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财女 作者:roushuwu
虚。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
看着湖面,不知道为何鼻子竟有些发酸,那年父亲带着幼时的她出海钓鱼时,将她拉在怀中,一字一句地教她背诵那首白居易的《垂钓》。
那时候的她年少,正是最坐不住的时候,一心惦记着蓝天白云和大海里的鱼群,跟着父亲敷衍似的念了几句,就挣开他的怀抱,在甲板上快活地跑来跑去,诗是记住了,可哪里能理解那种历经沧桑风霜的感觉。
如今想起当年的一帆风顺、春风得意,而后辗转两世的艰难,从人生的巅峰一下子落入谷底,重新挣扎着向曾经辉煌的位置走去,那些人,那些事,却不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说放就放的。
人间冷暖,世事盈虚,连带着回忆也变得苦涩起来,半是蜜糖半是伤,纵然平日里看起来活得轻快潇洒,那隐含于心的深沉苦闷又有谁能知晓?真想学那白居易对着水面一声长啸。
钓鱼的男子依然安稳地坐着,连扭头过来投以好奇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仿佛真如老僧入定一般专注着鱼竿。
范雨瑶也不看他,也静静地站在一边欣赏着湖面夕阳西下的美景。
“boss,董事长电话。”如果可以的话,霍森也不想打破这份安静。
平心而论,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熟悉的声音却让不远处的范雨瑶如遭电击,缓缓地转过头,只见那在渔夫帽的遮掩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接起电话,轻声地说些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世间的喜怒哀乐都在她的心里走了一遭,万般滋味在心头,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
简洵,这个自己在梦里梦外念了无数次的男人,这个在前世除了父亲之外最让她刻骨铭心的男人,这个今生才让她恍然醒悟的男人……
曾经情深,奈何缘浅
那些平日里被她刻意尘封起来的回忆,一瞬间在她胸臆沸腾叫嚣着,曾经那个陪着自己嬉笑怒骂笑看人生的玩伴,曾经那个在父亲去世之后成为自己精神支柱的男人,曾经那个最了解彼此的知己……
这个男人承载着她的青春与梦想,体会过她的伤痛与消沉,将她从泥沼里一点一点拖出来,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笑看风云……
在感情上极其笨拙的她享受着两人之间的默契和那一种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暧昧,在她的身边感情失败的人太多了,一旦踏出了那一步谁也没法预料他们的结局是悲还是喜,与其失去一个交心的朋友,不如永远都不要去想两个人之间的可能性,仿佛只要不想,他们的关系就能长久。
她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理智的她对于感情这种不受人类理性控制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恐惧,银行家不是艺术家,他们不需要太过充沛的感情,丰富的感情会干扰他们缜密的思维,影响他们的决策。
她以为逃避是安全的,以为只要不去往那个方面想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事实证明自己失败了,她不得不面对心里的事实,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已经转变为一种陌生的情绪。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心底涌起,眼底的酸涩即将失控。
“咦,,又是你,这么巧?”霍森一脸惊讶地注意到她,另一边的帕尼则一脸警戒地看着她,短短几日内竟然遇见她两次,是刻意还是巧合?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简洵回眸看她,眼里有着惊讶、疑惑,更多的却是陌生,她动了动唇,想要张口唤他,可还是徒然放弃,现在的她有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开口?
一向刚强的她,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情怯”,那一瞬间两人的距离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她敛去了所有的情绪,淡然一笑,转身欲走。
“等一等,”简洵唤住了她,却又在同一时间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一动叫住她,和她说什么?难道说自己那些藏在心底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怀疑吗?
“有事吗?”她看着他,清清冷冷的样子,和那天晚上在酒会上见到的她完全不同。
真像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眼前的人却莫名地和他心底的那个影像重合,他闭了闭眼,试图把那些没有意义的想法驱逐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话刚问出口,简洵就觉得有些尴尬,他不是十五六岁的青涩小男生,在娱乐传媒界混了这么多年,也是在美女圈中打滚的人,这么恶俗的搭话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霍森和帕尼则看傻了眼,boss是在搭讪吗?
见惯了被美女搭讪的简洵,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美女搭讪,此情此景简直比火星撞地球还稀罕,莫非他真想开了?
