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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88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母女两个之前地不愉快。 已是烟消云散。

    到了十月二十七,是长房新丁长生“洗三”地日子。

    曹家几位出嫁的姑奶奶。都回门子观礼。

    十月二十八,则是二房曹硕遗腹子天护地满月。

    因曹硕去世还不经年,不好设席吃酒,但是兆佳氏头一回抱孙子,巴不得拿到大家面前显摆显摆,便发了不少帖子出去,又是热闹了一天。

    曹这时方从父亲口中,得知堂弟去世的真相,实是意外得紧。

    向来老实巴交的堂弟,竟染了毒瘾,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他的心里也多了提防,正如同这次塞外之行想到的那般,对于家族之事也开始留心起来。

    曹颂已经在家里立了规矩,将两个兄弟管得严严的,下学就叫人接回来,不需随意与人出去鬼混。

    曹项与小五两个,一个全部心思在课业上,一个还是少年不省事,对于外头地繁华都有些不入眼。

    加上哥哥吩咐,两人便每天家里到学堂,两点一线,本分得紧。

    曹听了,看着日益成熟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恩,不错,有点家长的意思。只是除了使人看着还不行,总要让他们晓得赌博的难处,这样往后再也人引诱,也能还不容易地反对。”

    曹颂点头应了,面上现出为难之色,低声问道“晓得了,弟弟就是这样做的。这世上啥也不缺,因赌博弄得倾家荡产的还少了。弟弟已经带着小四与小五去见过几个,看着那些赌棍生不如死的模样,他们也当长了记性。”

    除了曹颂,曹少不得同其他两位堂弟也亲近亲近。不过半年的功夫,曹项地个子高了不少,渐渐褪去少年的青色,添了儒雅之风。

    小五又是不同,他这两天,下了学回到京后,便到西府来,惦记着早日看到李氏与长生。

    在他心里,带着酸意,总觉得向来疼惜自己的伯娘被人抢走了。

    看着长房的其乐融融,再想起二房如今的凋零,小五很是怀念在江宁的生活……安,大家……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七章 幕友(上)

    十月三十,是李氏四十五岁的生日。

    说起来也算是小整寿,初瑜与曹早在过年的时候,就说过要好好办的。这些年,曹与父母两处呆着,到了父母亲长的生日也不过是使人送了寿礼,没有操办过。

    不过,李氏是在月子中,不方便见人。

    到底是上了年岁,不像年轻人那般恢复的快,李氏每日乏乏的,多是喝了补血滋养的药昏睡。

    是早就寻好的,长生那边倒是也不用人费心。

    虽说正主身子不妥当,但是京城的人情往来,多看的是门第与家主。除了至亲好友之家,其他人谁又晓得李氏是何人呢?

    宫里,从太后到几位主事妃子,都有赏赐送出来。

    其他王公百官,但凡同曹家父子有些交情往来的,多使人送了贺礼。就是之前没有走动的,也借着各种眉目来套个交情。

    虽说曹寅父子都不是招摇之人,但是以伯爵府的门第,加上这半年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身世论”,使得曹家成为“香饽饽”。

    曹府门前,虽不能说是车水马龙,但是知宾嘴里却是就没闲着过。

    曹亲自出来,接了几位姻亲世伯什么的进去。

    随后,曹却是换了衣服,带着几个长随,直奔四阿哥府了。

    今儿,也是四阿哥的寿辰。

    换做是旁人家,送礼过去就是,四阿哥这边,曹却是万不敢怠慢。

    少一时。曹到了雍亲王府。门房接了曹的帖子,使了管事引曹进去,郑虎、小满等人则是被领到排房吃茶去了。

    仪门外。一溜的车轿,看着多是宗亲王府的来客。

    就算四阿哥平素礼斋念佛,毕竟是得封和硕亲王地当朝皇子阿哥,又是多年执掌部务,有几分实权。

    宗室诸王,就算同他关系平平的,这礼数也要到了。

    况且,四阿哥虽是“冷面王”。但是四福晋那拉氏却是出了名的和善人,同其他王府贝勒府地妯娌也相处得甚好。

    曹往那边瞥了一眼,想着自己门前的车马。心里却是喟叹不已。

    太招摇了,太招摇了,还是应该埋头做事,老实做人。

    太后啊,太后,您还是歇歇吧,要不然再这般高调地赏赐下去,曹家就要越发惹人眼红了。

    想到此处,曹不禁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买地置产的习惯,昌平的温泉地这些年也折腾的差不多了。

    要不然的话,可不是成了一块肥肉。

    如今朝廷缺银子缺到这个份上,就算康熙碍着旧情,不会动曹家;等到四阿哥登基,说不定囫囵吞枣将曹家给吞了也保不齐。

    如今,曹家虽有些产业,却是不招摇,同寻常人家比起来。还要差上许多。

    曹正犹豫着,就听到有人道:“曹!”

