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虽然心急却是束手无策——他不识水性,没办法救人,刚想出声唤人帮忙,身边已有人说了一句“别闹出动静,人由我救”。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渄的身形已经没入水中。
龙渄宛若鱼儿一般轻快地游到卫昔昭身边,先把她救上岸,继而又返回头去,把落月也救到了平台上。
这情形出乎卫昔昀意料,微一错愕之后,她又拍手笑起来,“好啊!虽说如今男女之间没有太多的忌讳,可在男子面前衣衫湿透,又被搭救,和于人已无甚差别。”继而对龙渄屈膝行礼,“给公子道喜了!这对主仆就请公子娶回家吧,一妻一妾,齐全了!”
龙渄面色转冷。
卫昔昭经过这么一番惊吓,原本有些喘不过气来,周身无力,伏在平台上定神。卫昔昀的前半段话,她没听清楚,后半段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里,目光微闪,展颜笑道:“二妹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你要不要帮我把定情信物交给龙公子?”说着取下了腕上的手钏,递向卫昔昀。
“该不是被吓傻了吧?”卫昔昀窃笑着,走向卫昔昭,伸手去接手钏。
“你给我下去!”卫昔昭忽然坐起身来,捉住卫昔昀的手,猛力往面前带,待人跌向湖中之际,又在她背部推了一把。
水花四溅,卫昔昀结结实实扎进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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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痛处
“这、这可如何是好?”莫兆言愕然,求助地看向龙渄。
龙渄掸了掸湿透的衣摆,转身要走,似是没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卫昔昀。
“你别走啊,龙公子,你得救人啊!”莫兆言连忙上前拦住龙渄。
龙渄沉吟片刻,漫漫一笑,“不急。”
“怎可不急?”莫兆言直搓手,又看向卫昔昭,“你们姐妹之间,怎的闹成这般地步?”对上卫昔昭的视线,只觉她目光分外冰冷,心里又是一惊。
落月眼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站起身对卫昔昭道:“奴婢回去帮您拿件斗篷。”走到远处,对驻足观望的下人们摆手道:“都走开些!不得胡言乱语,管好自己的嘴!”
龙渄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没入水底,这才下水把她救了上来。
卫昔昀已经不省人事。
莫兆言见状,慌忙上前,蹲下身去。
龙渄却抬手阻止,“她衣衫尽湿,又被我搭救,若再经你手,岂不是于你我二人?”随后双手交叠,按在卫昔昀心口施救。
莫兆言张口结舌。
卫昔昀呛出几口水,醒过神来,看到面前的龙渄,再转头看了一眼卫昔昭,恼羞成怒,切齿道:“谁要你救我的?!你竟与她同流合污,辱没我清白!”
“若非莫公子相求,谁会救你。”龙渄起身,坏笑着俯视卫昔昀,“只是这样倒也好,你若还执意要我娶大小姐主仆二人,我也乐得再多你一个妾室。若是你无意如此,便将此事忘了吧。”
“还说你不是和她同流合污?”卫昔昀听了愈发气恼,狠狠瞪视站在一旁的卫昔昭。
“好了!”莫兆言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不感激龙公子的救命之恩,怎么还恶言相向?话说回来,若非你惹事在先,哪里会有这些是非!”
“连你也说我……”卫昔昀呜咽着落下泪来。
此时,落月小跑着折了回来,将手里的披风帮卫昔昀穿好。
卫昔昭施礼道谢:“多谢龙公子救命之恩。”
龙渄笑着颔首,“大小姐回房歇息吧。”
卫昔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起身道:“卫昔昭!今日这笔账,你给我记好了,我早晚连本带利跟你讨回来!”
“真是不可理喻。”莫兆言无奈地看了卫昔昀一眼。
卫昔昭则莞尔一笑,“我等着。”
回到玲珑阁,换了衣服,沉星已经备好了姜汤,卫昔昭足足喝了一大碗,又用厚厚的棉被发了一身汗,寒气也就散了。
这日晚间,卫昔昭去请安的时候,卫玄默正与管家卫忠说话。
卫玄默一脸不悦,“大姨娘不过帮忙打理了这段时日,便将内宅弄得乱七八糟,让人连顿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上。”
卫忠忙道:“小人明日便去催催杨妈妈,让她早日回来。”
卫玄默点头,“嗯,她回来之后,还是住在玲珑阁,叫她凡事与大小姐商量着来。”
杨妈妈是卫昔昭的||乳|娘,也是府中的管事妈妈。卫昔昭生母去世后这几年,玲珑阁的一切,都由杨妈妈悉心照料。若非如此,卫昔昭怕是早已不得安稳。今年开春儿,杨妈妈儿媳产子,请假回家照应,这才便宜了大姨娘这段日子作威作福。
管家告辞出门后,卫玄默又对卫昔昭道:“今日在后花园,和昔昀起了冲突?”
