜宇扶到客房,然后扔在床上便不再管他。
夜,残月静静的悬挂于空。
欧阳聿修做了一个梦。那深入骨髓的疼,呈在眼前的物,都似在现实。一切都只有火光和震惊,失望的阴寒好像能深入骨髓般,让人仅仅只是呼吸,就感觉到肺部在剧烈的抽搐。
他伸出手想要求救,然而,满身的伤却让他连动一下都会痛得只想以昏厥来逃避。其实,更痛的,是他的心,因为他知道,那个冰冷而死寂的地方,才是他唯一的归宿。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任何人的怀抱,都来的更加温暖。
夜风拂过,是谁的细语,又是哪里传来的风铃脆响……
“欧阳先生?欧阳先生?”顾幻璃拼命摇晃着手,试图唤回欧阳聿修的注意力,明明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了下来,而且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不成,她出戏了,他却突然入戏了?
欧阳聿修猛地从回忆中惊醒,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只是他的手用力的握着伞柄,力道大的深入肌理,可即使是如此剧烈的感觉,也丝毫减轻不了那心口那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欧阳先生?你还好吧?”顾幻璃有些惊异的问道。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却不知道怎么的,被对方身上那股悲伤硬生生的逼在了原地。
欧阳聿修的唇边缓缓绽出一抹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旧事和一位小朋友。”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轻吻
第二百零二章 轻吻
对顾幻璃而言,姜承影代表着理智和冷静,而苏静华则代表着感性和激|情,而章晓川……顾幻璃双手托着下巴,对着章晓川的镜头,缓缓道,“虽然不用胶片,但是这样浪费存储卡,然后再一张一张删掉你不满意的,说真的,我觉得十张出一张都不太可能。”
“这是我的问题。”章晓川的眼睛从镜头上移开,日光、月光、室内光,有时候过分人为的强调甚至是设计光线,反而失去了摄影的本意。
取景固然是摄影最重要的动作,但是,他很少在取景时被拍摄对象吸引因而忘了按下快门。不过,错失一景并不打紧,因为人在不同时刻不同情绪下的反应是千奇百怪的,所以,对章晓川而言,取哪一刻、舍哪一刻根本教人无法定夺。
只是,在他看来,顾幻璃本身像是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壳,这壳并不坚硬却柔韧之极。而她在镜头前,就像是从衣柜里选择了一件适合的衣服套上,然后将她性格中的某一部分展现,甚至是放大。有时,章晓川甚至觉得,站在摄像机前的她远比生活中的她要真实许多。
“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pervasive developntal disorder【广泛性发育障碍】了,据说,其症状之一就是对某一物体或是人所表现出的执着。”顾幻璃有时并不能理解章晓川为什么会突然起兴想要拍自己,但是合约就是合约,既然条款只是她必须允许他跟着她,那么,拍出什么样的照片就是他的问题而不是她的。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你所谓的……pervasive……”章晓川精锐而犀利的黑眸闪闪发亮,那目光让顾幻璃觉得他整个人的感觉都强悍起来。“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再说一遍这个词。”
顾幻璃站起身,走到章晓川的身旁,俯身在他耳旁轻声说道,“pervasive developntal disorder”,旋即走开,去领她的盒饭。今晚是大夜戏,而且要连续三天,不管是对演员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个考验。
章晓川看着她随意挥了挥手的背影,唇边微微露出一抹笑容。一会儿是温婉得让人觉得可以随意欺负的温吞模样,一会儿又是那种带着些许调皮教人气得牙根痒痒的无辜神情。
一会儿,顾幻璃回来,顺手多拿了一盒盒饭。“章大师,像现在这种拍摄环境不好控制的夜晚,像现在这样耗着,完全是浪费时间。”
“没办法,我眼前有一根胡萝卜。”章晓川将相机收好,然后拿过顾幻璃放到桌子上的盒饭,“所以说,想让倔脾气的驴子走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另外的地方拴一个它会感兴趣的胡萝卜。”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顾幻璃实在不想欧阳聿修觉得她是故意在吻戏前吃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今晚的盒饭她只能浪费了。
