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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45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是陪十三阿哥来送行的。

    在八阿哥烧“五七”后。十三阿哥就回了汤泉。原是打算八阿哥出殡时再回来。没想到才过两日。就得了法海升迁的消息。

    在前门这边。十三哥刚好遇到曹颙。便拉了他往。

    曹颙并不认识法海。同为京官多年,这才头一次见到。不过却是久仰大名。早听十三阿哥提及的。

    法海康熙三十三年进士。在翰林院里任职二十多年。周身熏陶出来地儒雅气质确实不众人同。

    就算佟家人不认他。但是皇帝认他这个表弟。那前程自然是不可限量。一任巡抚下来再回京城。就是京堂。十四阿哥的态度格外恭敬。使人奉上厚厚的程仪。言谈之间也尽是对恩师当年教导地感激之情。听的旁人都跟着感慨不已。

    自是少不的有人跟着奉承要么赞十四阿哥尊师重道。要不赞法海才不凡。

    相比之下十三阿同样是弟子。却是缄默许多。除了拉上曹颙。他穿着常服。只带两个长随。

    若不是十四阿哥唤了声“十三哥”。法海道了声“十三阿哥”。怕是没有几个会认出他是皇子阿哥来。

    “山高水远,老师珍重。”十三阿哥待众人都道了离别之词后。看着法海。抱拳道。

    法海看着十三阿哥。缓缓说道:“十三爷还记的为师书斋里的条幅么”

    十三阿哥没想到法海会说这个。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送与十三阿哥共勉。”法海露出许些笑容。看着十三阿哥。目光中不无鼓励之意。

    十三阿哥只觉的心中一暖。眼睛已经酸涩难当。上前几步从车夫手中接过缰绳,俯身道:“学生扶老师上车。”

    法海点了点头。冲着送行众人。环抱一礼。扶着十三阿哥的胳膊。登上马车。

    十四阿哥站在一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心却冷下来。

    他与十三阿哥同为法海的学生。自然也到过老师的书斋。那条幅上是法海亲笔所书的一句唐诗。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这话是送十三阿哥共勉。还是要讲给他这个十四阿哥?

    因师生情分。十四阿哥对法海的复出原有几分欣喜。如今也闹的意兴珊。他瞥了十三阿一眼。心里有些忌惮。

    当年。十三阿哥就是因为不安分。受皇父冷落;如今。要是他再生出其他心思。那可如何是好?

    十三阿哥看着马车远去。神色怅然。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过身来。对曹颙道:“谢你陪我过来。我出城前到四哥府上待会儿。就不好再拉你了。改日你了小汤山。咱们再吃酒。”

    曹颙应了。十四阿已经溜达过来。对十三阿哥道:“十三哥。这是要回府。还是……”

    “去看看四哥。然后就出城。”十三阿哥平和地回道。

    十四阿哥添了笑意。:“那正好。我也好些天没往四哥府上去了。咱们同往。”

    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同曹颙别过。骑马同十四哥一道走了。

    见完这一场师生相别的戏码。曹颙心里并不好受。再有一个月。就是庄先生的周年。去年这个时候。庄生还在为他这学生操心。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一路沉默。到了家门口。曹颙就见外头停了好几辆马车。曹颙翻身下马。就吴盛带着门房小厮过来牵马。

    “来客了?”曹指了指那边地马车问道。

    “回大爷的话。是几个王公府邸派出管家娘子来送寿礼。”吴盛躬身回道。

    明儿是十月三十,李氏地四十六岁寿辰。因为不是整寿。加上初瑜身上还带着孝。所以李氏就交代了。不用办寿。也不请戏班子。只一家人吃顿饭就好。

    没有想到。还有王公府邸赶来上寿。

    曹颙点点头。尚未进府。就听到“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两蓝呢马车从胡同口过来。

    少一时。就有个管事捧着拜盒。看来也是见过世面地,从曹颙的补服上。认出他道:“请问可是曹额驸?”

    曹颙点点头。道:“正是曹某。问尊驾?”

    那人躬身回道:“回曹额驸话,奴才是裕亲王府外管事。奉命来为伯夫人进寿礼。”

    曹家虽说伯爵门第。却是民爵。裕亲王府却是文皇帝血脉。当家人是康熙的亲侄保泰。就是要往曹家寿礼。也用不了“进”字。

    还是因外头地传言连保泰也拿不准李氏是堂姐还是亲姐。这李氏世的谣言一出来。查来查去。都是早年老王爷在世时往苏州往江宁派嬷嬷之事。

    世人皆知。今上手足最厚,几位兄弟生前皆封亲王。其中。又同兄王第一代裕亲王福全关系为亲密。

    就算李氏不是公主。而是裕王福全流落民间的女儿,那今上爱屋及乌。视之如女。也说的过去。

    曹颙在京城多年,别地见识不好说。各个王府的事却是常见地。那真是狗仗人势的多就算是对曹颙。也不过是平平。

    像眼前这个管事,这般恭地还真没有几个?