看来还是这位小美女的功劳啊,两人的眼神中的戒备有些放松,甚至有些微妙的肃然起敬。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巧合
第一百零二章 巧合
要知道简洵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以他的位置势必要接触到各式各样的顶级美女,他虽然温雅可亲,却从未和她们有过任何纠葛,哪怕有一些女人疯狂地爱慕他,他也是一脸淡然有礼地和她们保持着距离,所以这些年有关简洵有同性倾向的传闻尘嚣日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甚至还把他们两个特助给卷了进去。
只有少数亲近的人知道,他在性向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痴情地迷恋着那个强势霸道的金融女王,在绝大部分男人的审美中对于这种事业心、掌控欲强烈的女人都敬而远之,也许会欣赏,但这种女人给男人的压力太大,不是任何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何况以安女王的性格,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儿也许根本就没放在她眼里,他在她身边默默守候了那么多年,也就等来佳人香消玉殒这么个结果,看着他意志消沉,自暴自弃,就算是简世达那么个玩世不恭的人也对他没有丝毫办法,以为也许他这么一辈子就孤孤单单地过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南州对这么个小姑娘起了兴趣,虽然只是一点儿苗头,但已经够让霍森和帕尼欢欣鼓舞的了。
以这两位见惯了世间顶尖美女们的审美来看,若要论五官长相,眼前这个小女孩显然不如安女王无可挑剔的绝美,还有些青涩的她只能算是清纯甜美。
但她的气质却和安女王十分相似,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这一种强大霸气的气场和她的年龄和长相并不相称,但却并不会突兀,反而给她添了几分凛然的高贵。
不过这身材,看了范雨瑶不是很壮观,甚至有些贫瘠的胸前一眼。
貌似boss喜欢的都是这一型的女孩儿啊,霍森摸着下巴一脸古怪,老爷子当时塞了不少女人过来,难怪boss没一个看得上的,原来祖孙俩的喜欢差别太大了,酷爱“波”的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金孙就是喜欢这种“贫||乳|”型的女人吧。
范雨瑶几乎没见过他尴尬的窘样,看着他懊恼的模样,一身的霜雪瞬间融化了,眼底眉梢都是软软的笑意,“你这是在搭讪吗?”
“算是吧。”他恢复往常的平稳镇定,笑得很诚恳,这才是平常如谦谦君子一般的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范雨瑶。”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对于搭讪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他,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向我搭的讪,应该是你主动自我介绍吧,何况,我问了你就会说吗?”她侧头看他,如果他真这么高调,那整个南州应该都知道他在这里了吧。
“也许我不用介绍,你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简洵一脸平静,却存了几分试探,几次见面她的反应都告诉他,她绝对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范雨瑶一脸无辜,暗暗起了几分捉弄的心思,像是回应他一般,“或者,你故意编个假名来欺骗纯情小女生也是有可能的啊。”
她话音刚落,简洵就如遭电击,脸色大变。
“哇噻,真是头疼不过总算完成了”安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地拍着简洵的肩膀,“这次多谢你了”
“反正你明天得过来帮我做论文,咱们算是扯平了。”他收拾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大摞的书籍资料。
虽然只是大三的学生,但两人的学术水平却很受教授的关注,几乎每学期都有一篇高质量的论文发表,两人并不是同一个专业,跟的教授也不同,但却总是喜欢合作论文,互通有无,互补长短,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事半功倍。
“真是有够冷的。”她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打了个哆嗦,在图书馆熬了几天,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外面沁凉的空气。
“围上。”他扔了一条围巾过来,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你觉得辛格教授会赞同你提出的那个观点吗?”雪地上映出他们一双一对的脚印。
“只要你能找出足够支持它的数据。”他的脸冻得有些红,眼睛如雪夜的星星一样明亮。
两人并肩前行,他们的公寓离学校并不远。
“今晚抱花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多?”安忆有些疑惑地看着道路两边来来往往双双对对的人们。
简洵思索了两秒,才恍然大悟,“今天是情人节”
“哎呀,这么伟大的节日居然泡在图书馆里,真是可惜了。”她一脸懊恼。
“安东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个浑身酒气的女孩子哭得惨不忍睹,踉踉跄跄地向他们走来,一把拽着简洵的大衣,“安东尼,我哪里做错了?”
