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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老俩口悠闲红楼生活第6部分阅读

    重生老俩口悠闲红楼生活 作者:po18.in

    是有心算无心,他不留神喝了怕是也不知道,毕竟像子肜这样的舌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生的。子肜心里恨着,手却摸上身边一个随身带着的小香包,里面有着几根银针,还是前几年贾政送的一副银针中的几根,这贾政知道她上辈子就有随身带针的习惯,这辈子却多有不便,所以寻了来送给她。贾政送她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还送给她过山寨版的手术刀,王家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也没人问为什么送她银针。这次,这银针就要帮大忙了。

    且不说这边子肜盘算已定,外头到真的传来响动,果然,王子腾和薛三爷来了。一阵寒暄问好推让,这事儿就按着那两位的谋算进行着。而屏风后头,子肜借着外头声音得遮盖,轻手轻脚的起了来,摸出银针,在丫鬟的人中、虎口等处扎着,又掩了他们的口不让他们吱声,悄悄比划着让他们按着原来的样子假寐,到底是跟随已久的丫鬟,打量着现在的样子,回想着刚才的瞌睡,又听着前头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明白了现下的处境,虽心中还有疑惑却也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当下各自不动,静静的听着等着。

    前边,二位爷已经去了隔壁歇脚,两个丫头已经先行过去伺候了。不一会儿,薛姑娘也带着身边的人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又没了声响,只听得着大姑娘越来越急的喘气声。不一会儿,听得薛姑娘带着她哥哥过了来,笑着推了她哥哥进了门就走,还随身带上了门。这薛三爷进退不得,很是尴尬,这时大姑娘倒是镇定下来,笑嘻嘻得起了身请薛三爷落座,又是倒水又是敬茶,十分殷勤。薛三爷被狠灌了三杯后,就想告退,话还没出口,这大姑娘倒是抢先说了,说是薛姑娘寻了薛三爷怕是有话说,请薛三爷在屋里坐着,怕等会儿薛姑娘过来找不找人,等薛姑娘来了她就出去给他们兄妹让地方。说完,也不等薛三爷说话就又到了一杯茶。薛三爷被说得进退不是,想了想,也只好先坐下来,才一会儿工夫,竟然困倦得人事不知。

    子肜在屏风后头敛声细听,这些自然都没有放过,虽不知细节,但也揣摩得八九不离十,当下知道这薛三爷怕也被她这个大姐放到了,接下来就是戏肉了吧。果然就听大姑娘喃喃道:“虽算计了你,但对你也不亏了,人家可是这阖府心尖子上的人。”接着又是一阵衣服悉嗦声,“真沉,竟然搬不动,百密一疏啊,竟忘了让人先拖了你再走。哎,又便宜你一回,让姑娘我亲自拖你进去。”子肜边听边腹诽,嫌沉你就在外面陪他啊,就你那两个丫鬟,来了一起收拾,当然,不来就更方便行动了。想着,冲着那几个丫鬟点了点头,半闭着眼等着。

    半晌,才见子胭身影慢慢绕到屏风后,只见她从背后抄着人的胳膊半弯着腰退步进来,一步三喘,任那人下半shen在地上拖着。资肜好笑得看着她折腾,直到她喘着粗气把人拖到榻边,又好一阵折腾上榻事才迅速出手,银针连刺几处晕眩大|岤,大姑娘就趴下了。

    子肜跳下榻子,让人把大姑娘核薛三爷搬好,自己却打开香炉,起出余下的一点子香,又挑下少许舔了舔,果然就是加在茶中的东西,看着乌茜疑惑的眼神,笑道:“此乃茶引”,不想乌茜一下子就明白了,竟然抢过少许塞进了大姑娘得嘴里。资肜看得直摇头,当下也不及细说,个人略收拾一下,抹去些印迹,开门出去。

    门外悄无一人,连小筑本来值守的丫头婆子都不见身影,大概早就被打发了。进了隔壁,前头也一个人不见,子肜直闯后头,只听的一声尖叫,薛姑娘瞪大眼睛望着她,面上惊疑不定。子肜不耐烦与她歪缠,指使着丫鬟们按住她捂住嘴,银针连闪,就地解决。子腾半趴在榻子上,香梦沉酣。子肜刺醒了他,拉着就往外跑。子腾刚醒来虽有些昏昏沉沉,但见势却也知道轻重,当下反而轻架着子肜快速出了屋子。

    一行人寻着小路望山下走,子肜靠着哥哥借着力,倒也不耽误她把事一来二去的说明白,直听得子腾两眼冒寒光。子腾略缓了缓步子,说道:“我们先绕开那些人,抢先回老太太那里。妹妹可还有力气?我们得快上些。“子肜表示无碍,当下几人三绕两绕就回到了老太太处,在屋子外喘定了起,整了整衣服发式,才扬长而入。

