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犯错 作者:haitangshuwu
血,还包着伤口,恐怕更不方便吧?
“她在哪儿呢?”王宏斌四下里看看,到处都是人。家长、学生、老师、小商小贩,居然还有算命的,场面可谓壮观。
“我们原先说好考完就在书店这片儿聚齐的。”李慧指着马路旁边的学府书店,说。
“那……就等会儿?”王宏斌问李爱国。
李爱国点点头。他知道李慧和陈舒乔关系好,这会儿要是看不着她,估计也不能安心。
三个人找了个荫凉又显眼的地方等。陈舒乔出来的很慢,考点学校门口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见到她的身影。她比李慧更狼狈,因为她伤的是右胳膊。为了不妨碍答题,她的绷带拆了,只用纱布裹住了伤口,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此刻的她脸色非常白,留海儿都贴到了额头上。
陈舒乔跟李爱国问了好,和李慧说了几句考试的事儿,见李慧一个劲儿往她身后看,苦笑着说:“别找了,他们没来。”
“怎么了?”李慧有点儿担心了。高考这样的事儿,又赶上陈舒乔有伤,只要不是家里临时出了大事,做父母的就算再忙也会过来接人的吧。
“没啥。”陈舒乔捏了下李慧的手,轻描淡写地说。
李慧会意她不想多谈,再看都这个时间了,便直接让她跟她回家。
陈舒乔还犹豫,李爱国说:“舒乔别折腾了,你阿姨在家,饭都是现成的,你们吃完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考试呢。”
陈舒乔答应一声。王宏斌伸手帮她拿考试用具,她把文具包递给王宏斌,笑着说:“谢谢斌哥。”
王宏斌一笑,去路边打车。这时高峰期已经过了,这一片交通管制解除,路上才开始有出租车。
李爱国坐前面,上车就和司机师傅聊上了天,那司机家也有中学生,两个人一聊起来简直是各种投机。
李慧先上车坐后排中间,陈舒乔和王宏斌坐在两边。车里有点儿挤,关键是李慧和陈舒乔的胳膊都要重点保护,不能碰着。一上车,王宏斌就尽量贴着门,侧过身把胳膊绕到李慧身后,搭在她腰上,把她整个人拢在了怀中。陈舒乔惊讶地看着靠在他怀里李慧,瞄了一眼后视镜。
“你家这俩孩子咋弄得啊?”司机拉了几句家常后,对李慧她们的造型好奇起来。
“哎,小孩儿淘气。”
“现在这孩子啊,就是没个轻重缓急!”司机感慨。
“可不是嘛,多吃几次亏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李慧对李爱国和司机的话充耳不闻,她安稳地靠在王宏斌的怀里,他的衣服上有微微的汗味儿,搂在腰上的手很稳,掌心很热。夏日的风从车窗吹进来,一时间暑气全消。
第30章;
到家的时候,钟晓兰一桌子菜早都做好了,正搓着手等她们。一见她们回来了就埋怨,说也不知道早点儿,好抓紧时间休息。李慧高考,钟晓兰比她还紧张。
陈舒乔和李慧别别扭扭地去洗手,钟晓兰跟在后面扎着手随时准备帮忙。
王宏斌摸摸鼻子看着李爱国,李爱国哼了一声,说:“怎么地?还等着你婶子热烈欢迎你出警察局呢?”
