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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养成指南第13部分阅读

    正太养成指南 作者:

    “哥,你安神丹的药效要多久?”

    莫遥道:“别急,她总归还要再睡上一个时辰左右。”

    莫远点了点头,低头轻轻咳嗽了两声。

    段莫离问道:“不知这安神丹是……”

    莫远解释道:“安神丹是临渊宫自制的丹药之一,可以安神凝气。”

    段莫离道:“恕我直言,现在若是贸然给叶新月服用任何丹药,都可能对她脑中可能存在的淤血块起到无法预测的影响。”

    莫远不由皱起眉。莫遥看了一眼段莫离,淡淡地道:“我会注意的。”

    段莫离若无其事地微笑着颔首。

    他必须想办法,尽量不让叶新月吃莫遥手里的东西,这也算是在保护她吧。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望而却步

    段莫离简短地说了几句,似乎只是过来打个招呼,随即便离开了。

    莫遥和莫远搬了两张凳子,坐在了院子里。

    莫远心情似乎不错:“哥,我们很久没有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说,却无比放松。”他看向东方的朝阳,那朝阳很美,温柔的阳光薄如轻绡,就好像一张金色的纱帐,罩住了大地上所有的事物,一起都显得唯美而安静。

    除了一个人——莫遥。

    莫遥背对着东方坐着,他面向着自己的弟弟,整个人都身上蒙上一层光辉,脸却藏入了阴影里。整个人,就好像跟光明绝缘了一般。

    他看得出,莫远确实很高兴。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平时总是淡淡地笑着,眼神总是很柔和,除了——兰蔻失踪的时候。

    那几乎是一个莫遥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莫远,落拓到几乎失魂落魄,整日以酒为伴,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悲伤。

    兰蔻的离开,让他再也掩藏不住他对兰蔻的感情。

    莫遥从一开始,就知道莫远喜欢着兰蔻,只是,他不点破。因为,他知道,远儿不会跟他抢。

    远儿从来不曾喜欢过什么人,因为他从来对别人都是喜欢的,只是那种喜欢,只是因为他性格善良,总是习惯对身边的人好。但是对兰蔻不同。想起远儿在兰蔻面前那总带些紧张的表情,莫遥有些失笑,他这个弟弟,似乎还不明白,那是爱。

    他原来也不明白,什么是爱。不过,每个人总会有开窍的一天。他从来不会允许他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只是,间隙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

    这错不是出在远儿身上的。远儿一直是抱着祝福的态度对待兰蔻成为他未婚妻这件事情的。但是,他却做不到像远儿那么坦然。

    莫远看着沉默不语的莫遥,微笑着问:“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莫遥淡淡地说道:“我也觉得惬意,于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莫远不由莞尔,他随即问道:“是不是最近临渊宫的事情太多,你太过操劳了?”他看着兄长眉间总是隐隐浮现的心事,有些自责。他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何曾回头看看这个像父亲一样从小把他养大的兄长。可是,不管他怎么样自我放逐,不管他那几乎已经半透明的放任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哥从来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边,等他累了的时候,为他收拾起一切。

    莫遥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之前耗费了太多内力,他异常的疲倦。但是他不想远儿担心。旭日东升,阳光比之前更加明亮起来,而他脸上却依旧照不到一丝光芒。

    莫远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哥,你休息一会儿吧,你的脸色不太好。”莫远轻轻地说道。

    “嗯。”莫遥点了点头,随即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合上眼睛。

    莫远则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肺灌满了玉娇兰的香气,想到兰蔻就在房间里静静地睡着,他忽然觉得安心。

    微笑着看了一眼放下所有防御,如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样坐在一旁的莫遥,莫远迎着阳光,眯起了眼睛,安静地微笑着。

    叶新月醒来走出房门,看到的便是这副宁静得就好像一幅画一样的场景,她几乎不忍心走上前打破。

    可惜,她很不时宜地打了喷嚏,于是,莫遥和莫远同时睁开了眼睛。

    “新月,你醒了?”莫遥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你干嘛我这么近,叶新月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我还没漱口呢。

