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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21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此时不知,这是不是良辰美景。

    ——

    第二日,回卫府,季青城命小九带人来接的,先于卫府下人。

    走进正房寝室,许氏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让卫昔昭暗自心惊。

    旁人的遭遇再凄苦,只要你不曾有过相同的经历,就无从感同身受。

    “你满意了?”许氏的神色、语气竟很平静,“你早就在等着这一日,而我不中用,竟让你如愿了。”

    卫昔昭沉默。不论说什么,在许氏听来,都是一样的不安好心,那就不如什么都不说。现在如果一不留神把她气到,她再一不留神中风,那就成笑话了。卫昔昭觉得,此时自己有必要分一点卫昔晽的善良,同情忍耐一下眼前人。

    许氏诘问到此为止,转而说起正事:“我的事,也不指望你会帮忙查清,你只将府中的事情接过去,好生打理就是。昔晽和世子、龙公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看能不能劝劝她。日后大事小情都不必和我商量,平时亦不必来找正房看我的笑话。”

    卫昔昭又能说什么呢?应声称是,告辞离开。

    就是这样一种人,神佛转世遇到许氏,怕是也头疼得紧。

    许氏的孩子如果保得住,就是母凭子贵,会气焰嚣张地继续对付她;如今孩子没保住,就是她看笑话的结果,恨不得用恨意杀了她。

    许氏的话,重点是卫昔晽。

    原本,卫昔晽这几日很忙,半日要和萧先生学习诗词歌赋,半日要去裴孤鸿那里玩耍,龙渄若是得空,还要溜去文江院和他相见。

    卫昔昭,或者说季青城回府之后,她忙碌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了。季青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带上裴孤鸿出门办正经事。裴孤鸿不在府中了,卫昔晽也就不好再去紫薇苑了。

    卫昔昭原本头疼,不知该怎样劝说卫昔晽,没想到季青城用光明正大的理由解决了她这点困扰。虽然明白,季青城多半是为龙渄考虑,心里还是暖暖的。

    虽然许氏懒得看见自己,卫昔昭没事的时候,还是会不时去正房转上一圈,不外乎是因为心中的疑惑。也去过二姨娘那边,情形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二姨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小姐,依你对我的了解,觉得我会在这种时候算计夫人腹中的胎儿么?”

    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她。卫昔昭一笑,“反其道而行之,也未必不可。”

    “大少爷被老爷发落去了京城。夫人即便生下一位小少爷,小少爷助夫人一臂之力的时候,也是十来年之后。”二姨娘定定地凝视卫昔昭,“大小姐,我就算为了二少爷打算,也不需如此迫不及待吧?”

    卫昔昭说出心中猜测:“也许你是想防患于未然,不给夫人生下嫡子的机会呢。”

    “那我真是太傻了。”二姨娘似是觉得很好笑,笑出声来,“难为我忍了这些年。”之后恭敬行礼,“不留大小姐了。大小姐尽可去查,哪怕能查出一点与我有关的凭证,我都无话可说。”

    这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冤枉?卫昔昭被弄糊涂了。难道自己和许氏一样,都怀疑错了人?除了二姨娘,还有谁会对许氏下手呢?

    三姨娘?没道理的事。三姨娘膝下无子,与其在此时算计许氏腹中胎儿的心思,还不如当初争宠多生一儿半女。

    可除了妾室,还有谁有理由这么做呢?反复猜测全无头绪,让卫昔昭心中慢慢被不安笼罩——哪日这个算计许氏的人,如果算计到她头上,该怎么办。她是不是也只能吃哑巴亏,万般怀疑却拿不出证据。

    回到玲珑阁,卫昔昭准备从头梳理这件事。就在这时,沉星进门来,“小姐,翠儿过来了,说有要事要和您说。”

    “翠儿?”卫昔昭一时想不起这个人了。

    沉星提醒道:“就是原来在小厨房的褚妈妈的女儿,现在在花房做事。”

    “叫她进来。”卫昔昭希望,自己当初一番善心,能有个好的回报。

    ------题外话------

    咳咳~介个二更……乃们拍死我吧,表客气~

    ☆、第七十六章 结果

    翠儿带来了几支连着叶茎的紫红色小花,放在卫昔昭面前的桌案上,恭声道:“大小姐,奴婢与奴婢的娘想了多日,决定还是将此花拿给大小姐。”

    卫昔昭拿起花,要闻花香,却被翠儿阻止了。

    “大小姐,这花儿您看看就好了,不要留在房中。”言下之意,是有不妥。

    卫昔昭不由细细回想,却并不记得在何处见过这种花,因而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你自何处得来的?”