卫昔昭打量父亲的神色,看不出是气是怒,只得先认错:“是女儿不懂事,不该与二妹冲突。”
“我让她禁足思过,她却跑去了后花园惹是生非,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卫玄默对这种琐碎的家事很是头疼,脸色愈发阴沉,“我已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日后除了文江院,哪里也不准去。”
父亲对待家中诸事,最缺乏的便是耐心,情绪决定态度。卫昔昭在心底叹息一声,是为前世的自己。
卫玄默又道:“日后不必日日晨昏定省,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如你几个兄弟姐妹,几日前来点个卯即可。”
卫昔昭道谢,又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开。
玲珑阁重新布置妥当后,卫昔昭搬回了寝室。
青玉妆台、红木立柜、透雕椅泛着新鲜的光泽;淡紫色的软烟罗窗帘、床幔,如烟似雾;琉璃花尊、描梅紫砂茶具、珊瑚木座屏式桌灯,精致悦目。
内敛的奢华,优雅的贵气。
“老爷真是格外疼爱小姐。”沉星满脸喜悦地看着室内的一切,手轻抚过一事一物。
这一切,与其说是父亲给她的,倒不如说是给母亲的。最起码,在卫昔昭看来,父女情分并没有这么深重。
宛若得了新居,只是这也未必是好事,必会招致有心人愈发的嫉恨。没有人会认定这是她应得的,因为母亲已经故去,因为继室就要进门。
父亲疼爱与否,都会给她带来麻烦,日后更要谨慎着度日了。
当日夜里,卫昔昭又去了后罩房,观望褚妈妈的情形。
“大小姐,”褚妈妈人已虚脱,语声虚弱,“如此折腾奴婢,倒不如直接给奴婢一包鹤顶红了事。”
卫昔昭失笑,“鹤顶红虽是剧毒,却也值钱得很。再者,我又何苦为你背上杀人的大罪?”
“只是,奴婢被人捏着痛处,明知对不住小姐,还是不能为您指证旁人啊。”褚妈妈哀声求道,“小姐要么就给奴婢个痛快,要么就……就饶过奴婢吧。”
“容我想想,你先好生将养几日。”卫昔昭出了门,蹙了蹙眉。看褚妈妈这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指证大姨娘或是卫昔昀的,这可该如何是好?若直接把她拖到父亲面前,怕是也无济于事,若再被她反咬一口,就是得不偿失了。
“碰上这么个猪脑子,真是气死人了!”沉星急得不得了。
卫昔昭思忖片刻,有了主意,“沉星,明日你去褚妈妈家里走一趟,带些东西去,就说是褚妈妈办事得力,我的一点心意。另外,留意打听打听,看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当差。”褚妈妈所谓的痛处,定与亲人有关。若能转手弄到自己手里,就再好不过了。
“嗯!”沉星点头笑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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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教训
清晨,天青云淡,风柔日暖。
沉星起床后便出门去办事了。卫昔昭和落月收拾妥当,去往文江院。
文江院位于卫府东侧,与大少爷卫昔晙所住的莲花畔相邻。将书院设在此地,是取其清净优美的环境。
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过穿堂,转过花墙,到了文江院的西小院儿,却见门上落了锁。
“这是怎么回事?”卫昔昭和落月皆是不解,随即转身去了莲花畔,想问问卫昔晙是怎么回事。
“呦!大小姐可是稀客!”吴妈妈站在庭院当中,扬声笑道,“快请进!大少爷刚起来。”
“吴妈妈早啊。”落月笑着行礼。
“嗯,要说这落月姑娘,可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吴妈妈一面说着,一面上上下下打量落月。
落月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头。
卫昔昭笑道,“吴妈妈这么个看法,小心把我的丫鬟吓到。”
吴妈妈笑得眯起了眼睛,“落月姑娘生得像朵花儿似的,奴婢这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卫昔昭笑而不语,只示意落月随自己进到厅堂。
卫昔晙迎了出来,道:“打门里便听到了妹妹的语声,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卫昔昭便询问西小院儿学堂那边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女先生手头有点急事,要返乡处理,父亲想着喜事将近,便多给了她一段时日的假。”卫昔晙笑道,“妹妹赶巧了,也是有福气,能落得清闲。”
