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原来昨儿的粽子好后,晚饭时就上了桌子。 虽说糯米还是糯米,小枣还是小枣,但因包的不严实,弄得粽子皮上黏黏糊糊的,卖相实在不佳。
“厨房那边包了不少呢,昨晚端上桌子的,是我同宝格格亲手包的。”初瑜回道。
“是了,什么时候宝雅学会厨艺,那日头才要打东边出来。”曹颙笑着说道。
因怕宝雅一个人没意思,曹颙与初瑜昨儿使人接了她们父子过来,想着一道过节。
宝雅在这边呆了半日,原是要留宿的,不想有个科尔沁的老王妃,住的离宝雅不算太远,算是草原上的邻居。
这老王妃跟着丈夫来朝,听说宝雅在热河,巴巴地使人来请了她们母子过去。
初瑜从炕稍取来一个赤尺高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簇新的香包。这有半个巴掌大,是宝蓝色的葫芦样式香包,上面又杏色线绣了喜鹊登梅,葫芦腰身处还缝了两个穗。
初瑜亲手给曹颙系在腰间,道:“晓得额驸不喜欢花香浓的味道,里面装的是薄荷。”
“新缝的?”曹颙看了,皱眉道:“不是让你好好养着么,要是累着了好玩的?”
“无碍了,整日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手中摆弄个针线,还好熬些。”初瑜笑着说道。
都是借口罢了,还是费了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瞒着做这个,不外乎是怕曹颙拦着罢了。
曹颙晓得妻子的脾气,骨子里也是不听劝的。到底是一番心意,再说下去自己也不忍。
端午节,早年间也叫“女儿节”,在家的女孩要穿新衣,出门子的女儿也多在这个时候回娘家。
天慧坐在炕边,从里到外都是簇新的,脖子上,右手腕上,系着着用青、白、红、黑、黄五色丝线做成的“长命缕”。
瞧着女儿粉雕玉琢的模样,曹颙忍不住抱起她,在她的小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
睡了一晚,天慧许是气消了,被曹颙弄得痒痒的,“咯咯”直笑。
初瑜已经拿了一条“长命缕”给丈夫系在左手腕上,道:“额驸,日头要出来,咱们该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了。”
曹颙点点头,抱着天慧,同妻子一道到了主院这边。
廊下,已经有丫鬟、婆子往来穿梭,见曹颙一家三口过来,俯身的俯身,见礼的见礼。
屋子里,传来天佑的声音:“祖母,为何方才不让说话呀?”
“这是老规矩,系‘长命缕’时不能说话,要不有说头。”李氏回道。
已经有丫鬟进了屋子禀告,出来传话,道:“大爷,大奶奶,老爷、太太请您们进去。”
待进了屋子,就见天佑与恒生两个从炕上爬下来。
曹寅与李氏都梳洗完毕,李氏同初瑜一样,头上也添了饰,胸前别了绒花,看着甚是喜庆。
曹颙放下天慧,跟初瑜一道给曹寅夫妇请安见过。
因是过节,早饭就摆在这边,一家人一块用。
别人家的规矩,多是女眷不能上桌,媳妇不能上桌。曹家上房人口少,初瑜这个媳妇身份又尊贵,一年到头也在一桌子上吃不了几次,就没有那些多约束。
曹寅为家长,独自坐了正座,东侧依次是李氏是天佑,西侧是曹颙与初瑜,下是天慧与恒生。
除了荤素小菜,与几样粥点外,摆上来的还有三、四样粽子。
有三角粽子,还有四角粽子,李氏给丈夫剥了一只,随后给两个孙儿剥。曹颙这边,则是自己动手,初瑜则是要喂天慧吃饭。
祖孙三代,坐了一桌子,曹寅看在眼里,脸上也柔和许多。
用了早饭,曹寅要去衙门,曹颙将父亲送到大门外。大门上,已经插了艾篙,绿油油的,看着生机盎然……
热河行宫,西峪,松鹤清。
至康熙起,随扈而来的皇子皇孙都齐聚在太后点殿,给太后请安来了。连住在行宫外的三阿哥,也不例外。
随扈来的后宫,则是以宜妃为首,在一旁侍立,看着也是花枝招展,喜气洋洋。
