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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财女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财女 作者:roushuwu

    我什么事?”

    慕云枫怔住了,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满脸通红,“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说的,就在几个月前,你不要告诉我你得了失忆症!”

    “是我说的吗?”范雨瑶有些惊讶,觉得自己就算是疯了都不会说出这么肉麻恶心的话,突然想起过去的那个范雨瑶好像还真说过这话,不堪回首地摇摇头,“算了,你就当我得了失忆症或者是当时得了失心疯好了。”

    “你!”慕云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白皙的皮肤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要是简洵的话指不准要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呢,范雨瑶盯着慕云枫看了零点五秒,慕云枫除了被气得满脸通红之外,竟没法做出半点实质性的攻击。

    还真是个斯文的好孩子,估计是从小到大被宠坏了,王子病的症状很严重啊,她撇撇嘴,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扫兴,自己到底在希冀些什么?难道希望他像简洵一样对她反唇相讥?难道已经可悲到要在别人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对自己表示十万分鄙视之后,她随性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回家去了,掰掰。”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新年(上)

    怎么可以这样?慕云枫看着范雨瑶潇洒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发懵,怎么会这样?

    在他十六年的生命里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掌声鲜花奉承,还有完全可以掌控的人生与未来,在范雨瑶出现之前的事情,都是他可以预料到的,毫无新鲜感可言。

    他知道自己帅气的外表有多吸引女孩子,可是从没有一个女孩子像范雨瑶这么疯狂,可以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和评价,这么大喇喇跑到他面前示爱。

    看着江睿和方之尧那戏谑的眼神,他第一次感觉到烦躁,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多余的情绪,没什么让他感到开心的,也没什么让他难过,烦躁这种感觉更是陌生得可以,甚至他的父母曾经觉得不会笑,不会发脾气,永远独自一人的他有什么心理方面的疾病。

    可是范雨瑶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最可怕的是她搞乱了这一切,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随意地挥挥手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抓狂,一切就好像是她在戏弄他一样,这就是被伤到自尊心的感觉吗?

    他冷静下来,那么当初他冷漠的拒绝是不是也伤害了她?

    虽然并没有太去留意她,但总觉得过去的她不是这样的,傻里傻气,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全身上下都是活力与天真,可现在的她明明还是那副长相,性格却完全不同了,就像完全不搭边的两个人,身上居然还有一种沧桑的味道。

    她变成现在这副漠然潇洒的样子是因为他吗?就因为他那次的拒绝?虽然不知道宋怡那伙人对她做了什么,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完全变了。

    她的眼神幽深而冰凉,他甚至觉得她的内心比他还要孤独骄傲,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神秘,睥睨一切的自信,就像天空中那颗最璀璨的星星,明亮得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却又遥远得难以靠近。

    他的眼眸一黯,“简洵”,“简洵”是谁?

    究竟是谁可以让她神情恍惚地在地上写着这个名字?

    她的新目标?

    几个月前她不是还疯狂迷恋着他?不是听说她的书本上写满了他的名字?她不是说每次见到他都会心跳如雷?……

    女人,真是善变!

    不知道为什么竟从胸口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堵得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范雨瑶,算你狠!

    范雨瑶实在懒得去理会别人因为她而过不好的寒假,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家门口吃着老妈做的炸年糕,炸得香酥可口的年糕蘸上酸酸甜甜的酱料,简直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啊!

    从来都没有吃过坊间小吃的她才尝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干脆抱了个大碗坐在门前一边吃一边看小孩子们放鞭炮,重生之后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干坐着发呆。

    唉,这样的感觉真好!

