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多年前的事情蓦然浮现出来,“啊!原来是你!”路遥一拍脑袋,眼神晶亮笑颜更甚。 故人相见,一番惊喜,路遥笑嘻嘻的伸出手到她面前,随即假作正经的板起脸,开口道:“这叫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还欠我二两五钱银子的诊费和药费呢,欠了十年多,还不快快还来?”
这话到把俞莲舟和殷梨亭都说得愣了,不想二人竟还有一番交情。沈浣听闻却是笑叹,难得的话多了起来,“你这‘青衣圣手’倒还是‘找死不救’的性子。”
“小遥,你们认识?”殷梨亭忍不住问道。
路遥鼓了鼓腮,挑眉笑道:“认识,当然认识,她以前是我一个病人。只不过这么些年不见,她换了女装,我倒是认不出了。沈浣,对,就是这个名字。”殷梨亭听着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一旁尽力回忆。
沈浣浅笑不语,却听一旁俞莲舟对殷梨亭和路遥道:“六弟六妹,叫二嫂。”
这一句话,让殷梨亭和路遥立时从各自思绪中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同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俞莲舟和沈浣之间转过来又转过去,脸上的表情混杂了惊讶欣喜和不可置信。还在路遥张大了嘴,素指不知往何处指的时候,殷梨亭率先反应过来,当即笑容满面上前一步,在沈浣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朗声唤道:“梨亭见过二嫂!”
沈浣还没来得及回礼,便见得一旁反应过来的路遥却是上前一步,原本摊开在她面前的手转而伸到了俞莲舟面前,言笑晏晏道:“二哥,二两五钱银子,不可以欠着不还啊。”
俞莲舟闻言微愣,随即历来严肃的面容禁不住闪现笑意,负手而立,侧头看向沈浣。沈浣心中一暖,尚未进得紫霄宫,却觉得这些年自己心中时时惦念的“武当”两字益发温柔亲切起来,对今后岁月更加期待。
白露细润山间野菊,一山秋意拂动万叶繁枝,忽闻天上秋信清声乍起,几人同时抬头望去,却见天边流云拂过青山如画,雁字成行凭趁秋风,声声犹如清笛,引愁心而去,衔爽意而来。
秋声秋信,正是北雁南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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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倒叙,倒叙……
结 局 驿路梨花开
一个江晚濯,重重的影响了傅秋燃,如果考虑到那一晚的后果的话,多少也影响到了路遥和殷梨亭。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江晚濯却未曾影响到眼前普济医会的进度。大夫们一如既往的讲演,争论,会诊,最后各自尽兴而归。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今年普济医会倒是传出条让不少大夫惊讶的消息:普济医会的主人,秋翎庄的傅庄主不仅懂得药材,竟也通晓医道的,甚至当年还曾和路遥是同门。大夫们纷纷传言,只说会诊期间雅安医馆收治了一个病势棘手的病人,穆大夫,苏大夫和路大夫先后看过,可是最后主治大夫竟是傅秋燃。据路大夫说他一手外壳金石之术一点不弱于自己。有好事之人去问路遥,路遥却只是挽了殷梨亭笑而不语。对方见得他二人亲亲密密的模样,立时觉得此时自己的问题连带自己的人似乎都很多余,只好摸摸鼻子走了。
这件事外人如何传说,路遥半分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傅秋燃。
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晚濯用过药后沉沉睡去,路遥将和傅秋燃研商半响的药方交给了药童道:“明日起每日晨起用饭之前加服一剂此药、服后一刻钟再用早饭。”药童应声出了门。
这厢傅秋燃目光沉沉的看了床上之人半响,听得路遥道:“我待会就让人把《灵柩》和《金匮要略》送去你那里。他者这晕阙呕血之症,我和你是同一个意思,怕不是中急风,叙事治法还要参考这两本书。”中医论著,她却是要比傅秋燃熟悉不少。
傅秋燃沉吟片刻,“好。且看这一副新方子下去有效与否吧。若是有效,怕便是血虚。脸色淡白,牙龈出血,发热晕阙,都是血虚的症状。”
路遥叹了口气:“淤血不去新血不生,这病治不好,只能长年调养。可联系了他家人了?”
