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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卫昔晽递给卫昔昭一个感激地笑,随即又对许氏说道:“方才龙公子亲眼所见,这奴才对我丝毫礼数也无。”

    许氏却问卫昔昭,“方才昔昭可是有话要说?莫非你也看到了三小姐和吴妈妈争执?”

    既然有了证人,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许氏这话也是个陷阱,自己若答得不妥当,就会被转移话题。卫昔昭才不上当,笑应道:“方才女儿只是想说,三妹断不是无中生有的人。”

    龙渄笑着接了一句:“大小姐说的是。”

    许氏神色转为凌厉,怒目看向吴妈妈,“你再三与我保证,回来后会安分守己,我见你处境艰难,又是大少爷的||乳|娘,这才允你回府。可你是怎么做的?竟敢顶撞三小姐?先下去领二十板子再说!”

    先领二十板子“再说”——恐怕许氏的处置是到此为止吧?那可不行。念头飞速闪过,卫昔昭出声阻止:“母亲息怒。”

    众人视线齐齐汇聚在卫昔昭头上,都带着几分不解。而卫昔晽不解之余,还带了几分失望——大姐是嫡女,若是为吴妈妈求情,夫人肯定会顺势答应的,那自己不就是白忙了么?

    卫昔昭含着笑容,继续道:“吴妈妈想来旧伤未愈,若是再打二十板子,怕是会丢掉半条命。依女儿看,母亲实在是不必为了一个奴才损了宽仁待下的贤名,将吴妈妈撵出府去就是了。”

    吴妈妈想到上次挨打就心有余悸,此时听卫昔昭这样一说,又有侯爷在场,料定自己不会再受皮肉之苦,身躯明显放松不少,连声求饶:“还请夫人开恩。”瞥向卫昔昭的眼神,带了些感激。

    就知道卫昔昭不会这么好心!许氏只恨吴妈妈愚钝,一口气憋在心里,恼怒更盛,“那怎么行?这种行径,不严惩的话,旁人如何能谨记在心?”

    季青城此时接话道:“下人目中无人,打发出府永不再用便是。这般行径,寻常奴仆是断断不敢效仿的。”

    卫昔晽此时明白了卫昔昭的用意,连忙附和道:“大姐、侯爷说的是,况且女儿方才已经教训过她,母亲只将她撵出府去就是。”话到末尾,心里的笑意已经融入语声。

    许氏在心里长叹一声,几个人把台子架得太高,她再坚持原来的打算,会得不偿失,于是勉强笑道:“原是想着重罚之后再撵出府,既然侯爷开口了,也是这奴才的福气。”继而忍着气吩咐吴妈妈,“你收拾东西,即刻出府吧。”

    吴妈妈磕头谢过季青城和卫昔昭,跌跌撞撞地进了后罩房收拾东西。

    卫昔昭既达到了目的,还成了吴妈妈眼里的好人。许氏又是恨又是气,转念又想到了吴妈妈起先犹豫着不肯再进府的情形,也许,她早就料到今日这下场了吧?卫玄默是个坏脾气的,卫昔晽是个不管不顾的,再加上卫昔昭在关键时候的帮衬——任吴妈妈有三头六臂,也没把握长留下去的。

    许氏只是有一点不解,季青城出面干涉,要帮的是卫昔晽还是卫昔昭?因而挂上笑脸,对季青城道:“听闻侯爷平日公务繁忙,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内宅?是要找谁吩咐什么事么?”

    “有点小事而已,”季青城侧坐在椅上,一臂搭着椅背,意态慵懒,“途中遇到龙公子,恰巧听到吵闹声,又无意看到了三小姐被顶撞的场面,怕恶奴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便跟来看看。”

    遇到,恰巧,无意——许氏心里苦笑,这小侯爷是真会说话,或者也可以说,是真会撒谎。话不少,却对他来后宅的目的只字不提,她也只得放弃,讪讪笑道:“让侯爷见笑了。”

    “事已有了着落,夫人也不必自责。”季青城起身,“告辞。”

    许氏率众人行礼相送。

    龙渄经过卫昔晽、卫昔昭面前的时候,狡黠地眨了眨眼。

    此次,卫昔晽平日的好人缘帮了她。可卫昔昭还是希望卫昔晽能稳重些,遇事不要总是这样解决。毕竟,男子不能事事处处都能帮衬,内宅诸事,女子还是凭自己的能力达到目的更好。