    “是啊,早。”她淡淡地对他打着招呼。现代人这方面的意识总会强一些,叶新月很介意自己是否有口气这个问题。

    莫远却注意到了她后退的动作,有一丝失落,但是随即他便展现笑容:“大哥昨天夜里便来了,不忍心叫醒你,所以等你到现在。”

    虽然随着莫远的话,莫遥的脸上立刻挂上淡淡的关怀的笑容,但是,那笑意却没有抵达他的眼里。

    叶新月愣愣地看着莫遥,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难道她要飞奔过去,来个激|情拥吻,然后说一句:“honey,你总算来了。”这场景太狗血,太八点档,太琼瑶奶奶了……光是想想她都一阵恶寒。

    所以,叶新月站在那儿,跟莫遥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分钟,随即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我想洗漱,在哪里打水?”

    莫遥倒也没想到她居然说的是这个:“这……”

    莫远笑着对他们说道:“我去给你打水来,你们先说话吧。”

    叶新月很想说,她自己来就好,可惜莫远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她只好留下来面对这个据说是兰蔻未婚夫的男人。

    其实,他长得很英俊,高高的鼻梁,完美的棱角,刀刻一般深刻的五官,他也是个让人看了无法移开眼睛的男子。只是,他的身上没有莫远那种让人觉得舒适的气息,有的是一股混合着冷漠、威严、淡然的东西。用现代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分类来给他划分一下,就是冰山男加腹黑男。

    叶新月是个女人,并且是个很喜欢凭直觉来分辨身边人的女人。她的直觉此刻告诉她,这个虽然对她笑着的男人,貌似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不过,临渊宫的宫主,一个据她从段莫离的口气里听到的,江湖神秘组织的临渊宫的主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多么单纯。

    然而,比起她在这个时空遇见的其他几个男人,他是头一个让她觉得似乎有些危险气息的男子。

    锦儿是让人见到了便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对他好,让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再那么寂寞。

    段莫离是让人见到了就会惊艳无比,随即又总是为他刀子嘴豆腐心的行为哭笑不得。

    莫远是个温柔得就好像空气一样的男子,他的存在总是让人觉得自然舒适,他的笑容总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

    但是,这个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看着她的莫遥,身上却有种让人望而止步的东西。他就好像在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设了一面看不见的墙,无法让人真正近。

    奇怪,兰蔻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子?

    叶新月满心疑惑。

    正文 第七十章 祸是初相见

    莫远并没有立刻打好水送给叶新月,他希望叶新月能和大哥多聊会儿。

    他今天的精神不错,也许是因为没有在经历宿醉,他也没有头疼。

    他看着手里端着的铜盆,里面有自己轻轻摇晃着的倒影。

    他忽然微笑起来,看着铜盆里的自己也微笑着。

    “兰蔻,欢迎你回来。”他无声地说。

    兰蔻的失忆,让他本来准备好的要对她说的一些道歉的话,忽然无从说起。就好像你伤害了一个人,想表示歉意,对方却似乎想不起来你伤害她的那件事了。

    他从来不知道,他对兰蔻的好,会给兰蔻造成困扰。

    也成为,兰蔻离开大哥和他的原因。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兰蔻的场景。

    那时候,他和哥哥还在外面流浪,因为父亲和临渊宫当时的主人是仇敌,所以他们也只好尽量隐姓埋名。但是,还是常常会有麻烦找上他们。

    有一段时间,他们厌倦了在城镇里改名换姓,捏造一段他们根本没有过的过去,然后像两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所以,他们打算到深山里生活一段时间。

    地方是哥哥找的,他总是能找到让两人安身立命的地方。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他们就上路前往那里。

    他们就是在路途上遇见了兰蔻。

    第一眼见到兰蔻时,莫远觉得,她的笑容真是好看。

    那时候,她是他们路经的一个小酒肆的老板的女儿。

    他和哥哥都不喜欢喝酒,走进那家小酒肆是因为那里也可以打尖,而他们毕竟走了很远的路上,吃够了干粮,所以打算吃几个家常菜。

    正是因为这个随性的念头,他遇见了兰蔻。

    那时,她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打尖。”他微笑着回答她。

    很不巧,那顿饭他们最终并没有吃下肚,因为临渊宫派出的杀手忽然出现了。

    而因为女儿在招呼他们,所以自己便去招呼那几个杀手的老板,也便是兰蔻的父亲,被杀手一刀毙命。

    遭此巨变,兰蔻根本已经呆愣当场,然后,当她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大哥莫遥早就已经上前去跟那几个杀手缠斗。