    “奴婢不晓得这花儿的名字,是因此花是嫁接而成。”翠儿迟疑片刻,含糊地道,“奴婢也是无意得来的。奴婢闲来喜用花汁涂抹指甲,而这花的汁液,奴婢曾不慎入口,多日不适。”

    卫昔昭目光微闪,温婉地笑着,转而问道:“在花房做事还顺心么?”

    翠儿神色一缓,“回大小姐,奴婢觉得很好,每日照料花花草草,很是惬意。这多亏了当初大小姐的恩情。”

    “你娘最怕你过得不如意,如今这样就好了。”卫昔昭命沉星取过几枚小银锞子,赏了翠儿,“我就不留你了,日后有好事或者为难的事,都可以来说给我听。”

    “奴婢多谢大小姐。”翠儿欢欢喜喜地走了。

    沉星惑道:“小姐,什么都还没说,您怎么就让翠儿回去了?”

    “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有意让我查证。”卫昔昭看着那几朵花儿蹙了蹙眉,“也看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妥,去找郎中过来看看。”

    飞雨走上前来,“小姐若是信得过,不如将此事交给奴婢,奴婢对这些还是知晓一二的。”

    “真的?”卫昔昭惊喜地笑了,暗叹飞雨真是自己捡到的一块宝。

    第二日,飞雨便给出了结果:“此花是由两种花嫁接而成,一种无毒,一种有毒,能嫁接成功,想必花费了不少心思。”又将一个盛有汁液的小碗端来,“花瓣、花叶含毒,而毒最重的却是花茎中的汁液。”

    卫昔昭凝眸细看,又闻了闻,“无色无味。”

    “正是,若将汁液融入水里、饭中,极难察觉。”

    卫昔昭追问:“会引发什么症状?”

    飞雨语声渐缓:“体虚,亏元气,长时间被侵蚀,人有性命之忧。”沉默片刻,又道,“小姐,夫人此次小产……”

    卫昔昭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头,“大抵就是这个原因了。”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不由心头一凛——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当然了,误会了二姨娘?

    她记得,卫昔晽中了二姨娘算计那日,三姨娘说,她去了花房。

    她平日去花房,是府中人见怪不怪的,可此时想起,却不由得不多想了。

    飞雨道:“要不要奴婢……”

    “我先想想别的法子。如今众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万一出了差错,也许就会害得无辜之人蒙冤。”卫昔昭握了握飞雨的手,“许府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如今若是有证据,早已将那个凶手杀掉了。之所以隐忍不发,恐怕就是等机会下狠手。”

    飞雨思忖片刻,郑重点头称是。

    这日夜里,卫昔昭梦见了父亲。

    本是很寻常平淡的一个梦境。是早间,卫玄默刚起身,她去请安,父女闲闲说了几句话,之后,她摆饭,卫玄默去梳洗更衣。气氛很温馨。

    等待的时间里,她突然想,为什么要整日闷在府中呢?有时间的话,为什么不让父亲带着自己出府,一起去逛逛父亲或自己喜欢去的地方。在这府中,一板一眼的生活,即便再关心彼此,还是少了些趣味、欢笑。等用饭时,就和父亲说说这想法。

    思忖的时候,她听到水注入脸盆的声响,听到水被掬起又落回的声响。

    之后,只剩了单调的水流声。

    父亲怎么还不回来用饭?水流声又是怎么回事?

    心就在此时变得焦急起来。

    想出声唤父亲,想过去看看,却发不出声,挪不动脚步……

    忽然醒来。

    初时觉得很奇怪,毫无条理可言。父亲入梦,在之前,从未发生过。

    之后,心,慢慢沉了下去。

    熟悉的失落感、恐慌感袭上心头,一如八岁那年。

    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因为前世的记忆,她一直笃定,父亲会凯旋而归,一直笃定,自己改变在府中的处境是与父亲没有任何关联的。如今再想想,不由动摇——凭什么这么肯定?