“婶子生气了吧?”进门之后,钟晓兰就跟没看见王宏斌似的,让他不由苦笑。
“嗯,还气得不轻。”李爱国乐了,“说你这是匹夫之勇。”
“我也知道。可当时一看他们和慧慧动手,就搂不住火了。”
“你都大人了,我也不说你了,关你一宿就是让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到底错在哪儿。”
王宏斌答应一声,乖乖听训。
“行了,别一副熊样——没留案底,你家人也不知道。下午没啥事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家吧。”
王宏斌看看柜子上放的行李——昨天打架的时候顺手扔冷饮店里了,是李爱国取回来的。包很干净,肯定是钟晓兰擦过了。
“叔,慧慧这儿就三天,我等她考完一起回去吧。”回来到现在,还没正经跟她说句话呢。见面就是那个情景,等警察来了他们就被分开了,去医院的去医院,进局子的进局子。
李爱国听了这话打了个顿,抬眼看王宏斌。
王宏斌开始泰然自若地和他对视,没一会儿,就冒汗了。
李慧她们费劲巴力地洗完手,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李爱国大马金刀的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审视地看着王宏斌;王宏斌站在他面前,只能看到背影。
挨训呢?李慧画了个问号。
“行了,训孩子也得等吃饱了再说,”钟晓兰也是这么以为的,昨晚上刚听说的时候生气,现在看王宏斌在当地站着的可怜样儿,又心疼,“先都吃饭——老李,来日方长。”
“嗯。”李爱国意味深长地说,“确实,来日方长。”说完,起身去洗手。
王宏斌松口气,回头看李慧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不由安慰地一笑。
“阿姨,睿睿呢?”陈舒乔问。
“上幼儿园了,这几天让他在他姥家,等慧慧考完试再说。”钟晓兰一边盛饭端汤,一边儿说。
“妈,你就多余,睿睿在家能怎么?反正我又考不上清华。”李慧插嘴。
钟晓兰把碗一放,刚想说什么,又打住了,无奈叹气:“别瞎寻思,好好考就得了,考上考不上的,尽力就好。”
王宏斌洗手出来,坐到李慧身边,钟晓兰把他的饭碗递过来,他站起来,笑着叫:“婶子。”
钟晓兰瞪他一眼,给他盛汤。
吃过饭还有时间,李慧和陈舒乔被撵到房间里睡午觉。多少年不睡午觉了,一时半会儿的哪里睡得着?两个人躺在床上,一递一句地聊天。
“你家里到底怎么了?你胳膊都这样了,你爸妈怎么不来接你?”
“我爸妈?”陈舒乔声音低了起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我胳膊坏了。”
“什么?他们昨晚……”
“慧慧,我跟你说,你就知足吧,你后妈对你,那是真好。”陈舒乔说。
李慧皱眉:“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陈舒乔想了想,问:“你知道回家复习这些天,我见着他们几次吗?”
李慧摇头。
陈舒乔举起左手,比了比:“五次!只有五次!”她停了一会儿,说,“这五次还是分别见到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次也没见着。”
李慧侧过身,握住陈舒乔的手。
“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儿。”她说,“最难受那阵儿早都过去了。我爸……好像在外面有地方了,家里很多他的东西都没了。我妈,我也不知道她在忙啥,一天天早出晚归的。但好在冰箱里总有饭,钱也没少给我,横是饿不着。昨晚上,我本来还想着他们回来我要怎么编瞎话呢,结果发现自己纯粹是杞人忧天——人根本就没回来。早晨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考试准备好没?我才知道她出差了。昨天早上就走了,省里不知道哪个公路出了大事故,紧急召开个会。她问我,我爸在不?我说在。后来我去电视柜那边找东西,在夹空里看着一张纸,写着‘我要出差,预计三天。希望这几天你能在这里陪着女儿。’我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我妈给我爸留的。结果我爸没看见,呵呵……”
陈舒乔转头问李慧:“不说你爸,就说你后妈吧,这几天让她出差她能去不?”
李慧一愣,说:“她就是个管理员,不用出差。”
“我是说打比方,打比方需要她出差,她能去不?肯定不会去的吧——但你看,我妈就能。对我妈来说,官位比我重要;我爸呢?爱情比我重要吧。”
“别这么说。”
“就是这么回事儿。他们现在不见面,不说话。我知道他们打算好了,等我高考完,上了大学就离婚。现在不离,是怕影响我的情绪——慧慧,你说有意思不?我又不是傻子,他们这样,我还不明白咋回事?整了半天,还是为了我!我真想告诉他们:你们快离了吧,大伙儿都省心,多好……”陈舒乔停了下来,隔了半天,小声说,“但你说多搞笑,每次话到嘴边我想说的时候,又会舍不得……”
李慧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像以前王宏斌哄她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她。
“真他妈的……”陈舒乔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下午把李慧她们送进考场,李爱国和王宏斌在考场附近找了个茶馆歇脚。茶馆里人不多,但也不少,大部分一看就是陪考的家长,两个人在里面的角落找了张桌子,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了:“下午好两位,今天情况特殊,得跟您先说一下:每张桌子最低消费198,可以吗?”
