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是元帅夫人 作者:rousewu
上去,抄起人抱在怀里就冲进雷区。
细妹来不及指挥,登时就踩中一个,亏得彭石穿速度快,当地雷炸开,已经跑出很远。
“左边,右边,中间,……”细妹抱住彭石穿的脖子,迅速指挥,只可惜,有时跑得快说的慢,接连又踩中几个,炸开,烟雾四起,尘土飞扬。
李云龙带人冲了出来,跟在后面跑,那是拼了命的跑。
但是,还是有很多不幸的战士,踩中地雷,当场死去。
与此同时,这一段雷区也阻住了敌人的追赶,他们只要跑出这段雷区就能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并且,更给山中还没冲出来的战士减轻了负担。
人的极限是什么?彭石穿怀里抱着至少百斤的细妹,还能跑的飞快!当生命受到威胁,人的潜力无穷!当心中有想要保护的人,即使透支十年寿命,也要她安好!
肝胆欲裂!惊心动魄!
当每跑过十步,身后就有地雷爆炸,当从爆炸的地雷附近跑过,当尘土漫天,弹片飞扬,人心剧颤,停止跳动,停止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意识,跑!
“右侧!最后一个了。”细妹紧张的手指掐进男人的肌肉都不自知。
可是,身后又有地雷爆炸,牵连的这最后一个也突然的炸开。
措手不及,彭石穿首先的反应,把细妹整个包在他的身体之内,往前一窜,飞扑卧倒。
细妹与系统达成协议之后,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支配系统的部分功能,当即就全面启动保护盾,将男人的后背挡住。
弹片,尖锐的碎石,碰到男人的后背都被弹开。
老滕先一步跑出雷区,当听到身后的爆炸声,他睁大了眼,立马回首,就看见,彭石穿被炸飞,登时,眼目欲爆,撕心裂肺。
他喊的却是:“细妹!老彭!”
险象环生!
当爆炸声停止,彭石穿只觉浑身像被大汽车碾过,哪儿哪儿都疼。
甩甩头,将头上的尘土甩掉。
想到细妹,他赶紧查看怀里人如何。
落地之时,他一只手捂住细妹头按在怀里,另一只手就放在细妹大腿根处,让她整个身体着地都是垫在他的一双手臂上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看,他都没事。
可是……细妹脸色煞白,眼睛闭着,呼吸微弱,竟似是……似是……
“细妹,你别吓我啊,军医,军医在哪里,滚过来——”整张冷硬线条的脸痛苦的都扭曲了。
孙惠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手都在颤抖。
她、她何曾见识过如此惊险!
当真、当真险恶!她的心至今都在急速的跳动,颤颤巍巍。
“细妹,你醒醒,醒醒。”当彭石穿去捧细妹的脸,他就发现自己放在细妹大腿根处的手上沾满了血,吓得这个男人一下白了脸。
细妹是能够听见的,只是,她感觉好疼,一点都不想动。
听到男人痛苦的吼声,她勉强睁开眼,硬是扯开嘴唇,笑道:“我要生了,哥。”又缓缓闭上眼。
彭石穿愣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还是孙惠娘,只听她说:“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她接生。”
老滕反应也快,赶紧拼凑出一张担架,一把推开彭石穿把细妹抱上去,命令两个战士:“快、快,跑起来。”
彭石穿是被山中炮火声惊醒的,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责任,要先把指挥部设起来。
矛盾的是,他现在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去界首渡口,接着打!”彭石穿也赶紧追上去。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湘江战火全面燎原!
整个红一方面军都在一边阻击敌军,一边抢渡湘江。
湘江附近县区,哪儿哪儿都是战火,硝烟弥漫,枪声如雨,一阵强过一阵。
界首渡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间祠堂,红3军团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此时,里面除了彭石穿频繁发布命令的吼声,还有一个女人痛苦的喊声。
“用力!用力!”孙惠娘急得满头大汗,却只会喊用力用力,她虽然学过医,对妇科疾病也感兴趣,但是她没接生过孩子啊,她自己又没生过,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彭石穿一边听着细妹生孩子痛苦的喊声,一边听各处传来的坏消息,火急火燎,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夕之间,他的嘴上急出了水泡。
“报!红五团团长沈树青阵亡!”接线员说完这一声,又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彭石穿又损失一员大将,心痛如绞,登时就觉眼前一黑,身体站立不稳要倒。
老滕赶紧把人扶住,道:“老彭,你是我们红3军团的中流砥柱,你要是倒了,我们就真玩完了。想想正在生孩子的细妹,你马上就要有儿子了,你不想看到他长大吗?”