    曹止了脚步,转过头望过去,却是简亲王雅尔江阿从骄子里出来。

    曹忙上前,垂了手,躬身见礼。

    简亲王上下打量了曹一眼,道:“早听说你回来,却是都忙,也没见了你……)崔飞早跟本王说了,二月里收皮子。还是你小子给指点的。却是让本王发了笔小财。本王还当好生谢你。”

    简亲王身后的车轿中,牵着个小格格下车地。正是曹经年未见的简亲王继福晋完颜永佳。

    见丈夫与人说话,永佳往这边望过来。见是曹,却是不由地一怔。

    “咦,表嫂认识这人?”同车而来的讷敏在旁见了嫂子地异样,带着几分稀奇问道。

    她今年十三,本当参加八旗选秀。因入秋的时候,生了疹子,报了延期,今年就不用进宫候选了。

    却是性子活泼,在王府里闷得不行,她便黏在表嫂后来,出来溜达。

    说起来,她不只是雅尔江阿母族表妹,其祖母是雅尔江阿的姑姑、老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十一格格。

    说起这个出身,也是拿得出手了,这往来王府的福晋们就难免有打听的。

    听说,有个郡王福晋,已是相中了讷敏,要求宫里的贵人指婚的。却是因讷敏延选之事,只好不了了之,又求上面指了别人家的闺秀。

    讷敏自幼失母,永佳虽为表嫂,到底年轻,也不好教她男女之事。

    浑浑噩噩地,人前虽是半点没有差池,私下里仍是孩子心性,说话没有忌惮。

    永佳听了讷敏的话,醒过神来,雅尔江阿与曹也往那边望去。

    永佳身上穿着宝蓝地革丝五彩云龙海水吉袍,梳着两把头,上面插了金镶宝石的簪子,看着甚是雍容华贵。

    雅尔江阿笑了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你们两家的渊源了。”

    曹的脑子里,想起当年那个爱穿红衣、不喜粉黛的少女,面上却是客套周全地给永佳请安。

    永佳点点头,算是回礼。

    随即,她望向丈夫,雅尔江阿已经过来,抱起了永佳身边的真儿,带着几分得意对曹道:“曹,这是我们府的六格格……”

    曹见惯了雅尔江阿人前傲慢的样子,还是头一遭见他这幅模样。

    真儿“咯咯”笑着,小手搂住了父亲地脖子,侧过小脑袋瓜看着曹。

    要不是雅尔江阿与永佳都穿着吉服,看着就像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天伦之乐。

    曹心里有些纳罕,这些年入耳都是雅尔江阿偏好“男风”,冷落妻妾,所以简亲王府的秽闻可不是一桩两桩的。

    别的不说。柳衡地遭遇却是曹亲眼耳闻的,心里也就信了几分。

    永佳指婚,曹原还担心她性子孤傲。受不得王府的龌龊与复杂。

    人却是最容易适应地动物,没有选择的状况下,差不多也都能渐渐地适应新状况。

    曹见小姑娘同天佑年纪相仿,眼睛乌溜溜地,想到这是永庆地外甥女,看着也就觉得有些亲切。

    “闺女,说起来,这曹是你堂姐夫。来。叫人,咱要曹的见面礼。”简亲王搂着真儿,笑着说道。

    真儿闻言。先是回头看了眼永佳,见她点头,才转过头来依父命,奶声奶气道:“姐夫……”