“喂,小姐,你认错人了”简洵吓了一大跳,立刻拨开她的手。
“不,不,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女孩子又立刻粘了上来。
“你小子又在外面欠了风流债?”安忆一脸兴味地袖手旁观。
“当然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他简直是百口莫辩。
“人家都直接找上你了,还说不认识,真没担当。”她一脸笑意地故作嫌弃状。
“你没听到她叫的是别人的名字吗?”
“你故意编个假名来欺骗纯情小女生也是有可能的啊”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表情,时空转换,人物不同,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boss,你没事吧?”霍森和帕尼一脸不解地关切问道。
简洵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事,你们立刻去查有关这个范雨瑶的所有事情,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小事都不准遗漏。”
一向温和的简洵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可是两人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范雨瑶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竟会让他勃然变色,这两人之间的哑谜,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范雨瑶却笑得一脸得意诡秘,那个臭小子并不算太呆,想起他刚才脸上精彩的神色,她就愈加开心。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遇险
第一百零三章 遇险
“顾先生,再次见到你很高兴。”当范雨瑶到达酒店的咖啡厅时,顾逸已经端坐在桌前了。
“雨瑶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啊。”顾逸眼睛一亮,微笑地赞美道,“上次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用太客套,你叫我顾逸就好了。”
范雨瑶淡淡一笑,“不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是单纯的喝咖啡呢,还是有事要谈呢?”
范雨瑶的直截了当让顾逸微微一愣,他查了范雨瑶的底细,除了她的继父和继兄在帮梁氏做事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坊间传言她和梁昊关系暧昧,以她的长相要勾搭上梁昊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小女孩而已,就算心机再深沉又如何,年龄摆在那里,难道他还会怕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那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和血汗全都白费了。
他淡然一哂,虽然那天的她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小姑娘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今天一上来就这么单刀直入。
“范小姐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他又轻飘飘地把问题推给她,称呼却不知不觉变得戒备了。
“小姐,要点些什么吗?”范雨瑶正欲开口,服务生却手执菜单来到她身边。
“给我一杯蓝山。”她没有接过菜单,连抬头看一眼服务生都不曾,就直接说道。
“好的,您请稍等。”服务生训练有素地收起菜单,微微鞠了一躬离去。
“我是叫你顾逸好呢?还是谢炎好?”沉默了几秒之后,范雨瑶直视着眼前的顾逸,毫不意外地见他的双眼转暗。
“你调查我?”顾逸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眼底却酝酿着风暴。
“彼此彼此。”范雨瑶没有丝毫退却,“想必那天顾先生回去也将我查了个遍吧,不过小女子身家清白可没顾先生这么丰富多彩。”
“范小姐,你这是想激怒我吗?”顾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敢不敢,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虽然钟文博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可我从来没有要认他的意思,如果你要针对的目标是钟文博,那么请便,冤有头债有主,钟文博造下的孽,拜托你去找钟文博,或者找宋青青和钟真瑶也可以,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拜托你不要把仇怨牵扯到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范小姐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你也没必要和钟总撇得那么干净吧。”顾逸冷笑,“虽然不知道你查到了什么,但是你身上流着钟文博的血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真的不想认他,又何必出现在周年庆的酒会上?那天你对钟总亲亲热热的,今天却这么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可是会伤心的。”
“他老人家要是伤心了,想必你是最得意的那一个吧,筹谋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吗?”她对他遮遮掩掩的态度感到很不耐烦。
顾逸的脸色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变了,他原名谢炎的这段历史,原本就没打算隐瞒,有心人一查便知,相信钟文博也早已知道,但她口中的报仇雪恨却是他极力隐藏,也一直隐藏得很好的。
范雨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直接开口将昨天才查到的资料念了出来,“顾逸,原名谢炎,个人资料上说你从小被遗弃在天海市福利院,八岁的时候被周永宁收养,而实际上你根本就是南州人,如果不是八岁的时候你父亲的公司被钟文博用非正当手段整得破产,身为公职人员的你妈就不会挪用单位的资金,后来东窗事发,你父亲跳楼,你母亲被判了死刑,你被你母亲的好友周永宁收养,而从那一天开始你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把自己的名字改为顾逸……谢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顾逸的脸色苍白,看上去简直有些狰狞。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东西查不到的,”她在心里默默感谢人粗心细的大熊,若不是他在天海市耐心地走访层层抽丝剥茧,他们哪有这么快查到这些内幕,“你自以为福利院院长把你的档案履历做得很完美,可是你却没想到,那些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孤儿们根本不认识没有在福利院呆过一天的你,就算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其实找到这些人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困难。再把事情倒推到你八岁那年,谢家的案子连报纸都上了,也不难查,把你父母的简历找出来和你与你养母的一比对,一切不都呼之欲出了吗?”