    “哎,你这孩子别一下子吃这么多,不要待会儿正儿八经吃年夜饭了你又嚷着吃不下。”范玲拎着刚烧过纸钱火盆走了出来,见范雨瑶要把整碗年糕全吃进去,赶紧阻止道。

    “妈,刚炸出来的最好吃,放凉了就不香了。”范雨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馋这个。

    “去,把这个给你穆叔送去。”范玲无奈地摇头,只好给她分派活干,省得她一闲下来就坐在那儿猛吃。

    “真香啊!”看着新炸出锅的年糕,范雨瑶眼睛都亮了。

    “你可别偷吃啊,这可是给人家的,等你回来妈再给你炸。”看到女儿那馋样,范玲也忍不住笑了。

    “知道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偷吃的人吗?”范雨瑶嘟囔着,一边穿上笨重的棉鞋出门。

    “啪!”一个鞭炮在她脚边炸开,她敏捷地往旁边一跳,嘴里嚷着,“臭小子别跑!”

    玩摔炮的小孩子们早就嘻嘻哈哈笑闹着跑远了,她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不能适应的,这样吵吵闹闹乱七八糟的环境居然开始让她感到舒适,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就像是这冬日的阳光,柔柔暖暖的,让人只想眯着眼不想动,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今天是农历大年三十,也是她变成范雨瑶后过的第一个春节,虽然家里只有她和范玲两个人,但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清,阴暗仄小的房子里充满了生机。

    从一大早开始街坊四邻就不停地上门你送我这个,我送你这个的,贴春联的,玩鞭炮的,小孩子们疯玩个够,大人们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可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这一种充满市井气息的热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可惜她对家务事的确不在行,平时刷刷碗,做几个小菜还行,应付着过年的大餐就完全不够看了,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添乱。

    何况在范玲的心中她也就是个小孩儿,就该在门外和那群小屁孩儿们玩。

    今天华夏国的股市没有开市,她也就给自己放了假,真是热闹啊,一路上和来来玩玩的街坊打着招呼,仿佛从心底沾染上了过年的喜气。

    爸爸,过年好!

    她抬头看着太阳,笑得眯了眼,爸爸,小时候我们过年的时候也吃过年糕,可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爸爸,你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年糕吗?

    爸爸,这里过年真热闹……

    爸爸,我很好……

    南州的冬天依旧是树木葱郁,阳光透过树叶撒了下来,一地柔和的光斑,恍惚中那个永远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子对她说,“小猫,你长大了,要懂得照顾自己。”

    “小猫,你要相信你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和在天上的妈妈都以你为傲。”

    “我们的小猫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

    “小猫,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一样突然走了,你不要难过,因为无论爸爸在哪里都会永远爱着你,永远守护着你,爸爸也会永远活在你的心中,这样我们依然是在一起的,你要活得快快乐乐的,爸爸才会放心……”

    爸爸,我现在很快乐,谢谢你!

    我要努力让自己一直快乐下去,我要这一世依然做一个独一无二最棒的女孩子,我要你依然以我为傲!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新年(下)

    “这孩子这样多久了?”宽敞的落地窗前一头灰白长发身穿时髦运动服的老头儿看着楼下花园里那个孤独清冷的身影,难得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他身边一身笔挺正式西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老管家轻轻地叹了口气,“自从安小姐去世之后就这样了,今天用刀把那丛黄玫瑰砍得乱七八糟,明天一早又叫人重新种好,”老人顿了一下补充道,“那把大马士革刀是小少爷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安小姐送的。”

    想到第一次见到一向斯文内敛的简洵突然疯魔一般拿着锋利的刀在花丛中乱砍,他还是不由得心悸了一下,第二天又像一个没事人吩咐他重新种好,那模样更让他心疼。

    那孩子受的伤太深,也将自己掩饰得太深,原本就寡言的他话越来越少,那眼神深得像一口枯井,有的时候明明他就在眼前,却让人觉得远在天边。

    “哼,没出息的孩子,”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神里却有无法掩饰的心疼,“早让他努力一把把人娶回来,非说人家是好朋友,一把年纪了还玩暧昧,真没用。”

    “以小少爷的性格若是和安小姐在一起了,再遇到这样的事恐怕打击会更大。”管家中肯地说,相信任何人遇上爱人逝去这样的悲剧都会痛苦得难以自拔。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一点都不像我。”老头儿抱怨道,“安忆再好,可人家都死了啊,又没办法让人家复活,自己活得这样乱七八糟算个什么事儿。”

    他简世达得到的女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哪像这没用的傻小子一根筋,想当年青梅竹马的原配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伤心了两天就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他丰富多彩的人生,实在不能理解此刻爱孙的心态,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吗?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听霍森说这最近他埋首工作,也许工作能让他忘却痛苦,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在热爱工作这一点上他可是和老爷您很像的啊。”

    “像我?得了吧,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没像过我一天,”简世达抚额长叹,“我可不是工作狂,他才是,现在更是变态,还要拖累我这把老骨头,早和他说了工作是一种享受,一种游乐,这样把自己操个半死还有什么乐趣啊?”

