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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烬爱 耽美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烬爱  耽美 作者:roushuwu

    总算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生病了,苦笑一声,不得不感慨自己还真有先见之明,“让维德过来。”

    东方烬虽不解,但还是下了命令。

    维德,这位只配在太医院做些下等事打杂的人,虽见到传言里的帝王有些拘谨,但还是自若诊脉写了药房并道,最好的办法还是施以针灸,这一提议让落离不自然起来,愤愤然瞪了抱着他一脸心疼的罪魁祸首,干咳一声:“不用了……我怕疼……”开玩笑,那一身印记要是被人看到,他可以不用活了,丢人丢到家了。

    东方烬憋出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掩饰,突然预见到自己不久之后的悲惨人生,以对方的性格,难保自己不得不禁欲一段时日……这只吃了次而仅仅解了馋可比未吃到还要残忍……这就好比,在对待快饿死的人,一是给了块美味的糕点后再让他接着挨饿,另一个则是什么也不给就这么饿着,想想就知道哪个更折磨人了。可在这九五之尊刚垮下脸时,在他怀里的人又不安分了。

    刚被叫醒呼吸还不畅的落离此时闻着后面逸散的阵阵清香,难受起来,痒痒的鼻子让他挥手,却不料这抗拒的举措让对方搂得更紧,难以克制之下:“阿——嚏”

    几个喷嚏连连,直让少年流下“不轻弹”的泪水。

    东方烬恍然,一阵错愕之后,尴尬而又无奈地远离,站在墙角处看着不住吸鼻子戒备盯着他的少年,哭笑不得,估计以后近身都得接受一番盘查了,当帝王有他这么冤的么?

    最后药碗不劳帝王大驾,由维德一手接过,递给满脸倦意的皇子。

    在最终只剩下两人的房里,落离懒洋洋掩不住哈欠:“你明日不用早朝?”精力这么旺盛?

    “下午睡了不少时间还不困。”别有用意的话成功让少年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恨恨瞪过来,当下,心情大好,上下打量少年之后,挑起一抹玩味满足的笑,“落离好好休息吧,睡前记得整整好衣服。”

    闻言,落离下意识低头,瞬即涨红了脸,也不知是否刚才挣扎地时候,衣服竟然松了下来,隐隐可瞧白皙胸膛上暧昧的痕迹……混蛋!

    当即,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好在东方烬反应迅速,正好关上门,溜之大吉。

    j夫滛妇

    微风徐徐,明媚的阳光之下,金灿灿的物体在少年的手中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晃得一旁的人睁不开眼。

    把玩着手中的金牌,落离挑挑眉,笑得一脸惬意,这该算是……物归原主吧,到底当初可是凭借它才能自由出入皇宫的。

    不过,那人居然这么好心,想起将这个还给他,还只是忽悠他玩着的?

    “心情不好?”抬头瞥了眼正在悠哉喝茶的某人,落离稍微坐直了身子,不动声色收起那块金牌。

    “嗯?”瞧到他的小动作,东方烬也没做声,搁下茶杯,“今日叶凛然联合几个重臣要求册立皇后。”

    没想到雅贵人一事,今日早朝之中竟也被拿作借口,声称正因为后宫无后,无人主持,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哼,若非朝中有人心怀不轨、从中作梗,后宫会被弄得如此乌烟瘴气?

    更是不少大臣趁机“提醒”,为了皇家血脉的流传,应该为后宫添些新人了。说穿了,不过还是想趁机攫取政权罢了。其中,尤以雅贵人娘家势力鼎力支持,看来,他们已经放弃这颗无用的棋子,想办法找人替代了。

    这些,东方烬还没将之放在眼底。朝廷之中党派之争,只要不危害国家社稷,他倒蛮有兴趣看看他们争斗嘴脸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皇陵被袭一事,凶犯干净利索不留蛛丝马迹,倾力侦查之下,尚未有任何头绪……

    到底是谁,目的又是怎样?