    自己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影响到父亲的心绪,会不会让父亲多出一份牵挂,从而影响到在沙场上的举措?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

    已不敢再想下去。

    怎样也不能入睡了。

    起身穿衣,随意披上披风,走到室外。

    下人们都已睡了,值夜的丫鬟婆子带着睡意询问她有什么事,她摇头说没事,自己漫步走出庭院。

    心绪有些恍惚,走到书房院的时候,才记起如今住在这里的人是季青城。

    摇头嗤笑自己,转身时,有人轻咳一声,走到她近前,携了她的手。

    “睡醒了么?”季青城委婉地问她是不是在梦游。

    卫昔昭不由弯了唇角,“还没睡么?”

    “有心事?”他的手抬起,展臂环住她,送她回玲珑阁,“即使是自家府邸,夜深了也不该独自乱走。”

    “我梦到了我父亲。”卫昔昭无助地看向他,“我很担心,这些年我都没有梦见过他,可是今夜梦到了,我心里很是不安。”

    “那么,我即刻帮你查证,看你父亲有无不妥。”季青城拥紧了她一些,“别怕。”

    “你怎么查?多久能得到消息?”

    “飞鸽传书给相熟的将士,三两日便知结果。”

    “好,谢谢。”卫昔昭心内安稳下来,这才细究别的事,“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也有心事?”

    季青城一本正经的,“哪里,我能掐会算,料定你今夜前来找我。”

    卫昔昭莞尔一笑,“从不知你这样自大。”

    “笑得出就是没事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告诉我你不睡的原因。”

    “我也只是区区凡人,自然也有忧心事,或是家中事,或是公务,夜不能寐的时候不少。”

    卫昔昭停下脚步,笑着凝视他容颜,“你生得这么好看,你父母疼爱你还来不及,舍得让你心烦么?”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他一定不悦——容貌带来的好事坏事,一直让他不快,可这话是她说的,他就只是为之失笑,“父母对儿女,又怎么会以貌取人。”

    卫昔昭套话,道:“那言下之意,是不是意味着你父母不喜欢你?”

    季青城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想了想,“家母素来严谨,家父则对我多几分放纵。”

    卫昔昭称奇:“居然还有这种事。”她在儿时是严父慈母,而他与她正相反。望向玲珑阁的方向,她低下头去,拉住他衣袖,“我回去也睡不着,你与我说说话好么?”

    “难得你要我做什么事,我怎么会不答应。”

    “既然开口求助了,我就把事情说完吧。”卫昔昭抬头望着他的笑颜,“帮我查查两位姨娘的底细好么?自家人,反倒诸多顾忌,没有人会告诉我。”

    “查些什么?例如——”

    “背景,从进入卫府后,她们自身、娘家都发生过什么事,越多越好。可以么?”

    “我命人尽快去办,写成卷宗给你看。”季青城其实有几分不解,不知她要了解这些事所为何来。

    “事关家事,家丑。”卫昔昭扬了扬眉,苦笑。

    “哪里都如此,你与旁人并无不同。”季青城轻轻揉了揉她的脸。

    “不怕我被一些人同化?”

    “你不会。若真有那一日,别忘了,也将我同化。”

    几乎能将人溺毙的宠溺、信任。

    卫昔昭借着朦胧浅淡月色,含着笑意,凝视他,“为什么?”

    其实是想问,值得么?

    “走一条路,同甘共苦。”

    这理由够么?

    其实回答的还是想法,而非原因。

    世间一些事,即便是圣人,怕是也说不出缘由。

    月光下的女孩,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溶于夜色,从而显得飘渺。

    他俯首,抵着她的额头。

    卫昔昭下意识地想逃开,笑着别开脸。

    一如往常,他用霸道的温柔禁锢她。

    她眼前的男子,眼底闪着妖娆魅惑的光火,映照到了心底。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喟叹。

    相依无缝,唇齿相缠。

    没有着落的素手,不知何时环住了他。

    凉薄夜色,旖旎融入,暖了秋寒。

    轻轻的急促的喘息着,她拥紧了他,脸埋在他胸膛。

    宽阔坚实的胸膛,漾着融融暖意。所以安稳。

    如果有一天,他告诉她,这是假的,该如何是好?

    这念头没有任何预兆地浮现,唤醒了她沉溺其中的心智。

    猛然睁开眼睛。

    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相信他,或者说,到什么时候,才能忘却前缘带来的恐惧。

    是不是总要在享有什么的时候,害怕会失去。

    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她能够一直掌握在手里的?

    他没错,她也没错,错的是前生路。

    她曾走错路,所以一直害怕再错。

    再看向他的时候,她有些难过,笑容让人怜惜。

    “怎么了?”

