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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第57部分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 上 作者:xyuzhaiwu

    叶子,都是轻便好带之物,拢共算起来也有千两之数。

    虽说这已是不少。但是想着曹颙素日待魏家兄弟另眼相待,且还要看在留在府里的魏黑情分。因此,她思量了一回。对环儿道:“紫晶姐姐准备得妥当呢。只是我记得魏二奶奶有了身孕。请紫晶姐姐在库房里寻些人参补品,再加上十两金子。给孩子打项圈吧!”

    因芳茶前年就在府里住过,去年随着魏白回来又住了大半年,与环儿她们算熟了。所以,环儿听着郡主这般宽厚,也替芳茶高兴,应声出去了。

    前头,西跨院,魏白屋子。

    芳茶青白着脸,双手将帕子攥得紧紧的,坐在炕沿边上发愣。炕上、地上放着几个收拾妥当的包裹,都是紫晶打发人来帮忙的。

    不过一夜,魏白的眼圈就凹进去许多,看着憔悴不少。

    芳茶咬了咬嘴唇,终是将心中地疑问道出口:“小红呢?昨儿你打发她去榕院,怎么过了一夜还没回来?”

    魏白抹了抹胡子茬,回道:“不是同你说了吗?庄老瞧上小红机灵,冲我讨了去,侍候那院姨娘去了!”

    芳茶闻言大怒,立时起身道:“那是我的陪嫁丫头,凭甚么他要你就给?他们院子姨娘身边丫鬟婆子哪里少了,我这不过一个小红,就巴巴地要了去!不行,我不许,你给我讨回来!”

    两人成亲一年,因魏白年纪大些,又打心眼里稀罕芳茶,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着手里怕吓着,向来所求没有不应的。

    今儿,却是反常,魏白做坐在那里跑神,直待芳茶忍不住推他,他方大梦初醒般道:“讨回来?讨什么回来?”

    芳茶气得想要跺脚,又顾及到肚子,强忍了,指了指魏白道:“好,既劳烦不动二爷,那我就自己个儿去一趟。我倒要找庄先生问问,这索要别人的陪嫁丫鬟做侍女算是什么章程!”说话间,她便要往外走,却被魏白一把抓住胳膊:“别去了,还有什么闹腾地?小红昨儿晚上得急症死了,怕你忧心,就换了这个说辞!”

    “死了?”芳茶唬了一跳:“这好好的,怎地说没就没了?不会是挨人欺负了,或者是得罪了那两位姨娘吧?”

    魏白摇了摇头:“我亲见的,没伤,一早送殓场去,早已化成灰了!”

    芳茶听得怔怔的,打昨儿晚饭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京城待得好好地,回什么老家?况且从未听魏白念叨过回老家的事。

    魏白将芳茶拉到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来,递给她:“这是昨儿大爷送的,收好了!咱们回去置办个大宅,买上十几顷好地,生他七、八个儿子,繁衍魏家生息!等儿子们大些,想要习文的,咱们请先生;想要学武地,我这当爹的教他。总要让他们出息,好好孝敬咱们两个!”

    明明应是极乐呵的话,这打魏白嘴里说出来,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地苦涩,直听得芳茶心里酸酸地,眼圈不禁泛红,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让大爷与庄爷恼了,要不咱们跟大伯求求情,请大伯帮着央求央求可好?”

    魏白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再抬

    ,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地模样,道:“呵呵,关公什么事?还不是大哥一时抽风,说是梦到死了地父母,想着咱们做儿女的也大了。却连父母地坟都没拜过,实在是不孝。当年家乡遭灾,逃难出来,父母都死在道上,我同哥哥还小呢!多亏遇到师父,帮着我们收了父母骸骨,次年又花银钱打发人送回老家安葬,这才使得他们终有了栖身之地!”

    芳茶虽是家生子出身,但因祖母的缘故。自幼也是丫鬟婆子照顾;大几岁,到了老太太院子,名分是丫鬟,却也只是充作曹颙的玩伴。锦衣玉食,并不比寻常人家小姐差,因此并不太清楚外面生计艰难。直到成亲后自己掌家,又常听魏白提起外边的世道。方知道有诸多不易。

    这会儿听着魏白说得感伤,芳茶心下不忍,便道:“既然大伯思乡,那就请他随咱们一道回去吧!这府里千好万好。也不是咱们家,到时候再请人给大伯说门亲事,咱们扶持着过日子就是!”

    魏白笑笑:“你还不知大哥那脾气?哪里是听得劝的。况且在公子身边久了。离了也舍不得!咱们也别强他。好好代他在父母坟前多拜两下就是!”