    如鲠在喉,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到眼前之人……想及失去他那时的恐慌,东方烬想放松都很困难。

    “哦。”同情地望着对方一眼,落离只恨自己现在个头太小,不能再如以往一般拍拍他的肩。

    也不知是太老的缘故,大概担忧以后面见先帝,愧疚不能将陛下终生大事定下吧,两三年前,作为三朝元老的叶凛然就很着急立后一事,甚至在数次遭到回绝之后特意请自己来当说客呢。

    还记得那时,被迫无奈之下,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上阵,哪料东方烬竟然威胁,若再说下去就要赐婚,干脆来个好事成双之时,这荡漾在唇边的笑意竟泛上层苦涩,遂捻起一块甜腻的糕点,从容不迫咽下才道,“那你这次怎么回绝的?”

    东方烬看了看少年一眼,终站起来,负手而立,背对着他道:“没有,我答应了。”

    怔了怔,落离象征性点点头,也不管对方看到不:“也对,趁机物色些美人,呵,艳福不浅啊。”

    闻言,东方烬不徐不疾走近少年,看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绷紧,慢慢低下身子,靠近,直至两人呼吸交融:“只是这样?”

    在那双黑白分明眼瞳注视之下,落离不明所以地觉得心虚,嘴唇翕动,讪笑却说不出话来。

    一国之君立后是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连附和一声都显得这么难以启齿呢?

    虽然他曾经说过立后的事,也有句话是叫做“君无戏言”,但……人不能什么都当真的,对吧?

    “真是……败给你了。”东方烬挫败地叹口气。

    竟然还敢用这种无辜的表情,倒不知谁更无奈了。

    打骂不得,无法宣泄之下,他没有站起身坐回自己座位,而是径直对准红润的唇瓣吻下去。

    落离惊愕之下,全然忘了反应,只任由对方在他口里翻滚搅和……

    光天化日之下,虽不是众目睽睽……

    意识到这,总算回过神来,羞愤之下,落离开始挣扎,搞错没!虽然现在没人在旁伺候着,可亭子外边环绕的等候命令的那一群人自己可没法将他们当作石头!

    无视少年气呼呼的眼神,东方烬意犹未尽舔舐那温热的唇瓣才慢悠悠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拂去他唇角垂落的银丝:“北堂轩不日就该到了。”

    “这么快?”落离震惊,难怪这几日都不见卓文的身影。倒也没细细思索对方莫名其妙转移话题,谈及与先前看似不搭界的人物。

    抽回手,东方烬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冷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身子才好早些回房吧。”

    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物,不过,那位维德的医术也的确很精湛,一般需要修养半月的身子在他的调理之下,居然两三日就可出来走走透透气了,看到对方颇有气色的脸蛋,东方烬松口气的同时,又不住地皱眉。

    “哪有那么娇弱?”不过……这话貌似在事实之下的确没多少可信度,连落离说到这也止住,“算了,我回去就是。”

    “落离……”沉吟片刻,东方烬才将这话补完,“我与他,你会帮哪个?”

    “啊?”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呆愣,落离猜测,“他?你指轩么?”

    “轩?”果然够亲密。

    就算之前还云里雾里的,现在看到这表情,这口气,再加之前因种种,落离也理出了头绪,有些不悦道:“我与他只是朋友。”

    说着就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人的表情,更不管被他甩下的是众人眼中不敢冒犯的帝王。

    简直莫名其妙!他把我和轩想成什么了啊!j夫滛妇……呸,我才不是滛妇呢……不对!我明明和他只是朋友啊……

    愤愤然踢着脚边的鹅卵石,落离索性折回去。

    远远那亭里,却是多了一个人……

    私自出宫

    不对,正确说来,是多了两个人……

    温婉的少妇神情祥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逗得怀中的婴儿“咯咯”直笑,清脆悦耳。

    似乎被这纯粹的笑声感染,东方烬凑过去,最终接过孩子逗弄着,不负所望又引起一串笑声。

    洋溢的温馨逐渐弥漫,乐融融的氛围下两人相视一笑……

    迈不出一步,落离垂头,神思游离,好一会儿,开口命人牵来月白。

    宫门前,少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爱马,月白通灵地趁势蹭了蹭主人,讨好的模样让落离不禁笑出声来。