    “害怕……”怕你会骗我,怕我的怀疑是错,委屈了你。

    她的手滑过他轮廓,话锋变得柔软,“害怕对你不够好,来日会后悔。”

    “这种事……”季青城笑着点了点她额头,“要看你有没有良心,我不介意。”

    今日千帆过,终将成为曾经沧海。不想后悔,却也不想用什么事验证他情意的真假。

    她知道,自己想得太多,甚而有些贪心。

    这样不好,累人累己。

    随缘吧。

    这晚被他送回玲珑阁的时候,步上台阶,走到回廊下,她忽然想起父亲曾提及的两句诗: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原来,是很伤感的词句。原来,母亲的愁苦,随处可见。

    ——

    秋高气爽,卫昔昭这两日的兴致很好,不时在府中游走,几位小姐的住处,三位姨娘的小院儿,一一逛了去。该收拾的收拾,该修缮的修缮。三姨娘那里,她是最后才去的。

    三姨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正在修剪盆栽。

    自院中到室内,花花草草随处可见,都是平日看着不起眼,开成一片却叫人惊艳的花色。

    三姨娘笑盈盈的命人上茶。

    卫昔昭接过茶盏,看了看眼色,闻了闻味道,便随手放到黑漆小几上,只一味欣赏盆栽,“花色、花型都是别出心裁。这两日才知,三姨娘精通此道。”

    三姨娘温和笑道:“闲来打发时间罢了。”

    “若是又能打发时间,又能有所用途,就再好不过了。”卫昔昭掐下一片叶子,拇指食指用力,揉出汁液来。

    三姨娘安之若素地一笑,“说的是,偶尔我也真这样做过。”

    卫昔昭目光微闪,“我细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其实这样做,虽然无害,却也无益。”

    三姨娘拿起剪刀,剪下边缘现出枯黄的枝叶,“看着碍眼的,连累整棵盆栽的,不该留。我不剪,也有旁人动手。”之后微笑,“这等小事,大小姐不需做,也不能做。可别人若是坐视不管,大小姐的日子不好过,老爷的心里也就不好过,旁人的日子,自然更不好过。”

    盆栽而已,竟能让大小姐和三姨娘说上这么久的话,在一旁服侍的下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有飞雨释然地笑了。

    卫昔昭缓缓点头。

    “我时常觉得府中日子漫长,其实早已疲惫。如今每日都在想着,能不能换个消遣。”三姨娘说着,眼中真的现出几分疲惫,唤了丫鬟过来,“拿走吧,到此为止,恰到好处。”

    “姨娘平日无趣,便到我房里去坐坐,有我闹着烦着,日子想来好打发些。”卫昔昭端起茶来,细细品尝,喝了小半杯才放下,笑着告辞。

    之后,卫昔昭再也没提许氏流产的事情,像是那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沉星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忽然就停手不查了?和三姨娘的那番攀谈有关系么?她知道飞雨也很得卫昔昭看重,且知道,飞雨本就不是小户出身,又在民间闯荡多年,对什么事很有见解,这日,便缠着飞雨询问:“你一定知晓来龙去脉,和我说说行不行?也就省得我再去问小姐、让她笑我傻了。”

    飞雨看看左右没人,便低声笑道:“正房遭殃,自然和三姨娘脱不开关系。”

    “啊?!”沉星低声惊叹,即便有猜测在先,此时仍是惊讶。

    飞雨又细细地道:“小姐从侯爷手里得的那几份卷宗,你我不是都看过么?三姨娘的父亲一生喜爱花草,精通嫁接、插花之道,三姨娘耳濡目染,怎么会不悉数学到手中?正房看二姨娘不顺眼,时机正好,三姨娘为何不利用?”

    “可是,三姨娘……她实在不像是这种人啊。”

    “也许,三姨娘是最在意老爷的人,为了老爷钟爱的儿女,便做了这件事。”飞雨的措辞似是猜测,语气却是肯定的。

    此时的卫昔昭,正在细细看着三位姨娘十几年来的经历。

    季青城的手下,办事能力、速度让她惊叹,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一些细节,全部跃然纸上。三房妾室的经历之中,也牵扯到了她的父母的前尘事。

    当年的卫玄默,是很多闺中少女的如意郎君。而三姨娘嫁入卫府的原因,和前面两房妾室一样——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凄。