    芳茶见到魏白强颜欢笑的样子,就没有多说。虽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深。想着应该不是发生了口角,但她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有人在门口唤道:“芳茶在吗?”

    却是紫晶的声音,同行而来的还有香草、珠儿、翠儿她们。

    魏白与芳茶听了,都站了起来。芳茶给魏白抻了抻衣服,魏白道:“既是她们来瞧你,你们就先说说话,我去瞧瞧大哥去!”

    芳茶点了点头,走到门口道:“是你们来了,快请进,这边屋子有些乱,咱们东屋说话去!”

    魏白也跟着出来,与紫晶她们打了招呼,方出了院子。

    屋里子都收拾完了,显得有些空落落的。芳茶请几人坐了,又走到门口唤厨房地冯嬷嬷烧水看茶。

    香草是常来的,见她里里外外自己个儿招呼,奇道:“小红那丫头呢?你这正忙着,她怎么不见?看她平日也不像是偷懒耍滑的!”

    芳茶脸色一僵,随即笑着回道:“方使了她往榕院送东西了,还没回来!”

    因她穿着宽松衣裳,还看不出身形来,但紫晶还是劝道:“快坐吧!我们这几个又不是外人,哪里需要你特意招待的,仔细别累着!”

    芳茶想想也是,便在紫晶边上坐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闲话,紫晶便将随身带来地一个小匣子并一个包裹推到芳茶身边:“这是大爷与郡主送你们夫妻的程仪!”

    芳茶没有立时接,略带疑惑地问道:“昨儿大爷不是给我家爷了吗?”

    紫晶闻言一愣,昨儿因曹颙在前院喝酒,她在梧桐苑陪着初瑜说话,后曹颙醉着回去,见到紫晶也在,便只教备程仪,却没提已经给过的话。

    芳茶虽不知盒子里到底是何物,但是仍是推了回去:“姐姐,保不齐是大爷回去忘说了,因而准备重来!昨儿已经收了一份,今儿怎么好再收呢?”

    说起来,紫晶算是看着曹颙长大的,既是醉酒后都惦记不忘地,想必是舍不得魏家二爷,真心厚待的,便笑着又推回去:“昨儿是大爷送魏二爷的,今儿这些却是郡主送你与肚子里的孩子地!”说着,拍了拍那包裹:“这是一些衣服料子,都是软和又舒服的!”

    因这般说了,芳茶不好推辞,便站前来接过,请紫晶帮着谢过郡主。

    随后,紫晶又送上自己的礼,两对小金锞子,道是给孩子打长命锁地。香草与珠儿、翠儿也各自有礼物奉上,芳茶都是郑重谢过。

    想着不知何日再相见,众人都有些唏嘘,又说了会子闲话,紫晶她们方起身告辞。因香草与芳茶最要好,想要留下来帮她收拾收拾,便没有随紫晶她们一道回去。

    芳茶想着自己虽对魏黑不亲,但他毕竟是夫君地兄长,便又对香草嘱咐两句,请香草地哥哥们多亲近些,省得他一个人孤单无趣。香草有三个哥哥,除了一个留在南边府里,剩下两个都是去年来这边府当差的。

    曹颙醒来时,已经是巳正二刻(上午十点半)。虽然脑袋沉得像灌了铅似地,但是他仍没忘记今儿是魏白离京的日子,忙披了衣服往前院赶。

    行李早已装上马车,芳茶也上车了,只因未见到曹颙,魏白与魏黑、庄先生拉着家常,就是不肯走。

    待见曹颙衣衫不整地奔出来,魏白的脸上方露出些笑模样:“公子,这酒量可实在不行,得得好好练练,下次同老白好好喝一场!”

    曹颙郑重点了点头:“魏二哥,你放心,我岁数渐大了,酒量也就有了,下次定陪二哥喝个痛快!”

    魏白别过庄先生,又对吴茂、吴盛兄弟仔细叮嘱一回,最后揉了揉小满的头:“好小子,跟着公子好好干!”说完,翻身上马,冲曹颙抱拳道:“公子,老白先走了!”

    “嗯!二哥一路顺风!”曹颙抱拳回礼,目送着魏白的身影远去,直到他过了胡同口拐弯再也望不到了,方转身回府。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弹劾

    颙一直惦记着外放之事,原想着山东、河南、山西这离京城与江南都不远,算是比较合适的省份。可庄先生将这几个省份的资料拿给他看后,他不禁头疼。河南是水患是出了名的,山东的旱灾与蝗灾也是频繁得不行。

    经过京城这次时疫,曹颙越发认识到这时代的局限性。

    庄先生沉吟道:“要不就想个折子,往湖广去吧!”