    难道。保泰还真想外甥不成?巴巴地使人大张其鼓地送礼。曹颙心里想着。伸手将那管事请到客厅吃茶。马车里。是来给李氏上寿地婆子。直接赶到二门。进了内说话。

    这管事除了吃茶。就是偷偷地打量曹颙。不是有那句老话么?叫外甥像舅舅。

    老王爷六子七女。如今在世的除了继承王位的三子保泰。就只有五格格六格格两人。偏生这两个格格都嫁到蒙古去了。对娘家也不能提供助力。

    李氏虽说不是实封的公主郡主。但是有个郡王女婿郡主媳妇。又有宫里太后的青睐。

    就算不能明着认亲。但终究是自家骨肉。因此。保泰与福晋商议后。预备了寿礼。使人送过来。其中不无试探之意。

    曹颙被看有些不在。裕亲王保泰他是见过的。比他大十多岁。算是王公中比较谦和的人物。饶是如此。曹颙也没兴趣去认舅舅。

    什么是阴私?

    要是李氏的身份能见天日。何必又是“如意”。又是“恩荫”子弟。早就封赏下来。上了皇家御牒。

    就是如此。裕亲王还想着认亲。那可真是有些愚蠢了。

    内宅。兰院。

    李氏坐在炕边上。丫鬟给王府过来的两位上茶。

    这一晌午功夫。她这边已是招待了好几伙客人。有些王府还好。之前就有些走动。能说上一句两句;有些王公府邸同曹家早前并没有人情往来。

    越是生疏的。越不好招待。

    不可失了礼数。让人觉的怠慢;又不好莫名亲近,有了谄媚嫌疑。

    还好有初瑜在旁。婆婆不爱说。就代了说几将场面圆过去。

    这裕亲王府来人。与别地王公府邸来人不同。连初瑜心里。也是有分猜测以为婆婆是已故老王的遗珠。

    这来上寿的除了送寿礼外。也是的了保泰与福晋的交代。来看看李氏地。

    因平郡王福晋是美人。额驸曹颙也向来是被人赞貌好的。所以早就想着李氏应是美人。见了面后。除觉白皙些。瞅着年轻些。容貌并不十分出众。

    只是那份从容大气。同寻常贵妇不同。端的是有几分皇家风范。

    两位心里面上越发恭敬。说了好些吉祥话。

    李氏这边笑着听了。初瑜这边已是叫人预备了银封送与两位。

    待将两位送走。李氏才松了口气。对初瑜道:“说好了不张罗地,倒是比往年还愁人,明儿又不吃席。这些送礼的家。难道还要我一一去回礼不成?”

    初瑜劝道:“太太多虑了。眼看就要年底。只需年礼时丰厚些。就是了。”

    李氏抚着额头道:“这样也好。要不然的话。我可跑不起。”

    初瑜心里暗道。别说跑不起。就算去了别人家。又当如何见礼呢?以下对上。不妥当;平礼也不妥当。哪里有几个敢受地?

    “对了。福晋与大姑娘三姑娘都说了明儿要回来的。王府那边还好。王爷同福晋回来不用使马车接,孙家与国公府那边。还预备马车。明儿早点过去接。”李氏想女儿与侄女都家来。脸上也带了笑意。

    “已经吩咐下去。叫人预备了。”初瑜回道。媳两个正说着话就听着廊下丫鬟道:“太太。奶奶。二太太二奶奶到了。”

    李氏想起兆佳氏笑话长生抓周之事。闷闷地。对初瑜抱怨道:“瞧瞧。准是又来损我了。都说老小孩。小小孩。这话果然说不假。”