    而他则尽量护着兰蔻——毕竟她刚因为他们而失去了父亲,他只是想保护她,哪怕她事后还是会怨恨他们给她家带来的飞来横祸。

    只是,从小到大,大哥总是将他保护得好好的,杀手很少能近他的身,所以他的实战经验十分不足。而这一次,他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兰蔻,着实有些吃力。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的临渊宫,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派出的杀手也格外顶尖。因为,他和哥哥是父亲的软肋,如果他们被杀,那父亲势必会遭受打击,而临渊宫也得以喘息一口气。

    他一直不明白,临渊宫和他们莫家有什么仇恨,但是父亲从来不说,哥哥也只是说,他们是仇敌。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会互相仇恨吧。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莫远便这样对自己解释。

    杀手的围攻和连连出招,让他疲于应付,尤其是其中一个用刀的杀手,更是招招杀着!他看出兰蔻是限制莫远出手的罩门,便毫不留情地一刀砍向兰蔻。而莫远那时正用剑与另一个也欺近他身边的杀手周旋,招式已经用老,根本来不及收回剑来为兰蔻挡开那简直是迎着她的面砍下的一刀。

    情急之下,他只好伸出未曾执剑的左臂,希望以血肉之躯承受这一刀,来保住兰蔻。

    然而,想象之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因为莫遥一把拉过了兰蔻,一个鹞子飞身,将兰蔻整个护住,却也同时把自己的整个背部都暴露给了那个杀手。

    “呃——”随着莫遥的一声闷哼,他的后背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染红了他的整个背部!

    莫远之前的一剑逼退了缠住自己的杀手,随即转身抓住时机,一剑刺穿了那个砍伤莫遥的杀手的喉咙。

    剩下的那个杀手避开莫远的剑势,见同伴都已经死于对方剑下,立刻转身逃遁。

    而莫远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追杀他,他飞快地来到莫遥身边。

    “哥。”他几乎颤抖着不敢去触碰莫遥的伤口。

    他从来没有见过兄长受过如此重的伤,莫遥的脸色白得吓人。

    一直被这一系列的突变而吓得呆愣住的兰蔻,哆哆嗦嗦地从莫遥松开的怀抱里爬了起来。

    “我没事。”莫遥没有去看离开了他怀抱的兰蔻,只是朝弟弟莫远笑了笑。可是这笑容也是虚弱无比的。

    兰蔻根本站不起来,她爬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探了探他已经消失的鼻息,嘤嘤地哭泣着。

    莫远此刻根本顾不了她,他轻轻地把莫遥扶起来,点|岤为他止血。

    虽然莫遥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莫远还是细心地发现,他每一次移动,哥的眉头都会禁不住轻轻皱一下。

    他背部的伤口皮肉翻卷着,血流如注,那伤口犹如一道丑陋的河流,从肩膀蜿蜒至他的腰部。

    不知什么时候起,兰蔻的哭泣声忽然消失了,她站起来,虽然脚步不稳,却还是走到了他们面前,擦干眼泪,声音颤抖却语气平静地问:“我可以帮忙。”

    莫远一直忘不了她那时的表情,明明是那么单薄到几乎风一吹就会飞走的身躯,却有着坚毅无比的表情,虽然眼中蕴藏着巨大的悲伤,她却用手背擦干眼泪,只是看着他们,很认真地问,有什么她可以做的。

    而失血过多的莫遥在此时已经晕了过去。最后,还是在兰蔻的帮助下,莫远才得以顺利地为莫遥包扎好伤口——因为,他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布带。

    兰蔻甚至收拾出自己的房间,让莫遥在那里养伤。

    直到将莫遥安置好后,她才抬起清亮的眸子,看着莫远,轻声地问:“可以也帮我一个忙吗?”

