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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犯错第15部分阅读

    重生之犯错 作者:haitangshuwu

    忍不住就来安慰她:“丫头,你没事儿吧?怎么了这是?”

    李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着说:“我想家。 ”

    “哎~多大的事儿呀!想家就回去呗,可别哭了啊~”

    “嗯,回家……”

    仅仅离开三年而已,当初那个她义无反顾抛弃的城市,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火车站是新修的,还有了城市轻轨。

    李慧找了个宾馆住下,又踌躇起来。

    回家吗?也不知道这几年,爸爸过得怎么样。应该还好吧,如果不好,钟晓兰也会说。一直在外地也没什么,可是回来了,反而有一种迫切的想见见这些人的想法,又迫切又害怕,这种感觉真是复杂。

    还要……见见他吗?他……现在什么样子了?愿意见自己吗?

    李慧辗转反侧一夜,想得头都疼了,才迷迷糊糊睡着。她临睡之前对自己说,之前的三年,是个错误,以后的自己再不会犯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李慧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的。

    李慧给李爱国打了个电话,李爱国还是老样子。听那中气十足的一声“哼!”,他的身体应该还不错吧。她躲在家附近偷偷看过上下班的爸爸,身板依旧挺直,看起来很硬朗。她还想看看奶奶,但想到如果见了奶奶恐怕就全家都知道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一切,实在没脸回家。

    李慧想找个工作。她身上没什么钱了。之前林骋给她的工资不低,但她花销更大,几乎就没存什么钱。近一个月更是坐吃山空,不工作不行了。等到找工作的时候,李慧才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没有毕业证。不是她没有毕业证,是毕业证学位证统统不在自己手里。以前她在公司是实习生,实习生是要求把这些证件压在公司的,等转正了才能发回来,自己离开的时候还有两个月转正,所以这些证件都不在自己手里。她试着给公司人事打了电话,结果公司说她的人事关系已经结束了,最有可能的,是她家人来给她办了辞职。那就是说,证件在李爱国手里。李慧发愁了,只有一张身份证,能找什么工作呢?其实可干的还很多,但促销员、业务员什么的李慧做不来,她不愿意站在人前,她也没那个胆气。

    李慧晚上会去一个地方,是王宏斌当初给他们准备的新房。她会站在楼边上,看看那个窗户亮不亮。开始的时候她想去找他道个歉,但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这天她路过那个小区的时候,看到一家美容美体spa馆招聘按摩师,李慧心里一动,走了进去。

    给老板试做了一次后,美丽的老板笑了:“你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因为你根本不会。你只是经常做按摩,所以就记住做这个的顺序了——你这样的,我可不敢用。”因为保准干不长。

    李慧想了想,问:“我现学,行不行?”

    于是李慧就成了一名按摩师。每天的世界就是一个小小的按摩室,为了工作方便,她在附近租了一个十平方的插间,在她的窗口望出去,能看到王宏斌家的窗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解释吗?他会听吗?

    一个月后的晚上,李慧又收到一条短信。还是王宏斌的,还是问她好不好。

    我好不好呢?我就在你家对面,每天看着你。

    李慧每天习惯了坐在窗口看王宏斌家,灯亮了,又灭了,于是对他的生活规律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几天没看见,她就会莫名的烦躁,烦躁的控制不住自己。

    有时候会远远地看到王宏斌,每当这个时候,李慧能躲多远躲多远,躲起来了却又忍不住懊悔。

    我有病。李慧想。为了看清他的样子,她甚至去买了一个高倍望远镜。

    这算什么呢?偷窥?李慧躲在窗帘后面,日复一日地看着他。看他去打球,看他去钓鱼,看他去应酬。这些对她来说已经很好分辨了,从他的衣着和带的东西就能看出来。

    直到有一天,王宏斌带回了一个女人。一个温文典雅,看起来很美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只坐了一会,挨个房间看看就走了,李慧还是难受了。

    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在乎一个人,除非你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李慧的头疼,疼得她想撞墙。

    有一天,李慧在工作的时候听说了他的消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对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么简单。

    就是那天,李慧昏倒在洗手池旁,被老板送到医院。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很严肃地要求见病人家属,因为病人脑袋里有一个囊肿,初步判断是以前受过重击造成的,但当时没做处理,留了后患。现在这个囊肿变成了包裹性肿瘤,压迫中枢神经,病人很可能随时死亡。