    见到未成年皇子坚持出宫,不光守门的将领一脸苦恼,就连那些随从听后也惊得面无血色,这万一出个好歹,就算他们有九条命也不够用啊。慌乱之中,众人齐齐跪了一地,只求这位殿下打消主意,给他们一条生路。不过,自然也有一两个机灵的仆从知道他们肯定无法劝阻这位连帝王都敢顶撞的小主子,便悄悄溜出去找皇帝求救了。

    一见这仗势,落离就头痛得皱起眉,不耐地翻身跨上马,亮出金牌,径直策马就要闯过去。

    守门的侍卫一看,也只是上前一两步便宛如雕像乖乖地立在那里,眼睁睁望着皇子从他们面前穿过,这也并非完全惧于那块金牌,而是万一一个不小心伤了这位五皇子殿下,那后果可是谁也无法承担的。说到底,唯有皇帝的宠爱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等到烟尘过后,也不知是谁后知后觉地来了一句:“殿下他是一个人出的宫吧……”

    这么多侍卫,竟没一个人想到要跟上去……

    怔愣当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都可见隐隐的无措……完了……

    穿过喧闹的集市,熟门熟路七拐八绕,落离在一座宅院停下,在走动的人群面前显得孤零零的凄凉冷清。唯有依旧完好干净的门匾之上那几个气势恢宏的大字见证主人曾经的光辉。

    “安平侯府”就算当初主人很少回来也不曾受此冷落过,总有些大臣来往不断前来做客,何况还有陛下经常的赏赐,不乏人烟,而今却无人问津。落离抬头,盯着那几个字,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感伤,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却终究没能如愿挑起一抹微笑。

    推开门,也许因为时间并不算长久,没有预料中杂草横生那般糟糕。院落干净得空荡,想必那些仆从在安平侯死后都零零散散地各奔东西了吧。

    左右环顾,落离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处曾是自己的宅院,妄图从中找出些什么来。

    至于那些到底是什么,估计连他也不清楚吧,也许只想证明自己是安平侯落离,而非当今的五皇子东方青岚。

    在这具身体内呆了这么久,整日听着他人高呼“五殿下”,竟然会怀疑“落离”也许不过是自己一场梦……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的院落分外的清晰,难道有贼?落离怔了怔,考虑再三,毕竟以这具身体的状况,别说抓贼,就连喊人恐怕也无济于事。但到底会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天子眼下行这偷盗之事?而且还是自己的宅院!

    闻声走去,身子却在触及那幕时不由自主一震。

    佝偻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向院中的小井,吃力地一点一点系好水桶……

    落离只觉得眼睛涩涩的,有什么梗在咽喉,无法说话,无法开口。

    和最后一次相见,老人明显苍老了许多,有些凌乱的白发稀疏耷拉着,整一个人就像枯皮包裹着架子,让人丝毫不怀疑他随时会倒下不再醒来。

    “父亲……”喃喃地,不自禁开口。

    老者迟疑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擦擦眼,惊愕得就要下跪行礼。

    “父亲。”快步奔过去,少年扶住了老人,那双粗糙冰冷的手让落离红了眼,哽咽着,再也记不起往日一丝一毫的愤恨。

    老人有些迷惘,虽然两眼昏花,但面前的确确实实是当今的五皇子,昔日自己妄图谋害的对象,但那一声……

    看到老者惊疑不定的模样,少年心一阵绞痛:“父亲,你没听错。我是落离。”

    孩提时,因为忌恨被抛弃,所以回来后鲜少与他说上一两句话,后来他发觉自己竟与皇子相识让自己进宫之后,也就没再回过家。哪怕不久之后母亲去,他放下面子和好;哪怕日后,每次回来他总会日日探望,自己却是置之不理。就在这样的僵持下,他一天一天地老去,而自己依旧沉浸在往日的仇恨中,不懂原谅……

    “落离?”老人难以置信,哆嗦着嘴唇喃喃叫着自己孩儿的名字,浑浊的眼亮了亮却又很快熄灭,“不对,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他都已经十几年没叫过我父亲了……是我的过错……”

    “没有。”这些年他结交不少朋友,也被一些人背叛过,但总能一笑置之,却不曾放下,斤斤计较幼年的憾事,遗忘了很小时父亲也将自己宠上天,吃不饱的岁月总是省下自己的口粮尽量不让自己饿肚子……那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偏执?多么可笑!多么幼稚!