“我也是这么想呢。”卫昔昭说着话,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盏,见卫昔晙的一双眼不安分地打量着落月,便打趣道,“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丫鬟脸上生出了花,我却看不到?哥哥与吴妈妈竟是一个样子,这么个看法,以后落月怕是来不得这莲花畔了。”
卫昔晙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妹妹说笑了,这是哪里话。”随即不解地看向卫昔昭,“几日不见,妹妹竟这般伶牙俐齿了。”
“哥哥才是说笑了,明明是你与吴妈妈失礼在先,此刻倒怨怪旁人道出。”卫昔昭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知晓了原由,我心里就踏实了,也该回去了。”
卫昔晙忙道:“妹妹这就要走么?多坐会儿吧。”
“不坐了,改日吧。”卫昔昭盈盈笑着道辞出门。
回去的路上,卫昔昭多看了落月两眼。落月今年十五岁,生得窈窕身段儿,姣好容颜,今日一袭秋香色被她衬得煞是好看,也难怪会惹人侧目。
半路,冯喜迎了上来,说的正是女先生的事,道:“怕是要等到新夫人进门后,女先生才能回来。方才赶着去玲珑阁通禀,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卫昔昭不在意地笑道:“无妨,一早出门转转,也是好事。”又问,“告诉了我几个妹妹没有?”
冯喜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二小姐因为禁足,也懒得来这边了;三小姐也被禁足了,老爷发话,不许出房门半步;四小姐、五小姐还小,没人带着,也就不来了。”
“三小姐又被禁足了?难怪这几日都没见到她。”卫昔昭说着轻勾了唇角。三妹卫昔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再加上粗心大意四字,便将整个人说尽了。姐妹二人素来算是亲近的。
回到玲珑阁,卫昔昭第一件事便是叮嘱落月,“日后切不可独自前往莲花畔。”
落月脸色微变,忙垂首道:“可是奴婢言行不检惹出了事?”再回想一番吴妈妈与大少爷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由神色一凛。
“不关你的事。”卫昔昭柔声道,“记着我的话就是了。”
落月正色称是。
卫昔晙和卫昔昀是一母所生,又怎会是安生的人。卫昔昭想到父亲叮嘱过自己的话,轻轻摇头,父亲还是高看了他的长子了。
原来的计划取消了,卫昔昭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打发漫漫长日,有些慵懒地转到东次间,卧在美人榻上。
落月备下了茶点,又叮嘱风岚在门外伺候着,自己则去往卫昔昀的住处。卫昔昀和大姨娘那边的动静,不用小姐叮嘱她也知道,要时时留意着。
这几年,大姨娘和卫昔昀说起来是各有住处,其实平时就是一起住在卫昔昀的芙蓉阁。
在芙蓉阁门外,落月遇到了相熟的在厨房做事的小丫鬟,便闲聊起来。
说了没几句话,卫昔昀应是得到了丫鬟的通禀,紧绷着一张脸走出厅堂,下了台阶,恨声道:“死奴才!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么?看我不把你的双腿打折!”
“落月姐姐,你快些跑吧!”小丫鬟扯了扯落月的衣袖,显得很害怕。
落月只怕卫昔昀不闹事,只是笑笑地站在原地。
“有胆量你便等着!”卫昔昀见状更气,卷起了袖管,在当院寻找可手的东西。
“我的二小姐啊!你正被禁足呢!跑出来做什么?快回去!”说着话的功夫,大姨娘已经一阵风似的旋到了卫昔昀近前,扯起她就往房里走。
“你这是做什么?!我连个丫鬟都不能管教了么?!”卫昔昀挣脱了大姨娘的手,也不寻东西了,径直走向落月。
“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大姨娘又抓住了卫昔昀,厉声喝道。
卫昔昀气急败坏地瞪视着大姨娘,“你吃错什么东西了不成?做什么与我大呼小叫的?又不是我害你被禁足的。”说话的同时,极力挥舞手臂,“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这不成器的东西!”大姨娘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挣脱,心急之下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卫昔昀一巴掌。
“你、你居然打我?!”卫昔昀满脸不置信,也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一个姨娘而已,居然敢打我?!”