“消失?不可能。衰老?需要的时间太久。丑陋?这个倒有可能,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再努力一点点。”章晓川比划了一下,笑道,“不过我倒是不太相信你会彻底抛弃良好的家教,彻底堕落。”
欧阳聿修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看了眼顾幻璃根本没有动过的盒饭。半个小时之后,有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海鲜羹。顾幻璃看着用蛋花和稀奶油勾芡加之诸如螃蟹、龙虾、蛤蜊、海参、干贝、鱼翅的海鲜羹,疑惑地眨眨眼。
浅浅的尝了一口,顾幻璃眯起眼睛淡淡地笑了,是她喜欢的味道,一定是哥哥知道她要拍大夜戏所以特地让给她送来当夜宵。顾幻璃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过去,手指在拨出键上犹疑了好久,最终她还是选择放弃。
而这时,她才发觉章晓川的表情,明明有话要说,却举着相机在拍工作人员,然后又拍了会儿导演那把专用的椅子,紧接着又跑到摄像师那里聊了一会儿构图,途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朵花送给心情还算是不错许琴,最后搞到了一份报纸又回到顾幻璃的身边。“你确定自己能熬下去么?我记得医生说过,你之所以受伤后会昏迷那么久,不只是因为轻微脑震荡,还因为你疲劳过度才引起的精神恍惚和轻度休克,所以,在拍摄之前,你应该小憩片刻。”
直到章晓川真得一本正经拿起报纸读了起来,顾幻璃终于忍无可忍,“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
章晓川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并看着报纸认真严肃地说,“彼得西斯的作品主要表现个人自由生活的意志。深刻的思考,使彼得西斯的作品在细密如繁锦的图画、丰富的认知元素、巧妙新颖的设计之外,更增加了哲学的深意……”
就这样,顾幻璃愣愣地听着章晓川读报,滔滔不绝,但是没有提超过报纸范围的一个字,甚至他读到了那位25岁的加拿大摄影师本杰明以梦境推动自己挑战一些不可能的事,创造引人注目的艺术作品之事,都没有做出任何评论。于是,顾幻璃无奈地从椅子背上拿过小毯子搭在身上,打算小憩片刻。
谁知看到顾幻璃的动作,他也停止了读报,反而重新拿起相机。
顾幻璃“刷”的一下睁开眼,紧紧地盯着他,“我拒绝。”
章晓川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合同上有规定,所以,你不能拒绝我,可爱的独角兽少女。”
听到他的话,顾幻璃本来浮躁的心情却一下子平静下来,再次露出那副冷若森然的样子来,“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章晓川笑笑,“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给我什么吧?”
顾幻璃一挑眉毛,“你什么意思?”
章晓川放下手中的相机,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如果你想要拒绝,那么签合约之前你就可以完成这件事,但是,你没有。如果你不接受,那么,你只要不给我开门就可以阻止我搬到你的公寓和你同住,但是,你却选择让苏静华也住进来,并且让她作为你的助理。不拒绝,也不完全接受,亦或者,你真实的目的要么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孤独,要么是想给某些人造成一种错觉……就像是那幅画……”
章晓川每说一句,顾幻璃的面色就冷一分,直到最后,她已经全身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椅背,闭目思索。
“相机所呈现的,比人眼所见的还要真实。就算是演技再好的人,在镜头下,也会被一层一层地卸去伪装。你有没有想过,通过我的镜头,或许能更快的达到你的目的。”章晓川轻笑着,“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当然,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你想呈现的自己是何种模样。”
顾幻璃抬眼静静地看着他,“章大师的意思是你完全看穿我了,更近一步说,你已经找到了制胜的关键点,而且你有把握借由它足以说服我。可是,这么做对章大师有什么好处?”
“至少不是因为仁慈和怜悯。”章晓川这下收起了微笑,目光忽然透出一副顾幻璃从未见过的漠然,他淡淡开口说,“真正懂得生活的人不惧怕死亡,顾小姐,你的生活富足且安稳,虽然你以独立和梦想的名义选择了娱乐圈,可是,在这里,你真得觉得有趣并且得到过满足么?”