两个人明白了,怪不得还有空桌子。李爱国点点头,要了冻顶乌龙。
等服务员走了,王宏斌说:“叔,这个天应该喝绿茶吧?”他记得李慧说过,李爱国喝茶是很讲究的,不但分茶叶,还分季节。
李爱国瞥了他一眼,悠闲地说:“我也认为人应该应时守节,但你说现在有些人,就想着春天吃秋果,这是为啥呢?”
王宏斌看着李爱国,这样的李爱国是他所不熟悉的。从他认识李爱国那天开始,李爱国一直就是开朗的、豪爽的、雷厉风行的。而现在的他,声不高,色不厉,只是这么悠悠然地坐着,却给人一种被他盯上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好,很不好。其实王宏斌不知道,工作中的李爱国,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
“叔,”王宏斌想明白了,抬头直视李爱国:“我是真喜欢慧慧。不是一时一刻那种喜欢,是想过一辈子那种。”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茶,李爱国抬手阻止了王宏斌,自己端过茶具,开始泡功夫茶。
茶壶在吊炉上开着,李爱国执起茶壶,先烫了烫小小的紫砂茶具,又把茶洗上的茶壶茶杯逐个烫了一遍:“去年冬天,你回来那回,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对象了吧?”
呃……王宏斌囧了,只能硬着头皮坦白:“那时候说的,就是慧慧。”
李爱国好整以暇地玩着茶艺,说:“是吗?这个听着可新鲜了——这都是怎么回事?说说吧——来,别客气。”说着,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王宏斌手指摆弄着茶杯,茶杯小小的,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氤氲出来。
“叔,我知道你挺生气的。毕竟慧慧那么小。说实话,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自己,挺那什么的……但,喜欢就是喜欢了,我也不想糊弄自己。”王宏斌捋了捋思路,“其实我原本想着,等慧慧上了大学,再慢慢跟你说的,但没想到高考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估计慧慧不会考的太好了。如果她没考上怎么办?你和婶子会希望她重读一年吧?我和慧慧,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通了这么多年的信,我知道她虽然小时候学习好,但从心里往外说,她并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够用功而已。如果这次考不上,再备考一年,年龄不是问题,但她心理呢?会不会压力更大?远的不说,就说高三这一年,慧慧够刻苦的了。我想,如果不是压力太大,她和陈舒乔也未必能干出打仗这样的事儿。”他顿了顿,看李爱国,李爱国捏着茶杯慢慢喝着,不点头也不反驳,听他停下来了,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我怕你们让她复读。我想,以慧慧的底子,就算再不好,一个一般专科还是能上的吧。叔,我的工作你知道,将来肯定要进电力系统的。我的工作有保障,我并不指望慧慧非要多好的学校毕业,干出多大成绩不可。我更希望她能干点儿她喜欢干的,不累的——家里我负担得起。我不是不想让她上大学,我的意思是,不管她考得好不好,能不能上本科,咱们都别逼她,让她自己做决定行不行?如果她不想复读,就不复读了吧?”王宏斌觉得自己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至少,在李爱国面前,他觉得表达的并不好。
“你跟慧慧说了吗?”
就在他较劲脑子想着怎么更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的时候,听到李爱国问。
“慧慧……知道的。她知道我喜欢她,而且……”王宏斌垂下眼睛,笑了,“而且,她也喜欢我。”
李爱国眯着眼盯着王宏斌。王宏斌这孩子本来他很喜欢,从小就有担当,是个干事儿的料。但,这家伙敢拐带自己的女儿——主要是拐带的还是未成年的女儿,这就怎么看怎么不是东西了。
“叔,”王宏斌深吸口气,坐直身子,眼神真挚、坦荡、诚恳,“我知道我这时候跟您说,您可能不高兴,但,我和慧慧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是打算等慧慧大学毕业就结婚的。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没正经谈过恋爱,在慧慧之前,也收到过情书,也想过要找个啥样的对象。真是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有一天想要和慧慧过一辈子——她比我小八岁呢,在我看来,跟小妹妹似的。但有一天,这小丫头长大了,我也发现……我离不开她了。要是还把她当妹妹似的,甚至将来把她交给别个男人,打死我都不乐意。您是看着我长大,我是很么样的人您最了解。我今年二十五,不是毛头小子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晚明年,我就能调回来,工作上,我在职研明年毕业,估计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我的前程应该也没问题。我跟您说这个,不是跟您显摆我怎么怎么出息,我只是想让您放心,把慧慧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吃苦,更不会让她受委屈。叔,我会对她好的。”
连敬语都用上了?李爱国给自己续杯茶,稳稳地端着茶杯,陷入长考。
李慧从考场出来,没看到王宏斌,只李爱国一个人在大树下等她。
“考得怎么样?”李爱国问。
“还行~宏斌哥呢?”李慧左右看看,问。
“他呀,回家了。”李爱国眼看着李慧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笑,“咋地?还不兴人回家啦?”