    老管家不禁莞尔,“要小少爷达到老爷的境界的确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他就是见的女人太少了,”简世达骄傲地抬了抬头,“今晚就安排几个,金发的、黑发的、红发的、长发的、短发的……统统送到他房间里去。”

    “老爷,小少爷可不是您啊,他从小就检点自律,自从安小姐去世以后,他和从前的女伴们都断了联系,你以为他会看上您塞过去的?”老管家苦笑。

    “什么检点自律,根本就是老古板,我看他这一点倒是和你像得要命。”简世达斜睨了他一眼。

    “我倒觉得是像早逝的少夫人。”老管家看着窗外的身影,惋惜地说。

    “子蘅?是像她,”仿佛面前又出现那位绝代佳人的身影,简世达唏嘘叹道,“我这一生只真正欣赏过两个女子,一个是子蘅,一个是安忆,子蘅外柔内刚,安忆外刚内柔,一个温婉,一个刚毅,但却都是玲珑剔透的人,虽然身为女子,眼界肚量却让男子都自叹弗如,只可怜我们简家的子孙福薄,和她们都是有缘无分……老伙计,你说是不是真的红颜薄命?”

    看着孙儿背影,简世达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很多,自己的性格跳脱贪玩,集团管理不仅需要这样洒脱的个人魅力,也需要一个稳重的人在平衡掌控,从简洵很小的时候就接受种种的精英教育课程,人都是自私的,与请职业经理人相比,他更愿意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接手自己的,很多时候信任是建立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

    当然简洵也很快就展现出自己出色的天赋和商业才华,也如他所愿变成了一个自己需要的可靠稳重的掌舵者,一切都如他所愿,一切都很完美,可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后来他知道了,所缺少的正是那份年少轻狂的活力与生气。

    直到那一天,佣人过来通报,“门外有一位安小姐说想见小少爷。”

    他正想调侃孙儿几句,却见一向稳重的简洵倏的站了起来,立刻冒冒失失地冲下楼去,可就在楼梯口的时候又故意调整步伐,做出一副闲庭信步的优雅模样晃到她的面前。

    身为情场高手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也并不觉得年方十五的孙儿谈个小恋爱还为时尚早,事实上从简洵读幼儿班开始,他的身后就从不缺少女生的追逐,可是让一向稳重得像个五十岁小老头的孙儿幼稚得像个十五岁的孩子的女生,她还是头一个。

    一向贪玩的他又怎会放过这样好玩的机会,无视简洵杀人的目光,大大方方地下楼见客。

    “简老先生,”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不卑不亢地起身问候他,“我是安忆,上门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你是安从文的女儿?”一见到她那双清亮的眼睛,他就立刻认出她来,“上次在帕里斯家的宴会上见过你。”

    安忆笑着点头,“简老先生的记性真好。”

    “是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让我印象深刻,静若含珠,动若水发,此为澄清到底。”

    “看来简老先生对曾国藩的《冰鉴》也很有研究啊。”安忆笑道。

    “谈不上有研究,只是看到你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句话,清亮晶莹,端庄有神却又含而不露,叫我简老先生就太见外了,还是叫我世达吧。”

    “咳咳咳,爷爷,安忆是‘我的’同学。”简洵实在忍不住了,虽然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简世达还是能轻易听出他的怒意。

    “哈哈哈……老爷子真是如外界传闻一样,不拘小节啊。”安忆忍不住捧腹大笑。

    简洵有些尴尬地轻轻摇头,可简世达却在心里暗暗点头,孙儿真是好眼光!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恶心人

