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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翻译官第53部分阅读

    重生之女翻译官 作者:rourouwu

    就吓呆了,这些人,即使是刀子在脖子间划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唯独是对秦卿这种与平时迥异的变化,因为太过恐怖,而被威慑住,居然被吓住了。

    孙景炀冷冷一笑,惨白灯光下,他眉如刀裁,目似朗星,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犹带着殷红血迹。他双臂做出格挡的姿势,准备迎接秦卿的攻击!

    这两个人,一个犹如下山猛虎,一个就像出海蛟龙,为了一个女人,直把平凡的医院,变成惨烈的修罗场。余青童和陈锦州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同时转过身去,一边对准一个,准备以他们弱质书生的身体,去分开这两个已经打红了眼的男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哗啦啦啦——

    沉重的金属轮子,在光洁的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冲破这只有血肉撞击声的恐怖场景。手术室大门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沉重的大门打开来,几名医生护士护送着手术车在里面匆匆出来。

    “晓云!晓云出来了!”

    红姐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呼喊,率先往手术车上扑去。秦卿和孙景炀同时一愕,居然在那间不容发的瞬间,硬生生收住了冲向对方的脚步,转而奔向手术车。倒是余青童和陈锦州,还保持着扑向孙景炀和秦卿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才收住自己的脚步,往这边追来。

    “晓云!”

    “晓云!”

    秦卿终究还是受伤比较轻,现在体力上还比较占便宜,身形一晃便抢到了医生面前,连红姐也被他挤到了一边去:“晓云情况怎么样?”

    “刚才的吵闹声是怎么回事?”医生没有回答秦卿的问题,反而上下打量了秦卿一遍。

    说是受伤比较轻,也是相对孙景炀而言而已。现在的秦卿,脸颊红肿,鼻子额角都挂了彩,肩膀处也沁出了一大片暗红。

    “怎么你也受伤了?刚才我竟然都没有发现,你也到外科那边去包扎一下吧。”

    “……”秦卿顾不上解释,追问,“晓云情况怎么样?”

    刚才穆晓云那黯淡的眼神,如今仍在他面前晃动……

    “她啊,手臂上的伤都是皮肉外伤而已,已经处理好了。不过以后恐怕会留有疤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医生这话一说,大家一起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医生转眼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怎样?”孙景炀抢着问。

    医生又打量了他一番:“这里还有一个伤员?你们这次行动,代价挺大的呀。不过怎么看起来都是拳脚伤?跟黑手党肉搏了?”

    这里是部队医院,医生对各种刀枪扎上可谓司空见惯。何况这次秦卿的行动又是这样大张旗鼓,官面上还瞒着上级,底下的八卦消息,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医院传了个通天。

    众人:“……”

    “你们两个,等会都跟我来包扎一下吧。”

    孙景炀才不关心自己的伤势——至于秦卿的伤势,更不关心了。他只关心一个人:“你这医生说话怎么只说一半,但是什么啊。”

    孙景炀的态度显然让医生很不满,不过他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就继续说:“但是,她现在属于严重的酒精中毒,在出事之前一定喝了很多假酒吧,所以我们还给她做了相应的处理,之后还得好好地输几天液。你们给她的饮食也要注意点,现在让病人好好休息,你,和你,跟我去包扎,就这样。”

    “酒、酒精中毒?!”红姐失声叫道,“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似的,那不是很好吗。起码我们知道,蒋静怡和维克托没有对晓云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余青童却大大松了口气,露出微笑,他双掌虚挥着,作势赶孙景炀和秦卿,“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松口气了。你们两个也不用打架了,赶紧跟着大夫去包扎吧。剩下一切有我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冷静睿智的余青童,已经成了这群人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听到他最后两句话,已经俨然有哄小孩子的成分在,孙景炀和秦卿狠狠地瞪着对方好一会,这才忽然齐齐一笑,搭着对方的肩膀。

    “酒精中毒……”

    “喝了假酒……”

    “哈哈哈……”

    “嘿嘿嘿……”

    然后,两个家伙一瘸一拐地,像两条跟屁虫一般,跟在医生身后去远。

    “啧!真是的,不知道他们身份的,还以为是两个街头混混!我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红姐悻悻地说着,掉头往病房走去。