“沈树青,沈树青,还问我要歌词来着,一下就没了。”彭石穿捂住脸。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红五团现在缺少指战员,你必须马上做出调配。”
此时,又从另一屋内传来孙惠娘的声音,“用力,再用力,就快了。”
“生了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生出来,急死人了。”彭石穿道心绪不宁。无法平静。
“生孩子,生孩子很慢的,我记得在老家时,我嫂子生孩子的时候,生了一天一夜。”老滕赶忙说。
“那么久,这不得疼死了。”
“老彭,你要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老滕心里乱成一锅粥,他还要劝说彭石穿冷静,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谁能听到撕心裂肺的生孩子声,心还能静下来,尤其还是孩子他爸。
“我知道,我知道!”彭石穿低吼。“可是,我就是静不下来。听到她的声音,那么难受,我、我……必须冷静下来,我还要下命令,那么多兄弟,一旦我策略有误,就是血的代价。对,我冷静,我他妈就是冷静不下来!”彭石穿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报告!红6连全部阵亡。”
“一个不剩?”彭石穿不敢置信!
“是。”接线员一脸悲戚。“弹尽粮绝,与敌同归于尽。”
“好!好!都是好战士!”彭石穿忽然大笑数声。脑子里嗡嗡嗡,仿佛要炸开。任悲伤将他淹没。彭石穿忽然举起双臂,袖子上全是血迹,有细妹的,也有他自己的,整个垫在细妹背后,那么远坠地,冲力太大,被尖锐的石头割伤,一道道或深或浅的都是血口。
彭石穿屈起双指,沿着最大的一条血口,深挖进去,然后咬着牙一划,登时,血口张大,血流如注,肉都被翻了出来。
“啊——”疼痛难忍,彭石穿压抑的低吼。
“老彭!”老滕震惊不已。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竟是用了这样残忍的方法。
额上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彭石穿觉出一丝清明。
撕扯开自己的袖子,胡乱一绑伤口,彭石穿背手在后,下令道:“命杜中美前往第五师指挥作战。以公路为界,将部队分成左右两翼,互相配合形成交叉火力,全力阻击敌主力部队。浮桥搭建的如何,让后勤部队先过江。”
“敌上空有飞机轰炸,火力太猛,我们动作艰难。”
此时,湘江上几队战士正在抓紧时间搭桥,桥是用数条船只做桥梁,用简易木板两船相连做桥面,搭成的浮桥,非常不稳,上空又有敌机投弹,许多战士都被炸伤,身体倒进湘江再也没有浮上来。
湘江之水,战争之前,碧波荡漾,清如许,夹岸绿树红花,鸟鸣兽吼,是一处极美丽的地方;战争之中,湘江之水,由绿变红,岸边到处是战士的尸体,湘江附近山林,到处都是黑烟,火光,又多少战士死不能埋骨,最终成尘。
“这一次我们太惨烈了,我们究竟还要牺牲多少战士的生命才能、才能……”看着那么多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彭石穿身心剧裂!
“我们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能认输,只要我们红军还有一个战士还活着,就要革命到底!”
细妹极力的忍着,只有受不住的时候才喊一声,这时,细妹苍白着脸,渐渐也发现了孙惠娘的无用,恨得咬牙,却不是生气的时候,对她说:“产道开了几指了?”
