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养成指南 作者:
离对他的态度。
莫远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插不上嘴。他静静地看着叶新月,心里却想起兰蔻。虽然,比起兰蔻。叶新月地性格要活泼一些,也开朗一些,可是,她毕竟是叶新月,而不是兰蔻。
而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是兰蔻。不是有着兰蔻面孔的叶新月,而是兰蔻,记得他,记得他们怎么相识的那个兰蔻。
他放不开。即便知道兰蔻喜欢的人是自己地兄长莫遥。即便知道兰蔻即将成为自己的嫂子,即便知道现如今兰蔻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他还是放不开。
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说话,他也是开心的,也是欣慰的。
只是,眼前这个眉眼生动的女子,有着兰蔻的容颜,却终究没有兰蔻的记忆啊。
莫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叶新月,她地一颦一笑都说明着,这个人就是他认识地、他放在心尖的那个兰蔻。可是,她地一言一语又都否定着,这个人不是他真正的认识的那个兰蔻。
段锦淡淡地看了一眼莫远,不太喜欢他一直看着姑姑的样子。莫远也看到了这个少年冷清的表情,他善意地朝段锦笑了笑,段锦却只是撇开了头。
莫远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感觉到自己不太受欢迎。
叶新月压根没有发现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她只是看着段莫离,自然而然地问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段莫离皱着眉头。
“我答应了曾夫子要帮他找回那个县太爷家的小姐。”叶新月道,“可是要怎么找?”
段莫离事不关己地说道:“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答应的,你自己去想怎么办吧。”
“喂!”叶新月气得要死,“他要是不回求学书院的话,好像是你比较辛苦吧。”
段莫离有些惊讶:“你是在帮我的吗?”
“才、才不是!”叶新月连口否认。好吧,她一开始的确存着一点帮段莫离减轻负担的想法,但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这种想法了,这个人一看就是知恩不图报的家伙。
段莫离耸了耸肩,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不是那最好,我可不想再被人说成是自作多情。”他也不像这么小气,可是跟叶新月斤斤计较实在是让他心情很愉快啊,所以他也暂时不记得考虑形象问题了。
叶新月的脑门上挂上三滴大汗,什么嘛,这么小肚鸡肠的家伙。
“我帮你。”一直没有说话的莫远忽然开了口。
“嗯?”叶新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莫远微笑着说道:“临渊宫虽然不在江湖上太过走动,但是要找一个人也不至于太难。”
“真的吗?”叶新月喜出望外,不由拉住莫远的衣袖:“可是,这个官家小姐不是江湖中人啊,你也一样能查得到吗?”
莫远点了点头:“嗯。都可以的,你知道那个县太爷家小姐的姓名吗?还有她的父亲当初是在何处为官,以及他家遭遇变故的确切年份。”
叶新月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段莫离听说莫远要帮叶新月,不由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你什么都不清楚。居然也敢信誓旦旦地答应曾夫子帮他找人?我该说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你没脑子?”
叶新月不悦地瞪了一眼他:“反正你不打算帮忙,话那么多做什么。”
段莫离却改变了注意:“我决定,为了让我自己轻松一些,我不帮你但是得帮我自己。曾夫子回书院了。我也可以省下时间和精力。”
叶新月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一会儿一个主意。你是不是男人?”
“你!”段莫离一副快要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叶新月好整以暇地朝他露出胜利的笑容:“你是怕我趁机又拉着锦儿陪我找人,所以才改变主意地吧?”