“今早晋文才来回报,说是这人父母已经去世,因为体弱沉疴,到得如今依旧尚未成家,家中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
路遥皱了皱眉。这种病症是需要常年细心照料的,用药饮食休息缺一不可。如他这般一人独自生活,居然到今日才晕阙被送进医馆,可见这人身体够差,运道倒是够好。她拍了拍傅秋燃肩膀道:“我留了一瓶武当的白虎夺命丹在他身上,要紧时候救命的东西。等他醒了你告诉他用法。这药药性猛。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服用。”
傅秋燃点点头,轻轻起了身,对路遥道:“我们出去说吧,莫要扰到他休息。”
两人出了客院并肩而行。此时春色正好,曲径通幽的院落中各色竹木花草一片盈盈绿意,应和着流水鸟鸣之声,端得生机蓬勃,阳光洒落其间,和暖万分。傅秋燃轻声开口。却更似在自言自语道:“阿遥,他叫江晚濯,不是若长,对不对?”
路遥一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他的眼睛,“你和我同样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傅秋燃默然。的确,这人终究只是七八分像若长而已。从他清醒片刻的神态,语气以及宋晋文探听而来的此人平日的性情,里里外外都表示他和路遥本能的感觉异常精确,这人的确并非若长。
路遥见得傅秋燃沉默下来,忽的开口:“江晚濯是与不是若长,皆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而当年,我也曾说过。缘来缘去皆不由人情深情浅亦不由心。可是秋燃,我们能够决定的,是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自己的心。这句话,当初你嘱咐于我,今日我原封不动的嘱咐给你。”
傅秋燃听了路遥的几句话,忽的怔愣起来,但觉路遥拍着他的肩:“其实,江晚濯是若长也好,不是若长也罢。秋燃你需要做的,不过是静下神思,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希望如何,你应当如何,怎样,才能让自己快乐?”
两人沉默良久,傅秋燃轻轻摇头,浅笑道:“这便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并非当局者迷,迷的是变幻不定的世事。但如果你不去看那些世事,凡事只看自己的真心真情,很多纠结难解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傅秋燃闻言忽的抬头,见得春日晨光翠色之中,路遥眉目清朗,阳光落在她的颊畔,勾画出的轮廓一如既往,多少年的时光恍如一梦。他曾以为这许多年下来,多少辛苦与艰难,负疚与责任已经使得昔日的小姑娘蜕变得不再相同。然则到得今日,他却发现,眼前这个横塘侧畔向他盈盈而笑的人,和当初那个初初穿上白袍的懵懂小姑娘并未有太大不同。不同的,不过是多了这许多年的经历,而不是装纳承担着这些经历的心,那里装的,仍旧有情,有义,有执着,有梦想,有希望。
傅秋燃低头。凤目微闪,唇角挑起,“果然,我们看得最是清楚明白的,到都是对方的心事。”
路遥闻言缓缓笑开,眉目间光华流转,彷如年少时候一样搭在他肩头,“兄妹么,从小长达骨血相连,对方的心思自然触手可及。”
两人同时会心而笑,抬眼望去是和暖阳光下波光粼粼春波如碧的横塘,微风拂过岸边新绿初吐的柳枝,萦弄着两人衣角,婉转低回。凌波不过横塘路,谁家芳尘,便是千回想送,且付一笑,又何须断肠句?昔日锦瑟年华相扶共度,今时春露秋霜相逢知处。当年秋翎二字,他取得便是远飞北燕且记寒时南归之意。