    “妈,你在干嘛?”范雨瑶搓了搓冻得有点红的手,轻轻把门关上,瞥见范玲坐在床尾做垂泪装,手里还拿着一封请柬模样的东西。

    范玲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慌乱地想把手中的东西藏到被子里,可在抬头触及范雨瑶好奇的眼神时犹豫了一下改变了主意。

    “瑶瑶,你过来,”范玲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在身边坐下,“你自己看看吧。”

    范雨瑶接过烫金的请柬,翻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赫然入目:

    “范玲女士并范雨瑶小姐:

    兹定于20年2月23日下午六时整在天朝大酒店为爱女钟真瑶举行生日庆典,届时敬请光临。

    钟文博、宋青青敬邀。”

    钟真瑶?钟文博?宋青青?这三个是什么人?看着有点熟悉啊,范雨瑶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了几秒过去的记忆才恍然大悟。

    钟文博不就是范雨瑶的生身父亲么……

    “瑶瑶,你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画面里的年轻男子拿着布娃娃一脸笑意地逗弄着小女孩。

    “好漂亮的芭比娃娃,爸爸,我最爱你了!”

    “爸爸也最爱瑶瑶!来,亲爸爸一口!”

    “爸爸,我要吃冰激凌!”五岁的范雨瑶搂着男子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

    那时候的家干净整洁,她最爱穿蓬蓬的公主裙和大红色的小皮鞋,虽然钟文博很少在家里,可每次回来她都像个公主一样被他捧在手心中。

    钟文博似乎很会赚钱,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来最时尚漂亮的新衣服、最新款的玩具和她爱吃的水果软糖……

    在年幼的范雨瑶心里,爸爸就和电视里那个神奇哆来a梦一样,有个神奇的口袋,总会给她带来惊喜和欢乐。

    直到那一天,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牵着一个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找上他们家门。

    “为什么你穿着我的连衣裙?为什么穿我的皮鞋?还给我!”五岁的范雨瑶像是意识到什么,像斗鸡一样冲到小女孩面前。

    “这不是你的!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爸爸说我才是他的小公主,我才是他最爱的瑶瑶,我才是真正的瑶瑶,因为我是钟真瑶,你是假的,冒牌货!……”

    句句诛心!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父母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哪里容得他人随意诽谤,何况范雨瑶本就是个爆脾气的孩子,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将小女孩往边上狠狠一推。

    小女孩踉跄了一下,失去平衡栽在凸起的尖角上,触目惊心的血从小女孩的额角流下……

    范雨瑶怔怔地站着,被眼前的猩红色吓呆了,耳边除了哭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小女孩在哭,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也抱着小女孩在哭,那个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却怨毒地看着妈妈……

    “范姐,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

    妈妈真像金鱼,五岁的范雨瑶不知道母亲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她那无辜而惊慌的眼神,一开一合的嘴巴,颤抖的身体很像金鱼缸里的金鱼……

    后来爸爸出现了,再后来妈妈被他狠狠摔了一巴掌,可是妈妈抱着爸爸的腿不让他离开,她看着爸爸一脚一脚地踹着妈妈的肚子。

    “爸爸,不要打妈妈……”她扑上去哭喊着抱着妈妈,却也被一脚踹了出去。

    好痛,肚子好痛,心好痛……

    爸爸给她买的金鱼缸从架子上摔了下来,粉身碎骨,红色的金鱼在地板上挣扎着……

    爸爸,你不爱瑶瑶了吗?