“随你怎么说。”段莫离悻悻地说。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其实,刚才听莫远说,要帮叶新月一起找曾夫子的故友,他的心里便有些不悦,随即话便冲出了口。
其实。他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也不该管这些事情。
救了叶新月,引来了临渊宫的人。也许,以后江湖上其他地人也会注意这座村庄,注意到他这个大夫,注意到段锦,……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如今平静地生活估计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说出去地话和泼出去的水一样。他此时便是想再说不管叶新月。也已经太迟了。说不定还要再被叶新月挤兑一番。
算了,帮忙她这件事情。他就再也不管她了。段莫离心里想着。
幸而叶新月自己掰出一个理由来,他也就顺着她地话做出反应。
段锦则一直拉着叶新月的手,静静地听他们几人的对话。
段莫离看了一眼这孩子,他内敛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来。只是寻找一个普通百姓的话,应该不会招致一些不必要地麻烦吧?他心里想着,似乎要安慰自己有些不安的心一般。
只是,命运却总喜欢将人的生活安排得那么出人意料,以显示自己无上的全力和睥睨人生的高度。
正当这几人在曾夫子家门前悠哉地说着话时,一股暗流已经向他们袭来。
离这座村庄有二十多里的地的另一个小镇的一家客栈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简陋地房间里,手中拿着两张画像,静静地看着,眼中慢慢凝聚起来地,全是仇恨。
“相公,就是这两人害死了你吗?”她的声音不由有些颤抖,她低声自言自语着,有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地表情变得那么悲伤,而看向那两张画像的眼神闪着仇恨之火,几乎能把纸张烧穿。
“别担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相公。”女子喃喃地说道,将那两幅画像平铺在桌上。
其实,她早就将这两人的长相刻在脑中了,但是,她还是这样在行程休息时拿出来不停地再看一看。
其中一张画像上,是一个少年,长得略显阴柔之气,姣好的面容竟比女子还要精致,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另一张画像上的人,更加年幼,根本就是一个幼儿,看起来样子很是可爱。但是,与前一张画像上的少年一样,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表情,有的只是与他的年纪极其不相称的淡漠。
这张画像的一角,写了一个字——“锦”。
女子定定地看着这两张画像,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紧,渐渐的,那十指的指甲全部刺进了掌心的肉里,有鲜血缓缓地流了出来,她却仿佛丝毫都不觉得疼似的。
“段莫离,段锦。”她对着那两张画像,念出他们各自的名字,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等着吧,你们的死期不远了。”她将手掌摊开,重重地向两张画像上一按。画像上的两个人脸上顿时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她仰着头笑了起来,尖利的声音无比刺耳。
落在窗沿上的一只鸟儿,仿佛受到了这笑声的惊吓一般,扑棱棱地飞走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好的坏的都是你的
未到正午的阳光很柔和,慢慢地从天空上照射下来,院子里的景象让叶新月心里很舒坦。
没有什么比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有清淡可口的早饭吃,吃完还可以悠哉游哉地拉张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更来得舒服的了。
叶新月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看向院子的一角,那些被叶新月挑出来圈养、暂时“幸免于难”的鸡鸭正欢快地那里扑腾。
因为叶新月的手受伤,莫远理所当然地不让她洗碗。而且,大概是不想太多人打扰到叶新月,院子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别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莫远亲力亲为。
叶新月有些搞不懂,莫远对兰蔻的感情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莫遥丝毫不介意让他的准老婆和莫远单独住在这里?哪怕是瓜田李下的一般避讳,总该考虑的吧。
叶新月抬头,朝走出厨房的莫远微微笑了笑,十分惬意地换了个躺着的姿势。
莫遥到底是太信任自己的兄弟,还是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妻?
“新月,”莫远提着水壶,去给玉娇兰浇水,“这些花再开个几日,便过了花期了,要把花瓣收集起来吗?”他转身问她。
“做什么?”叶新月有些茫然地问。
莫远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做香囊或者别的什么?你原来总收集这些花瓣的……”
叶新月愣了愣,她又不是兰蔻,她本想说“不必了”。但是看着莫远的脸,她拒绝地话却有些说不出口。她感觉得到,莫远若有若无间说的一些话、或是做出的一些举动,都透露出一个讯息——他希望她能想起过去的。
可是,叶新月的脑海之中。关于兰蔻地“过去”是根本不存在地。然而莫远又对她太好。好得让她对于自己占了兰蔻的躯体这件事情愈发地歉疚起来。
所以,她点了点头:“好地。”怡红院
莫远笑了笑。低头专心致志地给花浇水。
“莫远,”叶新月想了想。问他,“为什么临渊宫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呢?”搞得好像神秘组织一样……
莫远迟疑了片刻:“这……”
叶新月见他有些犹豫,忙笑着说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而已,呵呵。”
莫远淡淡地笑了。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并不是所有的门派都喜欢参与江湖事。”
叶新月不解地问:“既然不喜欢参与,那为什么要建立临渊宫呢?”