    曹颙想了想,问道:“哪这么好心想事情!若是河南与山东……”说到这里,陷入沉思。

    庄先生眼底闪出一丝诧异:“颙儿,不会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防疫忙上瘾,生出去抗灾的念头吧?”

    曹颙微微点头:“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这说的倒是心里话,虽然性子有些懒散,没有什么成就丰功伟业的野心,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总要有点事做方好。

    之前两个月,在四阿哥手下忙着防疫,虽说是忙些、累些,但是看着时疫渐渐遏制,百姓生活归于平静,他的心里也很是愉悦。

    庄先生不赞成地摇摇头:“虽然你是好心,但没有你想想的那般简单,这两个省因经常遭灾,钱粮减免频繁,火耗银子少,赈灾的银钱却多!”

    曹颙虽进官场还不到一年,但是听到庄先生这般说也明白其所指。怕是这两个省上下的官员,没几个干净地。打得都是赈灾银钱的主意。若是到这样的地方去做官,你若是不肯放下身段来接受上下级的“好意”,随波逐流,那他们怎么会安心容你?你若是放下身段,与之同流合污,那瓜分的就是百姓的救济银子,良心上又怎能过得去?

    想着康熙对贪官的纵然,曹颙心里不禁有些腻烦,隐隐地有些期盼康熙朝早日过去。雍正朝早些来,让那些贪官也吃吃憋。

    转眼,到了八月初,十六阿哥回来了。

    曹颙先前并未得到信。只知道十二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从热河回来,换四阿哥与九阿哥过去,并未听到有十六阿哥什么事。

    回京当日,十六阿哥便去了曹府。

    因户部正赶上清算福建上半年的赈灾账目。有点忙,曹颙下午方从户部回来,听说十六阿哥正同曹颂与弘曙兄弟在东院校场。大半年没见,倒有些想他。便也不去内院换衣服,直接往东院去。

    十六阿哥又壮实了不少,大概是经常在草原上狩猎的缘故。气色比春天走时看起来好了不少。

    见曹颙进来。除了十六阿哥外。曹颂与弘曙、弘卓、弘他们都放下手中地弓,“大哥”、“姐夫”地招呼成一片。

    十六阿哥指了指曹颙的补服。笑道:“瞧你,这穿着官服来也有模有样的!”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他两眼,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虽是看着清减了些,但还是早先的模样。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四哥身边当差,我还担心来着。怕你跟在他身边待地,染了他的冷气,让人觉得冻得慌!”

    曹颙见曹颂与弘曙他们都汗津津的,便喊了个小厮,叫给他们准备些瓜果吃食。弘曙笑着谢过,最小的弘仰着头,眼巴巴地道:“姐夫,我想去瞧瞧姐姐!”

    弘卓也忍不住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想去呢,姐姐院子里地甜水最好喝了!”

    弘曙瞧着两个弟弟的贪吃模样,不禁低声呵斥道:“二弟、四弟!”

    弘卓这方想到自己失言,瞧了瞧十六阿哥、又瞧了瞧曹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道:“呵呵,十六叔,侄儿没说谎呢,却是姐姐院子里的吃食好,侄儿同弟弟都惦记着!”

    十六阿哥笑着拍了下弘卓的脑门,转身对曹颙道:“好啊,还藏私不是?我到你府里也几遭了,怎不见你弄吃地给我?”

    曹颙心里直道冤枉,十六阿哥之前虽来过几次,除了参加婚礼那次,哪回不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

    因要先应付几个小舅子,曹颙便对弘卓与弘道:“又不是别人家,想去就去,你们姐姐整日在府里,也是闷的,能够同你们说说话,自是高兴地!”说到这里,又对弘曙道:“你也随着去吧,你姐姐前两日还念叨你来着!”

    “是!”弘曙略带点羞涩应下。他心中也是喜欢那些吃食地,但是身为哥哥,年岁又大了,总要有兄长地样子。

    曹颂带着几个小阿哥净手去了,曹颙陪十六阿哥到客厅坐下,因这官服穿着不自在,又是汗津津一天了,便请他稍等片刻,回了梧桐苑换了衣服再回来。

    因方才说到吃食,曹颙便让初瑜挑了清爽不甜腻的装了两盘,送到前院来。

    待小厮送上茶退下,十六阿哥地脸色立即转了郑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户部好好的当着差,怎么牵扯到这时疫上去了?”