    费了些时间,老人这才相信面前的真是自己的孩子,喜极而泣:“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边安抚着父亲的情绪,一边搀着他走进屋子。落离庆幸,那天自己并没有死去,这么多日子来,他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自己能够重生。

    “明日我和皇上说下,以后搬回来一起住。”

    回宫

    西镇,虽地处偏僻,但繁华程度却是不落于京城,正是因为它是通往朱雀与玄武国的必经之地。

    碧绿的湖上,不少富家子弟或是名门之后闲情逸致地泛舟游玩。奢华的游艇之上,偶尔传出朗朗笑声,抑或曼妙歌声。

    如火绚烂的枫叶飘落,踩在脚下发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亭亭玉立的女子立在湖边,伫望不远处嬉戏的青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别样的惹人怜惜、楚楚动人。

    “公主。”不离左右的奴仆贴心地拿来披风,担忧劝道,“这里风大,您的身子要紧。”

    女子摇摇头,素白的手轻轻搁在平坦的小腹之上,清澈的眸子掠过一丝苦楚,她低低叹息一声,并不言语。

    女仆为难地启齿,哪知却被一声声惊呼覆盖了声音。

    不过惊鸿一瞥,却不知沦陷的芳心又有多少?

    白衣飘炔,宛如神祇。

    女子轻移莲步,不过几步后却又站住,似乎笃定对方会前来般。

    “依依公主。”略略颔首,那人眼里不见分毫诧异。

    “世子果然不曾让依依失望。”说着这话,女子却是松了一口气,暗称侥幸,她其实并无过多的把握能够等到这人。

    “哦?”

    “说来话长,以北堂世子的能耐也该知道依依遇袭小产的事吧。”依依仰头微笑,不见任由阴霾,纯真得看不得情绪,“不过,就算轩你被称之为天纵奇才也一定料不到,我是故意的吧?”

    波澜乍起,北堂轩果然开口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费尽心力就是为了能够怀有落离的孩子,居然亲手将他害死,到底为什么呢?”说到最后,依依掩唇笑起来,肩头颤动,隐隐有液体从眼角溢出,分外地晶莹剔透,就连轻灵的嗓音也染上嘶哑,“你知道为何吗?”

    “妒忌。”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北堂轩怜悯望着她,“何苦呢。”

    “落离有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吧。”依依止住笑,定定望着他,在得到确认之后又继续道,“我想告诉北堂世子一件事。那次刺客是由白虎国国君所为,你信么?”

    “信。”思及卓文传来的讯息,北堂轩苦笑,“没料到……”情之一字,竟这么祸害人。

    损失的又何止一条尚未出生的生命,将来若真相大白,恐怕最受伤的还是落离罢……

    “最毒妇人心……说得真不错,呵呵……”笑着,依依止不住叹口气,“说到底,我们终究是皇室出来的人,最终还是自私一点。”

    因为即使得不到也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所以选择了孤注一掷……终究还是太过于一厢情愿了……“现在孩子没了,世子可以不必再担忧依依谋害他了。”逢场作戏,始料不及的是,自己入戏。

    ……

    “卓文。”

    “属下在。”潜伏在暗处的人现出身来,静候指示。

    “帮我去查查那个谨妃的事。”私奔?哼,一个小小的侍卫有那么大的能耐带着个嫔妃自由出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倒想好好会会这个白虎国国君,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宫门刚开,守门的将领就看到一人一马逗留,细看骤然大惊,忙跪地行礼:“参见五殿下。”

    嘴唇翕动,落离还是将那句反驳的话咽下,策马上前。

    “五殿下,这……在宫内骑马不合规矩,还望殿下能体谅下臣。”

    “我忘了。”说着便下了马,牵着月白,落离问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当然。”经过昨日那件事后,将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恃宠而骄的殿下今天这么好说话,该不会在宫外吃了什么亏这才收敛学乖了吧?可要真是这样,以现在陛下对他的宠爱,指不定又会掀起什么来,毕竟……