    曹却是看了眼界,头一遭见雅尔江阿这般温情地模样。

    既然简亲王开口,他这边的见里面礼自然是少不得的。荷包里,装着玉石料子与金瓜子,是随手赏人用地,这给眼前的小格格却是拿不出手。

    他寻思了一下。将腰间挂着的蜜蜡如意坠子解下来,送上前去,对小姑娘温言道:“小格格要是不嫌弃,就拿去把玩吧……”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雅尔江阿笑着说道:“王爷别嫌礼薄,这个东西也不是寻常物什,是我这次去蒙古从呼图克图大喇嘛那边央磨来地。东西不值钱,不过寓意吉祥罢了。”

    因先皇帝顺治与现下的太后都礼佛,上行下效。京城各大王府也多建有佛堂。

    雅尔江阿听了曹的话,脸上露出笑来,却是心满意足。

    讷敏性子活泼,已经忍不住探头望过来。

    雅尔江阿将真儿交给妻子,随后从曹手上接了坠子,递到讷敏眼跟前,道:“拿去帮真儿收着。”

    讷敏眉开眼笑地接过,拿着到边上,跟真儿一起研究上面的云彩花纹去了。

    又有车马进了大门,永佳同雅尔江阿与曹说了。就先带着真儿、讷敏进内宅去了。

    雅尔江阿与曹还没进仪门。就见四阿哥亲自迎了出来。

    八家铁帽子王,简亲王府一脉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雅尔江阿的曾祖父……)郑亲王济尔哈郎,是大清开国至今唯一上过“叔和硕亲王”尊号的王爷。

    即便当年多尔衮揽权时,自称过“皇父摄政王”,但却是没有得到朝廷正式昭封。

    如今,雅尔江阿又担任宗人府宗令,是宗室诸王第一人。

    纵然四阿哥是皇子,也不好怠慢,听说他到了,少不得亲自出迎。

    雅尔江阿已经收了笑,恢复旧态,不冷不热地向四阿哥贺了寿。

    四阿哥也不是热乎人,两人规矩来规矩去的,让边上的曹看着,都替他们累得慌。

    四阿哥同雅尔江阿见过,才看了眼曹,点了点头,道:“听福晋提及,才晓得令堂亦是今日生辰,还以为你忙,难得你出来。衙门那边地事如何,要不要先过去报备……”

    听四阿哥的意思,是已经晓得自己将要到内务府当差,想来是十六阿哥说的,再没有旁人。

    曹俯下身子回道:“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明儿过去办手续。”

    四阿哥点点头,道:“你年轻,内务府的差事又繁琐,还当多留心才是。省得出了纰漏,到时候连累家族跟着没脸。”

    曹肃手听了,雅尔江阿的面上却带着疑惑来,问道:“曹要转内务府了?不是立了大功劳了,怎么还是郎中的缺上打转转?”

    话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笑道:“是了,怎会是郎中?莫非,是皇上提拔曹为内务府总管了?”

    四阿哥点头应是,曹却是有些别扭。

    按理来说,以四阿哥清冷的性子,就算对曹真有所告诫,也不会当着外人面前。这番做作,却是有些刻意了。

    曹心里苦笑,不是自己不想抱四阿哥的粗腿,而是时间未到。

    曹家出身不高,但是却是隔三岔五地出“新鲜事”,时常引得京里权贵侧目。要是曹现下真投到四阿哥门下,那却是对四阿哥有害无益。

    再说,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有七年,巴结雍正固然重要,却也不能得罪了康熙。

    趁着有客人过来,曹同四阿哥与雅尔江阿别过,出了王府,往宫城去。

    不远处,十四阿哥骑在马上,看着曹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府地鎏金牌匾,忍不住皱眉,心里咒骂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因李氏的兰院休养,女客们便都被请到这边招待。