    李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害怕,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亲人。事到如今她反倒庆幸自己没有跟家人联系,如果爸爸奶奶他们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原来我是喜欢你啊——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慧想。可是,什么都晚了。

    老板拿着李慧的身份证复印件报案了,派出所找到了李爱国。

    李爱国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慧只能用着强止痛针剂,维持片刻清醒。

    “爸爸,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啊~”李慧说。

    在一个晚上,李慧的监护器发出了报警声,生命值在下降,她没等到去美国手术的时候,李爱国抱着她痛哭失声。

    “对不起,我喜欢你……”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38章;

    “李慧?干嘛呢?”王兆摆着手在李慧眼前晃,李慧一激灵,回过神儿来。

    “我跟你说,这是我师哥,我们在法国一起学过画,这回我回来,正好师哥也有假期,就干脆一起回来玩儿了。”王兆对李慧介绍林骋,随后又加一句,“怎么样?很帅吧?”

    林骋自然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林骋。”

    李慧后退一步,微笑:“你好。”

    王兆说:“师哥,握手什么的就算了,咱们说说今天怎么安排吧。”

    林骋收回空着的手,温和地笑着,并不发表意见。

    李慧想了想,问王兆:“你有什么打算?”

    王兆说:“我好几年没回来了,做梦都想这边儿的柴火炖鱼,要不咱们去北湖玩儿吧,顺便吃鱼。”

    李慧皱眉:“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先说好,我下午有事儿,我只能负责给你送到地方,然后你就自己玩儿吧。”

    “啊?”王兆乐了,“你也太那我不当回事儿了,就给我打出半天时间啊?”

    “你能待多久?”

    “我这回是回来念高三,明年还得高考。在江辽也就几天,然后就得回北京了。”

    “回来高考?”李慧斜眼看王兆。这人没病吧?

    “我爸让我回来的。”王兆也很郁闷。

    李慧沉重地说:“不是姐打击你,你真够呛能考上。”让一个在外国三年的孩子回来高考,也不知道王兆他爸的脑子是什么构造。估计除了英语没一样能及格的。

    “你就被给我添堵了,我也知道我不成。”王兆叹口气,“这不是最后的疯狂吗?我都不敢想剩下的一年我咋过。”

    李慧想了想,问:“你现在户口在北京?”

    王兆点头。

    “那就好考多了——你再弄个美术特长生,别说,这么一想你还是很有希望的。”李慧总结。

    王兆斜眼:“你都没报特长生,让我报?瞧不起我是怎么地?”

    李慧大惊:“你不走美术你走什么?难道你不打算画画了?”

    “画啊,怎么不画?”王兆叹口气,“我正画漫画呢,跟你说实话,就因为我在国外学习不咋地,我爸才把我扔回来的,他让我先别想着特长生,踏实地努力学。”王兆他爸说了,没有广度就没有深度,想让漫画有内容,没有文化底蕴,那就是做梦。

    “你爸太厉害了。”李慧由衷赞叹。

    王兆打住话头,左右看看:“咱能不站在大马路上说吗?要不去北湖,要不你挑个地方。”

    李慧看看时间,才上午九点多:“咱们江辽这几年,也就修修路,盖盖楼,没什么特别的。江南烈士陵园倒是翻修了,你去看看?”

    王兆和林骋商量一下,还真就同意了。

    李慧伸手拦个出租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郁闷,她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也不知道王兆这脑袋里装的啥,还真要去烈士陵园。在江辽打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坐前面谁买单,所以李慧借地主之便,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前面。

    王兆和林骋坐在后面,王兆一路上给林骋讲着沿途的一些建筑,包括一些百年老店之类的。李慧开始神游太虚。

    又遇上这个人了。要不是今天看到他,她已经完全忘了他的样子。本来已经被抛到记忆之外再无干系的人,结果竟然是被命运之神以这种方式带到了自己面前。谁能想到王兆会和林骋有牵扯呢?这种但凡所有必定经历的错觉,让李慧又一次对命运产生了敬畏之心。

