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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融女王.TXT第1部分阅读

    重生之金融女王.TXT 作者:rourouwu

    书名:重生之金融女王文/沁鱼

    作者:

    ☆、楔子

    一名赤红着双眼矮瘦的男人,怒气匆匆的走进屋内。炕上,正对坐着,安静吃饭的两名面容肖似的女子,对此却置若罔闻。

    那闯进来的男人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年轻女子,良久之后才把眼神转向正酣然入睡的小婴孩,随后,才咬牙切齿道:“决定了?这婚你是非离不可?”

    从他进门后,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妇人,便已放下碗筷。仿佛对他这副狰狞而又无礼的架势早已司空见惯。

    也不主动招呼着让座,就只静静往里挪了下位置。便又端起面前的饭碗,默默吃了起来。

    妇人很是美丽,但面容,却明显因保养不当,而略有褶皱,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

    而妇人对面的,年约20岁上下的女子。却只在听到有人进来后,才抬眼瞅了下,待看清来人的样子,连个表情都欠奉,无视的很彻底。

    这年轻女子,皮肤倒是极为白皙。尤其那杏壳样的大眼,更是像足了对面的妇人。

    但看她偶尔夹菜时,虚眯缝着眼的样子,明显有着深度近视。也使得那双本应明媚的眼眸,此刻成为不正常的浅灰色。

    这……也使得女子的容貌,无形中大打折扣。此刻端坐着,并不能完全看清,却也可以猜度出:她的身材,既不丰满,也失了苗条,并不如何出挑。

    比之美丽的妇人,年轻女子明显要逊色三分。

    看着年轻女子连头都不愿抬一下,就知她是主意已定。气愤中的男人将目光移回到熟睡的孩子身上。

    “好!好!好!儿子,你妈妈都要离开咱们了,你活着也是受罪,爸爸这就送你先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也不理会那两个。早已因他的话,而发愣女子。就只是绕过她们,飞速爬到炕上,一把抱起孩子,掐上孩子那细嫩白皙的脖颈。

    因他莫名的话语,而明显呆住的年轻女子,看到被掐住脖子的儿子,却立刻回神。接着,便发疯般,不顾一切地,使劲掰住男子一只胳膊。

    而另一边的妇人,也忙跟着扯男子的,另一条胳膊。一边扯,还一边劝着,让他冷静下来。年轻女子更是直接开骂:

    “你放开他,你这个混蛋,他是你儿子,亲生儿子。你要杀杀我好了,你这个畜生。”

    男子对他们的疯狂撕扯置若罔闻,就只是一味掐着孩子不放。

    当年轻女子发现,无论怎样都拉不开,放在孩子细嫩颈边,那双仿若钢筋铁骨般的大手。渐渐感到一阵的绝望,却并未因此而放弃,而是更加疯狂的厮打男子,边打边再次哭骂:

    “孙亚军,你个混蛋,你要杀杀我好了,我求求你,放了孩子吧,求求你放了她,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而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一名少年。却是从男子进门起,便连头都未回一下。听到这边动静,也只是看了看,便又转回头去,仿若这一切不过是出闹剧。

    这时近乎绝望的女子,也好像忽然想起,屋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忙道:

    “泰文,泰文,你帮帮我,你快来帮帮我,帮我把孩子抢出来啊!他还那么小,你快啊……”

    少年听到后,非但没出手帮忙,反而背着双手,就那样慢悠悠的,走出了这纷乱的屋子。

    女子更加绝望,疯狂地,随手操起手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不断地砸在男子头上、身上,只求可以把他砸死砸晕,救出孩子。

    可是没用,不管她怎么打,怎么砸,怎么使劲掰,那两只手,都像生了根似地,死死缠在孩子,那脆弱的颈边。

    “啊!啊!啊……”这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四合院,方方正正的,在北方城市随处可见的模式。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空中。

    院中各屋门口,均摆放着一张方桌。桌上均摆满了,各种时令鲜果。最显眼的,莫过于,每家桌子中央,那剜成齿轮状的,半圆大红西瓜,直叫人垂涎欲滴。

    而各屋门口,也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拿了鞭炮,挂到绳上准备点燃的;有拿了大红麻炮,跑到街门口点着的;最惹人瞩目的还是院中那早已摆好的各色礼花。