“我、我不知道。”孙惠娘吓得都哭了,好多血啊,她的手上、身上都是细妹的血。
“你伸下去试试!”细妹一气,猛一使劲,只觉肚子里的球又下坠一点,她深吸气又呼气,再接再厉,又猛一使劲。
“哦,哦哦,好。”孙惠娘早傻了,随着细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虽然害怕那血窟窿,但还是伸进去摸孩子。
“够、够到了,你再加把劲。”孙惠娘一喜。
“先出来的是头还是脚。”
“头、头,我确定。”
“顺产就容易。”细妹一咬牙,痛叫一声,又往外逼出一点。
“细妹,你怎么样了。”彭石穿听到声音,抽出空荡赶紧来问。
“快、快了!”细妹上气不接下气。自己揉着自己的肚子,狠着心,往下使劲。
“臭小子,你快点出来,你妈妈的肚子里不能再呆了,紧急,你要是个孝顺孩子,就老老实实快出来!”彭石穿急得口不择言。
“生不出儿子怎么办!”细妹疼的留下泪来,却还不忘儿子的事情。
“没事,我们能再生。”
“生下女儿受苦怎么办!啊——”又大叫一声,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贴住细妹苍白的脸,“好痛……再也不生了……”
“那就送给别人!”彭石穿在外屋走来走去。
“不送……你敢送……我跟你拼命!”
“新搭成的桥又被炸断了。”老滕急急奔来,“需要再派人手。”
“去一个死一个,你决定吧。”彭石穿蹲在地上抽烟。
“好。”老滕点点头,又跑出去安排。
“报告,司令,中央马上就要撤完了,命令我们立即撤退。”接线员道。
“知道了。通知前方阵营各师各团,撤到炮兵营身后,帮助炮兵营,全力阻击敌人,浮桥一旦搭建好,有掩护,有撤退,按照顺序,一队一队的撤。独立团……最后。”
“是。”
“看见头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你再使劲,卡在这里会憋死孩子的。”孙惠娘急忙去看细妹的情况。一看这才知道,细妹力气用尽了,正半睁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就快了,你想要放弃吗,会一尸两命的。”
细妹感觉到了,当彭石穿说要把他送人的时候,他就不动了,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细妹感到奇怪,和系统沟通,再次问这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系统又是一大堆根据史料记载。细妹一脚将脑子里的系统踢飞,决定还是靠自己。
“彭石穿,我要你说,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把孩子送走,快说!再不说来不及了,我要这个孩子,不论什么,残疾也好,哑巴也好,天生歹毒也好,我要他。”细妹厉声对门外人喊。
彭石穿听到细妹急促的逼问,心中怜惜,以为细妹是担心他会因为沿途艰难把孩子放在老乡家寄养,临生下来前,一定要得到他的保证才安心,于是赶紧道:“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细妹你安心生啊。”
“听见了吗,家里妈妈最大,妈妈护着你,你爸爸不会把你送人了。好孩子,你快出来。妈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再不出来,妈妈也要和你一起死了。”
说完这话,细妹紧张的握着拳头,大概有三秒的停顿,细妹忽然觉出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这回,她就感觉自己轻松很多,孩子似乎也在帮忙蠕动,很努力的要从产道自己爬出来。
细妹知道自己的感觉很诡异,但是,这就是一个母亲临生子之前的感觉,做不得假的。
界首渡口,上空,太阳西落,晕黄了蓝色的天空。
“那是什么地方。”陈老指着一座从一片茂密绿色里露出头来的一小片灰色。
飞行员往下看,又对照县区精细地图,回答道:“对照地图,看下面的大体位置,应该是三官堂,清朝时留下来的老祠堂了。”
“炸掉它。”陈老闭上眼,淡淡道。
“是!”飞行员准备,飞往三官堂上空。
“头都出来了,再努力。”孙惠娘捧住婴儿的头。
“你往外拉,我没力气了。刀,准备好了吗,火,要火把刀考热。”
“哦哦,这个时候,就该是我出力了。都备好了。”孙惠娘屏住呼吸慢慢的往外扯孩子。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爆炸声。
孙惠娘吓了一跳,孩子一下也被拽了出来。
细妹一听,知道情况不好,敌机发现这个位置了,用上最后的力气坐起身来,自己拿了刀将脐带割断,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白棉布把孩子一包,抱在怀里。
彭石穿也听到了动静立马下令撤退。
他闯进来,看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心放下不少,奇怪的就是孩子为什么没哭。
把细妹连同孩子都抱起来,就往外冲。
孩子的异常,再没有比母亲更敏感的了,细妹心下一慌,看向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只见孩子一身青紫,眼睛紧闭着有些浮肿,身上还有胎脂等粘液附着在上面,脑袋很大,四肢细小,这些细妹都能接受,因为她以前生女儿的时候也是这样,脑袋占了婴儿身体的大半,手手脚脚都很细小,长长就好,再说,她从空间的婴儿书上也了解过。
但是,为什么他不哭也不动,细妹流下泪来,心中大恸,带着哭腔道:“哥,他为什么不哭?”