    曹颙听他问得古怪,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怕不是什么好事,没有直接应答,反问道:“怎么?这有哪里不对?”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正色道:“我虽不清楚你在京城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在皇阿玛身边,听这话里话外的,弹劾你的折子并不是一份、两份!”

    “弹劾?”曹颙心里低叹一声,看来还真让庄先生给说着了。虽然知道这时疫的事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说的,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什么奖赏,但是两个月每天早出晚归,冒着染病的危险去忙这忙那,回头来竟只换的几张“弹劾”,谁会心里舒坦呢?

    “弹劾我什么?我不过是奉四爷之命,做了分内之事。这错处在哪儿?”

    十六阿哥不禁摇头道:“谁让你好好的,偏往四哥身边凑!四哥这回立了这大功劳,你当别人就不眼红?又不敢直接冲着四哥去,不参你参谁?这四哥也是,谁不好用,怎么偏偏找你出来?这冒着危险不说,哪里是能够落好地差事?”

    说到这里,十六阿哥忽然略带疑惑地看着曹颙,半晌才认真道:“你对我说实话。你,不会是对四哥有什么想头吧?咱们可之前就说过的,这些事可不是能够随意参合的!”

    曹颙不愿让十六阿哥担心,便将四月末无意发现时疫之事说了。又提到是慌乱之下,也不知道往谁说去,去了十三阿哥府,正巧四阿哥也在那边。

    至于为何四阿哥找自己出来。曹颙苦笑道:“这内城都是权贵,寻常官员去了,有的大门都叫不开!诚王爷‘病’着,四爷又要忙政务与外城的疫病。那位提督大人又是个聪明人,才不会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差点半路就撂了挑子。一味的要四爷派人坐镇。这城里王爷贝勒不少。都有分量。但谁又肯吃这苦头?我瞧着,四爷也是没法子。借着我知情的由子,就抓了我顶缸!”

    十六阿哥虽然知道些京城时疫之事,但并不真切,眼下听曹颙说来,方晓得其中的凶险和种种隐情,对四阿哥也不禁有些埋怨:“四哥真是,亏你素日还是敬着他地,怎么这般不体恤?怨不得你清减了,就这么忙上两个月,不清减才怪!”

    说完这些,十六阿哥忽然想起一事,忙又问道:“那围了敦王府的事,又是怎么说?”

    曹颙曾因这件事,也与庄先生再三提到过,都觉得当时理由正当,并没有不妥当之处,就算到御前,也是能够站住理的。所以,听十六阿哥提这个,曹颙微微怔了一下。

    十六阿哥瞧了,越发担忧,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可是……可是四哥示意你这般做的?”

    曹颙忙摇头,他可没有打算让四阿哥背黑锅,若是传到那“冷面王”耳中,小小地在心里记上一笔,那自己往后就不踏实了:“不干四爷之事,那日在各处殓场统计因病暴毙之人数身份时,正好看到在那两日敦郡王府暴毙了个侍女,正是热症没了,便按照之前地章程,请十爷暂时约束府里众人,省得时疫扩散!”

    十六阿哥听完。不禁瞪大了眼睛,指了指曹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竟是这样的!你啊,你啊,叫我怎么说你好?!就算是去当差,也不必这般较真,这是生生地得罪了八哥他们了,怕是在他们心中,就此将你归到四哥一伙了!”

    曹颙想起防疫那两个月,低声说道:“一个半月,内城共死了八百四十七人,外城一千三百六十九人,共计两千两百一十六人!这已经是内城外城,全面防疫,遏制住的。若是时疫遏制不住,那不敢想……当时那般紧急,每日死去地人数近百,实在是想不起别的,顾及不到别的!”

    “两千余人!”十六阿哥看了曹颙一眼,脸上现出几分愧疚:“我不晓得这个,热河那边也没人提这些,怨不得皇阿玛七月初病了,怕也是因这个的缘故!”

    曹颙摇摇头,驱散心里因想起时疫带来地阴郁,笑着说:“看来我还真成了靶子!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勤快两月,能够得点什么奖赏,没想到这般令人意外!”

    曹颙虽笑着,但十六阿哥已经恼了,拍了下桌子道:“那些王八羔子,为了巴结各自的主子,良心都叫狗吃了!在热河那边的不知道内情,这京里地还不知道?偏偏为了抹杀四哥地功绩,先拿你做筏子,哼哼,忒不是东西!”