    换做往常的日子,高太君还能闭门不出,今儿却是给女儿过生辰,老太太也换了新衣服出来见客。

    曹硕“病故”,静惠作为嫂子,要服五个月的“小功”,上个月已经是满孝。所以,今儿这种日子,她便也陪着婆婆过来。

    兆佳氏忙着同几位女客说话,静惠却是跟在嫂子后边,往来接待贺客。

    高太君虽是李氏之母,身上却没有诰命。她又穿着汉服,来客来应付了两句后,就不晓得与老太太说啥好了,多是转过身子,却同兆佳氏说话。

    也不是成心怠慢,实是这些日子李氏的身世差不多都被众人给“核实”了。大长公主之女,皇上嫡亲表妹,养在民间。

    她们心里,只当高太君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丫头或者包衣人,自是少了恭敬。

    高太君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往兰院看李氏去了。

    兆佳氏看着老太太走了,却是啧啧两声,颇为感触。

    到了中午,曹颂当值回来,直接来西府这边帮衬。

    兆佳氏得了消息,见儿子、媳妇都为李氏寿辰的事忙着,曹这个正经儿子却是不见影子,心里就有些愤愤。

    恼归恼,她却是爱面子,不愿别人看出曹家长房与二房有什么不妥当来,面上仍是带着笑,只在心里腹诽不已……务的衙门,办公地点就设置在西华门内,右翼门之西。内务府总管却是无定额,有的时候是一人,有地时候是几人。

    除了总理内务府大臣,下边地七司三院还经常设置兼管大臣。

    如今,挂着总理内务府大臣衔儿的,除了曹,还有大学士马齐。

    今儿,马齐却是不在,圣驾移驻畅春园,想来他在御前听命。这边只有个坐堂郎中与两个堂主事当值。

    他们却是还没得到消息,但是对于多了位上官也没啥惊奇地,这总管本就无定额,最多的时候五、六位也是有的。

    曹是上官,不过是来先走过过场,随后就出宫回府。

    到了胡同口,曹就见前面路边停了几匹马,马背上却是熟人。

    那顶着张麻子脸,咧着嘴傻笑的,正式曹曾留意关注过的徐州李卫。

    “曹爷,等你许久了!”李卫见了曹,翻身下来,大踏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却是身材高大,颇有武人之风。

    对于性子豁达豪爽的李卫,曹也颇为投缘,下了马,抱拳道:“许久未见,又兄别来无恙……”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八章 幕友(下)

    “求幕?又兄……”听李卫说了大致来意,曹带着几分不解,看了他两眼,心里却是纳罕不已。

    俗话说得好,“无幕不成衙”。

    “幕”,就是指幕僚与幕友,是官府中那些没有佐官之名而有佐政之实的师爷们。

    有的说法,涉及到军务的师爷,在州府以上衙门的坐衙的称为“幕僚”;充作笔吏,办理行政司法方面事务的叫“幕友”。

    这个时候的人,认定“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讲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认为科举出仕是正途。

    但是有的人却是运气不好,学问也研究得透透的,从少年考到胡子白了,仍是名落孙山,无缘仕途。

    师爷的来源,就是这样落第不举的读书人。

    李卫性子豪爽,使人容易生出亲近之心不假,但是其学问却是不敢恭维的。不谋官,而求幕,难怪曹纳罕。

    李卫见曹疑惑,忙摆摆手,道:“曹爷误会了,小子哪有那么厚的面皮,为自己求幕,是为了这位兄弟。”说着,才想到还未给两人对介绍,先对曹道:“曹爷,这位是小子的故交好友,蒋坚蒋非磷,江西铅山人氏,游幕多年,前些日子来的京城。颇为羡慕京城繁华,想留在这边见识两年。正巧小子听说,曹爷近日许是要高升,就厚着面皮,将老友荐到曹爷面前。”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身后那汉子,道:“非磷,这位就是我常同你念叨的曹爷了!”

    蒋坚听了,躬身向曹执礼。

    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这汉子。曹虽是头一回见,但是大名早就听说过。

    蒋坚不过而立之年。一直在山西州县为幕,但是却小有名气。

    他以“智侠”闻名,少年修得一身好武艺,后来学幕成名,曾经破了山西几个棘手的大案。

    就是今年。因西北战事吃紧,朝廷没有银钱,往西北运送的米粮多动用的各省藩库。其中,山西因同蒙古挨着,派下的各项花费也不少。

    藩库却是同户部银库一般无二,银子早已成了亏空,只剩下账册上的数目字。

    巡抚下令征银,有的县官就自认为得了机会。纵容贪官污吏横征暴敛。

    结果,却是官逼民反,引得临汾县地方民变。

    山西巡抚檄文泽州知州佟国珑带兵去处理,这蒋坚是佟国珑的幕宾,应邀一同前往。

    彼时。百姓已经是草木皆兵,砸烂了县衙后,怕朝廷大军来剿,全城地百姓扶老携幼,弃家而逃,躲到山里。

    蒋坚见了这情势,劝阻佟国珑缓行。不要轻易出动随行的绿营兵。

    那些绿营兵,就是恶狼一般。

    要是这闹事之人,是无法无天地悍匪还罢了,绞杀就绞杀了;其中多是寻常百姓,老弱妇孺,要是两相真动起手来,事态只会越闹越大。

    蒋坚自己个儿。拿着佟国珑的令箭。单枪匹马地进山了。

    百姓都拿着锄头棍棒,守在山道两侧。蒋坚却是毫不畏惧,一路高呼:“巡抚大人知道大家是良民,特命佟知州来安抚……”

