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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继千金第38部分阅读

    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xyuzhaiwu

    里头,苏老夫人正抱着锦绣在她膝上跳,一面跳,一面看着苏清远对锦绣说话:“锦绣,看你爹爹跟姐姐过来看你了。”

    苏清远笑了一下,心中却不喜苏老夫人这样宠溺锦绣,只说了一句:“锦绣看着长大了许多。”

    苏老夫人心知苏清远不甚喜欢锦绣,一嫌玉环身份低,二嫌她生的日子太过怪异,便叫孙妈妈将锦绣抱出去,又问:“你父女两怎会一同过来?”

    “我进了门之后遇到绮罗的,见着她给娘亲送梅花呢。”苏清远说道。

    绮罗附和了一声,因见苏老夫人动了下肩膀,心知她是抱锦绣抱累了,便走上去给她捏肩。

    苏老夫人十分受用的歪着身子,笑道:“她是每日都过来的,跟你爹爹说说你如今都做什么?”

    “白日里跟着孙妈妈管家算账,下午有了空子跟何妈妈学着煮汤。”绮罗回道。

    苏清远在一边坐下,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这样也好,只是学堂里学的也不能荒废了。既然在学堂里学过琴,如今就还接着学吧。过几日我请个会耍剑的女师父过来,叫她教你骑马,旁人家的小姐都会的,你也不能落在后面。也不要总关在家中,学堂里昔日的同窗叫你出去打猎等,你也只管跟着去。”

    绮罗一怔,觉察到手下苏老夫人的身子也是木了一下,忙应道:“多谢爹爹,学堂里的东西我每日也要看一会子的,至于骑马,我怕……”

    “怕什么,旁人能学,你也能学。听你爹爹的吧。”苏老夫人笑道。

    “是。”绮罗应了一声,虽知往日苏清远对她也是关心的,比之绢罗等人,在旁人眼中苏清远也是更喜欢她的。只是苏清远主动提议叫她学骑马,却着实叫人意外。况且,苏老夫人不喜女子骑马四处游荡的事,苏家人尽皆知,苏清远没有不知道的意思。

    “行了,别累着你了,这手回去还要做针线呢。”苏老夫人握住绮罗的手说道,伸手摸了一下,又道:“先前我还说你那奶娘看着晕晕乎乎的,谁想她将你喂的这样好,比绫罗高出这么多。”

    绮罗笑道:“何妈妈很是尽心,这几日还总给我煮汤呢。”

    苏老夫人点头一笑,又道:“快些回去歇着吧,下午孙妈妈还找你呢。”

    “是。”绮罗应道,心知苏老夫人这是要问苏清远话,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另想着等下叫人问问苏清远这是怎么了。

    见着绮罗走出去,苏清远笑道:“娘亲可知今日我在石家见到了什么?”

    “我又不是你,我怎会知道?只是那骑马……虽说如今人人都会,但是女孩子去学还是不太规矩。若是一不小心弄破了……”

    “娘亲多虑了,别人骑了马都没事,怎就偏巧叫绮罗倒了霉?”苏清远笑道,接过孙妈妈递过来的茶水,却不喝,又道:“好几日不曾见过楼家、何家的人,如今见了他们,我才知襄城里的大事。”

    “哦,什么大事?”苏老夫人兴致缺缺的问道,先前为了苏清远在子女面前的面子,并未驳回,此时心里却也有些不耐烦,疑心苏清远是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陛下将襄城给了五皇子,过年后五皇子与贵妃的侄女成了亲,就要到襄城来了。”苏清远兴奋地说道。

    “怎会这样仓促?便是将襄城给了五皇子做封地,也不至于叫他及早的过来。”苏老夫人忙说道,心中的那点不悦在这样大的事上也烟消云散了。

    “这娘亲就不知道了,贵妃原是要求着陛下留下五皇子的,陛下原先也答应了,之后有大臣上折子,说这样乱了体统,且旁的皇子都去了封地,只五皇子不去着实不好。那大臣也是个死心眼的,见陛下不应,便一头碰在壁上,虽后来被陛下落了罪降了职,但终究是如愿了。陛下不顾贵妃哭求,要五皇子成了亲就过来。如今定下了封号,封的是魏王。”苏清远笑着说道。

    苏老夫人闻言寻思了一会,说道:“这也算是喜事,五皇子这样得陛下喜爱,能叫他得了襄城这块宝地。爱屋及乌,襄城以后也能跟着五皇子沾着陛下的恩宠了。”

    “娘亲说的是。如今魏王府来不及兴建,只得捡了前朝锦王府翻新。那些楠木丝绸等,也只有咱们家存货最多,少不得是要从咱们这里取了。”苏清远笑道。

    听了这话,苏老夫人也知这是从天而降的一笔大买卖,笑道:“果然是老天保佑咱们苏家,只是旁人家当真没有?”