    曹颙没有说话,或许这正是个好机会,看自己不顺眼地人多了,正好让康熙能够考虑考虑是否将自己下放;不过这好要有个尺度问题,总不能自己彻底没了倚仗,放到地方,再叫这帮王八蛋在康熙身前谗言害自己。

    十六阿哥见曹颙沉默,当他是难过,忙好言劝道:“有我呢,你担心什么?况且瞧皇阿玛的意思,也像是心里有数地。我这次临回来,皇阿玛还特特地嘱咐我,叫我找你打听清楚敦王府的事,也怕你受了别人欺瞒,被人当枪使呢!看来,皇阿玛倒是多虑了!”

    这话虽是好话,但是却让曹颙听着心惊,瞧这意思,康熙对留京的这几个阿哥也是满心地提防,却不知是针对三阿哥,还是四阿哥。随即又觉得自己操心了,天家无骨肉,三阿哥想来应该是有些活跃,四阿哥虽然隐藏得深,但是年龄与能力在这里放着,能够让康熙安心才怪。

    “你放心,那些个小人,终要看皇阿玛脸色的!试探了两次,晓得对付不得你,自然就会另找其他人去咬了!”十六阿哥笑着起身:“嗯,这我心里也放心了,你虽然待一般人并不热络,对熟人却有些过于实在,还怕你因此吃亏了!想想也是,四哥要是真有这般心机,也不会落下眼下这般的坏人缘!什么辛苦事都做了,就是半点落不下好来,想来有得他郁闷的!”

    见曹颙还坐着,十六阿哥笑着挥挥手:“别这么呆着了,走,随我去敦王府。防时疫围王府那事虽是为了他好,但他终是个郡王,这面上还是要先圆过去!”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八十三章 登门

    府,梧桐苑。

    初瑜坐在厅上,笑着看着三个弟弟同小叔吃东西。弘曙正巧看到,放下手中的甜碗碟,不好意思地道:“姐!”

    “嗯!”初瑜瞧见他碗空了,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弘曙摇了摇头,弘听了抬起小脑袋,道:“大姐姐,我想再要呢!”

    初瑜道:“这吃食虽好,却是凉的,容易伤肠胃。你别同哥哥比,姐姐再叫人拿饽饽给你吃吧!”

    弘拿着调羹,还有些不死心,曹颂也吃完了,笑着对他道:“嫂子说得不错,这个可不宜贪多,前些日子天热儿,我没了节制,多吃了两碗,折腾了两天!”

    弘虽然不舍的,但是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弘卓在旁,看着弟弟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剩下的小半碗,推到弟弟眼前:“这个给你!”又对初瑜道:“我这不过剩下两调羹,应该不碍事的,是不是,大姐?”

    初瑜看着弘卓这般懂事,晓得爱护弟弟,心里很是高兴:“不碍事!”

    弘先是一喜,眼睛亮亮地望着弘卓推过来的甜碗,随后现出犹疑来,最后终是下了主意,将它推回:“还是哥哥吃,哥哥最喜欢这个,昨儿还特意提来着!弟弟这里的够了!”

    兄弟两个正谦让着,就见喜云进来,向初瑜道:“格格,方才额驸打发人到二门传话,说是同十六爷出去。晚饭后方会。让留几位阿哥吃饭了,说厨房有十六爷刚从北面带过来的鹿脯,正好给几位阿哥添菜!”

    几位小阿哥还没说话,曹颂已经是满脸欢喜,拍了拍旁边地弘曙道:“正可好呢,你跟我到前面吃酒!我可不止是弓箭上胜你,这酒桌上也是不惧的!”

    弘曙虽没同曹颂喝过酒,但是见姐夫曹颙喝过,不像是有酒量的样子。便摇头不信。曹颂忙对初瑜道:“嫂子,你给二弟作证,什么时候还说过假话不成?”

    初瑜见他们两个很是热闹,便道:“真话假话。一会子你们酒桌上见!只是到底还小呢,要仔细身子,什么时候喝不得,不必过量!”

    这一番却是教导了。曹颂与弘曙都起身肃手听了。

    初瑜又吩咐喜云打发两个婆子,去淳王府那边说话,就说这边留饭了,掌灯前派人送回去。不必惦记。

    曹颂与弘曙到底大些,不比两个小的,可以同初瑜道家常。便说要去槐院见曹颂新讨还的两把刀去。

    出了梧桐苑。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弘曙道:“这真奇了。先前在家里看姐姐脾气性情都是好的,也没这般威严。怎地到了你们府里半年多。便这般了,谁然不是大声,但是说起人来半点不含糊!”

    “哈哈!”曹颂笑道:“你方晓得?我早瞧出来了!嫂子说话行事,越来越像我哥哥,估计这就是世人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弘曙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不对来:“照你这般说,那姐夫到底是‘朱’、还是‘墨’?”