    原本,卫玄默只需在如今的三房妾室之中择其一明媒正娶,却因为柳寒伊而出了变故。将柳寒伊明媒正娶的同时,三个女人的命运发生逆转,原本的一线希望变为不可能。

    之后这些年来,大姨娘、二姨娘当年对卫玄默的一腔柔情,怕是早已变成了融入骨髓的痛恨。只有三姨娘,不争不怨,淡泊处世。

    卫昔昭猜想着,三姨娘也许不是看开了,是心死了。

    卫昔昭隐隐觉得,一些谜团就要解开了。例如大姨娘、二姨娘对自己的处处针对,怕是与母亲甚至与柳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需要细细了解的只是一些加深仇恨的事。

    而三姨娘——

    三姨娘如今这么做,是为父亲着想,亦是为她的女儿昔晽着想。

    如果许氏的嫡子或嫡女生下来,无疑,府中这些人都要活在许氏的打压之下。父亲疼爱与否的儿女,怕是连一个得到安稳日子的都没有。

    三姨娘想要的,不过是维持现状——嫡女受宠,且不会慢待她和她的女儿昔晽;嫡女日后有个好出路,只需多说几句话,就能让卫玄默为昔晽找个好归宿。

    而许氏不会,她如果有嫡子撑腰,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固然有娘家人撑腰,比寻常妾室多几分底气,可若是长期被人算计,怎么能保证自己次次幸免于难?内宅的事,难不成还能让娘家人兴师动众地过来干涉么?

    与其后患无穷,倒不如把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弄掉,若能让许氏落下病根不能生育,就再好不过。

    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给孩子的前程多一份保障。

    三姨娘能料定,这件事是众望所归,且极有可能让二姨娘做替罪羊,最重要的是,即便她卫昔昭查出来,也不会追究。

    几乎算到了每一步。

    内宅的女子,果真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个个都有狠辣的一面。卫昔昭想到这一点,其实很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一生只是从自家内宅走到另外一座内宅,那这一生岂不是都要经历、观望这种事情?

    正要细细查阅大姨娘、二姨娘的底细,卫昔晽身边的燕儿过来了,极为急切地道:“大小姐,了不得了!您快去、快去含晖阁看看吧,龙公子和三小姐闹起来了,把房子都要拆掉了!”

    卫昔昭不由扶额叹息。可怜了三姨娘这一份苦心,她处处为卫昔晽着想、打算,卫昔晽却是不知疲惫地给她添堵添乱。

    ☆、第七十七章 公主+近期更新说明

    龙城街头

    季青城和小九信步游走。

    停在水果摊位前,季青城挑挑拣拣,选了几个苹果放进牛皮纸袋。看到桔子,拿起一个,问小贩:“甜么?”

    小贩连声应道:“甜,个个儿都甜得很哪。”

    季青城把桔子丢下,“不要。”之后吩咐小九,“付账。”

    小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失笑道:“公子是想要酸的?早说啊,我帮您选。”说着已经开始动手挑选。

    季青城微一颔首。

    小九笑道:“我家公子口味不似寻常人,您费心了。”心里补一句:真正怪的,是看人的眼光,旁人忌惮的,正是他中意的。

    季青城缓步走开去,等在路边,看行人如织。心里想的,是卫昔昭。

    她没有喜欢的东西,只有喜欢的口味,饭菜要咸辣,水果要酸。是哪种东西无所谓,是那个口味就好。

    吃水果,偶尔她会放纵自己,吃很多,直到牙齿不适才会停下。

    能任性的时候,毕竟太少。人人如此。

    有一名侍卫走到小九身旁,低语几句。小九带上东西,到了季青城面前,“卫大人那边有回信了,前两日负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你回去,告诉大小姐。”

    ——

    还未走进含晖阁,卫昔昭就听到室内器皿碎在地上、撞在墙上的声响。

    一脚迈进厅堂,身形就被飞雨强行带出门去,推向一旁。原因是一只青瓷碗飞了出来。

    沉星连忙出声提醒里面的人:“龙公子、三小姐,大小姐来了!”

