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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113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上蹭了。方才孙珏越喝越过分,拉了她的手直啃,沾了一下子口水。香彤厌恶地瞪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孙珏,对李鼎嗔怪道:“就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二爷大张旗鼓?”李鼎指了指曹,道:“主客在这里呢!爷叫你挑的丫头可都挑好了?”见提起这个。香彤小脸一晒,道:“爷还好意思说这个?就要颜色好的,还要爷没上过手的,这府里有几个?奴婢寻了半晌,才找出两个来。爷还真是多情得紧。”李鼎正盘算着曹地事。哪里耐烦听这个,摆了摆手道:“磨叽什么?还不快唤人来扶他们下去。香彤晓得李鼎的脾气。不敢再撒娇,喊了方才侍候倒酒的丫鬟,将孙珏与曹送到客房。待见到香彤挑出的那两个,李鼎不禁皱了皱眉,虽然看相貌也有几分颜色,但是一个体态略显肥硕,一个年龄不过十三、四,身量未足。他瞪了香彤一眼,面色有些寒,挥挥手打发人将这两个丫鬟带下去。香彤心中后悔万分,原以为是李鼎要自己收拢的,所以心中有了醋意,便挑了这两个上来。见李鼎恼,香彤忙道:“厨下郭三家的闺女妙云今年刚十五,颜色也正好呢,奴婢这就使人带来!”李鼎摆摆手,道:“算了,叫枝仙、叶仙姐妹两个过来吧!”香彤听了,差点讶然出声,这姊妹两个是李鼎新收房的,这两日都在李鼎房里侍候。李鼎想着两人就要收纳自己穿过的破鞋,明早自己再帮着侍婢讨个妾地名分,不由地笑出声来。待打发人去叫枝仙、叶仙姐妹后,香彤犹豫了一下,对李鼎道:“爷,这孙爷是个假正经,应是荤素不忌的;那位曹爷,可是有些坐怀不乱的模样。枝仙、叶仙姐妹颜色虽好,但……毕竟被爷破了身子,若是今晚没有入巷,那明儿早晨不就露馅了?”李鼎听香彤说得也在理,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就还是让先前那个小的上!哼哼,那家伙向来自诩仁义,名声甚好呢。这回毁了姑娘的清白,看他如何应承,若是敢不认账,就要有人一死以证清白了!”想到最后,李鼎尤为得意。香彤听着,心里暗惊,那个小姑娘才十四。最是本分不过。难道曹爷明日不收人,大爷这头就要下狠手……说话间,枝仙、叶仙姐妹已经到了。她们一个十七,一个十五,是春日同富察家订婚后,李宅新进的婢子。这次新采买的婢女中。她们颜色最好,所以香彤甚是防范,将两人安排地远远的,不叫李鼎瞧见。前几日,李鼎不晓得为何去了后园子,见了姊妹两个,当晚便收房了。这几日正好得不行,衣服首饰给姊妹两个做了不少。香彤虽然心里恼。但是也晓得正在李鼎新鲜头上,也不触他霉头。因想着正好借她们两个的宠,试探试探新脾气秉性,所以香彤待这姊妹两个也算亲近。姊妹两个进了花厅,俯身给李鼎见礼,不晓得为何主人白日叫她们过来。看到香彤也在屋子,姊妹两都松了口气。这几日她们被李鼎折腾地。已经对他生出惧意来。李鼎看着眼前这一对姐妹花,心里还颇有些舍不得,这才收了三五日,还算是新鲜肉儿。不过,想着曹、孙两家的关系,他就有些腻歪,正色对这姊妹俩儿道:“爷今日下聘,再过些日子奶奶就要进门,家里实不能留你们了!”枝仙、叶仙被买到李家,又没了清白身子。原已是安心要好好侍候李鼎,想着生出个孩子,站住脚的。现下,听着李鼎的话,竟是要撵姊妹两个出去。姊妹两个唬得满脸青白,还是那妹妹叶仙激灵,立时跪下哭道:“爷留下奴婢姐妹吧!奴婢们定当好好侍奉爷,好好侍奉奶奶,不敢有半点儿胡闹!”枝仙见妹妹跪了,也跟着跪下。却只知道哭,说不出话来。李鼎被哭得不耐烦,原有的一丝怜惜也无影无踪,低声呵斥道:“嚎什么?还不快给爷闭嘴!”姊妹两个具是一哆嗦,唬得不敢再出声。李鼎从座位上起来。左右走了两步。对姊妹俩儿道:“客房里安置着一位贵客,家中只有一妻二妾。大房还贤良。你们今晚去服侍他,明儿早上爷帮你们要个名分,再帮你们置办份嫁妆,好好地过去做姨奶奶。”说到这里,面上多了几分狠厉:“你们要记得,你们现下是清白身子,头一个男人就是客房那位!”