    “是啊。幸亏晓云没有看到他们刚才的模样,不然的话她肯定得气死。”余青童笑着摇摇头,自己走向另外一边去办理住院的相关手续。

    陈锦州则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红姐等等我,我得跟依伊汇报,说晓云没事了……”

    三两下功夫,几分钟之前还热闹无比的外科手术室门前,如今众人皆四处散去,剩下一地寂寥。

    ……

    麻醉药的作用,足足过了六个小时才消退。穆晓云悠悠醒转,已经是这一天晚上九点多。探视时间已经过去,余青童、红姐和陈锦州都回去了,剩下秦卿和孙景炀,因为谁陪夜的问题,又在病房里起了争执。

    他们一声比一声高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传进穆晓云耳中。

    “你已经连轴转了快两天了,我体力比较好,我留。”

    “你还体力比较好?看看你身上的纱布,木乃伊似的!我留!”

    “秦卿,你是不是想再打一架?”

    “哼,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穆晓云还闭着眼睛,她其实很想睡觉,但是那声声噪音,却扰人清梦得很。

    而且……

    好难受。

    手臂……好像已经卸掉一样,传来阵阵又麻又痛的酸胀感。艰难地把眼皮撑开一道缝,穆晓云看到自己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而更难受的,则是头部和咽喉。头痛欲裂,咽喉处,则火烧火燎,像十辈子没有喝水。

    “好渴……”

    声音发出来,传回自己耳中,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本梨子般清脆的声线,因为缺水而变得沙哑难听。

    “你们两个吵什么吵,病房里不能吵闹!”主持正义的小护士终于出现,用暴力镇压了争执不休的孙景炀和秦卿,她来到穆晓云病床前,看到穆晓云双眼乌溜溜地,正无助地看着自己,便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你醒啦。”

    “想喝水……”

    太好了,现在无论是孙景炀和秦卿,穆晓云一个都不想见。来一个通情达理的护士小姐,真是天上赐下来的白衣天使。

    小护士点点头,拿起床边的水壶倒了半杯水,小心地摇起病床靠背,边喂穆晓云喝水边嘱咐说:“你双手的手筋差点被割断了,这几天要小心养着。一年之内不能提重物,三年后才可以完全恢复,知道吗?”

    穆晓云贪婪地喝着水,边乖乖点头。

    “还有,皮肉外伤也就罢了,你才刚刚喝完假酒,酒精中毒很严重,幸亏这次抢救及时没有瞎了或者挂掉,以后在外面喝酒一定要注意。不,最好还是等医生查房的时候再来问问能不能喝酒好了。”

    穆晓云一一答应着,小护士喂她喝完了水,又喂她吃药。

    “你最好还是找个女孩子或者妈妈之类来照顾你吧。这些男的个个一看就粗手笨脚的,做不好这些活哦。”

    “我知道了。”

    远处怯于该小护士雌威而不敢上前的秦卿一万个不服气地撇嘴:“她在我面前都没有那么乖过……”

    “那说明你不懂女人,不懂怎么顺着她们的毛来捋。不是我吹牛,对女人的了解,我孙景炀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所以晓云才不喜欢你啊,花花大少。”

    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小护士额头跳出个十字,随手一扬,穆晓云眼睁睁看着原本放在自己床头的尿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秦卿和孙景炀中间,把他们两个炸开。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病人需要休息!”

    中气十足的怒吼,彻底打破了病房的宁静,吼声绕梁,久久不绝……

    好彪悍的小护士……

    穆晓云看着低眉顺眼地蹲坐一边的两个大男人,心中不觉好笑。这小护士长得小眉小眼,一副小家碧玉的温婉模样,没想到彪悍程度丝毫不亚依伊。她的目光扫向小护士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两个字:温婉。

    “……”

    穆晓云默然,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温婉安顿好穆晓云,穆晓云斜眼看看两个愁眉苦脸的家伙,便对温婉说:“护士小姐,我还有事要跟他们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温婉也是个久经阵仗的人了,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来历铁定非比寻常,便点点头,但还是叮嘱道:“病房里不许喧哗哦。不然我就不给面子了。”

    穆晓云笑着连连答应,温婉这才走出病房,顺便把房门也一并关上了。

    温婉一走,秦卿和孙景炀一左一右地,就扑到了穆晓云床前。

    “晓云!”