李慧垮了嘴角,嗫嚅:“他说了陪我考试的。”
李爱国说:“行了,这不都陪你一中午了嘛,人家也大半年没回家了,你崔爷爷也盼着他呢。”
李慧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打起精神来,跟李爱国商量:“爸,这几天我想让陈舒乔去咱们家住,行不?她爸没在家,她妈也临时出差了。”
李爱国说:“这有啥的,来呗。”
于是李慧当晚就带着陈舒乔回家了。陈舒乔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李慧来脾气了,她也知道李慧的意思,只好跟着来了。晚上刚过八点,钟晓兰就催着她们去睡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回去就睡觉,可不许聊天。
这么早,李慧和陈舒乔都睡不着,但钟晓兰就在客厅看书呢,两人也不敢聊天。于是翻过来调过去,都暗暗叹气。陈舒乔临睡之前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对比起李慧家的和乐融融,不仅黯然神伤。而李慧也不好受。她想着王宏斌的不告而别,又安慰自己他到底是为了她回来的,心里乐一阵、恼一阵,昏昏沉沉地,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而她不知道,此刻的王宏斌,其实就在江辽。
第31章;
音乐诡异叛逆,颠覆着世俗的樊篱,玄幻的灯光把留恋在这狂欢之地买醉的红男绿女切割的支离破碎。王宏斌靠在吧台上,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小舞台上卖力嘶吼的摇滚歌手。
“这不是咱们小状元吗?怎么?体察民情来了?”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个男人,穿着黑色体恤,小指粗的金链子在的灯光下闪光,板寸根根直立,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燕哥,骂我呢?!”王宏斌笑了。
这个人叫燕启辉,比王宏斌大两届,都是市一高毕业的。王宏斌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事迹,那时候他都高三了,基本不在学校待着,十天里九天半逃学,就是个纯混的,听说在外面还混得很有一号。要说两个人的交情,那还是很有戏剧性的。王宏斌他们寝室在一楼,为了防止学生乱窜,窗户上都有栅栏,二楼就是女寝了。好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有个窗户,虽然高点儿,但没栅栏,大家要是出去玩儿回来寝室锁门了,都是搭着肩膀爬那个窗户。有一回周末,王宏斌回来晚了,到那窗户底下就发现有个人正往上爬,不知道那人咋整地,有一只胳膊好像不得劲,他单手扣着窗台,往上窜了好几次都没上去。王宏斌一看乐了,上去二话不说就把那人驾到肩膀上了,那人吓一跳,低头一看,正看到王宏斌的笑脸。王宏斌说哥们,踩着我上。那人也没客气,蹬着他的肩膀就上去了。等他上去了正回身打算拉王宏斌一把,王宏斌摆摆手,后退几步,一个助跑一脚蹬到墙上,两只手在窗台上一搭一撑,就上来了。里面的人见了,赶紧跳下去,给他让出窗户。王宏斌也进来了,那人对王宏斌一挑大拇指,王宏斌摆摆手,左右看看,准备回寝室。
“喂,你们寝有地方没?”那人忽然问。
王宏斌一愣,这个人他不认识,但他以为他是新住校的,没想到他居然不是——这后院的小窗户,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有么?”那人皱起了眉。
“有,来吧。”王宏斌也没多问,横是同学,挺晚的了,周末寝室也没人,让他住一宿也没啥。
就是那一天晚上,让燕启辉交定了王宏斌。
燕启辉接过领班送过来的酒,直截了当地问:“说吧,有啥事?”
王宏斌也没跟他客气,原原本本讲了自己打架的事儿,然后说:“燕哥,我在里面听那小子说,他是跟肥皮的,这肥皮是什么来路?”
燕启辉上下打量王宏斌,摸着下巴笑了:“小样儿,上学那会儿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安分地主儿,咋地?年轻都没动手,这时候倒热血上了?为啥打仗啊?女人?”