    不要怕,她对自己说。既然已经重新开始,就是上天最大的厚爱,上辈子已经一无所有,老天不会那么无聊,把一切还给自己,然后又统统夺走的,绝不会这样的。闭上眼睛翻来覆去思量许久,终于稳下心来。

    烈士陵园在郊区,青山环抱、绿水围腰,如果忽略其肃穆地陵园建筑,还真是个郊游的好地方。

    出租车司机很有经验,下了车就问要不要定个时间来接他们。李慧忙不迭的点头,司机要不提,她还真忘了,这里又不是清明节,很少有人来,要是到时候回不去市里,那才真该哭了。

    她这边和司机讨论这时间,那边王兆和林骋已经兴致勃勃地参观起烈士陵园来。之后的时间,就听这两个人侃侃而谈,从烈士物品陈列馆到陵园门口的镇墓兽,连纪念碑上的浮雕都被以艺术的眼光剖析了一番。这时候李慧才明白,原来答应来这里不是因为他们脑袋进水了。

    “李慧,你不接着学美术真是可惜了。”王兆看李慧一直跟着他们,也不插话,有点儿惋惜地说。

    “李小姐也学过美术?”林骋回头,讶然地问。

    “叫我李慧就行了。我那不叫学过,就是自娱自乐地画几笔而已。”李慧平淡地回答。

    王兆乐了:“你少谦虚吧!师哥,我跟你说,她小时候画画可比我强多了,几年级来着?就得了省赛第一,那时候我才开始学画。”想到小时候,他摇摇头,“你没坚持下来,真可惜了!”

    “是吗?”林骋有点儿惊讶了,好好打量李慧两眼,“想不到李小姐秀外慧中,还是个才女!”

    李慧礼貌地点点头,转头对王兆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这有什么可惜的!我不画就不画了,你可千万要坚持啊!”

    王兆故作深沉地沉吟一会儿,仰头四十五度望天:“有时候我想,我就是为画画活着的——”

    李慧点头同意。

    紧接着,王兆又说:“其实吧,要是不画画,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说完,眨眨眼笑了。

    李慧真诚地说:“王兆,你不用干别的,就画你画就行了。”真的,我要是能画到你那个水平,让我干别的我也不干。

    王兆说:“那行吧,我就画画了,但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将来吃不饭饿死了,你可得给我寻个活路。”

    “看你那点儿出息!我还想着等将来我开个画廊,专门卖你的画,估计那时候你都成大画家了,然后你所有的亲笔签名必须从我店里出,那时候我可就火了——中外各地的王兆粉纷纷到我的店,排着队的买东西,稍微对你的作品不理解的,姐立刻毙了她!剥夺她获得你亲笔签名的权利三年,勒令她回家好好研究作品去。一次研究不明白下次还有一次机会,再研究不明白,好,直接判出局,终身失去获得签名机会……”

    李慧一边说,王兆一边儿乐,林骋也乐了,笑吟吟地看着李慧。

    “李慧,你拍电影呢?”王兆说。

    “我就是给你展望个未来。”

    “好吧,如果我真成名了,就按你说的办,所有签名都从你店里出。”

    李慧点点头又摇摇头:“算了,现在你答应的轻巧,等将来就该后悔了!”

    “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李慧上下打量王兆一会儿,说:“不好说。”

    “挑衅呢?”王兆佯怒,又绷不住笑了。出国三年,两个人基本断了音讯,按说应该生分了,可见面之后却觉得一点儿都没有隔阂。李慧还是那个李慧,王兆也还是那个王兆。

    从陵园回来后,李慧没和他们吃午饭。她说有事儿是真的,因为她报了一个中医养生班,专门教养生药膳和中医按摩。

    李慧上辈子虽然干过按摩这个行业,但说句实在话,那就是个美体按摩,往顾客身上抹精油就完了,适当的再按几下,捶吧捶吧,一个活儿就算搞定。从本质上来说,除了对皮肤好之外,没什么实际意义。店里有不少关于按摩的书,没事儿的时候李慧也看看。看着看着,她就明白了,如果按照书上说的,找准了|岤道按摩,确是有祛病养生的功效。只是,那书上图画的虽然明白,但人一个后背的|岤道就数不过来,看图都记不准,要在人身上找,那更是千难万难了。