    随后,百姓陆续下山,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

    消息传到京城,这单枪匹马安抚百姓的,就成了佟国珑了。

    佟国珑,出自后族佟家,是九门提督隆科多的族叔。虽然都是佟家子孙,但是因他不是嫡支,所以仕途也是艰难。

    早年以笔帖式补知县,熬了二十多年,如今才是知州任上,这也是八旗权贵中的异数。

    说起来,这个佟国珑却是个好官。不管是知县任上,还是知州任上,都清正廉洁,晓得减耗羡,体恤百姓,因此在民间官声极佳。

    这也是为什么,蒋坚举着佟国珑地令箭,就能让百姓放下武器,重返家园。

    这世道也是奇怪,像佟国珑这样的好官,本当受到重用与提拔才是,却是正好相反。

    他的清廉,正好映衬着别人的贪鄙;他的得人心,对比着他人的失道。

    其中,原太原知府赵凤诏就将佟国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赵凤诏同京里的父亲尚书赵申乔通了音讯,使人将佟国珑弹劾了。

    这其中,也有试探佟家族人之意。

    佟家,正是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对于一个寻常地族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早年,京里有句老话,“佟半朝,郎一窝,数来数去,没有索家多”,说的就是康熙三位皇后娘家的赫赫权势。

    其中的“佟半朝”,说的就是先后出了两代皇后地佟图赖家族;郎,是开国元勋额亦都的纽祜禄家族;最后这个“索”,就是康熙元后所在的索额图家族。

    三家都是后族,也都是勋贵世家,子弟遍布朝野,亦是显赫无比。

    结果,又是如何?

    其中最为显赫的索额图家族,翻手覆手不可期,经年间灰飞湮灭。在军中最有实权的纽祜禄家族,也相继有子弟被明升实降。

    佟家却是占了大便宜,除了是康熙的妻族外,还是母族。加上佟家子弟,多在文官任上,并不让皇帝觉得碍眼,反而受到的打压最小。

    绕是如此,佟家众人也不敢再招摇,生怕步索额图家族后尘。

    赵申乔父子见佟家没有动静,就越发胆大,动了手脚,将佟国珑诬了个罪名给罢免了。

    换做其他地方,百姓无力,最多不过是抹抹眼泪,送把万民伞什么地;泽州却是不同。

    这里不能说是富甲天下,也是中原数一数二富庶之地。豪商遍地,“非数十万不称富”。

    这些商贾富绅。被历任的官员盘剥的狠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清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被罢免?