    莫远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我希望我的父亲可以入土为安。”她说着,眼中再也藏不住那满是悲伤的泪水。她哭泣的声音那么小,可是她的肩膀却抖动得那么剧烈。

    莫远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起。她是那么善良,甚至没有对带来这些灾难的他们有任何怨怼。

    他想要拥抱她。因为无数次,父亲离开他们时,兄长总是拥着他,然后他的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但是,最终,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她说:“好。”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酒香伊人故

    莫远帮助兰蔻埋葬了父亲。

    等到安好墓碑,兰蔻郑重地在墓前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那眼泪滴在泥土里,新土的颜色颇深,泪水滴进泥土里,瞬间便没入,再也见不到丝毫痕迹。

    兰蔻说:“这是爹自己之前选的墓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

    后来,莫远才知道,其实苗老爹早就身患重病,去世是早晚的事情。兰蔻心里一直隐约有着爹会走的准备。

    但是,任谁见到父亲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肯定都会比兰蔻更加难过,更加悲伤。

    莫远想不到,那样单薄的身躯里,怎么能蕴含那么多坚强。

    他们在等待莫遥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断断续续地有些交谈。

    兰蔻的酒量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是开酒肆的原因。

    因为酒肆是开在近深山的路口,来往歇脚的客人并不多。莫远把那些杀手的尸体拖到酒肆不远处的森林里,便不再理会。兰蔻则一直陪在莫遥床前。

    她看着回到莫遥身边,只是查看他的伤势,然后便无声地坐到一旁的莫远,问道:“你是不是很担心?”

    莫远看了看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很少不微笑着回答别人的问题,但是那时他真的笑不出来:“是的。”

    兰蔻慢慢地站了起来,丧父之痛让她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

    莫远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心,他不由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马上就回来。”她轻声地说,然后离开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抱了两坛酒。

    “你喝酒吗?”她轻轻地放了一坛酒在他面前。

    “我不喝。”他摇了摇头。

    莫遥重伤昏迷,逃走的杀手说不定并没有真正离去,而是在不远处的暗处窥视着,随时准备杀个回马枪。现在喝酒,很不明智。

    兰蔻笑了,虽然她的笑容之中有着三分凄苦,三分柔弱,却还有三分坚毅,和一分安抚。

    明明刚刚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亲人的人是她,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她,明明刚才失声痛哭梗咽到几乎晕眩的人也是她,但是,此刻,她轻轻地笑着,却用自己微弱的笑容试着想要安慰他。

    “这个酒喝了不会醉的。”她轻声说,然后揭开了酒坛上的塞子。

    莫遥看着她,她把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苗家的酒肆,做的是过往客旅的生意,不像闹市里的酒家,可以有很多老主顾。”她见莫遥接过去酒,但是没有喝,忽然便打开了话匣子。

    莫远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所以,酒酿得不好,过往旅客路过这里,别无选择地只能在这里歇脚。酒酿得好,也不会有客人专门跑到这里来喝酒。”兰蔻继续说着这似乎漫无边际的话。

    莫远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也许,她心里很难过,需要这么说话来发泄那闷在心中的悲伤。莫远这样想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莫遥,觉得自己也正需要聆听。

    兰蔻举起酒坛子,毫不做作仰头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笑着道:“所以,这酒里掺了水,根本喝不醉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对莫远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不管怎么掺了水的酒,喝起来都会是暖的,从嘴巴里,喉咙里,一直暖到胃里,暖到全身。”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晶亮晶亮的,对莫远的笑容虽然还是有着悲切,却又带着丝丝豪快。她微笑着举起酒坛,几乎不是喝,而是灌着酒。

    莫远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竟是比不上这个从没有离开过这片酒肆的弱女子的。他心里忽然也生出些许豪情,拿起酒坛狠狠地灌下一大口。

    虽然说是掺了水的,但酒毕竟是酒,还是有股辛辣从舌尖一路来到咽喉。他是席地而坐的,背着莫遥所躺着的床铺。这口酒就好像化解了他心里的不少担忧,他伸出手,慢慢地握住莫遥微温的手,就像每次他们遇到杀手,顺利脱险后,莫遥握住他的手拉着他飞快离去时一样,觉得心安不少。