    “晓云,你怎么了!”

    秦卿含蓄内敛,情深款款。孙景炀潇洒俊朗,担忧满溢。穆晓云笑道:“我没事啦,这不是还好好的。”她叹了口气说,“没想到那个西餐厅卖的红酒竟然是假货!”

    真是讽刺啊,她没有倒在黑手党的枪口和林若彤的刀子下,却栽在了假酒上!酒精中毒……怪不得她头痛得要死呢!

    “真是的,工商局那些家伙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外国人不是号称很讨厌假货吗,来到中国开餐厅就公然卖起假酒来了,良心大大的坏呀。”孙景炀也很气愤,一叠连声地指向在场官职最大的人——秦卿要求问责,秦卿才懒得理他,反正他是外交部的,又不是城管。

    他对穆晓云说:“蒋静怡和维克托都逃走了。”

    穆晓云神情一下严肃起来,点头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申请国际通缉令,抓!”

    秦卿没有犹豫,大手一挥,就下了如此定论。

    “说得容易,人海茫茫,他手下又有熟悉国情的手下,随便往哪个山旮旯一躲你们就得找上十年。”孙景炀撇撇嘴,他见穆晓云神情黯然,便问,“晓云,你心情怎么好像很不好?”

    孙景炀并不知道蒋静怡一事。

    秦卿简略地说:“维克托的情妇,竟然是晓云大学时候的室友,所以晓云她……”

    说到这里,就算是一贯习惯在各种外交场合玩文字游戏的秦卿,也不由得踌躇起来。当着现在穆晓云的面复述一遍事情经过,她会跟更难过吧。

    “是的。而且,我们感情很好——我们宿舍四个人,感情都很好。她的家庭很困难,还有父母弟弟要养,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她自尊心很强,想着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过上好日子……只是,她的聪明才智,却用错地方了……”

    孙景炀和秦卿看着脑袋低低垂下的穆晓云,心里都又是同情,又是疼惜,又是难过。

    “静怡……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维克托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恐怕事情没有静怡想得那么简单,一旦静怡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说不好维克托会把她也杀掉。”

    拨开那一层一层的迷雾,穆晓云原本混乱的理智,再次恢复澄明。她忽然发现,蒋静怡也许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没有看清维克托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抱着成为黑手党教父情妇的想法,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一直以来的经历告诉穆晓云,小三,二奶或者情妇,没有一个是甘心长期处在这个位置上的。封建时代的后宫女子,尚且为了一个皇后宝座各种机关算尽,何况是现在这个已经能够合法离婚的法治社会?

    而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蒋静怡暂时甘心只当维克托的情妇,可是,维克托的妻子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就算维克托本身没有妻子,蒋静怡作为一个身份并不重要,也没有足够令维克托忌惮的背景的弱智女子,凭着一时的小聪明小手段,笼络住了他,在她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必定就是维克托下决心除掉她之时。

    秦卿显然也被穆晓云的话有所触动,他说:“无论怎样,现在都必须尽快抓住维克托。我们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丧生在他手上了。”

    “可是,我们现在所有线索都已经断掉了啊。”

    孙景炀此言一出,病房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大概过了五分钟或者更久之后,秦卿霍然站起:“孙景炀,今晚你留在这里照顾晓云。我要去找冯庆春,启动全国的卫星搜索系统,搜查维克托!”

    卫星搜查系统!

    别说穆晓云,就连孙景炀都脱口而出:“秦卿,你疯了!一旦开了那个卫星,可就是整个国安系统都启动起来了啊!”

    “维克托值得这么做。孙景炀,你还不知道事情整个经过,等会晓云会告诉你。”

    穆晓云点点头。

    “——因为,他不光手中握着的那点武器还有手下那几个悍匪,而且,他现在手中还掌握了整整一个仓库,包括榴弹炮还有火箭炮在内的军火!”秦卿迅速梳理着自己的思维,“他一定是逃窜到真正的军火藏匿地点去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事实上,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已经接到报告,美国那边的间谍卫星,也已经开始工作。我恐怕即使维克托成功偷运军火出境后,这批军火,也未必能够被他享用得了。还有人等着渔人得利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卿又快又急,很多词语只是含含糊糊地一闪而过。穆晓云知道,这是唯恐隔墙有耳的缘故,等秦卿说完,她便说:“那你赶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孙景炀也说:“如果有需要孙氏的任何地方,你只管开口。孙氏集团上下几万员工,几千亿资产,都是在这个国家赚回来的。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秦卿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坚毅地点头,他打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