枝仙、叶仙姊妹两个虽然沦落为婢,但也是好人家女儿出身,这“从一而终”四个字是晓得的。听明白李鼎地话中之意后,两人都傻了。李鼎瞅了瞅窗外,天黑一片,已经不早了,便对姊妹两个道:“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若是你们不去侍候这位大爷,明日便使了人伢子卖到窑子里去!”叶仙还想要再求情,却被姐姐枝仙给拉住。姊妹两个抬头望去,李鼎面上狰狞,对她们哪里还有半点怜惜之意?香彤在旁,看着李鼎这般吓唬枝仙、叶仙姊妹,不知为何,只觉得甚是好笑。自己这位二爷,也非同常人。若是寻常男人,有几个愿意戴绿帽子的。自己收用过的女人,就算是心里不爱了,也不会愿意别的男人指染。偏生这二爷,待女人这块儿倒是随了老爷,爱时怎么都好说,不爱时撒手倒快。什刹海那边的,虽然已经被老爷睡了大半月,但是这二爷心里也不膈应,还是三天两头地住在那边。近些日子,这是得了枝仙、叶仙姊妹两个,他才在这边连歇了几晚上。不说李鼎在外头筹划,曹被扶到客房,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有什么戏码登场。他心中不由思量着,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位表哥并没有坏心,只是单纯地因着天黑不便的缘故,留他歇一晚?这时,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而后听到一女子低声道:“方才交代得,你可都记仔细了!这可不是混玩的,这不是害臊的时候。二爷地脾气,不是好糊弄的,小心明早发作你!”正是香彤地声音,说完这些,连她自己都纳罕,自己何尝这般心软起来。美人计?酒后失德?曹轻阖着眼睛,心里叹了口气。李鼎啊,李鼎,你就这般迫不及待?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攥着衣角,一步一蹭地走到床边,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曹在床上侧身看着,心里说不出是懊恼,还是气愤。就算要上演美人计,也得寻个姿色好的吧,这豆芽菜般的就好使将上来?那小姑娘也不敢往床上看,低着头坐在床边,哆哆嗦嗦的,还在纠结着。曹心里晓得李鼎地戏码,也不耐烦再待下去,轻轻起身,用手刀在那小姑娘颈上一砍。小姑娘立时昏了,滑座在地上。曹起身下床,看着身上衣服皱巴巴地,有些意兴阑珊,对梁上道:“既到了,还不下来!”任季勇低声笑着,从梁下跃了下来。曹低声问道:“你师父呢?”任季勇道:“盯表少……盯那小子去了,总要听听,他因何想着算计大爷!”曹看了床边倒地的那小姑娘一眼,道:“将她搁在屋子外头,就算我不在,她在屋子里久了,终于于名声有碍!”任季勇应下,俯身抱了那小姑娘出去。过了半盏茶地功夫,就听到有人推门,是魏黑与任叔勇回来。“可听他说了,怎么想起又安排这些?”曹问道。魏黑的神色有些古怪,半晌方道:“刚才正好他身边那个女人问起这个,这原由委实有些好笑……”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情绝

    东直门内,李宅,客房。曹听了魏黑所言,却是半点也不觉得儿戏。什么听岳父赞曹人品好,夫妻和美,心下不甘,想要试试他。不过是托辞罢了,曹想起李鼎的狠辣,晓得其既然安排这个,后手定是足的。想着自己白日还巴巴地帮他去富察家下聘,还想着李家对母亲却是有抚孤之恩,想着能不能寻法子帮李家一把,曹就有些郁闷。李鼎算计自己,这并不是第一次,望凤庄为一,“茶童子”为二,今日这是第三遭。纵然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曹如何能一忍再忍?李家李煦见老,李鼐是个老实人,若是除了这个多事的李鼎,保不齐抄家之祸也是免得掉的。这样想着,曹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杀机。李鼎是不能再留了,曹心中叹了口气,实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他。