    “钮太监说了,旁人家的不如咱们家的货色好,存货多。到时候他替咱们说项,定然能成事。”提到钮太监,苏清远脸色又暗了下来。

    苏老夫人见此,忙问:“可是有难事?”

    苏清远扭捏了半日,说道:“那钮太监前些日子见了何家的老夫人,说是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何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后来听说那丫头是咱们家出去的,就含含糊糊的问了我。”

    苏老夫人嫌恶的啐了一声,说道:“那老货,不怕下了地狱,就想着糟蹋好人家的女儿。”

    “娘亲说的是,那丫头听说甚得何老夫人喜爱,且已经嫁了人。钮太监不敢冒犯了何老夫人,如今问那丫头还有旁的姐妹没有。”苏清远又说道。

    苏老夫人沉吟道:“你说的那丫头是福儿,先前跟着绮罗的。若是姐妹她倒没有,只是前几年买进府的,你弟妹那边的一个丫头与福儿长相有五六分相似。”

    苏清远闻言有些为难,一是不知苏清和碰过那丫头没有,再者苏清和小杨氏如今是没有正事的,若叫他们缠在这事上……

    “不必多想了,大局为重,你二弟难道还能为难你不成?”苏老夫人说道。

    “是,等下我就叫人去跟二弟说。”苏清远说道。

    苏老夫人笑道:“不必你去了,我自替你说了就是。”

    “有劳母亲了。”

    苏老夫人见苏清远说完了事,又略带指责道:“我思量一番,那骑马的事终究不是女子该做的……”

    “母亲有所不知,楼老爷说那五皇子最喜骑马打猎,与他同游的女子也是善骑射的。如今在外头,像绫罗那样的女孩不得大家喜欢了。”苏清远忙道。

    不愧是母子,苏老夫人一下子就明了了苏清远的意思,说道:“我许久不曾出门,竟不知那娴静内敛的女子如今竟遭人嫌弃了。若是如此,不如叫绫罗也去学骑马吧。”

    苏清远微微蹙眉,随后笑道:“那就听母亲的吧,总归叫她们姐妹都好了,咱们也就放心了。”

    苏老夫人点头说道:“不到最后,谁知她们会是谁家的,只管看缘法了。你且回去歇着吧,那丫头我叫人给你要去。”

    “是。”苏清远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苏老夫人看着苏清远走了,又在心里盘算一番。她原先是指望绮罗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楼家何家都好。只是如今来了个魏王,良禽择木而栖,叫绮罗进了王府不是更好?绫罗虽也能进去,但名分必定没有绮罗的高。且如今她那般娇小玲珑的女儿,也不讨大家喜欢。又想往年她只恨自己骨架大,也曾因此遭苏老太爷嫌弃过,若是能迟个几十年生,便是贵妃,她也是敢比的。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摸到嘴角的纹路,苏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随后吩咐道:“叫人去跟二夫人说,就说她院子那个叫做好时的丫头我要了。明儿个我再补给她两个好的。”

    “是。”红袖应了,将梅花放在苏老夫人屋子里,便又去了小杨氏那里。

    许久不曾见着苏老夫人身边的人过来,小杨氏见了红袖自然是意外,忙堆着笑脸迎过去。

    红袖也不多废话,直接将来意说了。

    小杨氏一愣,也猜不到苏老夫人要了好时有什么用,忙应道:“你等着,我这就叫她收拾东西。”

    “哎,不急,二夫人叫她慢慢收拾。”红袖笑道,因隐约听到了苏清远的话,因此对好时不免同情起来。

    那边美景去寻了好时,只说老夫人要她,好时当下急的落泪。

    “你哭什么,去老夫人那边不比这边强。你快收拾了吧,这两日二夫人又不顺心,免得叫她找你麻烦。”美景说道。

    好时闻言,求道:“好姐姐,老爷去哪了,你替我跟老爷说一声,叫他回来救我吧。”

    “你这是什么话,仔细叫人听到了,你又得不了好。”美景冷声道。

    好时腿一弯,抱着美景的腰跪下,哭道:“姐姐,我已经是老爷的人了,如今怕是有了……”

    美景闻言吓了一跳,忙跳到一边,抚着胸口道:“这话你也别跟我说,我也没听到的。你是来的迟了,不知道先前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死的。”说完,见好时一脸茫然,就将赏心良辰的事一并说了。

    好时闻言,心凉了个彻底,心想若是此时告诉小杨氏便是此时死,若是迟些到了苏老夫人身边,指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擦去眼泪,又快手快脚的收拾东西,只求能早早离了小杨氏的院子。