    “嗒嗒——”的马步声在尚未完全苏醒的白日格外得清晰,富丽堂皇的宫殿空旷旷得就似金笼束缚了居住内的人。

    “青岚哥哥——青岚哥哥——”稚嫩的声音带着欣喜,生机勃勃。

    一开始,落离只觉这名字熟悉得很,却也没多加思考不甚在意,但随着那声叫唤伴随着清晰的喘息声越来越接近时,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这具身体,名字可不就是东方青岚嘛。

    “哼,青岚哥哥真讨厌,居然不理珍儿。”小女孩气息未定,就撅起嘴别过脸去。

    “东方素珍?”这个名字念叨了两遍,落离总算想起她,“原来是你啊。”

    “当然是珍儿了!”小女孩困惑不解,她的青岚哥哥好奇怪哦,这么久都没找她那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像不认识自己一般,这般想着,委屈的小孩挤出几滴金豆豆,“呜呜,青岚哥哥欺负人,珍儿讨厌你,再也不要和你玩了!呜呜!哥哥是坏人!”

    “啊?”落离被骇到,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娇贵呢,动不动就哭,他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么?头皮发麻地凑前哄道,“啊,你别哭啊……额,好吧,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欺负珍儿的……”

    天地良心,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欺负了她……

    而且,听这称呼,他们兄妹间的关系也应该不错的吧,要是知道东方青岚已经不在了,那样的缺憾终究难以弥补的……不知不觉,敷衍的安慰竟也染上真挚的歉意。

    “呼呼,珍儿大人大量,不和青岚哥哥计较了。”抹了抹干巴巴的眼泪,小女孩两手叉腰,大度说道。

    大人大量……落离差点笑出来,这小鬼才多大啊,东方青岚也不过十二岁,尚未成年,可为了不再“欺负”她,也只得苦苦憋住:“珍儿起来得好早。”

    若是平常,他还在被窝中吧……真是汗颜啊,连小女孩都不如。

    东方素珍眨了眨眼:“才不是呢,珍儿特意等青岚哥哥呢。”

    “嗯?”

    “昨晚我听见很多人在议论,哥哥擅自出宫,父王很生气,派了很多御林军出去找你,青岚哥哥你不会有事吧?”说着,东方素珍拉着少年的衣袖晃了晃,担忧问道。

    “当然不会。”俯下身摸了摸纯真的孩子,落离安抚着,“好了,珍儿快回去吧,偷偷跑出来可会急坏母亲的。”

    东方素珍惊呼一声:“咦,青岚哥哥怎么知道珍儿是偷溜出来的。”

    自然,那些仆从能放任不是十分得宠但到底不失宠的公主独自一人出来,那也还真是够胆大妄为的啊。

    “那……青岚哥哥以后可以再来找珍儿玩吗?母妃她,不肯珍儿去找你呢。”委屈地撅嘴,东方素珍眨着眼,可怜巴巴恳求着。

    估计又被忌恨了吧……落离点点头应下,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送走小女孩,卸下笑容,轻呼口气,又向前走去。

    一宿未眠的太监宫女见到这位引起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时,反而激动难耐,守候在门外的大总管杨运更是亲自迎上来:“五殿下。”

    “嗯?”落离赫然吓了一跳,至于么,搞成这样,害得自己又错以为哪位妃子私奔了呢……不过,抿了抿唇,“父王在何处?”

    “陛下他在里面。”杨运压低声音又道,“请五殿下小心。”

    这个时间也快上早朝了,该不会他想偷懒故意拿自己做幌子吧?笑了笑:“谢谢杨总管。”

    一切的一切从那晚都开始脱轨,就连彼此间相处的模式也变得匪夷所思起来。落离推门而入的时候有些迟疑,那场景实在过于深刻,自己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真是,到底谁欠了谁啊……

    跨门而入,淡淡的熏香内缠绕着酒香醉人,站定了一会,落离才继续迈步。

    床榻之上铺着的绣有白虎的垫褥整洁,一瞧就知主人并没有入睡,见状落离皱了皱眉,遂折身走入另一间房间。

    殿内房间的间隔,全是精雕细镂的紫檀壁板,不多一会儿,他就瞧见伏在桌案上小憩的东方烬,当下竟觉又好气又好笑。

    堂堂一国之君,放着隔壁好好的床不躺,委屈自己睡在这儿,不累吗?