    李氏却是猜错了。兆佳氏原是想要过来炫耀炫耀昨日下定之事的体面。没想到了西府正碰上裕王府地马车离去。

    最近一个月。李氏的赐“如意”后。各种皇家秘辛满天飞。但是因兆佳氏入冬后。有些子不舒坦。不爱出门。所以并不知晓。

    兆佳氏只以为是李氏是借了丈夫儿子的光。才挣的命身份。有今日的体面。心里少不的嫉妒几分。

    听说曹颖与曹颐明儿都回来。兆佳氏的神色就有些僵硬。她比李氏大几个月。过生辰时没有操办。两个女儿不过是使人送寿礼回娘家罢了。人并没有露面。

    好么?母亲过寿。都不能归宁;伯母过寿。却都要回娘家。

    都是自家骨肉。竟还能这般势利。

    她只觉一口气喘不上来。看着炕桌地上尚未的及收起的各色寿礼。越发刺眼。连损李氏两句的心情都没有了……

    前院,书房。

    曹颙送走王府管事,就叫吴盛将这几日的礼单账簿送过来。

    好厚的一本。从宗室王公。到其他权贵府邸。有不少人家送礼。

    一下子多了这么些走礼的人家。曹颙觉的有些头疼。毕竟到了逢年过节。需要登门拜访时。还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出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二十章 上寿(中)

    虽说远远地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经五更天,但是正值月末,没有月光,外头浓黑一片。

    厨房这边,则是亮了灯盏,当差的嬷嬷媳妇陆续过来上灶。厨房重地,按照规矩,外人不得禀入,然后现下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哎呦,大爷,大奶奶,屋子里脏呢,仔细蹭了衣裳。”这边的管事嬷嬷姓乔,是张义的舅母,见曹颙与初瑜进了厨房,忙上前道。

    “嬷嬷,今儿是太太寿辰,我同大爷来尽孝心来了,想着亲手给太太做碗长寿面,还得劳烦嬷嬷这头帮衬。”初瑜淡笑道。

    听了这话,乔嬷嬷不敢再拦,笑着说道:“还是大爷同奶奶孝顺,难得这般心意,太太指定欢喜。”

    说起来,曹颙是爱美食之人,对厨艺也颇有兴致。只是这年头,讲究“君子远庖厨”,少年时还好,没事能去厨房,寻大师傅研究研究菜谱;年纪大了,再来厨房,别人的眼神就怪异。

    倒是初瑜,受丈夫的影响,本不谙厨艺,几年下来,倒是烧得一手好菜。梧桐苑那边,设了小厨房,她得闲的时候,便也烧两道菜,煲一锅烫,孝敬孝敬公婆,哄哄孩子们。

    今儿夫妻两个没在小厨房预备,是因为那边都是小案板,白案不够,才一起到大厨房这边。

    见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不敢进门,初瑜对乔嬷嬷道:“只留下一个灶台给我同大爷就行,其他人也进来做饭吧,别耽搁了各院早饭。”

    乔嬷嬷俯身应了,出去吩咐大家。

    到底是在主子面前。大家都不禁蹑手蹑脚地。默默干活。谁也不敢说话。

    曹颙与初瑜这边。留了个小丫鬟烧火。初瑜和好面。曹颙拿着擀面杖。将半个面团擀成一个长椭圆。切成几根长长地面条。

    夫妻两个正忙着。就听到外头有人道:“乔嬷嬷。紫晶姐姐打发我来传话。说是这两日天干。小爷们嗓子紧。小菜要清淡些。油炸饽饽也停两顿。换成发面饽饽或者水饽饽。省得上火。”

    “回去跟紫晶姑娘说。我这头记下了。刚好头几日腌制地芥末白菜堆得了。还有外头送来地小黄瓜。正水灵。小爷们嗓子紧地话。不知咳不咳?要是咳。喝冬瓜丸子汤最好不过。”乔嬷嬷道。

    “不咳。就是嗓子紧。前几日下雪。火炕烧得热了。紫晶姐姐已经叫人在上房摆了好几个水盆了。这两日已经好些。”那丫鬟回道:“今儿太太寿辰。葵院只传早饭。晚饭在太太院子里用。明儿紫晶姐姐要是传丸子汤地话。我再来同嬷嬷说。”

    两人又说了两句。那丫鬟才走。

    曹与初瑜在厨房里,彼此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两人一个要往衙门当差,一个要操持家务,整日里不得闲。