    两男子走远了,许氏耐心告尽,疲惫地摆手,走向房内,“各自回房吧。”自己刚把吴妈妈找回来,今日就当众撵了出去,实在是面上无光,这口窝囊气,她得慢慢消化一阵子。

    三姨娘离开之前,看着卫昔晽,恼火地咬了咬牙,又对卫昔昭点头一笑,这才缓步离开。

    卫昔晽已经习惯了生母这样的神色,浑不在意,拉起卫昔昭就走,“幸亏有你在,不然真会被旁人钻了空子留下那奴才。”

    卫昔昭有心劝她日后沉稳行事,又想到三姨娘少不得会规劝,也便放弃,只是笑道:“你待我素来亲厚,我自然要帮你如愿。”

    “我就知道,大姐最好了。”卫昔晽亲昵地揽住卫昔昭,和她贴了贴脸,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卫昔昭就又笑,“若被三姨娘看到,又少不得要说你了。”

    “她满脑子都是规矩、规矩,恨不得把我捏成四四方方的一个木偶。”卫昔晽说起这些就郁闷,“想出门游玩,她一直反对,闷死了。”眼角瞥见不远处季青城、和龙渄的身影,双眼就亮了起来,扬声唤道,“侯爷留步!”

    这丫头,该不是要请季青城帮忙成全她出门游玩吧?卫昔昭探询地看向卫昔晽的时候,已被强拉着到了季青城和龙渄面前。

    “侯爷,大姐明日想出门办些私事,需得一日才能返回,苦于没有敷衍的借口,心急不已,不知侯爷能否成全大姐?”一番谎话,卫昔晽说得脸不变色。

    卫昔昭愕然,怎么还把自己扯上了?心里暗骂卫昔晽实在是个小混球,而季青城的答对,也是出乎她意料——

    季青城道:“言下之意,是要我全程照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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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车夫”

    “嗯……”卫昔晽并没料到季青城会这么说,沉吟片刻,赔着笑道,“侯爷只需跟夫人讨个人情,给大姐一个出门的理由即可。”

    “此事倒也不难,我稍后命人知会夫人一声,烦请大小姐明日出门,去帮我鉴别几幅字画。”季青城说完,作势要走。

    “侯爷……”卫昔晽被打击到了。季青城若只是这么说,那能出门的就只有大小姐,她这三小姐还是要留在府中。

    季青城面色不改,依旧冷峻,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怎么,还有何事?”

    卫昔昭看得出,季青城是有意在逗卫昔晽,忍着笑,低头看着脚尖。

    “他不喜人说谎,你却没有一句实话,自作自受。”龙渄笑着揶揄。

    “这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分量么?”卫昔晽可怜巴巴地看着季青城,“侯爷,昔晽知错了。明日能否让昔晽和大姐一道出门?”

    季青城没再逗她,点头应下。

    “那太好了!多谢侯爷!”卫昔晽险些高兴地跳起来。

    卫昔昭这才道:“昔晽去就是了,我还是留在府中吧。”

    卫昔晽立刻又紧张起来,“不行不行,大姐必须和我一道出门,否则三姨娘是死活都要拦下我的。”

    “一起去吧。”季青城丢下这一句,和龙渄转身走了。

    之前倒是没看出,季青城对卫昔晽这么照顾。卫昔昭扬了扬眉,笑。

    之后,卫昔晽说起了吴妈妈之事的经过。午间,她去文江院找龙渄,恰好季青城也在,因为知道两人交情不错,就没顾忌什么,把以前和吴妈妈的冲突、此时的打算说了。龙渄虽然觉得不够妥当,还是答应了到时帮她做证。

    吴妈妈在内宅走动,卫昔晽故意前去找茬,和吴妈妈闹成一团的时候,随行的莺儿立刻去了文江院告知龙渄,就有了后来季青城与龙渄及时出现作证的事。

    “倒是真没想到,侯爷也会前来。”卫昔晽有些庆幸,“幸好他过来了——细想想,若只有龙渄出面,还真说不好会变成什么局面。毕竟,他如今是一文不名。”

    卫昔昭适时叮嘱道:“你晓得就好了,明日出门,可千万不要闯祸。”

    “嗯!我晓得!不会给你和侯爷惹上麻烦的。”卫昔晽笑容璀璨,“我这就回房准备。”

    卫昔昭回房后不久,鸳鸯就过来了,自然是来告知卫昔昭明日出门的事。卫昔昭故作懵懂地问了几句,听说许氏已经答应了,这才点头应下。

    这晚睡下的时候,卫昔昭莫名想到了卫昔晽的一句话——他如今是一文不名。府里住的几个少年,卫昔昭都说得出来历,只一个龙渄,她从未听人说起过他的家族、背景。可是父亲很看重且欣赏他,季青城与他交情匪浅,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来头不小吧?而卫昔晽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龙渄的身世呢?