莫远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她身边,这才对她说道:“临渊宫原本是我们仇家建立地门派,后来,我们手刃了仇人,哥哥便接受了临渊宫,管束手下,也比一下子解散了他们好。”
叶新月点了点头:“那你们当初和临渊宫到底有什么仇?”
莫远轻轻皱了皱眉:“杀母之仇。”
叶新月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莫远淡淡地笑了:“其实,我娘去世的时候。我还尚在襁褓,许多事情我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谈不上多难过……”他顿了顿,抬眼望着叶新月,“你也许觉得我有些无情和不孝吧,毕竟我也是娘亲十月怀胎,忍着分娩之痛生下来的,而我却一直都并不想报仇地。”
叶新月摇了摇头:“太过执着于仇恨,本身就有害而无利,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不好。”
莫远轻轻颔首,随即轻叹一声:“只可惜我爹和大哥却没办法向我这么轻易地放下仇恨。”他苦笑,“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他们都亲眼见到母亲惨死……”
叶新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她轻轻坐起来,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莫远微笑着侧过脸庞,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放在他肩上的手:“我知道,没什么,其实我早就不介意这件事情了,只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却让你爹也枉死了,如果当初,我没有要去你家的酒肆休息,也许你和你爹现在还很平静地一起生活着。”他满是歉意地对她说道。
叶新月一愣:“什么?”她从没有听莫远提起过他以及莫遥当初是如何认识苗兰蔻的,此时乍一听莫远的话,不由很不解地看着他。
莫远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你原来的记忆,我慢慢说给你听……”
叶新月听完莫远长长的叙述,原来他们和兰蔻是那样认识地。
她对于苗兰蔻地遭遇很同情,但是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见到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事后却显得那么坚强,她却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莫远会爱上她了。
听莫远地叙述,她对他过去的生活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的父亲一心想要为死去的妻子报仇,将年幼的他交给长子莫遥照顾。而莫遥又似乎完全承袭了父亲对临渊宫主人的仇恨,虽然他很尽责地带着弟弟莫远四处躲避临渊宫的追杀,但是,与心态平和的莫远不同,他从小就在心底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莫远觉得,对于临渊宫的人,能避则避,而莫遥却觉得,要想过上安稳的、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危的日子,就应该彻底铲除对方。
莫远朝叶新月笑了笑:“其实大哥是对的,只是……”他轻轻皱起眉,一向平展的双眉之间隐隐浮现出一个“川”字。
叶新月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因此而觉得莫远多么怯懦,他的性格里,有着一些优柔寡断,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显得更加可亲。她朝他笑了笑:“要是我,肯定也会和你一样的想法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总要有一方先放弃仇恨,事情才能得以终了的。”她想要问,为什么临渊宫原来的主人会杀死莫氏兄弟两个的娘,但是又觉得这样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实在不对。她想了想,觉得莫远的话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地方没有听明白,可是一时之间,她也琢磨不出是哪里有着怎么样的不对劲。
她略略踌躇了几秒,才又问莫远:“那莫遥是怎么从那段时间里熬过来的?”