太后的心情也甚好,笑着受了儿孙的礼。
随扈皇子中,二十阿哥胤祎最小,才十一岁,比哥哥们矮半截。太后瞧见了,笑眯眯地招呼他上前,问询了几句。
皇子在上书房,是打小学满语与蒙语的,所以胤祎回起话来,也算是利索。
太后听了,越欢喜,又跟三阿哥、十五阿哥他们交代,要好看带着弟弟什么的。
二十阿哥的生母高贵人站在妃嫔之后,见到太后亲近儿子,心里也甚是欢喜。
十六阿哥管着内务府事务,就低声对康熙请示道:“皇阿玛,和硕简亲王府三阿哥奉其父之命,从京城来热河来太后与皇阿玛请安,还送端午贡品,是现下传召,还是改时……”
永谦是雅阿江阿的嫡子,先前病故的简亲王嫡福晋所出,虽排行第三,但是因其两位兄长都病故,所以是简王府实际的长子。只是因年岁不大,还没有请封世子。
康熙听了,回头跟太后禀过后,叫人传永谦来太后殿。
过了一刻钟,就听有内侍禀奏,道是简亲王府三阿哥已经到了。
随着永谦而来的,就是和硕简亲王府今年端午的贡品,一个硕大无比的七彩大粽子。
那粽子足有几尺长,半人多高,底下里垫了木质的抬板,使了两个强壮的内侍抬着。
看着太后与宫眷们都直了眼,连康熙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
这就是九九八十一斤重的“九子粽”了,有八十一个一斤大小的“九子粽”组成,拢共用了七百二十九只粽子组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七十章 求援
京城。曹家。东府。
时值端午。兆佳氏早的起了。因守寡穿不了颜的衣服。就挑了一件上个月新裁的石青色旗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压了两根没有花色的玉簪。胸前别了翡翠手串。
收拾完毕。她对着镜子。又用精盐仔细的将牙擦了一遍。
红梅到兆佳氏近身候已经有旬月。还是头一遭见她这般上心。以为是因要受曹项与新姨娘的礼的缘故。心里已是酸的不行。
兆佳氏擦完牙。对着镜子。照了半晌。仍觉的有些不足。摸了摸身上的旗装。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衣服颜色太挑了?要不要穿着坎肩压压色儿?”
红梅在帮听了。笑着奉承道:“太太穿这个色儿的衣服好看呢。衬着脸白。”
自然是白。因为涂了好几层的粉。
兆佳氏对着镜子顾盼两眼。对红梅道:“取上个月做的那个藏蓝缎底大镶边琵琶襟坎肩来。”
红梅应声下去。到东屋里的衣柜里。将兆佳氏想要的坎肩寻了出来。服侍着她穿上。
兆佳氏对着镜子。收了脸色笑意。仔细看了看。才觉的满意。
这边收拾利索。曹颂夫妇曹项与新姨娘曹頫来了。宝蝶与翡翠也带着五儿过来。
加上住在这边的四姐。奶子抱着的天护。二房上下差不多都到了。虽说还有个天护的生母添香。但是上不了台面的。又为兆佳氏所厌弃哪里有她露面的余地。
绿菊穿着粉红的衣服。葱青色的百褶裙。盘着发髻。露出一张光滑白净的小脸来。
兆佳氏独自上坐了。颇有威严。先受了曹项与绿菊的礼。喝了绿菊跪奉的茶。往茶盘里放了一个红包。对绿菊道:“往后尽心侍候你四爷。也不白枉我疼了你一场。”
绿菊跪着应了随即兆佳氏又受众人的礼。
随后。才是曹项带着。绿菊又给府中上下奉茶。
曹颂与静惠做兄嫂的都不好多说什么;曹頫带着几分戏虐之心。端着茶盏不喝。低声对曹项笑着说道:“四哥与小嫂子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四哥这下自在了?”
曹项怕他口无遮拦。生出是非忙托起他的手。将茶盏往他嘴边送。说道:“五弟。喝喝茶……”
兆佳氏坐在上位。眼睛不住的厅上的座钟。压根没有留意到曹项兄弟的互动。
她的心里已经跟长草了似的带着几分忐忑。也带着几分期望。
瞧着兆佳氏神色不。脸色惨白。曹颂不免有些担心。转过身子问道:“母亲。您这是什么没歇好?要不要儿子请太医过来给母亲瞧瞧?”