    在这些漫无边际的猜测之中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季青城遣了手下几名侍卫随两位小姐出行。

    出垂花门时,卫昔晽低声询问卫昔昭:“可想好如何打发这一日了?我没办法陪你的。”

    也不知她要去哪里疯。可这丫头虽然粗枝大叶的,嘴却紧得很,不想告诉你的,是如何也问不出的。卫昔昭了解这一点,也就不难为她:“我去看看字画,选几幅回来,你只管去,别惹事就好。”说到末一句,发觉最近变得唠叨了,都是这个三妹害的。

    “大姐放心吧。”卫昔晽感激一笑。

    又有侍卫赶来一辆马车,请沉星、莺儿两个随行丫鬟上车。卫昔昭和卫昔晽笑着点头同意,两个丫鬟才喜滋滋地上了车。

    随着马蹄咄咄声,马车走出胡同,离开卫府。

    龙城是皇族萧氏故乡,原是边关要塞,随着近年来大夏朝越来越强盛,龙城也是年复一年变得繁荣。也是因此,卫玄默这个龙城总兵才会不时被调遣到别处征战,在此地,打仗已是鲜有之事。

    车外的声音由清静到喧嚣,又慢慢转为宁静。

    是要去龙城最繁华的长街,没道理越走越安静,况且,时间也太久了。卫昔昭察觉到这一点,忙唤车夫停车。

    车夫不应声,马车也还是平稳前行。

    怎么回事?情急之下,撩开帘子,看到带着几分慵懒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人,不由被吓了一跳——

    “侯爷?!”他什么时候替下车夫的?她竟是一点都未察觉。看着他一袭锦袍却手执鞭子赶车,又觉得好笑。

    季青城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心思笑,不怕我将你拐卖到穷乡僻壤?”

    父亲都惹不起他,自己就更不要想了。卫昔昭故作沮丧,“侯爷若真有此意,也是昔昭无从阻止的。”又看了看车外景致,已是城郊,满目葱郁之色。

    季青城似乎是笑了笑,没说话。

    卫昔昭就又问:“侯爷这是要去哪里?原是打算去看看字画消磨光景的。”

    “带你去看看春日美景,字画我会命人送到你手里。”顿了一顿,季青城又追加了两个字,“圆谎。”

    他想得很周到,只是——“我还以为……”她还以为,他是要陪卫昔晽去游玩的。

    季青城似是猜到她要说什么,回她一句揶揄的话:“自作聪明。”

    总比你自作主张要好。卫昔昭在心里反驳。如果是跟他一起赏春景,还不如去看字画来得自在。

    “自上次花毒之事后,你一直眼底无笑意,可是心头压着什么大事?”季青城语气淡然,似只是随口一问。

    卫昔昭也只是随口敷衍:“没事,有事也都过去了。”

    “但愿如此。”

    卫昔昭放下帘子,回身坐好,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前言后语联系起来,是不是有意带自己出门排遣心头愁苦?念头一起,便摇头否定。人不可自轻自贱,却也不可自恃过高。他此次做好人,日后不定又要甩给自己什么麻烦事呢。不能怪她小人之心,他行事风格似乎就是这样。

    季青城唤她下车的时候,卫昔昭戴上帷帽,撩开帘子,见没有脚凳,这让她怎么下车?难不成跳下去?心里不由又气又笑,堂堂侯爷,哪里是伺候人的料,怎能指望他处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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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剑、花

    季青城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轻勾了唇角,“稍等。”转身去拿了脚凳过来。

    卫昔昭下了车,先回头观望,见沉星、莺儿坐的马车远远跟了过来,心内稍安。而卫昔晽的车,已经不见踪迹。

    再转头,看到那片海棠花的时候,身形一滞,为之惊艳。

    远山静水为衬,绿色映照之下,点点嫣红随风轻舞,连绵出妩媚海洋,陶醉人心。

    这般美景,不知季青城是如何寻到的。

    季青城偏了偏头,转身踏上芳草地,负手走向那片海棠花林。

    十五岁的少年郎,黑色身影肃冷,身形颀长挺拔,步履从容悠然。透着与生俱来的一份寂寥,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气度,与这撩人春色不能相溶。