范雨瑶说得很轻描淡写,这背后藏了多少个人仰马翻的不眠之夜。
“范小姐真是好能耐,”顾逸怒极反笑,“能查到这些,想必梁昊梁大少也是功不可没吧。”
他低估了范雨瑶,本以为一个小小的高中女生,就算梁昊再怎么宠爱她,也翻不了多大的浪,自己的过去已经被洗得没有一丝漏洞,就算是钟文博那头老狐狸也查不到太多,要翻出那些陈年旧档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过硬的关系后台,老狐狸不屑在在这种事情上下太多功夫,也自信没有这个必要,当然他也没有她这么强的推理能力。
“我相信这个消息钟文博一定很有兴趣知道,不过我没兴趣让他知道,因为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和我没有关系,也希望你也不要牵连到我。”范雨瑶优雅地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微微皱眉,这家咖啡味道还真不怎么样,说是蓝山,可分明就是用速溶咖啡来敷衍。
“范小姐这是在要挟我喽?”顾逸死死盯着她。
“不算,只是和你做个交易,我对你的事守口如瓶,你也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自从查清了他的底细,范雨瑶反而松了一口气,没必要在这个终日为了报仇而活的男人身上花太多心思,心胸狭隘的男人终究翻不起太大的浪。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的选择,只能相信我。”范雨瑶回答得很霸气。
“是吗?”他阴鸷地笑了起来,范雨瑶的话的确让他心惊,可早有准备的他无论她今天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开他的布置。
范雨瑶只觉得一阵轻微的眩晕,不对劲……
“咖啡里有问题”她心惊,意识开始迅速模糊了起来。
“哐当”,她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当机立断狠狠地将咖啡杯摔在玻璃桌上,白瓷杯裂成四五瓣,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众人的注目,连顾逸都有些看傻了眼。
“没事,没事……”咖啡厅的工作人员立刻出来安抚客人,“是小情侣吵架发脾气……”
她竟然如此大意没想到连咖啡厅的人都全部被人收买了
她用力将咖啡杯残片扎进自己的手心,用剧痛来努力维持神智的清醒,为自己争取几分钟的清醒时间。
“你在咖啡里下了药麻烦各位帮我报警”她厉声怒斥服务生,又成功的引来一阵马蚤动,服务生和顾逸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惊慌,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下了药迷昏过去就直接拉走,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把场面搞得如此混乱,早知如此就选个偏僻的地方骗她过去了。
他们来不及懊恼,范雨瑶已经掏出手机拨了梁昊的号码,顾逸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劈手夺了她的手机摔在地上。
她攥着白瓷片咬牙挥向他,他躲闪不及被她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原本斯文的脸被这一道血痕弄得有些狰狞。
可这都比不上她此刻吓人的模样,因为咬破舌尖的原因,一缕鲜红从她唇角流下,最触目惊心的是她满手鲜血,原本甜美可人的外表变得恐怖吓人。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桌上、地上,就连顾逸都不由得心惊起来,一个如此果断,对自己都狠绝至此的人,果真是那么容易摧毁的吗?