彭石穿身子一顿,望向自己才见第一面的孩子,心中悲痛:“细妹……大概……”细妹在途中受了那么多罪,这个孩子怕是、怕是……
“不、不……”细妹猛摇头,想起什么,眼睛倏地就闪亮起来,“打他屁股,对、对!”
说着就狠狠揍了孩子屁股一巴掌,一巴掌孩子眉头蹙起,细妹心中大定,又打了一巴掌。
此时,爆炸声距离祠堂越来越近。
彭石穿再不犹豫,一个箭步冲出祠堂。
与此同时,孩子“哇——”一声,大哭,哭声震天!
当飞行员准备再次投下一轮炸弹的时候,陈老忽的睁开眼,问:“你听到了吗,哪儿来的孩子哭声。”
飞行员停下手,隐约也听到了,心中很不是滋味:“指挥,我们会不会轰炸错了地方,怎么会有婴儿呢。”
“过江!马上。”发现空中又多出几架轰炸机,彭石穿赶紧下令。
“快快,把最后一条船划过来,搭上木板。”听见命令,老滕站在桥上更加急促的指挥。
第一队战士撤回来,经过三官堂过江,也给彭石穿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杜中美临时接任第五师,赶到第十团向三营交代完任务,欲去二营阵地,刚爬上山头,就被一颗子弹打中,救治无效,当场死亡。
彭石穿此时也顾不得难受,只在心中死亡名单上又把杜中美加了上去。
“第二队,撤!动作快。”彭石穿站在桥头,手里还抱着老婆孩子,自己却没先过江,而是在这坐镇,就怕为了活命,出现混乱,自相残杀等等事故。
“转去湘江上空,炸掉他们的浮桥。”陈老捏了捏自己的脊梁骨,显得很疲惫,还是放过了轰炸那片灰色区域。
抬头就能看到敌军的轰炸机在上空盘旋,不时的扔下炸弹,想炸毁浮桥,但是,距离太远准头不够,扔下的大多炸弹都掉进了江水里,在水中爆炸威力大减。
但是,敌机有数十架,炸弹也多,还是炸死了很多撤退的战士。
身处在这样随时都能丢命的环境中,细妹一手环住彭石穿的脖颈,一手牢牢抱住自己的孩子,心中出奇的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她想,只要不分开,他们一家人死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细妹捂住孩子的耳朵,生怕这么脆弱的孩子被轰炸声炸破耳膜。
怀里的孩子动了动身体,眉头又皱了起来,蠕动着嘴巴,细妹知道孩子饿了,可是,只能先委屈着了。
“还有几队没撤完。”
“炮兵营和李云龙的独立团。”最后撤回来的一队团长报告说。
“来不及了,一起撤,炮兵营辎重多,独立团垫后。”
“老彭,不行,你赶紧过吧,再不过来不及了,你这还抱着老婆孩子呢,太危险,赶紧先过,这里我盯着,等着李云龙的团过来了,我再过。”
“我自己走试试吧。”细妹咬牙道。
“你行吗?”老滕知道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还要坐月子,就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才要修养的,就怕细妹连走都走不动吧。
“算了,就这样吧,已经到了这样了,你要是掉进江里,我还要下去捞你,更费时间。”彭石穿已经看见最后两队人过来了,炮兵营一撤,后面敌军肯定进攻上来,果不然,就见炮兵营抬着重机枪等辎重在前面跑,独立团就在后面拼死抵御,但是敌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像蚂蚁,独立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战士倒地不起。
彭石穿稍稍安心,上了浮桥。
“老滕,撤吧,在那头等着他们。”
“好。”
“开始吧!”陈老的这架飞机,相对来说是最先进的,作战起来更灵活,准头更高。
飞行员接到命令,打开肚仓,接连扔下几枚炸弹。
炸弹在几座浮桥边缘炸开,水花溅起数丈高,把木板都掀开了,守在船上的战士见状赶紧打捞,却最多只能捞回一两块,又赶紧搭上。
水花四溅,几滴水珠都崩到了孩子的眼睛上,眼睛虽是闭着,但是当水融入眼睛,孩子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不哭,不哭。”细妹连连哄着,又亲又吻,但是却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哭。急得不行。
此时,炮兵连已经上了另几座浮桥,往江对面冲去。
“李云龙,上桥。”彭石穿边跑边喊。
后面敌人也追上来了,两军展开厮杀,都上了刺刀。
血,溪水一样的汇入江河,竟然将大片的水都染红了。
孩子哭声越来越大。
“指挥,孩子?”飞行员大惊。拉动按钮的手停了下来。