    曹颂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说得可不是废话?我哥哥还能让人挑出不好来不成?”

    什刹海南岸,敦郡王府,内堂。

    嫡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捂着右边脸,浑身哆嗦,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她二十来岁地模样,身量很高,黑漆漆的头发盘了个小两把头,簪着点翠镶嵌抱头莲,显得雍容又不失俏丽。她嘴唇微微抖着,眼眶里的泪珠已经止不住,成串地往下掉,模样甚至动人。

    十阿哥却没有心情像往日那般哄她,只冷冷地盯着她,冷哼了一声。

    博尔济吉特氏委屈道:“到底是我哪里错了,惹得爷这般恼?要杀要刮,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才是!”

    十阿哥望着她:“既然你这般问,爷就说个明白,前儿弘参发热,他额娘问了你,要打发人去请太医,怎地你说是去请了,却故意推迟了两个时辰?弘参才九个月,这点大的孩子要是耽搁了,会如何,你心里明白不明白?”

    博尔济吉特氏身子一僵,低下头轻轻拭泪,而后满脸愤懑:“瞧爷这话说地,我竟是这歹毒的,多大的胆子敢害爷的子嗣?虽说弘参不是我肚子里出来地,却也是我的儿子,往后大了

    也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害他!”说到这里,越发觉得道:“想必我是碍了谁的眼,这样地污水都能往我身上泼,今儿是鼓捣爷来轮我耳光,明儿怕是就要怂恿爷来杀我了!这日子还叫人怎么过?我这就收拾东西,回草原去,让我阿玛晓得他闺女吃了多少苦头;还要去见皇阿玛,求他老人家给我做主……”

    十阿哥只觉得被嚷得脑仁儿疼,使劲一拍桌子,怒喝道:“闭嘴!”

    因使得力气太大,震得桌子上的茶碗一倾,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博尔济吉特氏虽然骄横惯了,但是也晓得自己爷这两个月身子不好,脾气有些暴躁,况且今儿又给她来了这一巴掌,平日两口子都是鲜少红脸的。因此,便也老实听话,不再吭声,只含着泪看十阿哥。

    十阿哥猛地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到博尔济吉特氏面前站住,双手扶着她地肩膀道:“诺敏,不管你瞧弘参地额娘有多不顺眼,都别牵扯到弘参身上。爷就这两个儿子,弘暄是嫡长,庶出就这一个,往后……”说到这里,顿了顿:“往后你们两个就别再闹腾了,外头地事爷都够心烦的,还要让爷操心你们不成?”

    十阿哥原本就不胖,这几个月又清减不少,眼睛洼陷进去,里头满是红红地血丝,想是近些日子休息不好的缘故。

    博尔济吉特氏与他向来恩爱,如今满是不忍,不停地点头:“爷不必操心家里,只要弘参的额娘安分,我自离她远远的!”

    话音未落,就听小胜子在门外回道:“爷,十六爷并郡主额驸曹颙来了,在前厅奉茶,要见爷呢!”

    十阿哥闻言皱眉,喃喃自语:“小十六来了,他不是随扈,怎么回来了?还有曹家那小子,哼,哼,他倒是胆子不小!”来不及细想,便对博尔济吉特氏吩咐道:“天转凉了,弘暄这边也要照顾仔细,万不可轻心。若是奴才们有偷懒耍滑的,就同今儿早上的呼和一般,打死了算,太哪个还敢怠慢!”

    这话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听得博尔济吉特氏心里一激灵,却仍是笑着应下,又上前帮十阿哥整理整理前襟,扣好了马甲上的纽扣,然后扶着门框,目送他随着小胜子离开。

    直到十阿哥望不到了,博尔济吉特氏方咬了咬嘴唇,脸上尽是怨毒。方才十阿哥提到的呼和,是她的奶兄,随着她从草原陪嫁过来的,在府里向来说得上话。

    因看着博尔济吉特氏面子,十阿哥平日待呼和也很是器重。前儿请太医路上耽搁,事情落到呼和头上,十阿哥今儿查出来,直接叫人杖毙。

    直到人死透了,十阿哥方叫人请了博尔济吉特氏来瞧。满府上下,谁不晓得呼和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心腹?这棒子虽没落到自己个儿身上,但到底是失了脸面,博尔济吉特氏哪里肯罢休,还要吵闹,就有了方才那一巴掌。

    淳王府,前院,客厅。

    十六阿哥一边端着茶碗,一边打量着四周,最后叹了口气,对曹颙道:“真是不知要等到多暂才能轮到我开府,想是这一两年没指望。毕竟十二哥、十三哥是今年方开府的,十四哥比我七岁,这还在阿哥所熬呢!”