“嗯?”莫远轻轻扬起眉毛,似乎没有听明白叶新月的意思。
“莫遥小时候,是亲眼所见你们的娘被杀了吗?”她轻声问,虽然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提得很怪异,但是,想起莫遥总是冷冷的表情,她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忽然就问出了这么一句。她在大学里,曾经看过弗洛伊德《梦的解析》,虽然他什么解释都跟性扯上关系让她很不以为然,但是他认为人的童年经历会伴随一生,也会决定成年后人的性格,这一点却是不可否认的。
莫遥的冷漠和段锦的冷漠不同。叶新月一直很心疼锦儿与世隔绝地生活着,就好像生活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他的冷漠只是一种习惯,是因为他独处了太久,是因为养父段莫离没有表现出对他足够的关爱,是一种类似于自我保护的机制。
而莫遥的冷漠却有些危险的意味藏在他偶尔也会露出的微笑下面。事实上,叶新月跟他短短相处的那不到一整天的时间里,他露出笑容的频率比起锦儿来,要多得多。然而,他的笑容却好像总别具深意,亦或明明嘴角是上扬的,眼睛是轻轻弯起的,可是眼中却见不到笑意。说得不好听一些,他简直是皮笑肉不笑。
尤其是当他看向我时,叶新月在心里补充,他的确是像是一个很称职的未婚夫那样,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满含深切情意。但是,那感情来得太迅速,又去得很突然,就好像电视剧里的演员,按照剧本要求给出相应的表情,但是一旦这一场这一幕一结束,他的表情也便随之消失。
莫远显然也没有料到叶新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我那时还不记事,等到后来我大了一些,开始对于我们颠沛流离的生活产生了疑问时,大哥才将过去的事情告诉我。但是,我具体问到母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临渊宫的人要杀死母亲,他却总是避而不谈。”
“为什么呢?”叶新月听得入神,不由张口问道。
莫远笑得有些勉强:“大概对于大哥而言,即便是他那么坚强的人,也有不愿想起的回忆,和不愿谈起的话题。我问了几次,后来便不再问了。”他淡淡地解释着。
叶新月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了。她不由笑了笑:“现在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莫远点了点头,声音也明快起来:“嗯,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能快点想起原来的事情,嫁给大哥,一切就都好了……”
虽然他的笑容很明朗,但是叶新月却还是听出他声音背后的一丝挣扎。
哎——她不是兰蔻,除非兰蔻的魂魄哪天回到这个躯体后,再跟莫遥完婚,否则莫远的心愿注定要落空了。
“大哥习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要是你在他身边,他就会轻松很多吧。”莫远说道,从小和莫遥相依为命,他明白莫遥有多么辛苦。
叶新月装作自己没有听懂:“我现在自己一身麻烦,也记不起过去的事情,怎么能让他轻松呢?”她笑了笑,调转视线,看向玉娇兰盛开的花朵,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不错的契合
唉,人生要堕落那实在是太容易了。早上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饭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肚皮。等到吃完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又可以找一块儿阴凉的地方喂喂鸡鸭,闻闻花香,心情好得很时,还可以趁兴吟几首诗——可惜她鬼使神差地吟了一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莫远静默三秒钟之后,微笑着夸赞她这首诗作得好。
叶新月联想到兰蔻是莫远的准大嫂,但是莫远又对她有情,这首诗还真是“应景”。
不过,“一枝红杏出墙来”可是最强悍的下联哪——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庭院深深深几许,一支红杏出墙来。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枝红杏出墙来。日日思君不见君,一枝红杏出墙来。花明月黯笼轻雾,一枝红杏出墙来……
叶新月无比严肃地念出这些诗句,全部以“一枝红杏出墙来”作为下句,让莫远笑得差点打跌。本来,他正在给修剪玉娇兰的枝丫,却因为叶新月的逗趣而不得不放下剪子。因为他笑得快要拿不稳剪子,差点一剪刀剪下一朵兰花来。
“你真是……”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些诗句其实都很不错,只不过为什么从她嘴里接连蹦出来之后,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呢?
有清新的风吹过,玉娇兰花瓣轻轻地颤着,仿佛花也在笑似的。夕阳已经西斜,薄薄的暮色笼罩了这个院子地每个角落,莫远的笑容经过暮色的渲染。愈加的温柔起来。他眉眼含笑地看向叶新月,忽地便犹如春风雾霭一般多情起来。
叶新月有些发怔地看着这笑容,心里想着怎么有人可以笑得那么水波不惊却又让人惊艳?
莫远只是淡淡地笑着问:“怎么不继续作诗了?”