“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老拿来望远镜亲自往下看,只见底下死尸遍布,江水大片大片的泛红,人间炼狱,亦不过如此。
继续寻找,终于在一座浮桥之末找到了一个男人,只见这个男人一身狼狈,满身是血,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也都是血,女人怀里有一团白,哭声那里最响。
陈老本是一颗历经沧桑的心,说是无情都不为过了,可是,此时,看到这样的场景,混乱战争之中,杀伐血腥,冷不丁出现一对母子……这、这也算平常吧,不足为奇。
陈老告诉自己。同时,心里也清楚,红军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带上一起大转移。
这一战,我方完胜!红军折损惨重!
还要不要赶尽杀绝,陈老思考着得失。鸿门之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杀!”当陈老淡淡的说出这一个字,心中突然就升起了负罪感。
稚子何辜!一个婴儿,还没有长大就要死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就又要永远的闭上。
战争,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老从未有一刻,是如此的厌恶自己。这一双老手,又要制造出一桩罪孽了。他每一次看自己手上细碎繁多的纹路,都会觉得又多了一条,那是杀和罪。
当他死去的时候,会投胎入畜生道,他肯定的想。哦,西方不是说,没有妖魔没有鬼怪吗,死了就是一捧尘土,没有转世,没有来生,什么都没有,我这一生犯下的罪孽,至死都不需要偿还。
富贵的到死都富贵,贫穷的到死都贫穷。没有来世补偿与还债这样的说法。所以,我欠下的,别人欠我的,都要在我没死之前完成才是正道。
当炸毁几座浮桥,当来不及渡江的战士死在江中,哭声破天!
晚霞夕照,残阳如血!兽吼惊云霄!
陈老再次睁开眼。“是什么让他哭的这样厉害。”
飞行员不好回答,他也知道陈老的意思并不是要问他。
“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要是我儿子好活着,我的孙子也该出生了,含饴弄孙,是我一生再也追求不到的了。可怜。”淡淡的苍老之声,这“可怜”儿子,飞行员士兵却听不懂,陈老是说他自己还是那个孩子。
“撤了吧。给这个孩子一个长大的机会。”
“是。”飞行员马上通知各飞机上的人员。
“炸掉浮桥,阻止敌人过江。”彭石穿站在江岸上,冷酷道。
当看到浮桥被炸毁,还在桥上的敌军掉入江中,彭石穿心中一松,终于可以暂时的喘口气了。
“接下来前往遵义与中央军委会和。在这之前,先找地方休整,治理伤员。”彭石穿看一眼怀里的妻儿,伤亡惨重的3军团,如是说。
“老滕,统计一下伤亡人数吧。”彭石穿抿紧薄唇,“折了大半去。该死!”
“差一点就要被全部歼灭了,幸好,幸好。过雷区的时候,还多亏了细妹同志。”
细妹微愣,强笑着说:“我运气好。”
“这小子,仗打的越激烈,他哭的越厉害,这会儿安全了,怎么又不哭了,看来是个胆小的。是小子吧,快掀开给我看看。”生下来至今,彭石穿还不知道自己孩子是带把的还是不带把的。
“我也不知道。”细妹这才反应过来,当时情势危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孩子性别。赶忙去掀白棉布查看。
“哇——”孩子蹙着小眉头抗议。
“乖乖,这是饿了?”彭石穿被这突来的哭声,吓得一哆嗦。这嗓门大的,看来很健康啊,彭石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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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四四出生,果然惊心动魄。
霞光万丈,紫气东来,乃真真帝王相也
第076章 四爷的委屈【手打】
为了突破敌人的第四道封锁线,红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部队战士和中央机关人员,由出发时的八点六万锐减至三万余。
湘江血战,关乎红军命运的一战,血染碧水,尸横江岸,惨烈无比。
此一战,红3军团损失惨重,彭石穿痛心疾首,对李德等人更是不抱任何希望。明知敌人在此布下口袋,还要巴巴的往里钻,这不是找死吗!