兆佳氏听了。觉的扫兴皱眉道:“呸呸呸呸。大过节的。说什么晦气话?用不着你们盼着我咽气。我还有的活呢。有这功夫。你也操心操心自己个儿差事。不要老想着偷懒。整日里在家里闲逛。”
曹颂被训的灰头土|。转过头去。心里也是郁闷。自己不过是关心一句罢了;宫里当值事因这个他们这什是晚班。
每日里落宫门时进宫早间开宫门时出来。之前已经跟兆佳氏说过两遭。兆佳氏这边没有在意。给忘记了。
就算白日里当值。今儿他也的跟同僚商议轮班。因为一会儿他要到国公府接姐姐曹归宁
静惠坐在丈夫下首。也瞧出婆婆不对来。
只是女人家细心。不会将涂了粉的脸当成是在“病容”。加上兆佳氏自打落座后。眼神就一往座钟那边瞟。静惠思量一番。晓的缘故。心里有些怪怪的。
待曹项带着绿蝶跟人都见过。兆佳氏已经等的不耐烦。对曹颂道:“时辰不早了。快接你三姐姐家来。虽说是至亲骨肉。到底是国公夫人。也不好让她久等。”
曹颂应了。起身出去。往国公府去了。
厅上人不少。却是有些冷场。天护还不到周岁。是渴睡之时。大清早的被抱出来。乖巧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放声哭了一起。
奶子哄了又哄。也不顶用。
兆佳氏被吵的头疼。摆手。对那奶子道:“快些抱下去。丫头养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这句话。却是连曹项与五儿都说去了。
五儿尚小。不晓的什么。曹项立厅上。低着头。已经是涨红了脸。
兆佳氏看了一眼跟的庶子庶女。再想想即将归宁的曹颐。心里那点欣喜已经烟消云散。只觉的心里发闷……
方家胡同。国公府
曹颐同丈夫已经从隔壁宅子里回来。前阵子喜塔拉氏的身子不舒坦。断断续续的病了好几个月。
老太太年近古稀。经算是高寿。寿材早在过六大寿后打好的。搁在库里。年年刷一边漆。
大家都以为老太太熬不过去。连出门的几位姑奶回来。也是叮嘱弟弟弟媳妇预备预备后事。省的临到头不足。惹的人笑话。
曹颐却是衣不解带的侍候了几个月。又延请名医。多方调理。这才使母转危为安。缓过精神来。
为了这个。她自己倒是了瘦一圈。
喜塔拉氏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也念媳妇的好。
同宗女眷。见曹颐如此。还只当她为了邀名。私下里说起来没少说道;不过男亲们。却多是羡慕塞什好福气。娶了个夫人。既能借上岳家的力。又是如此贤惠。
塞什图笑着听了。但是心里总觉堵慌。
妻子太贤惠。倒衬托着他这个俗人。跟污泥一般这种滋味。委实不好受。
许是过节的缘故。加上母亲病情好转。塞什图的心情今日倒是大好。
看着穿戴一新施胭脂的妻子。他也觉的赏心悦目。问道:“是二小舅子来接么?我中午从大姐夫那边回来。过去给四小舅子践行。顺带着接你家来吧?”
“嗯!”曹颐点头着。笑道:“那就劳烦爷辛苦了。”
待塞什图出了门。曹颂这边也到了先过喜塔拉氏那边。给亲家太太请了安。随后接了姐姐与外甥一同家去。
曹颐的儿子小名寿哥。前年五月生的。眼看就要两生日。小家伙眉眼肖似其父。小脸圆圆的。额头鼓鼓的看着虎头虎脑的。
一到曹家。寿哥就被兆佳氏搂在怀里。稀罕的不行。
“学说话了么?快叫姥姥。”兆佳氏脸上笑开了花。拉着寿哥的小手说道。
寿哥倒是不怕生。但是也不敢胡乱叫人。回头看了眼母亲。
母亲点头他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姥姥安!”
“哎。真是姥姥的好外孙。”兆氏越发欢喜。连着唤人。将好吃的好玩的摆了一炕。寿哥开心。
除了这些。还有早预备下的小衣服小帽子什么的。
曹颐脸上带着笑。但是并不见亲热淡淡的说道:“谢二太太费心了。”
听了这称呼。兆佳氏脸上笑容不禁僵住。
虽不指望她能唤一“父母”。也加了一个(二)在“太太”前。话里话外还是跟长房亲呢。这也委实令人心灰了些……
曹颐是为了给弟弟践行回来的。有兆佳氏看着。也跟着不自在。说了几句话。她便寻个由子。拉着曹颂夫妇到了东跨院说话又叫了曹项与绿菊跟着。
长寿这边自然是由奶子抱着。着到东院来。
到了东跨院这边曹颐让带来的丫鬟递给来一个包袱。交给曹项道:“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手头总要富裕些。”
曹项有些不好意思收。道:“二哥二嫂已经是预备银钱了。”
“兄嫂的是兄嫂的。姐姐的是姐姐的。罗嗦什么?”曹颐将包袱推到他怀里道。
曹项这才收了。曹颐越过曹项。看了眼她身后站的绿菊。道:“既成了曹家人。往后要学着规矩。不可失了分寸。四爷虽小。上头还有我们这些做兄嫂做姐姐的。容不的他胡闹。可记下了?”