    死而无憾

    秋日的清晨,风带着未退的凉意席卷而来,吹散薄薄的酒醉,汲取浓浓的暖意,看着权利之巅的国君趴在那里缩成一团,自己都没照顾好自己,还好意思每次都说我!肚子暗暗诽谤,落离却还是认命地关好窗户,折回去拿了被褥。

    “落离?”感受到身边的异动,东方烬遂睁眼,看清了来人,才疲倦地阖目,犀利的锋芒尽数被掩。

    看到对方布满血丝的眼,落离心惊:“你一夜未睡?”

    “嗯。”东方烬没有睁开眼,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酝酿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桌边的奏折整齐地叠放,旁边零散搁在几壶小酒瓶,看起来不像认真处理政务的模样,那原因果真与自己有关?不就是一宿未归而已,再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犯不着担心吧?

    “你打算回去住?”东方烬睁开眼,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孕育未知。

    落离点点头,盯着那些酒瓶,道:“我已经错过太多。”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东方烬突然揽住身旁的少年,熟练地将他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那你就打算抛弃我这个父王吗?”

    重心不稳之下,落离下意识地勾住对方的脖颈,听得这句几近挑逗的话,气急败坏:“我才不是你儿子!再说,后宫那么多嫔妃你想要儿子还不容易,可我父亲就……”

    听着前几句,东方烬挑了挑眉,勾起唇角,而到后来,却担忧他情绪又低落下去,托起他的下颚,对着那张动个不停的小嘴就咬了下去。

    “东方烬!”为什么每次和他说不上两句,这人总是□大发呢?硬下心肠,狠狠咬了口窜进来的舌,“你还没有洗漱!”

    满满的酒味……他干脆别当帝王,改做酒鬼好了!

    吃痛得闷哼一声,东方烬一手牢牢禁锢着怀中的人儿,另一手捏住他的鼻子:“现在闻不到了吧。”

    “烬……”喘不过起来,不明显的抗拒却在最后带上了急促的恳求,“唔……”

    松开手,东方烬弥补性地拍着少年的后背抚平他的气息,不待他开口:“落离是在吃醋,对不对?”

    笃定的口吻,一如既往带着帝王的从容不迫、胸有成竹。

    “东方烬!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吃过太多亏,好歹也总结出了经验。

    沉默了许久,东方烬苦笑一声:“我可能不答应吗?”

    即使再不舍得,但为了不失去,就得舍得。

    有选择,就有放弃,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权衡。

    “烬,谢谢你。”能让自己拥有这个弥补的机会,自己不得不感谢他,毕竟当初是他赦免了父亲的死罪,否则哪怕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吧。不过,很快的,落离又补充一句话,直接打碎某人邪气的色心,“但我们相识这么长,谢礼也就算了吧。好歹你也是国君,哪能问臣子要东西啊。”

    “……”气得东方烬在小孩的屁屁上了拍了几下,他表现得就有这么明显吗?

    至于皇子夜不归宿,还有帝王的一宿未眠的事,在当事人都不提及的情况下,蠢蠢欲动想拿来做文章的某些人也聪明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帝王是打算无论怎样都护定了这位五皇子,而那些在权谋中如鱼得水的大臣,还有在尔虞我诈后宫生活的嫔妃,又有哪个不知道触怒帝王,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呢?

    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裳,落离有些搞不懂目前的状况。

    为什么?只要看看旁边的某人就知道了……自己是回家,那他呢,一个帝王随随便便出宫又是为什么?

    果真好大的面子,竟请得当今圣上御驾。

    “似乎很久没去过了。”有些感慨,甚至回忆不起最后一次是在多久前,三年还是五年前?

    “是啊。”随声附和着,落离翻了翻白眼,自己都没回去住过几次,哪能奢望他大驾啊?