    她这几年偶尔生病,都是吃的中药,明白了中药的好处自然就想到了药膳和按摩。暑假里闲着也是闲着,看到中医学院有这个班,就赶紧跟着报了一个。她想的很简单,大学四年呢,别的不说,能把这个班好好跟下来,也算不小的收获了。

    下午下课的时候,李慧特意去了一趟药店,按照笔记本上记得买了些中药,又去商场买了细纱布,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

    学生课业越来越重,成|人们玩得也是五花八门,这年头好像去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了。钟晓兰倒是清闲下来,她们几个管理员一商量,干脆来了个小联防,工作互相照应着,一周里倒有一半时间能早下班。

    李慧到家的时候钟晓兰正做饭,她进门就闻到一阵浓浓的香气。

    “妈,你做什么呢?排骨?”

    “回来了?不是排骨,是肘子!”钟晓兰在厨房里忙活着,厨房热气蒸腾,她是汗流浃背。

    李慧在厨房探个头就埋怨上了:“跟你说多少次了?做饭的时候开排风,不为别的,没这些个热气至少能凉快点啊!“

    “你懂啥?那排风一抽,菜香味就都抽没了,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

    “妈你从哪儿总结出来的?”李慧乐了,“你就干脆说你为了省电得了——这也太抠门了!”

    “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把桌子收拾一下,一会儿家里来客人。”

    “谁呀?”

    “你二奶。”

    李慧答应一声,回自己房间把东西放下,边换衣服边猜测二奶这回有什么事儿。不怪李慧这么想,在她印象中,这个二奶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这几年陆陆续续来过几回,没一次是正常亲戚走动的。

    她刚换好衣服洗完手,客人就到了。二奶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把她们让进屋里,李爱国也前后脚的回来了。

    二奶还没等李爱国坐下,眼泪就下来了。

    李慧一看这架势,立刻跑厨房去了,不用问了,肯定又是来诉苦的。

    厨房的料理台上摆了好几个做好的菜,李慧搬个小凳坐在料理台旁边,一边剥蒜,一边和钟晓兰聊天。

    李睿现在也是小学生,他比李慧还恋着大院,放假就跑清远去了,也不知道玩儿什么玩的那么疯,几次打电话都不回家。李奶奶乐得有孙子陪着,李爱国两口子也就没去接。

    “你弟都玩儿疯了,我估计暑假作业一篇儿也不带写的,等着他回来你爸收拾他吧。”

    “一个小学,能咋地,不写就不写呗。”估计写不写的也没人管,她就不信老师能挨个地检查谁的作业,写得对不对的,也就是大荒翻翻,作业本上有字儿就行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到啥时候学习都是重要事儿,那是能马虎的?”

    “哎呀妈!我又没说不让他学,我就是觉得玩儿其实也挺重要。”

    “对,玩儿重要,你就惯吧,等你弟将来像那样的,”钟晓兰往外使个眼色,“不成器,到时候有你哭的。”

    李慧撇嘴:“不可能,咱们老李家就没这个底儿!淘小子出好的,我就不信我弟能成个废物。”

    “嘶~你这丫头!”钟晓兰看了眼外面,“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外面那个,不姓李?”

    “唔~那是意外。”

    “你呀!行了,别贫嘴了,赶紧看看怎么样,不行就吃饭吧,反正哭起来也没个头。”

    李慧听着客厅里隐约的哭声叹口气,她还想给王宏斌打电话,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走。

    第39章;

    跟着二奶来的是李爱军和李爱军媳妇。李爱军媳妇看婆婆哭,也不劝,就是沉着脸坐着。李爱军一句话没有,只顾闷头抽烟。

    前年李爷爷还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李爱国给李爱军安排工作,李爱国想了很多办法,总算在李爷爷去世的前两天,把他弄进了种子公司。虽说只是个门卫,但有正式编制,不论怎么样,将来的劳保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也不知道是李爱军自己点子背还是怎么地,头一年种子公司效益还行,第二年就废了。其实原因很简单,农业政策放开,很多私营的种子站开始营业,化肥种子比种子公司便宜不说,买的多还给送到农民家去。开始农民胆小,不敢上这些地方买,怕有假,但只一年地种下来,大家就都打消了顾虑。于是到了今年,种子公司更是窘迫了。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备下的化肥农药经济种子,几乎是怎么备下的怎么剩下的,一点儿都没卖出去。种子公司全面亏损,自然的职工工资就发不出来了。