叶新月回过神来,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耸了耸肩。草草地随便扯了一句。
莫远抬眼看了看夕阳。接落日的是满天峥嵘万状、重崖叠嶂似地赤云,这色彩斑斓而绚烂地景色让他也不禁怔住了。从云缝之中射下来的阳光。就好像是太阳地脚一般,似乎经过一天的奔劳。连它都想快点跨入地面休息了。
“兰蔻,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有这样地诗才?”他微笑着问,眼中满是欣赏,还有些小小的讶异。段莫离只说她脑中的淤血块会让她失忆。但是,淤血块也会激发人的潜能吗?他记得兰蔻只是认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而已。
叶新月顿觉,自己似乎得意过头了。怎么不注意就从她嘴里溜出这么多诗句?
幸好,她面对地是莫远,如果是莫遥,那个看起来聪明得让人有些不想接近他的男人,她的问题就麻烦了。
本身,这些诗是没什么的,只是对于文商国大的文学环境来说。显得不太“和谐”。
文商国的物质文明似乎发展得不错。不过就叶新月去求学书院“旁听”的观察,物质文明似乎没有能决定文商国的上层建筑——至少精神文明这块儿文商国的发展有待提高。文商国地经济繁荣很有盛唐之风。但是他们地文学方面,似乎还处在魏晋南北朝时的诗歌启蒙期。
要不是叶新月不会写文商国那个对她而言是“变异繁体字”地文商国文字,她都想自己教段锦了——教育出一个才华横溢的文商国“诗仙”,小时候是正太,长大之后是英俊才子,而且弹跳力那么好,简直文武全才嘛!多么有成就感哪。
“姑姑。”段锦推开了门,微微从门打开来的缝间伸出头来。
“锦儿。”叶新月开心地朝他招招手。
她和锦儿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哪,她正想着他呢,他就出现了。叶新月乐淘淘地坐了起来,分出一半的躺椅给段锦坐:“来,锦儿,坐我身边来。”
段锦点了点头,挨着她坐下来。
他手里还抱着书,显然刚刚放学,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跑到这里来见叶新月了。
“锦儿,今天学得怎么样?”叶新月微笑着问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跟一般家长有什么区别。
“还可以。”他将手里的书放在躺椅上。
“我去倒杯茶来。”莫远笑着说了一声,走进堂屋去。
段锦看着他的背影,他刚才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姑姑和他很开心地说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叶新月看了看他,问道。
段锦抬头,看着心情不错的叶新月,轻轻地笑了笑:“没什么。”算了,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姑姑高兴就好。
“锦儿,你喜欢诗词吗?”叶新月问,刚才把锦儿培养出“诗仙”的想法不错,她想试试能不能付诸行动。
“什么?”锦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摇了摇头,“不喜欢。”姑姑跟他说过,在她面前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实话实说。
呃……叶新月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为什么不喜欢?”
“只是不喜欢而已。”段锦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要学习认字。”
“你还真是坦白。”叶新月无奈地一笑,培养锦儿成为诗仙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你不觉得诗句有种别样的韵味吗?”她问。“没有觉得。”段锦的回答再次打击到叶新月的积极性了。
段锦抬起头,直视着她,虽然面孔依然是稚气不已,但是眼中却有种不亚于成年人的坚毅。
“诗歌里的内容都太虚幻了,我喜欢实实在在能掌握地东西。”他解释着。
“什么意思?”是她的理解力出问题了吗?为什么锦儿的她听不懂。
段锦的手掌轻轻一翻转。一个长长的铁片出现在了他手中。
叶新月认出这个铁片,当时那些鸡鸭被绳子绑住脚时,她怎么都没办法把绳子解开,就是锦儿用这个铁片把绳子割开地。
“这个……”她指着铁片,有些不解地看向段锦。
“这是实实在在地东西。”锦儿淡淡地一笑。五指灵活地把玩着这铁片。这铁片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嗯?”叶新月有些担心这铁片会割伤他的手指,又不敢贸然去伸手让他停下手中地动作。只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手,丝毫没有心思分开去听他说话。
“我可以用它保护自己。保护……我想保护地人。”段锦轻声说,语气并没有因为声音低而显得不够力度。
“嗯?”叶新月茫然地把视线从他的手上调回他的脸上,显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锦儿,你现在的生活需要保护自己吗?”小小的孩子,为什么有那么强地危机意识?一定又是段莫离不知道给他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新月愤愤地想。
“茶有些烫。”莫远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向这边近。
叶新月一下子回过神来。等她再次低头,段锦手里的铁片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见到莫远来了,他便收起来了。
叶新月微微一笑,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就像小时候她会把在家附近学校沙坑里捡来的小鹅卵石幻想成宝石一样,估计锦儿是把这铁片当成他的宝剑或者别的什么武器了吧——反正是很男孩子式的孩童幻想。
不过,既然锦儿不想莫远看见他地“武器”,那她也就不提吧。她朝段锦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这是我们地秘密。”她用口型轻轻地说道。
段锦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也是嫣然一笑,笑意温润。白皙地皮肤。漆黑的长发,精致得犹如兰花瓣一样的容颜,让落在他身上的夕阳余晖黯然失色。
叶新月差点捧着脸尖叫——啊啊啊啊啊,美少年的笑容好萌啊!