    “鸣钟鼓罢市”不说,还有不少人要进京叩阍。

    事情闹的大了,这才使得真相大白,佟国珑也得以留任。

    庄先生对曹提起此事时,喟叹不已。认为是那位“智侠”幕友的手笔。

    不靠佟家,单靠百姓的力量,还佟国珑清白,看似胜了,实是败了,佟国珑的仕途怕是终到知州任上。

    按照《大清律》,凡汉人三十以上集会者,以谋反罪论处斩。集会。聚众,罢市,都是国法不容地。

    不管是商人百姓罢市挽留也好,还是去临汾招抚也罢,这“民心”邀地多了。使得朝廷的立场很尴尬,佟国珑自然是犯了为官者地大忌。

    “忠君爱民”、“忠君爱民”,这“忠君”要搁在“爱民”之前,这官儿才能做得长久;否则的话,对的也是错的,错的更是错地,这下场也就好不了了。

    这几天。庄先生与曹寅也在为曹寻找名幕。

    却是时间紧迫,而京城幕僚多是绍兴师爷。

    他们相互勾连,牵扯太多。庄先生与曹寅的意思,为了省得日后麻烦,不请绍兴师爷。这寻觅了几天,才找了一个精通钱粮,一个专攻书启的。刑名等其他方面的却是空缺。

    曹早年去外沂州任守道时。也曾用过幕僚。两位是江宁曹家用过的故人,剩下两位是游学山东的举子。

    当时。有庄先生为他统筹,也不用他费心。

    这次曹去内务府任职,庄先生却是不宜出面的。

    年龄大了,不愿去衙门坐班是一回事儿;心里有所忌讳,怕遇到故人也是原因之一。

    这宾幕相处之道,庄先生不用教,也晓得曹颇有古人之风,向来敬重长者。其他的,庄先生却是不厌其烦地唠叨了几日。

    无非是衙门大了,上下是非多了,幕僚、幕友地重要性。既是依靠他们,分担自己的差事;也要提防他们,省得被其欺瞒。

    “用人不疑”这话,只能嘴上说说,心里还当有数才是。

    别的不说,这宾主想得,关系良好,却是幕僚好心办坏事,断送了东翁前程的,也是有的。

    他给曹举地例子,就是眼前这位山西名幕蒋坚。其中也有提点曹之意,省得他跟佟国珑似的,分不清“忠君”、“爱民”谁前谁后。

    曹听了,却是也只能跟着喟叹一声了。

    这是什么世道?

    贪官蠹虫窃居高位,用心办事的臣子,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蒋坚又有什么错?

    保全百姓,保全了东翁的官职名声,也保全了自己个儿的良

    值当称一个“侠”字,也值当称个“智”字。

    曹的心里,对蒋坚这位名幕生出几分敬意来。

    这京城的师爷,曹也是打过交道地,却都是长着富贵眼,惯会看人下菜碟。

    “谄媚权贵,堪比孝子;欺压庶民,胜过阎罗”,说的就是京城的师爷们。

    像蒋坚这样的,却是凤毛麟角。

    敬意归敬意,毕竟寻幕之事托了庄先生,曹这边就不好私下做主。更不要说眼前这人,还是庄先生叹惋过的“毁主之幕”。

    曹同蒋坚抱拳见过,随后对李卫道:“延请幕友之事,却是由在下恩师在操办,我也不好直接应了。若是蒋兄得空,改日可随又兄到舍下小坐,再详谈此事。”

    曹虽没有直接应下,但是这话里话外却有成全之意。李卫也是欢喜,点头应下。

    因还惦记着府里,曹同李卫说了几句话,便同二人别过,先回府去了。

    曹的心里,有成全蒋坚之意,却不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

    京城不比地方,权利交错,内务府又是个特殊衙门。要是蒋坚不合时宜,曹怎么会愿意带着麻烦上任?

    有些幕友。需要寻术业有专攻的师爷;有些例如挂号、朱墨之类地,却是一般人都能干地。

    这自古以来。以家属姻亲为幕的,也不少。

    若不是曹硕没了,曹还真想给堂弟留个位置,带进衙门好生历练两年,随后补个清闲地缺。熬资历。

    却是时过境迁,什么都不消提及了。

    曹回到府里,前院后院已经是开席。

    曹少不得端酒坐陪,敬这位“世伯”一杯,敬那个“世兄”一杯子的。

    之前,已是有人向曹寅问起曹的职位。

    这日子也到了,实没什么可瞒地,曹寅就实话实话了。

    真是满堂哗然。要是从曹的正五品郎中任看,这却是连升了四级。内务府总管虽说只有三品,比不得六部尚书是从一品,但却是天子家臣,位显权重。

    曹才二十二岁。就这番成就,往后封阁拜相也保不齐。

    来吃酒地,都心里生出几分得意,觉得自己个儿来着了。

    曹家,可交。

    曹这正主回来,他们自然也就端出长辈的架子,“亲热”有加地赞了又赞。

    这夸奖人的成语一套一套的。有赞曹外貌好的,“文质彬彬”、“英姿焕发”、“神采奕奕”、“堪比潘安”。

    有赞他德行地,“不骄不躁”、“功成不居”、“虚怀若谷”、“慎言谨行”。

    其他的,像什么“后生可畏“、“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一身正气”、“大智大勇”,云云,不可胜数。

