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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97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言,却是不由怔住。半晌方道:“这是伪君子是诡辩。纵然救下十个百个,当初那个还是饿死了;平冤了十个百个。冤死的孤魂还是要索命。污了的良心,怎么掩饰。也是黑地啊。”

    “伪君子又如何?不比天成这样哀哀切切好得许多?伪君子还知耻,还知羞愧,还知不安。若是连这位羞愧与不安都没了,那接下来饿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冤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样看来,做个伪君子,不是比真小人强上许多?”曹颙看着马俊回道:“你是伪君子,我还敢与你为友,若是你自然坦荡,做个真小人,我倒是真要退避三舍了。”

    马俊端起面前地酒盏,一饮而尽,方喃喃道:“没想到,孚若还是好口才,挺会开解人。”

    曹颙说了半天,有些口渴,也将面前地酒喝了两口,道:“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想明白了,就好了。”

    马俊看着曹颙,道:“还记得江宁初见,善余眼高于顶,傲气冲天,你不言不语的,却是待人清冷,另一种傲气使得人不自在。就好像你站在高位,冷眼旁观,像是谁也没有放在眼里。待到熟了,才晓得你不是清高地人。”

    曹颙还是头一次听到马俊说起这些,也不禁想起往事。

    或许真是年岁不同,心境不同,现下想想,当时那种没有负担的日子才是真轻松自在。

    马俊伸出胳膊,用袖子将脸上地泪去了,红着脸道:“失态,让孚若见笑了。伯父见天的夸你,你没事也多过去溜达溜达,老爷子会高兴的。这些年你也做官,却是到了哪里,都是众人称颂。你的考绩也是卓越,却不会像我的这般名不副实。”

    “都是面上光鲜罢了,传言不能尽信。我不过是胡乱混了几年日子,想想也没有做什么与国与民有益之事。不过是接着父亲与岳家的光,众人都说好话罢了。”曹颙摆摆手道。

    马俊执了酒壶,给自己与曹颙斟满酒,端起来道:“说在实在话,我虽自怨自艾,心里未偿没有抱了自暴自弃之念。孚若刚刚那番伪君子论,却似醍醐灌顶一般,使得我不敢再自欺欺人。终我后半生,这个伪君子我是当定了!”说完,将酒盅举到曹面前,道:“孚若可愿为我做个见证?”

    虽说还有酒意。但是他眼睛明亮,神志已经是清醒。

    曹颙也将眼前的酒盅举起,笑道:“自当从命。”

    朋友两人干尽杯中酒,相视而笑,已经是另一番心境……

    家事料理完毕,曹颙这边,已经掐着手指头,算招投标的日子。

    这些日子,他也关注着京城内外情形。前面那边地会馆,已经住进了不少晋商与徽商。

    年前年后,借着各种由头,来曹颙家的人也不少。

    到了正月末,却是有一故人来访,是山东日照地王鲁生。

    在年前往来的信中,曹对内务府采购也提了一句,并没有详细说。按照曹的本意,是不愿王鲁生趟这个浑水的。

    毕竟是首次,又是像虎口夺食似的从那些内务府权贵手中得利,极其容易结怨。

    王鲁生待人仗义,曹颙也颇为欣赏这个汉子,两人也算是故交好友。因此,不愿他吃亏,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跟王鲁生说清。

    除了王全有,王家还有其他子弟在京,经营客栈酒楼,却是也盯着这次的风声,没少往族长王鲁生那边却音讯。

    对于招投标,对别人来说,许是陌生的,对于王鲁生来说,却是见识过一遭的。

    康熙四十九年地养珠方子,就是他亲自下江宁,从曹手中拍下地。

    就算这几年,珠子的价格不如早年,但是到底不用冒着生死,靠海吃饭。

    有了这养珠方子,就如同给子孙后代金饭碗一般,王鲁生逢年过节在祖谱前烧香时,也觉得对得起祖宗。

    百年以后,书上祖谱时,比不得始迁祖,也能算是中兴祖了。

    只是想要使得王家恢复百年前地荣光,单单在日照坐井观天,派子弟下苏杭广州贩卖,谈何容易。

    这内务府的买卖,王鲁生早先也观望过。

    只是因王家在山东还能有些关系,到京城却是没有分量,插不上手。

    如今,却是老天开眼,曹颙执掌内务府。

    对于自己个儿地恩人,王鲁生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劳烦,原本还犹豫着。

    后来收到堂侄儿家书,晓得曹颙在内务府这边也不顺利,年后的招投标怕是被皇商联合起来刁难,王鲁生这才拿定了主意上京。

    就算不为求财,为曹仗腰子,还是使得的。

    在曹颙面前,他却不愿透底,笑着说道:“曹爷,您放心,俺心里有数,不敢冒尖。不过是被兄弟侄儿们闹腾的,过来开开眼界。这京里是什么地方,俺老王才不会傻呵呵地做二愣子,就是凑个热闹罢了。”