咖啡厅里马蚤动着,却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一个个都只是好奇地观望着,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估计是准备将这“小情侣”激烈争吵的精彩一幕上传到微博,至于报警么,倒是没人去多管这个闲事,人家都说了是小情侣吵架了,就算不是也不们的事儿,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趁着顾逸犹豫了一秒钟的机会,范雨瑶踉踉跄跄地要冲出咖啡厅的门口,顾逸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一脸微笑地向周遭的人致歉,“不好意思,女朋友脾气比较大。”
咖啡厅里的众人都报以善意的微笑,这年头女孩子一个个脾气都大,三天两头跳楼跳江的,这一位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也是夸张了点,她男朋友看起来倒是挺斯文的,瘫上这么个野蛮女友,脸上还被划了一道,也算是倒霉了的。
顾逸搂着范雨瑶向咖啡厅外走去,药性渐渐发作,再尖锐的疼痛也无法阻止她意识的混沌,挣扎的力度渐渐放缓了下来,手中的白瓷片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相认
第一百零四章 相认
“你放开她”
一向平稳清淡的男声带上了一丝震惊和怒意。
顾逸笑容一滞,没想到刚走近电梯竟然就遇到这么不识相的人。
那声音太过熟悉,将已经处于混沌状态的范雨瑶唤醒了,使劲咬了舌尖一口,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激烈挣扎着,鲜血滴滴答答不停地流下来,用尽全力给了顾逸一肘子,他吃痛微微放松了钳制的手劲,她使劲挣开了他,扑向对面的那个男人。
“臭小子,救我”
吐出那五个字后,不理会简洵震惊沉怒的表情,也不管顾逸惊疑不定的模样,在闻到男人身上那熟悉的青草香味后,她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多么熟悉又好闻的香气,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嘤咛一声,将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前调是佛手柑,中调是佛手柑、紫苏,尾调是西柚、茉莉,是他一直在用的香水,清新内敛而温柔。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肌肤下的触感是如丝般光滑的床单被套,自己怎么又迷迷糊糊跑到他床上睡了?等会儿八成又要被那个臭小子骂上一顿,不过他的品位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明明特地和他买一样的床上用品,怎么就他的床睡起来特别舒服呢?
她茫茫然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摆设,这是简洵的怪癖,无论在哪里,他的卧室总是一模一样的风格,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脑子里像过了火车一样,乱七八糟,疼得厉害,好像还梦见自己死了又活了,真是莫名奇妙……
困难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突然发现简洵一脸阴沉复杂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她看。
“靠,你坐在这里吓人啊?”她被吓了好大一跳,“用得着这么小气吗?不就是睡了你的床,你房间那么多,也不至于没地方睡啊,要不是喝多了,我也不会走错房间啊。”
简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复杂,这一次多了一丝震惊。
“臭小子,你摆出那张脸给谁看啊?”她翻了个白眼低咒一声,以手抚额,“我睡了多久了?渴死了,给我倒杯水过来。”
他抿着嘴将桌上的水递给她。
就着他的手轻啜一口冰水,打了个激灵,“该死,我这次喝了多少?头怎么疼成这样了?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的心一颤,一瞬间记忆全部苏醒,将他的手一推,跳下床冲进浴室。
震惊地看着镜子中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不是原来的她,她颤着身子惨然而笑,原来不是梦,是一个她已经接受了很久的现实,没想到一直以来还是抱有期望的。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地弯下身子,使劲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这样看着就能变成原来的自己。
简洵从镜子里看到她那张失落痛苦的脸,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好意思,这次多亏你了,大恩不言谢,欠你一个人情。”看见镜子中他那张含义深深的脸,范雨瑶恢复了镇定,疏离而有礼地向他致谢。
“你要去哪儿?”
“回家啊,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这里是哪儿吗?”
“南湖边上的别墅。”
“谢谢。”
“等一下,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没发现吗?”简洵叫住正要走出房间的她。
她愣了一下,才发现身上穿着宽大拖沓的男士睡衣,当下就有些尴尬。
“呃,能麻烦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她讪讪地说。
“一个正常的女人这时候应该先检查自己有没有被侵犯吧。”他的提醒听起来很善意。
“我相信你。”范雨瑶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曾经和他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年,好几次喝醉了直接睡在他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衣服。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一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他的笑带着讥嘲。
“因为你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她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究竟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
“是吗?承蒙夸奖,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识货呢?”他的唇角勾起一个不算弧度的弧度。
范雨瑶呼吸一窒,闭了闭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简洵一脸疲惫地往身后的门板靠去,“小猫,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范雨瑶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眶里却一下子蓄满了泪水,一滴泪,两滴泪,满满地滚落下来……
没有问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且不论她之前给过的暗示,单是刚才她的反应,以他们的对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要是认不出来才是没天理咧。
“喂,喂,喂,你哭什么啊?”鲜少见到她哭的简洵立刻慌了手脚,“你还敢哭?”