王宏斌一笑,喝酒。
燕启辉一阵怪笑:“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王宏斌说:“别瞎说,那是我没过门的媳妇。赶紧的,那肥皮怎么回事?”
燕启辉回头招手,问:“肥皮是谁?”过来的小弟答了什么,太吵,王宏斌没听清。
燕启辉点点头,跟王宏斌说:“他我不认识,他大哥我熟。”
王宏斌明白了,对方就是个小脚色——想也是这么回事儿,真正混的,谁能对两个小姑娘动手?传出去都被人笑话死。
“那肥皮,你能不能帮我摆个场子,我想请他吃顿饭。”
“干啥?给他脸了!打就打了,不用管。”燕启辉很是不以为然。
王宏斌揉太阳|岤:“我不怕别的,事情的起因是我对象她朋友。我把他们那边一个小子打坏了,过两天我一走,我怕他们找我对象的麻烦。为防万一,还是说开了好。”
燕启辉想了想,问:“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星期吧。”
“那行,这事儿我找人安排。”燕启辉招手叫过来服务生问:“你们经理呢?告诉他给我弄个包房。”
王宏斌说:“燕哥,我一会儿就走。”
燕启辉把他拽起来,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吊儿郎当地往里面走:“走?走个屁你走!好几年不见了,哥哥给你接接风!”
帝豪是真热闹,这时候外间都座无虚席,包房更是紧俏。一个领班跑下来,请燕启辉等一会儿。燕启辉不在意地挥挥手,搂着王宏斌,身后跟了好几个人,呼呼啦啦地上了楼。
领班带路,在一个位置相当好的包房外停下,包房里好几个服务生正在打扫,一看就是刚给腾出来的。
“燕哥,不好意思,得稍等一会儿。”领班抱歉地说。
“没事,你去找几个会玩儿的过来。”
“好嘞,放心吧燕哥!”领班心领神会地走了。
看来燕启辉是真混得不错!王宏斌感慨。就他们江辽来说,不算大,但作为建国画圈的老城,不要说全省,就是临近几个省比起来,也是相当有名气的。离着省会又近,虽然很多地方和省会还没法比吧,但在玩乐这一块儿,那是比省会还来派的。省会那是两套班子盯着,很多不好在省会玩儿的,在江辽都可以玩儿。所以一到假日,甚至有那边的人开了车,专门过来玩儿。帝豪是江辽近年来最火的俱乐部,里面酒吧、台球、旱冰场、表演场、游艺厅、迪厅一应俱全,每晚高朋满座,三教九流来往穿梭。他知道这个场子是燕启辉在看,但现在看来,燕启辉没那么简单——能让经理安排人直接给腾出个位置绝佳的包房,这得多大的面子?
燕启辉带着大伙进了包房,坐下后,大马金刀地搂着王宏斌肩膀,对屋子里的兄弟们说:“这是我弟弟,亲的,早几年不在家,现在回来了,都来见见。”
王宏斌站起来,和这几个人一一介绍。
燕启辉对一个叫梁子的小子说:“你去找找肥皮,告诉他我明天请他吃饭,让他带着……那小子叫啥来着?”他回头问王宏斌。
“叫卷毛。”
“让他带着叫卷毛的来。”
梁子一愣:“大哥,啥事儿啊?你请他吃饭?”这不对等,如果要摆场子,那怎么也得叫着肥皮他大哥吧?
燕启辉摆摆手:“不是大事儿,你去叫就完了。然后顺便订个地方。”
梁子答应一声,一头雾水地走了。
燕启辉呵呵一笑,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里,看着王宏斌笑:“斌子,哥跟你说,今天咱就敞开了玩儿,想要什么哥就给你弄什么,保证你满意为止!”
王宏斌看着包房门口一溜的漂亮姑娘,觉得头疼。
“怎么?挑不出来?”燕启辉乐了,一挥手,“来,都进来,让我兄弟好好看看——最好再来个自我介绍啥的!”
莺莺燕燕一阵笑声,真的都走了过来,有认识燕启辉的,直接叫燕哥。声音那叫一个婉转,笑容那叫一个妩媚。
“别都围着我,今晚上我兄弟是主角!”
王宏斌赶紧摆手:“你玩儿你的吧,别带上我。”
一听这话,屋里的人都乐了。
燕启辉搂着王宏斌的脑袋小声问:“斌子,别说哥笑话你——还没开过荤吧?”