    本该幽静的月色下,此时,却满是到处乱跑的孩童。整个小院,也因这不间断的炮声,不停跑动的人声,显得热闹非凡。

    与这番热闹景象,截然相反地,是院中,靠近厕所地一间小屋。小屋是挤在厕所与西厢房之间的,光从屋外看就显憋闷。

    进到屋中,就更显拥挤了。光一方窄炕,就占了大半个小屋。使得靠门边这方,就只容一人通往屋内。而炕的那头,除了灶台,也就只够,放置一些简单厨具,以及一个不大的水缸。除此之外,整个屋子,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此时,在屋内昏黄灯光照射下,隐约可见,一名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女子。看不太清样貌,她整个身子,都几乎蜷缩进那,破旧的薄被中,应该是已然睡下。

    但,从她不停地翻动着的身子,偶尔露出的头脸上,那紧皱的眉头;以及不断发出的呓语声看,明显是睡得不太踏实。在安静而略显冷清的屋内,这种种的一切,是那么突兀而又诡异。

    忽然,仍处于睡梦中的女子,哑叫出声。紧闭着的双眼,就那么直直张开,空洞而无神的瞪着。那是……很大的一双眼。不!应该说,因了枯槁的容颜,而使得那双,圆张的双眼,格外突出。

    “又是这个梦,温蓉啊温蓉!亏你一直以为,早已忘记,那些前尘往事。可如今这,日日做着同一个梦,又作何解释?没想到,这最后的几天,记忆反倒是……格外的清晰起来。

    这……算是回光返照吗?”

    温蓉喃喃自语着,坐起身子。看着屋内,那昏黄的灯光,被屋外直直射入的,皎洁的月光,强势的遮去光彩。映射在身上,那陈旧的被褥上,不由微微出神。

    再回神,听着屋外喧闹的嬉戏声,以及爆竹,发出的喜庆声音,又沉默了下来。

    原来已是中秋了啊!2012年的中秋圆月,依然是那么明亮皎洁,没有丝毫变化。变了的只是月光下的人而已。

    是今天吧!就这么坐了一会儿,胸口又是一阵绞痛。不得已之下,只好又躺了下来,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当闭上眼睛的刹那,温蓉忽然就低低的笑了。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从容面对生死啊!活着时,虽如行尸走肉。

    然,直到面临死亡的刹那,才觉察出……对生的渴望。

    很讽刺,却也无奈。过往二十多年的喜怒哀乐,一如电影剪辑般,飞快掠过。

    可惜啊!若时光可以倒流……若人生可以重来……若……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

    ☆、第一章 重生到十岁

    “这娃咋晕车晕的这样厉害,这吃啥吐啥,要不……还是去王大夫那儿看看吧?”

    “娘,还是算了,先喂点药。不行的话,再给她买个罐头,这孩子爱吃。找医生的话……你看这,买面的钱,才刚凑回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又是一阵静默

    温蓉再次睁眼时,周围漆黑一片。只觉胃里,一阵滚过一阵的难受,欲吐未吐……

    难道,是在又一次的绞痛中,艰难的挺了过来?呵呵!命还真硬呢!活着的感觉真好啊!即使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痛不欲生。

    “啪……”

    疲惫的坐起身,原本漆黑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灯。让温蓉原本要下炕,去取水的动作,微微一滞。眯眼,待适应后,看到身旁的人影,却是微微一怔。

    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母亲没错,可是哪里不一样呢?混沌的脑袋,还有些反应迟滞。

    “醒啦?来……先吃点罐头,润润嘴。”是母亲那惯有的,温柔嗓音。温蓉的眼角不自觉的湿润。这是世间,唯一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始终疼爱着她的……妈妈啊!

    迷迷糊糊中,已吃下妈妈递到手中的罐头,胃中不适的浪潮也渐渐压下,便疲惫的再次入睡。

    怎么都拉不开的,放在孩子细嫩颈边的,那双仿若钢筋铁骨的大手

    年轻女子绝望的哭喊声

    少年冷漠的背影

    寒儿……

    场景倏换

    “你爸爸在外面有野女人,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你这个白痴不知道呢!老子跟他厂子整点钱怎么啦!总比他给野女人强吧!老子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  黯然神伤却强作镇定的母亲

    “我一家子红喷喷的日子,收留了你,万一你那统军(暴虐)丈夫,找过来怎么办?赶紧走,一分钟都不要多留”

    “我管你去哪?我只是你的姑姑,你父亲的妹妹,不是你亲妈,离我家远点,就算睡野地,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妈,你跟他离婚吧!离婚……他们欺人太甚,不离婚,你下半辈子怎么过!我会想办法,把我那可怜的孩子,给偷偷带出来,咱离他们远远地!”