    酒,是兰蔻带给他的第一个,标识一样的印象。

    兰蔻失踪的那些日子,刚开始,他几乎不能闻到酒的味道。因为只要想到酒,他就会想起兰蔻,想起她和自己还有大哥一起经历的那些日子,想起她不管艰辛、悲伤、快乐时的笑容背后的那一丝坚强。

    酒,就像是他心里关于兰蔻的死角,像是武功里的罩门,一碰到,就痛得要命。当他走在寻找兰蔻的途中,闻到集市中偶然飘来的酒香,他的心里就会钝钝地一阵疼,心头仿佛被尚未开刃的斧子砍开一个口子,痛得他冷汗涔涔,几乎要窒息。

    所以,他喝酒。因为他要习惯这种疼痛。

    而且,他只喝劣酒,因为劣质的酒里大部分都会掺水。

    这样的酒,会让他想起兰蔻。

    与其总是被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的离开,不如他主动去想起她。

    所以,他喝酒喝得越来越厉害,因为,他对她的思念越来越厉害。

    到最后,他几乎一整天都让自己喝酒,这样他就可以一整天都想起她。

    身体是不是垮了,他并不在乎。

    但是,他从来不会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蔻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喜欢有事没事拉着他喝酒,练出了他的酒量。还是因为,他不想醉。

    他只是想喝酒,让自己觉得她没有走远。但同时,他保持清醒地四处追寻她可能去的地方。

    终于,他找到了她。

    虽然她忘记了他,但是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也不记得当时她和他争吵的事情了,他不想她想起他时,也会想起一些不愉快。

    她说过,这辈子只想和大哥在一起,那他就祝福他们。

    但是,她现在的身体令人担忧,也需要人照顾。

    可是,大哥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她。

    那就由他来照顾她好了。

    等她的身体好了,他就还大哥一个健健康康的新娘。

    他想起那晚,他敲开段莫离家的大门,看着她一脸好奇地向着自己这边张望,他的呼吸差一点在那一刻停住。

    他也终于明白,原来,酒只是酒,永远都没有什么能代替她。

    于是,他戒酒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真情假意难分辨

    莫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端着铜盆站了原地已经很久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叶新月和莫遥,想着现在走过去会不会出现得时机不太对。

    叶新月的脸上挂着礼貌但是生疏的笑容,莫遥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莫远感觉这情形有些奇怪。明明应该是熟悉而亲近的人,却犹如陌生人一样站着。

    叶新月其实真的不知道该跟莫遥说什么。招呼也算是打过了,接下来还要怎么寒暄?她又跟他不熟,难不成要谈论“天气不错”这样的问题吗?

    莫遥见到叶新月醒来后的样子,也觉得很不适应,因为现在的她,感觉和原来一点也不一样。虽然她几乎没说几句话,但是从她那双很清澈的双眼之中,已经看不到兰蔻原来对自己近乎痴迷的眼神。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莫遥在心里想着。

    叶新月对莫遥没什么好感。虽然,作为她本人而言,她的确是不想这个“未婚夫”出现,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她会多出很多“还魂”在兰蔻身上所出现的“后遗症”;但是,如果设身处地地为兰蔻想一想,她孤身一人在外面流浪,希望把自己的一生都了结在那个香火不旺的静心庵,难道作为她的未婚夫,莫遥不应该找回她吗?

    可是,她并没有看出莫遥有丝毫的心急。

    兰蔻走了也好,兰蔻回来了也罢,他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难不成她还要夸奖他一句处变不惊吗?

    倒是莫远……那天晚上,莫远见到她时,就好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也许因为现在的身躯是兰蔻的,叶新月无法把自己置身事外。她在心里为兰蔻叫屈。

    “你现在叫‘叶新月’是吗?”莫遥看着她,微笑着问。

    只可惜,叶新月对他英俊的面孔上挂着的那不太真实的笑容丝毫不感冒。

    “是的。”她点了点头,“我就记得我叫‘叶新月’,不记得我叫‘苗兰蔻’。”

    莫遥看了不远处的莫远,轻轻地问:“那你也忘记了我了吗?”