“走,怎么也得去同主人告个别!”曹站了起来,有些倦怠。谁的性命都不低贱,但是若威胁自己的性命,那这恶人也只能做了。自己,委实是个伪君子啊,他在心中自嘲着。这想起君子,想起堂姐夫孙珏来,对魏黑道:“孙珏就在我隔壁吧,咱们去看看!”房门掩着,一推便开了,入目尽是不堪。曹转过头,退到门外,心里腻歪的不行。但是想起还要看在曹颖与两个孩子的面上,便对任叔勇道:“刚看到地上有清水了,浇醒他,让他自己个儿拿主意!”枝仙、叶仙察觉出有动静,往门口看来,见大门敞开,都讶然出声。两人也不是无耻之人。只是信了李鼎的恐吓之词,怕被卖到窑子里,才勉强应承。孙珏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怀里空了,还伸手划拉着,口中含糊着叫道:“香彤……”就听。“哗啦”一声,一盆清水浇到孙珏身上正着。孙珏被冷水激得,立时清醒过来。他摸了把脸上的水,坐了起来,满脑子的怒气。屋子里哪儿还有别人?只有两个坐在床上,被溅开的冷水弄湿了衣裳的两个美婢……因魏黑方才去了李鼎卧房,因此大家轻车熟路地前往。李鼎喝了酒,今日又如愿设计了曹。心里正得意得紧,只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地劲道。香彤弓着腰身,被弄得气喘吁吁,不停求饶:“爷……爷……彤儿受不得了……求爷怜惜……”李鼎听了,心里熨帖,却是动得越发厉害,嘴里道:“素日你不是最爱爷使劲的么。怎么承恩不了了……”“啊……嗯……啊……”香彤嘴里乱叫着,哪里还顾得上回李鼎的话?李鼎只觉得身下一紧,已是泄了。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趴在香彤的肚皮上,动也不想动。香彤亦阖着眼睛,半晌问道:“爷这是跟哪个狐媚子学的?可折腾死彤儿了!”李鼎在她的胸脯上揉了两把,道:“舒坦不舒坦,别告诉爷,你不爱这个。”香彤“咯咯”笑着,往李鼎怀里钻。道:“爷真坏,惯坏戏弄彤儿!”说到这里,也带了几分委屈,道:“彤儿可是想着要同爷白头偕老地,爷可不能厌了彤儿!往后别说是阿猫阿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彤儿也不往前院去!”因想起刚才被叫出去劝酒之事,她心中也带着几分害怕。自家这位爷,可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自己到他身边大半年。已经不如先前受宠。曹相貌清俊,孙珏也是仪表堂堂,李鼎见香彤这般贬低两个,心里甚是欢喜,瞅着她比平日越发爱。亲了一口道:“嗯。真是爷的好彤儿,往后等奶奶进门了。爷就抬举你做姨奶奶!”这话却不是第一次说了,香彤心里虽不信,面上仍带着几分感激、几分欢喜来,娇声道:“就晓得爷疼彤儿!”远远地传来更夫的打更声,李鼎想想客房的两人,不由笑道:“也不晓得那两位入巷没有?爷倒是要看看,明早这两位君子有何脸面在爷面前作态!”瞧着那枝仙、叶仙两个像是明白的,香彤还不担心,但是杏儿才十四,又是未经人事的。若是曹动手还好,不过见他醉成烂泥似的,也不像能驰骋地。因着杏儿,香彤想到自己个儿身上。前两年她被老爷开苞时,比杏儿还小呢。就是老爷连哄带吓的,她也是唬得小猫一样,更不要说自己主动去往老爷身边凑。这世道,做女人不易,做婢子更是难熬。香彤想起李鼎上床前算计得狠毒,不由婉转求情道:“爷,就算明早曹爷不认,也可使人送到曹府去,听说那位郡主夫人是极贤惠的!爷只是思量着坏了他的名声,这样一个大活人在曹府搁着,不是越发合爷的心么?”李鼎轻笑一声,道:“傻丫头,你不晓得,有时候这死人比活人越发会说话呢!他若是认账,还好说,不过是多个风流的罪名,碍碍淳王府那边的眼。”说到这里,声音里添了几分阴冷:“他有什么本事,依仗地不过是王府的威风!爷忘不了他给爷的羞辱,这笔帐,总有一日要算回来!只是父亲的意思,如今要借他的力,还要留着他。逼j至死,就算我们做亲戚的帮着遮掩遮掩,也终究会有风声传出去。到时候死无对证,爷倒是要瞧瞧这位至善君子如何翻身?不过是小人罢了,惯会装模作态,实是令人恶心!”屋子外的魏黑等人,听得已经是怒气横生,恨不得立时提到进去,将李鼎剁吧了。却被曹给止住。李鼎这话中,有一句说得不假,那就是他曹虽带着至善君子的面子。