“姑姑,你口渴吗?”段锦见到叶新月半张着口,似乎满眼开心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她是想要喝莫远递给自己的茶。他因为年幼而有些柔软模糊的声音,不似成年男子那么腔调强调,却让叶新月差点骨头都听酥了——乖乖隆的东,猪肉炒大葱,她的免疫力在与锦儿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为什么还是一点都没有加强。她不想诱拐未成年人哪!
“新月,我再去给你倒一杯。”莫远笑了笑,不过,她是口渴吗?为什么他觉得她的嘴角好像有一些晶亮的痕迹?怎么好像……有点像口水?
“呵呵,好。”叶新月赶紧打发他走。莫远一转身,她立刻抬手用衣袖擦干嘴角。丢人丢大发了,她居然花痴地对着锦儿的脸流口水,她是他姑姑,又不是狼外婆。再说,锦儿也不是小红帽哪。唔,不过,如果锦儿是小红帽,狼外婆决计舍不得把他吃下肚去……
“姑姑?”段锦见叶新月不出声了,只是眯起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弯弯的眼睛和微扬的唇角显然是在笑。
“嗯?什么?”七想八想的叶新月这才回过神来。
“姑姑,你在想什么?”段锦问道。
“呵呵,没什么,在想我们家锦儿长大了,一定迷死人。”叶新月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微笑着说。
“姑姑——”段锦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有时候她比自己更像小孩子?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他不太爱笑,正好她常常笑;他不像小孩子,正好她的性格很像小孩子,他不会做荤食,她做的红烧鸭子正合他口味……段锦说不上这样哪里好,反正就是觉得这样挺不错。
他想了想,轻轻地抬起手,用自己的手覆住叶新月摸着他脸庞的手,只是他的手还是不大,尚未能完全覆盖住她的手,什么时候,他才能一手完全握住姑姑的手呢?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血色藤蔓之伤
叶新月接过莫远折回堂屋给她倒的茶。
“小心些,水是之前刚烧的,有些烫……”莫远正在嘱咐着叶新月,她却已经心急地喝了一口,“噗——”她果然被烫得将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如数吐了出来。
她苦笑着说道:“果然很烫。”
“没事吧?”莫远看着她。“我去拿帕子来给你擦一下手。”说着,他又转身进屋了。
叶新月摇了摇头:“我没事。呀,锦儿,你没事吧?”她刚才情急之下喷出口的茶水全都溅到段锦的衣袖上了。
段锦轻轻摇首:“没事。”他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
叶新月生怕刚才的茶水会烫着他,忙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轻轻地向上撸,非要亲眼见他没有被烫伤才安心。
“姑姑,不要……”段锦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去,但是因为叶新月拉住他手臂的是她受了伤的右手,他又不敢贸然地收回手,怕弄痛她。
“锦儿,这……”叶新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锦儿的左手臂的小臂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狰狞无比的疤痕。叶新月一直没有见过段锦的手臂,因为他总是穿着长袖,即便在厨房里帮忙,都没有见他撸起袖子来。
趁着叶新月惊讶的空隙,段锦抽回了自己的手。
叶新月拉住了他的手:“锦儿,这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她拉开他的右手地衣袖,发现同样也有那样的伤疤。好似一条小蛇,蜿蜒向上,一直到他的肩膀。红色的疤痕处微微鼓起,虽然早就好了,连血痂都已经脱落了。但是疤痕狰狞的外表让叶新月看得触目惊心。