    秦卿走后,穆晓云重新睡下来。只是辗转反侧地,一闭上眼睛,一会儿是蒋静怡那形同陌生的面容,一会儿是维克托那狰狞的笑脸。

    “晓云,你们三个都既漂亮,又聪明,有才有貌,家境优越,又怎么懂得我的难处?我需要钱,我爸爸还卧病在床,我弟弟今年考上了q大最著名的光电物理系,可是却没有钱交学费!维克托可以给我更多东西,我为什么不帮他?”

    蒋静怡的话语,带着几许不甘,几许无奈。

    或者她果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最终把持不住自己,并且堕落了下去。

    然而,她却放走了无辜的夏若亚……

    想起夏若亚,穆晓云摸出手机来,开始发短信给她。

    “你在哪里?那天吃饭之后还好吗?”

    双手虎口都被刀刃割破了,现在缠着绷带,短短一条信息打完按下发送键,穆晓云痛得几乎要滴下泪来。

    很快,手机震动。

    夏若亚回复:“静怡把我送到家里了。今天出外景中,聚会很愉快,下次还要一起来哦!”

    “……”

    穆晓云眼圈一红,差点没有真的哭出来。

    夏若亚她,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蒋静怡是不愿意把她也牵扯进来吧?所以撒下了这么一个大谎。然后回过头来,却又跟自己生死相拼。

    “晓云,我真不愿意见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蒋静怡的话再次回响耳边,其实蒋静怡自己也是不愿意为难她的吧?她在撤离的时候,完全可以杀人灭口,可是她却拉着维克托,直接上了直升飞机。

    是不是蒋静怡,始终存着留她一命的意思?

    “晓云,你睡不着吗?”

    孙景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看来他也没能睡着。

    “是的。”

    穆晓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带了浓重的鼻音,孙景炀却听出来了,他原本和衣而卧在一旁的沙发上,这时候坐了起来:“你哭了?”

    “咦?没有啊。”穆晓云强笑道,“我在想,静怡的事。其实那天,是我们宿舍的聚会……夏若亚也有去的。然后夏若亚心情不好,先醉倒了,接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倒下了。静怡她送了夏若亚回家……她,不愿意连累无辜的人呢。”

    孙景炀慨然道:“毕竟住了四年啊,裤衩也穿出感情了吧。”

    “孙景炀,你意思是我们是裤衩吗?”穆晓云哭笑不得。

    “你们当然比裤衩重要啦。”孙景炀说,“不过我觉得,你室友也真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了,钱哪里不能挣呢,何必要挣那些黑色的钱。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这种风险。”

    “道理人人都懂,但面对诱惑的时候,就不一定人人都能把持得住了。静怡家境困难,最需要钱的时候,又遇到了这种可以快速赚钱的途径,当然会抱着侥幸心理去试一试。”

    虽然说,都是情妇,但穆晓云总是觉得她跟云静敏还不一样……云静敏是自甘堕落,而蒋静怡,是被逼成这样的。

    如果当日在宿舍里,她们早一点察觉蒋静怡的苦楚,早一点伸出援手,或者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尊心强如蒋静怡,又怎么会愿意接受她们的帮助呢?

    是性格造成的悲剧,还是悲剧命运,早就了她如此的性格?

    穆晓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冷不防,被孙景炀轻轻揽入怀里。

    “……我知道朋友妻,不可窥。不过我想这样做你也许会觉得舒服一点。”

    和秦卿硬朗的肌肉线条不一样,孙景炀的肩膀宽宽的,暖暖的,还带着细细的古龙水幽香。他用右手抱着穆晓云瘦削的肩,眼睛却目不斜视。

    “孙景炀……”

    时隔多年,穆晓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前世的丈夫怀抱的滋味了,如今出其不意地被他轻轻揽着,短暂的诧异错愕之后,竟然不可思议地安心起来。

    “我是代替秦卿在安慰你。”孙景炀笑道,“当然,你现在马上打电话去蹬掉他然后把我拉上位,我也很高兴。”