绿菊低着头。恭顺的应了。心里已经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堵着胸口难受。
“你比你四爷年长。出门这几年。还要烦你费心侍候。要是侍候的好了。照看的周全。这份恩义。我们大的心里也会念你的好。日后你有受到委屈的的方。我们也会给你做主。”曹颐见她如此。想起生母来不禁有些心软。面上也和蔼几分。语调温柔许多。
“嗯。劳姑奶奶教导。奴婢都记下了。”绿菊心里百感交集。已经是红了眼圈……
热河。行宫。
因上至康熙。下到随扈大臣。都在忙着祈雨。所以端午节并没有像往年似的赐筵。当值的王公大臣侍等人。却有不少感受皇恩。那就是太后宫里赐下来的“九子粽”。
随扈官员众多。粽子数量有限。岂是能人人有份?
有头有脸的。赐下个一斤大的。像是侍卫与内廷宫人。能分到一个小的已经是不错。
随扈而来的几个皇子阿哥。带家眷的多是赐了一对“九子粽”。拢共十八只小的。像二十阿哥这样年幼。则是一个“子粽”。
武官员。按照品级不同。有的是一斤大小的一份。有的则是同衙门几个官员分一份。
轮到“九子粽”的。反正还有其他其他粽子。谁也不差这一口吃的,但到底少了几分面子。
曹家。却是独一无二的殊荣。
曹寅父子。都是京。每人一份;初瑜是皇孙女。和硕格格。也赐下一份。这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们三个的身份的位在那里摆着。
最让人惊讶的。莫过于李氏的到的赏赐了。
跟着夫君随扈热河的外命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见谁有这般大的体面。单独得了赏赐。李氏是独一份。而且还是双份“九子粽”。其他的。像是奇珍果山珍海味的。已经是没人在意。
粽子是粽子。粽子也不是粽子。拢共九九八十一份“九子粽”。曹家独得五份。这是多大的荣宠?
武大臣得了消息的。都揣测不已众说纷纭。
曹家虽已抬旗。不是包衣的。不算是天子家奴但是皇上对曹家也没当成外人。
随着曹颙在仕途的发展。曹家发迹。就是眼前。
曹家长房人丁不盛。但是曹寅的侄子们都相继出仕。这样天长的久下去。谁晓会不会出个“曹半朝”?
脑子活络的已是费尽脑汁。想着如何同曹家父子攀关系。同乡同年什么的。能沾上半点的。就欣喜不已……
曹颙在别院这边。跟着蒋坚钓钓鱼。说说民生大事;同智然下下旗胡诌几句禅语;要就是跟着初瑜。陪李氏打打叶子牌。这节过的甚是意。
他哪里会想到。因份粽子。使的曹家又引起有心人的侧目。
别说是粽子。就算是龙肝凤胆。只要是吃的不就是给人吃的么?
更不要说。赐下的是“九子粽”。是紫晶在家书里已经提及之物。
见李氏不住口的夸这粽子包的巧。陪着的银牙签也精致。曹颙忍不住道:“母亲若是爱吃这个。往后回到京里。见天吃?”
初瑜在旁。已经给婆婆剥了一只粽子。里面的馅料是冰糖玫瑰的。
红色的玫瑰花瓣裹在雪白的粽子里,看的李氏与初瑜婆媳两都叹为观止。
听了曹颙的话。李氏笑着说道:“底里宫里的东西,就算咱们这边跟着学。也未必对味儿。谁耐烦废那个事儿?”