    薛太太果然还陪着老太太说笑着,太太却已经回去料理家事了。老太太看着就他俩回来有些疑惑,笑着问道,怎么这回子就回来了,陪着的客人呢?子腾抢着说,他和薛三爷到翼然小筑小坐,哪知薛三爷被他妹妹叫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正回去叫人寻去,半道上碰到了妹妹,一问才知道也与大姑娘薛姑娘分开了,竟要回老太太处找人去找去,所以就一到来了。

    老太太听了眯了眯眼,笑着说:“多大个事,竟当个正事来回,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他们兄妹俩可能到一边说体己话去了,他们老娘还在这呢,等说完了自是会回来的。你们俩既来了,就陪着我老婆子说会儿话。”

    几人玩笑了一会儿,正赶上厨房里人来送上先前子肜吩咐的点心,薛太太又赞叹了一回。正说笑着,就见一个丫鬟进了来,看到了子腾一愣,然后恐慌异常,正是薛姑娘身边得力的人。

    ps:终于把我家的本本接出院了,可怜我的皮夹大出血,2300不到,加上来回叉头费,心情超郁闷。原来已经码好了大半章,接着码完赶着上传。老实说,现在一点写字的心情都没有。我会尽量控制不良情绪,争取两日一更。

    求安慰

    正文 22 营生

    见这丫鬟进来,薛太太也甚是疑惑,问道:“你怎么没在你姑娘身边,来此何事?”那丫鬟绞着啪子正吱唔着,就见太太带了几个婆子进了来。太太看见子腾子肜正绕在老太太身边吃点心,眼神一闪,笑着道:“在客人面前还这样贪嘴,也不怕薛太太笑话。今儿个的功课都完成了?”子腾子肜对看了一下,知道怕是那话儿来了,起身向着众人告退。

    子腾虽还有许多疑问,但子肜已约好今儿个晚上在太太房里一起吃饭,到时定会细说,所以现在也不急。其余的,作孽的人自有人去收拾他们。二人出来后,就各自回房了。

    且不提接下来管事的婆子如何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提薛家的人如何急匆匆的告辞而去,子肜通通只做不知,别人看了来这二姑娘依旧不紧不缓的过着她的日子,又有谁知道子肜心中是怎样的翻腾。她只道是并无害人之意,却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也很理解别人为了过得好一点而努力谋划,到头来才明白她被人当作了挡路石。看着那一点点的碎香末子,差点她就交待这上面了,又叫她怎么不后怕。看来她以前准备的还是很不够,除了防身的技艺,还得有些特殊的东西,商人也有商人的便利吧?抛开这些不谈,她还记得贾家是很缺银子的。那她是不是也弄点什么营生?虽然她相信贾政定会解决这些问题,但她也不是个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人。她也不想搞些什么穿越传奇,只弄些方便自己的而她又有兴趣的就可以了。这些年,她也就是为了方便洗澡引了子腾搞了风吕,接着又同样操作了牙刷。虽然她不算洁癖,但个人卫生还是相当重视的,她搞这些也纯粹是为了自己,没想到也小蝴蝶了一把。这牙刷不同于风吕,一看就是个可以学会的,所以卖得极便宜,当然如果要镶金嵌玉又是不同了,但是刷牙可不光光只要牙刷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要牙膏。她不是搞化学的,弄不出膏体和软管,但是凭着草药学搞出了牙粉,还针对一些牙龈疾病搞出几种配方,还弄出了一系列的香型,没成想这在她哥哥手中倒成了生财之道,当然,凭着他们的家世,也没有什么谋夺方子的狗血剧情。只是这些到底是单薄了些,且也不是在她的掌控中,虽说哥哥疼她若命,但她并不是这土生的娇弱女子,靠人终究不如靠己。

    这时子肜已经完全把大姑娘的事抛在了一旁,只反复思量着干些什么自己喜欢的又方便向外伸出触角的事。思来想去,眼下她拿得出手又喜欢的事无非这么几件:养生食铺、点心铺子、药店。至于医馆,那太出头了,也没法对老爷太太解释,更不用提她女子的身份了。