    有他在,卫昔昭怎么也没办法专心观景。幸好沉星、莺儿和几名侍卫跟了过来,轻而欢快的语声使得氛围轻松许多。

    四下环顾,此地很是偏僻,鲜有人至的样子。卫昔昭抬手解下帷帽,给自己一份怡然自在。

    “小姐!”沉星欢悦的笑着跑过来,接过卫昔昭手里的帷帽,缓步跟在身侧。

    刚走进花树林荫之中,季青城忽然回身凝眸,望向远处,眼中闪过锐芒,阔步往回,在卫昔昭身边停下。

    卫昔昭和沉星俱是不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队轻骑极速赶来,旋起一路烟尘。为首之人一袭白衣,丰神俊朗。骏马无情踏过芳草,直奔季青城而来。白衣人的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又要出麻烦了?卫昔昭在心底哀叹一声。

    “侯爷!”有侍卫拔出长剑,抛向季青城。

    季青城抬手接住长剑的同时,展臂将卫昔昭揽向一旁,“没事,暂且避一避。”

    语声带着安抚人心的从容镇定,卫昔昭的心莫名平静下来,携了沉星的手,走到几名侍卫近前。

    此时,白衣人长剑出鞘,身形凌空跃起,人剑合一,袭向季青城。

    季青城没有退后闪避,反而腾身而起,双剑交锋。

    两道身影,轻灵如豹,狠戾如狼,招招欲夺人性命,步步将自己置于险境。

    剑气如虹,剑华如练,剑锋舞动,扬起飞花万盏。

    杀气与落花交织,竟形成一番惊心动魄的瑰丽逸景。

    卫昔昭屏住呼吸,被这情形震慑住了心魂。是第一次看到、意识到,剑术可以诠释得如此优雅、空灵、悦目,无疑,又是迅捷、凌厉、狠辣的。

    只是不知白衣人是谁,只是不懂,他为何见到季青城便出杀招。

    一旁的沉星,缓过神来便急切地询问身边侍卫:“你们怎么不前去助侯爷一臂之力?”

    “那怎么行?!”侍卫小九连连摇头,“侯爷是断断不允的。再说了,世子爷那边的人不也只是观战么?你是女孩子家,自然不懂这些。”

    沉星眨了眨眼,“世子爷?哪里冒出来的世子爷?他怎么一见侯爷就舞刀弄枪的?”

    几句话问的也是卫昔昭心中所想,不由侧耳聆听,静待下文。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小九抬手挠了挠额头,“侯爷这位冤家对头是宁王世子,生长在南方,儿时有神童之称,这两年被誉为第一美男,可是风光无限的人物。今年年节后,侯爷到了那边,抢了世子爷的风头不说,连跟世子爷有婚约的女子也……”说到这里,坏坏地笑了笑,“也有意追随侯爷,这梁子就结下了,还越结越大。”之后又连连摆手,为季青城澄清,“是那女子一厢情愿,我家侯爷可没招惹过她。”

    卫昔昭听了直想笑。想了想,记起宁王姓氏为裴,宁王世子裴孤鸿的名字,父亲曾经提起过三两次,不外乎是用来督促家中两位少爷用功读书。

    沉星听得津津有味,又继续问道:“快说说,侯爷是怎么抢世子爷风头的?”

    “也不算什么。”小九明明心里得意,脸上却尽量显得轻描淡写,“原来世子爷在南方独一无二,如今侯爷与他平分秋色——南孤鸿,北倾城——是那些闲人以两位爷长居的地带冠名的。”之后奇怪地看着沉星,“怎么?你竟从未听说过?”

    “府里这阵子乱糟糟的,哪有心思打听这些趣闻啊。”沉星沮丧地低声嘀咕,随即又是担心,“既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别闹出事来才好。”

    小九信心满满,“放心,定是点到为止。”

    卫昔昭一瞬不瞬地看着仍在比试的两人。招式愈发凌厉迅捷,道道剑光形成一道屏障,两人的身形起落间,逐渐竟看不分明。

    随着剑雨骤然停息,萦绕在两人身侧的花雨亦悠然落地。

    季青城与裴孤鸿手中长剑,分别指向对方眉心、咽喉。

    不分胜负。

    卫昔昭想,这是最好的局面。凝眸打量,见裴孤鸿狭长凤眸,唇角微微上扬,如此一来,便是天生含笑的容颜,又是漆黑浓眉、面如冠玉,当真是无可挑剔的俊颜。只是此时的笑,若是没有杀气会更悦目。

    两人缓缓收回手中剑。

    裴孤鸿的语声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恼怒、一丝不甘:“算你命大!”

    季青城则很平静,“承让。”

    “后会有期。”裴孤鸿飞身上马,凝了卫昔昭一眼,扬手下令,“走!”