他这样一问,顾幻璃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白天在医院时,她久久不能从裴琳琳的情绪中脱离。这与她扮演琉月或是扮演九凤院紫姬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将自己视为裴琳琳,指尖裹满创口贴,故作坚强……
“我不懂你所谓的有趣和满足到底是什么,亦或是达到怎样的程度,但是,对我而言,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也就是说,你并不喜欢之前的生活。”
顾幻璃心中一跳,皱了下眉,“我以为只有静华姐喜欢做心理分析,没想到,章大师也擅长此道。”
“这不算是心理分析。”章晓川听到顾幻璃的回答,眼中的漠然更甚,严肃地看着她说,“就像你在观察我,分析我,辨别我,判断我一样,我也在做相同的事情,或者说,每个人每天都在这样做着,生活着。”
顾幻璃笑笑不作答,如果每天都要这样的生活,未免太过复杂。有太多人只是擦肩而过,完全没有必要了解,也完全没有必要深入别人的生活。就像是苏静华,她听了太多别人生活中的悲伤、无奈、痛苦,她甚至要感同身受,这样的生活过久了,要么是得抑郁症,要么恣意洒脱到百无禁忌。
“其实你只是想让自己完全不符合标准,这样,就算是你哥哥有心替你安排婚事,对方的长辈也会因为你的种种‘劣迹’而不满甚至是拒绝。”章晓川嘴角露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一手揉着自己的眉心,“真不知道该夸你有勇气,还是该嘲笑你的单纯。”
“你可以什么表示都不做。”顾幻璃凝视着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已经开始沉淀情绪的欧阳聿修,因为章晓川而被煽动的不断摇曳的理智渐渐回归。“如果把消极作为一个人的演化过程的话,那么消极过后的不远处就是崩溃与毁灭。所以,我宁愿选择乐观且积极的面对。”
“因为你知道,在消极到崩溃的转化过程中,有更长的一段时间是堕落与自残。所以,你在极力避免一些事情,一些会让你重蹈覆辙的事情。”
“我不知道作为摄影师,还要去调查被拍摄者的过去。”顾幻璃并未紧张,也没有一丝被人握住把柄或是戳中死|岤的恐惧,她的眼神随着缓慢的语速逐渐变得坚毅且勇敢,就像是振翅欲飞的鹰。
看着顾幻璃离开,章晓川沉默良久,最后轻轻地开口,“万里碧霄终一去,不知谁是解绦人。”
“这算是预言,还是感慨?”苏静华在章晓川的身旁坐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犹自燃烧的香烟,白色的烟雾融于夜色中,只剩下浅浅的烟草味。“很多人会选择安逸,也有一些人会选择堕落,可她不是。对于目标,她决不放弃,绝不退缩,正是这些,让她显得与众不同,甚至是特立独行。而你,以及你的好奇,在我看来,绝不是因为好感而产生的怦然心动,那么,你想从顾幻璃身上得到什么,你在寻找的,又是什么?”
“真实。”章晓川没有露出那种在外面常挂的笑容,相反神情更加严肃,“就像花开、叶落、蝉鸣、雪飘,我想拍的是她最真切的喜怒哀乐。”
“只是这样?”听到这句话,苏静华身体微怔。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章晓川从摄影包中拿出一个定焦的镜头换上,冷冷道,“你这样问我,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因为你又替我找到了新的病症?”
苏静华缓缓地喷出一个白色的眼圈,声音低沉却肯定,“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的目的真得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那么,你选错方法了。”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借住顾家老宅?”章晓川说到这里,不禁又露出了他一贯的微笑,看似悠闲实则嘲讽的笑容。“顾天熙比骆奕臣更难对付,我可不想找麻烦。”
“你以为你现在的行为就不是找麻烦?”苏静华微垂了下睫毛,“你私下里调查过顾幻璃,虽然和骆奕臣是表亲,但实际上你们的关系说不上好。啊啊,我有一点小小的关系,所以,想要做点调查也不是难事。比如,当年你远赴欧洲,根本不是因为家人阻止你追求梦想,真正的原因是你所拥有的骆氏传媒的的股权被剥夺。”
“然后呢?”章晓川的声音平淡如水,不露情感。
“你比任何人都要爱骆氏传媒,虽然,不能掌管骆氏传媒让你痛苦,但是,更让你愤怒的是骆奕臣的‘不务正业’。”
“这算是你的反击?”
“不算是。”
“你没否认。”
“同样也没承认。”
感觉自己被反将了一军,章晓川淡淡扯动嘴角,一个若有似无的轻笑漾在唇边。“你想要什么?钱?你不缺。事业?你自己放弃了,随时都可以拾起来。权力?那家医院连院长都不敢惹你,难道你想从政?爱情?裙下之臣众多,只要你想嫁,愿意娶你的人怕是两位数都不够数的。”
深深觉得自己被耻笑,苏静华扬起下颚,颇有准备开战的气势。但在她头顶上的怒气有机会爆发之前,章晓川站起身,随意将夹克套在身上,光是这样的动作就充满无边的魅力,吸引着苏静华心头的那口老血。所以,满心羞愤在眨眼间就这么消失无踪,悲哀得连一点残渣都不留。
其实这个女人很简单,甚至简单的有趣。章晓川挑挑眉,“不过,我建议你结婚之前,最好去新娘学校学习一下。虽然你的生活应该不需要你亲自下厨做饭,但是,对男人而言,会做一两道小菜懂得生活情趣的女人,绝对要比一个纯粹的花瓶要可爱的多。”
被他的
重生之甜情涩爱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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