但骨子里也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他已经对李鼎动了杀机,心里拿定主意要灭了这个隐患,但是仍随着魏黑等人过来,为得就是要亲口听听李鼎的恶言。心,平静了,再无愧疚与不安。一死百了。还折腾什么?曹甚感无趣,悄悄退了出去。魏黑与任叔勇、任季勇两个不好妄动,也跟着曹身后出去。回到前院,曹带着魏黑与任家兄弟直接寻了小满。虽然夜深了,但小满心里也惦记着曹,正在那里同管家套话,想要往客房这边来。管家被他磨叽得不行,但是晓得他是表少爷地心腹小厮。也不好太过无礼,只好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见曹出来,小满甚是欢喜,忙迎过来:“大爷,您这是醒酒了?小的还担心您醉酒伤身!”曹笑着点点头,道:“嗯,我醒酒了。咱们这就回府去!”那管家晓得自己主子留客,见表少爷这般出来,主子也没送出来,还以为那边也喝醉,对曹道:“表少爷,要不奴才去使人跟二爷说一声,这般实在是失礼!”曹摆摆手,道:“夜深了,大管家就不必折腾表哥了!我府里有事,这就先回去。改日再来造访!”说话间,众人已经出了大门,却只有曹与小满的马。那管家这才反应出有些不对,这魏黑几个长随明明已经被主子打发回曹家了,这是什么功夫又回来的?门房怎么没禀,自己怎么不知?到了胡同口,张义与赵同已经牵了马在这里候着,魏黑他们三个地马也牵来。见曹到了,两人忙牵马上前。“大爷,您可出来了!”张义松了口气。话音里尽是欢喜。“大爷!”赵同虽话不多,但是音声也微微发抖。月到中天,昏暗中,曹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影,只觉得心里不再那样寒。暖暖的使人心里发酸。他翻身上马。笑着对众人道:“走,咱们回府!”众人亦是心情大好。吆喝着跟上。过了半趟街,小满才反应过味儿来,诧异地问道:“魏爷,你们是多咱来的……”有些睡不着。除了出门子,两人成亲这些年来,额驸鲜少外宿。如今在李家歇来,想来是醉得厉害,这醒酒汤可是有人会记得?那边府里没有长辈,只有位比额驸大不了几岁的表哥。男人家粗心,哪里是会照顾人的?初瑜长吁短叹,实是睡不着觉,不由地在坐起身来。她摸了摸自己地肚子,暗暗向菩萨祈祷,让自己挣点气,多多地为丈夫繁衍子嗣。额驸如今背着“惧内”的名声,不还是因怜惜她的缘故。她能为丈夫做的,也唯有这个了。如今,府里的孩子多,也着实热闹。月末,妞妞就两生日了。左住与左成兄弟两个,再过一个月,就要满周岁。恒生将两个月,到冬月末也满百日。孩子们地好日子不算,这给李家地贺礼也要预备下了。毕竟是李氏的侄子,曹与初瑜作为小地,不好怠慢……初瑜正想着,就听到外间有动静。她唬了一跳,因曹不习惯留丫鬟在上房值夜,所以晚上也没有留人。照看恒生的奶子与乌恩都在东边的暖阁安置,西间里外两间屋子,只有初瑜一人。她有些怕,莫不是进了贼?就听是吁了口气的声音,而后是“”的脱衣服声。初瑜很是诧异,低声道:“额驸?”不是曹,是哪个?他怕扰了初瑜,没有进里屋,想着在外间对付一宿得了。听初瑜吱声,曹也颇感意外,道:“这都多晚了,你咋还不睡?”初瑜已经下炕来,摸到地上桌子边,点了灯。曹挑了门帘进里屋,见初瑜只穿着中衣,忙道:“快回炕上躺着,仔细见了风!”初瑜见曹浑身酒气,甚是担心,道:“额驸,使人往厨房弄醒酒汤吧,要不明儿头疼!”曹往炕上一躺,摆摆手道:“明早儿再说吧,这都四更天了!”初瑜俯下身来,帮曹去了靴子。曹因酒后见风,现下头已经开始疼了,拉了初瑜上炕,道:“你帮我揉揉!”初瑜见他手心冰冷,额头又有些热,忙道:“额驸着凉了,还是使人往厨下熬碗姜汤,发发汗吧!”曹在李宅时虽没醉,但是经过夜风这一吹,身上也有些发热。初瑜的小手软乎乎地在曹身上这一摩挲,他便有些个意动。今晚,见识了活春宫。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男子罢了,这心里也憋着欲望呢。听了初瑜的话,他翻身将初瑜压到身下,在她地脖颈中闻了又闻。这淡淡的香味儿,与那些呛人的脂粉味儿好闻得多。初瑜低声道:“额驸……”“老婆,不用姜汤,也有发汗的法子……”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分外邪恶,像是哄骗小女孩的怪叔叔。“老婆?”初瑜头一遭听他这般称呼,心里带着几分好奇,嘴里问道:“不用姜汤,怎么发……”后半截话,她却是说不出了。就见帐幔“簌簌”地动个不停,屋子里传出喘息声……