王宏斌怒了:“滚!没完了是不是?”
燕启辉哈哈大笑:“开过了?那就是妻管严呗?弟妹什么路数的?哪天让我见识见识~”
王宏斌哭笑不得:“燕哥,实话跟你说吧,你要是让我在这儿跟你喝酒唱歌,咱怎么玩儿都行,但你要是非给我招这个……”他一比那些姑娘,“我可就走了!”
燕启辉一拳头砸王宏斌肩膀上:“草!还是这么假正经!上学那会儿就是,我听说人小姑娘给你情书,你吓得见了人家绕着走!”
屋里的人更乐了。
王宏斌笑骂一声。
最后只留下两个点歌的,剩下一屋子男人喝酒划拳唱歌,间或看看底下的表演,玩儿得不亦乐乎。
当晚闹到凌晨三点多,之后王宏斌就在燕启辉家住下了。
第二天一睁眼就十点了,王宏斌见燕启辉还在睡,自己在洗手间翻翻找找,刮胡子洗脸,收拾利索了,给燕启辉留了个条,就出门了。
昨天下午和李爱国摊牌后,李爱国想了很久,对他说,如果想让他以看待一个成年人的态度看待他们的感情,那就做出成年人该做的事儿来。例如这次打架,起因就不说了,过程李爱国很不满意,现在结果也还没出来。这件事情,就让王宏斌自己去善后。
李爱国说:“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我不再插手,无论过程怎么样,我只接受一个结果:没有案底,永无后患。能做到吗?”
王宏斌笑了:“叔,其实这件事我没想让你帮我,在里面我就想好怎么做了。如果这算一个考题的话,我很愿意接受。而且,你可以多考我几年,直到你能放心为止——只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希望你别生慧慧的气,慧慧很懂事,有分寸,处对象的事儿,都是我的责任。”
李爱国不置可否地喝了口茶,然后就打发王宏斌走了。
王宏斌联系了几个以前一起玩儿的同学,知道帝豪是燕启辉的点儿,就去那里留了话,晚上约他见面。然后带着简单的行李回了家。
崔金霞本来很高兴,结果一听晚上还要出去,就发了火,直骂养儿子不如养猪,养猪还能过年杀了卖肉,养儿子屁用没有。崔爷爷倒是看得开,男孩子嘛,就得让他可世界撒欢去,要不成不了事儿。至于王大山,他的想法其实和崔爷爷接近,但那就是老婆万岁的主儿,所以王宏斌挨骂,他也干瞅着。
王宏斌先在燕启辉家楼下吃了点儿包子,心里慢慢盘算下一步怎么做。
定下了和肥皮的约会,现在该做的就是去看看派出所的态度了。派出所更简单——王宏斌在局子里关一宿,头半宿是跟卷毛他们关一块儿的,因为派出所只有一间拘押室,后半夜就以怕他们闹事为名,被警察给叫出去了。所以,上半夜虽然听卷毛他们骂骂咧咧地有点儿不痛快,下半夜却是在警察值班室睡大觉了的。而且,李爱国早就说了,不会有案底,现在就是要看看这个过场怎么走了。
王宏斌买了两条烟,装在黑塑料袋里进了派出所。值班的还是那几个人,见到王宏斌就笑了。王宏斌把烟放到桌子上,抓抓头:“哥几个都忙着呢?我这给你们添麻烦了。知道你们总熬夜,就带了两条烟——办案子累了就提提神,总比干坐着强。”
“行啊斌子,有心了,哥几个谢谢你!”那天录口供那个警察自然的把烟拿过来,当场就拆开一条,替王宏斌散了烟,大家聚拢到一堆儿聊天。
“你这是干啥来了?”录口供的警察也姓王,只比王宏斌大一岁,那晚王宏斌就是跟他在值班室住的,聊了会儿,俩人还很投契。这时候,自然就替王宏斌拉话了。
王宏斌说:“我是想来看看,我打的那个人到底怎么个意思。”
王警官呵呵一笑:“小子,准备好钱吧,看样儿是要讹你。”
王宏斌一听就更放心了,知道他们那边还没提出追究刑事责任。想了想,他问:“王哥,要是能让他们承认是他们先动的手,或者他们自己不追究责任,是不是我这个就更没啥了?”
王警官还没等说话,旁边另一个警察就乐了:“行啊你,有路子了?”