    “大国呀,按说二奶不该来找你,可是不找你找谁啊?你兄弟从二月就没开过工资,这小半年就靠吃老底。他们家情况你知道,和你们都没法比,像你们这样的,别说半年不开资,就是现在就不干了也饿不着——小军媳妇苦啊……孩子那么小,闻着谁家炖肉都迈不动步,看孩子这样,我这心里呀……”

    二奶说到这里,李爱军媳妇眼圈也红了。她当初跟李爱军结婚的时候,原本就没图什么彩礼房子的,就因为他有正式工作,想着以后不管咋说肯定饿不着,哪知道正式工作也不保准,后来出了这么一出。李爱军第一次下岗的时候,她正挺着肚子,李爱军不是懒人,下了岗就去干零工,她也是起五更爬半夜地伺候他衣食住行。好不容易熬了大半年,李爱国给李爱军安排种子公司去了,才算过了两年消停日子。哪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国家那么大的种子公司,说不开资就不开资了,她自己本身没有工作,全靠着李爱军的工资过日子,现在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日子的拮据可想而之。孩子想要吃要玩儿就跟她闹,她只能跟李爱军闹。这几个月没干别的,光打仗了。

    “小军有什么想法?”李爱国趁着话缝,赶紧问李爱军。

    “我也想不出来。”李爱军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要是说在公司干吧,一分钱不开,月月工资都是白条。要说不在公司干了,接着出苦力去——好歹这是正式工作,现在离开容易,将来想回来可就难了。李爱军愁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年纪轻轻的,就有了疲态。

    二奶擦擦眼泪,说:“其实吧,我倒有个主意。”

    听了这话,屋里的人都看二奶,连李爱军媳妇都难得地露出了关注的神色。

    二奶说:“我听二民说,他们汽车公司去年开始长途包线了,别的不说,就说包省城的车吧,别看一辆车一年线路承包费是二十多万,但车是公司给出的,只要先交上承包费就能开始干,其它什么费用都没有。去省城一天最少一个来回——去年承包那些人,几个月就把承包钱弄回来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发了!”

    说道这里,二奶故意停顿了一下。李爱国不动声色的听着。

    “二民打听了,去年那些包车的,合同马上就到期了,都得重签——大国,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二民小军他们也弄一辆?”

    李爱军媳妇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不错眼珠地盯着李爱国。

    “你们也准备承包辆车?”

    “嗯。”

    “承包什么线路?”

    “要弄就弄来钱快的,省城地啊~”

    “二民说去年是二十多万?……多多少?……今年涨没涨?……他把钱准备好了?……二民和小军谁会开大车?”

    这几个问题一问,二奶她们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二奶说:“这个事儿我是这么想的,司机什么的,都可以雇人,有不少包车的都是这么干的,家里就跟个卖票的就行了,这个活儿小军媳妇就能干。”李爱军媳妇赶紧点头。二奶接着说,“包车的钱……我寻思着要不你先出面跟公司领导打打招呼?看能不能先不交钱——咱可不是不交,就欠几个月,等回来钱就补上。要是实在不行也问问能不能先少交点儿?以后咱们一分也不差公司的——这不是家里实在困难吗……”二奶说着说着又哭上了,“你是不知道,二民家……”

    李爱国赶紧拉住话头,问:“二婶,你说少交点儿是交多少?”

    “这……我说不好,得看爱党能借我多少。”

    李爱国一点儿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李慧拉开厨房的门:“二奶,爸,叔,婶,吃饭了。”

    李爱军媳妇赶紧站起来,帮着摆桌子,钟晓兰紧着让她坐,不用她干活。

    二奶还想说什么,李爱国抬手阻止了:“二婶,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去打听打听,然后再给你们回信。”

    因为对李爱国有所期盼,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二奶一个劲儿地夸李慧,李爱军媳妇更是和钟晓兰频频示好。那正经的堂兄弟两个反而都没什么话说。

    等送走她们,李爱国就在客厅给李爱党打电话:

    “姐,你答应借二婶她们钱了?”

    “头些时候她天天堵着我家哭,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多少?”

    “啥?”