    随手拿纸划拉着,最后圈定在药店上。虽然她爱捣鼓药膳、点心,但前世就知道,饭店饭店,开张就烦,况这行她本身就不熟,也不耐烦培训大厨点心师什么的,更不用说她本不是光为了赚钱。但药店就不同,且不说与她所学息息相关,她脑中是大把的各种丹药方子,且药材采购走南闯北,说不定就能掏点什么稀奇物事,就算掏不着,这南来北往的故事也够可以的了,这将成为她的触须,也成为贾政的臂膀。虽说这个年代的药店经纪她一窍不通,但好歹上一世还是接触过医药器材的采购的,再者,她也并不想自己个儿出面,像她哥哥一样,找些靠得住的大掌柜和管事不就成了,至于到哪里去找这行当的掌柜和管事嘛,她不是还有哥哥嘛。

    主意定了,她才起了身出门看那新开的月季,顺便让白英收拾了桌子,那些乱涂乱抹的纸白英也照着以往的习惯扔进铜盆点火烧了。农历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才略略站了会儿,就有些燥了,刚转身想进屋,就看一个别处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她稍抬了抬眉,红升就笑着走开了。她也不管这些,径自进了屋。接了靛蓝递过来的茶静静品着,一杯未完,红升就进来了。原来是给他们小丫头报信的,平时子肜就让白英他们不要很拘着那些小丫头子们,只要是懂规矩的,干完了活就可以去玩,至于那些不懂规矩不知进退的当然也不留在这儿了。那些小丫头各处疯玩,况子肜也出手大方,她那里的小丫头也比别处的多些好吃的好玩的,所以与府里各处的小丫头都交好,一有什么八卦,她这里总能很快知道,今次也例外。据说是大姑娘得了什么急症,一下子连风都不能见了,连老太太都亲自关照在屋子里好生养着,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嘱咐一定不能出屋子也不能见风。就是这症候还是会过人的,所以还派人专门在大姑娘的院子外守着,这院子的人通不许出来,一有生病的就立即打发出去出钱治病,一切衣服吃食平时所用都让人送到院门口,里面的人自会接了去。

    子肜听了不作声,这一切都是作孽的人自找的,以后也用不着她操心了,只可怜还旁带了身边服侍之人。

    将将到了饭时,子肜去到了太太屋子,才说了几句玩话子腾也来了,太太早已明了了他们的意思,看了故意笑着说,“今儿个是吹得什么风,把这王家的二爷二姑娘一同吹到了我这儿了?怕是又一起约了来我这儿打秋风了?”

    “太太果然明白,只是今儿个我已被别人狠敲了一顿,只是这别人还意有未足,还巴巴的拉着我来太太这儿打秋风,只是没成想还未开口就让太太识破了。”子腾也玩笑着接口,边说还边故意地瞟了子肜一下。

    正说笑着,就有丫鬟进来回话,说是老爷今儿个陪老太太用斋不回这吃饭了,子肜听了心道正好,虽说老爷很把她和哥哥放在心上,对于庶出的子女并不太在意,但终究都是他的子女,今天的事当着他的面还真不好说出口。今天的事,怕是太太也要吃挂落,总要担一个教养不力之名吧,想着不由得兴意阑珊。

    待吃了饭,兄妹俩把事一一对太太说了个明白,太太虽早已料到了这些,但听了经过还是惊怒交加,自己的一双儿女差点就着了道了,儿子倒也罢了,无非是多个女人,弄了来随便找个角落扔那里不怕收拾不了她,而宝贝女儿就差点毁了,光想想就是冷汗涟涟,今儿个只是把那个祸害关了禁闭真是太便宜她了,要不是多少还得顾着老爷的面子,这事她绝不会这样就了了的。罢了罢了,等明天薛家来过了礼正式定了亲,她就不管了,什么嫁妆婚事操办的,她倒要看看老爷老太太是怎么个说法。

    定了神,太太轻声说:“今天大丫头得了急症,老太太让她静养,你们也不要去打扰了病人。前些天你们也知道,老爷有意把大丫头许配给薛三爷,因着薛家家里有了急事需赶回去,所以明天就过礼把这事定了,其他的一切从简。只是今年大丫头才十三,所以等年后才接了去。今天老太太留老爷的饭,我估摸着就是说这事呢,其他的我会同老爷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们也别管了。”停了停,面容一肃,“今儿倒是多亏了肜儿这馋嘴的舌头,只是为娘往日里怎么说的,你统统忘了吗?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你既已知道不对,为何不早早脱身?今儿个你取巧脱了,只是你碰到了不入流的手段,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可知道?”子肜忙起身垂首称是,子腾也在一边说好话,太太才摇手说罢了,接着又问道:“你这针刺之术哪里学来的?”子肜早知有这一说,忙捡准备的说了,说是以往一直对养生之类的有兴趣,家里的医书也看了很多,哥哥也帮着淘换了些回来,上次贾政送了银针,就私下学了些,没想到这次正好派上用场。太太连声说胡闹,这人体|岤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人命关天,也是私下好玩的?更何况是下针的深浅轻重?如真想学,早对了自己说,自己去想想办法,只是操作起来很麻烦,师傅也不是很好找。子肜当然不想在这方面给自己找麻烦添个师傅,连称不要。太太沉吟一会儿,道:“有个防身的总不是坏事,你爱私底下琢磨,我也不拦着,只是多找些嘴紧的小丫头子练练手吧,那些人我会关照的,这事还是不要让旁人知道为好,出其不意才能制胜。今天的事我估摸着也没人有脸敢提。”