    “你弟弟还没娶媳妇,咱没钱……”

    咱没钱……咱没钱……咱没钱……

    “啊……”

    “又做梦了!哦?……已到中午啦?”

    温蓉疲惫的抬起手,喃喃自语着,欲擦去脸上可能又不断冒出的虚汗。

    忽然,擦汗的手顿住,这小胳膊小腿儿。急忙四处瞅瞅……

    “这……这绝对不是我在s市,自己租的那间小屋。”

    喃喃自语着,又仔细一看的,看着屋内似曾相识的摆设,这……这是d市?

    看着这小胳膊小腿儿以及那似曾相识的屋子。温蓉的脑袋有点混乱,有点迷糊了。有手摸了摸脑袋,再狠狠的拍拍脑门,使劲摇摇发昏的小脑袋。呆呆的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然后死死地盯着,一动也不动。这一刻脑袋处于短路状态。也许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时辰。

    突然温蓉震惊的想到,“我……我没死,但却重生了,重生到幼时了?那么……现在是……”

    急忙翻开窗台上的日历,1995年7月10日,没错了!这是三年级时的暑假,自己被奶奶送回了d市。

    当时是因为晕车,才一直呕吐沉睡,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有所好转起来。也就从那时起,温蓉格外讨厌坐车。

    趴在窗台上,看着干净的,由青砖铺就的小小四合院。院子中央,由小砖块围出的,一小方花圃,花圃里那开的正旺的,姹紫嫣红的花朵,迎风招展着,诉说自己的美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

    多少年啦!原来这里,才是记忆深处,最留恋的地方。

    父亲在d市,算是白手起家,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直到这一年,才从一个普通农民工,变成一个小包公头。

    虽然没工程的时候,他们仍旧得挨饿,却因为揽到平乐乡一小的工程,而得以让温蓉,从村里的小学,转学到这个,离市区仅半个小时车程的学校。

    这一次的转学,因了土气的打扮,城里人眼中,难听的乡音等等。一切与这个,洋气的城市小学,背道而驰的东西。

    让温蓉一下子,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孩子王,变成自卑懦弱的孩子。直到高中一年级,生命中,第一次被男孩子追求为止。

    而高中的第三个学年,则是她人生的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转折点。父亲在这一年开起了卷闸厂,挣到钱,然后有外遇。她也在这一年,遇到……孙亚军……

    梦中被亲戚赶出家门,使母亲即使痛苦万分,也不敢与父亲离婚的原因,始终萦绕在脑海中。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没钱而导致。

    既然,让我重生!那么,我绝不再因金钱,而桎梏住自己与母亲,找寻幸福的脚步。懦弱……只会使我,更加痛苦。

    那么,强势一些,又何妨?就让前尘往事,就此埋葬,今后必将活出,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此时的温蓉,眸光坚毅,无形中散发出,摄魂夺魄的美丽光彩。即使她还只是一个,年仅10岁的孩子。

    ☆、第二章 抢食

    温蓉之所以叫温蓉,据说是因为妈妈是金庸迷。而温蓉二三岁,便如金大侠笔下的黄蓉般,古灵精怪、聪颖狡黠。

    温蓉在三年级以前,也一直都不负母亲所望的,做着她的小黄蓉,在小小的村中小学,更是女生里的王。

    村里的小学,期中、期末考试,都是聚在乡小学进行的。在当时,仍显敦厚善良的农民,还玩不来弄虚作假那一套。

    所以,学校规定,只有及格才能升学,学生的升级与否,也就真的以考试成绩来定。而农村克难的师资力量,却注定了孩子们,难以考出什么好的成绩。

    每一次,能够正常升学的孩子,只有那么几个。而这几个,可以正常升学的孩子。在后来,无一不是考上重点高中、大学的人才。

    作为从未留过级,且能在留级生环绕的班级中,始终名列前三的学生,温蓉实在是村里人眼中,很了不起的存在。

    就在她发呆时,8岁的妹妹和5岁的弟弟,蹭了过来。懦懦的叫了声姐姐,就乖巧的站在旁边,不再言语。

    抬起头,看到弟、妹眸中带满满的热切,直盯着自己旁边,那剩下的一多半罐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不由低笑出声。