这母女二人,此时怕是都要被对方气得背过气去了。
落月面上勉强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老爷要你禁足,你偏生惦记着往外跑,我便替老爷教训你!”大姨娘语声有些发抖,给出理由,又狠掴了卫昔昀一巴掌,“我打死你算了!只当我没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
卫昔昀的身形踉跄着倒在地上,抬手捂住脸颊,语带哭腔地问道:“你是疯了不成?”
大姨娘再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落月近前,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福礼,“二小姐不懂事,还请落月姑娘不要放在心里,妾身替二小姐赔不是了。”
落月连忙笑着回礼,“大姨娘怎么能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心里却是一沉,大姨娘这种举动,比急于以牙还牙还要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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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应对
落月回到房里的时候,卫昔昭正在绣帕子,神色柔和沉静。
落月给卫昔昭续了一杯茶,轻声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卫昔昭抬眼笑道:“大姨娘怎么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看事情看得远,只盼着她这两巴掌没打到二小姐的心上。”
“奴婢想的也是这个。”落月说着,俯身看了看帕子上清雅的图案,柔声求道,“小姐,不做绣活可好?”
卫昔昭手里的针线便停了下来,“怎么说?”
落月忧心地道:“奴婢怕您又变成以前的样子,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那我们不是又要被人欺负了么?”
“放心吧。”卫昔昭把绣活放在一旁,解释道,“我只是解解闷,再说杨妈妈也快回来了,我们再不会受那些闲气了。”
“这样奴婢就安心了。”落月释然笑道,“小姐不知道,这几日我和沉星别提多高兴了。觉得有人给我们做主撑腰了,心里特别踏实。”
卫昔昭噗嗤一声笑了,“难道我还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成?”随即握了握落月的手,“日后我们齐心,把日子过好。”
“嗯!”落月用力地点头,心里分外敞亮。
“不让我做女红,”卫昔昭调皮地眨了眨眼,“你今日就陪我下棋吧。”
“奴婢哪里是小姐的对手,您还是看书解解闷吧。”落月笑着转身往外,把卫昔昭常看的书拿了过来。
午后,吴妈妈过来了,落月通禀的时候,想到一早卫昔昭说的话,有些忐忑。
卫昔昭到厅堂见客,已经猜到了吴妈妈的来意。前世,落月被一个样貌猥琐的管家强娶了去,就是因为中了吴妈妈的圈套。前世她傻她迟钝,这一世,也是时候算算这笔账了。
吴妈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开门见山地道:“奴婢是来给大小姐房里道喜的!要说这落月姑娘可是真有福气啊……”
卫昔昭看似客气,实则是打断了吴妈妈的话,“坐下,慢慢说。”
吴妈妈有些尴尬地打住了话题,坐到绣墩上。
落月端了茶点走进门来。
卫昔昭笑道:“落月,吴妈妈说要给你道喜,你也听听吧。”
落月应了声是,站在一旁。
吴妈妈隐约觉得卫昔昭的情绪不大对,可事情若是想办成,只能利用现在这段时间,倘若管事的杨妈妈回来,或是继室进门,事情都无从促成。
“是、是这么回事,”吴妈妈勉强挂上初时欢喜的笑脸,“落月姑娘生得模样好,大少爷和同窗都喜欢得紧呢!奴婢是想着,这机会千载难逢,落月姑娘不如就此蹬了高枝嫁出去。”
落月听了,脸色就变了,无助地看向卫昔昭。
卫昔昭有备而来,冷静问道:“吴妈妈可要把话说清楚,喜欢落月的究竟是谁,是大少爷、大少爷的同窗还是大少爷同窗的管家?”
吴妈妈手一抖,茶碗里的热茶便泼到了手上。被烫了这一下,她匆忙站起身来,急切问道:“大小姐是如何得知的?”是谁事先告密了,还是大小姐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卫昔昭不搭话,悠闲地喝茶。
吴妈妈定了定神,又笑着坐回去,道:“大小姐知道这些也好,说起话来更方便。奴婢思量着是这么回事,落月姑娘若是到了大少爷房里,至多是做个通房,花儿一样的年纪,不是太委屈了么?倒不如像模像样地嫁出门去,虽说那边也是个当差跑腿的,却已是一府的管家,也是一家一户的安生日子。”
卫昔昭仍是只问不答:“这是大少爷的意思,还是吴妈妈你的意思?”
吴妈妈也是卫府的老人了,反应很快,反将了一军:“听大小姐这话音儿,像是有意让落月姑娘去大少爷房里做通房?”说到这里,别有用意地看了落月一眼,“通房和丫鬟,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吧?”