    曹颙见他说得明白,稍稍放下心来。

    王家有家底,曹颙是晓得的,但是京城同山东不同。山东做个乡绅,往府道州县攀着关系,就能过的逍遥自在。

    京城这边,除了投身为奴,寻求权贵庇护之外,商贾实不算什么。

    王鲁生这次上京,除了孝敬给曹家长辈的鱼翅、燕窝等海货外,就是给孩子们带了不少玩具吃食。

    换作别人,曹颙许是只面上过得去,预备份回礼就得了。

    王鲁生这边,他却是真心愿意亲近的。

    越是在京城待久了,见惯了各种鬼蜮魍魉,越是怀念山东的那段日子。

    一边打法人去给王鲁生与郑虎送信,一边叫人预备席面不说,他还叫人去内院,将天佑、恒生他们四个小鬼头带出来见客……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四章 前戏(上)

    曹颙膝下有两子一女。王鲁生是晓的。每次预备里。也都是少爷小姐都有份。这次却是带出四个小小子。排了一排。对王鲁生行子侄之礼。

    “王兄。这是小弟的几位犬子。那是小弟长子天佑、次子恒生。这是小弟的两个义子。左住、左成。”曹对王鲁生说完。看向几个孩子。道:“年前分到你们手中的那些小玩意儿。柳编的小老虎。就是你们王伯父使人从山东送来的。还不快上前进礼。”

    几个孩子浑浑噩噩。有记的的。有不记的的。都口里应着。冲王鲁生躬身道:“侄儿见过王伯父。给王伯父请安。”

    王鲁生满脸通红。不敢坐受。

    这有些通家之谊的模样。想来他不过是个乡绅。曹家却是伯爵府邸。曹颙能做到这一步。怎不使的这汉子心潮澎湃?

    他躬身还礼。却是难掩激动。开口称:“实不敢受。俺当给几位少爷请安才是。”

    他身形高大。站起来铁塔一般。说话“嗡嗡”作响。

    其他人还好。左成却是唬了一跳。退后一步。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王鲁生见状。露出几分尴尬与歉意。对曹道:“曹爷。这委实对不住。俺见了几位少爷。心里欢喜。这嗓门就有些大。”

    曹颙摆摆手。道:“王兄说这个就外道了。还是犬子有所不足。生长于妇人之手。太孱弱些。”说着。望向左成的目光带了几分责备。

    左成虽小。也察觉出自己失礼。身子悄悄侧到左住身后。不敢抬头望向曹颙。

    王鲁生见状。忙笑着对曹颙道:“小公子没见过粗人也是有的。曹爷不比过责。看来俺是不会讨孩子喜欢了。俺家那个小的。虽是襁褓之中。却是见了俺就要哭的。小少爷没被吓哭。已经是给俺老王脸面。”

    说到这里。他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将见面礼奉上。

    是两把刀鞘华丽的乌金小匕首。没有开刃。不过是取个意思罢了;还有两都端上等砚台。都是沂州所出。

    原是预备才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一人一套。这直到此时。才晓的曹添了两个义子。王鲁生想要临时预备也来不及。

    若是一人一件。这有匕首有砚台。也不晓的该如何分配。

    他犹豫着。看了曹颙一眼。沉吟着。道:“曹爷。您看这……”

    那匕首皮壳上镶嵌着金玉宝石。看着价值不菲;这两端砚台。看着其貌不扬。但也不是凡品。

    曹颙虽不玩文房四宝。但是庄先生以前却是喜欢把玩这个的。所以曹颙耳濡目染。也晓的“又让王兄破费了。小孩子家家。实糟蹋好东西。”曹颙道。

    “哎。曹爷万不可这样说。不过是点小孝敬。也拿不出手。只是俺之前没想周全。这物什不晓的该怎么分给几位少爷。还请曹爷做主拿主意。”王鲁生憨笑两声道。

    看着红绒面托盘上匕首与砚台。曹颙看像天佑几个。道:“既是你们王伯父所赐。你们就收下。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谁先挑。”

    几个小萝卜头。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天佑身上。

    天佑上前一步。开口道:“父亲大人。二弟最小。二弟先挑。”