    卫昔昭走进室内

    一地狼藉。

    “连你都被惊动了。”龙渄语调平静,眉目间的怒意却来不及掩饰。

    “公子累了没有?”卫昔昭吩咐莺儿,“去给公子沏茶来。”

    龙渄因为这句话,忍不住轻轻一笑,瞥向卫昔晽,目光又变得锋利。

    卫昔晽站在一角,不服气地嘟了嘟嘴。

    卫昔昭细看着地上残损的物件儿,眼熟。在裴孤鸿房里见过。

    裴孤鸿把手边的私藏珍品,都送给卫昔晽了。

    怪不得这段时日他都安生的很,不曾去找她,原来是忙着讨好卫昔晽了。

    如果卫昔晽与龙渄没什么,倒真是皆大欢喜。可惜的是,这假设不成立。

    该怎么办呢?卫昔昭只烦恼了片刻便释然,这不是她该心烦的事情。不论是龙渄还是裴孤鸿,都不是她能管的;卫昔晽的心意,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真正该心急上火的,除了三姨娘,还有个许乐莹。

    真正能解决此事的,是季青城,为了龙渄,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自己来过,就已够了。

    卫昔昭起身道:“公子喝完茶,也该回文江院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龙渄的火气已经消减大半,点点头,指了指茶几一侧的椅子,对卫昔晽道:“坐下。”

    卫昔晽咕哝着落座:“我也没多想,看着好看就收下了,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吓死我了。”

    无心之过,谁会抓着不放呢?这样一想,卫昔昭放下心来。

    落月已在路上等着,“侯爷身边的小九去房里找过您,说是要告知老爷的事,见您没在,便回书房了。”

    卫昔昭急于得到父亲的消息,转而去了书房。

    小九请卫昔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了卫玄默的事:“大小姐放心,卫大人虽然受了点伤,却无大碍,您只管等着大人回来就是。”这些人之常情,没有谁不理解,他自然口下留情,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

    “没事就好。”卫昔昭并不能因此就完全释怀。天一日冷过一日,父亲即便能得到妥善的照顾,可行军劳苦,不利于养伤……

    小九见状,忙出声宽慰,将放在石桌上的水果纸袋推给她:“大小姐吃些水果吧?有桔子,是侯爷买回来的。桔子不用洗。”

    卫昔昭没有意识的拿出一个桔子。

    小九听到两道轻柔语声由远及近,面色一僵,随后抬手示意,低声道:“大小姐,您快去房里坐坐,侯爷的冤家来了,稍后我再跟您解释。”

    恳切,焦急,就差苦苦哀求了。

    什么人呢?卫昔昭猜测着,带着飞雨等人走进室内,带着好奇,站在窗前观望。

    小九愣了片刻,和一名在廊下晒太阳的侍卫低声交代两句,也跑进了室内。

    卫昔昭愈发困顿,等待片刻,看到两个女孩走进院中,一前一后,主仆分明。

    前面的女孩,一袭素底绣花衫裙,步如春风拂柳,一派婀娜姿态;眉目如画,粉白脸颊,唇若点绛,眸光顾盼,纯真竟与媚惑同在。整个人端庄高贵,更多的是那份与生俱来的娇柔之姿。

    似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儿,似是就该被人呵护宠溺尊敬的人儿。

    有侍卫上前,拱手施礼,欲言又止。

    女孩声如其人,言语柔软:“侯爷不是住在这里么?”

    “是。”答话的却非侍卫,而是季青城。

    女孩翩然侧转身形,看着走到他近前的季青城,“青城?”

    早就相识,称谓可见交情匪浅。这是卫昔昭的判断。

    季青城拱手施礼,“微臣见过安乐公主。”

    在卫昔昭眼里,他忽然变成了铁块,冰冷,漠然。

    随太后回乡省亲的安乐公主——萧龙淇,卫昔昭为之心头震动。

    “此间没有公主。”萧龙淇抬手示意免礼,“皇祖母看着我碍眼,便放我先来龙城了。”

    季青城权当没听到的样子,“微臣命侍卫护送公主回行宫。”

    萧龙淇无奈地轻笑,“为了躲我,你不肯留在京城,游走四方。如今我找了来,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笑意惹人怜惜,言语婉转道尽千回百转的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生恻然。

    季青城沉默片刻,忽然沉声问侍卫:“谁在房里?”

    卫昔昭立刻倍觉做贼心虚,虽然事出有因,仍是忍不住后退,下意识的想躲避【重生之嫡高一筹77章节】。

    侍卫不擅撒谎,结结巴巴的:“是、是、是小九。”

    小九咧了咧嘴,跑了出去,“侯爷,五小姐来了,在房里小憩。”似是怕萧龙淇误会而进房去看,又加一句,“岁的小孩子,贪睡。”

    果然,萧龙淇轻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季青城这才回应方才的话:“微臣不论去何处,都是奉圣命。”

    萧龙淇眼中写满“你哄谁呢”,却不点破,款步到石桌前,拿起桔子,闲闲剥开,放了一瓣到嘴里,立刻忍不住蹙眉,“怎么这么酸?”