    穆晓云羞得满脸都红了,她狠狠白了孙景炀一眼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是,在彷徨无助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依偎着,那感觉真的非常不赖。穆晓云那颗惶乱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

    她感慨地轻叹;“孙景炀,你真是变了。”

    “你总是说我变了,变了。我却觉得很奇怪,你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

    是很久了……两辈子加起来,都有十二年了呢。

    一个轮回了。

    穆晓云但笑不语。

    孙景炀却没有在意,他眼睛盯着天花板雪白的吊顶,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有这种感觉呢。我总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就见过你,认识了你很久一样。”

    在很久之前的那次校庆上,第一眼扫到这个女孩子,尽管外形完全不是自己的那杯茶,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了。

    就像那前生的宿孽。

    “晓云,搞不好咱们上辈子,真的有过什么缘分不定哦。”孙景炀脑袋顶上灯泡一亮,“说不定,上辈子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呢!只是这辈子被秦卿那小子抢了先!”

    “是啊是啊,”穆晓云笑起来,信口胡说,“看你这辈子的德行,说不定就是上辈子带过来的恶习。你呀,就是那到处沾花惹草劈腿劈出花儿来的花花大少,我就是那独守空房垂泪到天明的原配妻子。最后我把你捉j在床,咱们一块同归于尽。”

    孙景炀悚然地拍心口道:“哇,穆小姐,你编故事的能力也太强了吧。我只不过做了个假设,你就整整一个古代悲情狗血连续剧出来了!不如你改行去当编剧,我来做投资,赚了钱咱们平分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那个故事是古代的?我偏偏要说是现代剧呢!”

    可不是现代剧吗,而且按照年代来说,现在才2008年,还不到故事结局的那一年呢!

    孙景炀哈哈大笑,穆晓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笑之下,许多愁绪,顿时烟消云散。

    孙景炀看到穆晓云心情好转,微笑道:“不过呢——如果我上辈子真是那样的人渣,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要穿越回前世去,掐死那个自己,好早点投胎成现在的这个我,再继续追你。”

    “那就变成科幻片了。你也很有编剧潜质嘛……”

    穆晓云打了个呵欠,已经半夜三点,一旦精神松弛,困意也就卷上来了。

    “当然了。其实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就瞒着家里人偷偷地区修过戏剧文学。莎士比亚和汤显祖我都研究过……”

    孙景炀随口乱吹,只想哄穆晓云开心,忽尔肩膀上一沉,穆晓云靠着他的肩膀,睡过去了。

    她脑袋可爱地微微歪着,鼻息细细,呼吸甜甜,长长的睫毛垂着,肌肤在夜色中晶莹洁白,像天上那细腻的云朵。

    “这丫头,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孙景炀安静下来,维持着身体姿势不动,等到穆晓云睡熟了之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她安放回床上,拉上薄被盖好。

    夜晚空调风凉,要盖被子。

    她原本纤细修长的白皙双臂,如今都缠绕着绷带。看到那些伤痕,孙景炀的心,微微的疼起来。

    谁都没有刻意在他面前提起,但是,他还是知道了,这些伤,其实是林若彤弄的。因为自己倾心于穆晓云而引致林若彤的仇恨,以致伤害到了她……

    孙景炀修长圆润的指腹,轻轻扫上穆晓云缠着绷带的掌心。

    纱布的触感粗粗地,滑滑地。

    “晓云,如果你所说的,我的上辈子是那样的人渣的话。我一定会,一定会穿越回去把那个自己干掉……”

    孙景炀以手臂为枕,趴在穆晓云病床旁,静静凝视着安睡的美人,如是自言自语。

    第一百零四章 秦卿与冯茹【手打】

    第二天一早,穆晓云还在睡梦中,手机铃声忽然大作。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想要去抓,结果虎口处传来的剧痛,直接痛醒了她。

    穆晓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这才醒觉不是自己的手机响。

    孙景炀趴在自己床头睡得正香,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穆晓云原本打算翻个身继续睡觉的,结果那手机一直不依不饶地响着,穆晓云一看,来电显示是秦卿。

    穆晓云把孙景炀推醒,孙景炀还在闭着眼睛梦呓,穆晓云一把把手机塞进他手里:“秦卿来电话了,快接。”

    孙景炀这才惊醒过来,接通了电话。

    “秦卿?”