    子肜看着这事说得差不多了,拿出今天的薰香末子,说起了她的盘算,才刚说完,子腾就连声道好,就是对她放弃的那个养生食铺和点心铺子也很感兴趣,说是妹妹不开他来开,惹得太太狠狠瞪了他:“没见过哪个世家弟子这样钻钱眼子的,也不怕失了身份。你妹妹的想法很好,养生食铺和点心铺子太招人眼,也过于繁琐,你现在还要读书,不要过于分神。肜儿想开药铺就开吧,家里原就有铺面,只是没有药店,人手什么的就让你哥哥操操心去寻了来,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可抛头露面,有事就让人进府来回,这个铺子就作你的私房,本钱……”。

    “本钱从你嫁妆里扣……”子腾抢着接口调笑。

    “娘,你看哥哥,今儿个你不教训他我就不依。”

    一句嫁妆又引来了一阵玩笑。

    正文 23 贾敏

    贾政坐在书桌前,眼睛却不知道看着哪里,他才刚破了个题,做了篇策论,才放下笔歇口气。刚刚出了正月,天气还冷着呢,屋子里点了几个火盆,倒还算可以。因怕碳气重,他又不甚喜欢熏香,所以夏麻放了好几盆子的水仙在屋里压气味。这丫头对这些花花草草有些本事,几盆水仙花期错开着倒是从年前一直开到了现在。

    光阴似箭,贾政有些感慨,这个词他前世在他儿子小学作文本里经常看到,他还教训儿子说没有新意,没成想他现在对这词却多有感触。是的,光阴似箭,瞬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九年了。来的时候这个小身板才刚虚岁七岁,现在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了,子肜也已经十四岁了,好久没见了,她,可好?可曾想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这样分离,会这样想见见不着,哪怕是前世,他带兵打仗,或者部队练兵,从来都是精神极度专著或者忙得脚步沾地,从没试过这样的想念一个人,等他有空想念了,而她也已经在身边了,所以听她幽幽地说想你,他从来只有高兴,却从不知其中的酸涩。现如今,这般滋味他一一尝来,如果那班兄弟知道,会不会笑他酸涩书生?

    三年前,老太爷殁了,他们守制二十七个月,直至去年七月除服,这间中虽不出来走动,但各种消息还是知道的。他一直与子腾书信来往,两年前,子腾得了个大胖儿子,取名王仁,王家大姑娘定给了薛家,去年过了年嫁了过去,说是身子不好不易大办,一切从了简。子肜也在子腾的帮助下开起了药店,据说找到了个好掌柜,倒也经营的似模似样,除了药材的经营,还做成药的买卖,其中一味乌鸡白凤丸更是出名,想这是个架空的年代,估计也不会妨碍了某个百年老字号。

    去年正赶上是秋闱之年,所以除服后,贾政除了去了一次王家外,还是没怎么出门,就在府里和贾赦备考。秋闱既是乡试,因于秋季八月间举行,又称“秋闱”。乡试共分三场,第一场于八月初九日开考,考“时文”(又名“制艺”、“时艺”,即八股文)七篇,其中“四书”三题,“五经”每经四题,应考者选其所习之一种经考之,称为“本经”;第二场于历八月十二日考论一篇,题用孝经,判五道,诏、诰、表择作一道;第三场于八月十五日即中秋节考经、史、时务策五道。

    还未进场,就感觉到与童生试的不同,门口排队等着搜身进场的考生的拘谨,搜身的严格都不可同日而语。等进了场,那一排排的号子房,巴掌大的地方,简陋闭塞,环境之恶劣,没考过的人真是无法想象,与之相比,前世高考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更不要提夜间气温的骤降,昏暗的灯光,隔壁号子阵阵磨牙呼噜声,解手的高山流水声,大解的春雷阵阵,万里仙气飘扬。。。。。。不足一一书来。想他这一世锦衣玉食,真没经历过这些,如不是前世的吃苦耐劳还真不容易渡过。答完卷,小心的收拾了笔墨,好不容易等着时间到了,起了封开了锁,他是第一批踏出考试院的人之一。