    好时收拾好了东西,就去见小杨氏。

    小杨氏见了她脸上的眼泪,也不多问,只说她到老夫人身边是福气,便叫红袖将好时领走了。

    好时随着红袖去了苏老夫人院子,却是连苏老夫人面都没见到的。

    红袖叫她留在外面,自己进去给苏老夫人复命。

    正在佛堂跪着念经的苏老夫人听了红袖的话,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想好时去了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不愿多看好时一眼,只道:“你领着给她换身好衣裳,只跟她说给她配了个好人家,叫她老老实实去了吧。”

    “是。”红袖应了一声,又去给好时寻衣裳首饰。

    好时一颗心犹犹豫豫的,既舍不得苏清和,又向往红袖的好人家,如此磨蹭了两日,便上了轿子,从后门被人抬出了苏家。

    95、驯马之事

    好时送过去后,苏清远又送了一些礼品过去,接着请了钮太监吃过几次宴席。至此钮太监便拍了胸口,叫苏清远只管等他的好消息。

    苏清远也当真放了心,心想外头的生意算是定下来了,因此便也有了闲心去管儿女之事。

    先是请了一位女先生,人称张大娘的进府教绮罗、绫罗骑射,之后又请了一个男师傅,人称林师傅的武师一面教苏睿轩骑射,一面每日护送他上学放学。

    且说绮罗那日听苏清远说要她学骑马,只当苏清远一时玩笑,过后便忘了的。没成想几日后,先是苏府后面的空地被清理出来,围成了马场,之后一位叫做张大娘的女人便进了苏府。

    那张大娘紫黑脸膛,五官粗糙,身材健壮。乍看过去,如一矮小男子一般,一张口,也是声如洪钟。

    第一日见过张大娘后,听闻下午便要去学,绮罗吃过午饭,略休息一会便及早的过去了。

    到了马场,绫罗尚未来到。

    绮罗见着张大娘,心想那脸色若不是天生的,便应当是走南闯北晒黑的。因此便有意问张大娘外边的事。问了许多,只听着张大娘孤身一人走遍了大江南北,越发仰慕起来,只叫道:“若是我有大娘这本事就好了。”

    张大娘笑道:“大小姐金枝玉叶,哪里要像我这般?若是能寻个庇护,我也不必这样四处游荡,没有个归处。”

    因不知张大娘为何没有嫁人,绮罗也不好接话,只道:“果然是我饱汉不知饿汉饥,说了糊涂话叫大娘笑话了。”

    “那倒没有,先前我也曾见过几个如大小姐般向往外头的小姐,往后大小姐学会了骑马,自然是能不时出去一遭。”张大娘说道。

    出去,也不过是出了苏家,要出了襄城却是不能的。绮罗心中想着,又问:“大娘可去过鹿鸣关?”

    “那里也曾去过两次,出了关就是草地,羊群白花花的一片,跟天上浮着的云一般。”张大娘回忆道,随后看了眼前面袅袅娜娜带着锥帽走过来的绫罗,又道:“你瞧着我黑,那里的女子脸色也这般,一笑跟朵玫瑰花般,不兴咱们这里扭扭捏捏模样的。”

    绮罗看出张大娘脸上的不悦,心想她定是不喜绫罗身上的那套“骑装”。

    果然绫罗刚走过来,张大娘便沉声道:“二小姐迟了一刻钟,因今日是第一课,我便于大小姐等了你,以后却不会这样了。还有二小姐的衣裳,看着虽美以后也是能穿的,只是如今你初学,穿这衣裳不免会绊倒自己。至于你的锥帽,也摘了吧,此地是苏家,没有登徒子过来。即便是有,堂堂正正的也不怕人看。”

    因张大娘声音极其响亮,绫罗闻言便觉张大娘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又想她一介粗人,凭什么斥责她,再说骑马又实在非她所愿。千百种念头上来,便红了眼,只管委屈的垂着眼,却不动手将锥帽拿下。

    “大娘,她不知情,因此也不知骑马的衣裳要怎么样,再者说她体弱,如今天正冷着,叫她挡一下风也好。”绮罗忙说道。

    张大娘依旧不依,挺胸道:“我教了这么多人,断没有见过这般的。若是怕风,只管关在屋子里就好。”

    绮罗闻言,心想张大娘辗转多地,未必不是她固执的结果。若是能够圆滑通融一番,此时应当也只在一家做事了。

    “绫罗,摘了帽子吧,回去之后,奶奶爹爹他们必是叫人好好弄了热汤给咱们的。”绮罗又劝绫罗。

    绫罗听出绮罗的意思,心知苏老夫人必是要过问骑马之事的,便将头上的锥帽摘下,风一吹又打了个颤。见着张大娘那张脸,问道:“大娘,冬日便罢了,夏日也不能戴帽子遮阳?”