“小姐……”落月神色愈发彷徨。
“吴妈妈这话就是断章取义了。”卫昔昭把茶盏放回桌上,微用了几分力,“大少爷要添通房,怎么也得先问过老爷,这种事是你我能坐下来说长道短的么?至于落月出嫁与否,她才十五,我都不急,你又急什么?”话到末尾,语气转为冷屑。
三言两语,便把话说尽了,吴妈妈事先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不过是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难缠了?满盘的计划落空,使得吴妈妈有了几分怨怼,话也尖酸了几分:“奴婢这不也是一番好意么?丫鬟等到二十岁放出府去,变成了老姑娘不说,能走的路也只有嫁人这一条。大小姐既然这么说,那奴婢就去回了那头,日后大少爷把落月讨了去做通房,大小姐可不要后悔。”
“吴妈妈这话说的就不合情理了。”卫昔昭也有了几分火气,眸光锋利地凝视着吴妈妈,“二小姐房里的菡竹今年有十了,三小姐房里的莺儿燕儿也有十六七了,大少爷房里想添人,也得找个沉稳懂事的吧?我房里的人没那等福气!”
吴妈妈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有恃无恐地道:“奴婢就不信了,大少爷若是和老爷张嘴讨要落月,老爷还会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么?我的大小姐,您可别忘了,将来顶门立户的可是两位少爷,到时候可不会分什么嫡庶。”
任她这大小姐是嫡出,也只是个没了娘、没依靠的女儿家,大少爷又比她年长一岁,她就算不看眼前,也得掂量掂量日后出嫁后还要不要回娘家来。想到这些,吴妈妈坐得愈发安稳,伸手去端茶盏。
“你爱信不信!落月的事你休想得逞!”卫昔昭此时已对吴妈妈的嘴脸厌恶至极,忽然拔高了声音,“落月,送客!”
吴妈妈刚端起来的茶盏只得又放了回去,脸上青红不定地起身出了门。
落月送到厅堂门口,便摔了帘子回了室内。
吴妈妈自觉脸上无光,心里气得要命。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少爷的||乳|娘,在府里是与杨妈妈平起平坐的人,这对主仆居然敢这么甩脸子给她看,太嚣张了!走出玲珑阁,目光微闪,有了主意,带着恶毒的笑意,走向三小姐住的含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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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姐妹(上)
“你这大小姐,清净日子过够了是不是?!”
正坐在罗汉床上喝茶的卫昔昭,冷不防听到这么清脆却冷凛的一嗓子,动作一滞,随即仍是把茶盏送到唇边,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一道纤长身影已经走进门来。
藕荷色的春衫,杏黄|色的百褶裙,腰间系着豆绿色的丝绦。明眸皓齿,花样容颜。除了卫昔晽还能有谁?
“三妹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卫昔昭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下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卫昔晽喊完那一嗓子,尤其是在看到卫昔昭之后,就觉得自己来得鲁莽了。要说卫昔昭突然开了窍、哄父亲开心,她信;可若说卫昔昭暗中挑拨无事生非,应该是不可能的事。
觉出了自己鲁莽,卫昔晽立刻歉意地笑了,坐在罗汉床一旁的位置,说起自己过来的原因:“我方才正睡午觉呢,吴妈妈过去了,说是大姐你说的,要把我房里的莺儿、燕儿送到大少爷房里做通房。这心里一急就赶了过来,那话不是你说的吧?”
“你说呢?还好意思问我。”卫昔昭到此时已经忍不住笑起来。
卫昔晽只戴了一枚耳坠,常年来贴身戴着的绿檀香玉珠链垂在春衫外,眼睛细看之下,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
“到这儿了,也觉出不对了。”
卫昔晽语声未落地,院子里便传来莺儿、燕儿的语声:“小姐!快些回房吧!别在大小姐这边丢人现眼了!”
随后,是落月走到门外的应承声:“两位姐姐别喊了,到我房里坐坐吧,大小姐和三小姐正说话呢。”语声带着笑意。
莺儿燕儿立刻齐声答好。
“哼!”卫昔晽蹙眉轻哼一声,“这三个没心没肺的!别人惦记着把她们送出府,她们倒是心宽。”
卫昔昭半是打趣半是揶揄:“看到你,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会忘到九霄云外的。”
卫昔晽此时也察觉出了自己少带了一枚耳坠,索性把耳朵上形只影单的那只耳坠摘下来,随手丢在几案上,之后起身携了卫昔昭的手,“那奴才挑拨我们姐妹间的感情,我们就去她那边走一趟。”
“好啊。”卫昔昭也实在是在房里坐得无聊,闻言反握了卫昔晽的手。姐妹二人相形出门。
去往莲花畔的路上,卫昔昭问道:“听说你被禁足了?这次又是闯了什么祸?”