    金鱼鼓着腮帮子一跳一跳的,仿佛在嘲笑她……

    没过多久,妈妈就带着她搬离了干净整洁的套房,住进了槐树弄的老房子,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爸爸……

    她的名字也从钟雨瑶改成了范雨瑶。

    五岁的范雨瑶记忆并不是很完整,支离破碎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虽然觉得陌生,但组织了一下也就明白当年的来龙去脉。

    也许是那段记忆给她造成的疼痛太深刻,就算是现在想起也有一种窒息的难受,仿佛那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闭了闭眼,重生之后她只知道她有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父亲,因为对前世父亲的爱和思念太过浓烈,让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承认这一世的父亲,何况又是一个这么凉薄不堪的父亲,干脆就懒得去深究关于他的回忆。

    如今回想起来的确不是很让人愉快,那个打女人的男人……

    真不想承认这个男人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本就对钟文博没有任何感情的她,对他的感觉又平添了几分厌恶。

    看着范雨瑶盯着请柬发怔,范玲轻声补充道,“这几年他们一直都有寄请柬过来,妈怕你难过都收了起来,可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去参加。”

    不带这样恶心人的吧?范雨瑶瞠目结舌,被抛弃掉的原配和女儿住在贫民窟里艰难度日,他却大摇大摆地为小三和私生女在全市最好的酒店里办生日庆典,还请穷困潦倒的原配和女儿参加?

    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人中极品了啊!

    “妈,你去吗?”范雨瑶担心地看了一眼范玲,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是肿肿的。

    “不去。”范玲轻轻摇摇头,“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我才不去呢,没时间。”虽然也有想恶心回去的冲动,但现在这个灵魂对钟文博并没有一丝感情,没有爱自然也没有恨,想起范雨瑶的童年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她根本就没打算认钟文博这个父亲,自然不会在他身上花费时间精力。

    范玲松了一口气,“不去也好,她们厉害得很,要是去了咱们就只有被她们欺负的份。”

    范雨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像她妈这么单纯懦弱的,人家小三登堂入室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正室居然还能被扫地出门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靠当清洁工度日……

    要换做是她不要个巨额赡养费让男方倾家荡产,就不是她范雨瑶……

    叹息地看了范玲一眼,老妈当初是有多没眼光,才会嫁给那样的男人?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通过考验(上)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把范雨瑶从床上给闹了起来,你妹的,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本来就不牢的门眼看就要散架了,就算万般不愿也得乖乖起来开门。

    她咬牙切齿地裹了一件羽绒服把门打开,站在自家门口的是一个块头很大的陌生男子,看那满脸横肉的狠样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

    “怎么着?是想杀人还是入室抢劫?”任谁被吵醒都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昨晚又熬到大半夜才睡的她更是一肚子火,就算是真惹恼了对方,她好歹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何况这里可是穆铁的地盘,外人根本不敢过来惹事。

    “范小姐,对不起,昊哥让我请您过去一趟。”块头男也不着恼,恭敬地答话。

    “这是请吗?这是要强拆我家房子吧?”范雨瑶没好气地说,可怜她家门板果真裂了一道缝。

    “对不起。”块头男的态度好到让她发不出脾气。

    “等我十分钟。”干脆利落地把门一关,梁昊的时间算得还真准,明天就要去注册开学,他老人家今天就召唤她了。

    洗漱之后拉开门,正看到块头男手握成拳,显然又要砸门。

    “十分钟,算得很准嘛,你是在门口掐着秒表计时是吧?”见他又要荼毒自家门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块头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恭敬地坐了个请的手势。

    “干嘛带我到这种地方?”范雨瑶裹着极不起眼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小脸冻得通红。

    天鸿大厦是南州的地标性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能够俯瞰全市的景色,是情侣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光可鉴人的地面,黑色的水晶灯,后现代风格的油画,一切都让人感觉奢华高贵。

    “这里不好吗?”梁昊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暴发户。”从唇瓣中迸出刻薄的三个字,让梁昊的动作为之一滞。

    范雨瑶大喇喇地翻看着菜单,丝毫不在意梁昊郁闷的神色。

    “你知道这里的装修花了多少钱吗?这里的设计师可是从法国回来的……”梁昊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她鄙视,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她解释。

    她的目光从菜单中移向他的脸,“你的产业?”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用四处显而易见的赝品来冒充各种艺术风格的艺术品,殖民式的、维多利亚式的、都铎式的……每一个地方都想唤起人们对细节的注意……”