1934年12月15日,中央红军占领黎平,18日,党中央政治局在此召开会议。
会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最后,主持会议的周采纳了毛的建议,放弃去湘西与红2、6军团会合的计划。
黎平会议最终确立了向敌人薄弱的贵州进军的主张。
中央红军分为两路纵队向乌江挺近,途中,彭石穿接到军主席朱的电报,朱要求红3军团迅速渡过乌江,控制茶山关、镇南关、阻敌北进,掩护以及协助中央纵队攻取遵义。
此时,彭石穿仍然没有进入中央,参与会议。
黎平。
红3军团指挥部驻扎地。
接到黎平会议下来的电报,彭石穿很高兴,拉着老滕喝小酒,“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央认识到了决策的失误,现在开始改正了。我就觉得毛的主张很好,哈哈。”说着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老滕也很高兴,端起酒杯干了。他酒量不行,一两杯就上头,现在已经红脸了。“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醉了。”
“今天高兴,得再喝。”彭石穿拉着他不让他走。
“不喝!”老滕猛的一拍桌子,醉红着脸,吹胡子瞪眼。
“反了你。我儿子正睡觉呢,给我小声点!”彭石穿一把捂住老滕嘴。
老滕挣开,瞪圆了眼睛,神经兮兮的道:“嘘……睡觉。”说罢,眼一翻,一倒,滚桌子底下去了。
“哎?人呢?”彭石穿也醉的不清,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愣是没看见躺地上的人。
“走了?我也走,这是我屋?不对不对,这是老滕的屋。细妹啊,细妹呢?都没了。”晕乎乎,踩过地上的老滕,穿过大堂,进了东屋。
东屋内,炕上睡了一大一小,大的把小的圈在怀里,小心护着,极其保护的一种姿势。
“在这!”彭石穿一看床上的人,高高兴兴就扑了过去。压在细妹身上起不来。
细妹一下被惊醒,猛的睁开眼,一看是自家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醉了?”细妹伸手去推他。身体也不敢乱动,刚生完孩子,一动下身就渗漏。从湘江一直逃到这里,刚安顿下来,她还没抽出时间进空间洗个澡呢。
“没醉!我没醉!”男人趴在被子上嗡嗡道,脑袋摇啊摇,撒娇似地。
“没醉你压我身上不起来,给我起开,一边去,别压我肚子,疼呢。”细妹拍他脑袋几下。
“哦哦。抱抱。”男人往下移了移。
细妹倒抽一口冷气,这下好了,压个正着。气得细妹,捏着男人耳朵使劲往上一提,一扭,一拉。
“嗷——”一嗓子,彭石穿就惊醒了,猛的站起来。
“放手,放手,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细妹怒瞪他。
“我错了,我错了。好细妹,快放手。”吧唧在细妹脸上亲了一口,讨好的傻笑。
“坏死了,弄我一脸口水。”细妹哭笑不得,知道这人是真醉了。
“把衣裳鞋子脱了,上来,睡一会儿,刚安顿好,什么也不管了,就去喝酒,真行你。”
“哦哦。”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三两下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反射性动作,就把老婆儿子搂怀里了。
“你别压着孩子,轻点。”细妹往外推推男人。
“儿子,哦哦。”男人胡乱答应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细妹瞧着自家男人脸上胡子邋遢的,眉目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也不忍心再叫醒他,给男人往上拉了拉被子,自己小心的移动了一下身体,给夹在中间的孩子留出空来。
“醒了。”细妹笑看自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的儿子。
“朕、朕……”以下发出的是一连串啊啊啊声。
四爷挫败,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他也看不见,只能模糊的听到声音,是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四爷知道她叫妈妈,应该就是额娘的意思。
“饿了吧,来,咱们吃饭。”把孩子抱到怀里安置好,细妹解开上衣扣子,立时就弹出一只雪白的物什,四爷立马闭眼,眉头蹙着,紧抿嘴巴。
“吃啊,怎么不吃,还不饿?”送到孩子嘴边。
当那柔软馨香之物再次碰触到他的唇的时候,他本想强忍饥饿不吃的,可是,他脑子里又总会想象亲生额娘的奶是什么味道的。
他不吃,不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是成|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投胎了,又变成了一个婴儿,而这个女人就是生下他的人,是他的额娘,纵然喂食他也不逾礼。
他不吃,是不想依赖,不想习惯。有些温情,得到了反而伤人。
爱新觉罗8226;胤禛,冷心冷清,被多少人指摘是不忠不孝残酷暴虐之人!他不需要温暖!他是铜皮铁骨!纵是登基之时,被生母斥责“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他亦能欣然受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
没有!