    左住与左成兄弟听了。都使劲点小脑袋瓜子。

    众人都望向恒生。恒生已经涨红了脸。抬头道:“父亲。孩儿身体高。结实。没人敢欺负。不说左成哥哥。就是左住哥哥也不是孩儿的对手。孩子不是最小。还是让左成哥哥先挑吧。”

    左成面上已经恢复镇定。听了恒生的话。低声道:“兄长先挑。”

    左住在旁边。亦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先挑。”

    看着几个孩子。像小大人似的彼此谦让。曹颙与王鲁生不禁笑出声来。

    “昔日有孔融让梨。今日有几位少爷让礼。有子如此。曹爷端的好福气!”王鲁生伸出大拇指。连生赞道。

    曹颙摆摆手。道:“王兄过誉。还需管教。不当夸。”

    嘴里这样说着。曹颙的心里不禁有几分的意。同时也生出些许担心来。

    会不会规矩束的多了。使的几个孩子失了小儿天性。

    曹颙正想着。几个小儿已经是推出了先后。是左成上前。先拿了一柄匕首。而后俯首。谢过王鲁生。

    曹颙见了。有些奇怪。

    左成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向来的府里众人关爱。性子有些怯懦。不像其他几个孩子那样皮实。

    原还以为他会选砚台。没想到他选了匕首。想必是被匕首鞘上花花绿绿的宝石吸引。

    接下来是恒生。他摸了剩下的一把匕首。却是有些犹豫。直待看了哥哥与左住一样。见他们两个都摇头。才欢喜的拿了起来。

    剩下的两方砚台。天佑与左住两个一人一方分了。

    孩子们谢过王鲁生。才由人带了下去。

    王鲁生仍是没口子的称赞。赞曹教子有方。才能使的他们兄弟几个如此友爱。

    曹颙这边。则是因那两把匕首。想起还没有给孩子们寻觅武师傅。

    任家兄弟。任叔勇、任季勇两个。投身曹家多年。年岁不大。行事却是稳妥。他们以乡绅之子的身份。成了曹家的户下人。也委实不易。

    就算其中有名利之心。但是对曹颙也可谓是尽职尽责。

    如今两个年岁还不大。在京城在磨练两年。正好可以做孩子们的武师傅。过两年补个缺放出去。也算是不白从山东跟到京城来。

    王鲁生与曹颙说起沂州旧事。其中难免提到庄先生。气氛却是沉寂下来。

    王鲁生已经是坐不住。起身道:“曹爷。虽说同庄夫子不过是一面之缘。俺对有学问的人却是向来敬重的。就是这次俺上京。还专程预备了两坛好酒。打算要拜祭老夫子。要是便宜。俺想去给老夫子灵位前上三柱香。可使的?”