    张大娘摸了下自己的脸,笑道:“二小姐是怕晒成我这模样?二小姐尽管用心学,等着日头大了的时候,二小姐早就学成了,也不必怕风吹日晒。”

    绫罗低声道:“但愿如此吧。”

    张大娘朗声一笑,又领着她二人去挑马。

    马厩里苏清远叫人送来的小马都在,见了生人过来,那些马一个个侧着头看着。

    绮罗一一扫过去,见着一匹枣红马不停的刨着前蹄叫唤,快走两步过去,看着那匹马水汪汪的眼中满是不耐烦,笑道:“我就挑了你吧。”

    张大娘走过来看了眼,摇头道:“这些马都是良驹,只是良驹之中也有优劣。大小姐挑的这马虽然跑的快些,但耐力不足,且性情暴躁,怕是难以驯服。”

    绮罗闻言一怔,随后笑道:“我既然不能像大娘一般游遍天下,自然用不着它的耐力。至于这性情,时间长了,总会养出些感情出来。”说完,伸手试探的去摸那枣红马,却见那马将头扭过去,嘴中依旧嘶叫着。

    因见绮罗主意已定,张大娘又去替绫罗选马。

    绫罗在马厩里转了两圈,最后指着一匹卧在地上的纯白小马道:“便是它了吧。”

    张大娘看了一眼,点头道:“这马不错,性子够温和。”

    绫罗闻言,不置可否的又看了那马一眼,心想这样白色的马,与楼燕然的那匹倒也相配。

    因选好了马,张大娘就叫人将两匹马牵了出来。

    那匹白马,绫罗给起了名字叫雪花,刚牵出来果然就如张大娘说的那般,温温和和的,便是绫罗被张大娘扶着上马,那雪花也是温驯的一动不动,轻轻扯动缰绳,雪花自己便向前走了两步。

    绫罗先是心中惶恐,随后见那马走了几步,自己依旧稳稳当当的骑在上面,便也有些得意,对张大娘说道:“大娘,这骑马也不甚难的。”

    “是二小姐聪慧,挑的马好。”张大娘说道。

    绫罗闻言心中略有些不悦,正要再往前走,便听一声马嘶,身下的雪花猛然向前冲去。

    万幸张大娘身手了得,跃到马上勒住缰绳,才将那马止住。

    顺着那马嘶声看过去,张大娘不禁一笑,原来是绮罗挑的那马不肯叫人骑,如今绮罗正拿着鞭子抽它。

    见着绮罗扬鞭子的架势,张大娘皱了下眉头,心想她必是练过的,又想练过了也不干她的事。因此便叫两个仆妇牵着绫罗的马,叫她在马上走上一圈。之后便自己去了绮罗那边。

    见着绮罗脸上的一层薄汗,张大娘说道:“大小姐歇着吧,这马我来给你训。”

    “多谢大娘了,我没事。”绮罗说道,唰的一声,一鞭子下去,那马又叫了一声,只是奈何缰绳拴在柱子上,跑不了。

    “欲速则不达,大小姐慢慢来吧。”张大娘劝道,伸手慢慢摸着马脖子,叫那枣红马安静下来。

    绮罗收了鞭子,也伸手摸过去,说道:“这马这样闹腾,以后就叫做闹腾好了。”

    张大娘从仆妇手中拿过胡萝卜递给绮罗,说道:“大小姐先另挑一匹马吧。”

    “不用了大娘,过两日我便能骑上闹腾。”绮罗笑道。

    “大小姐这般言行,可真与我初见你时的印象大相径庭。”张大娘说完,见着绮罗喂闹腾,又道:“既然大小姐不愿屈就,那我就先去教二小姐了。”说完,又向绫罗走去。

    绮罗见着绫罗那边已经在马上走了,给闹腾喂了一根胡萝卜,说道:“闹腾,便是过两日不能叫我骑上你,好歹也叫我能牵着你吧。”

    绮罗话音刚落,闹腾将脸扭过去,水汪汪的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绮罗见此,将手中的胡萝卜一丢,又是一鞭子下去,骂道:“一个两个都这样,不挨两鞭子不知道老实。”骂完了一怔,猛然想起了先前总被她教训的人。

    禄儿喃喃道:“没想到大小姐这样凶。”

    绮罗脸上一红,回头道:“我是骂这畜生的。”