    “想吃啊……”弟弟温泽也不出声,只一个劲儿的猛点头,妹妹温襄则是送给她一个大白眼,仿若她问了多么白痴的问题。眼中忽然就有些酸涩,本欲逗他们的话语,便怎么都不忍再出口。

    “去拿个碗,再取两个小勺过来。”

    看妹妹机灵的转身,小跑着把碗取来,温蓉也不废话,将所有的罐头都倒了出来,轻道:

    “吃吧!”

    温襄一等温蓉开口,就立刻下勺,那副猴急的馋样,让温蓉不由轻笑出声。原来,妹妹真如奶奶经常回忆的,那般滑头呢!

    温泽就不同了:他先是拿过一边的杯子,趁温襄舀起一粒橘子瓣的空档,急忙将剩下的这些罐头,倒了一半到新杯中。

    刚吃完一瓣罐头的温襄见此,不满道:“爸妈不是都说了,他们不爱吃水果和零食的嘛!就你每次还傻呵呵的给留出来。等着看吧!一会儿妈还是分给咱们三人吃。傻瓜!”

    弟弟倒完罐头,把杯子放在身边,也不回嘴,就只是静静的,用自己手中的小勺,舀着碗里所剩不多的罐头吃。

    吱……铿……砰……

    听到这熟悉的开门声,温襄第一个跳起来,向着拐角的门口跑去。这个时间段,肯定是妈妈宫婉回来啦!

    不一会儿,就看到温襄手里抱着、兜里藏了几个苹果,颠儿颠儿地跑回屋里。她后边紧跟着宫婉。等宫婉提着篮子进来后,温襄已经空着手,再次跑出来啦!

    对此,一家人已然见怪不怪了,就只奶奶刘娟,明显不赞同的轻蹙眉梢,却也没吭声,而是淡淡扫了边儿上的宫婉一眼。

    温泽虽年龄最小,才五岁,却是他第一个跑过去,然后抓着篮子的一角,明显是想帮妈妈分担下重量。

    刘娟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面上也带上了笑容。先一步走进屋里,调了一小盆温水,和案板、菜刀一起,放在炕上。

    宫婉便将篮中苹果倒出,期中大部分苹果上,都有坏疤。对此,一家人倒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温襄和温泽都眼巴巴的盯着宫婉,视线随着她削了坏疤后,将苹果递到刘娟手中的动作,转到温水盆中。

    苹果一洗出来,温襄第一个抢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动作极快。当温泽放了三个在后,拿起第四个时,她已经把第一个消灭光了。

    “都说了不用给妈他们留了,就是不听。”

    温襄边埋怨弟弟,边将刚洗出的苹果,又抢到手中开吃,即使肚子胀胀的,也依然如故。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温蓉不禁莞尔。即使长大后,也远没有现在,那么能吃。后来回忆起这些,还都唏嘘着,那么小的自己,肚里怎么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以前的温蓉,也会像妹妹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捡起洗净的苹果就吃。每次傍晚时分,等待提着篮子出去的宫婉归家,是他们最为焦急而又幸福的时光。

    那意味着,又有水果可以吃了。那种幸福的心情,并不会因为,每次买到的,只是残次品,而有丝毫影响。

    也从不去担心,这些有缺陷的水果,有没有什么病菌,吃了会不会闹肚子。这些只有富贵闲人,才会担心的问题,在他们而言,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们从未因过多的食用,这些坏掉的水果,而出过什么问题。

    等所有苹果都洗好后,温泽将预留的两份,交到宫婉和刘娟手中,另一份,则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如今的温蓉已经知晓,那是留给爸爸温文的份儿。

    刘娟和宫婉都含笑收下。刘娟拿了一个咬起来,而宫婉则带着笑容,把它们都放到立柜中。看着弟、妹抢的热闹,温蓉便也加入这,抢夺大苹果的行列中。

    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屋子,因营养不良,而略显蜡黄的弟妹,默默烧火的妈妈,以及坐在炕上,做着针线的奶奶。以及刚刚回到家,忙着倒酒喝的爸爸。