    结果,两个儿子移到葵院,就全都有紫晶照看。

    切好的面条,能盛出两碗就不错。剩下的拳头大小地面团,倒是能琢磨琢磨。初瑜看了那面团两眼,揉成长条,切成小丁,捏成猫耳朵,又使人腾出个灶头。

    曹府的早饭,多是粥加上几样面食,外加小菜。所以,其他灶上预备的也快。

    等她们预备得差不多,兰院来人传饭,曹颙这才将长寿命下锅。汤是撇了浮油的高汤,里面还下了几个荷包蛋,加上飘着葱花,闻着就香。

    这会功夫,初瑜照看的另外一个灶台的猫耳朵汤也好了。

    盛好碗后,猫耳朵汤使人送到葵院,专门使人传话,这不仅是给两个孩子的,还有紫晶的一份;长寿面则是叫人提了,夫妻两个带往兰院。

    天已经蒙蒙亮,寒意未消。

    曹颙与初瑜两个忙了一早晨,身上热乎不少,倒是不觉得冷。

    方才兰院过去传饭的小丫鬟,并没有进厨房,所以没看到曹颙夫妇。

    兰院这边,还不晓得曹颙夫妇下厨。

    因是寿辰,李氏今儿穿得也喜庆,里面是品红色小毛旗袍,外头罩了海棠红的氅衣。除了周身地竹花子外,领口、袖口也都绣了“万字长春”的吉祥图案。

    除了身上衣服外,她还难得地带了不少首饰。手上戴了玛瑙戒面的戒指,头上是一对绒花,还有一只步摇,两对金镶宝石的簪子。

    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倒映衬着李氏越发白皙。

    曹寅看了,都不禁怔住,奉承道:“夫人莫不是睡了一觉,返老还童,怎么瞅着倒是比去年更年轻?”

    虽说晓得丈夫是调侃,但是这天下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个儿容貌的。李氏面上嗔着,心里也美滋滋的。

    听到丫鬟禀告,说是儿子媳妇来了,李氏同曹寅都觉得奇怪,怎么来得这么早。平素早间请安,都是用了早饭后过来。

    曹与初瑜两个进了屋子,先给曹寅请过安,随后夫妻两个便对着李氏双双跪倒。

    李氏见了,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扶儿子、媳妇起来。却是被曹寅给按住,就听曹寅笑道:“夫人,既是儿子、媳妇要给你上寿,那你就受着吧。”

    “都是自家骨肉,还闹这些做什么?快快起来。”李氏还是不忍心,伸手叫儿子媳妇起来。

    曹颙这边,已经同初瑜一并磕了下去。

    “祝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曹与初瑜两个嘴里说着吉祥话,磕了三个头。

    李氏这边受完礼,忙站起身来,亲自扶了初瑜,又拉了儿子起来,神色间满是慰籍。

    这会儿功夫,丫鬟们已经摆好饭桌。听说这碗长寿面是儿子、媳妇两个亲手做的,李氏忍不住红了眼圈,连曹寅都有些动容。

    见他们老两口,只拿着筷子不吃饭,曹颙与初瑜两个便寻了个由子,从兰院出来,回了梧桐苑。

    光阴如水,岁月如梭。

    父母已经渐渐走向衰老,思及此处,曹颙不禁有些黯然。

    “额驸,要不然咱们为太太预备份大礼?”初瑜看着丈夫,说道:“除了吃穿用度这些,摆设物件也是年年换着花样挑。不过,多是搁着,真正的用处反而不多。”

    “大礼?”曹听了有些好奇,道:“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太太这边什么也不缺,用那些古董摆设做寿

    真不若一碗长寿面实在。”

    “额驸,如今太太最牵挂是哪个?”初瑜探过身子,问道。

    “最牵挂地?除了父亲,就只有长生那个小家伙了。不是有句老话么,‘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么。”曹回道。

    初瑜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叔是老生儿子,太太自然要牵挂。加上前几日‘抓周’之事,太太面上没说什么,怕是也不放心。依照我的意思,稻香村这几年收益破丰,就算给女儿置办嫁妆,也使不了那么些。还不若拿出些银钱来,置办些房产庄子给小叔,算是免了太太后顾之忧。”

    “天佑与恒生两个都没置产,给长生置?大家都这般娇惯他,哪里能自立自强,岂不是要成了纨绔?”曹颙听了,并不赞同,摇头道。

    “额驸,这不过是让太太心安罢了。该管教还是管教,并不是要纵着小叔。”初瑜道:“这些年没有添什么公中产业,虽说额驸的庄子收益,每年交到公中,但那个到底是额驸产业。等到小叔长大后,分家也分不到那个。”

    曹颙原想说等长生长大再置办也不迟,但是想到病故的八阿哥,难免生出世事无常之心。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这么办。只是用不着稻香村的银子,广州那边历年送来地银子,还有些富裕,也差不多了。”

    初瑜摇摇头,道:“额驸,还是让我也出一份吧。稻香村的生意这么好,银子却都把在我手里,就算太太不说什么,我心里都过意不去。都是一家人,也不好咱们这边银子多多的,太太手里不够使不是?”