    饶是曹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多的奉承话。都不禁有些脸红。

    这说的还是他么?就他吹了几个月沙子。如今这黑不出溜的泥鳅样,也找不到半点“貌似潘安”的影子。

    大家伙说得热闹。曹看着这众人百态,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如戏,整日里这般虚头八脑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好小厮来找,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地管事等着求见,曹便向众人告罪,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

    门房里,来的是十三阿哥的门人,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

    前几天,曹初回京时,去过十三阿哥府。王全泰刚好出去,两人并没得见。

    两下见过,曹道:“我这半年不在京里,音讯不方便,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估摸着现下也将百日了,我的礼却是才送去,实是怠慢了。”

    王全泰闻言,笑着说道:“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小地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曹爷出差的事儿,小人在信上都提了,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的礼。“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小人“,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曹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地勇武与爽快,好像都被磨平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好事吧。

    只是适应了京城的规矩,王全泰才能在京城活下去,熬出个前程来。

    除了带人过来接侧福晋富察氏回去之外,王全泰还领了任务,那就是请曹过那边府去。

    虽不晓得十三阿哥到底有何事找自己,但是现下天色不早了,那就早去早回吧。曹拿了主意,便同门房说了,让他们稍后告知曹寅。他自己个儿,则是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十三阿哥府去了。

    刚才空腹吃了不少酒,这小风一吹,曹就有些上头,身子在马背上打晃。

    任家兄弟与小满跟着,见了就有些不放心,勒马上前,道:“大爷,要不小的到前面叫辆马车来,爷坐马车去?”

    曹用左手揉了揉脑门,道:“不用特意去叫,碰到就雇个,碰不到就算了。”

    风势渐大,乌云蔽日。天色渐渐暗下来。

    路上行人稀少,走了两条胡同。也没看到有赶车的。

    任叔勇没有法子,想着要不要快马去前门那边叫车,被曹给拦下:“算了,这冷风一激,酒也醒得差不多。”

    话虽这样说。大家也不敢让马跑快了。

    主仆数人,“踢踏”、“踢踏”地驾着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金鱼胡同。

    天上已经飘飘洒洒地扬起雪花来,落到人脸上凉丝丝的,却是让曹舒坦不少。

    管家一边引曹见了客厅,一边使人往二门送信。

    十三阿哥不在前院,想来是在内院陪福晋。

    十三福晋有了身子。再有一两个月,也到产期。因显怀,出行不便,这边才由侧福晋富察氏到曹家贺寿。雍亲王府那边去的,则是另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

    十三阿哥得了曹来了的消息。从内院疾步出来。

    见到曹地那刻,他却是不由皱眉,道:“这是吃酒了?脸怎么这么红?外头可是变天了,你大病初愈,身子也当仔细。”

    虽说板着脸,但是却难掩话中关切之意,曹听了心里暖呼呼地。摆摆手道:“谢十三爷惦记,不碍事,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十三阿哥神情舒缓,道:“虽说天还不冷,到底要进冬月了,这风却硬。虽是年轻,你也不能糟蹋身子。要不然落下病。却是要遭罪一辈子。”

    他沉寂这七八年,大多数时候被病痛折磨。

    虽说曹前后淘换了不少治风湿腿疾的方子给他。其中也有些效力。这几年却是又犯了,实在人不胜其烦。

    闹到后来,十三阿哥都懒得再寻医问药。

    要不是十三福晋劝了多遭,怕是十三阿哥早就不再吃药,听之任之了。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身子是本钱。别地不说,正如家父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保重自己,不让亲长担忧,才算大孝。既为人子,多年抚育之恩未报,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累及亲长跟着操心。这其中,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

    这些年,曹见过他地期盼,也见过他的失落,实怕他郁郁寡欢下去,无法逃脱壮年早逝的命运。

    十三阿哥听了,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

    治了这些年,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如今却是犯了宿疾。这关节处红红肿胀的,起了脓包。

    这一身地风湿,都是谁所赐?