    季青城扬手将手中剑挥向小九。

    小九极有默契地扬起手中剑鞘。剑入鞘,发出轻而短促的声响。

    季青城看着一行人远去,缓缓逸出愉悦的笑,看向卫昔昭,“去歇息片刻。”

    “大小姐快请,”小九殷勤地解释道,“走过这林子,是一个宅院。”

    卫昔昭点头,跟在季青城身后。

    沉星故意落后几步,和莺儿、小九几人低声谈论着方才的事。

    途中,卫昔昭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似是水滴落地。环顾周围,没发现什么,直到目光无意滑过季青城的手,才明白过来。

    他的手静静垂在身侧,手背上蜿蜒着鲜血。

    细细审视衣袖,未见任何被划破的痕迹。

    居然忘了,他有旧伤在身。只是——卫昔昭估算着时间,还没痊愈?那次的伤很重么?旋即,她也就明白了他方才为何笑容愉悦。

    如果他无旧伤妨碍,那么,结局就会改写了吧?

    这些念头闪过的时候,她取出帕子,走到他近前,“侯爷。”

    季青城犹豫着接过帕子,一面擦拭血迹,一面轻轻笑道:“鲜少狼狈,却是次次被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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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孤鸿(上)

    卫昔昭莞尔一笑。这一次何来的狼狈,分明是他行事不张扬,不屑与人争高低。随后问出心中疑问:“侯爷的伤很严重么?”否则,他一个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强,没道理拖到如今。

    季青城答道:“伤不算重,只是余毒未清。”

    这样一来,那晚的事就有了解释。

    季青城自嘲一笑,“涉世未深,经验不足,难免遭人暗算。”

    可若是当夜的几个人暗器齐发,任是什么人也难以躲过去吧?卫昔昭无奈扬眉,“习武之人的天地,实在是凶险。”

    季青城则问道:“早年间,卫大人威名在外,为何你不曾习武?”

    “儿时孱弱,家父也无意传授,他觉得女儿家习武未尝就是好事,便从未学过。”卫昔昭转头报以微笑,“如今想想,倒也不觉遗憾。”

    季青城含笑颔首,“官宦之家的儿女,尤其女子,习武反倒会招致是非。”

    两人说着话,穿过那片花林。

    那座宅院外,植有葱郁树木,在绿色掩映下,尤显清幽。

    走进院落,有寥寥几名下人。只有正房和耳房,没有厢房;院子西侧的葡萄架下,设有一张醉翁椅,一个圆形小几,几上又有小风炉、茶具。

    进到厅堂,季青城道:“稍坐片刻。”语毕,转身去了西次间。

    卫昔昭看了看悬在墙上的字画,看到茶叶,便拿到了院中圆几前,动手沏茶。

    沉星和莺儿进到院中,连忙走上前来,“小姐,让奴婢来吧。”

    卫昔昭笑着摇头,“不必,你们难得出门,去四下转转吧。”

    “大小姐果然待人最好了。”莺儿笑道。

    沉星就道:“你家三小姐索性不要你随侍,不也很好么?”

    “三小姐那是怕我碍手碍脚扫了她的兴。”莺儿有点沮丧似的。

    两名丫鬟说着走到院门口,张望着附近还有什么好去处。

    季青城走出来的时候,茶刚好沏好。坐到醉翁椅上,啜了一口茶,现出一抹笑意,交待道:“你可四下转转,也可到耳房去看看这里的藏书,申时启程回府。”

    “这里是——”

    “是我近日买下的宅子,不必拘束。”

    卫昔昭就又问他:“侯爷要不要看什么书?”

    季青城摇头,“今日只喝茶。”

    卫昔昭一笑,去了耳房。

    耳房中陈列着各色书籍,有需男子研读的四书五经,也有诸多诗词选集、四象八卦、琴谱医书等常人眼中的闲书。

    卫昔昭识音律,善抚琴,便选了一部琴谱细阅。偶尔看得眼睛乏了,便到门口看看外面情形。

    几名侍卫守在院门,默然无声,只闻鸟语清风声。季青城在醉翁椅上闭目养神,眉目舒缓。阳光透过葡萄架枝叶,洒在他的身上,留下细碎光影。终于让他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暖意。

    午间,沉星、莺儿回来,端来饭菜。卫昔昭用过饭,喝了一杯浓茶,随手拿着琴谱,和两名丫鬟一起到院外游走。

    芳草无际,流水潺潺,偏僻而不荒凉。卫昔昭几乎有些嫉妒季青城了,居然能拥有这样一方世外桃源。

    卫昔昭看着日头估算着时间,申时前回到院中。

    季青城站在院门口,看到她手中琴谱,道:“喜欢就带回去。”

    之于这回事,卫昔昭求之不得,也就没有客套,“多谢侯爷。”说着话,瞥见卫昔晽下了马车,满脸喜悦地跑过来。

    “侯爷,大姐,”卫昔晽抬手拭汗,“幸好没走错路。”

    “回吧。”季青城吩咐侍卫备车。

    卫昔晽则又问季青城:“侯爷,何时再带我们出门可好?”