    夫妻两个都不是将银钱看得太重之人,又是孝顺李氏所需,便没有在计较什么,按照初瑜所说,拿出几万两,准备等何茂财进京时,交代他去买庄子……

    商议完毕,夫妻两个才用了早饭。

    曹颙上午还要往衙门里打个转,初瑜这边则是使人传话下去,派出马车到国公府、孙家接姑奶奶归宁……

    紫禁城,内务府本堂衙门。

    曹颙看了眼笑眯眯的十六阿哥,挥挥手将几个书吏与笔帖式打发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曹颙才仔细打量了十六阿哥两眼,道:“十六爷瞅着气色还好,这回换的方子管用?”

    十六阿哥回京这一个来月,已经用了两个戒烟方子,却是都不大顶用。这回用的方子,是第三个了。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哪是那么容易地?还不是爷毅力过人。预备了绳子,吩咐赵丰将我捆了。熬过了两次烟瘾,使得最近食欲好了不少。”

    “虽说苦些,但是十六阿哥有这般毅力,也是可喜可贺。”曹颙由衷赞道。

    十六阿哥瞥了曹颙一眼,道:“还不都是因你的缘故,前些日子带爷去前门看鸦片鬼。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真不若死了算了。爷可不想成那样子,再苦也只能受了。”

    “这世上心智坚忍之人,又有几个?这鸦片之害,不容小觑。”十六阿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在民间尚好,要是传到军里,比红衣大炮还可怕。都成了大烟鬼了,谁还能上得动马,举得起刀枪?”

    曹颙点点头,道:“虽不能说是亡国灭种之祸,亦不远矣!”

    “我去户部查过了,广州海关那边,那个东印度公司今年进陆的货物,就有不少鸦片。赶明儿我寻了机会同皇阿玛说去,限制或禁鸦片买卖。”十六阿哥说道。

    “反正,管制就对了,也未必要全禁。杏林需要有用鸦片入药之处,适量而止就好。”曹颙道。

    “好好地,说起这个,差点晚了正事儿。”十六阿哥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地锦盒,递到曹颙跟前道:“这是额娘给姑母准备的寿礼。我原想过去给姑母贺寿地,但是你们家今儿也没有请客,我又是在孝中,冒冒然的去了,也惹眼,就劳烦你转交吧。我们的地那份,前几日福晋就使人送过去了。”

    曹颙接过,少不请十六阿哥向王嫔转达谢意……、

    曹府,大门外。

    派往孙家的马车先到,因儿子已经入学,所以曹颖就带着女儿,回这边给伯母贺寿。

    随着母女二人到的,还有半车寿礼。从衣服料子,到金玉摆件,礼单就写了两页。自打圣寿节,太后赐下如意,孙珏这边便开始叫妻子预备寿礼。

    按照曹颖的本意,是按往年地例,送寿面与衣服料子这些。孙珏却嫌这礼薄,又使人淘换了几件古董摆设,还溶了家里的几件金器,打了尊金佛。

    “知母莫若女”,曹颖是晓得母亲兆佳氏那爱唠叨的性子的。带着丈夫精心预备的这份“重礼”回娘家,她丝毫没有得意信息欣喜之感,只是存了几分不安。

    送这一次礼,还不晓得要引得母亲念叨几年。

    本来就是,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伯母,就算礼重也当时前者,实不该厚此薄彼到这个地步。

    关于伯母李氏的身份传闻,曹颖听丈夫念叨两回。她却是不信的,不过是太后厚爱,引得小人说舌。

    要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怎么会养在包衣家?就算无奈养在包衣家,什么样的良婿找不到,非要嫁到曹家做填房?

    就说已故的祖母孙太君,当初让儿媳妇立规矩,可是没分长房与二房。要是伯母是皇家血脉,老人家如何敢……

    方家胡同,国公府。

    看着妻子预备地寿礼,只是两身衣裳与两双鞋,塞什图犹豫了一下,问道:“会不会太轻了,要不要添些?”

    曹颐摇了摇头,道:“不用,太太又不是外人,还会在意那些面子上的东西不成?虽说太太针线好,但是要做老爷的衣裳,如今添了长生,逢年过节还要往宫里孝敬。太太同别人不一样,穿衣服不怎么挑料子,挑手工却挑的厉害,又不爱穿外头裁缝的衣裳。我的针线虽拙些,到底是一番心意,太太会喜欢的……”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上寿(下)

    十六阿哥没有去曹家。却是同曹颙一道出的宫来。两人到四阿哥府上去了。今日十月三十。除了是李氏四十六岁寿辰外。还是四阿哥三十九岁生日。因还在孝期。所以王府并没宴请宾客。