    “落离又在想什么?”东方烬本来也不想问,可最近他发现,貌似对方这个小动作总代表对自己另有想法,而且还是不算好的,所以想不问津也做不到不在意。

    “没什么。”打着哈哈,落离催促月白,指着前方,“到了。”

    冷清的宅院似乎因为终于盼得主人回归而多了分喜气,推门而入,几个仆从在干些杂事收拾院落,这些,都是昨日临时雇来的。可惜,安平侯的贴身随从都遥在玄武国,也不知他们到底怎样了。

    老人精神矍铄地摆弄着花草,见到圣驾,忙不迭的磕头行礼,换来落离两眼相瞪,东方烬直呼无辜。

    倒也是,要不是你个帝王过来,父亲又怎么会下跪。

    早就知晓当今圣上对自己儿子的宠信,可再见时,老人还是捏把汗,众人皆说,伴君如伴虎,只怕自己儿子一时不慎触怒龙颜惹来杀身之祸。好在,东方烬并没有摆什么帝王的架子,反而处处想让,不知不觉老人也松了心,偶尔还插上两句话来。

    也不知何时,话题就扯到“遗憾”上去了。

    说得太久,东方烬甚是细微地递给少年一杯温热的茶水。

    “要说遗憾,父亲只有一个……”解开多年的心结,老人笑容多了许多。

    “嗯?”听到这个,落离手顿了顿才接过来,见父亲笑着也就搁下担忧。

    “要是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这辈子死而无憾。”

    “噗——”

    曝光

    “咳咳……”落离登时被这话给呛到,孙……孙子……父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瞥见一边东方烬阴沉的脸色,居然莫名其妙心虚起来,“父亲,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期然想起那个还未出生就早夭的孩子,终究还是遗憾的吧……

    到底曾入朝为官好些年,看皇帝脸色,老人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只是这次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忐忑之中想起朝中流传的一些流言蜚语,不自觉僵了脸色,只得暗自安慰自己,现在自己孩子占据的那可是当今皇子的身体,自己提出这么个过分要求来有所不悦也是自然的。

    接下来的谈话似乎也受到点影响,亦或是本身的心理作用,只觉得相处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最后老人只得借自己身体不好休息去了。

    对于父亲惹出祸端却抛弃自己的行径,落离哀叹一声,扯出个无辜的笑,打着哈哈:“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

    你好走了……早点走吧……

    “是啊,挺晚了。”东方烬又怎会不知道那话的意思呢,只是既然对方没明确提出了,他也没这么个义务帮忙说出来,对吧,“该吃饭了。”

    “啊!”对方的j诈让打着算盘的希望落空,落离无趣撇撇嘴。

    “怎么,不乐意?”赏心悦目地捕捉他情绪的波动,东方烬不动声色地押口茶。

    “呵呵,怎么会。嗯……”哪能现在得罪他这位“衣食父母”呢,落离瞬即又想到一个借口,“只是这里的饭食跟你御膳房的根本没法比嘛,所以……”你还是走吧。

    “整日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胃口也不错。”某人欠扁地继续厚颜无耻,“落离也很清楚,朕对这民间口味也喜欢得很,所以不必担心了。”

    堆积的笑容垮下来,落离耷拉着脑袋,再不玩这咬文嚼字的游戏:“你明日还得早朝,现在还是回去歇息下。”

    “你要我回去,是关心我,还是为了支开我呢?”东方烬气馁,即使再度发生那种亲密的关系,他还是没能完全掌握对方的心思,更别提有十足的把握这人不会离开了。

    “那你大动干戈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我不告而别?”不轻不重地将这问题挡回去,落离笑了一声,“东方烬,我不是你的所有品,更不可能成为你后宫里头的嫔妃。”

    “我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弃京城内的安逸享受游山玩水去。东方烬避重就轻,“但我更知道,朕现在很饿,莫非这就是落离的待客之道?”

    “……”这人!这伎俩,明明是自己用过的!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落离就站起来,却冷不防被那人给拉住,“放手!”

    “不放。”淡淡的,无比优雅地吐出两个字,还颇悠然自得。

    “你不放我怎么让人准备晚饭啊!”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见到对方无赖的模样,落离不知要不要哀叹,这哪有一分国君的模样!