“母亲。这不是宫里制的。听说和硕简亲王派了儿子从京里运来的。用了冰车。几日里昼夜不停的赶路。将粽子送来”曹说道。
“外头制的?”李氏仔细瞧了。道:“真没想到。原以为只有宫里。才能作出这么精致的吃食来。”
“太太。这是稻香村今年推出来的。是韩掌柜想出的新花样。”初瑜也看过紫晶写来的信。晓的这个缘故。笑着说道。
李氏听了。却是对韩江氏赞不起来。
想着她无父无母夫无子的。李氏叹了口气。道:“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不可太要强。不然只有自己苦熬。怪可怜的。你们能庇护就多庇护些。到底也算半个同乡。”
“太太放心。额驸同媳妇都记下了。”初瑜应道。
不知这几日。稻香生意如何?按照之前的销售看。这逢年过节是旺季。指定也错不了。
十家同时开业。一年来。这利润也蔚为可观。
魏黑那边还好。银钱都交了他同香草夫妻收着。花销也好。置产也好。都任由他们随心。
榕院这边。怜秋惜秋是足不出户的女眷。妞妞又小。这银子干攒下来。怪可惜了的。
看来问问怜秋妹的意见。看不是在京畿给她们置田产。要不然。就在前门好的的段。买几间好铺面收租子。
稻香村的买卖越发惹眼。而且简亲王雅尔江阿这手玩的漂亮。一下子使稻香村在康熙面前都挂了号。
往后。谁想要打韩氏的主意。可是要掂量再掂量。
九阿哥那边。不的气的直跳脚?
曹颙想到此处不由失笑。说来也怪。这斗来斗去的。使曹颙对九阿哥也颇为好奇。
虽说人都有贪心。但是像九阿哥这样。连身份的位都不顾。就是赤裸裸的捞银子的。还真是王公里的头一份。
李氏那头。已经同媳妇说起太后的恩典。寻思今年圣寿节的礼了。又说起回京前。需要在热河置办的特产。还的往各处走里用。
曹颙对这些家长短没兴趣。就踱步出来。到前院溜达。
总觉的有些不的劲。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虽然每日里吃饱喝。睡到日上三。但是心里空荡荡的让人觉难受。
曹颙的脑子里。是不听使唤的到衙门里的差事。
木料场的亏空。什么时候会被捅出来。会在内务府衙门引起什么震动?圣驾要在热河驻足多久。才移驾行围?
除了京畿。今年春以来。黄河以北普遍少雨。到了今年秋冬。需要赈济的的方不是一:两处。
每年热河这个时候米价都涨。今不晓的如何不知有没有大人想到此处。上折子请旨放粮平抑粮价?
京城里大的药铺都有鸦片了这个东西流行起来。可是快的很。现下。除了治病用已经有人因吸食这个倾家荡产。
只是民间百姓。还多将鸦片当成药剂。加上它现在数量不多。价格恒贵。所以才没有蔓延开来。
曹颙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蝉。
胡思乱想这许多。归根结蒂就是他呆不住了。
虽说没有兴趣千古名。做个名臣显宦。但是在家里憋着。不知为何。老仍人觉心里底。
曹颙正想着,正好就曹甲迎面走来。就叫他唤几个人跟着。轻衣简从出了门。
还没到路口。就见十六阿哥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而来。
“若浮。这是有事门?”十六阿哥勒住马缰。问道。
“闷的不行出溜达溜达。十六爷这是来寻我?”曹颙瞧了瞧这附近人家。除了自己。并没有十六阿哥往来亲近的人家。就这般开口问道。
“嗯。这有些话。同你说。”十六阿哥点点头。应答。
“既如此。那就请十六阿哥到家里吃茶。”曹说话间准备转马头。
十六阿哥已经止住他道:“还是我回头。咱们处僻静的的方说话。”
安静的的方就是行宫附近了。
这里外围都有驻军把手。在宫墙外。也有些山水景致。庙宇楼台。
沿着水边。寻了处无人之的。十六阿哥将随行众人都远远打发了。
瞧着十六阿哥面上隐隐露出忧色。曹颙的心不由的也跟着沉下去。道:“十六爷。出了什事儿?”