    才一出门,还没等他四处张望,就被等在门外的寿年、福绵迎上了,旁边还有贾赦的长随元喜,满禄。让元喜满禄继续侯着,贾政避开人流,并未听寿年他们的话先上车,只站在车旁的大树下静静的侯着。慢慢的人都稀了,还未见贾赦过来,别说下人急了,贾政都有点忐忑,正想着想法子再进院中寻找,才见门口晃呼呼出来一个人,刚一踏出门框,就倒下了。不是别人,正是贾赦。赶忙扶上车一边往家赶一遍差人去请太医。

    贾赦这一倒就足足卧床一个多月,病势十分凶险,哪怕是桂榜放榜都未能转移了府中人的心思。后总算渐渐的好转,众人才放了心,才又想起了桂榜的喜气。

    这次贾府的两位爷都是榜上有名,贾政不用说,榜上第六名,贾赦虽说吊着车尾,倒数第五但考虑到他病成那样也着实不易。虽说他们家并不是太在意多了两位举人老爷,但喜气也是掩不住的,一洗这近三年的沉寂,大摆宴席,不光是他们家,王家的子腾也是榜上有名,这未来的妹夫舅爷互相恭贺也颇为喜感。只是这贾家太太史夫人已经放出话来,再不许贾家大爷贾赦下场了。

    贾政还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神游,屋外却是一阵响动,只听得捧砚压得低低的说话声:“见过大姑娘。这天还冷着呢,大姑娘怎么就好早晚的过来了,快进屋,仔细别冻着了。”

    “我二哥呢?”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是贾敏,贾政有点头疼的揉揉太阳|岤。这个妹妹才七岁,因太太年岁大了才得的老姑娘,平时很是宠爱,所以脾气有点骄纵,但是这些个规矩什么的到还是不错的,虽年纪还小,也有番大家儿女的作派。两个哥哥里,因贾赦年纪较大,今年已经二十一,且也性子傲气,虽也关爱弟妹但总不表现出来,如果不是前些年贾政老缠着他兄弟俩也不会如此亲热,故而贾敏对着大哥总有些畏惧,平时也不多亲近。而二哥就不同,性子随和,平时总哄着她,还会讲故事,她哪知贾政只是想起前世没怎么陪着女儿长大现在有点移情罢了,总觉得二哥最好,有事没事就喜欢让她二哥陪她玩,在她二哥面前也最会耍性子。

    “二爷在书房写文章呢,姑娘屋里略坐坐,奴婢去书房门外看着,等二爷一搁笔奴婢就告诉二爷您来了,您看可好?”捧砚仍低声说道。

    “就这么着吧,你让夏麻来陪着我说话。”

    这丫头和夏麻倒也投缘,夏麻伺弄花草的本事也挺能引着她,看她二人挺亲近的,贾政原打算把夏麻给了她,自己让太太再另给一个,哪怕是不另给人,这服侍的人也尽够了,这花草的本不是她分内的事,园子里花房的人应该比她更专业。只是他才对捧砚伺笔说了,这夏麻就哭着给他跪下,说是打小就在这儿的怎么也不离了这儿,求爷开恩,贾政本就不是作威作福的人,调动工作也要本人愿意不是?这劳动法上有规定!所以这事就罢了。贾政想着她热爱这里的劳动岗位也是好事,至少小姑娘来了也有人可以分分神,省得净缠着他一个人。

    捧砚这边进了书房,对贾政回了贾敏来了,见贾政坐着没动,就笑着说:“二爷若暂时不写字了,还是快些过去吧,奴婢瞧着姑娘今儿个气不是太顺。”

    “哦?”

    “瞧着声气儿,怕是前儿个您特意给王姑娘寻了新巧物事送到那府里的事儿给她知道了,今儿特特地来讨伐您呢。也是奴婢嘴碎,都说了多匝回了,姑娘是要哄着的,您这厚此薄彼,怨不得姑娘有气。”

    贾政听了不由得额角抽抽:“这都哪跟哪儿啊,那是我妻子,而且那些东西都是正经有用的,不是用来哄小姑娘的,给妹妹也弄一份不难,无非是多花点银子多花点时间,就是那东西放在她身边太浪费了,弄不好还要弄伤自己,那我可在太太那里罪过大了。”

    捧砚捂嘴笑了:“爷留着这些话对姑娘说去,看姑娘不跟你急,非得说你重色亲妹不可。什么当用不当用的,也没定让你弄上一份一样的,只捡那小姑娘喜欢的花儿啊草儿啊鸟儿啊小鱼儿啊,或是精巧的小玩意儿,也就完事了。爷平时是顶聪明厉害的人,怎么在这些事上就是不上心呢?”