    季青城爱莫能助的样子,“日后我怕是要忙起来了。”

    卫昔晽哀叹一声,很是失落。

    回程中,姐妹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卫昔昭这才问道:“你跑去了哪里?又是如何找到这地方的?”

    “当然是有人送我过来的啊。”卫昔晽笑得眉眼弯弯,却是不肯细说行踪。

    卫昔昭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只凭猜测便出口询问未免冒失,也便没再继续这话题。

    回到府中,卫昔昭刚换了身衣服,冯喜过来传话:“老爷方才回府接旨,说是过段日子要出征,等朝廷大队人马集齐赶到龙城附近,老爷就前去汇合。这几日老爷要交割公务,实在繁忙,特意要小人过来知会大小姐,过几日再来玲珑阁用饭。”

    卫昔昭应声说知道了,鸳鸯又过来相请:“有贵客在正房和夫人说话,说要见见大小姐和三小姐,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什么人呢?还指名要见今日出府的她和卫昔晽。卫昔昭带着满腹疑虑去了正房。进门后不敢有一丝疏忽,垂首敛目,恭敬行礼。眼角瞥见卫昔晽已到了,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之后,就有一男子道:“这是府中哪位小姐?”

    卫昔昭心头一凛,这分明是裴孤鸿的声音,他怎么来了府中?

    许氏恭声答道:“是长女昔昭。”又吩咐卫昔昭,“昔昭,还不快见过宁王世子爷。”

    卫昔昭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没记错的话,裴孤鸿着意看了她一眼,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记住自己。

    裴孤鸿语声一沉:“卫府长女,跑去荒郊野外与人私会。夫人,你卫府便是这等家风么?”

    卫昔晽向前跨出一步要说什么,却被许氏以眼神阻止。

    许氏心里再不喜卫昔昭,此时也要顾及卫玄默的脸面,连忙道:“世子爷这话实在是令妾身惶恐,这等事,昔昭是断断不会做的。”

    裴孤鸿讽刺笑道:“可是,我亲眼所见,大小姐与长平侯在荒僻之地现身。”

    许氏听了释然一笑,“世子爷有所不知,今日是长平侯要小女随他出行,帮忙鉴别几幅字画。世子爷误会了。”

    “原来如此。”裴孤鸿语声一缓,没再纠缠这话题,转而问道,“听闻长平侯现居卫府?”

    “是。”

    裴孤鸿似是早已做好打算,立刻又道:“我前来龙城宣旨,此后还有些事要办,现今也无居处,不知夫人能否为我安排一个容身之地?”

    许氏满口应承下来,语声透着喜悦:“世子爷有此意,妾身求之不得,这就命人去收拾。”

    卫昔昭却听得心里直打鼓。两个冤家对头都入住卫府,这往后的日子还不被他们闹翻了天?

    “有劳夫人,告辞。”裴孤鸿负手出门而去。

    客人一走,许氏立刻沉下脸来,手掌一拍桌案,冷声责问:“昔昭,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惹得世子说出那番话来?你到底出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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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孤鸿(下)

    卫昔昭不慌不忙地道:“女儿自问,并无出格的言行,还请母亲明辨。”

    卫昔晽也帮忙分辩道:“侯爷让我们姐妹去何处,又岂是我们能够违背的?况且,此事也是母亲点头应允在先,否则,我们如何能走得出去?”

    “那也该谨言慎行啊!”许氏显得痛心疾首,“方才世子爷的话若是传扬出去,老爷颜面何在?”

    传出去的话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人们嗤笑宁王世子捕风捉影、挑拨是非。他诋毁季青城的话,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谁又会相信?卫昔晽这样想着,笑望向许氏,“母亲若是不信大姐的人品,就将侯爷、世子爷请来当堂对质好了。”

    许氏立刻没话好说了。事情是她亲口答应的,今日若是出尔反尔,岂不会被两位贵客看轻?看向卫昔昭,见她若无其事站在一旁,是料定自己不能将她怎么样。心中冷笑,转而道:“此事等我跟老爷说了再做定论吧。你们是内宅闺秀,时时刻刻都不能坏了规矩、惹上闲话。今日之事,定要引以为戒。先下去吧。”

    父亲那样的坏脾气,若是不相信自己和季青城的人品,若只听许氏的一面之词,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许氏这样筹划,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如今的父女情分,在卫昔昭看来,已胜过往昔太多,父亲总不至于对自己连一点信任都没有。父亲若真偏听偏信,那也只能怪命数太差。