“姑姑。别看了。”段锦见莫远拿着帕子走来,挣脱了叶新月地手。放下袖子。
“新月,”莫远把帕子递给她。她接过之后,说了句“谢谢”,就拉着锦儿地手向门外走去:“莫远,我去段莫离家串个门,一会儿就回来。”她急匆匆地说着。
“好。”莫远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新月拉着段锦一出门。就再次不由他躲避地拉过他的两个手臂,轻轻卷起他地衣袖。虽然明知道那两道伤疤一看就已经好了很久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用大力,仿佛力道重了还是会弄疼他似的。
果然,段锦地两个手臂上,都有这样的疤痕,就好像两条血红色的藤蔓,生长在他的手臂上,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
“这是怎么来地?”叶新月颤抖着声音问。
段锦却不做声。
叶新月半蹲了下来。轻轻地用手指抚过那两道伤疤:“锦儿。告诉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段锦依旧沉默着。
“锦儿。说话啊!”叶新月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摇了摇段锦的手臂,后者却只是轻轻皱起眉,咬了咬嘴唇,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是不是段莫离?”叶新月哑着声音问,她的眼中闪着愤怒。
段锦只是看着她,就好像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似的,仿佛一座雕塑,眼中见不到一丝波澜。
叶新月“嚯”地站了起来:“我们去找他算账!”她知道,一般学生放学后,段莫离离开求学书院后,会去村子里看望几个老病患。
“姑姑,别……”段锦赶忙拉住几乎要冲出去的叶新月。
叶新月蹲下来,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他,他单薄的身子让她抱起来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别怕,有姑姑在,他伤害不了你地。”叶新月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跟段锦说话,实际上,她气得肺都要炸了。段莫离,你真够狠的!锦儿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伤害他?!
“姑姑,不是他。”段锦侧着头,轻轻地用侧脸摩挲着叶新月地发鬓。虽然隔着一层短发,他还是很容易地就感受到她的温暖。他知道,姑姑现在很担心他,很气愤曾经伤害他的人,她可能自己都没有觉察得到,她已经气得有些微微发抖了。
他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双臂,尝试着像她环住他一样,也环住她的身子。只是,虽然叶新月很瘦,但是他的手臂还是不够长,环住她的身子之后,他的双手抚住她的背,却不能握住自己的手,只能十指指尖刚好能触到而已。然而,即便这样,他还是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觉得心里无比的安心。
“那是谁?”叶新月低着头,嗅着段锦身上淡淡的苜蓿叶一样的香味,这么清新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他?
她的声音闷闷的,传至段锦的耳朵里,他直觉有些奇怪。
“姑姑,你在哭吗?”他站直身子,侧过脸,似乎想要看清叶新月的脸。
“别动。”叶新月却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看过来。
“那人到底是谁?”她固执地问。不是段莫离,还能有谁?锦儿说过,他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可是这儿的村民全都避他犹如洪水猛兽,而静心庵的尼姑也都对后院外住着的这个孩子闭口不提。而且,段莫离根本就不让段锦和别人来往,哪里会有别人能伤害他?既然伤害他,那又是为了什么?