“若浮。你得帮我一二。”十六阿哥面上带了无奈之色。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十六爷就说。能帮的我还能推辞不成?”曹颙见他这般。晓他指定是遇到处。便这般说道。
“木料场这边。我已经理出线来……行宫这边的总账目。十年前的已经不到。说是走水毁了……近十年的底案。查下来。牵着最大的是十五哥……”十六阿哥皱眉说道:“从七年前开始。涉及的不少银钱。都同十五阿哥有干系……”
曹颙闻言。甚为意外。
虽然晓的内务府这边银子。没有背景的是不敢贪墨的。背后指定站着几位王爷阿哥。但是没想到十五哥身上。
十五阿哥是康熙三十二年生人。曹颙大一岁今年二十四。七年前。他才十七。刚从书房出来。
“怎么可能?说句实在话。就算十五爷有心。也未必有这个力。十六爷没瞧出这里面的蹊跷?十五爷会不会被人嫁祸?”曹颙提出心中疑问。说道。
虽说同十五阿哥不亲近。但是也认识多年。曹颙还真没看出来他少年时便已运筹帷幄。
十六阿哥听了。不由苦笑。道:“是被人嫁祸。寻出人来。帮他洗清嫌疑就成了;我已经当面问过他。他没有否认……还说我要是想捅出来。尽管捅……说他自己个儿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无爵皇子。也不怕被夺爵圈禁……”
曹颙听了。也不由皱眉。为十六哥担心。
之前太后宫后殿坍塌之事。是瞒不住的。其中的猫腻。瞒不了有心人。
之所以至今还没有捅出来。除了有些顾及外。主要是因为上到帝王下到文武百官都忙着祈雨之事。还没有功夫提及别的。
但凡有了功夫。将这个贪墨案捅出来。还不晓的会引起什么风雨。
要是如十六阿哥所说。这背后牵扯最大的就是十五阿哥。那康熙盛怒之下。会如何处置这个儿子。还真不好说。
“十六爷。十五爷那边。到底是占在十四阿哥那边。还是三阿哥……”曹颙忍不住开口问道。
十五爷尚未分府。吃住都在宫中。只有两位福晋。并没有什么需花销之处。平素也不见奢靡。
这银子捞下来。总有流向吧。
十六阿哥皱眉道:“这边只能查出几笔。却是糊涂账。三哥那边有。十四哥那边也有…最让人想不到。还有两笔银子是到弘皙手里……”
脚踏三只船?
曹颙闻言。也跟着糊涂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七十一章 开篇
“我能帮十六爷什么?”曹颙晓的了十六阿哥今日寻缘由。开口问道。
十六阿哥关心则乱。全无平素伶俐。带着几分迷茫道:“要若帮我什么。我心里也没谱。只是刚见了十五哥。见他那副样子。让人即使焦急。又是气闷。除了寻你。我还能寻谁?”
十六阿哥心性豁达。鲜少有这般沮丧的模样。曹颙见了。委实不忍。凝神苦思。为十六阿哥想破解之道。
毕竟是同母所出。血脉相连。十六阿哥平日人前不显。但是对十五阿哥还是比较关心。自然不愿意他受到责罚。
只是。如此一来。十六阿哥极有可怜被十五阿哥拖下水。受了池鱼之累。
曹颙思量了一遭。道:“十六爷。要是十六爷出面将这事情遮掩住了。就算没有站队。再别人看来。也是站了。往后说不定。就有无数是非麻烦等着。”
十六阿哥不禁抚额。皱眉道:“是啊。想着都叫人头疼。但是现下又如何。总不好就眼睁睁的看着十五哥做枪。看他受责。万一……万一跟大阿哥与二哥那样。额娘还不的疯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气恼。道:“那几位。有谁是能信的着的?三哥那边。就是伪君子。两面光。私下里咋鬼祟何曾少了?十四哥话说的仗义。待人却刻薄。要不然也不会在八哥落难时。就这般迫不及待;弘皙连遭变化。不敢再端着皇长孙的谱背的里小动作也是不断。那个使臣参拜之事。其中也不是没有猫腻。不过是“提醒”朝廷上那些老夫子他自己个儿才是正统罢了。若。你说说。这到底叫什么事儿?就算十五哥真惦记王爵。想要个拥立之功。也当擦亮眼睛好生撒么撒么。”
曹颙听着十六阿对三阿哥等人的点评。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十六爷的眼睛。可是亮着?”
十六阿哥闻言在。撇了曹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瞧我郁闷。你幸灾乐祸是不是?亮不了的。还不是被你拐的?原想着私下里赌一把赢了算便宜。输了也无人晓的。赶上五哥的事。却让人发愁。一边是亲哥哥。不能不帮;一边是多心的。稍不留意。一个不好下来。十个好也没了。”
因这类的话题。实是太敏感所以曹颙从来没有嘴上提过。
不过很久之前。他就怀疑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都跟自己是的。下注到四阿哥身上。说十六阿哥是曹颙拐带的。这话倒是不假。
还是曹寅上京后。从中做纽带。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同四阿哥十三阿哥走动频繁不少。
连这本应烂在肚子里的话。十六阿哥都说了。曹颙这边。也就直截了当的将心中所想讲出:“十六爷既想保全十五爷。不想让四爷多心。怕只有一个法子。这个法子……”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没有立时说下去。
十六阿哥听见曹颙说有法子。已迫不及待忙连声说道:“什么法子?快讲快讲!”