    “我问你答应借她多少?”

    “这个倒没说。那会儿她说小军单位效益不好,小军媳妇寻思做点儿小买卖。我就跟她们说先想好了做啥,大家商量着来,能帮的我一定帮。就是这么个话。咋地了?”

    李爱国叹口气,揉揉眉心,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钟晓兰劝:“这有什么发愁的,能办就办,办不了拉到呗,你可别跟着着急上火地啊。”

    李爱国嗯一声,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联播。

    李慧在洗好碗出来,见李爱国和钟晓兰都在看电视,打了个招呼,拎着电话的无线分机就回了自己屋。估算下时间,王宏斌应该在宿舍,果然电话拨过去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喂,哪位?”

    “你好,我找王宏斌。”

    “哦……王宏斌啊,他不在!”

    “是吗?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兴许是约会去了。”

    “和谁呀?”

    “这可说不好!他长得帅又能干,在这边儿可是老招风了。追他的小姑娘能从电力站排到北大坡去……”

    “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好说啊!”

    “哦,那我挂了。”

    “嗯。”

    “我真挂了!”

    “挂吧,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我真挂了啊?!”

    “哦。”

    “再见。”

    “……”

    “……”

    “哥你烦死人了!”李慧嚷嚷。

    电话里王宏斌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说:“行了,你挂了吧,把电话号给我,我给你打回去。”

    李慧压低声音:“没事儿,我在家呢,电话费是老李同志出,你也省点儿。”

    王宏斌就又笑了。

    两个人聊了聊彼此这几天的情况,李慧也说了王兆带着朋友回江辽的事儿。对他们把烈士陵园当名胜古迹逛的壮举,王宏斌表示佩服,用他的话说,那得对艺术多有追求的人才能在那种地方发现美啊!

    说着说着,李慧忽然想起个事儿:“哥,你这个月怎么又给我邮钱啊?咱不都商量好了嘛,我手里的钱够还到年底的,其它的等你回来再说——我真不缺零花钱。”

    “知道,给你你就留着花,哥心里有数。”

    “你有啥数!你不会真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地攒钱呢吧?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那么些房子了。”李慧有点儿懊恼。

    “傻呀?那么好的房子不买多白瞎!上回你不是还跟我说房子涨价了嘛~”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区已经初具规模,眼看着期房就要变成现房,合理的布局,优美的园区景观图,新兴商品房带动了江辽第一个房地产高峰,只隔了几个月,锦苑的房子每平米的起价就高了两百,同时锦苑二期也要动工了。

    “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不缺吃不少喝就得了,她的幸福不在大房子上。

    “不辛苦,哥把零花钱都留的足足的了。”王宏斌微微笑了。

    “骗人!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一次给我那么多……”

    “哦,我忘了跟你说了,邮的多是因为我们才发了消暑费。”

    “啥费?”听着真新鲜。

    “消暑费,一人五千多,我就给你邮回去了。”

    ……

    “慧慧?”

    “你们单位真是……”

    “怎么?”

    “腐败!”李慧对这种两辈子从来没听过的福利名词表示各种羡慕嫉妒恨,找不到一个好词来形容。

    “这就腐败了?这钱好多单位都有,你爸也有。夏天是消暑费,冬天是煤火费。”王宏斌开始科普。

    “我爸也有?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哪儿知道去,你妈肯定知道。”

    “也是。”

    “就像我有,你肯定知道。”

    李慧反应过来,瞄了眼门口,小声说:“我这是分机,你不怕我家老李同志听到啊?”

    “怕啊,所以我都没敢说我想你之类的。”王宏斌逗她。

    “等你回来地!”李慧半天憋出一句。以往每次打电话都是她拿起电话就问哥你想没想我?一点儿都不带不好意思的,结果现在王宏斌一主动,她还就接不上来了。

    王宏斌又笑起来。

    等两个人终于挂上电话,李慧把分机放到床头柜上。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对面人家的灯光隐隐照进来。床头柜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属丝编的手工艺品,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两个人手拉着手。

    还有两个月了……等你回来地……

    李慧伸出手指轻轻一推小秋千,男孩和女孩一起晃动起来。

    第40章;

    王兆只在江辽待了五天,李慧和他们一起去北湖玩儿了一天,中午就吃的王兆“做梦都在想”的柴火炖鱼。王兆他们还想趁着时间足够去科尔沁那边看看草原,于是在江辽玩够了就直接上了北上的火车。

    李慧把他们送走后,回家收拾收拾,就回了清远。

    到了李奶奶家,李慧很意外地看到刘思也在。

    “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还得跟你打报告啊?!”刘思帮李慧把东西拎进来,没好气地说。

    “咋地了这是?”李慧往屋里看一眼,霸王李睿不在,“谁惹你了?”