    第三百四十七章 吊唁(上)

    十月初七,圣谕,太仆寺卿曹“居官尚勤”、“实心理事”,恢复原品;升大理寺卿兼管太常寺卿事荆山为礼部右侍郎,仍兼太常寺卿;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崔徵璧,为工部右侍郎。虽然伊都立嚷着要凑份子吃酒,贺喜曹官升从三品,但是曹还是婉拒了。不过,大家也不恼,因为曹说了,明日请众人到前门最大的馆子吃酒,他做东。今日他不得空,因是故辅国公鄂飞的头七。曹早就同初瑜提过,要带她同去辅国公府吊唁。礼金与香烛、祭幛早已经准备好的。因这时的丧仪,“非至亲者,不着缟素”,曹虽在鄂飞临终前叫了声“义父”,但是也不会巴巴地穿了孝衣过去张扬。如今,鄂齐的袭爵旨意尚未下来,公府的家产还未收拢,跑出个“义弟”来吊唁,这算什么事?曹将帽子上的缨络去了,换了石青色长褂;初瑜梳着两把头,去了首饰,也穿了石青色长褂。夫妻两个,乘坐一辆青呢马车往方家胡同去。鄂飞前些年虽然挂着内大臣,这两年却是没兼差事,加上他本不是交由甚广之人,因此来吊唁的外客不多。多是一些与公府有亲的低品级的黄带子宗室,还有就是侍卫处那边的人。大门已经糊了白纸,白门挂着鼓,曹与初瑜两人下车,就有国公府这边的管事迎过来。曹把名帖递上,同初瑜一道,跟着那管事,进了大门灵棚。就听那管事扬声道:“太仆寺卿曹老爷携妻和瑞郡主到!”男客在灵前祭奠,女客则被迎到灵后。因讲究“死者为大”,来客除了长辈不跪外。平辈与晚辈都要跪奠。灵棚里搭了月台,灵柩摆放在上。灵前拜垫上铺着红毡子,若是来客与逝者平辈或者只是寻常交情,则在红毡子上跪奠。红毡子下是白色跪垫,若是晚辈或者是至今好友,则去了红毡子。在这上跪奠。想起鄂飞孤苦一生,曹上了月台,走到灵前后,撩开了红毡子,跪在白垫上,很是恭敬地三奠三叩。每一奠都是有两个家仆送上奠酒,曹接过斟满酒的奠爵,双手举过头顶。洒入奠池少许,随后将奠爵递还给家仆,随即叩首。旁边除了鄂齐带着几个堂弟堂侄跪在灵左还礼后,还有以唢呐、堂鼓、九音锣组成的官鼓大乐。随着曹一奠一叩,就是一棒大锣,甚是庄重肃穆。初瑜到了灵后,本家孝妇带着女眷跪在灵后右侧哭丧。初瑜行的礼与曹不同。是旗人女眷的“摸头礼”。她由喜云、喜彩两个扶着,走到灵后拜垫前,双腿一屈,坐在脚上,头上由前方微微一顿,用右手指摩挲下两把头的右翅,就算是礼成。叩奠完毕,才是上前举哀,初瑜从右侧进入灵帷幔帐里,用手中的帕子捂住脸。哭了两声。同其他宾客不同,初瑜的哭却是真哭。因曹已说了认义父之事,还道鄂飞之前对他多有照拂。如今,老人家孤零零地走了,身后没有亲生儿女哭丧,只有一嗣子,怪可怜地。已经有执事上前喊道:“请节哀少痛吧您哪!”待初瑜到月台下的桌子边,有内眷举着铜茶盘,里面是白布包头及白蝠,口称:“请您给亡人免免罪吧!”初瑜伸手接过。戴在头上,面带着哀容落座。有几个国公夫人、将军夫人,听说初瑜是郡主格格,上前俯身见礼,寒暄叙谈。自然。不宜喧哗说笑。大家都是压低了音量。女人多了,话里话外。难免说起各大王府贝勒府的轶事来。其中,有位镇国公夫人看着很是富态,听说是简亲王府的近支,低声对众人道:“我们王府的那位福晋,向来好强,在我们这些妯娌面前,从来都是眼睛望到天上去。好强又如何,没有哪个好命,也强不到哪儿去!”有位将军夫人,看来也是晓得些简亲王府典故的,好奇地问道:“婶子说地是哪位福晋,侄儿媳妇瞧着那位伊尔根觉罗福晋倒像个明白人。”镇国公夫人咂咂嘴,摇摇头道:“明白人又能如何?虽生了三个阿哥,只占住了一个,身子骨也不甚结实。大福晋虽没了,却留了两个嫡出的阿哥在。前年进门子的,又是个有脾气的,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那将军夫人却是有些糊涂了,道:“婶子说的,可是那位伯爵府出来的继福晋?”镇国公夫人道:“自然是她了,前两日小产,滑了个成型的男胎,都五个月了,亲家太太赶过来,哭得昏厥过去!”“啧啧!”那将军夫人亦感叹道:“五个月,那可伤身子!