    这样窘困的画面,看着却格外温暖。看到这,不同于记忆中,那不断的吵闹,无休止的冷战的一幕幕,温蓉不由眸光微暗。

    饭菜陆续端上,温文早已就着酒开吃了,温襄也飞速下筷,挑着自己爱吃的东西。宫婉忙着最后的炒菜,还要照顾到倒水、添碗、递筷等杂活儿。

    终于,饭菜齐备,刘娟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而宫婉,则忙着趁热把油锅洗了,再把调味料等放下去,终于擦摸干净,便也坐上了炕。

    又一轮抢夺开始了,温蓉三姐弟,是无论吃什么都必抢的,你不抢就吃不到,只要不过分,大人也不管他们。

    “啊……我的肉……妈,你看二姐。盆子里又不是没有。”

    抢的最疯的便属妹妹温襄了,她是什么都要抢一手的,而……通常情况下,这样的抢夺行为,也是以温襄的胜利而告终。

    “不要动粉条,你不知道我爱吃啊……”

    这样理所当然的霸道言论,也就只有温襄好意思说出口。

    温蓉笑看他们的抢食行为,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也加入其中。

    抢水果,抢馒头,抢粉条,抢那一点点的肉末儿星子。凡是能入口,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是他们要抢夺的。

    ☆、第三节 “巨债”七十八(上)

    正抢的热闹,大门口忽然传来“框……框”的敲门声。

    因了她家住的屋子,离大门最近,又是租客中,住了最久,房东便配了把钥匙,交给宫婉。

    此后开门、锁门的工作,便落在了温家。而宫婉更自然而然的,成了钥匙的掌控者。哪怕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毫无例外的,由她开锁。

    刚伺候一家大小吃上饭,坐下还不到二分钟,热菜还没吃上两口。宫婉便自然的放下,手中刚端起的碗,忙跳下地,趿着双添满补丁的鞋子,去开门。

    温蓉倒也没有立刻变得勤快,就只是默默地吃着饭,昏暗的灯光,遮住眼中闪烁的暗芒,让人无法,从她幽深的眸中,窥出什么想法。

    开门声才刚响起,便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屋门。

    “温文,你个不要脸的货,说好了过两天还钱,这都又一个第三天了,钱呢?”

    不期然地,温蓉想到了鲁迅先生笔下,那个圆规女人。大师不愧是大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就这样活灵活现地,将这么一个市井女子,真实的描绘出来,生动形象到了极点。

    她只想说,圆规女人,是无处不在的!

    只是淡淡瞟了眼圆规女人,便又埋头吃饭。想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感慨万千。多么熟悉地场景啊!后来,有钱以后,父亲手里有了钱,什么都不做,就先还把债务还上的好习惯,与这样的情况,大有关系……吧!

    这……就是他自卑的根源……之一?

    她在等,等着父亲必然会脱口而出的……

    “再过两天,再过两天,到时肯定还你。”

    看,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台词,她怎么可能会记错?

    “你td放p,你这都是第几个再过两天啦?今儿你是还也的还,不还也得给我还上。你td还是不是个男人,说话连放p都不如,出口就是承诺,你td信誉……”

    又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国骂……

    “还,怎么不还,今儿不是还没给结账哩吗?过两天我一定还,我发誓,真的!”

    一如既往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就是亲戚朋友,都不愿借钱给她家的原因……吗?不是她原先以为的,亲戚们都冷血?

    “老娘要是再信你的话,倒不如去信母猪会上树。”

    ……

    看着与某些记忆重叠着的,对着不同地债主,相同的卑微着,不断低头哈腰的父亲,温蓉的心中,一片复杂。

    【一个爸爸说:“我不富有,因为我有孩子。”而另一个爸爸则说:“我必须富有,因为我有孩子。”】

    面对父亲后来,埋怨他们姐弟,说是他们的出生、学习,拖累了他,耽误了他致富脚步的言辞,她……能够理直气壮的,引用富爸爸言论吗?

    温蓉是真的……迷茫啦!

    她有权利批判这个,因为供养三个孩子生活、学习,而不断向债主点头哈腰的男人——她的父亲……吗?

    曾经的温蓉,因父亲在对待这些债主和混混们,态度上的“软弱”,而深藏心中的鄙夷,却在后来,独自到各地的艰难闯荡中,变成了深深的敬服。

    可是,当自己以一个成|人的心智,重新站在这个历史场景时,她……是真的很迷茫,真的……有必要……吗?