    秦卿在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而只不过一瞬间,孙景炀脸上的睡意已经尽数退去,俊逸的脸庞上,星眸闪动,薄唇紧抿。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到窗边,清晨的风撩拨他黑色的鬓发,晨光镀上孙景炀刀凿斧刻的侧脸,线条完美得像古希腊的雕像。

    穆晓云支楞起耳朵来,却什么也听不见。孙景炀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来到穆晓云床前。

    “晓云,你现在可以决定,去还是不去。”孙景炀神情严肃,穆晓云心中一凛,“秦卿他们发现军火库了。那地方有点儿棘手,而且,似乎是跟你有关系。”

    穆晓云瞪大了一双美目,聪明如她,听到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也浑然不知孙景炀是什么意思。

    “跟我有关系的棘手地方?”穆晓云第一反应就是s大,“林默该不会那么大的胆子,把军火库放在校园里吧。”

    而且,s大因为历史悠久,里面有很多建筑都已经是文物,除了本校师生之外,闲杂人等进去都还要许可证,林默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

    孙景炀摇摇头:“不是s大。”他说,“你是不是跟冯茹,一起盘下了一家食品厂?”

    穆晓云恍然大悟!

    那个食品厂,是冯茹和穆晓云的第一次创业,其实基本上穆晓云就是出钱还有在交接过程中签了合同而已,剩下的一切事务,都是冯茹在打理。

    原本因为食物中毒阴云笼罩的这个欢欢食品厂,经过冯茹雷厉风行的一翻整顿,把之前的非法勾当全部断掉,重新选定了优质的原材料供应商,不惜成本地制作出最优质的食品来,要走特供路线。

    而另一方面,冯茹家里也为她打通了关系网,这些食品,以非常理想的价钱,源源不绝地运往帝都的餐桌。

    现在穆晓云算是大股东,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过自己亲力亲为,只是看好她的能力和背景,这种高干子弟,一般都不会做亏本生意——也可以换句话说,他们做生意,一般都亏本不了。所以那五十万,也就是一个投资而已。

    很显然她的投资策略是对的,如今奥运会开始不久,本钱就开始慢慢回过来了,而且打着奥运特供食品的旗号,原本食品厂失去的客户群,也渐渐回归。有了订单,这个厂渐渐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根据穆晓云和冯茹先前的计划,她们也不打算做长线投资,等到这个食品厂完全进入良性循环之后,就一举卖掉它,另外再转行。

    因为那边冯茹的事情发展一切顺利,而最近穆晓云身上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各种的焦头烂额,除了每周冯茹的定期汇报交流之外,她几乎都忘掉了自己还有这一茬事情。

    现在孙景炀突然提起那个地方,穆晓云心中打了个突。

    “欢欢食品厂?军火库设在那里?!”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穆晓云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我不信。”

    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厂子,先前是属于林默的合作伙伴,加上地处近郊,占地面积也很宽阔,里面乱七八糟的仪器什么的都很多……穆晓云又迟疑起来,她吞吞吐吐地说:“难道……是真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林默真是非常的狡猾。”提起故人,孙景炀也是一脸沉重,最近这些天来,一步一步在他眼前揭开的,父辈世交的真实黑幕,让孙景炀触目惊心之余,也后怕不已。父母竟然跟这种心狠手辣之徒成为朋友……还一门心思想要结成联姻。

    “那些军火,并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在你们食品厂的运输车上!”

    “运输车?!”

    这算是什么答案?真是匪夷所思!

    “你不是内行人,也许看不出来。食品厂旗下,有一支专门运输食品的特殊车队,而那些车子,其实都经过了改造。军火就藏在车子的夹层底下。这个车队的司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而且经常调班,确保不出任何事故。军火就跟着车子跑来跑去,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存放,每一辆车子,都需要一个密码来开启。”

    穆晓云越听越摇头,忍不住说:“那也太乱来了吧。再小心的司机,也难免磕磕碰碰啊。这样一车车军火在高速公路上跑,大家查不出来吗?”