曹颙听了。没有马上应答,指了指河边嬉戏的鱼。问道:“十六爷。什么时候。一条黑鱼最不惹眼?”
“怎么又扯到鱼了”十六阿哥带着几分急躁。但是眼睛仍顺着曹颙所指。看向水里。心里抱怨道:“都是黑的。有什么惹眼不惹……惹眼……”说到最后。眼睛已经亮了。
他本是伶俐之人。是因担心手足才有些慌乱。如今经曹提醒。省过味来。
“是了。只有混在鱼群里。这黑鱼就不显眼了。”十六阿哥笑着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难为这会儿功夫。若浮就着这好法子。只要将这水搅浑。谁也别想干净。自然闹腾的人就该闭嘴了。皇阿玛又是稳。顾惜朝廷里面。多半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加上不责众。就算晓的其中有十五哥的干系。惩处也不会太重了。”
“十六爷想着不错不过世事难料。要是闹腾大了。不好收场。十五爷没事儿。有事儿的就是十六爷。”曹颙说道:“十六爷早间也说过。内务府这本烂账。不能查。拔出萝卜带出泥。晓的这个。十六哥也要查?”
十六阿哥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扬眉道:“查。这般整日里想着贪墨银子的混账东西。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要吓他们个心惊肉跳!再说。这姿态摆出。那边也能交代了。”说着说话。他指了指京城方向。
“十六阿哥这么一划落。少不的还能划落些银钱出来。”曹颙说道。
内务府的产业。大是的产。京畿当年跑马圈的皇庄。还有东北大部分的区。除了农庄山的。还包括东三省的水产矿产盐摊等。
曹颙去年初到内府时。看到内务府产业单子。就曾暗道可惜。资产丰富的东三省。成了皇帝私家后院不说。其中所获。多是入了各层经办人之手。
要是十六阿哥这次能有所获。那国库的银子富裕些。康熙那边也不至于巴巴的盯着自己
“若浮。可别想等现成的。虽说出面将这事揭开。不过你是内务府总管。到时候少不的还是你经手。”十六阿哥看出所想。笑说道:“晓的你怕麻烦。这次却是我拖累你了。等事完了。我好生谢你不成?”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十六爷的厚礼了。”曹颙毫不客气的说道。心里已经是畅快许多。
说起来。这回也能借着十六阿哥的光。将自己前几个月受的鸟气吐一吐。报报宿仇。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做人要良善才好……
十六阿哥见曹颙笑的诡异。瞅了一眼。道:“怎么笑的这么贼?瞧着像是要使坏的样啊。是不是这阵子休假将你憋的。开始琢磨糟蹋人了?”
曹颙笑了笑。道:“十六爷似乎有些健忘啊?”
十六阿哥被说的莫名其妙。道:“健忘?这打哪儿说起?”
“岳父园子那几位。十六爷到底如何安置?福晋那边不好直接相问,前几日跟初瑜提过为难。话里外。怕十六福晋晓的担干系。也怕十六爷心爱的慢待了。”曹看着十六阿哥。笑着说道。
十六阿哥听了。“嘿嘿”笑了两声。道:“爷这里要忙着差事。哪里顾不的那些,怕还劳烦七哥嫂一阵日子。”
都是借口。十六福晋有着身孕。十六阿哥心疼罢了……
十六阿哥被曹颙调笑了一番。打量他一眼。道:“放心。你十六婶贤惠。十六叔我背负不了惧内之名。到是某人。到底惧内还是人有疾。还的仔细琢磨琢磨。”
曹颙被说不话。再想想太医之前诊断的。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只是到底是私事。打趣一句就罢。他对十六阿哥摆摆手。道:“十六爷咱们别你你我我。也学着当个好官。关心关心民生如何?”