    “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

    “你不是说你饿了么!”没好气地大吼,落离只觉得被对方耍了,恨不得一走了之,管他饿不饿!

    “是饿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那就放手。”挣扎了半天,落离连撞墙的冲动都有了,他不知道一国之君无赖起来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敢情以前他认识的那个风度翩翩、指点江山、幼时乖巧伶俐的东方烬是假的?

    “是饿了不假。”慢条斯理补充,东方烬熟练地将少年拉入自己怀里,手指摩挲光洁细腻的肌肤,“但可不是那种饿。”

    “你!”落离气结,“要发情找你后宫嫔妃去!”

    “好啊。”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僵硬,东方烬满意这句话的效果,将暧昧的气息喷入耳,低喃着,“但我喜欢的就你一个,自然找你了。”

    “哼,与我无关。”别过脸去,落离不理会也不去看对方有些狡黠得意的笑容,总觉得自己又被设计了,不由唾弃自己。

    姣好的耳垂,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送到面前的美食哪能错过?摇摇头却不由庆幸对方毫无防备。

    “唔……”敏感的耳垂被含住,落离一个颤栗,本能抗拒这亲密的接触,却又不自主地沉醉所带来的快感之中。

    非常乐意地搂住软在怀里的身体,东方烬不一会儿转移阵地将吻落在微启的唇瓣,贪婪不知节制地索取甜蜜,慢慢地,顺着优美的弧线滑下去……

    “别……那里不行……”呼了口气,落离找回些许神智推拒,“会被看到的……”却不知这无力的抗拒落在他人眼里,却是欲拒还迎的举措,直叫人欲罢不能,哪能说停就停呢?

    重重的吮吸,将印记清晰地种在白皙无暇的脖颈,东方烬有些不知滋味地算账:“我绝不允许你与他人亲密……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烬,我……唔……”未出口的话被堵死在吻里,安静的房里只有甜蜜的亲昵。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老人望着纠缠的两人,僵在那处,不知所措。

    飞蛾扑火

    几乎下意识地,落离就挣脱开那温暖的怀抱,如避瘟疫般蹦跳一边去,僵硬着身体望着老人,讷讷地,却不知从何谈起。

    “我只是来说声……可以开饭了……”怔了怔,老人似乎被方才所见吓傻了,愣愣说完这句居然掉头就走了。

    “父亲。”落离一见,就拔腿追去,却被身后那人一手拉住。

    轻声地,褪去了帝王的霸气,柔和地,如纯净的月色:“落离。”

    只这么声叫唤,却让落离心烦意乱起来,身体顿了顿,终究还是挣脱开,追了上去。

    东方烬望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折回去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未察觉到茶水冰冷,怔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门外,落离看着老人摆弄着饭桌上的瓷盘碗筷,佝偻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地沧桑孤寂,那个在冬日里背着自己的父亲已被年岁磨去了光彩,不复意气风发。鼻头一酸,朦胧视线中,他反而退却了,踌躇不敢上前。

    恰在这时,老人手一个哆嗦,正捧着的瓷碗“啪啦”一声落地应声而碎。看到老人蹲下身打算收拾,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急忙上前制止,待靠近老人才惊异地发现,父亲居然哭了……

    “父亲……”落离手足无措,笨手笨脚想掏出什么来擦拭。

    干枯的手抹了两下,老人别过脸去:“我没事,只是一不小心进了沙子而已……人老了就这样,别太在意了……饿了吧,快吃饭……啊。”

    “我……”

    “皇上呢……”老人状似不在意地开口,眸中无法掩饰过去的伤心与悲痛让落离却越发愧疚起来。

    没有指责,没有勃然大怒,带来的痛楚却更加地撕心裂肺。

    若说爱情是把双刃剑,用之不慎,双双受伤;那么亲情就是避风港,遮风挡雨,不问缘故。

    所以得不到,才会那么怨恨着,又这么地渴求……落离垂眸,低低道:“对不起,父亲。孩儿错了。”

    老人身子猛一抖,如秋风中飘落的枯叶,他难以置信望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你当真与他……”

    少年只是低头不发一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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