    宫婉从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这是温文曾经的命令,男人的事,女人少管。现在,一切倒仿佛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的沉默,习惯性的冷淡,也……习惯性的置身事外着!  而刘娟作为母亲,儿子当着她的面,被人这样骂,虽面色不豫,但曾经作为国民党时期官家小姐的她,却也没有吭声。

    弟弟温泽很自然的缩到刘娟身后;妹妹温襄,温蓉倒是头一次认真观察,看着她的细长眼睛,在女人身上不停打量,小眼珠轱辘轱辘不停转动,不时地,再狠狠剜上一眼。

    就连小拳头,都在胸前狠狠挥动,仿佛随时都会,将圆规女人那张,不停冒脏话的,涂满廉价口红的‘血盆大口’,就此挥拳打烂。

    若非温蓉特意观察,倒是没人会注意到,小家伙这边的异常。看着此时脸色阴晴不定,小动作不断的妹妹,温蓉冷淡的眸子,不由浮现些许笑意。

    原来,小时候的妹妹,就已经表现出……某些特质了呢!

    “阿姨,我爸欠你的,究竟是钱,还是……骂?”

    就在圆规女人肆意践踏着温文,这个贫寒家庭的一家之主,也是顶梁柱时,小女孩特有的清脆嗓音,却在此时赫然响起。

    “什么意思你?”

    尖锐的叫嚣,忽然对准这个,胆敢打扰她畅快骂人的小兔崽子。

    不过是10岁左右,满身黑不溜秋,除了一双乌黑的杏壳样地眼睛,还算……呃……马马虎虎过得去外。就只是一个,毫无特色、土的掉渣的,乡下女娃罢了。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她家大人都得乖乖听骂,是谁准许她这个,没礼貌的臭丫头随便插嘴?

    ☆、第四章“巨债”七十八(下)

    温文也不断给女儿使眼色,不让她再继续这么没礼貌,以及这么不知轻重的,把人给得罪下去,使他在未来,得面对可能发生的,让他无法承担的……惩罚!

    而温蓉对此,却是置之不理。对待畜生,你是行君子礼,还是小人礼,它……是不会懂,也不会理会的。畜生就只认鞭子,威力越大的鞭子,就越好使。她温蓉……是深谙此道的。

    “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不理会温文焦急的暗示,坦然面对圆规女人,那满身的煞气。还是那般清脆的嗓音,淡然的语气,却仿若带有天然魔力般,让女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回答,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你爸他欠我78元,他……”

    不等女人又要接续一轮的国骂,温蓉清脆,却又特有的温和而淡然从容的嗓音,再次轻柔响起。然眸中突然迸发的锐利,针一般直射正对着她的女人,让圆规女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那一刹那,女人感觉,好像忽然被人用重物,狠命压迫着,任他如何死命挣扎,都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来。

    直到温蓉移开视线,一切好像又都恢复如常。圆规女人才惊魂不定的粗喘着顺气,顺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如果,您还想要回这笔钱。那么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一个月后,我爸自会把钱送到您家里。”

    仿若为了给自己壮胆般,女人以更加强势的语调,骂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我……”

    轻飘飘的扫了女人一眼,强势的态度,却是淡漠的话语,轻轻吐出:

    “忘了告诉您,如果……我爸她就只是欠了您的钱,那么,您再多骂他一句,我便视作,您自愿以骂抵债,骂一句,少一元,您尽管骂没关心。温泽,拿纸笔过来,我替阿姨您记着。之前的,我可以视作,是我爸不守信用,应付的利息,现在开始……从新算起。”

    “真是什么破烂老子养什么贱货种,老娘还真就不相信了……”

    “75”

    “切,真以为,就你爸那熊样,敢不还钱?你td算个什么东西……”

    “73”

    “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你……”

    “相信……您手中没什么欠条,打官司……您赢不了。”依然是温蓉特有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没有平仄起伏的,淡然声音。

    “呵,在d市,谁闲的蛋疼,会去法院?”女人对这个幼稚的小丫头,出口的话嗤之以鼻。早已忘了方才那一瞬间的害怕。

    “我爸欠人钱,却一直延期不还的名声,也……早已尽人皆知!”仿佛在诵念佛经的得到高僧,没有一丝烟火气息的话语,却把女人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切,只有那些没求本事的人,才会相信什么群众的力量,他要是敢不还我钱,老娘找人废了他!”