    “急什么?你才多大?若是这么早出来,就是姨娘那边也是不放心的!”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我额娘也是,哥哥同我都多大了,每每见到却尽是嘱咐,生怕我们有不懂事的地方。连带着你,她也没少操心,总是问了又问!”说着,听到屋子外的脚步声,立时收声,对曹颙小声吩咐道:“十哥脾气躁,若是一会子说话难听,你也要忍着!”

    曹颙见他满眼关切,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十阿哥进来,十六阿哥与曹颙都起身请安。看到十六阿哥,他还勉强给了点笑脸;见到曹颙时,他却恨不得两眼要冒出火来,冷笑道:“好啊!还敢登堂入室,怎么着,是来瞧爷到底死没死?”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子

    刹海南岸,敦郡王府,前厅。

    “好啊!还敢登堂入室,怎么着,是来瞧爷到底死没死?”十阿哥瞪着站在十六阿哥下首的曹颙,冷笑道。

    曹颙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见十阿哥还是在六月间,人不壮却是精精神神透着骨子狠劲儿,眼下见他憔悴至此,曹颙想着魏白下的那药,不由对这个素日看着很是生猛的“草包老十”不禁生出几分同情来。这二十七八的男人,有了这般难言之隐,想来这几个月“调理”得也不容易。

    十六阿哥见这十阿哥果然进来就冲曹颙发火,忙岔开话题,笑着说:“好哥哥,这一别三四个月,真是让弟弟挂念着。这不,今儿我特意地带了鹿脯与鹿筋来,虽然知道哥哥这边不缺这个,总是点心意不是!”

    十阿哥虽然与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抱成一团,却也不是和旁人没了联络。不只是政治上的需要,这几个人对那几个年少的阿哥拉拢为多,还因为和十五阿哥相比,十六阿哥活份儿的多,也颇投十阿哥的脾气,因此十阿哥待他也有着几分亲近。如今十六阿哥的嫡福晋指了郭洛罗家人,八爷党的几个虽没将他全然视为自己人,却也不算外道。

    十阿哥本碍着诸多关系,眼下见十六阿哥满脸赔笑,也不好不给面子。当下他狠狠的横了曹颙一眼,然后才对十六阿哥道:“坐下说话。你不是应在皇阿玛身边吗,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十六阿哥见十阿哥要晾曹颙,怕他尴尬,笑嘻嘻地拉了下曹颙:“十哥叫咱们坐呢!”

    曹颙顺势坐了,十阿哥脸沉了下来,拧着眉毛瞪着眼,立时就要发作。十六阿哥心里有数,先一步笑着说:“十哥,今儿除了来看望哥哥。还有句话要提醒哥哥?”

    十阿哥听了,不禁失笑:“呦,小十六,可见是长大了。这都知道提醒哥哥了!说说,我这里洗耳恭听!”说着,他往曹颙那边瞧了瞧,望向十六阿哥地眼神有些疑惑。言下之意既然有话说,怎么还带了外人来。

    十六阿哥看出他的意思,便回道:“若是其他的事,我便一个人过来了;因这其中与曹颙也有些干系。我图省事便带他一起过来!”

    十阿哥见十六阿哥说得郑重,不由也重视起来,皱眉道:“到底怎么着?别和哥哥兜。有话说干脆些!”

    十六阿哥往客厅门外望了望。确定再没有其他人。方低声问道:“十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十阿哥听了一脸的不自在,两眼顿时瞪得溜圆。半响没吭声。自打知道自己的病症不对后,他就将识得的人寻思个遍,因没头没尾的,又不好大张旗鼓,至今仍是混沌着。故此对这些个话十分上心,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又不禁走神,自己思量起来。

    曹颙不知道十六阿哥怎么突然提了这个,暗暗心惊。因他知道“内情”,多少有些心虚,虽然面色平静如昔,但是心里也有些忐忑。

    十六阿哥一直注意着十阿哥的神情,见他这般,知道自己随口蒙着了,暗暗松了口气。

    十阿哥省过神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十六阿哥沉声道:“十六弟此话何意?”他刚刚反应过来,这十六阿哥可是刚从草原回来,京中地事怕不会知道那么多,这平白无故的说了这些,必是有些个别的缘由,十阿哥皱眉猜测道:“难道是有人在皇阿玛面前给我上眼药?”

    十六阿哥一脸的为难:“十哥,别地弟弟也不好多说!只是顺承郡王上了请罪的折子,因……唔……像提了……受人蒙蔽什么的。还有……”说到这里,却有些吞吞吐吐。

    十阿哥脸色铁青,强忍着怒气道:“还有什么?”