    好坏两种结果都已想到,也便没有什么不安。

    卫昔晽却是有些内疚,因为事情是因她而起。

    卫昔昭宽慰了几句,这才回了玲珑阁。一面挑选绣图的丝线,一面让沉星、落月、风岚留意着府里的动静。

    当夜,裴孤鸿住进了紫薇苑,又找了卫昔晙用饭、说话。

    卫昔昭听了头疼不已。裴孤鸿若是不问内宅诸事还好,若是问了,卫昔晙为着大姨娘和卫昔昀,不百般诋毁自己才怪。同在一座宅子里,被一个贵客反感,总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难如愿,坏事却是想躲都躲不过去——

    第二日午后,卫昔晽过来了,乖乖坐在一旁,帮卫昔昭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卫昔昭知道她是心怀不安才如此的,笑着将一团乱糟糟的丝线丢到她手边,“难得你这么乖巧,就将这些线全部分好吧。”

    卫昔晽苦着脸搓了搓手,“我就知道不能做老实人,这不就开始被人欺负了?”

    卫昔昭还未笑出声来,院子里就起了喧闹声,连忙起身出门。

    裴孤鸿和卫昔晙过来了,两人身上有酒气,喝了不少的样子。

    裴孤鸿径自走进厅堂。

    卫昔晽满脸火气地把卫昔晙扯到了一旁,低声责问他们为何前来。

    卫昔昭以眼神示意几名丫鬟进去伺候着——裴孤鸿不是季青城,她与他之间,没有需要避人耳目的话可说。

    裴孤鸿落座后,笑意懒散地打量卫昔昭。清丽出尘之貌,遗世之姿,素雅的衣饰,不像轻浮之人。

    念及轻浮二字,他不由想到了之前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女子。只见过季青城两次,便哭着喊着非长平侯不嫁,弄得他丢尽了面子,忙不迭地退掉了婚事。那之后,季青城来了龙城,他随父亲到京城陪王伴驾,那女子落了个双手空空的下场。

    那女子只看容颜,也无一丝狐媚轻浮,可见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的卫昔昭,谁又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性情?

    和季青城出门游山玩水的人,能好到哪儿去?

    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之于季青城,裴孤鸿已经习惯套用这个逻辑。

    丫鬟奉上茶盏,他端起来闻了闻茶香,随手放回去,问卫昔昭:“懂得鉴赏字画?”

    “是。”语声不温不火。

    “琴艺、棋艺如何?”

    “未曾潜心学过。”

    她撒谎,这些是大家闺秀必学的,卫玄默的长女怎会落人之后,只能是更胜他人一筹。裴孤鸿依然笑着,目光却是一沉,缓缓起身,“不会也不打紧,今日是来请你到紫薇苑一行,也去帮我鉴赏鉴赏字画。”

    卫昔昭恭声道:“世子爷先行,容昔昭通禀家母之后便去。”

    裴孤鸿诘问:“长平侯每次要你前去,你也先去通禀夫人么?”

    卫昔昭听出弦外之音,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世子爷可以去查问。”说谎说得仍是脸不变色。

    和她说话怎么就这么麻烦这么让他窝火呢?裴孤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走到卫昔昭面前,身形微微摇晃一下,抬手扣住她皓腕,“不过是要你做件小事,却这般推三阻四,恁的惹人恼火。”说着就扯着她往外走去。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卫昔昭气得睁大眼睛,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你放尊重些!”

    裴孤鸿“哈”一声笑出来,火气却已到了头顶,“你与他人结伴游玩之时,可曾要人尊重了?这说法,你是不是因人而异?若换了季青城,你巴不得他言行轻佻吧?”

    卫昔昭的手紧握成拳,是真想赏他一记耳光。

    沉星冲过来,挡在卫昔昭面前,大声道:“世子爷醉了,请先回去吧!我家小姐今日不舒服,不宜出门走动!”

    裴孤鸿轻而易举地推开沉星,死死扣住卫昔昭的手,“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跟我端架子端到何时!”

    沉星等人上去阻拦,皆被裴孤鸿推搡到了一旁。

    卫昔昭身不由己地被他拖出房外,一路出了院子,情急之下吩咐沉星:“去通禀夫人!”

    卫昔晽正没好气地数落着卫昔晙,见到这情形,就要上前阻拦,卫昔晙却死死地拽住了她,“你瞎凑什么热闹?世子爷也是你能开罪的么?”

    这时,早在院门口观望的卫昔昀走进来,不去帮卫昔昭,却走到卫昔晽身边,帮助哥哥钳制住她,假意劝道:“三妹,世子爷看重大姐,这是好事,你怎么能从中阻拦呢?”