    “这样不好吗?”梁昊十分不理解,虽然是赝品,却也是高级仿制的,可花了他不少银子啊。

    “难道好吗?你这里是餐厅,一个纯粹只是吃东西的地方,你赤裸裸地用餐厅的装饰来显示它过分的骄傲,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这里菜品的质量。”她毫不客气地说。

    “呵呵,你从小生活在槐树弄,不会知道来这里的人不仅是来吃东西,而是享受生活,彰显自己品味的。”梁昊自负地说。

    “嗯哼,暴发户们最热衷的游戏就是假装比自己社会等级更高的认识,比如设法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品味细腻老练的真正上层人士。”范雨瑶耸耸肩,不准备继续和他争辩。

    “你!”梁昊突然觉得和她说话是很考验自己忍耐力的事情。

    “一客鱼子酱,再开一瓶香槟,有beauont-sur-vesle的吗?”

    “啊?”服务生一脸呆滞,不知道她嘴里迸出的是哪国语言。

    “算了,开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香槟吧。”看服务生的反应就知道这里没有她想要的香槟。

    “你还真会点啊,一坐下来就挑贵的点。”梁昊戏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吗?”

    “你不知道鱼子酱要配上香槟味道才好吗?强烈建议你在餐厅的菜品和搭配上下点功夫,还有服务生的水平,要是碰上懂行的,不就闹笑话了吗?”

    “还有什么建议?”梁昊觉得自己对她越来越有兴趣。

    “这些伪作都可以撤掉了,仿得再像人家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真的在卢浮宫里藏着呢,”范雨瑶指着墙上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还不如用这个钱去拍一些现当代画家的作品,倒有可能升值。”

    “你的品位很好。”梁昊不觉得难堪,反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她实在不像出身贫寒人家的女孩子。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品位上来看,她都远胜过他所遇到的人。

    哪怕她衣着简朴,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远远盖过那些用名牌堆砌出来的女人,这种独特就像是过去那些名门大户家庭出来的女子。

    三代才能出一个贵族,就算现在的梁昊再有钱,他自小的家庭环境和所受的教育,都让他无法摆脱“暴发户”、“富二代”的称号,他们所缺少的正是范雨瑶身上才有的精神内核,而她正是因为这点才一直吸引着梁昊。

    “如果这里的布置是你的品位,那我得老实承认,确实是比你好上一点。”范雨瑶瘪瘪嘴,“对了,赶紧查查你的账户吧,相信我还是值得这一顿的。”

    “嗯哼,查过了,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梁昊笑得很得意,“一百九十七万,一个月就能让我的资产翻一番,是挺可观的,这么算来,下个月就是四百万,下下个月是八百万……”

    “醒醒吧你,”范雨瑶冷笑,“你不知道风险和回报一般都是成正比的吗?风险越高,回报越大,收益率比较稳定的差不多是15,如果激进冒险地操作大概可以达30-40,而且这个月赚,并不代表着下个月也赚钱,我们看的是年收益率,你知道这一个月97的收益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去杀人放火了?”梁昊心情很好。

    “意味着你在这一个月中随时有可能血本无归,负债累累。”为了这次机会,她采用了最冒险的投资方式,一百万做多,五百万做空,这个月除了休市以外她几乎天天熬夜,同时顾着手机和电脑,疯狂地操作。

    “你不是只有一百万吗?哪里来的五百万做空?”梁昊有些困惑。

    正文 第四十章 通过考验(中)

    “你在英国是学什么的?”范雨瑶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社会学,怎么了?”梁昊虽然意外,却还是老实回答了。

    “难怪,没碰过金融是吧?”