    十六阿哥瞧瞧他的脸色,小声道:“还有十哥府上暴毙地人数,委实多了些……有流言说这时疫十哥这边早就知道的,却不肯好好防疫,任由他们出入,使得内城……”

    “放他娘的狗屁!”十阿哥气得再也听不进去,伸着手指了指曹颙,喝道:“曹颙,你同小十六说清楚,那日你发现不对直接带步军衙门的人过来围了爷这府,爷可是没让你围不成?”

    曹颙忙起身,答道:“十爷,我早对十六爷说了,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前后两月,涉及不少府宅,若不是十爷为了民生社稷配合在前,这时疫也不会这般容易遏制。这京城百姓,说起来还应感十爷一份大恩!”

    十阿哥虽先前对曹颙很是不满,也有迁怒地成分,眼下听了这般盛誉,受用是受用,却也多少有些个不好意思,于是摆了摆手道:“甭扯这些没用的,爷那几个月就养着来着,没那厚脸皮去贪功。该是爷的错爷认,别人想要算计爷,爷也不是那性子好地!”

    十六阿哥要地就是这效果,心下一笑,脸上仍是凝重,这该说得都说了,他便不肯再留,只说还没去十三府请安,怕明天再去哥哥挑理。

    十阿哥虽然有心逼问到底是谁在热河兴风作浪,但是十六阿哥哪里肯说这些?他只嬉皮笑脸地客套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曹颙跟着十六阿哥打敦王府出来,对他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孩子,人精似地,怎么会在历史上留下个老糊涂的印象?随后立时明白,能够平安度过康熙末年夺嫡,在雍正、乾隆两朝都受到荣宠,怕就是因这份“糊涂”。

    十六阿哥还怕曹颙不明白方才做那出戏地意思,笑着说:“咱们这也算是‘祸水东引’了,可也是没法子的事!十哥这脾气。咱们要是直接请罪,说当时鲁莽啊、着急啊,不管什么理由,也别指望他晓得轻重缓急。在他眼中,那是伤了颜面地事,哪管你这个那个的?只要这般,另立个靶子给他,转移他对你的怒气,也给他给台阶下。这方妥当!”说话间,神情有些得意。

    曹颙骑在马上,笑着看了十六阿哥一眼:“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我正琢磨。这顺承郡王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十

    一愣,随即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原没有适当分怨,刚好想起他来!他也忒势利了些。七月间去热河,瞧着十五哥、我、十七弟没什么根基,言语间就有几分怠慢。我还好说,哪里会同计较这些个?倒是十七弟有些恼。我这里顺便稍带上他布穆巴。至于是福是祸,布穆巴就得自己祈福了,十哥的主心骨是八哥、九哥。那两位可不是吃素的!”说到这里。不禁坏笑起来。

    曹颙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感叹,自己活了两辈子。身边还倚仗着庄先生,算计起人来,都未必会这般不着痕迹。十六阿哥,这才十六岁……

    在十三府的十六阿哥,与在敦郡王府的模样截然不同,又恢复往日的嬉笑懒散,见到十三阿哥,便嚷嚷着要喝好酒。

    因去敦郡王府,十六阿哥便已经先打发人过来说了,要来给哥哥请安,顺带着蹭顿晚饭。十三阿哥这边早叫人准备齐当了。

    早些年十六阿哥还小,十三阿哥同他并不算特别亲近,后来这两年因曹颙地关系,同十六阿哥往来比先前密切许多。况且这两年,十三阿哥历经沉浮,也算是见识到什么是“世态炎凉”,十六阿哥能不带功利的亲近于他,着实让他感到欣慰,自然对十六阿哥也好起来。

    诚亲王府,书房。

    三阿哥屏气凝神,挥笔书案上写了几个大字,而后将笔放下,自己横竖看了看,并不是很满意,摇了摇头,换了张纸拿镇纸压好,落笔前好好的寻思了一番。

    在诸位皇子中,三阿哥没有太子的高贵出身、没有大阿哥地勇武、没有四阿哥的实干、没有八阿哥的好口碑、没有十三、十四阿哥那般受康熙宠爱。他能够倚仗的,引以为豪地,就是学术上的成就。他的几何是康熙亲授,另外,对律法、历法也颇有小成。

    在康熙四十年起,三阿哥拨银钱支持门客陈梦雷纂类书,历时五年,成书《古今图书集成》,在士林中获得美誉。

    原本,三阿哥是不太热心皇储的,毕竟太子名分早定;再说,即便储位不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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