    刘思放下东西,阴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

    李慧里外屋地转了一圈,没看着李奶奶,于是问刘思:“奶奶呢?”

    刘思一拧头:“我又不是看人的,别问我。”

    “呦,谁给我们家大小姐气受了?来,跟姐说说,姐给你出气!”李慧悠哉坐到对面沙发上,顺手拿了个香瓜,一边儿掂量着,一边儿找水果刀。

    “你少装好人!还有谁?就是你!”

    “哎?这是什么意思?”李慧一愣,笑了,“我人才到就给按这么大个罪名,麻烦给个原因,让我当把明白鬼呗~”

    “哼!”

    李慧观察着刘思,观察半天,没发现什么端倪,摇摇头,找到水果刀开始给香瓜削皮:“不说拉倒,爱生气你就自己生去,看憋不死你!”

    刘思斜眼看着李慧,见她慢慢削完瓜皮,把瓜分成四瓣,又刮去了里面的瓤,顺手递过来一块儿,问:“你吃不?”

    还没等刘思反映,她就收回了手,自言自语:“忘了,你生气呢,生气不能吃瓜。”然后就自己咔嚓来了一口,还含糊不清地劝刘思,“唔~挺甜的,你真不打算吃啊?”

    刘思气的小胸脯一鼓一鼓地,终于大喊:“李慧你这个混蛋!我都气死了你还吃得下?!”

    李慧奇怪了:“你生气又不是我生气,我为啥吃不下啊?”

    “你、你!”

    “我咋了?”

    “哼……”这回可不是闹着玩儿了,刘思眼泪都快下来了。

    “到底咋了啊?”李慧也不闹了,“你说我一来你就发火,我连为啥都不知道,你倒是说说,我也给你出出主意~”

    “出啥主意啊,说啥都晚了……”原来刘思她们班里,有几个和她正经不错的好朋友,她们家里条件都不错,也不知是怎么商量的,就说好了要在暑假集体出去旅行。目的地很明确:北京。理由也是现成的:开学就高二了,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会很忙,没时间溜达,她们要去北京也不光是为了玩儿,主要还是想看看北大清华,感受一下大学的气氛,回来好奋发图强!商量到这里,其中一个同学就说她哥哥正好在北京上大学,她给她哥打电话,这边安全上了车,那边由她哥接站,然后玩儿什么的她哥也都全程给安排。所以安全问题上也不用担心。说到这里,基本上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除了家长那一关。几个同学一商量,出去一趟最少也得个两千,就算平时手里零花钱不少,但都是随手就花了,现在要出去玩儿,只能跟家里要钱。刘思想着虽然两千不少,但现在她家条件不错,连她自己的零用钱都是水涨船高,这次出去也算正事,她妈肯定能答应,于是当时就拍板说自己去。

    结果事情很出乎她的意料,李爱党虽然不是老古董,但有些思想是相当保守死板的,她坚持认为刘思是个小姑娘,不应该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尤其麻烦的还是答应照顾他们的是她同学的哥哥,一个大二的学生,本身还是孩子呢,照顾一帮小姑娘,简直是笑话!不行,坚决不行!

    刘思没明白她妈的意思,就听着不行两个字了,以为她妈舍不得钱,就嚷嚷:“那我不用你的钱,你把我压岁钱给我。”

    李爱党怎么可能给她?!

    刘思这孩子怎么说呢?平时就有点儿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不过脑子,用刘宝刚讲话,那就是个标标准准地炮筒子,直的不能再直,此时一听不给,直接就撅嘴了:“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不给我?舅妈早就把压岁钱给慧姐了,你还是我亲妈呢,还抠搜我的钱!”