    “是很少接触,”他必须承认,比起投机他更喜欢实业。

    “做投机的人用各种手法操作各种金融工具,其中最喜欢用的就是杠杆,也就是利用信贷手段使自己的资本扩张,比如说你给我一百万,而我实际操作的可能是两百万,甚至是一千万,因为我可以做空,当然你可以称它为卖空,当我预期某个东西价格会下跌,在手里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向所有人借过来再卖出去,在将来某个时候再回补,赚取差价。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一只股票现在股价是每股100块钱,我可以去找券商借来把它卖了,等它跌到每股80元的时候再买回来还回去,这样我就赚到了20元的差价。”范雨瑶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他解释。

    “还可以这样空手套白狼?”梁昊顿时有了兴趣。

    “当然在股票市场上的卖空太麻烦了,比如你向谁借?对方愿借给你吗?对方提出的利息有多高?你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借到手,又还回去,把做空程序走完?明显做空比做多繁琐多了,在我看来没什么利润可言,只有在支持裸卖空的外汇和期货市场上的卖空才是名副其实的卖空,裸卖空根本不需要预先借入什么标的资产,只要在你的交易软件上直接点击‘卖空’按钮,程序会在一秒内成交,跟买多一样地便利、快捷,我就是这样做短线,一天内反反复复,逢高做空,逢低买多,你知道每天做了多少笔交易才攒到这九十七万?”范雨瑶觉得郁闷得要命,这样耗费精力的操作居然赚到的钱不是以亿为单位的,讲出去都要丢死人了。

    “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这五百万,等于是你以我的名义在期货市场借了五百万来买卖?要是卖空之后不跌反涨呢?”

    “如果我做多的比做空的涨得多或者跌得少,那还好,如果做多的跌,做空的涨,那你就要背上一笔沉重的债务了。”范雨瑶淡淡地说。

    胆子够大,梁昊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而范雨瑶的实力却一直在给他惊喜。

    “既然做空的利润这么大,你又有真本事,为什么不帮你母亲投资期货?”

    “我当然愿意投资期货,可我妈胆小,连股票的账户都想销掉,何况是风险更大的期货市场,再说投资也是有风险的,我不想把她的老本都搭上。”范雨瑶坦然说。

    “对我的老本倒是很大方嘛。”梁昊抽了抽嘴角。

    “如果你的老本就只有那么一百多万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请我在这里吃饭了。”范雨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梁先生,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通不过,”梁昊微笑,从查到她股票账户的每一笔交易记录开始,他就对她有着莫大的信心,相信她对金融市场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你叫我梁先生不觉得太见外了吗?我说过,你可以叫我昊。”

    “我想我也说过,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对方名字的地步吧。”

    “一回生,二回熟嘛。”梁昊笑了,显然他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们第一次的合作就这么愉快,你还这么生分,真让我有点伤心,可以请教是之前哪里冒犯了你吗?”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她的态度多少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怎么敢谈冒犯,梁先生你权势熏天,我和穆铁不就是两只蝼蚁,连棋子都算不上,说冒犯还真是高看我们了。”范雨瑶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爱记仇的人,若不是她之后的表现入了梁昊的眼,恐怕这时候她和穆铁早已经被牺牲掉了。

    多么骄傲而又小心眼的小东西!梁昊的笑容中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ok,上次是我错了,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梁昊举手求饶。

    范雨瑶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男子竟然肯放下架子以如此和软的态度向她道歉,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何况她也并没有生气的立场。

    “言重了,如果你觉得‘梁先生’太生分的话,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呼你‘梁昊’了。”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她自然而然就下了,蹬鼻子上脸这种事她向来不耻,可是“昊”这个字太暧昧了,跟着宋颜他们叫他“老大”她的心理上也接受不了,要知道她的心理年龄比他还大呢。

    梁昊没有反对,无论如何距离总算是拉近了一步。

    看着服务生端上的鱼子酱,范雨瑶瞬时眼睛就亮了,她最爱的美食珍馐啊,当年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想吃就吃呗,现在才知道吃上一次鱼子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前世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挑剔难伺候的人,也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美食家,可重生之后竟然常常在午夜梦回时梦见鱼子酱、松露等等美酒佳肴,醒来时发现枕边流了一滩口水,有些美食吃上了瘾,就很难戒得掉了,就像范玲做的炸年糕一样百吃不厌。

    “老天,怎么会用这种银汤匙?你不知道银汤匙会在鱼子酱上加上一层淡淡的金属味吗?”范雨瑶受不了地抚额叹道,梁昊这家餐厅的主厨真应该回去再培训一段时间。

    “我是不知道,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的?”梁昊不认为以她的家境能够经常吃到鱼子酱,甚至连汤匙的材质都要讲究。

    面对梁昊探询的目光和怀疑的口气,她却一点都不心虚,毕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就算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完全不必担心会被撞破。

    “书上看的啊,你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你不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吗?”