    卫昔晽气得双眼直冒火,脚抬起来,狠狠地跺在卫昔晙脚面上。

    卫昔晙吃痛,弯下腰去,手也松了开来。

    卫昔晽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又反手给了卫昔昀一耳光,“两个畜生,等我忙完了再收拾你们!”拔腿走开,见沉星红着眼睛要去正房,忙出声阻止,“傻丫头,你跟到紫薇苑去,别让大姐吃了亏,我去告诉夫人。”

    沉星应声而去。

    卫昔晽往正房那边走了几步,又狠狠地一拍额头,骂自己笨。许氏能不能出面帮忙谁说得准?与其找她,倒不如去找侯爷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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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解围

    卫昔昭一路跌跌撞撞地被裴孤鸿拖进了紫薇苑。下人纷纷侧目,却无一人敢阻拦。

    紫薇苑中,厅堂台阶下方,左右各有一溜儿极精致的玉器瓷器,是今日龙城几名官员送过来的。裴孤鸿平日里又喜爱这些物件儿,打开来一一过目后,就收下了。

    此时,几名随从正将室内的陈设搬出来,交给卫府下人送回库房,等着房间腾出地方之后,将新得的这些物件儿安置进去。看到裴孤鸿和卫昔昭这样走进来,皆是一头雾水。

    “你放开!”卫昔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徒劳地重复这句话了。

    裴孤鸿难得回应一句,却是冷声诘问:“这是命令我么?”

    沉星在这时追了上来,脸上已经冒汗,无助地扶住卫昔昭。

    卫昔昭看到许氏房里的鸳鸯、琥珀,明知希望渺茫,还是对裴孤鸿道:“夫人房里的丫鬟在此,你是执意要将此事闹大么?”

    “闹大了又如何?不外乎是将你收做妾室。”裴孤鸿强扯着她,走上台阶,跨过门槛。

    卫昔昭被气得头晕目眩——重活一回就是要做他的妾室么?那也没比被气死强到哪儿去。可他若真趁着酒意乱来,自己的下场还真难说。跨过门槛时,手碰到门扇,连忙拼力把住,死活也不往里走了。沉星见状,连忙扣住她手臂,帮她加了几分力道。

    卫昔昭回头看到鸳鸯、琥珀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装作专心做事的样子,不由心生悲凉。偌大的卫府,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没人在意她的处境,即使面对的是这种将要被人轻薄的难堪境地。

    平时待人和善又有什么用?就该把这些心肠冷硬的一个个折磨得下跪求饶!让她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凄惨,她们才会事事上心。

    “这是做什么?耍无赖?”裴孤鸿被卫昔昭弄得啼笑皆非了,碍于她身姿轻盈、皓腕纤细,不敢施猛力,把她弄伤了就没必要了。

    鬼才有闲心跟你耍无赖,卫昔昭心里气道。感觉他手上力道渐缓,忙趁机后退一点,尽量平静地跟他说话:“我与你从无恩怨,今日又何苦这般刁难?”

    “是你不知好歹,我好言相请,你却百般推脱,实在惹人厌烦。”裴孤鸿趋近她,“我的话不比季青城的话有分量?”

    “自然不是,你误会了。”卫昔昭在他含笑的容颜中,看到了因为处处与人攀比而生出的恼怒,温言解释道,“内宅素来如此,规矩繁多,并非是针对谁。”

    裴孤鸿脸色一缓,刚要松开的手,在看到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季青城的时候,又扣紧了,冷声吩咐随从:“拦下他!”

    卫昔昭转头观望。看到季青城,旋起的心落回了原地。

    季青城如常穿着箭袖锦袍,只是一个袖子卷至肘部,现出手臂上包扎着的白色纱布,纱布上有血迹。

    “侯爷留步!”有随从走下台阶抬手阻拦。

    季青城连话都懒得说,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踢在随从腰部。

    随从闷哼一声,身躯倒在摆在台阶西侧的玉器瓷器上,之后身躯仍是不可控制地往后滑去。

    半数器皿,应声碎裂,无一幸存。

    再看随从,已经口吐鲜血,起不得身。

    “放开她!”季青城说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眼神肃杀无边。

    “侯爷侯爷!”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拎着药箱跑了进来,絮絮地说着,“就算打架也等我给你换完药再打!你这伤都这些时日了还未痊愈,知道的是你不知轻重不知调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医术不精呢!你这不是砸我招牌么!”

    裴孤鸿闻言身躯一震,似是被重器击中一般,脸色骤变,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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