这位福晋侄儿媳妇也听说过,若不是因孝期逾岁,耽搁了年纪,就是皇子阿哥也配得。”镇国公夫人道:“不过是命罢了,我们王爷……我们王爷那个兴致,你也晓得……对内眷不上心呢!这些年来,王府里没了地孩子还少了?别说这没出娘肚子的,就是当年的大阿哥与二阿哥,十来岁了,不还是说没就没了?如今伯爵府那边也不如过去风光,他大哥因不孝被驱逐宗族,还有个哥哥虽然当差,也不过是个小官。如今这福晋端着个架子,也不晓得给谁看呢!”说到最后,话里却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初瑜在旁听着皱眉,低声问道:“敢问两位,说得可是简亲王府的完颜福晋?”镇国公夫人点点头,道:“可不就是说她!这做女人,不能太钢性了,还是应惜福才好!”初瑜心中叹了口气,不胜唏嘘。虽然没有见过完颜永佳,但是她却是早就听宝雅说过的。晓得她是永庆的胞妹,出阁前是宝雅的闺中密友。听宝雅话里话外,对完颜永佳甚为推崇,初瑜便晓得她不是寻常女子。宝雅还无意提过,完颜永佳在曹府养病和当初大家一道去小汤山庄子游玩地情形。就是曹颂,也不止一次地提过这位完颜姐姐。不知为何。想到那位嫁到简亲王府为继福晋的完颜小姐,初瑜的心中总是怪怪的,好像自己“鸠占鹊巢”了一般。她还曾经思量着,若是自己没有被皇玛法指婚给额驸,情况又是如何?凭着完颜永庆与额驸地交情,还有完颜小姐不用选秀这条,两家说不定已经有了联姻的打算。初瑜不晓得自己猜对了几分,只是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也不会在曹面前多言探究。直至今日,听到完颜永佳的不幸,初瑜才省得,自己是介怀的。虽说旗人儿女不像汉家那样防范过甚,但是少年男女往来也是不便宜。若不是至亲,或者两家父母有意将孩子送做堆的,大家鲜少有机会接触。在江南。同曹颜、曹颐相交,见过少年曹地是完颜永佳;在京城,与曹家兄妹往来交好,愉快交游的,是完颜永佳。就是同额驸说起过去的事,偶尔出现的女子名字,亦是完颜永佳。初瑜原还没觉得什么,这些年渐大了,想得也多些。不管当年真相如何,毕竟已时过境迁。初瑜喟叹一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为那位已经为人凄、为人母的完颜小姐祈祷早日康健。曹在灵前叩奠后,在月台阶下,接了知宾用铜茶盘双手高举的孝带,在腰间系了。这叫“穿小孝”,算是对逝者的恭敬。还没坐下,曹就看到两个熟人,领侍卫内大臣兼掌銮仪卫内大臣阿灵阿与銮仪使三等辅国将军讷音图。因鄂齐也在掌銮仪卫兼着銮仪使地差事,所以这两位是上官与同僚,今日来得都比较早。阿灵阿看到曹。冲他挥了挥手,道:“曹额驸,来这边坐!”这论起品级,阿灵阿是超品公,曹只是等同一品武官;说起辈分来。阿灵阿贵为皇后之弟。是七阿哥的舅父辈,曹则已经是孙子辈儿。虽然晓得他是倒霉地八爷党。但曹避不开,还是应声过去请安。曹任太仆寺卿这大半年,同銮仪卫那边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讷音图,两人也算是混熟。见曹过来,讷音图很是亲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请他坐了。方才曹上月台上叩奠时,阿灵阿便瞧见他,见他面露哀思,甚为恭敬,心里有些纳罕。因此,喊曹过来后,他端起茶盏,随意抿了一口,状似无意问道:“曹额驸同国公还有私交?”曹虽不晓得他这话是何用意,却也没有否认,道:“曹在侍卫处当差时,多受国公照拂。”阿灵阿面上一晒,原是要探查曹其人的,却忘了他在侍卫处当差的事。三人说着闲话,就听到大门外脚步纷杂。有管事快步进来禀告,原本在灵柩前跪着还礼地鄂齐立时起身。就见月台上幔帐处,出了不少人,忙忙活活地。少一时,灵堂上竖起一副巨大地跪像,上面之人是逝者鄂曹与阿灵阿、讷音图几个皆起来,看来,是圣驾到了。按照章程,亲王、郡王、贝勒、功臣、重臣与太傅死后,皇帝都要亲自过府赐奠。若是皇帝不在京城,则下旨由皇子、内大臣、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代奠。只有在这时,才会竖逝者跪像。因圣驾亲临,对逝者极尽哀荣,这是丧事中的喜事。