“是了。刚才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关心民生?”十六阿哥反问道。
“十六爷同往吧。只当是消消食儿。这粘东西吃着不爱克化。”曹颙说道。
的曹主动做|么。十六阿哥是好奇。跟着他一道到了街市上。
随意走了几家米店。正如曹颙所料。寻常白米已经涨到一石一两七钱银子,好些的已经过二两一石。其他小米高的价格也比春日间涨了五成。
令人诧异的是。涨的最厉害的是杂粮。
铺子里伙计讲不少官宦府里。都买进大宗杂粮。听说是因祈雨的缘故。皇上一日一餐。外头的臣子虽不敢仿效。但是也不敢再好好吃饭。
不少府里的桌子上都撤下大米面。换上粗粮做主食。
听了这个。十六阿哥不禁失笑。出了店铺。就对曹道:“若浮。瞧着。你还真是走到哪儿。哪里财源广进啊。”
曹颙瞧瞧十六阿哥微微发福的身。道:“十六爷。五谷杂粮是宝。早吃早好。”
十六阿哥打开折扇。扇了扇。道:“别跟爷说这。等什么时候你改了你那挑食的毛病。再来说这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曹颙。道:“其实。将你搁在内务府实是可了了。你这精心劲儿。户部那些酒囊饭袋拍马也追不上。要是将你放在户部尚书的置上。就是大清朝又一个米思翰。”
米思翰是康熙朝早年间的名臣。在户部尚书上成就不菲。早年间。各省财赋。都在的番库。任由布政司报数支配。剩下的才归到国库。
米思翰发现其中弊端。上了折子。奏请将各省银钱经费都押解进京。入了国库。将勾稽出纳权收归户。
正因如此。才值的国库充盈。使的朝廷有财力将随后爆发的“三藩之乱”平定下去。
要知道。当时“三藩之乱”时。整个南半拉都跟着乱了。要是银子不在中央。在的方。那就算不能改变战争的结果。也会有所影响。使战事继续进行下去。
除了使的朝廷不缺钱粮之外。在平定三藩之乱上。米思翰还有大功。
三藩之乱前。他是坚定撤藩派;三藩之乱时。不少朝臣顾及军费开支。建议不动八旗铁骑。而是就近调绿营抵御把守。米思翰这边。则是提出:“贼势猖獗。非绿旗兵所能制。宜以八旗劲旅会剿。军需内外协济。足支十年。可无他虑。”
有了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保证。八旗铁骑主力才南下。随后在户部往下给各省运送军需时。他又上了折了。请旨禁止的方官员因战事加派苛捐税累民。
在三藩大军一路北进。南中国已经乱成一团的情况下。朝廷最终还是挺下来。这其中米思翰居功至伟。
因这个缘故。米翰在康熙朝众名臣中。始终有一席之的。
只是他活了四十三。就病故了。要不然的话。少的封阁拜相。不让会索额图与明珠专美于前。
不过。米思翰虽没有成宰相。他儿子却是四十出头。就授了武英殿大学士。那就是现下署理总理内务府大臣的马齐。
正是因是名臣之后。自己又有功。使的康熙对马齐颇为青睐。即便他当时掺和进夺嫡之事。康熙对他也多有优容。
五月初八。署内务总管马齐。因复授为大学士。至热河谢恩。
同日。康熙传下旨。马齐著留热河办事;前几日奉旨回京的大学士嵩祝。著在京办事。
颇出十六阿哥意外的是。马齐空出来的内务府总管缺。康熙并没有叫人添补之意。
如今内务府总管。有三位。既和硕额驸曹颙与宗散大臣观保。还有工部尚书赫奕。
这其中。又是一系列人事变动。转户部右侍郎傅尔纳为左侍郎。内阁学士郭为户部右侍郎。右副都史阿锡为刑部左侍郎。左副都统史刘相为刑部右侍郎。
不晓的是不是这番化带来新气象。还是十六阿哥透了什么风。终于有官员想起热河米价之事。上了折子。请调常平仓放米平价。
待五月十三。曹假满。重新回到衙门当差时。常平仓已经放米。寻常白米。官卖的价格石五钱。按户领取。
这几年。北方粮食价恒贵。就是平常每石米的价格也在一两银子上下。
这次平价。是因圣驾在热河。才有这样的价格。
在官粮的冲击下。没几日市面的粮食价格已经大跌。渐渐恢复到旧日的价格。
因有折子提及热河的米价。加上之前京畿粮价上涨。康熙又下旨。八旗官民下半年八月应领的禄米。全部现下就开始发放。
这样做的原因。是怕祈到雨后。又担心多雨。若是雨水过多。道路泥。运输不便。那米就要发霉用不了了。
虽然热河这边的王公贵人。在悠的避暑。但是西北边陲。已经开始预备秋冬军需。
西北气温比京城这低。进了八月就是深秋。九月就是初寒。
康熙这边还在为想着西北的银子。那边十六阿哥。已经扯出大旗。准备清查内务府账目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2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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