    “要是把心思都放着这些事上,我看我也不要做什么事了。这些婆婆妈妈的,留着给你们女人操心吧。”

    “得,奴婢总是说不过爷。要奴婢说,还是跟太太求了早点把王姑娘娶进门,让您妻子这女人来操心吧。”说完了嘻嘻一笑,也不等贾政发话,转身就出了书房,在院子里说道:“爷出来了,仔细脚底下,姑娘来了,可在您屋里等了好半天了。”

    贾政没法,只得出了书房,屋门外早有那小丫头打起了门帘子只等他进屋。等他进了屋,果见那贾敏气呼呼的坐着,见他进来也不起身上来请安,兀自鼓着腮帮子瞪着他。贾政原还有几分不耐,但见她这小青蛙似的小模样,不由得乐了,少不得说了一车的好话,又许了两对小金鱼儿,不少小零碎儿,才把这贾敏哄回来,

    只是晚上歇觉时,等屋里没了旁人,贾政把值夜的伺笔和外屋的捧砚都叫了跟前来,让他们悄悄的打听了这事儿怎么传到贾敏耳朵里的。若是外面的人说了也罢了,不然是他身边的人多嘴多舌,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他身边的人都是老爷太太精心挑过的,他的事也不瞒着老爷太太,但是如果有些别的心思,那是他容不得的。他的书房也是有规矩的,内书房只准这两个大丫鬟贴身伺候,外书房只有他的贴身小厮福禄寿喜加水纹,澄心,金粟,玉版这几个伺候打扫,他写的东西不能翻看,废纸只要有字的一律烧掉。虽说他们家早几年已经分家了,但还是有些有关联的下人,老太爷老爷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儿,保不齐有些什么政敌的。他可是记得红楼的原型是泰斗曹的身世,而曹家是站错了队,给雍正一抄乾隆再抄。

    正文 24 春闱

    三月初一,子肜这世里的生辰,年年王老爷张夫人都给她大办,今年也不除外。不过未出阁的小姐再怎么操办也不过是请来交好府上的女眷喝喝酒吃吃饭,再不过就是请上小戏班子唱唱戏,女先儿说说书,杂耍班子演演戏耍罢了。

    贾政借着散心的由头也厚着脸皮蹭上门来,照例是没见到子肜,由着子腾陪着他说话。子腾今科已是不考了,用他的话来说,他的才干放在那里了,不用借着科举证明。他是嫡长子,身上是负着重担继承家业的,犯不着占了名额抢了别人的饭碗,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贾政一眼。贾政只当没看见,他现在还要这舅爷帮着传递消息,就由着他讨点嘴头便宜,况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怎么和这毛头小伙计较什么。

    子腾看着贾政这张稚嫩的脸,脸上稳重的神情,总摆出一副我不同你计较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气闷。虽说这妹夫比他小,除了老想往他妹子身边蹭外,其它却看着比他成熟,让他胸闷,所以总不由得想撩拨撩拨他,可是十次就有上八次会被贾政这让让你的神情弄得更胸闷。罢了罢了,这次看在妹妹好日子的份上就不与这小儿计较了,好歹我已经做爹了。子腾喝了一口茶,话题就转到儿子王仁身上。哪知才刚提到王仁,贾政的脸色就变了变,虽然很小很快,但怎么逃得过子腾盯着看的双眼。咿?这是?嫉妒我已经有了儿子?哈哈!你老婆还没娶呢我这儿子已经三岁了。一面笑着一面吩咐快把小少爷抱过来,嗯,一定气死他。他哪里知道贾政是为这王仁的名字纠结。

    子腾虽气着耍弄着贾政,但是这两人的关系还是因着子肜这两年逐渐变得铁了起来,所以撩拨归撩拨,子腾还是能帮就帮,等贾政告辞时,子腾拿出个小箱子给贾政,东西不显眼,才梳妆盒大小,嘱咐他收好了,才把他送出门。

    贾政出了门,也不把东西给寿年他们拿着,直接上了马回府,回了府直接进了二门往他书房里将东西放好,才去老太太处请安,请了安回来等不及脱了出门的大衣裳就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拿出那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溜小瓶子,而瓶身都贴着标签写着瓶中所装之物,原来都是一些应急的成药。盒中还有几张纸,拿起纸一看,原来是个清单,上面写着名称以及应对之症和使用方法。贾政看着熟悉的字迹,笑了,捡出一只写着薄荷油的瓶子打开,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脑门,子肜,你也在想我吧。