灵前地白色全部用蓝布盖了,鄂齐带着堂兄弟子侄等也脱去孝服,换上吉服,到门外迎接圣驾。曹看着忙忙活活的人们,再看看被蓝幛覆盖的灵堂,只觉得是场闹剧。虽晓得康熙传下旨意,辅国公鄂飞“祭二次,造坟立碑如例”,但因晓得圣驾在畅春园,所以曹没想到他今日会来。除了国公府的本家外,他们这些宾客也按照品级,在门外迎接圣驾。道路两侧,不晓得何时围上了黄幔,每隔几步,就有护军营的兵丁相对站立。曹见鄂齐他们满头是汗、满脸意外的神情,也晓得这旨意不是早下的。要不然,他方才同初瑜过来时,就该看到幔子与官兵。过了大半个时辰,圣驾才姗姗来迟,同行地还有两位大学士与几位皇子阿哥、几位吏部官员。出了銮驾,康熙直接登上方才搭好的“丹陛”,直接走到月台上,站在灵前。圣驾亲临,行了是“立奠”之礼。鼓乐声起,随行而来的礼部两位侍郎左右执壶把盏,康熙在灵前祭酒,不管男眷、女眷,齐齐叩首谢恩。曹随着阿灵阿等,站在月台下观礼。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像是被谁打量着。他不动声色的,往四下里一扫,不是李鼎是哪个?李鼎穿着侍卫服侍,站在月台下,手里握着腰间地佩刀把,往曹这边望来,面上看不出喜怒。曹笑着点点头,致意;李鼎面上也渐渐有了笑意,亦很是亲近地点点头还礼。这还是那日醉酒后,表兄弟二人第一次见面……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吊唁(中)

    夕阳西下,夜色渐浓,出去吊唁的曹与初瑜还没有回府。庄先生用罢晚饭,闲着没事,就在大门外溜达溜达。如今天渐冷了,他实不耐烦出去,整日里就在榕院哄妞妞,要不就指导指导曹硕与曹项兄弟两个功课。偶尔出府一遭,也在外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听得“蹬蹬”地马蹄声响,一骑快马打胡同口疾驰而来。庄先生站在大门外,背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马上不是别人,却是这几日独自一人早出晚归的魏黑。魏黑勒了马缰,翻身下马,见庄先生瞅他,笑问道:“先生好清闲,这是遛弯呢?”庄先生笑着摆摆手,道:“这你可是猜错了,就是为了逮你,才出来的!”魏黑神色未变,腆着脸笑道:“先生这是想老黑了,那咱们可得好好喝一盅!”庄先生道:“别胡搅了,跟老朽到书房说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郑重。魏黑避无可避,委实没法子,将马缰递给门房小厮,跟着庄先生进去。待进了书房,庄先生看着魏黑道:“来,给老朽说说,孚若又交代给你什么差事?”魏黑抓抓头,笑道:“没啥差事啊?先生这说得是哪里话?”庄先生皱眉道:“你还跟老朽装糊涂!自打去年孚若断腿后,你鲜少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这如今没风没雨的,你怎么肯离了他?定是有更紧要的差事料理!”到底是人老成精,魏黑心里叹服不已。想法子解决李鼎之事,曹并没有打算告诉庄先生。倒不是怕他告密,使得自己获罪,毕竟有像给十阿哥下断子绝孙药那样的大罪过在前,就算再杀人放火,在康熙面前都是小事了。曹虽诸事不瞒庄先生。但是李家之事,他却不愿意多说。庄先生对曹来说,是如师如父的存在。因此,曹不想让自己最恶毒的那一面,露在他面前。魏黑见庄先生问得紧,恍然大悟道:“哦。是这么回事!这恒生少爷不是将百日了么,公子想着给恒生少爷落籍之事,便使老黑出去打探打探!”庄先生皱眉道:“行啊,你们这是要瞒着老朽,这是孚若让你这般扯谎蒙老朽的?”魏黑在外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坐在庄先生对面的椅子上,无奈地道:“先生。您别追问老黑了,这不是叫老黑为难么?先生去畅春园地事,老黑可是没多嘴!”庄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倒是等着曹来寻自己,偏生那死小子故作大度,提也不提。魏黑见庄先生不说话,怕他着恼。刚好小厮进来掌灯、送茶水,便亲自倒了盏茶,双手奉上,说道:“老黑是粗人,先生勿怪,心里待先生却是始终敬着的!”