    这腿上的脓包就是见证,自己从天之骄子、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成为阶下囚。

    自己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啥说的;自己是子,父命难违,更没啥说话的余地。

    现下想想,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的便宜。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每年就不停地生孩子了。他这边,虽是没有封爵,闲散宗室待遇,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

    想这些,却是多了。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信封,递给曹。

    软塌塌的,曹打开看了,却是一打天会号地银票,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正色道:“你是晓得的,我们府应酬往来少,开销也不多,承蒙你费心,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有些进项。

    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总计三万两。西北缺银子,朝廷地军队在那边却是每日都需要抛费。你初去内务府,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这银子……随便化个人的名字,捐了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沮丧:“万不可露出我来,要不然的话,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怕是越发厌弃我了……”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的衣服,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曹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天下没有不透风地墙,就算现在瞒下,往后说不得也有事发之日。西北那边,约莫着要明年四、五月间才能出击,这日子还有大半年,十三爷不必太急。要不然,就看看时机再说。”

    银子既已送出,十三阿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笑着对曹道:“既是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安排,只要能用到关键地方,省得皇阿玛着急,我就真心谢你。”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趣曹道:“外头都说你是善财童子。如今这包公脸,实是当不得这童子的称呼;要是先前的话,还能装装少兴。”

    曹“咳”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当不得夸,也当不得损,看来这脸皮不够厚,还得继续锻炼。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外头已经是夜色渐浓。

    因为是月末,又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小满他们提了十三阿哥府给预备的灯笼,催马在前头引路。

    曹骑在马背上,想着这几万银子到底该如何“捐”。

    以康熙现下的多心,还真不能直言是十三阿哥捐出的,否则地话,怕是要被当成第二起“矾书案”了。

    却是越想,脑袋越沉,身上越热,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将手上地缰绳握紧。

    好不容易,看到曹府的灯笼,曹精神一松,身子已经是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任季勇眼见,也顾不得尊卑,勒马侧身,抓住了曹地领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什么了……”

    “大爷……”

    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再就什么也不知道,陷入无边黑暗……

    小曹咋了?求推荐票、月票安慰一下,可怜的娃……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九章 病症

    “病来如山倒”,就在曹竭尽心思,琢磨如何利用内务府现有资源,赚西北军费时,他却是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从门前坠马,到延请太医过来,不过大半个钟头,曹已经是烧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知。

    梧桐苑里,初瑜与紫晶在里屋照看曹。

    太医来了,被引进里屋诊脉,庄先生与曹寅都在中堂候着。因怕李氏担心,身子受不住,那边还瞒着。

    曹寅的脸上肃穆,庄先生眉目间也隐隐地露出担忧。

    想着儿子方才双眼紧闭的模样,曹寅的心中是悔之不已。

    虽早晓得儿子在蒙古受了伤,但是问过,晓得“痊愈”后,他就没有再在意这些。

    这几天,他忙着幼子的“洗三”,侄孙的“满月”,妻子的“寿辰”,还有收集内务府几家的资料,好使得儿子心里有数。

    却是独独没有想过儿子的身子如何,之前的伤处是真痊愈,还是假痊愈……

    陈太医坐在炕边,仔细诊了脉,随后又瞧了瞧曹的气色,伸手将他的眼皮翻下,看了看他的眼底。

    因是曹家惯用的太医,女眷无需回避,初瑜站在一边,看着丈夫,手心里使劲攥着帕子。紫晶站在其身后,脸上也满是忧心。

    陈太医诊完脉,出了内室,初瑜跟出去,紫晶则带着个小丫头留下来,投了帕子。将曹额上的冷汗擦了。

    曹寅见陈太医出来,忙问道:“陈太医,犬子这是……”

    陈太医说了一些症状,前面不外乎“多思少眠”、“肝气郁结”、“气血不调”、“舌红苔黄”什么的。

    曹寅与庄先生仔细听了,见没什么大病,心里都松了口气。

    不过,太医随后的几句话,却是让大家放下的心又紧了了起来。

    陈太医说完前面,转头看了初瑜一眼。沉吟了一下,对曹寅道:“老大人。别的还都是小事。肝气郁结多事因情志不遂,或者病邪侵扰所致,心药也好,身药也好。都好调理。气血不调,肝肾不足。肝藏血,肾藏精,主精血不足。外加上劳倦内伤、外邪入里,久病虚损,使得大公子脾肾阳虚。久泻久利,水邪久据,阴寒内盛,全身脏腑失调。这……不止与房事子嗣上有碍,怕是年寿……”

    初瑜地眼圈已是红了。用帕子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曹寅握着椅子把手,脸色已经是刷白,身子微微发抖。

    庄先生也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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