    叶新月这次倒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嗯,我不记得了。”

    莫遥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莫远。后者也显然在听着他们的谈话。

    莫远听见叶新月斩钉截铁地回答,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由望向莫遥,见到他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虽然只短短几秒,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的兄长担心。

    虽然之前哥似乎没有找兰蔻,但是却是他告诉自己兰蔻现在在哪里的。他一定是暗地里派人追查了很久。并且,他还容忍着自己酗酒宿醉的行为,那么明显的原因他都不点破……莫远忽然自惭形秽起来,比起哥,他真的很没用。

    兰蔻是他未来的嫂子,他本该在得知他们即将成亲后,就了断心中的感情的。可是他不但没那么做,还任心中感情的藤蔓四处生长,变成拔也拔不掉的野草。

    也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会给兰蔻造成了困扰,她才会离开。

    他记得兰蔻离开时哭泣的样子,他从没有想过要让她伤心。

    还是因为他,兰蔻离开后,才会失去记忆。

    所以,几乎是他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哥此时痛苦的神色,也是因为他。

    莫远不由歉疚地看着莫遥,后者却已经隐去了脸上的情绪,朝他微笑着。

    叶新月可是把这俩兄弟的眼神互动都看在眼里。

    他们现在到底上演的哪出?

    莫遥听到兰蔻不记得自己了,似乎蛮伤心的。那之前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不积极?

    莫远满脸歉疚倒还是可以解释,显然这个老实孩子觉得自己不好,才造成兰蔻忘记了未婚夫。

    哎,我是判断不出莫遥是不是对兰蔻真有心,但是你别忘了,她也把你忘记了啊……为什么,你只知道为别人伤心,却不曾想想自己呢?

    被自己深爱的人遗忘,难道你不心痛吗?

    叶新月见到莫遥对着莫远微笑,忽然又有些明白了。

    她猜测,是不是莫遥更看重的是手足之情。也许兰蔻的存在破坏了他和莫远的兄弟之谊,所以当兰蔻出走的时候,他便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或许,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和莫远缓和关系的机会?

    叶新月觉得自己的推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莫遥整个人虽然一直散发出冷酷的气息,但是看到刚刚两兄弟安静地坐在院中,任朝阳的光辉洒满院子的场景,真的很温馨。他或许不算是一个很称职的未婚夫,但是貌似是一个很不错的哥哥。

    不过,他要是心里真的存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手足的想法,那也足够叶新月鄙视他个一百零八遍啊一百零八遍。

    她虽然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女权主义。不过,这类男人在她这儿还真就是特别不招她待见的一类。

    要是她遇见这种男的,那丫还就真的得边儿站。您不是重手足吗,那我这件衣服还真不是给您穿的,有本事您做千手观音状,“裸奔”一辈子拉倒。

    莫远见他们忽然沉默不语,连忙端着铜盆走了过来。

    “新月,”他朝他们笑了笑,“你先去洗漱,我去准备早饭。”

    莫遥微笑着接道:“我也来帮忙。”

    说完,他看了一眼叶新月,温柔地笑道:“当初,我们三个人要是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就会在野外轮流做饭,你的手艺很不错的。远儿和我都很喜欢你做的土焖鸡……啊,你不记得了。”他似乎猛地忆起他在回忆的这些事情,对面的女子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失落似的。

    莫远连忙道:“哥,现在兰蔻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帮她回忆起过去。”

    莫遥对她短暂的凝望让叶新月有些发毛。奇怪,她真是说不上莫遥对兰蔻是什么样的感情了。一会儿好像冷冰冰的,一会儿好像爱护有加,一会儿好像不冷不热……这人是制冷系统出了毛病的冰箱吗?