王宏斌连连摇手:“没,我能有啥路子啊,就是发现那天其中一个人吧,是我同学家亲戚。我同学跟我关系挺好,正帮我做他们工作呢,如果能做通,我们就私下里解决了,咱就不给派出所添乱了。”
王警官点点头:“那敢情好,这么说来,你们这就是同学间的小摩擦啊,连扰乱社会治安都算不上,把人冷饮店的东西赔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去——可有一样,你跟人说好,销了案就不带反悔地啦。”不乏这样的例子,说私下里解决,结果解决的不满意,一放又要死要活地来报案。已经销案的了,你不管吧,他四处告你不作为,你管吧——案都销了还怎么管?
王宏斌笑了:“放心王哥,我都跟他们商量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来。”
时间快中午了,王宏斌提出请他们吃饭,几个人推脱一下,也就去了。除了值班的,加王宏斌一共八个人,两辆车到了饭店,那时候还没有中午不能喝酒的硬性规定,大家就多少都喝了点。王警官知道王宏斌那边李爱国的关系,席间不停替王宏斌张罗,等一顿饭吃完,这些人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你放心,私下和解不了也不用怕,他们不敢告。”王警官私下跟王宏斌说。
王宏斌看着王警官。
王警官微微一笑:“这几个人的底儿我早都摸过了,不是无业游民就是职业学校混毕业证的,虽然没有案底,但风评都不咋地,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一吓唬他们以前的事儿,保准都缩了——还告别人故意伤害,可能没等告倒别人,自己先进去了。”
王宏斌笑了:“王哥,我真服你了!”不愧是当警察的,一步一步,料敌机先,安排的妥妥地,怪不得李爱国那么笃定说不会留案底,原来在这里就掐死了。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背景,但这个王警官,太会办事儿了,假以时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两个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宏斌酒量不错,中午大家又不敢多喝,所以和王警官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一点儿醉意也没有。看看时间还很富裕,干脆去逛商场。他发现家里的风扇旧了,一转起来就响,噪音很大,这时候正好买个新的,回家哄妈去。
买完风扇又在市场买了些吃的,打车就回了清远。现在路修的更好了,车程也就半个小时。他下午老老实实在家和崔爷爷下了一下午棋,天将晚的时候,搭车回了江辽。
进市区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司机问王宏斌去哪儿?王宏斌说:“去帝豪。”
李慧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陈舒乔背对着她在另一边安稳地睡着,屋子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声音。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为了不挡风,窗帘只拉了一半,此时月光无遮无拦地铺洒在床上、地上、墙上,倒透出几分宁静的沁凉。
明天考完最后一科,高考就结束了。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过了觉头,李慧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闭眼良久,她索性轻轻地翻了个身,把窗帘拉得再大一点儿。幽蓝的天幕上,几近满月的冰轮高悬,高天的几颗星子在它周围熠熠生光。她举起手,月光把手的影子投在对面的墙上,淡淡的,浅浅的,柔柔的。手指微动,做了个点头的孔雀,又变了个咆哮的大狗,大狗张着大嘴跑来跑去地汪汪叫,像王宏斌在生气骂人。呵呵~李慧做了个鬼脸,顿了顿,开始在墙上描绘他的样子,眉头、鼻子、眼睛、下颌,还有噙着笑的嘴唇……手影过处,仿佛王宏斌就在那里看着她。喂,你在干嘛?李慧比着口型问。他说:我在想你。于是李慧悠悠地笑了……
“慧慧,你睡不着吗?”
李慧正自得其乐,忽然听到陈舒乔说。她吓了一跳,问:“我吵到你了?”
陈舒乔转过来,眼神一片清亮:“没有,其实我就没睡着。你刚醒我就知道了,寻思你还能接着睡,才没吱声。”
李慧一愣:“怎么?紧张了?还是胳膊疼?”
“都不是。就是……睡不着。你怎么也不睡了?赶紧睡吧,越玩儿越精神。”
李慧枕着胳膊看着陈舒乔:“我好歹睡一觉了,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你怎么了到底?明天还考试呢。”
陈舒乔迟疑一会儿,说:“慧慧,对不起。”
“咋了呀?”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又觉得说了没意思。”
李慧糊涂了:“说啥呢你?”