“哇”的一声,她突然痛哭失声,边哭还边唠叨,“我怎么就不敢哭了?臭小子,我都这么惨了,你就让我哭一会儿会怎样啊,这次不准把我扔到水里去,不然和你没完……”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还来不及百感交集的他被她气乐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是坚不可摧的,她也一样,自从重生以来,适应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时刻为了自己的将来计算着,保护着范玲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刻能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
生活如战场,她就如披挂上阵的将领时刻战斗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是坚强如她,也是会脆弱的,朋友、伙伴、事业,所有关于过去的事,她只能努力封闭起来,身处这样的环境一味地想着过去的事,只能让她疯掉。
简洵,你知不知道,多少次孤独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你大哭一场。
女人的坚强,源自孤独,当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她们会披上最结实的战袍,可是如果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出现,她就会立刻放下利器,会任性,会娇气,会软弱,因为她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另一个人帮她扛。
简洵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就像两个并肩登山的伙伴,看到她的负担太重,他就会不言不语地取过她的装备自己扛,只为两人能一起登顶看最美的日出,就算她走不动了也没有关系,他会等她……
十多年的相知给了他们这份信任,只有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饰,完完全全放轻松做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将积蓄的脆弱完全发泄出来。
看她哭花了脸,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哪有人哭成这样的。
那一瞬间,他轻轻地喟叹了一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因为他知道他灵魂的另一半已经在他的怀中。
好险,他曾经失去了她,又差一点错过了她。
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惊喜与这段时间悲观消极的折磨交织着,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
当初来到南州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她骨子里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害怕孤独的女孩子,现在的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那种惶恐孤独的感觉一定会更加强烈。
他和她一样,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相信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那样孤独骄傲的灵魂怎么可能会轻易消散在天地之中?
他不愿意去相信,固执地认为她还在,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着。
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
南州是安忆的祖地,也是他唯一没有陪安忆去过的地方,在南州的每一天,他都在想,她曾经在这里看过这样的天,走过这样的路,呼吸这样的空气,见过这样的人,这一切是他没有参与的。
爷爷觉得自己愚蠢、不可理喻,霍森帕尼为自己担心、忧虑。
可是,这样也好,他还能有个念想,能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期望。
小猫,小猫,……
将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睛第一次蒙上了水气。
坚强如他,在她去世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化为飞灰的时候没哭,看着她埋入尘土的时候没哭,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刻没哭,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鼻酸。
“你要把我给闷死啊”她本就哭得喘不过气,被他这么用力一摁,小脸憋得通红,愤愤地挣开了他。
“一脸鼻涕眼泪的,丑死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脸不屑地扔了几张纸巾给她。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语气太过恶劣让她忽视了他眼中可疑的水气和声音里不自然的哽咽。
“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洵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只是却掩不住眼神里的痴迷。
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这个女人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眼眸,如晨星一般清冷璀璨,看了十几年,就算是在梦中都不曾有半点模糊,他绝对不会错认,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她同样的一双眼眸。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温暖(上)
第一百零五章 温暖(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她,除了一双相似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
年龄、容貌、打扮、身材……没有一样和她的相符,可为什么他心底就认定了她?不是因为她在南湖边的那句话,不是因为在酒店的那声呼救,也不是因为她说出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几乎就确定了。
那天回来简洵就让霍森他们将范雨瑶彻底查了一遍,一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在半年多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展现出出色的投资天赋,性格也随之完全转变,而那个时候正是安忆去世的时间,也许别人注意不到这一点,也不会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眼神复杂地抚过她的脸,“小猫,告诉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难得的温柔瞬间让她的心融化成一滩水,无辜可怜的样子要是让那些整天说她是冷冰冰机器人的男人们看见,准得吓落一地的眼珠子。