    丝毫没感觉,被一个她口中的小丫头片子,牵着话头走的圆规女人,一如既往的嚣张着。但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明显是已然气到内伤。

    “好啊,反正我家不是本地人,在这儿也挣不了什么钱,大不了离开就是。不过,听说,有些偏远地方,买个女人,舍得花个千把块钱的。”

    “你们敢……”圆规女人,是真的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给气乐啦!她当然不相信,就温文那个熊货,敢抓着她卖掉?借他十个胆也不敢!

    “反正……我们没什么损失不起的,小心,我们临走,再偷个汽油罐,全淋你家院子里,一把火全烧喽!d市的汽油罐……还是很好偷的哦!”

    斜睨了女人一眼,仍是一径的云淡风轻。

    就在圆规女人暴怒下,要教训温蓉时,却是温文适时地打断女儿这,越加不像话的行为,对圆规女人一通好话安慰。

    女人这才顺下这口气,仿若施恩般的,允了他们一个月的期限,袅袅婷婷得意洋洋的离开,临走倒也没再开骂。

    “哦……姐姐,你太厉害了!一吓唬那女人,她就屁颠屁颠的开溜了。”

    待得圆规女人走后,却是温襄首先欢呼出声。

    温蓉现在的家,是在d市、南郊区紧邻矿务局和电厂的平乐乡平乐村。是全市乃至全省人口最多的一个乡。

    还有全市最大的小商品及蔬菜水果批发市场,故外来务工人口众多。

    而温蓉他们租住的房子,则在岗路东北方向的住宅区。这边有很大一部分,都住着乡中的退休老师。租客则大部分,都是向温蓉家一样的,农民工家庭,外省的尤其多。

    倒真有些外乡人,临走时,会在夜半无人时,到那些与他们结怨甚深的人家,淋上些汽油,一把给烧喽!这些事情,是在d市发展初期,发生的尤其频繁。

    到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地人越来越多,而本地人的排外现象,也渐渐趋于平和。虽仍看不起外地人,却也没有哪个蠢货,敢再把人给得罪狠喽!

    可能,那些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的房子,也的确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吧!

    毕竟人一离开,在此时的d市,格外没有存在感的人民警察,是不会自找没趣,跑去帮他们破什么案子的。

    而d市人,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来人口。一般解决问题,也是不怎么想到警察和法院的。他们更相信自家拳头,以及一卡车一卡车的人脉势力。

    即使是一个刚来d市的人,或许不知道市委书记、市长是哪个?但有两个妇孺皆知的名字,却是第一时间就得了解的:市里最厉害的老大“洪人”,矿务局老大“龚寂天”。所以在此时的d市,其实最吃不开的,就是律师,呵呵……

    对于妹妹的欢呼,温蓉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哪有丫头想的那么简单。

    ☆、第五章 万能词,您不懂

    “温蓉,大人说话,谁让你插嘴,教你的礼貌被狗叼啦?”憋红了脸的温文,却在圆规女人走后的现在,大骂出声!

    这是……恼羞成怒……吗?

    呵!低下头,轻扬嘴角,这一次,温蓉却并未回嘴,她……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个孝顺女儿呢!爸爸就只有一个,气死了他,弟弟和妹妹还不得找自己拼命?

    母亲宫婉一如既往的沉默,这是早已被告知的。他在教育孩子时,她不得插手,古人的三从四德母亲是融会贯通了,如今已然成惯性。沉默,沉默,再沉默!

    倒是奶奶刘娟不赞成的开口:

    “孩子哪错了?她一个大人,不就是几十块嘛。难道就因不到百元的饥荒(欠债),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当着人家母亲、孩子的面,骂你这个一家之主,她还有理了不成?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哦,她都不嫌丢人,我孙女半个脏字没有,她怎么没礼貌了?犯了什么错?再说,孙女儿不是说了吗,一个月后就还,又不是耍赖不还她?这d市人,难道都是不讲理,都是流氓不成?”

    嘿嘿,我的大小姐奶奶,您还真没说错,这d市的人,还真就是文盲+流氓外加法盲,跟他们讲礼貌,那不亚于秀才遇到兵,他们是一群,既不讲理也不讲礼的动物。

    就在温蓉腹诽的快乐时,温文却无奈道:

    “娘,您不懂……”

    多么万能的解释啊……

    这好像,是父亲的常用语吧!