    小九垂了眉眼,暗自腹诽:侯爷特地选的,不酸才怪。只是不知道房里那位的心,此时酸不酸。

    里面的卫昔昭,则看了看拿在手里的桔子,慢慢剥开来。

    季青城却不给小九装哑巴的机会,“怎么没送过去?”

    “呃……”小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龙淇听出端倪,忙站起身,指了指石桌上的东西,“小九,快给人送去吧。”又问季青城,“少了这一个,要不要我赔给你?”

    “不必。”

    “不知是谁,口味这样与众不同,倒是有趣得很。”萧龙淇婉转问道,“不知哪日能给我引荐?可是卫大人膝下哪位千金?”

    轮到季青城装哑巴了。

    小九忙不迭拿起东西,转身快步离去。

    萧龙淇的笑容慢慢消失,语声沉凝:“我听到了一些事,皆与你、卫府中人有关,是真的么?”话到末尾,变得紧张、忧虑。

    “公主该听的该看的,是皇室、皇亲贵戚。”季青城神色沉郁,语调清冷,“微臣所听的所看的皇室,除了朝堂,从无其他。”

    萧龙淇抿了抿唇,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久不相见,你竟丝毫未变。你……”

    季青城貌似恭敬,却更加疏离,撵人走的意思很明显,“微臣还有公务。”

    萧龙淇忽然问道:“青城,我从未勉强过你什么,对么?”

    “自身事,微臣不会也不能被人勉强。”语气淡然,透着决绝。

    “好。”萧龙淇慢慢的弯了唇角,“记住你说的,过几日再会。”随后缓步离去,依然端庄高贵的身影,似是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发生过。

    心里苦不苦?一定的。可是不能流露,现世女子,真正苦乐自知。

    季青城走进室内,本意是要看看卫昔昤,见到的人,却是卫昔昭。

    被小九骗了。

    “在等我?”俊颜笑意展现,不复方才冷淡。他说着,转入西次间。

    卫昔昭跟在他身后,停下步子,仍旧慢吞吞的吃桔子。

    季青城笑,“好吃么?”

    卫昔昭认真点头,“很甜。”随后将一瓣桔子送到他嘴里,“你尝尝看。”

    季青城蹙眉,眯了眼,勉强吃下,随后轻斥,“偷听,撒谎,越来越不像样子。”他还以为被小贩骗了。

    “可我觉得,真的很甜。”卫昔昭笑容中有小小阴谋得逞的快意,更多的是感动。

    “可口就好。”

    卫昔昭的手贴上他脸颊,眼中闪着好奇,“那你现在能不能和我说说,和公主方才的一番话,是因为怎样的前尘才有的?”

    季青城的笑有点坏,“我说了你会吃醋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虽是这样说,却记得聆听——或者是偷听时心里的不是滋味。

    不讨好的话,却给了季青城避开这话题的借口:“那我为何要说。”

    卫昔昭适可而止,“不想说就算了,你闷在心里好了。”心里小小的恶毒了一番:闷出病才好呢。

    ------题外话------

    这几天家里出了事,家人生病住院,情绪状态都有些混乱,码字时速几百字。

    v之前和编辑和部分亲承诺过万更多更,现在不可避免的要食言了,近期每天的更新时间字数都不会太稳定。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亲们先每天三到五千字的看一段时间。

    ☆、第七十八章

    这一年冬日,第一场雪来得很早,入夜时雪花纷飞,絮絮落了终夜。

    卫昔昭很早就醒了,赶在下人打扫积雪之前洗漱更衣,与沉星带齐了东西,去了梅花林。

    卫昔昭小心翼翼地剪下梅花枝,将落在花朵上的积雪抖落在翡翠瓶中。

    沉星笑道:“小姐这番心思,别说喝到您用这雪水沏的茶,就是只看一看,怕是也已暖到了心里。”

    “别只顾着别人暖不暖,忘了自己冷不冷。”卫昔昭怕沉星冻坏了手,“找个东西垫着。”

    沉星点头,又道:“太后不知怎的,这时节离京省亲,回去时恐怕已是年节了。”

    这倒是。最奇的是太后竟也不急,前些日子就在路上了,到今日也没听说抵达龙城。

    “大姐!”卫昔晽穿了件火红色的斗篷,快步走来,似茫茫雪海中的一团火影。

    卫昔昭奇道:“你这懒猫,今日竟这么早就起了?”