可是,坐在那个位置上,每当夜深梦回,他始终不忘生母当时的表情,错愕、惊讶、难以置信!指着他,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淡淡嘲讽:“非梦想所期!”
没听到这句话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生母之间是有误会的,误会解除了也就好了,自己毕竟是她亲生子,血脉相连,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
爱新觉罗家的规矩,为避后宫干政之祸,亲生母子之间见面有时,相处有距,而他又被佟佳氏母妃从小抚养,与生母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所以,佟佳氏母妃去后,他又回到永和宫,明显的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对允禵的偏爱之后,他虽心中凄然,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能理解,但碍于祖宗理法,他亦不能做出什么来弥补,只想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得享自由,再行孝敬。
所以,当他得皇父亲授帝位,登基之时,最想让人因他而感到骄傲的就是自己的生母。
所以,登基之日,他急急的令礼部官员,提前一天将当天的仪注启奏皇太后知晓,希望能得到生母的肯定和认可。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皇太后以“皇帝诞膺大位,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为由,拒不接受他的行礼,让登基大典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开场,不要紧,额娘可能是体谅我劳累,他想着。
遂,又著总理事务王大臣允禩、礼部、内务府总管等再行恭恳,他想着,允禩和允禵交好,额娘总要给些脸面的,再有则是,若额娘仍不接受,会让自己这个还没登基的皇帝难做,在众大臣面前失去威严的,想来额娘不会陷自己的儿子入这样的境地的。
他仍心存希望的想着。
然,额娘仍揽过在怀,拒不接受自己的叩拜,一下子,他只觉有寒风冷冷的吹过心间,他浑身都冷了。
一腔怨愤埋入心中,却仍希望自己的额娘会以自己为傲。
遂又亲自出面再三恳求,她终是答应了,他很高兴。
额娘,儿子登基之后,您就是这大清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您可高兴?再也不会有人敢背后说您出身卑贱了,儿子定当诛其九族!
您就要居于宜太妃惠太妃等之上了,这么多年受的窝囊气就要让她们还回来了,你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吗?
可是……当您清冷强硬的的声音传入我耳,“诸大臣等既援引先帝所行大礼恳切求情,我亦无可如何。知道了。今晚于梓宫前谢恩后再行还宫。”
无可如何、无可如何……适逢自己的儿子大喜,她却无可无不可,接受他的叩拜,紧紧是看了众大臣的面子上,哈哈……这就是他内心濡慕的亲额娘,竟是不如他的养母佟佳一半!
呵呵……他真想仰天大哭,可是他不能,他是皇帝,又怎能失态于众臣之前!往后,这大清他又有什么面目统治!
皇父去世,传位圣旨,便有人怀疑是他将“传位十四子”改成了“传位于四子”,说自己谋权篡位,狼子野心,个个不服,她这一番作为,真真的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好一个生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乌雅氏德妃,既给了他生命,与他就是恩,罢罢罢,荣养一生,该是为人子者应尽的责任,皇太后之尊,该是她的。
可是,自皇父驾崩之后,她的一连串动作,连接起来一想,将他最后的希望也打破。
他坐在众多兄弟拼尽一切都想抢夺的龙椅上,独他一人之时,心冷体寒,头疼欲裂,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皇父驾崩,生母以死相殉,初时,他以为是她待皇父情深如许,生死相随。
而今,他却明白了,父死,母即时要殉,那是要坐实他的不孝!