    “我知道,只是听着跟大小姐骂一群人一般,听着有几分像是……”禄儿将剩下的话咽下,又偷眼看了眼绮罗。

    绮罗抿紧嘴唇,看着闹腾叫了两声依旧看她,又怒道:“看什么看!”说完,依旧拿了鞭子去抽它。

    闹腾又跳了几下,将那柱子扯的摇晃了几下。

    许久,见着闹腾安静下来,禄儿又递了根胡萝卜过去。

    绮罗接了胡萝卜喂闹腾,见闹腾撇过脸去不吃,伸手摸了下马脖子,安抚许久,闹腾才张嘴慢慢地啃着胡萝卜。

    一日下来,除了闹腾肯吃绮罗手中的胡萝卜,其他的并无进展。反倒是苏清远眼中柔柔弱弱的绫罗,竟然能独自骑着马转上那么一圈。

    如此过了几日,因要过年了,是以学骑射的课程就停了下来。

    禄儿祉儿岸芷等人,出去嫁人的嫁人,回家的回家,剩下的只有初一十五等人。

    因少了熟悉的人,绮罗心中难免伤感,便每日都将时间耗在马场,不是喂马便是抽马。时日长了,竟发现驯马之时,她也能顺便练下鞭子,因此来马场来的更频繁,与张大娘也越加熟悉起来。

    第二年开春襄城便传出一件稀罕事。

    钮太监的小妾有了。

    此事在襄城如炸开了锅一般,苏清远得知此事先是不信,随后又探知那怀孕的小妾是自家送去的,忙又寻了苏老夫人说话。

    “娘亲,若是好时红杏出墙,那咱们……”苏清远蹙眉道,不过是个丫头,钮太监也未必会太在意,但若是有心人挑拨,钮太监心中若存有芥蒂的话,那魏王府翻修一事,就要横生枝节了。

    苏老夫人垂着眼想了一下,随后道:“这倒不怕。既然钮太监能留着好时,就是说他要这孩子。再说若是好时去后,钮太监寻人借种,想要个子嗣也不一定。”

    苏清远闻言,笑道:“还是母亲沉稳,我猛一听这消息,还当要被钮太监误会了呢。”

    苏老夫人嘴角的细纹动了一下,随后道:“只是也有可能是从咱们这边过去的种。”

    “那……”苏清远闻言怔住,一时又想若是如此,不知钮太监又会如何想,若是想苏家人谋他的财产,那就不妙了。

    “悄悄的跟人说,那好时出府时就是黄花大闺女一个,那孩子断跟苏家没有丁点关系。”苏老夫人沉声道。

    苏清远应了一声,又疑心是小杨氏身怀妒意存心隐瞒此事,当下对小杨氏更看不上,便道:“慕轩那边开的药方子里要的牛黄一味,如今寻不到真货,柜上仅存的一些,又已经是先定给何家的,娘亲看这事要如何做?倘若不给慕轩却也说不过去,只是与何家那边也不好说。”

    “既是这样,先给了何家吧。至于慕轩那里,他也未必非要用那牛黄不可。我前两日看过他,他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你弟妹还护着她。”苏老夫人说道。

    苏清远应了一声,因见苏老夫人没有旁的吩咐便退下了。

    出来后,苏清远见今日还有些时间,又想今日苏睿轩在家,也在马场上学习,便想去看绮罗等人学习的情况,半路上遇到苏清和,闻着他身上的酒气,便笑道:“二弟这是从哪里来?”

    “从外头过来的。”苏清和说道,因为好时有孕一事,又想试探苏清远一番,便问道:“大哥可知道钮公公的事?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只是不知那孩子有多大了。”

    “这我怎会知道?只是听说最近才查出来的,想必也刚有了脉象吧。”苏清远回道。

    苏清和听了这话,暗中松了口气,便是丫头生的孩子,总是他的骨肉,他宁愿叫那孩子死在肚子里,也不想他寻了个太监做爹。

    “大哥这是要哪去?”苏清和又问。

    苏清远指着前面道:“既然有时间,便去看看绮罗他们学的怎样,慕轩若是身子好了,也过去吧,许是多动动,那身子就好了。”

    “多谢大哥关心,只是慕轩却是见不得风的,还是再养些时日吧。”苏清和说道,又目送苏清远远去。

    未到马场,隔着院子便先听到了马嘶声,苏清远微微蹙眉,心想那日叫人特意选了温驯的马匹,这马嘶声又是因何而来?