    卫昔晽笑容璀璨,“下雪了嘛,我来看看雪后梅花的景儿,不想竟遇到了你们。”说着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我来帮你。”

    “还好么?”卫昔昭对她眨了眨眼睛。

    近日卫昔晽的日子不大好过,三姨娘每日耗在她房里,做绣活或是念经,为的不过是看牢这个不安生的女儿。

    “还好啊。”卫昔晽往卫昔昭身边凑了凑,语声转低,“想见总是能见到的,哪是三姨娘能看住的。”

    卫昔昭叹服。

    “我要是有你这些巧妙的心思就好了。”卫昔晽有点惭愧,“平日里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些风雅的事情。”

    “要什么风雅,开心就好。”

    “倒也是。”

    卫昔昭想了想,决定还是叮嘱三妹两句:“日后待世子,像近日这般就好。他有什么事,你就往三姨娘或者侯爷头上推,别惹得龙公子不高兴。”裴孤鸿办事没个章程不说,倘若日后龙渄被召回皇室,卫昔晽若是态度不清不楚的,害的就是身在局中的三个人了。

    “嗯!”卫昔晽用力点头,随即现出惊喜的笑,“大姐,你终于又肯理我了?可有些日子不曾提点我了。”

    卫昔昭失笑,“与你难道还有隔夜的仇么?只是那时被你弄得好没面子,自然要冷你一段时日。”

    “日后不会了,什么事我都会信你的。”卫昔晽诚恳地保证。

    这心愿,卫昔昭相信,可能不能做到,谁又能预料?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此时光景是好的,她最亲近的姐妹最信任的沉星都在身边,帮她为一名男子略尽心意。

    日暮时分,沉星将沏好的茶送到了书房,交给小九,解释道:“小姐说,这梅花雪本该存放一段时日再用来烹茶,茶香茶味都会更清甜,今日新得了,味道随淡了些,就当是让侯爷尝尝鲜。”

    小九为之喜滋滋的,“放心,我会一字不漏的说给侯爷听的。”心里暗忖:这样就好了,不知侯爷怎样,他已是为之感动了。

    “小九,”沉星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小九近前,“哪日你得闲,能不能与我说说侯爷与公主的事?小姐心宽,不在意,我却是一直觉得不安稳。”

    “有什么好说的?”小九戏谑地道,“那日两人话里话外的不都说了么?一个被缠得不耐烦,请命离京公干,一个又千方百计地追了来。”之后挑挑眉,扯扯嘴角,很是无奈。

    沉星在意的是那番话意味着什么:“那日后,不会还缠着侯爷吧?”

    “劝着小姐,对侯爷好一些不就成了?”小九笑着转身,“再耽搁茶就凉了,改日我再与你细说。”

    ——

    许氏将养了一段时日,不再终日卧床不起了。其实,她是被卫昔昭和一干下人气得躺不住了,卫昔昭也好,二姨娘也好,管家和管事也好,有事没事就遣人到正房通禀,说的都是一些看似无足轻重,却能证明府中几位小姐、两位姨娘不曾害她滑胎的证据。证据越来越多,二姨娘是越来越清白,她再躺下去,保不齐就会风传她是自己不小心却非要找替罪羊了。

    这日晚间,握着小手炉,思忖如何大张旗鼓地彻查的时候,许太夫人过来了。

    许氏有气无力地道:“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没事了,您不必这么来回奔波了。”

    “今日过来,还有件事要知会你。”许太夫人落座后,先命人给许氏加条被子,之后才继续道,“太后这一两日就要到龙城了,我们那位总兵大人进京述职,也快回来了。”

    “娘言下之意是什么?”许氏脸色不豫。

    “我知道你气你恨,可现在不是为你的孩子报仇的时候。”许太夫人脸色一黯,“你的夫君,你是指不上了,日后只能巴望着你爹爹官运亨通。近来你爹爹一直在忙着打点,看能不能回到京城为官——在龙城这些年了,皇上毫无召回的意思,时日久了,如何是好?”

    “这和我做什么有什么关系?”许氏愈发不耐烦,“我的孩子……”语声一哽,“就该白白送了性命么?你们想官运亨通,我还会挡你们的路么?我整治家风都不行么?我为我的孩子报仇都不行么?”

    “依你现在这性子,少不得会下死手,那怎么行?”许太夫人语重心长的劝解,“有人帮你爹爹,自然就会有人拦着他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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