    十六阿哥穿着白袍子。到曹家着忌讳。到雍王府这边则不算什么。因为同为八阿哥手足的四阿哥。按照规矩。也要为八阿哥守孝。

    听说十六阿哥与曹颙到了。四阿哥吩咐下人将他们引到客厅。

    “四哥。今儿弟弟同曹颙给哥哥拜寿来了。”十六阿哥见四阿哥进来。从椅子上起身道

    曹颙在旁。亦跟着十六阿哥起身。躬身见礼。

    四阿哥摆摆手。叫两人起来。宾主重新落座。四阿哥看了曹颙一眼。对十六阿哥道:“十六弟与曹颙能专程赶来。我心甚慰。只是矩所限。今日不能留你们两个吃酒了”

    十六阿哥笑着说道:“四哥不说。弟弟也晓的。我不过是闲着没事。知道四哥休沐就过来同四哥说话。四哥不嫌弟弟烦。至于曹颙。还赶回家去作孝子。不能久留。”

    “是么?”四阿哥随后应着。看了眼曹颙。

    说了几句闲话。十六阿哥望了望座钟。见时候不早。怕耽搁。就对曹颙道:“若。你先回府吧。我同四哥喝会儿茶再回宫。”

    曹颙闲坐无话。也正打算告辞。言便起身。同四阿哥别过。

    四阿哥唤了个管家。吩咐将曹颙送出府。

    十六阿哥端着茶盏。望了里面的茶叶浮浮沉沉的。半晌没吱声。

    四阿哥见他神色怅怅的。有些发愁的模样开口道:“这是怎么了?遇到难处了?”

    十六阿哥皱着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四哥。我现下见了曹颙。老想踹他一脚,都快魔怔了。”

    谁不晓的。十六阿哥与曹颙关系来要好。

    从亲戚上说。他们表兄弟;从姻亲上说。十六阿哥是曹颙的叔岳丈。加上两人当年为同窗。这交情甚深厚。

    虽说朝廷有规矩皇子阿哥不的结交朝臣。但是这些年也没碍了十六阿哥与曹颙的亲近。

    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了?

    四阿哥听了。有几分纳罕。挑了眉毛。道:“么。曹颙罪你了?”

    十六阿哥支着下巴。摇了摇头。瞅了瞅门外侍立的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四阿哥见状挥手。将人都打的远远的。

    十六阿哥这才叹了气。对四阿哥道:“四哥。虽说曹颙做了咱们女婿。但是从额娘那论起我还要唤他声表哥。认识七八年。有时候心里还真挺依赖。凡事乐意寻他拿个主意。这要是……这要是曹夫人真是皇家血脉。不管是伯王女儿。还是皇父的公主。那曹岂不是都是咱们的外甥?我这当舅舅的将外甥当表哥这些年。这叫什么事儿?不应该踹他两脚。解解恨?”

    这些尘封往事。四阿哥的心中晓的些。

    听十六阿哥说话带着孩子气。他实是哭笑不的。板着脸道:“十六弟。慎言。这些捕风捉影之词岂可尽信?”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四哥。您以为弟弟愿意信?不信又能如何?除了月初的如意外听说去太后给曹家的赏赐中。还有太皇太后的遗物。太后她老人家。这些个孙女孙媳。谁有这个体面?就是五哥府上的几位福晋。不曾有过这般厚爱。再说。宫里的几位娘娘。哪个是吃素的?这两日。曹夫人寿辰。宫里赐礼的主位不是一个两个。”十六阿哥说这些。阿哥都晓的。只是有些话十六阿哥说的。四阿哥却说不的。见四阿哥缄默不语。十六阿哥道:“四哥。弟弟实是想不明白。皇阿玛或者伯王到底有多少的苦衷。任皇家血脉流落民间?这传闻虽说有鼻子有眼。却是禁不住推敲……”

    见十六阿哥对这个心。四阿哥神色一沉。道:“十六弟。不管真相如何。既是皇阿玛没有公布天下之意。十六弟这边也别节外生枝。要不然处境难堪的只会是曹家诸人。”十六阿哥低声道:“弟弟不过是好奇罢了。连额娘提及姨母。都带了恭敬之意。怕不是空|岤来风……”