“小遥。”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路遥转身,见得是方同俞莲舟说完些许江湖派内事物,来寻她的殷梨亭。
傅秋燃挑眉道,“去吧去吧,一早上你都在我这里,我琢磨着梨亭他就快找过来了。”
路遥眨眨眼,大大方方跑了过去,临转身之际又推了推傅秋燃,见他看自己,便一手放在自己心口,轻声道:“秋燃,记得,你的心事不会骗你的。只要你我依循这里的意思,便都能很好的生活下去。”说着冲他挑挑眉,随即转身,抱了殷梨亭的手臂,两人轻声细语的一路而去。
傅秋燃见得两人背影消失在竹径尽头,这才转过身。水风带着草木清香微微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感到春日的气息似乎从呼吸间渗入到整个身体里,再呼出来的时候,忽的察觉自己竟是不由自主的笑得异常灿烂愉悦。
——
江晚濯的病势渐渐稳定下来,订了平日里医治与调养各自所用的药方,路遥和傅秋燃也松了口气。三月下旬,一过完年便出了来的路遥和殷梨亭启程回武当山。而梅寒兮和殷殊行这回倒是未和路遥殷梨亭二人一起走,而是同俞莲舟几人一路南下了。梅寒兮请允了殷梨亭和路遥,打算独自游历行医一段时间,作为磨练。他性子文静,但是历来做事沉稳有主见,两人甚是放心,这两年路遥手把手的指导接诊,加上去年江陵地动和这一次普济医会的历练,路遥也觉得是时候放他独立行医了,变点头答允。而殷殊行不想回山却是为了贪玩贪吃而已。路遥倒是不反对孩子四处走走增长见识,莫要守在武当一隅困乏了眼界,于是也不反对。但是殷梨亭心疼女儿年纪太小。不过这回有俞莲舟带着,又有梅寒兮照顾,自是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便听了路遥的,任小丫头自己高兴撒欢去了。
路遥和殷梨亭走江阴路向西,一路并不着急,一边赏景,一边尽本分的各自或行医治病或仗剑行侠,里外不耽误。
约莫半月,两人这日清早到了武昌城内。按照老规矩在望江楼内用过早饭后,路遥便想起武昌城内那位眼睛不好的孙婆婆。当初路遥治愈她的眼疾之后也让附近普济医会相熟的大夫每年去替她复诊探望一下。然则一晃十年多过去,她未尝得空再去看看。今日路过武昌,正巧不赶时间,便想要去亲自探望。路遥一说,殷梨亭不由自主想起十多年前旧事,自是点头同意。两人牵了马往城郊湖畔的村落而去。这么多年,一路景致倒是未变,便连进了村落之后,见到殷梨亭而红了脸的姑娘们虽然换了一拨人,但依旧数目不少。路遥敲开孙婆婆家的门,她家媳妇开门一打眼即便认出了路遥,兴奋的让两人进了屋。
孙婆婆如今已六十多了,倒还不糊涂,听得是路遥来了,满是皱纹的脸笑得高兴至极,连连拉了路遥的手,“这都十年了吧?年年有大夫来给老婆子瞧病。我就问那些后生呐,说是这路大夫在哪啊?人家说你在外面忙,什么又是地动又是疫病的,我就担心呐。这么漂亮的人儿,课别在那种地方伤了磕了什么的!”
路遥闻言而笑,怕她耳背听不清,大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婆婆啊,你先别动,我帮你切个脉。”
孙婆婆倒是听的明白,一边伸出手让路遥诊脉,一边道:“到真是好好的,看你这模样,这么些年,还真没怎么变。老婆子这两年身体好着呐,年年那些后生大夫来给瞧瞧,都说老婆子身体好。”
路遥点头应着,诊了半响脉,开了膳食方子给了孙婆婆媳妇,都是些寻常吃食,细细嘱咐了做法用法。那媳妇高高兴兴的收了,一连道谢。婆媳二人坚持留路遥和殷梨亭二人用饭,两人也一如既往的不推辞。于是同多年前一样,路遥和殷梨亭陪着孙婆婆,桌上是高粱米粥,自家腌制的咸菜和两个清炒菜色。孙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殷梨亭,对路遥道:“路大夫,你相公这些年倒是愈发俊朗了,就说你是好福气的,老婆子这话可没错吧!”