    李爱党根本不当回事儿,自打去年刘思上了高中,就没少为了经济独立跟她磨牙过,这时候听了,就不咸不淡地说:“我就不给了,你爱咋咋地!和你慧姐比,人大学学费都是自己出的,将来你也自己出?至于压岁钱——我还是那句话,别说我没打算不给你,就算我不给你了,那也是应该应分地,我养活你这么多年,就你那点儿压岁钱还不够盐钱呢!”

    “你老提盐钱,行,那咱们就算算,我能吃多少盐?盐多钱一斤?都扣了,完了你把剩下的给我!”

    没有亲闺女这么跟当妈的叫板的,李爱党抬手就想给她一下子,比划一下,又乐了:“你光吃盐就长大了?米不算?菜不算?肉不算?学费不算?衣服不算?你算得过来吗?白养活你这么大了?把你卖了都还不上!”

    刘思脸憋得通红,站在地当间儿嚷嚷:“那那那你说多少钱?你说出个数来,将来我还你!”

    “还?还个屁!我揍你我!”李爱党真生气了,回身就找东西。

    刘思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了,这一跑就一口气跑到了姥姥家。

    讲到这儿,刘思说:“你说,要不是你特特地成天显摆什么自食其力,我至于这么被动嘛?”她真不敢叫板说大学不要家里钱,就李爱党那张嘴,她要是真现在坚持独立了,李爱党真能在将来她要钱的时候念死她。这都是后话,眼前的问题是她都说了去了,结果家里不同意,这太没面子了。

    李慧听了刘思的话没吱声,沉默起来。

    “姐?”刘思碰碰李慧。

    李慧置若罔闻。

    “哎呀姐,我就是发泄发泄,没别的意思!”刘思急了,她真就是一肚子气跑出来的,第一个碰上李慧了,自然要跟她说说,“不是因为你,真的!”

    李慧牵强一笑,说:“我知道,思思,我都知道。”我只是羡慕你,和妈妈任性、撒泼、叫板、跳脚、大呼小叫这种事,我一辈子也没机会做的。

    “那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在给你想办法。”李慧整整刘海,问,“你们预备什么时候走?几个人?都有谁?她们家里都同意了吗?”

    刘思心思很单纯,一下就被李慧带走了思路:“姐,你想赞助我?”两眼放光地望着李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和惊喜。

    “先说说看,也不是不可能。”

    “姐,你是我亲姐!”刘思夸张地扑到李慧身上,抱着李慧,脑袋在她肩膀上蹭啊蹭……

    “行了!大热天的,你快起来,说不说?不说我不管了啊!”

    这话很管用,刘思立刻放开李慧,手却还拉着她的胳膊,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

    李慧听完,觉得不算不靠谱。她们一共四个女孩子,高一虽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只是这些孩子的预算打的有点儿低,如果按两千算的话,她们预计玩儿七天,去了门票和交通费,再扣掉往返路费,也就能剩个七八百,这么算下来,平均一天也就一百块钱,这一百去了吃饭,还能剩什么?难道去住三十元一天的小旅馆吗?

    李慧跟她提出了这个问题,结果刘思说不用担心住宿问题,同学她哥说了,可以在他们学校住,有放假不回家的同班女生,寝室有地方。

    李慧皱眉。如果刘思是男孩子,这个办法自然无可厚非,但女孩子……大学寝室的管理,有些学校是相当不咋地的。现在放暑假,楼里的同学肯定就少,这么四个对环境一点儿都不熟悉的陌生女孩子住进去,要是出了点儿事……想到看过的关于女寝出事的报道……

    “不行!”李慧斩钉截铁地说。

    “姐……!”刘思期盼的眼立刻装满了哀怨,眼泪都快下来了。

    “如果真要去,只能听我的,每个人预算再加一千,找一家信誉好的三星以上宾馆。你们四个女孩子,两个标间就够了。现在放暑假,寝室楼太空,不能住在学校里。”

    “姐~!”两千变三千,这预算加的太快了!万一那几个同学不同意咋办?

    “听我的不?听,我就帮你办,不听,我就不管了!”

    刘思撅着嘴想了半天,嘟囔:“那我问问她们吧。”

    李慧拍拍刘思的手:“思思,姐跟你说,家长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绝不是钱的问题。你们的安全才是第一该考虑的。所以,我觉得就算预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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