    曹府。兰院。上房。

    屋子里烧的暖暖的。李氏坐在炕边。笑呵呵的跟着曹颖、曹颐闲话家常。少不夸曹颖之女可爱。又跟曹颐念叨了两句寿哥儿。

    曹颐原想带寿哥儿娘家。但是因天气寒。寿哥儿这几日又有点咳。所以没敢折腾他。

    曹颖与孙珏长女。小名叫丹儿。今年七岁。梳着两个环髻。穿着一身银粉色小旗袍。看着甚是乖巧可爱。

    曹颐这边。面上笑着。心里已经觉的不对。想着方才献寿礼时。曹颖那边又是金又是玉。体面是体面。却不像是自家人。

    曹颖这边。心里后悔不迭。已经开始埋怨丈夫不懂事。

    曹颐婆家是国公府。地位比孙家高了不止一截;说起亲近来。她是李氏抚养长大的。曹颖这边只是隔房的侄女。

    还是往年的例。那孙家这边也当是往年的例。送些服料子就是。非要大张旗的弄这些。

    幸好。兆佳氏还没过来。要不然不晓的要气成什么样。

    听闻两个姑奶奶回来。初瑜就过陪着说话。待曹颖的礼单一出。初瑜便晓的这是那位孙家姐夫的手笔。

    这两年。孙家随礼。来越重。闹的初瑜都有些困惑……

    东府。内院。

    兆佳氏穿了身簇新的青面直毛旗袍。外边罩了淡蓝色的。看着素雅的很。她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子呲了呲。

    看到上面黄的烟渍。她不由皱眉。回头对红梅道:“将青盐拿来。我要擦擦牙。”

    静惠站在一旁。已是穿整齐。等着婆婆一同出发。

    从西府传来消息道是大姑娘与三姑娘回来。至今已半个时辰。兆佳氏这边收拾了半晌。还没有收拾好。

    少一时。红梅将青盐送上来。兆佳氏对着镜子擦了会儿牙觉的瞅着好些了。才收拾利索。抿了抿鬓角。从凳子上起身。

    “要不要带天护过去?”兆佳氏是问静惠。又像是自言自语。不待静惠说话。她就摇摇头。道:“还是不带了。要是哭闹起来。怪令人心烦。”

    说间。婆媳两个往西府来……

    却说曹颙这头从雍亲王府回来。路过鼓楼这边一家稻香村。想着给母亲定制的寿桃。他便勒了马缰。使人过去询问

    据掌柜的所说。早晨大掌柜过来,已经取走了。

    曹家西府。兰院。

    曹颐同李氏与初瑜说了几句家常。眼睛就落在的上桌子上搁着的几盘子寿桃上。

    “这桃子。是面桃?”她有些不敢置信。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桌子前去探看。

    “自然是面桃,这大冬天的。还有新鲜桃子不成?”李氏笑着说道。

    “远远的瞅着很真的似的。白里透红的。好像还能闻到桃子的香味儿……”曹颐近前。忍不住拿起一枚桃子。放到鼻子嗅了嗅。讶声道:“真是桃子味儿!”

    “是么?拿过来我瞧,这是韩柜早上送来的还没来及细瞅。”李氏听了。也有几分新奇。

    曹颐将盘子端起来走到炕边。搁在炕桌上。

    李氏低下头。闻了。道:“虽不浓。但确实有桃子味儿。这个韩掌柜。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这琢磨花样的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丹儿到底是孩子。人们说起吃食。眼睛也就粘在那盘寿桃上。

    怨不的方才曹颐看花眼。这寿桃卖相极佳。每个子都是下边是白白嫩嫩。上边是淡的红晕。

    李氏见丹儿望着寿桃。就拿起一枚。送到她手中。笑着说道:“好孩子。帮大姥尝尝。这到底没有没桃子味儿。”

    丹儿没有伸手去接。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母亲。待曹颖点头。她才从李氏手中接过桃。咬了一小。随即点了点头。道:“大姥。有桃子味儿。甜……”

    “是么?那丹儿乖好好吃。”李氏抚了抚丹儿的头。笑着说道。

    曹颐在旁。看着那寿桃。半晌才舍移开眼。转过头来问初瑜道:“嫂子。这是稻香村里的?早先怎么没听过,不管是自己用。还是上礼。这可都是好东西。”

    初瑜摇摇头,道:“现下。铺子还没有这个。前几日想着给太太定制些寿桃。正好家有庄子那边送来的桃汁。便送到铺子那边。制了这些。今年雨水少。桃树又多在山上。不好灌。所以收成少。除了酿酒与制果脯的。桃汁就做了几坛子。都没了。待到明年果子季。多预备些。许就有了。”

    曹颐听了。惋惜道:“可惜了了。要是还有这个的话。指定卖的比五子粽还好。”

    “韩掌柜也是这个话。今儿她特意过来。除了给太太拜寿外。就是想问|桃汁的事儿。却是急不得。只能等明年了。”初瑜说道。

    李氏见曹颐对寿桃上心。道:“外头虽没卖的。家里却有不少枚。待会叫人装些给你。回给亲家太太与寿儿尝尝。”

    曹颐闻言。拉了李氏的胳膊。娇道:“还是母亲最疼女儿……”