“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就觉得疼,喘不过气来,晕过去之后醒来还是觉得疼,满头都是血,是被几个小太妹打的,后来觉得头疼就有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我也一直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没有办法,总得活下来吧……”
范雨瑶抽抽搭搭地将重生以后的经历说给他听,平时并没不觉得多大的困难仿佛一时间变得满腹委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变着法子撒娇。
她说得并不算悲情,简洵却听得心疼,她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安从文更是将她这颗唯一的掌上明珠悉心呵护得很好,她和他一样,生活虽算不上是一帆风顺,但的确没有受过什么物质上的苦。
在她原来的世界,她曾经是那么一个如太阳一般发光的中心存在,这样高傲的女孩子居然要成天忍受那样的冷嘲热讽和轻慢侮辱,他简直无法想象。
那样下雨天会漏雨的破旧木屋,懦弱贫穷的母亲,还有心肠冷酷的父亲,处处与她针锋相对的恶毒继母和妹妹……
如果说她原先生活在云端,那她则是重生在泥沼,在那样的环境中挣扎着站起来,抖落一身的泥泞,再恶劣的环境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芒。
他看她的眼神不止有爱慕,还有一丝敬意,云端跌落谷底的落差,不是谁都有勇气重新站起来的,她不仅没有消沉,反而比原先更多了一丝明朗。
“后来我那辆兰博基尼呢?是不是拿去拍卖了?我是特地定制的,等了一年才好的,一次都还没来得及开,”范雨瑶边抽着鼻子边问,“还有我的ea被谁买走了?我本来想忙完那个case去马场看它的;我的秋款外套和鞋子还没穿过一次呢,我订的冬季新款大衣,还没拿到手,他们没收钱吧?……”
“谁让你这么早早死了,要不然不都没这些事儿?现在那些都和你没关系了你想也是白想。”简洵没好气地说,刚升起的一丝敬意又彻底烟消云散了,果然是死爱钱,搞不懂她怎么还会有心情关注这些无所谓的身外之物。
“我怎么知道?一直都好好的啊,你也看过我的体检报告,明明是正常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通宵工作过,怎么会这样突然发作?”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死得太莫名其妙了。
“你白痴啊?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尸检报告说你是过度疲劳引发的……”
“什么?sht”她简直有点抓狂,“他们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还把我开膛破肚?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如果有旁人在定会觉得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莫名其妙。
“你人都死了,又没有感觉,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简洵冷冷地说。
“我现在就觉得很痛……”她一脸狰狞。
“少耍白痴”他毫不客气地伸手给了她一下。
这就是两人奇特的相处模式,明明是一个冷漠高傲的女子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在一起的时候,却像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孩。
“咦,爸爸送我的胸针,怎么在你这里?你把我的东西都买下来了?太棒了”她眼尖地发现了自己的宝石胸针
“只买了几件下来,我要是吃饱撑着把你的东西全买下来,我自己岂不是要破产了”简洵恼怒地说,要知道安忆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她名下的资产不仅不逊于他,还因为继承了安从文遗产的原因比他的身家还多,他何尝不想拥有她的全部,可惜以他的财力完全不可能全部拍下来,好在以他对她的了解,选择性地拍了几件她最珍爱的,对她意义最大的东西。
“何况你这个败家女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用都没见你用过一次,我再把那些垃圾买回来干嘛?开一个垃圾博物馆吗?”他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这么穷,谁叫你平时不努力赚钱 ,还鄙视我死爱钱,现在知道没钱的坏处了吧。”她不屑地看着他。
“现在到底是谁比较穷?”富可敌国的他是大部分人需要仰视的对象,估计全世界也只有她一个有资格说他不努力赚钱的了,他冷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胸针,“你有钱就自己买去。”
“臭小子,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她愤愤地看着他。
“小丫头,别忘了你现在才十七岁,在下可是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他好整以暇地以手环胸,看上去很是得意。
“哦,我差点忘了,大叔”她虚伪地对他笑了笑。
“什么表情,丑死了。”他皱眉捏着她的脸颊。“看你的脸肥的,啧啧。”
“现在还算便宜你了,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很多了,”没有女人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外表的,尤其难以接受的是由美变丑的过程,当年的安忆可是个骨感美女,即便是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瘦到现在还算匀称的地步,但和当初的“锥子脸”还是不能比的,“我刚过来的时候更惨,肥得和猪头一样,还被人打得连人形都没有,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照镜子的时候觉得镜子那头的自己简直和猪一样,差点没有大喊一声‘猪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出乎范雨瑶意外的是简洵并没有继续和她斗嘴下去,每次听到她谈到那段日子,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的,骄傲如她竟然受到这样的羞辱,当时的心情他完全不能想象,心脏的血管就像被堵住了,一下子过不了血。
“你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再和任何人说。”他拉过她,突然正色道。
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一旦为人所知,
重生之财女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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