“非梦想之子登基,生无所望,故而殉死相逼迫!”额娘,既你如此待我,儿只能:“以身相从。”您,可满意否?
儿死之后,再拟旨传位十四弟,只你母子二人共享天伦,坐拥大清,可好?
额娘,儿子如果这么做了,您可会为儿子流一滴眼泪!
逼迫到了那份上,胤禛是真有那想法的,可是,皇父交予胤禛的江山,胤禛却不敢赌。
胤禛看多了皇父治下的宽容,令贪官污吏横行,儿子有一愿望,那就是要大清官员,无一不清,儿子还有愿望没有实现,儿子不敢赌了,儿子想留下最后一点念想。
您心里还是有胤禛的,胤禛死了,您会流泪的吧。
雍正十三年,身体每况愈下,初,不以为意,照常理政,面见大臣,不曾间断。忙忙碌碌几月过去,有一日清晨睁眼,就觉自己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而是游离于身体之外,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着明黄内服躺于床上,双眼紧闭,听了呼吸,当时吓坏了,拼命的往身体上撞去,幸好,一碰自己的身体就被吸了进去,此时,不曾告知任何人,此时,他有感,大限将至,顿悟许多,于是在宣纸上写下此诗: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想到自己已然无法澄清自身功过,又写下一副对联,聊表心意“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一切都随他去吧。
死后,纵是皇帝亦不过一抔黄土,不在乎了。
本以为,与生母之间的事情,随着生命逝去,该放开了,可是,当自己临死的那一刻,再想起那时种种,竟然还是满心的委屈。
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注定要遗憾终生了。
“小宝儿,小宝儿,怎么了这是,哭了?”细妹在儿子眼角接住一滴泪,再看儿子紧紧抿着唇,一副倔强委屈的样儿,细妹心疼的不得了。又觉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委屈了。
“是妈妈不好啊,委屈咱们宝儿了,一路上就喂过几次,是不是饿过食了啊。”细妹小声的哄着。
孩子很努力很努力的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奈何现在这个动作对出生不久的婴儿来说,难度太大了,孩子哭得更凶了,偏偏还不哭出声,默默流泪,那小委屈模样哦,把细妹疼的呦,心肝都颤。
“这是怎么,啊?”细妹把孩子更往怀里搂着,瞅瞅一旁睡熟了男人,小声道:“乖宝儿,妈妈带你去个好地方。”
------题外话------
抱歉了美人们,好晚,嘿嘿
第077章 四爷喝奶纪事![手打]
青山渺渺,松涛阵阵;杨柳轻摆,飞花落絮;清风送花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对比于外界的战乱血腥,每一次进来,细妹都有不想再出去的感觉。
“乖宝儿,这里好美的,你看看。”细妹用自己的鼻尖噌噌孩子的小鼻子,暖暖笑道。
“啊啊啊……”朕看不见。
“哦,对了,乖宝儿现在还看不清楚呢,咱不急啊,等再长长大就能看见了。到时候,妈妈再带你进来,好不好啊。”
“啊啊啊……”这还差不多。
“系统大人,你在哪里,出来,你心心念念的小宝贝给你带进来了。”细妹推门进了别墅,在玄关处换了猫咪拖鞋。
“我在你脑子里,出不去了!”系统的声音从细妹脑子里传来,细妹听到这话就笑喷了,系统大人的声音竟是如此挫败!
“咦?你可以表达感情了嘛。”细妹大呼。
“哼哼,这都要怪你,那么急的催着我试验,这下好了,为了不伤害你的脑神经,把你变成傻子,我只好委屈自己顾全你,在不确定你各条神经通路的时候,一下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你在和谁说话。
原来细妹确定空间里没有其他人,嫌弃与系统进行意识交流费脑力,就说出来了。
“乖宝儿,乖啊,先睡一会儿,妈妈先去炖鲫鱼汤,好下奶给你喝,好不好,让妈妈的乖宝儿每一顿饭都吃的饱饱的。”细妹把孩子放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周围又拿沙发靠背围成一个圈,防止孩子乱滚,虽然这么小的孩子还没
重生我是元帅夫人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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