    而他们说的“土焖鸡”又鬼使神差地让她想起了叫花鸡。

    她就在这样脑子里满是杂七杂八的念头下,回房洗漱去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第一顿早饭

    早饭吃的是稀粥,清淡爽口。叶新月吃得很认真,她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头按到粥碗了。她觉得自己吃粥,拿的是桌上的那些小菜来就粥的。但是,对面那两个男子,却好像把她拿咸菜来就粥吃,因为他们完全是看她一两眼,然后喝一两口粥。

    终于,在这么“关怀备至”的四道目光下,叶新月同志扛不住了:“这粥蛮好吃的,呵呵。”随便找个话题打破沉默,总比自己被当做可观赏性动物要好。

    莫远微笑着道:“粥是哥煲的,沸了很久。”

    叶新月下意识地看了莫遥一眼,他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喜欢吃这种米几乎都炖得化了的那种粥。”

    叶新月也只好对他笑笑。

    莫远有些欣慰地说道:“看来,虽然许多事情你不记得了,但是一些饮食生活习惯并没有改变。”

    这只是巧合好吧?叶新月有些无语。

    也许因为她刚才拼命吃粥,所以一碗稀粥很快就见了碗底。

    叶新月感觉好像还没饱。要是在段莫离家,她早就自己站起来或者是让锦儿帮着她再去盛一碗了,顺便双耳自动屏蔽掉段莫离讽刺她作为一个女人饭量实在有些大的噪音。因为,对段莫离这种人,你跟他客气,就会有种自己吃亏的感觉。

    可是,在这里,她却觉得拘谨。

    所以,她犹豫地看了一下碗,临时决定,减肥算了。

    莫远却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由笑着道:“再吃点吧。”

    叶新月见有人问她,这才老实不客气地说:“嗯。”

    她的话音未落,莫遥和莫远都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打算接她的碗。

    他们不由抬头,互相愣看了对方一秒。

    莫远率先收回了手,他微笑着道:“我本想让你们多独处一会儿……呵呵……”

    莫遥则淡淡一笑,拿着叶新月的碗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新月现在对我很是陌生,独处她定然会觉得不自在。”

    叶新月除了干笑,实在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莫远问道。

    叶新月回答:“挺好的,一觉到天亮。”她的确睡得很舒服,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了。

    莫远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她的头顶:“头还疼吗?”

    叶新月摇了摇头:“其实只要不碰到,一点也不疼的。”她强调自己不疼,因为她不想被人用像看着玻璃水晶等易碎物品的那种眼光看着。

    哎,段莫离这个关于脑中淤血块的理由扯得太生动形象了,不光莫远担心,连叶新月自己都差点要身临其境,真把自己当重病患者了。

    莫遥端着盛满粥的碗走回桌边,将粥碗轻轻放在叶新月面前,这才坐下。

    “新月,你的头发……”他看了一眼叶新月的头发,终于还是问道。

    “哦,”叶新月这才想起来解释一下,“据说我之前想要在静心庵出家的,但是师太不收我,所以我好像打算自己剃度。可是头发剪到一半被人拦下来了。”她一边说,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着莫遥的反应。

    莫遥的眼中并没有闪过惊讶,但是,他的语气却又饱含着惊讶:“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这个也算是表里不一吧?叶新月觉得莫遥的心里肯定对兰蔻要出家的原因有所了解,但是在自己面前——也就是他认为是失忆的兰蔻面前,他却声称自己不知道。

    莫远眼神一暗,叶新月把他的反应也看在眼中。

    莫遥将粥碗又向她面前推了推,笑道:“过去的事情我们以后慢慢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想不起来也罢。”

    莫远勉强笑了笑,重新端起自己的碗。

    叶新月点了点头,心里对于兰蔻出走的原因又多了一份好奇。

    真是好奇杀死猫啊好奇杀死猫,如果不让她想办法知道这个原因,那她就绝对会变成那只“死猫”了。

    叶新月轻轻地吃着碗里的粥,心里则考虑着,如果真的知道了兰蔻离开的原因又怎么样呢?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什么帮助。

    唉,段莫离当初干嘛要把她赶出来啊?害得她现在要和这莫氏兄弟两个相处,别提多别扭了。吃饭的时候她简直大气不敢喘,与在段莫离家吃饭时的场景简直有天壤之别。话说回来,难道她喜欢被虐待吗?为什么跟段莫离吵吵闹闹的日子,比莫遥莫远对她以礼相待要让她舒服得多?