    转眼就到了会试之时。会试亦分三场,第一场于三月初九日,第二场于三月十二日,第三场于三月十五日,除了第一场中考“四书”三题的题号为钦命试题外,其他考试与乡试中的项目相同。

    贾政神清气爽的踏出考试院,子肜给他的药他并没有都带上,他不知道那些是否可以带入考场,他可舍不得被人搜了去,只将治拉肚子的药到了些出来包了与干粮放在一起,又在贴身衣物及领口袖口多多地洒上了薄荷油,又怕薄荷挥发得太快,贴身藏了个小荷包荷包里是浸透了薄荷油的棉花,这些都未被搜走,就是这些支持他头脑清爽的度过了那几日。至于考得如何,他并不太担心,反正他还年轻着呢。

    会试过后的日子贾政过得很是放松,反正考也考过了再担心也是无用的,所以这段日子不是在府里看花就是出门闲逛,除了照常练武外,这段日子是他自穿越来最清闲的日子。除了闲逛,他还把以前在家学结识的一帮子小喽罗招呼了来。这帮子人都是他以前考验过的,真正的渣滓他也是不接受的,而这些人虽然调皮捣蛋了些,但是本性不坏,且比一般的人更仗义,读书是不上心,脑筋却是好使的,要不然怎么会成天捣蛋让人头疼呢。

    贾政当初收服他们也是有想头的,这几年交往下来都有了真感情,贾政这个头儿也真让他们实心佩服爱戴。贾政虽一直忙着学文练武,平时也没有不管他们,所以这些年来这帮子人也没有闯什么祸但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贾政也小打小闹的弄了些营生让大家过日子,但因大家年纪都小贾政也存着给他们练手的意思也没弄大。

    贾政这些年闲暇时也分析过贾府以后的问题,原著托与曹老的身世,而曹家主要原因是站错了队,还有就是接驾闹下的亏空,而曹家本身还是有钱的,雍正上来就不乐意了,主要就是政治原因,再加上国库空虚,因看着康熙的面子不好往死里整,那好吧,抄家,真是一举多得啊。再看看原著中的贾府,政治原因没多写,但估计也是逃不了的,再就是儿孙无能龌龊事多,府中缺钱,不事生产又骄奢浪费,家奴在外横行在内成蛀虫。他也想过应对之法,这些年的努力也是为了有自己的实力。其次要想法子找银子,再者整顿内府管束下人,而这些一是前些年年纪小且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二是管家的终究是太太,以后可能是高氏,他也不好多说。太太面前他还可以提点几句,嫂子面前说了怕是要多心了。且再忍忍,况且现在家中风气还正,下人虽有不老实的但还不为过。

    而现在终有所不同了,一来是他已经十六了,做些事就不显得突兀了,二是过了这次春闱,不管结果如何,他终于可以喘些气不用像以前那样逼着自己了。这些天他一直在盘算做些什么好。

    至于其它的,贾赦这些年在他的关心下还没有变歪的趋势;东府里他管不着,他只能尽力去提点省得将来带累了西府;子肜也不会收了甄家的抄家银子;再说石呆子啊高利贷啊,这凤姐儿还没影子呢,操心这些也太早了点。

    转眼到了四月十五放榜之日。这日贾政照旧早起练了武,完了洗了澡吃了早饭,并未像前几天那样出门,而是去了老太太那里。代善早已派人去看榜抄提报,贾政也就不去那儿人挤人了。到了老太太处,太太和大奶奶高氏也在,贾政进来请了安,落了座。因看着大奶奶,贾政想着这几日整日外出,也没怎么见着贾赦,就顺口问着:“嫂子,这几日也没见着我大哥,他身子可好?现在在忙什么?”

    话音才落,就见高氏脸上一僵,忙又笑着说,“你大哥这几日身子还好,只是想着你才考了试,也难得松乏,也没来找你说话。今儿个怕是在等着看榜的人回来吧。”说话中言语有所支吾。

    贾政听着这话,又想着才刚大奶奶的脸色,猜测她怕是不知大哥在干什么。只是这一大早的,她怎么会不知?忽而脑筋一闪,想起了一件事。贾赦三年前成的亲,那时他年已十八,属于成亲晚的,房中怎会无人?早有老太太给的两个佳人房中伺候。而这高氏嫁过来已有三年,虽中间夹着守制的二十七个月,而老太太太太盼着重孙子孙子的心是火热的,大奶奶至今无所出,老太太太太等不得了,前些日子太太又给了两个漂亮丫鬟让大爷收了房,这些日子正是燕尔正好呢。看着大奶奶这神情,怕是贾赦昨日没在她房中歇息。