    “一般的收费站,又怎么会去查探车上的违禁物品?而且林默一直都是采取游击的策略,我相信,他在别的什么地方,说不定真的就在林府里,是建有军火库的。等到临近交易日期了,再把军火转移出来到那些车上去。交易当天,他只需要召集车队往某个地方一停靠,司机撤出来,黑手党自己去卸车就可以了。”

    真是胆大包天的策略!

    但是,从来富贵险中求,要不是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样冒险的手段,林默又怎么能够短时间内崛起?

    心狠手黑,早就深深地镌刻进林家的基因里面了吧。

    “所以晓云,那个车队如今已经被秦卿堵在16号高速公路上了,就在s市附近。我已经通知了孙氏的直升飞机来接我,你去不去?”孙景炀深邃的星眸,盯着穆晓云,“如果你去,行动必须要小心。你不去的话,我和秦卿会尽力保护你的工厂不受损失。”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你别看孙家世代财阀,我可是也非常清楚,第一桶金的来之不易呢。”

    也是掌控着孙氏集团,在商海沉浮已久的孙景炀能够体会如今穆晓云的感受。

    穆晓云想也不想地说:“我跟你去。”

    太阳渐渐升高,病房逐渐明亮起来,穆晓云又说:“不光是因为我的工厂的问题……而且,静怡现在也在那边吧?”

    孙景炀似乎挣扎了一小会。

    “是的。”

    他回答。

    “走吧。”

    孙氏的行动力,一向惊人。孙景炀要用的直升飞机,转眼就已经在医院停机坪上候命。穆晓云如今已经非常熟悉这种交通工具,敏捷地跳上飞机,戴上耳罩,把那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挡在耳朵外面。

    直升飞机拔地而起,螺旋桨高速旋转卷起的狂风刮得周围树木凌乱,枯草败叶四处乱飞。高空之上日光耀眼,阳光炫成七彩虹色,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穆晓云抬头仰望天空,波光潋滟的杏眼,倒映出美丽的蓝天白云,只是那目光,却没有焦点。谁也不知道她那美丽面孔下的聪慧大脑,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乌黑明亮的双瞳底下,掩藏着无尽的心事。

    孙景炀侧脸看着她,只觉得她像那遥不可及却又致命诱惑的智慧女神,被她深深吸引着。

    ……

    几个省份之外,秦卿咬着一根棒棒糖,坐在小型运输机上,默然不语。他穿着特种兵的制服,武装带上插着双枪,两边绑腿还各带一把伞兵刀。他双眼满布红丝,却丝毫不觉疲态,反而神采奕奕地,愈发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秦卿,我看外交部真的不适合你,你完全就是一匹好斗的狼,干嘛非得把自己变成狗呢。”

    坐在他对面的,是老朋友冯庆春,他也是全副武装,更醒目的是身后那一把狙击步枪,那是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这玩意儿用好了,能打中一公里以外的轻型防护设施,如果命中了人,那就直接一团血雾。

    “谁说外交部里都是狗,那里才是狼呢,都是阴险狡诈的老狼。”秦卿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做标注,“派出去马蚤扰的人现在回来了没有?刺探到什么了吗?”

    “第一小队刚回来,顺利完成任务。军火车队已经被成功保护起来了,维克托现在手里存货不多,不敢轻举妄动,暂时下了高速公路,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冯庆春拿笔圈起了地图一角,“是个废弃的水泥厂,他们很喜欢破工厂啊,芝加哥出来的关系吗?(芝加哥是美国著名的重工业城市)”

    “冯庆春,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冯庆春白了秦卿一眼:“一个三十岁还吃棒棒糖的男人没资格听我好笑的笑话。”

    秦卿啧了一声,吐了糖棍儿。

    “都戒烟这么久了还有烟瘾?”

    秦卿说:“想事情的时候习惯咬点什么东西……”他不再就棒棒糖的问题跟冯庆春纠缠下去,而是转向地图另外一边,“军火车队被保护到什么地方了?”

    “在张记林场。林场工人已经全部疏散,派了两支小队共二十人保护车子。在没有拿到真正的密码之前,军火车里的密码锁都打不开。”

    秦卿了然道:“那我们必须要先抓到维克托,然后再打那些军火的主意了?”