“也没做什么,是父亲和我过不去。”卫昔晽嘟了嘟嘴,“我只不过是帮龙渄拿了家里一坛酒,父亲就发火了。”
“父亲是以为你要同他一起喝酒才罚你的吧?”
“是啊!”卫昔晽先是皱眉,又哈哈地笑,“你倒是了解父亲。”
“你这性子,谁都会那么认为的。”卫昔昭侧头,笑。
卫昔晽虽然生得优雅美丽,骨子里却有着几分野性,是和男孩儿打着架长大的,一直很让卫玄默和三姨娘头疼。
进到莲花畔的院子,姐妹二人看到吴妈妈正坐在廊下嗑葵花籽,由此猜出卫昔晙没在家。
吴妈妈见姐妹二人拉着手走进院落,心里懊丧。果真是小看了这些小丫头,蓄意挑拨,却是白费了功夫。以往是三小姐不给她好脸色,到今日,连卫昔昭这个软柿子也开始跟她冷言冷语摆起了小姐的架子,似是商量好了一般。
多说再过个一两年,就都嫁出去了,都是卫家要泼出去的水,也不知她们哪里来的底气。
这样一想,吴妈妈又抓了一把葵花籽在手里,不肯起身见礼,只是爱理不理地问道:“两位大小姐过来有什么事?”
“狗奴才!”卫昔晽张口就骂了出去,“方才跑到我房里搬弄是非,此时是瘸了还是瘫了?知道是两位大小姐在你面前,怎么不起身行礼?”
吴妈妈的吊梢眉立刻扬了起来,“大少爷、大姨娘平日里都对我客客气气的,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狗奴才三个字把她彻底惹恼了,连卫昔昭一并数落了进去。
而吴妈妈的一句小丫头片子则把卫昔昭和卫昔晽都惹恼了。卫昔昭本来还想劝卫昔晽说话委婉一点,闻言想也没想就接话道:“说你狗奴才都是抬举你!恶奴如何比得过一条忠犬?!”
“就是这个话!说得好!”卫昔晽笑着称赞。
吴妈妈被气得铁青了脸,缓了缓神,起身冷笑道:“今日我便由着你们!来日吃了亏可莫要哭着来求我!”
这话意味着什么?卫昔昭有些担忧落月的前途。
“真把你自己当盘儿菜了!”卫昔晽走到厅堂门外,踢了踢吴妈妈挡在正中的椅子,“我找大少爷说话,你滚远点儿!”
“大少爷不在,去和老爷、大姨娘说话去了。”吴妈妈说着,刻意凝了卫昔昭一眼。
“胡说什么?大姨娘禁足呢。”卫昔晽又踢了吴妈妈的椅子一脚,是故意要激怒这奴才。
卫昔昭也随之走上前去,“妈妈到手的银子飞了,心情不好是在情理之中,可你也不能不让我们进门啊。”
“哼!不让你们进门的日子还长着呢!”吴妈妈说着话,索性盘起了腿,稳稳当当盘坐在圈椅中,“两位大小姐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在这府里的日子,肯定比你们长远。我若是你们,早就烧香拜佛去了,求着新夫人别把你们丢出去给谁做通房。”说着,恶毒地笑了起来,“都是没依没靠的黄毛丫头,跟前连个能给撑腰的兄弟都没有,真是命苦啊!”
“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卫昔晽原本是逗吴妈妈,此时却被气得动了真气,“给我滚开!”
“那可不行啊。”吴妈妈晃了晃肩膀,“我听说府里有人手短,见什么偷什么。大少爷不在,我可得尽心把家看好,不然……”
不然二字和一记耳光的声响同时响起,卫昔晽的手掌结结实实抡到了吴妈妈的脸上。
吴妈妈立刻哀号:“可了不得了啊!做小姐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啊!”
卫昔晽收回手,又抄起了用来盛放葵花籽的托盘,劈头盖脸的打在吴妈妈的头部、肩部,“今天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姓卫!”