    开了门进去,苏清远尚未看清,便见着一匹枣红马向他冲来,心中唬了一跳,只想着定是要被撞上了,却见那马在他面前立住了。

    听着那马不忿的打着响鼻,苏清远料定方才的马嘶声便是这马叫的。

    绮罗在马上见着贸然进来的人是苏清远,吓了一跳,忙翻身下马,说道:“原来是爹爹,可伤着爹爹了?”说完,因闹腾又跳脚,便死命的扯着缰绳。

    万幸那马尚小,并未长成,此时绮罗也能牵制住它。

    苏清远后退一步打量那马,笑道:“你倒选了匹烈马。”随后问身边的长随,“当初不是说了是给小姐的马吗?怎叫这马混了进来。”

    那长随忙道:“怕是挑马的时候一时看走了眼,又或者是这马自己混进来的。”

    苏清远闻言蹙眉,沉声道:“如此漫不经心,怕是他自持是府中的老人,以为我奈何不了他吧。”

    那长随不敢言语。

    绮罗忙道:“爹爹,如今这马已经老实多了,再过几日,定然也是温顺无比的。”

    苏清远微微蹙眉,随后道:“罢了,本要叫你换的,既然你能驯服了它自是最好。”说完,就要向场中走去,因见那马冲着他扬着蹄子,唯恐被踢到,又向后退去。

    绮罗忙牵着闹腾避到一边,叫苏清远过去。

    苏清远走进了马场,见着绫罗与睿轩正骑在马上在马场中转悠,捋着胡子笑了一下,又冲绫罗与睿轩摆手,叫他们不必下马。

    看了一回,又与张大娘林师傅说了几句,便自己走了。

    绮罗见着苏清远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下闹腾,心想若是叫闹腾一下子踢到苏清远身上,他们两个以后在苏家就都没有好日子了。

    如此想着,不敢再骑马,绮罗便牵着闹腾去马厩那边给他刷洗。

    晚间去见苏老夫人,便听苏老夫人说道:“肖家小姐要出嫁了,你在学堂里与她好,便去送送她吧。”

    “是。”绮罗应道,接过苏老夫人递过来的帖子,看了上面的日期,盘算了一下还有一个多月,心想一个多月后,女诗人肖点翠就要消失了。

    “这几日我在屋子里也闷得慌,等着过几日春光好时,咱们便合家去踏青。”苏老夫人说道。

    绮罗将帖子递给孙妈妈,又从红袖手中接过刚睡醒的锦绣,笑道:“好久没跟奶奶一起出去了,只是到时候踏青的人那样多,怕是会挤到。”

    “挤点也不怕,到时候你们将漂亮的风筝都带上,也散散身上的霉味。”苏老夫人笑道,因见着锦绣啊啊的叫个不停,又对锦绣道:“到时候也带了你去,叫你也晒晒太阳。”

    绮罗抿唇一笑,细看锦绣,竟觉锦绣当真生的有几分像苏清词,嘴上便道:“奶奶,妹妹和姑姑真像。”

    “外甥像舅舅,侄女当然像姑姑。”苏老夫人笑道,从绮罗手中接过锦绣,又道:“前几年不曾出门,与几家女眷也没个来往,如今你也大了,也能替着苏家出门,多出去见见人也好。”

    绮罗说道:“虽说许久不见,但是楼伯母她们也是想着奶奶的。”

    “那些不过是些客套话,只说楼家何家肖家,好的跟一家子一样,还不是来往的多了。咱们出去的少,就与她们生疏了。”苏老夫人又说道。

    绮罗细想了一下,方才她还疑惑苏老夫人怎想着去踏青,原来是想着见其他几家的人。

    又与苏老夫人闲聊了两句,绮罗便回了春晖院。

    96、喧宾夺主

    苏清远平日不管后院的事,等着他有心要管了,便当真样样都要插手。

    先是劝了苏老夫人,叫绮罗等人没事常骑马出去看看;随后又提醒苏来夫人,家中没有个主事的女人终究不好。比如说肖家千金的婚事,苏老夫人亲自过去,便有些纡尊降贵了,只合叫大小杨氏去了才好。若是总叫旁人带去,时间久了,难免会叫人说傲慢等等。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也知苏清远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终究有一股子气憋着,不罚不行。因此想了一夜,便叫大杨氏过来了。

    大杨氏忐忐忑忑进了苏老夫人的屋子,一时想不出苏老夫人寻她有何事。想到前两日,她偷偷叫人给智轩慧轩送东西,疑心是苏老夫人就此事寻她麻烦。

    堂屋里苏老夫人不在,孙妈妈只叫她等着,自己进了小佛堂里去唤苏老夫人。

    手中捻着佛珠,嘴唇微微噏动,彷如老僧入定一般,苏老夫人听了孙妈妈的话,动也不动。

    孙妈妈垂首侍立在一旁,见着苏老夫人的脸色开始晦暗起来,心知她是又想起了苏清词,心中为苏清词不平。

    做好了今日的功课,苏老夫人才站了起来,脸上木木的没有一丝笑容,将佛珠绕到手腕上便向外走,走到门边,却不进去。

    只听着大杨氏不停的对着空气说话,时不时的还伸手去挠一下。

    孙妈妈神色古怪的看着大杨氏,苏老夫人脸上却漾起了微笑,边走边亲切地问道:“老大家的是在跟谁说话啊?”