    “其实我们很乐意直接用飞机运走那些车子,回去找专家来慢慢破解密码的。就是担心那些车上有没有装自爆装置,随便一个车子炸起来就是一个蘑菇云。”

    “真够呛。”

    另一方面。

    地面。

    秦卿派出的小股部队不断马蚤扰着水泥厂里的维克托残党,出于谨慎起见,并没有用枪,而是采用便衣人员出入侦查的方式,去进行调查。

    但很快就被维克托的手下发现了,秦卿的第二小队队长装成到附近农庄游玩的游客,在接近水泥厂的时候跟那些黑手党成员发生口角,双方都动了拳脚。

    第二小队的人受过秦卿的严格命令,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不成章法地打了一会,虽然小队长激灵,用板砖掀了一个老外的前脸儿,但是己方也挂了彩。第一波的马蚤扰就此结束,这些“游客”骂骂咧咧地走掉了。

    而安静了不到两个小时,黑手党人正舒了口气,开始打开电脑准备通过卫星接收信号来寻找那些突然失踪了的军火车子时,嘻嘻哈哈地,银铃般的笑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出动的是第三小队的女特警。这些军队之花都经过冯庆春的精心挑选,无一不是身材颀长明眸善睐,穿着夏天清爽宜人的连衣裙,化身成出门郊游的大学生。这一次,双方都没能打起来,但在黑手党们客气地驱散这些美女时,女孩子们不干了,瞪着大眼睛,红唇翻飞,硬是数落了这些人一个多小时。维克托真是郁闷的要死,他早就知道中国东部的人口密度是美国的十倍,可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乍看起来废弃已久,荒凉得草都一人高了的水泥厂,还如此热闹,俨然就是一个旅游景点。

    等好不容易那些姑奶奶停止骂街,拉着大队走掉之后,维克托赶紧敦促带来的参谋进行追踪。数据还在上传,信号忽然收到了干扰。

    化装成无线电爱好者的第四小队,光明正大地拿着各种电子设备,闯进了厂区!

    “这边架个天线。”为首一个四眼,拿着大喇叭就在那里吼开了,“很好很好,那边的屋子里,可以做个小电台。”

    “他们在干什么?!”水泥厂最高的一支塔上,维克托放下望远镜,气急败坏地问,“这群白痴是哪里跑出来的?”

    旁边的人拿过望远镜一看,说:“看起来好像是某个俱乐部活动。”

    “这些无线电设备,会干扰我工作的。”正在复杂的仪器前忙活的参谋皱着眉头,抬头对维克托说,“目标跑得太远,信号本来就容易丢失了。”

    维克托闻言,骂了句脏话。

    “不对,不对。维克托。”

    蒋静怡的声音,把房间里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她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在看,“他们恐怕是部队里派出来侦查我们的人。你看看,这个四眼,他皮肤黝黑,眼神也很坚定,不是书呆子的形象,明显是经常在烈日下工作的。”

    参谋闻言,也凑过来,拿起望远镜一扫,变色道:“静怡说得没有错,他们的设备,也是很昂贵的设备,绝对不是业余玩家用的。虽然经过伪装弄得脏兮兮的,不过逃不过我的眼睛。”

    “是部队的人?”维克托冷笑起来,“那就好办了,干掉他们。”

    于是随着他这声命令,几名黑衣老外冲了出去,只不过这次他们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是用言语或者拳脚去驱赶这些不速之客,而是毫不客气地掏枪射击。

    刚一接触,就有小队队员中弹。那四眼小队长借助地形闪躲着,向飞机上汇报说:“报告长官!这里是第四小队!目标似乎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隔着电波,现场的枪响声声入耳。

    “反击,然后装作不敌而逃跑!”秦卿命令道。

    冯庆春说:“这样就跑了?不如趁机攻上去。”

    “我们的大部队还没有到,先暂时撤离。”

    虽然不甘心,冯庆春还是重复了秦卿的命令。

    于是第四小队的人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短暂的枪击之后,装作不敌,撤离了水泥厂。维克托满意地用望远镜看着一瘸一拐逃离的四眼,笑道:“早就听说过中国的部队内部腐败疏于训练,论到实战,还是不如我们啊。”

    他抬眼看着蒋静怡,又笑道:“静怡,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蒋静怡淡淡一笑,却别开了脸。

    ……

    从中午开始的第一小队,负责“赶蛇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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