    “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只能从书中吸收养分了。”范雨瑶状似无奈地耸耸肩。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通过考验(下)

    “书上也教你怎么投机?”梁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是啊,我悟性好呗,悟性差的人就算有个大师级的人物在身边手把手地教都学不会。”范雨瑶微笑回应,心里难免有些得意,东西在她的脑子里面,这笔最宝贵的财富就算她再落魄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夺去。

    当顺滑的美味滑过舌尖,咬破鱼籽的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种变态的高嘲快感,她陶醉地闭了闭眼,可惜的是端上来的鱼子酱是最低级的sevruga,口感上尝起来比较像特别精挑过的鱼子,风味特殊性不如oscietra,当然比最顶级的bega更是差远了,搭配的香槟酸度也不够,她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当然她不知道在南州大部分的酒店里鱼子酱并不是她所知道的真正鱼子酱,有的是用养殖的鲟鱼取卵制成的,有的则是加工过的鱼卵,或许也有鲜美的滋味,但是却出自鲑鱼、鳕鱼,或别的鱼类家族中某位怀孕的成员,供应正宗鱼子酱的饭店不超过三家,而这家旋转餐厅就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真的是个暴发户似的。”梁昊看着她优雅的用餐仪态若有所思地说,她在品尝美食时的一举一动都极富观赏性,既不让人觉得做作,又虔诚得好像在举行某种仪式,那是一种对美食的尊重。

    “挺有自知之明的。”范雨瑶向他举杯致意。

    “真难想象一个出身槐树弄的小姑娘有这样的自信。”梁昊漫不经心,却语带嘲讽地说。

    “衡量一个人不可能只根据金钱,比金钱更重要的还有风范、品味和认知水平。”范雨瑶不以为意,她从来不认为金钱、权势和地位就代表着一切,这也是哪怕她如今穷成这样也不会在梁昊面前感到自惭形秽的原因。

    “这一点我认同,可我也听过这样一个说法,每个人从她童年时代所学到的风范和传统终其一生都很难改变,我可不可以把你良好的品味归功于你的父亲?”梁昊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意,也许是她的自信让他有种想要摧毁的冲动,存心不想让范雨瑶好过,据他所知范氏母女对钟文博可是有着深深的怨恨呐。

    当然,父亲不仅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人生的精神导师,范雨瑶正要毫不犹豫地点头冲口而出,突然想到这一世她的生身父亲应该是钟文博才对,那个抛妻弃女的恶心男人,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厌恶。

    “你说钟文博?”本来就对这个人挺反感的,再和自己前世的父亲两相对比,更觉得他粗鄙不堪,一听梁昊把他们俩扯到一起,她就觉得十分不爽,范雨瑶也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父亲,“他还没那个能力来影响我吧?在南州他连你们梁氏都不如,看他开发的那几个楼盘就知道他那城乡结合部的品味了。”

    “哈哈哈,你也真够损的,何苦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他和我们母女的关系,又何必故意说这些话来试探我?难道非要我拍案而起,对你怒目而视说他不是我父亲,然后发脾气走人或是我面露苦楚,伤心控诉他抛弃我们母女的事迹,你才会觉得比较爽?”范雨瑶皱眉看着他,不悲不喜,只是那眼神透露着“你真的很无聊”的讯息。

    “咳,”梁昊没有料到没有成功激怒她,反而被她三言两语顶了回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女人太聪明是会吓跑男人的?”

    “吓跑就吓跑,我本来就无意留住那种需要用女人的愚蠢来维持他可悲自尊心的男人。”范雨瑶一脸无所谓地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梁先生,你不觉得和一个未成年少女谈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有点太过了吗?”范雨瑶翻了个白眼,“我才高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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