    “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嫂子姐姐们笑话?”李氏摸索着曹颐的肩膀。笑着说道。

    初瑜与曹颖两个在旁。都跟着笑出声来。

    门外。兆佳氏的脸上。却是阴晴变换。几乎要发火。

    就算李氏养了曹颐几年。这曹颐也是二房的血脉倒是攀了高枝。就不晓的根本。还一口一口的唤李氏为母。

    静惠站在一边。晓的婆婆的心病。咳了一声吩咐丫鬟传话。听说东府二太太与二奶奶来了。李氏与初瑜尚好。曹颖与曹颐都收了笑意。

    除了李氏。屋子里众人都站起身来。给兆佳氏行礼。

    兆佳氏瞅着气色不错。笑着对众人点点头随后到李氏跟前。蹲了下去。道:“给嫂子拜寿来了。愿嫂长命百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站起身来,拉了兆佳氏的手到边坐下。道:“行了。也不是外人,还闹这些做甚?”

    说话间。静惠也上前给李氏拜过。随后见过嫂子与两位大姑姐。

    兆佳氏按捺住怒意。冷冷的看了一眼。曹颐却是看也不看她。低声同旁边的静惠说着家常。

    兆佳氏心里虽恨恨的。但是又找不到机会发作。只觉的气闷难当。

    炕上正摆着曹颐与曹颖送来的寿礼,兆佳氏对别的没留意。目光落到那尊金佛上。这金佛有一尺来高。就算中间是空心的。也用上几十两金子。

    如今京里的金不是一般的贵。就是曹家往董家下大定。所用的金首饰。都是用家里的金器溶的。

    兆佳氏自己就惦记一尊金佛。但是没舍的银钱。

    现下。她瞅着这金佛。却只觉的碍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呦。这金佛是国公夫人的寿礼?到底了有身份。出手不凡。待嫂子还真是孝顺。”说话间。瞥了曹颐一眼。转头对曹颖:“你也跟着学着点。没这般小家子气就算送不了金器,送些其他摆设也好就两套衣。怪寒酸的。就算你伯娘不同你计较也不当如此不尽心。”

    曹颐哪里会同她计较。神色淡淡。并不插嘴。

    在旁。已经白了脸。咬嘴唇低下头。不敢分辨。

    李氏怕委屈了曹颖。忙道:“弟妹误了。那衣裳是三丫头亲手给我缝的。金佛。是曹颖女女婿尽心送的。方才我还说她。他们小两口在京过日子。家里口又多。何必这般糜费。”

    兆氏只当自己听错。摇摇头道:“嫂子弄混了吧?孙女婿那脾气。像是能送金佛的;还是国公府那边吧……”

    “没弄混。三丫头每年都给我缝衣裳。这个错不了。”李氏说道。

    兆佳氏讪笑两声。望着女儿。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初瑜一直冷眼旁观。见兆佳氏神不善。近前道:“太太。瞧瞧时辰。福晋也差不多该到了。媳妇使人往二门去问问?”

    李氏抬头看了看的上的座钟。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点点头道:“是啊。也该到了去。人问问吧。”

    初瑜这边。尚没来及去吩咐人。就见有媳妇子来禀告:“太太。奶奶。方才三姑爷到了。大爷陪着在客厅说话。福晋同王爷也到了。大爷与三姑爷在门口相迎。”

    李氏听了。领了众。到二门来迎曹佳氏。

    打了这个岔。兆佳,倒是不好发作。她狠狠的瞪女儿两眼。甚是伤心。

    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自己这个大女儿。却是窝窝囊囊的。全没有堂妹的伶俐劲。又是胆小如鼠。凡事都听丈夫的。

    就算孙家那小子势力。她做女儿的也不当如此。这不是给自己这个当娘的心里扎刀子么…

    前院。客厅。

    曹颙请纳尔苏与塞什图两个坐了。使人送上茶来。因为大家都忙。所以难得坐在一起说话。

    纳尔苏有些发福。笑着对曹颙道:“不是说这边府里要去温泉庄子么?什么时候启程?你姐姐也嚷着要去呢。如今就等着圣驾出京祭陵。我们就去小汤山泡温泉。”

    “原想着月中去的。有事耽搁了。父亲的意思。也是等着圣驾出巡。再往昌平小住。”曹颙回道。“虽说我们王府庄同行宫近些。但只有两个泉眼。还是你眼光好。那边离行宫远些的好地的都让你买了。前些日子。还有人跟我打听。你卖不卖的。他愿意用房山的好庄子换。”纳尔苏道。

    今早曹同初瑜才定了买地之事。听了尔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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