一听这话,路遥和殷梨亭对看一眼,想起当年这张桌边的事情,都禁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听孙婆婆道:“殷相公,老婆子看路大夫这脸色这气韵,你定是好好待她了。咱当初就觉得你是厚道人家,错不了。”
这回殷梨亭的脸终于没有如当初一般再红得通透,温声笑应道:“婆婆放心,但教在下一日尚在,就绝不会让小遥有一丝半毫的委屈不快。”
孙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怎么样,这几年可有孩子了?”
听得孙婆婆如此问,路遥摸摸鼻子,“有一个,女孩,贪玩的很,这次和她二伯一起往南边去了,没跟着我们来。”
孙婆婆道,“就一个?哎呦,一个哪里够,多要几个才好嘛!我说殷相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多让路大夫怀几个才对!小夫妻俩便得趁着年轻努努力,多怀多生几个方好。”
殷梨亭方才未如昔年一般脸红,孙婆婆这一句话他却是抗不住了,脸色呼得一下就红热起来,更不晓得如何解释,只能有些支吾道,“婆婆……小遥、小遥……我……”
路遥见他依旧只能和碗里的高粱米粥相看两不厌,只在忍不住好笑,想起当初话语,她悄悄在桌子下面拉了他的手,挑挑眉毛轻声道:“殷少侠,这可不算我占你便宜啊!”
和昔年有着一字之差的话语此时让殷梨亭心中暖极,仿佛十多年的世事便在这含在这一字当中,几度春秋。万般感叹于情意,都付与桌下悄悄相缠的十指之间。
——
两人从孙婆婆家告辞出来,共乘一骑慢慢往回走。天际湛蓝片片白云滑过,微风暗送来阵阵清香,路边新绿满溢,草色晴翠犹如春流。
路遥向后倚入殷梨亭怀中,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极是自在的舒了口气,侧头看殷梨亭,他一手牵住缰绳,一手轻轻拦住她的腰,笑容如这四月春暮时分的温软阳光,让她忍不住凑上去极轻极快的亲了他唇角一下。这次殷梨亭脸没有红,而是笑得愈发温柔而愉悦,倒是路遥见了那笑容,微微红了脸,连忙扭过头去。殷梨亭轻轻揉了揉她的手,十指交缠,柔声道:“我们现下去哪里?”
“回武当吧?”
“好。”
“不过回武当之前得先去趟江陵,去年江陵地动时候,有几个病患如今须得复诊。”
“好。”
“要不要再顺道去趟峡州?四哥临走前嘱咐咱们去那里拜会一下慧老和尚的。”
“好。”
“最好再去趟岳州,那里的蓑衣萝卜和洞庭银鱼我想吃很久了,一直没得机会。”
“好。”
“带着你去,若是没钱了,还可以把你压在那里。堂堂武当殷六侠,身价应该不菲。”
“好。”
路遥好笑的抬眼看他,“什么都好?”
心爱之人明眸皓齿眼波盈盈流转的看着他,殷梨亭心中沉醉,道,“好。”
路遥正想笑他,却见他眼中光芒盈动涟漪轻泛,仍旧一如多年前初见是那般纯澈清明,便立时有些失神。而还没等她出声,殷梨亭的双唇便慢慢压了下来,柔柔的印在她的唇上,流连辗转,情深无限。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缱绻的味道。路边梨树开遍若雪梨花,散发着清甜沁润的味道。微风拂过,繁花落了一地,覆满了釉子泛着青草香味的小路。两人背影重合在一起,阳光下愈发明朗。此时远方依稀传来牧童歌谣,轻软绵长: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
行一步,盼一步,赖一步,
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
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
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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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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