    曹这边自然无话。打法人先到榕院报信。随后带着王鲁生过去拜祭。

    榕院正堂。堂桌

    庄先生无子。怜秋与惜秋两个都是妾的身份。不好出来待客。就只有个老婆子牵着妞妞的手出来。

    说起来。这也是庄先生抱憾之事。

    为了妞妞。他原是打算将怜秋扶正。却是还没有操办。就撒手人寰。

    庄先生病故的消息传到南边。他的两个出嫁女不过是派人来奔丧。只字不提庶母弱妹安置之事。

    只有庄先生的兄长庄常。打法一个儿子进京送信。提到想要怜秋母子接回江宁。

    虽说庄常那边是正经亲族。但是素未平生。怜秋与惜秋又不是正经的兄弟媳妇。自然顾虑重重。还是留在了曹府。

    妞妞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给王鲁生回礼。

    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却是使的王鲁生这汉子也不禁心酸。

    他给这边。预备的奠仪却是实在。一盒子珍珠。是送给妞妞以后添嫁妆的。一盒子金锞子。给两位姨娘零花。

    虽说礼重。但是曹颙感念他这份周全。也没有同他外道。让人收起。随后才同王鲁生回到客厅。

    郑虎得了消息。已经过来。

    从郑瑞雪那边论起。他同王鲁生两个是亲家。

    虽说差了辈分。但是王鲁生也不是拘礼之人。说起话来。也是老友故交一般。使人舒坦。

    少一时。王全泰也到了。

    这每几日就是二月初二。原还以为堂叔赶不到。他心里还曾着急。没想到却是赶巧到了。这使的王全泰喜出望外。

    请安见礼这些。自不必细表。

    待听说王鲁生下榻在前门一个王氏族人开的客栈。王全泰却是不应承。说什么要请叔叔移驾到他那边落脚。却是让王鲁生婉拒了。

    对于这次招投标。王鲁生想要看看情势。插上一把的。

    王全泰虽然是堂侄。却也参加这次招投标。

    王鲁生不是忌惮他什么。而是不愿同阿哥府那边搭上关系。

    对于堂侄弃了曹家。转投阿哥府之事。王鲁生始终无法释怀。

    即便王全泰心中提过。这其中有曹颙千针引线的缘故。王鲁生也不尽信。

    直到此刻。见曹颙待王全泰如常。王全泰也没有心虚的模样。王鲁生才相信之前的说辞。

    对于曹颙。只有越发感激的。

    他远离京畿。自是不晓的皇子阿哥与皇子阿哥还有不同。只知是皇子。身份尊贵。比曹家越发显赫。

    曹颙这番成全。实是有成全他侄儿之意。

    人就是如此。瞧着顺眼了。对方任何言行。就都是好的了。倘若是瞧着碍眼。那同样的事。心里就能思量出另外一番模样。

    这也是一种“偏见”。

    当晚。曹家这边设宴。给王鲁生接风洗尘。

    众人把盏言欢。王鲁生喝的迷迷瞪瞪的。被王全泰送回客栈。

    曹颙也有些喝多了。头有些沉。回到梧桐苑简单梳洗。便倒在炕上。

    初瑜坐在梳妆台前。放下头发。刚好看到白天才送来的两盒子宝石。她看了两眼。将宝石盒子关上。对曹颙道:“额驸。王七爷这次送来的礼可重。年前的年礼就是不一般了。咱们这边还没回过礼去。又来了这么一遭。”

    曹颙阖着眼睛。道:“到底是传世数百年的人家。家资丰厚。怨不的沂州那边人称他王百万。虽说他说的谦逊。瞧着那摸样。怕是这次也是有备而来。想要拿下一条商道。”

    这些外头上的事儿。初瑜听不大懂。

    她上了炕。到曹颙身边。帮他揉了揉脑袋。道:“说起商道来。韩江氏好像来提过一遭。寻我拿主意。咱们稻香村能参加内务府的买卖么?”

    曹颙听了。摇了摇头。道:“且不说我在那边当差。要避嫌疑;就是不避嫌疑。也掺和不的。稻香村是什么买卖?那都是入口的吃食。就算是只进原料进宫。但凡出了干系。就不是你我能担当的了的。让她歇了这个心。倒是这招投标的章程。过些日子我会使人整理出一份与她。往后铺子那边。弄个小招投标。也省的那些外管事们做伪账。”

    初瑜应下。笑着说道:“许是听说郑管事的妹子要参加。激起她的好胜之心。这些道理额驸懂。她心里也当明白。这么一说。估摸也没带什么指望。”

    夫妻两个又说起给王家的回礼来。王家豪富。金银不缺。还是当送些稀罕物才好。

    正好想起王鲁生提过。他长女已经许了人家。今年年底要出嫁。初瑜便有了主意:“送些内造的物什吧。那个是外头使钱也买不到的。衣服料子。还有些屋子里的摆设。添做嫁妆。也是体面。咱们府别的不多。却是不缺这个的。从库房里好生挑些东西过去。也算是尽心表表心意。”

    曹颙听了。连声赞妥当。

    说完正事。曹颙的手就有些不规矩。

    本就喝了酒。身上燥热;加上初瑜的小手在他额上揉来揉去的。就使的曹颙有些意动。

    内务府是内衙门。在宫里。有门禁。岂是谁都能进去的。

    这些天。除了操办庄先生的“七七”法事。曹颙还忙着安排招投标的事。

    在东江米巷那边一个内务府闲置的仓库中布置的会场。给内务府册子上的商家也都派出了帖子。万事具备。只等二月二了。

    曹颙忙的就打后脑勺。哪里还有力气敦伦?

    数数日子。夫妻两个。已经有数日不曾亲热。

    初瑜被摸的也浑身发热。却是怕丈夫疲惫。低声道:“额驸醉了。要不要早些歇着?”