卫昔昭心里觉得吴妈妈是自找倒霉,又觉得卫昔晽下手真的太重了,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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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姐妹(中)
“哎呦,三小姐,可不能这样啊!”两名丫鬟出了厢房,跑向厅堂门口。
“三妹,再生气也不能打人啊,累坏了可怎么好。”卫昔昭这样说着,抬手扯住了吴妈妈的手臂。
一个没轻没重地打人,一个拉反架,吴妈妈简直要被这姐妹二人气疯了。
“狗奴才,打死她都不冤!”卫昔晽住了手,向后退一步,猛地抬腿,踹翻了吴妈妈坐的圈椅。
吴妈妈随着椅子摔在了地上。
两名丫鬟跑上前来,分别携了卫昔昭和卫昔晽的手,笑道:“快到屋里坐坐,喝杯茶。”
“坐什么坐!”卫昔晽甩开了丫鬟的手,“把这恶奴才关到柴房去!”
丫鬟哪里敢动吴妈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吴妈妈分外狼狈地站起来,卷起了袖子,气急败坏地冲到卫昔晽面前,“接着打啊,今日我便由着你打死我!”说着伸手去抓卫昔晽的衣领。
“你爪子拿开,别脏了我的衣服!”卫昔晽向后闪身。
吴妈妈的手便抓住了卫昔晽挂在胸前的绿檀香玉珠链,随着两人一个往面前带,一个向后躲闪,珠链被生生扯断,玉珠纷纷落地。
在场的几个人皆是神色一滞。这串珠链是三姨娘当年苦心为女儿求来的,卫昔晽自儿时就日日戴着,格外钟爱。
吴妈妈眼见着卫昔晽的面色转为暴怒,心生惧意,转身便跑下了台阶,“我不与你争辩,此事便让老爷去说谁是谁非,倒要看看你随意打人是对是错。”
“你给我站住!”卫昔晽拔腿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片刻间已跑出了院落。
“这、这可怎么是好?”两名丫鬟面色茫然。
卫昔昭看着零落在地上的绿檀香玉珠,吩咐两人:“烦劳你们,把这些玉珠捡起,送到我房里。”
“是,只是……”两名丫鬟看着廊下的花圃,“玉珠怕是有不少落到了花圃里面,也不是片刻间能寻齐的,时间久了,别人捡到了,怕是会顺手拿走的。”
“能寻到多少就交给我多少吧。”卫昔昭惦记着跑远的两人,交待一声,快步去了卫玄默的书房院。
之前疾言厉色的两人已经安静下来,静静候在门外。
卫昔昭以眼色询问冯喜。
冯喜走上前来,低声道:“老爷正在书房训斥大少爷呢,火气大得很。”
卫昔昭心头一喜,继而便听到了卫玄默夹着火气的语声:“功课毫无长进,却日日惦记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恁的没出息!”
“父亲息怒!”卫昔晙语声很是惶恐,“孩儿只是怕府中丫鬟被吴妈妈送到龌龊的外人手中,这才出此下策。”
卫玄默冷笑:“这样说来,你连跟前的一个管事婆子都压制不住?”
“孩儿无能。”
此时的吴妈妈已是面色发白,向后挪动脚步,想离开此地。
冯喜却走上前去,“妈妈还是安心等着吧,老爷马上就找你问话了。”
卫昔晙又被训斥了几句,之后垂头丧气地走出门来。
冯喜挟持着吴妈妈到了门口,恭声道:“老爷,大小姐、三小姐和吴妈妈都等着要见您。”
卫玄默道:“都进来吧。”
卫昔昭和卫昔晽一起走进门去,吴妈妈则是被冯喜推进门的。
书房中还有一人——大姨娘正垂首跪在地上。
卫玄默阴沉的视线扫过卫昔晽和吴妈妈,沉声道:“你们方才吵吵嚷嚷,所为何来?”
“父亲,这恶奴要造反了,”卫昔晽看了吴妈妈一眼,忿忿不平地道,“先是惦记着要把大姐房里的丫鬟送给外人,又跑到我房里去挑拨是非。孩儿气不过,这才不顾禁足,和大姐一起去找她理论。本意是要教训她,谁知她竟敢还手,还跑到爹爹这里,想要恶人先告状。”
“竟敢还手?”卫玄默闻言被气得冷笑不已,转而看向卫昔昭,“此事当真?”