    大杨氏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又与那空气说了两句。

    穿着橘黄衣裳的金枝伸手拉了她一下。

    彷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大杨氏神色恍惚,半响清醒过来,忙道:“见过娘亲,娘亲万福。”

    “老大家的刚才是跟谁说话?”苏老夫人笑眯眯地依旧问,她才不信好吃好喝的供着,大杨氏能傻了。眯着的眼中见着大杨氏越发丰满的身子,见着大杨氏与苏清词越发不像了,心中的恨意又起来了。

    大杨氏愕然的望着众人,嘴中道:“娘亲,我一直等着你呢,哪有跟旁人说话。”

    “哎。”大杨氏那个“话”字刚落,苏老夫人就长叹一声,惋惜地道:“本想着绮罗等人也大了,叫你领着他们出去见见人,以后也好寻个婆家。只是方才见你无事自言自语,且又抓又挠的,如此出去了可怎么得了?”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大杨氏看,不放过她一丝的变化。

    大杨氏脸色发青道:“娘请莫要吓我,我方才在这外面候着,跟谁也没说话。”说完,双手微微握拳,告诫自己要稳住,指不定苏老夫人这是在试探她。

    苏老夫人呆着脸笑了一下,只道:“有病就要去看,哪能这样拖延着。既是如此,绢罗等人,你以后也不要见了,免得吓着了她们。你是她们母亲,也要维持你在她们心目中的威仪。”

    大杨氏讪讪地应了,随后又想小杨氏是死也不能出门的,苏老夫人若叫绮罗等人出门,只能叫她了,心中又因此存了一线希望。

    果然,苏老夫人懒懒地道:“只是绮罗她们也大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你便在家时养病,偶尔带了她们出去吧。只是你如今养的有些痴肥,出去了也不甚体面,略消减些吧。”

    “是,媳妇知道了。”大杨氏垂眸低头应道,许是太过惊喜,一时便将那“消减”之事抛在了脑后。

    不耐烦再看大杨氏,苏老夫人便叫大杨氏出去,另叫人抱了锦绣过来。

    如此,不久后,天未亮时,雾气正浓,绮罗便跟着消减后的大杨氏出了门。

    大杨氏此时还是十分丰满的,穿着一身金丝高腰百褶裙,更显得丰胸肥臀。只是脸上好歹叫苏老夫人看出了一丝苏清词的模样。

    听了苏老夫人的交代,绮罗跟着大杨氏出了门。

    大杨氏出门听着一声马鼻声,看过去是一匹枣红马,心知是苏清远的主意,且她今次能出门也全赖于苏清远的提议。因此倒没有挑什么刺,只自己上了马车。

    至于初一等丫头,也上了另一辆马车。

    绮罗与张大娘骑着马跟在大杨氏车后,上街时略有些紧张,随后只专注于叫身下的闹腾老实,便也顾不得紧张。

    张大娘护在她身边,只笑道:“大小姐如今能上街了,只管自己放松些就好。”

    绮罗扭头冲张大娘一笑,随后觉察闹腾又要向前冲,便勒住缰绳,随后又扭过头,只管约束了闹腾,不再管旁的事。

    时辰尚早,且是肖家的婚事,苏府外面的大街今日清净非常,一应小摊小贩都去了肖家楼家何家那边的街道上。

    如此街上十分安静且没了旁人看笑话,绮罗专心驯马,不一时有些习惯了的闹腾也就不闹了。

    正低着头,头上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虽不疼,但也吓了一跳。绮罗抬头看去,只见街上一敞开的窗户里,站着一模糊的影子。

    那人站在暗影之中,又有雾气,绮罗也看不清是谁。

    张大娘翻身下马,捡了地上的荷包,眯着眼看向绮罗。

    “大娘扔回去。”绮罗说道,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车,见着大杨氏的马车并未觉察到异样,随后也下了马,捡了地上小摊贩压摊子的石子递给张大娘。

    张大娘接了石子塞进荷包里,也不看荷包里面的东西,对着那窗户又扔了进去。

    “大小姐,对付这些登徒子就该这么办。”张大娘说道,便又与绮罗一同上了马,“当初我教的另一位千金,那才是明媚娇妍的,上了街,不说荷包,玉佩也能捡到几十块。”

    绮罗闻言,撅着嘴道:“大娘是说我不如那小姐漂亮?”