    曹颙已经是双手齐动。嘴里应道:“自然要早些。娘子。咱们这就熄灯。”

    这还是早年夫妻两个听了戏文。闺房里笑闹的称呼。这两年生儿育女的。不再像早间那般腻糊。

    初瑜见他如此。也就任由他施为。

    床笫之间。曹颙甚是卖力。弄的汗津津的。听着身下的娇吟声。却是不由的一哆嗦……消。屋里里却是春光一片。

    的方的方桌上。烟雾了了。燃着龙诞香。

    红帐子里九阿哥闭着眼睛。在雕花大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他的下边。就见一女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嘴里正是噙了他的命根子。

    他的身上。另外一个女子伸出手来。摩挲着他的前胸。

    九阿哥的脚丫子。抵着下边那美人的柔肌;手上也没闲着。拽下上面这美人的红肚兜。揉着其胸前软玉。

    九阿哥只觉的遍体通态。不住的吸气。心里不禁赞李煦知趣。寻了这一对妙人送来。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五章 前戏(下)

    直到次日早晨,起床更衣,他的面上仍是有些讪讪的。

    初瑜有心劝慰两句,又不好先开口提这个,便只做寻常的模样,服侍曹颙换了官服。

    二月初一,本是大朝会之期,因幸汤泉驻跸,使得曹寅父子不用早起。

    到底是关乎男人的尊严,曹颙看着满桌的饽饽小菜,也失了胃口。

    只觉得胃同嚼蜡一般,混乱吃了两个豆沙包,曹颙就放下了筷子。

    初瑜见状,已经是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送到曹颙手中。

    曹颙接过,漱了漱口,看了初瑜一眼,低声道:“这几日,我委实累了,前儿还跑了趟汤泉行宫,后半夜才回来。昨儿又是天不亮就起了,身上乏得紧。”

    初瑜闻言,脸上显出自责之色,道:“都是我的不是,早当想着熬些补药,给额驸补一补才对。”

    曹颙心里本就不自在,听到这“补药”二字,越发难受,忙摆手道:“没病没灾的,喝什么补药?别折腾了,我好生歇两天就没事了。”

    初瑜闻言,便也没在多话。

    这几日,曹颙带着人直接在东江米巷那边的仓库办公。曹寅所在的礼部衙门,也在那边。因此,曹颙出了梧桐苑,便到兰院这边,同父亲一道出府。

    换做其他衙门,师爷要住在衙门的。

    内务府这边,是宫里的。蒋坚便每天同李卫一道,跟着魏黑、郑虎等人,随着曹颙上衙。

    他们两个。都是粗壮结实地个子,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不知道的还当曹颙换了两个长随。

    除了蒋坚,曹寅与庄先生还给曹寻了个钱粮师爷。扬州人士,四十来岁。也小有名气。不想,在就馆前夕,却是受到家书,回乡奔丧去了。

    原应再找。不过曹瞧着蒋坚也通经济,对招投标很感兴趣,便没有忙着找其他人。

    刑名那一块,左右由内务府大臣直接插手地少,倒是并不急于一时半刻的。这时,赵同便恳求曹颙。声称想要跟蒋坚学幕。

    他向来对《大清律》有兴致,对于律条法规毕竟通透。

    曹颙自没话说,还使人去将

    少一时,到了东江米巷,曹寅乘轿子往礼部衙门去,曹颙则是给骑马,带着其他人王仓库去。

    魏黑带着小满与其他侍卫长随下去,随着曹颙进衙门的是蒋坚、李卫与赵同。

    伊都立已经到了,手里拿着个册子。皱着眉头瞧着。

    见曹颙到了。他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脸上鲜活起来。疾步走了过来:“大人!”

    曹颙上前,点点头。同伊都立见过。

    伊都立瞧了瞧手中的册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册子双手奉给曹颙。

    曹颙接过看了,是在内务府等级的参加招投标地商贾。

    这次招投标,涉及好几项,除了商道,还有些小的采购招投标。按照参加的招投标项目不同,要预先交纳一定的保证金。

    截至到今日,这册上所列地商贾,才七家。看着上面交纳的保金数量,都是参与的小项拍卖,几条商道却是无人问津。

    伊都立是想将前程放在曹颙身上的,眼下心里有些没底,难免担心。

    曹颙看着册子,却是瞧见一个熟悉的牌子同仁堂乐家老铺。

    此时的同仁堂,在京里众多药铺中,还不成气候。虽说在前面一带有些名气,权贵人家地用药,多用得是内城大药铺的药。

    只有曹颙,没想到后是赫赫有名的同仁堂这个时候就有了,心里倍感亲切,还曾专门吩咐家人,从同仁堂买药。

    曹颙这边,还专程使人打听了同仁堂的历史。同仁堂的创办人,就是乐凤鸣之父,曾为太医院小吏。

    乐凤鸣是其三子,原并没有继承家业之意,考取了秀才功名,想要读书出仕。结果参加了三次乡试,都是名落孙山。

    乐凤鸣便子承父业,接受了同仁堂。

    就为曹家在同仁堂购药,乐凤鸣还曾带着儿子乐礼,亲自过曹家请安。

    说起乐凤鸣与乐礼,曹颙转过头,瞥了眼李卫,道:“又,这乐家父子……”