庄先生静下心来,面上多了抹笑意,待小厮下去,便带着几分得意道:“罢了,老朽原还想着显摆显摆。既然你们两个拧成一根线来瞒着老朽,那到底是谁安排山东沂蒙山脚下的事,老朽自己个儿晓得就成了!”“先生,您当真查出来了?”魏黑激动地从椅子上起来。自打曹坠马受伤,至今已近一年,凶手却仍是不晓得是谁,魏黑的心中早就憋着火。庄先生喝了口茶,道:“魏爷,您别为难老朽了,这不是叫老朽为难么?魏爷这几日早出晚归的事。老朽可是没多嘴!”魏黑见庄先生原话奉还,小孩子置气一般,哭笑不得,央求道:“先生……”庄先生放下茶杯,却是不看他。魏黑虽是甚想知道那阴谋算计曹的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却也不好将近日地事告之。毕竟公子是想着瞒先生的。他也不好自专。庄先生见套不出他话来,思量了一回。问道:“可是跟李鼎相干之事?”魏黑闻言,面色有些僵硬,挤了笑道:“先生这说的什么话,能同他有什么纠葛?庄先生见他神色,心里有底,不紧不慢地说道:“前几日你们去李家帮衬,四更天方回,次日瞧着你便有些不对!不与他相关,还与哪个相干?”魏黑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就听门外有人道:“先生,别为难魏大哥了,我告诉您就是!”是曹回来了,见书房这边有灯光,便过来瞧瞧。按照礼数,在丧家要待到天黑,虽然也开席,但是傻坐了一下晌,并没怎么动筷子。见了书房,曹见过庄先生与魏黑后,便寻了把椅子坐了。“公子,先歇口气!”魏黑起身帮曹倒了盏茶。曹见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问道:“魏大哥这也才到家?那换人送两个小菜过来,我也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又对庄先生道:“今天咱们爷儿几个好好喝两盅!”庄先生见曹带着乏色,神情稍显阴郁,便点点头道:“嗯,老朽也馋酒了!”曹唤了小厮往二门传话,只说要快的,择几个下酒菜送到前院书房来。少一时,便有食盒送来。四道小菜,熏肠、拌肚丝、白水羊蹄儿、糖拌萝卜皮,还有个酸菜白肉的火锅。曹请庄先生往书房的炕上坐了,自己与魏黑两个也盘腿上炕。三人围着热腾腾地火锅,都先捞了肉吃。里面是鸡鸭熬的高汤,放了切丝地酸菜与切成薄片的熟白肉,热乎乎的,不油不腻,吃着甚是开胃。魏黑与曹两个不必说,折腾了半日,顾不上喝酒,先挥着筷子,吃了个半饱。就是庄先生。已经用过晚饭的,也尝了两片白肉,喝了几调羹热汤。待酒温热了,曹提了酒壶出来,给庄先生与魏黑倒上,最后也给自己斟满。他举了酒杯。对庄先生道:“打四十八年至今,先生的照拂与教导之恩,曹感激不尽!”庄先生见他神情不对,原想要开口发问,见他端着酒盅甚是执着,便拿了酒盅,送到嘴边饮尽。曹又端起酒杯,对魏黑道:“魏大哥。自曹七岁起,魏大哥与魏二哥就在曹身边护着,这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曹甚是感激!”魏黑忙道:“公子别同老黑客气,这实是老黑应做的!”曹却是没有放下酒盅,神情坚定道:“报恩也好。尊师命也好,这些都是老话。这些年魏大哥真心待我,我心里也当大哥手足一般!”魏黑无语,举起酒盅,仰脖饮尽。曹放下酒盅,看着庄先生道:“先生,家母到底是何身份,为何皇上对曹家如此优容?”庄先生这些日子,虽然在犹疑要不要对曹说实情,但是见他这般直言相问。一时不晓得从哪里说起。曹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撂到桌子上,问庄先生道:“瞧先生的样子,并无意外之色,想着应该清楚些原由地,还望告之。”这匕首庄先生却是实打实头一遭见,讶然道:“这是何物?”曹回道:“这是鄂国公临终遗赠……也是二十几年前其在苏州李家留下的小定儿!”这事,庄先生却是头一遭听说。不过,想到李氏的身份,他也晓得了这婚事未成的缘故。同姓不婚。李氏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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