叶新月想起段莫离说过,他讨厌锦儿。可是,她一直觉得,通过自己的观察,她看到的各类琐事,显示着段莫离很在乎锦儿——也许是她错了,她太自以为是了,段莫离根本就不喜欢锦儿。
她觉得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淌过,鼻子忽然也有一点塞住了似的。
“姑姑,你在哭吗?”段锦地固执不亚于她。他虽然听话地不再转头,但是问题却没有变。
“没有。”叶新月轻轻地呜咽了一声,她不想在锦儿面前哭,她一直觉得在孩子面前哭泣的大人是最差劲的。
她举起左手轻轻地弹掉挂在脸上的泪珠,段锦趁着她松开抱住自己的手臂。轻轻退了一步。脱离了她地怀抱。
叶新月想要低头避开他地视线已经来不及。
“你哭了。”段锦的声音低低地。
“没有,你的头发扎到姑姑地眼睛了。”叶新月嘴硬地找了个理由。
段锦看着她。清澈的目光让她因为自己的谎言而有些心虚,她有些狼狈地撇开头。
她就这样蹲着。看起来也像一个孩子似的。段锦忽然想,如果姑姑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他会怎么对她?
他迟疑了片刻,向前走了一步,轻轻地抬手。用手指一点一点沾着她地眼泪:“姑姑,别哭。”
他的衣袖还没有放下来,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伤疤,叶新月终于止不住眼泪的汹涌。要命,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段锦的指尖,然后顺着他的手指,淌过他的掌心,一路流淌至他的伤疤上。离开眼眶后。那泪水明明很快就冷了。可是经过他掌心时,他却似乎还能感觉得出泪水微暖地温度。而当她地泪水流至他手臂的伤疤时,他忽然觉得伤疤处几乎要灼烧起来一样。
他突然很想抱一抱她。
再次环住叶新月,他用自己地侧脸贴着她的侧脸,似乎要用自己的脸为她擦干眼泪一般:“姑姑,锦儿在这里呢,别哭。”
“笨蛋锦儿,你干嘛把你的脸也弄得湿答答的?”叶新月抬起头,无奈地一笑。
段锦却只是看着她,沉静地一笑:“姑姑笑起来比较好看。”
叶新月故意沉下脸:“那你是说我哭的时候很丑喽?”
段锦以为她真的闹别扭了,忙说道:“不是的,姑姑……”
见他急于解释的样子,她终于破涕为笑:“笨小孩。”
段锦一愣,随即笑了笑,口气颇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叶新月撇了撇嘴:“就是小孩子。在姑姑的眼里,锦儿你永远都是孩子。”
听了她的话,段锦的眼中有黯然一闪而过。
叶新月站了起来,却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平衡。
“姑姑!”段锦立刻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可能有点贫血。”叶新月自言自语地扶住段锦的肩膀,这才保持住了平衡。她轻轻甩了甩头,想把那种晕眩的感觉甩掉,她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疼。
“什么?”段锦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才发觉自己所说的“贫血”是个这个时空没有的词,叶新月淡淡地说:“没什么,大概是气血不畅,我有点头晕。”
见段锦还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她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姑姑没事,只是刚才蹲太久了。”
段锦点了点头,叶新月忽然苍白的脸色让他担心不已:“姑姑,我扶你进去坐下吧。”
“嗯,”叶新月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他,“锦儿,你必须把弄伤你手臂的人告诉我。”
锦儿一愣,低下头终于说道:“姑姑,我忘了。”
“忘了?”叶新月的语气里满是不信,“你说不是段莫离弄伤你的,怎么又说自己忘了?”
“姑姑,你别问了。”段锦低声说道,“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那时候还小,受了些惊吓所以不记得了。”
“你当时多大?”叶新月问。
“大概十岁吧。”段锦语气淡淡地回答。“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醒来之后,他坐在我床边,很关心地看着我,我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他包扎好了。”他笑了笑,也许是因为他想起段莫离关切地看着他的样子。姑姑说的对,他也许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
“段莫离知道是谁吗?”叶新月问。
“姑姑,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快乐的事,你别问他了。”段锦说道。
叶新月心里却还是决定要把一切都弄明白。十岁的锦儿能招致多么大的仇恨,让人几乎要废了他的手臂?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模糊的仇人
看了看西边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在地平线处垂死挣扎着,余晖照
正太养成指南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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