陈舒乔抿紧嘴唇,垂下眼睛:“我知道那帮人是我惹来的。她们肯定有人在千人见过我——你还记得那男的说什么不?他说……”
李慧打断她:“我知道,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她们就是有病,正好让咱们撞上了。”
陈舒乔无奈地笑了:“你总是这样。慧慧,你知不知道,我心里难受,老难受了。我无所谓,可是连累你了。高考啊!我还有脸在你家待着,我可真是……”
“舒乔,你说什么呢!”
“你先听我说完!”陈舒乔压住李慧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还不止高考,还有你哥。我知道你们见一面多不容易,可是他刚回来就被弄局子里去了。就算没案底吧,但他把人打伤了,那是摆在那儿的。总要陪医药费啥的吧?虽然叔叔没说,但我想了,这个钱,我拿。”她见李慧又要说话,一摆手阻止李慧,接着说,“还有,如果以后有麻烦,他们打击报复啥的,也是我担着。”
李慧气乐了,压低声音,“你担着?你个小姑娘能担什么?怎么担?”虽然表面上陈舒乔比李慧大一岁,但在李慧眼里,她就是个直爽任性的孩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不也受伤了嘛?再说,我那点伤,不伤筋不动骨地,除了费点劲,也没觉得影响啥,每科我都答完了,就算没受伤也就那样了。”
陈舒乔咬着嘴唇摇摇头:“不一样。”
李慧白了她一眼:“行,不一样。那也顶天是个上省外大学还是省内大学的区别,难道还真指望我考进北京呢?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其实就我来说吧,真考个省内也挺好——我哥说了,可能来年就回来了。”
陈舒乔还是摇头。
“至于我哥那边,你当他跟咱们一样呢?好歹他都工作好几年了,那医药费就让他出,我都不担心,你跟着添什么乱。”
“你和我怎么能一样!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就怎么。”
李慧撇嘴:“你别傻了!我估计那帮人绝对不会说是他们挑衅,咱们这边儿呢,要是一口咬定是他们找茬的,那因为啥找茬呀?因为我们去迪厅跳舞——得!那估计就不是医药费的事儿了,关禁闭都是轻的。所以咱们也别给自己下套了,就当大夏天的火气大,一言不合打起来就完了。你要真跟着掺和,掰得清清楚楚的,那才真是害了我了。”
陈舒乔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那最少也要一人一半儿吧。”
“咱俩还分什么一半儿不一半儿的。你还没挣钱呢,逞什么能?等你上班再说。大不了等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多给包个红包就完了呗~”李慧脸不红气不喘,得意洋洋。
陈舒乔被她说的一乐,紧接着苦笑叹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慧慧,我过不去我自己这一关。”她是真觉得难受,难受的恨不得找个树洞把自己埋起来。如果那样的话也不错吧,反正已经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了,现在连朋友都被自己牵连了,如果没有过自己,那该有多好……
李慧知道让她完全不想是不可能的,她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别想太多了。”李慧说,“咱们是朋友,朋友就要互相担当。好的、坏的,都一样。如果有一天,是我惹了麻烦,你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对吧?至于我哥,我也不怕你笑话,他是我男人,就该为我担着。这跟你没关系,所以你更犯不上多想。事儿出了就出了,出了也过去了,要是紧咬着不放,翻来覆去的,那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往后看呗——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陈舒乔静静地听着,良久,嗯了一声。
夜风从窗口徐徐地吹进来,窗帘微微地动。
“啥也别想了,睡吧。”李慧拍拍陈舒乔,“明天咱们就解放了。”
“嗯,你也一样。”陈舒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低笑,“还你男人——你的脸皮可真是……”
“呸!”李慧敲着她的后背低骂,“我脸皮咋了?我是陈述事实而已。”
“是呢是呢——我们慧慧其实最腼腆了……”也最真诚。陈舒乔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胳膊里,阻住眼底的酸涩。
李慧哼一声,转过身去,月色沉静如水,银白的光影里,她的脸悄悄红了。
第32章;
同一片月光里,王宏斌站在千人迪厅的大门口,点燃了烟。
有燕启辉压场子,那根本不算平叉子,就是个单方面的通告。王宏斌面子里子做足,给扔了两千块钱,估计去了医药费还能剩几百,他说的明白,让卷毛把人冷饮店的损失赔了,剩下的都是他们的,这篇就算揭过去了。
肥皮带着卷毛他们一进包房就傻
重生之犯错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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