    李卫入曹府前,滞留京城,经常在前门那边厮混,同乐礼有些交情。

    李卫见曹问话,上前笑道:“大人忘了前些日子,小人曾说过,想要张邀请帖子,就是给他们家。那两日大爷正忙,小人就没有详细禀告。”

    虽然李卫轻描淡写,但是曹颙也晓得乐家父子敢掺和这样的事儿,其中指定有李卫的蛊惑。

    在衙门里,曹颙也不好多说,却是也晓得李卫拉人头似的哄人进来,不过是怕冷场,自己这边压不住脚。

    会场已经预备好,北面是临时用木板打的高台,下边摆放着桌椅,这是“贵宾席”位了,剩下地一排排地木椅。

    椅子上,都贴了号牌,这是投标商的位置。

    明天,除了内务府官员要来这边主持招投标外,还从步军都统衙门借调了两百绿营来震场。

    这是里内场,又是在六部衙门边上,有谁敢来这里捣乱?

    不过是要个气势罢了。

    “大人,万一就这七家?”伊都立看着那一排排木椅,号码都贴到了一百开外。

    明天是内务府首次招投标,也是曹颙上任后做地第一件事,要是这偌大的场地。真地只有七家招投标,就算是将他们关注的几项都顺利拍下,也没多少银子。

    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多月的功夫,要是闹成这样,就是个大笑话了。

    曹颙这个内务府总管,就算落不下什么罪名,往后怕也难以服众。

    曹颙将那几户人家看了。十三阿哥府那边郑氏与简亲王府地崔飞都不在册。按照之前透出的口风,他们并没有放弃招投标的意思。

    想来,不是今儿来交押金,就是明儿上午。

    曹颙将册子递还给伊都立。说道:“大人还请稍安无躁,还有一天半的功夫,许是大家都是观望。”

    伊都立见曹气定神闲的,也放下心来,笑着应道:“即使大人这般说,那下官自是没有什么可着急地。商贾虽不多。六部那边的大人们却是坐不住了。已经有好几位大人打发长随过来,问大人可能要到这边的邀请帖子。

    曹颙这边,却是闻音知雅意。

    这所谓招投标,说得好听的紧,公开、公正、公平。不过,在这康熙执政地满清王朝,是历代封建集权的顶峰。

    八旗权贵,自不消说;连带八旗子弟,也是特权阶层。

    这招投标。明面上集中管理。减少了各种采购的中间环节,好像是能节俭些银子。实际上。却是将权利越发集中,使得上面的人找到由头捞钱。

    真是既得了名。又得了利。

    曹颙这次,因是新官上任,加上九阿哥那边故意拉后腿,才减了许多热闹。

    饶是如此,今年曹颙收到的年礼,也是往年的几番。

    这使得他不得不赞商贾之富。

    听说不好发迹地官僚,就是靠寻由子吞并这样的豪商富户,才肥得流油。

    正是因这个缘故。使得不少商贾,都投身豪门,寻求庇护。

    明日招投标的主持,就是伊都立。

    他去了担心,拿着已经撰写好的稿子,剩下的就是几分紧张。

    曹颙见了,笑着劝道:“大人,只当是主持酒令,只需音量大些即可。”

    伊都立看了看那高台,挑了挑眉毛,道:“是啊,紧张个毛,就算下面坐满了红顶子,黄带子又如何?只当上朝就是。更不要说,下边是一群土财主。”

    两人说着话,十六阿哥到了看着报名册子,他也是皱眉不已。

    十六阿哥拉着曹颙到僻静地方坐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要不然我使人往几个王府说说,看他们能不能使些门下奴才过来。就算不拍什么,充个场面也好。你少年显位,上来又是闹这么大的动静,等着抓你小鞭子的不是一个两个。”

    曹颙摇摇头,道:“十六爷,不必如此。我也没瞒过您,弄这个无非是想要短时间充盈内库罢了。是揽银子,却不是给我自己个儿揽银子。只要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流拍,也不与咱们想干;就算有人御前弹劾,皇上也能晓得我的难处。”

    “要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这总管地位儿,怕是坐不稳当了。”十六阿哥仍是难掩忧色。

    曹颙道:“能不能稳当,还是看皇上。只要皇上让我当,我就稳当;皇上不想让我当了,我恋着这个位儿,又有什么意思?其他人,不过是多两声嚷嚷,做不得主。”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缄默了一会儿,道:“你晓得这点,就该晓得轻重。不说别人,皇阿玛那边,也是容不得你有错地。”说到这里,已经是压低了音量:“越是器重之人,皇阿玛挑剔越甚,孚若望不可轻心,当切记,切记……”

    八阿哥坐在厅上,端着碗茶,看着对面挂着的字画发呆。

    九阿哥疾步进来,看到座位上地八阿哥,笑着说道:“哎呀,八哥,真是稀客,平素央磨你来,你都不来,这怎么想起大清早上来瞧弟弟?”