卫昔昭低声道:“是我与三妹无用,连身边的丫鬟都护不住,还被这恶奴百般为难。”之后又火上浇油,提起了吴妈妈先前嚣张的言语,“她说我们都是没依没靠的黄毛丫头,连个能依靠的兄弟都没有。”
卫玄默闻言大为光火,眸光锋利的审视着吴妈妈,“我记得你是随大姨娘进府的,我的女儿没依没靠,你就有么?”之后,怒气忽然转移到大姨娘头上,厉声道,“看看你调教的好儿子、好奴才!若再由着你张狂,假以时日,这卫府便是你当家做主了吧?”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妾身的错,是妾身的错……”
吴妈妈和大姨娘齐声告罪。
“大姨娘屡出事端,日后不得再见大少爷,免得将他带坏。”卫玄默又看了一眼吴妈妈,“至于这奴才,赏她二十大板,撵出府去!”
“是!”冯喜高声应道。
卫玄默道:“都出去吧!”
大姨娘挂着满脸泪痕,垂首出门。吴妈妈则是被冯喜拖出了门。
“父亲,”卫昔晽上前一步道,“女儿在大姐房里住上几日可好?”说着现出了调皮的笑脸,“禁足在哪里都是一样,若能让大姐看管几日,想来女儿日后也能少惹一些是非。”
卫玄默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你们姐妹亲近,也是好事,便依了你。”
“多谢父亲!”卫昔晽眉飞色舞地道谢。
卫昔昭没料到会有这一幕,很是意外,当即却也没说什么,和卫昔晽欢欢喜喜地出了书房。
院门口站着大姨娘,眼色深沉地看着姐妹二人。
卫昔晽笑容明丽,灿若春花,“这叫做什么?是不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大姨娘语声平静,“我本是赶来劝阻大少爷别说那些混账话的,却被大少爷和吴妈妈连累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卫昔晽才不会同情她,“大姨娘若是自一开始便管理得当,怎会有今日这下场。”
“下场?三小姐以为这就是我的下场?”大姨娘的悲伤忽然一扫而空,微微一笑,“大小姐也是这么认为么?”
卫昔昭笑着回道:“若这就是你的下场,未免太便宜你了。”
听到吴妈妈因为挨板子发出的痛呼声,大姨娘的笑容加深,“你们以为吴妈妈是因为我才颐指气使么?那也太看得起我了。两位小姐等着吧,她今日挨的板子,日后别让你们加倍偿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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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姐妹(下)
“有话要么就直说,要么就别说,故弄玄虚做什么?”卫昔晽撇了撇嘴以示不屑。这表情,与她看到卫昔昀的时候一模一样。
“要说三小姐也是极聪明的人,看着老爷厚待大小姐了,就处处帮衬大小姐。”大姨娘的感叹让人听不出是褒是贬,“三姨娘有福气,生了个聪慧的女儿。”
卫昔晽听了这话竟没一丝火气,笑着握紧了卫昔昭的手,“我与大姐疏远的时候,是因为怒其不争,被小人处处刁难也不理会。而今我与大姐是志同道合,至于你怎么想,关我何事?”
这话是事实。前世杨妈妈自从请假离府后便被人断了回来的路,剩下玲珑阁一群人饱受轻贱。卫昔晽为此狠狠数落过卫昔昭几次,见无济于事,索性不再踏入玲珑阁。
“姐妹齐心,日子定然逍遥快活。两位小姐好生享受,日后新夫人进门,这种日子大抵就没有了。”大姨娘转身,踱开了步子。
“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卫昔晽想上前追问。
卫昔昭阻止了她,摇了摇头,“算了,她是故意让你我不安,问了也是白费唇舌,回房吧。”
回到玲珑阁,姐妹两个想了想这一番纷扰,都有些沮丧。
“唉——被一个婆子弄得不得安生,这千金小姐做的,真是太狼狈了。”卫昔晽叹出了两人的心声。
重生之后的这些是非,说到底只是两个下人引起的,且到此时还没完全解决。而自心底想报复的人,其实还没真正交锋。卫昔昭心里的沮丧,也只有自己知道。
“府里没有尊卑,没有主仆之分,”卫昔晽笑着对卫昔昭眨了眨眼,“也真该有个打理内宅的人了。不论心里怎么不合,表面上平平静静的才像样。”
卫昔昭只是打趣道:“那样的话,日后就没教训奴才的机会了,你不怕闷坏么?”
“我是怎么都能过的。”卫昔晽拿起一颗樱桃,又放回盘中,“大姐听说没有?父亲的继室今年才二十岁。”
这是卫昔昭前世就知道的事情,听了笑道:“自然是不会年岁太大的……”还想说什么,落月进到门来,将手中一个荷包递给她,“大少爷房里的丫鬟送来的,放下东西便走了。”
卫昔昭打开来,掂了掂,又将几颗玉
重生之嫡高一筹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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