    啧啧……

    本就不欲再多言的温蓉,听到这句万能台词,更是闭紧了小嘴,懒得再多言一句话。反正说再多也顶不过父亲的这句万能词。瞧,一句“您不懂”就把所有的一切道理给驳回。就好像说,你们都是没见过社会不懂社会的黑暗一样。多伟大多光荣的词呀。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儿就体现了家主的见识与众不通。

    因了一句“你不懂”,而有些微恍惚的温蓉,再回神时,却正好听温文道:

    “她倒不可怕,可她哥哥,在平乐乡是顶有名气的,在道上有点影响力。虽然现在不出来混了,但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力的。万一她找她哥哥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应付不了的。到时还得是我们吃亏。”

    温蓉偷偷憋嘴角,也不能说他这个想法不对,只是……

    这就像两个小孩打架,其中一个孩子的哥哥,是武林高手一样。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会去找个小孩的麻烦吗?还是那种小孩直接打架的那种。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两人间的障碍威胁嘛!这简直就是庸人自扰的问题。

    况且,就算她那个哥哥真出手了。难道,她就不担心温蓉的威胁成真?毕竟,她哥不可能为不到100元,而且还肯定会还她钱的事,就要了温蓉一家的命。即使她哥愿意,不还有她嫂子拦着嘛!谁没事撑饱了没事干去为不到100元与人拼命,或者为不到100元的“巨款”杀人放火呢?

    所以说,很多问题,不是身处同一个环境、同一阶层,思考问题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你很难理解他们,那怪异的行为准则。真是应了那句古言,不一样的人群思考问题会完全不一样,就好一个一顿三餐都不饱的人不可能去关心国家领导今天吃饭了没有一样。

    奶奶刘娟听了儿子这样的分析,也就不再多言。她再怎么出生高贵,毕竟是妇道人家;更何况,那个高贵的出生,在如今共产党的天下,还是不被人承认的。固然有那么些见识,也因封建思想所囚牢,一生都没能走出这个囚牢,也不用指望年老后有多大的改变。故而也难成什么气候。

    “这都是你教的孩子,我成天不在家,你就给我教出这么个没礼貌的东西?”

    耐心且温和的向自家母亲解释后,转脸便将矛头对准了那个一声不吭的妻子。而对温蓉姐妹温柔慈祥的奶奶刘娟,看着宫婉,虽没说什么。面上却也带着满满的不赞同,眉梢更是早已蹙起。

    是对媳妇赋闲在家,却不好好教育子女的无声谴责。

    宫婉一如既往的沉默。她是从18岁嫁到夫家的,很多时候,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连人的性格,都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不少。她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说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已经习惯沉默了。也许沉默是金吧,她已经把这个词练到顶点了。

    “你说我整天在外辛辛苦苦工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温文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着,那没尽好教养义务的妻子。

    “是啊,小婉。从你18岁进这个家,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娘和你爹,也一直是把你当亲闺女疼的,所以说句话你也别不爱听。

    当然,娘也不是责怪你,这算是咱娘儿俩的体己话。这次确实是你的不对,你丈夫他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养这么一大家子人,他得多不容易啊!

    作为妻子,你不但要把他伺候好喽!还得把这个家,里里外外打理好,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这些都是你的分内事,你做得也还行,娘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但这些,就连孩子,也得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来好好教导。你看文儿他们,三兄弟再加上你小姑子,哪一个不是懂事的好孩子?教育孩子,也是咱当娘的责任啊!”

    合着这当丈夫、做父亲的,就只要挣钱养家就行了?甭管挣回挣不回,亦或者挣回多少,那都是好丈夫?

    家里女人就是猪就是狗,就是个免费的佣人,做好了那是你分内事,做不好就该着挨骂受气?

    爷爷、奶奶懒惰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窝囊了一辈子。就连娶媳妇儿,除了宫婉外,另俩还都是佘着的。都是人家儿子,自己打的饥荒(欠债)。

    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脸教育媳妇?也不知道,后来小心翼翼,伺候着二媳妇,让三媳妇欺负到,都不敢认儿子、见孙子地步的人,又是哪一个?

    人,可以无耻,但无耻成这样的。温蓉表示,自己鸭梨山大。

    难怪,大儿子温文后来出轨,刘娟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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