    八阿哥见他前襟马甲上的盘扣还有个没系,胡须上还带着水渍,开口问道:“这都巳时了,九弟才起?”

    九阿哥在八阿哥下首坐了,笑着说道:“左右圣驾不在宫里,也不要起早,就贪睡了一会

    八阿哥见他眼圈发青,想着他方才走路轻飘飘地样子,不由摇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当爱惜爱惜自己个儿身体。”

    九阿哥“嘿嘿”笑着,岔开话道:“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儿,使得八哥亲自登门?八哥快说说,弟弟可好奇着。”

    八阿哥闻言,收敛妆容,正色道:“九弟,上次我劝过你不要掺和内务府的事儿,你为何不听劝?”

    “呵呵,这是哪儿的话,弟弟自然听了八哥的话,谁吃饱了撑着,掺和这个。”九阿哥讪笑着否认,眼睛却是不敢看八阿哥。

    “内务府那边的报名商贾才七家,这里面没有九弟的手脚?”八阿哥皱眉,道:“九弟,这不是置气的时候,当以大局为重。“七家?”九阿哥却是变了颜色,挑了挑嘴角道:“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混账东西肥了胆子,敢给我抹眼药!”

    八阿哥见他还纠缠这个,摇头,道:“九弟糊涂!你还嗔皇阿玛没圈了哥哥么?内务府如今主管的是谁,是小十六、小十七。曹颙的总管不是举荐的,不是升迁的,是皇阿玛钦点。就算曹颙再闹腾,后面站着的是皇阿玛!你这哪里是同曹颙对着干,你这是同皇阿玛叫板啊!皇阿玛那边,指定要将罪过算到我的头上。”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几分苍凉。

    九阿哥攥了拳头,闷声道:“干八哥何事?即便皇阿玛怪罪,也当怪弟弟才是。我实在不忿,让曹颙那个小奴才秧子猖狂得意。我就不信了,这老什子采购要是儿戏收场,曹颙这内务府总管还能做得妥当!”

    八阿哥摆摆手,道:“看来九弟是真容不下曹颙,你却是忘了一句话。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九弟要是真想对付曹颙,当让他得意才好。他年岁不大,却是受皇阿玛这般器重,除了曹家的干系外,也因他平素行事稳重。”

    九阿哥使劲拍了拍桌子,面上很是不干:“莫非就这样算了,实令人咽不下这口气。都在京城这边,谁还能充糊涂人?说不晓得,内务府是八哥的势力。曹颙闹这一出,不是打八哥的脸是什么?”

    八阿哥闻言,心里却是一禀,视线望向北面,眼里露出痛苦之色……

    前门大街外,徐州会馆。

    几个商贾在会馆厅堂,已经是站立不安。

    少一时,就见一小厮奔进来,气喘吁吁地冲一人报禀:“爷,扬州会馆那边出来人了……”

    那人同其他几个商贾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动容。

    没一会儿,又有人回来,“太原会馆那边有人往内城去了”。

    “闽南会馆”、“广州会馆”、“鲁中会馆”,一个个音讯送到。

    堂上已经有人等不及,挥手道:“走,咱们也当去了,别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零六章 龙抬头(一)

    二月初二,龙抬头。

    曹颙早早就醒了,端得是面容滋润、神情气爽。初瑜则是粉面含春,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妩媚。

    二月二,俗称“龙抬头”,古称“中和节”。

    京城旧俗,正月里不能剃头,否则是“死舅舅”,要到二月二这天才能剃。

    另外,二月二也是接“姑奶奶”回娘家小住的日子。

    曹佳氏身份所限,不好回来小住,不过是回来吃顿饭应个景罢了。曹颐这边,却是已经定下来要回来小住几日,好生陪陪母亲与外祖母的。

    淳王府那边之前也曾派人来问,初瑜因想着小叔子长生还没好利索,婆婆这边也忙,便想着不回去。

    李氏想着她去年都没回去,年前年后又累了两个月,就让她回娘家好生歇几日。

    曹颙想到这点,倒是生出几分不舍,捏了初瑜的手,问道:“要在王府歇几日,何时回?怕天佑与恒生会想你。”