    “确实不如人家漂亮。”张大娘直言不讳道。

    绮罗一愣,本事有意要向张大娘撒个娇,谁知张大娘竟当真这样说了。

    “虽说大小姐雪肤玉貌,但在我眼中,我就喜那性情爽朗的。那千金一笑,有人愿意拿着整个鹿鸣关去换。大小姐还差了些火候。”张大娘只管自己砸吧着嘴说话。

    绮罗瘪了下嘴,心中有些不服气。虽不是自命不凡之人,但被人这样直言不讳的说不如旁人漂亮,心中也难免没有芥蒂。因又想,楼翼然去了那遍地是美人的地方,岂不是如鱼得水了?

    到了肖家附近,不说肖家外边,便是楼家何家外边也早早的摆上了摊位,闹闹哄哄的,又有几十个小孩子聚在一起嬉闹,不时的去捡这三家撒的糖和铜钱。

    绮罗勒住马不敢放松,下了马才松了一口气。

    先随着大杨氏去见了几位夫人,随后便被肖夫人送到了肖点翠屋子里。

    肖点翠的屋子,恰在肖家最风雅的地方。

    许是有心效仿楼何两家宠爱女儿,且肖家只有肖点翠最拔尖,因此肖点翠的院子,竟建在府中最高的地方。

    假山屏障,又有香草藤蔓攀爬,需要登上十余级台阶,才能到肖点翠院子的门前,进了门,就见着院子里种满了各色香草。

    肖点翠的丫头韵儿迎了出来,送她进肖点翠屋子里。

    尚未进屋子,便听到几个女孩的笑声,笑声中又夹杂着几人的哭声。

    进屋后,果然见肖点翠拉着几人又哭又笑。

    “肖姐姐。”绮罗唤道。

    肖点翠牵了绮罗的手,拿着一张纸给她看,然后亲昵的戳了下一个女孩的头,笑道:“你看看,这就是这丫头做的,等着他过来的时候拿这个难为他呢。”

    绮罗接过来,忍俊不禁道:“锅碗瓢盆的最是实在,比那鸾凤和鸣更好。”

    肖点翠脸上一动,收了那纸折起来,又悲戚的落了几点泪。

    觉察肖点翠手上凉凉的,正要安慰她,便听外面喧闹起来,不时便有小丫头跑进来道:“姑爷要来催妆了。”

    肖点翠脸上红云立时又浮了起来,只管坐在床上不动,叫小丫头小姐妹们出去应付白泽云。

    众人出去了,绮罗便也随着肖点翠一同坐着。

    “你不出去看热闹?”肖点翠问道。

    绮罗呆呆地回道:“肖姐姐是要一个人呆着?”

    肖点翠一笑,又拉了她与她面对面看着,只道:“我这心里烦着呢,不知烦着什么。虽知道白泽云是个好人,以后也会对我好,只是还是不情愿现在就……”

    “肖姐姐想什么,我大概知道。”绮罗回道,上一世便是嫁给杨致之这么个“好人”,她出苏府的时候心里也很是犹豫。

    “你知道个什么?”肖点翠嘟囔了一句,脸上又有些讪讪地道:“你看,今日我就是这样,一早才与我娘吵过,便是点墨他们,我也跟他们吵了两句。”

    “肖姐姐此去是要去江南的吧,到了江南,肖姐姐定会做出更好的诗。”绮罗笑道。

    “但愿如此。”肖点翠低声应道,神色却有些不确定。

    此时,门外传来哄笑声,绮罗隐约听到一句,脸上一红。

    肖点翠忙道:“这不是白泽云说的话,是何寻之那个不正经的,不知怎地,竟寻了他来做傧相。”

    绮罗听说是何寻之,脸上便有些惊讶,她虽常听人说起,却是不曾见过何寻之的。

    “他才从京城回来。”肖点翠见绮罗不解,又说给她听。

    绮罗心想何家人果然将去京城当做去广源寺一般,不像他们,去广源寺也要大费周折。

    听着何寻之调戏韵儿律儿二人,绮罗脸上越加红了起来,只是何寻之才思敏捷,且说话风趣,又叫绮罗忍不住去细听他说什么。

    正觉不好意思,便见肖点翠也凝神去听,绮罗心想,何家男子果然都是如此。何觅之固执,却不得不佩服他的痴情;何羡之毒辣,但他的聪慧却是叫人叹服的;至于何寻之,这么一个风流种子,一样的下流的话从他嘴中说出,却是叫肖点翠这等清高才女也忍不住想去听的。

    肖点翠看到绮罗的神情,脸上也羞愧的红了脸,只道:“你出去跟着他们一起玩吧,你难得有机会无拘无束一次。”

    “哎。”绮罗看出肖点翠是要自己安静一会子,便出了门,见着门外的白泽云。

    白泽云一张十分正经的脸上,此时既是紧张又是欢喜,一张脸古古怪怪的,又惹了众人一阵欢喜。

    旁边站着的傧相,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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