    话说,这大哥的房中之事本不由他多嘴,只是想到原著中贾赦的好色无度,贾政头皮一麻,难道这德性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那可不行,寻着机会他得说道说道,再说贾赦年纪还轻,那事太多怕要伤了身子。

    这边虽想着,也不耽误说话。贾政陪着老太太太太说着笑话,大奶奶在旁边伺候着,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赶着送来了新做的点心,前些日子贾政在鸿雁楼吃了碗酥酪觉得味道正好,刚刚说笑时就对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忙不叠的吩咐家里厨房做了来,如果家里没备着就让小厮去鸿雁楼买了来。这酥酪不是现得的,得有着两三日才能得了,所以厨房让送了奶茶子,也打发人出府去买。大奶奶在旁边伺候着,亲手给老太太太太捧了过来,没成想才一上手,就忙不迭的丢下手,用帕子捂着嘴冲了出去。老太太和太太对看了一眼,忽然大笑,一边吩咐身边人快出去小心伺候着大奶奶别摔了碰了,一边又打发人快去请了太医来。

    这边还忙乱着,那边又有婆子跑了过来,也顾不得平日里的规矩,在院子里就嚷嚷开了:“老太太,太太,杏榜出来了!出来了!”

    正文 25 嫡孙

    那天是在喜极和忙乱中度过的。四月半的放榜,因时在春季,又称为“杏榜”。贾政榜上有名,高中地榜第五十七名,虽未在这天榜三人之列,但贾政已经心满意足了,虽有着前世的才学,但已经习惯了白话文的运用及思维,现在扭成文言文斟字酌句引经据典还真是不容易,这几年的辛苦没白费终于结成果实。随后面还有殿试,但只要不出意外,一个庶吉士是跑不了的,他现在也不想写么尖锐深刻的策论,过犹不及,他还不想那么快成出头鸟,虽还不习惯时时刻刻腹黑争斗,但是政治眼光他还是有的。

    那日不光是贾政传来喜讯,贾府大奶奶的肚皮也有了喜讯。大奶奶高氏终是有了怀了,虽才堪堪一个月,但因为高氏素来体弱,已是有了反应,因而闻着那奶茶子的味道作呕不止。

    史夫人又是打赏报信的下人,又是封赏上门报喜的官差,又是给衙里的老爷送信,又是给个亲戚好友报喜,又是给太医红包,又是给亲家高府递话,又是调配丫鬟婆子小心伺候高氏,又是叫来贾赦吩咐忌讳,又是给老太太恭贺道喜,忙得像个陀螺,但是眉眼的喜气止也止不住。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一日殿试之日,这次殿试今上亲为监试,在太和殿东西阁阶下,入围考生奋笔疾书。今上仁慈平和,所出之题也以仁为先,贾政早已摸着这位的喜好,写了篇四平八稳的策论,而书写所用的颜体经过这么些年的苦练,早已风骨自存。

    果然,在诸位大学士读卷评定试卷后,今上又抽看了几封试卷,恰巧抽到了贾政的试卷,看了赏心悦目,拆了糊名的边儿,又听着是贾公二子,甚为开怀,钦点为二甲头名。消息传来,又是阖府欢庆。

    贾政自是知道已与原来不同。原来是蒙祖上的封荫代善的遗折才得的额外上赐的工部员外郎,现今是实打实的科举出身,希望能离命运的轨道越来越远吧。余下细节不说,除了一甲三名,其余得中的前列者了进了翰林院封了庶吉士,再剩下的等着缺儿分别用为主事、中书、知县等。贾政受职庶吉士,六月里开始上班了。

    再说贾赦这一头,原本也是埋首苦做学问,但没料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下场就病了,险些救不过来,太太不许再考了,自己总有不甘,这段日子郁郁不欢。弟弟又忙着温习考试,自己也不好打扰,又无处述说,不免行止荒唐了些,虽有大奶奶劝解着,但又怕担着善妒的名声不敢很劝,往往词不达意,贾赦也很不耐烦。没成想这高氏大奶奶传出了喜讯,自己又是第一次做父亲,心情不由大好。弟弟虽然高中,但对着自己还是如幼时一样亲近和尊重,心下也放开了。没了前一时期的郁气,想着弟弟终究不象自己那样可以承袭爵位,这样科举入仕是最好的,不由真心的替他喜欢起来,兄弟俩也如以往一样亲热。

    因大奶奶有了身孕不能再伺候,夫妻俩分了房。照着贾赦前一段时间的做法必是由着那四个美貌通房小妾伺候入寝,现在听了贾政的劝说顾惜自己的身体,又要顾及大奶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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