    过了十五,天佑与恒生已经启蒙,所以不能随初瑜回王府了。

    嘴里这样说着,曹颙想起昨晚的敦伦,接着说了一句:“我也想你。”

    刚好喜彩端了热水进来。见了这一幕。忙红着脸。低下头。

    初瑜抽出手。将曹颙地领口地纽扣系好。回道:“后儿个回来。这两日。却是不能侍候额驸梳洗了。换洗地内衣裤搁在立柜地第三个抽屉。朝珠与帽子在外屋条柜里。”

    “嗯。记下了。你好生歇歇。跟着妹妹们串串门子。听听戏什么地。也别在王府里闷着。”曹颙说道。

    虽不过小别。夫妻两个。倒是有些难舍难分起来。

    这时。就听到外间天慧地哭声:“呜。疼。疼……”

    初瑜与曹忙到外间。就见抱着天慧。为难地看着叶嬷嬷。

    叶嬷嬷手里拿着穿着红色棉线的粗针,嘴里低声哄道:“小姐乖,再揉揉就好了。”

    边上的炕桌上,放着一小碟子黄豆与几根穿了棉线的粗针。

    原来。她在给天慧扎耳朵眼,才扎了一个耳朵眼儿,天慧便不干了。

    初瑜从怀里接下天慧,看着女儿眼里含泪、耳垂泛红,到底是心疼女儿,看着叶嬷嬷,道:“嬷嬷,非得今儿穿耳朵眼儿么?要不,等过两年再给天慧扎?”

    天慧躲在母亲怀里。已经是使劲点小脑袋瓜子。

    叶嬷嬷看了初瑜一眼,嗔怪道:“去年老奴就说给小姐扎,格格心疼,拦着,今年还拦。今儿小姐要跟着格格回王府,往后这出门地日子少不得。别人家的女孩都是满月时扎,纵然哭闹些,也不晓得疼呢。现下扎,好得快。格格昨儿不是应了的么?”

    初瑜摸着女儿的头,想着前些日子去国公府,觉罗氏也问起天慧耳朵眼儿的事儿,心里就有些犹豫不定。

    她思量了一会儿,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柔声道:“天慧,让嬷嬷扎好不好。天慧不是喜欢吃沙琪玛么,一会儿就给你拿来吃好不好?”

    天慧点点头。又摇头,最后趴在初瑜肩膀上,使劲抽泣着。

    曹颙见了,也是不忍心,看着女儿扎好的一个耳朵眼儿,对叶嬷嬷道:“嬷嬷,要不另一只耳朵就明年扎。天慧这才记得疼了,自然是怕,明年就不记得了。”

    叶嬷嬷见曹颙也帮天慧说话。叹了口气。道:“额驸,这小姐要扎六个耳朵眼儿。要真是一年扎一个。这不是让小姐连遭六年的罪么?还不若这一口气扎完了,省得年年都要来这一遭。”

    曹颙一听。看了眼初瑜耳朵上带着三排耳钳,已经无语。

    初瑜已经抱着天慧在炕边坐下,道:“左右是遭罪,那就扎吧。”

    曹颙这个做父亲的,却是狠不下心肠,道:“我去瞧瞧老刘来了没有。”说着,出门到外厅上去了。

    管事老刘是曹家地老人儿,少时做过曹寅的长随,如今是曹家的外管事之一。他跟着曹寅夫妇从江宁来的,有一手剃头的好手艺,曹寅父子两个的头,都由老刘剃。

    刚好有小丫鬟廊下禀告,老刘已经来了,在院子外候着。

    曹颙闻言,叫人将他领进来。

    老刘已经五十多岁,见了曹颙,双膝一弯,要跪下请安。

    曹颙伸手扶了,道:“都说过几遭了,还闹这一出?”

    “老爷与大爷抬举小的,小的越发不敢乱了规矩。”老刘还是很执拗地行了跪礼。

    这样的事情,每月剃头都要来上一遭地。

    曹颙坐好,老刘已经摆好了剃头的物什。

    “听说你大小子、二小子也出徒了?”曹颙问道。

    “是啊,正给前院的爷们剃头呢。活计还有些糙,难为大家伙不嫌弃。”老刘笑呵呵地回着。

    曹颙一边同老刘说着话,一边支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难为天慧,只哭喊了一嗓子,并没有大闹。

    少一时,初瑜回来。

    老刘收了手中的剃刀,躬身见过。

    初瑜点点头,算是回礼,道:“刘管事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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