    主要还是有锦儿这么一个大好的正太在的缘故啊,那么乖巧,也不会有什么心思瞒着她。她吃饱喝足再逗逗他,整整段莫离,一天也就过去了。

    她小心地瞄了一眼也静静地继续吃早饭的莫远和莫遥,心里苦叹,这才是早上哪,今天这一天看起来怎么好像很长很长……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莫……远,”叶新月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跟看起来比较无害的莫远提要求,“我可以不可以……”她说的声音越来越低。

    莫远微笑着看着她,好脾气地问:“什么?”

    “我想在院子里养家禽。”叶新月飞快地把自己的话说完。她只是要实践对锦儿说过的话,不想失信于他。

    莫远有些愕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莫遥,后者也有一瞬的惊讶,随即唇角轻轻上扬:“新月,你想养什么?”

    叶新月一听好像两人都没反对,这才放下碗筷,连说带比划:“我想搭建一个这么大的家禽棚,养几只鸡鸭。”

    莫远又看了一眼莫遥,莫遥点了点头:“好,你正好还要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这些家禽可以消磨时间。”

    叶新月后脑勺挂下一滴豆大的冷汗珠,听他这口气,他当她养的是宠物啊?

    见到莫遥点头,莫远说道:“附近村庄的农户家都有家禽,我们买几只过来就可以,你想要几只鸡几只鸭?”

    叶新月一愣,心想她又不是要做算术题,问那么精确做什么:“随便几只,都可以的,呵呵。”她笑了笑,喝完碗里的粥。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越来越容易摔倒

    吃过早饭,院子里忽然扑棱棱地飞来一只白鸽。

    莫遥和莫远都望向那鸽子。

    叶新月也好奇地看过去。

    这只鸽子虽然通体雪白,不过嘴里可没衔橄榄枝。而且,除去自己这个中等之姿不算,这里虽然有两位帅哥,冷酷英俊的莫遥和温文尔雅的莫远,但是也没到沉鱼落雁的地步,鸽子不大可能会自己飞啊飞地飞经此地,一惊艳就掉下来了。

    叶新月坏心地想,要掉也该掉到对门段莫离家,那家伙的样子够得上祸国殃民的水准了。那她正好又逮到个机会嘲笑他。

    她瞄见那鸽子腿部绑着的一个半截小拇指长的竹管子,这明显是只白鸽。

    果不其然,莫遥走过去,那只鸽子听话地飞到他摊开的手掌上,他轻轻拿下那只竹管,倒出一个小纸卷,手指轻捻,纸卷便展开。

    啧啧啧,还是现代好啊,一封电子邮件发出去,对方即时就收到。叶新月坐在座位上没动,据她多年看小说和电视电影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飞鸽传书,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而小说或者影视人物,好奇心太重知道太多的下场一般也很具有普遍性——死得早。

    “哥,怎么了?”莫远站在一旁问道。

    莫遥合上纸卷,捏在掌心,微微一笑:“没什么,是宫里那些叛徒的情况,我还是早点了断了他们好,免得他们危害江湖。”他再次松开手掌,那张可怜的纸卷已经完全变成了粉末。

    叶新月总算见识到了电视剧里那种神奇的“武功”。

    莫远轻轻颔首:“需要我做什么?”

    莫遥摇了摇头,看向叶新月,似乎满怀歉意:“新月,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叶新月差点没立刻鼓掌欢送他。

    当然,作为一个“失忆”的未婚妻(重点是,毕竟还是人家未婚妻),叶新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到位地表现出对莫遥的理解:“你忙你的事情吧,我在这里静养挺好的。”言下之意,您哪儿忙赶紧去哪儿。

    莫遥还是歉然地对她一笑,这才对莫远说道:“远儿,你帮我照顾好新月,妙手华佗的下落应该不久后就能找到。”

    莫远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哥。你几时动身?”

    什么妙手华佗?叶新月嗅到一点跟自己有关系的气息?难不成他们要找那种很牛x的神医来替她看病?不过,说到“华佗”……貌似《三国演义》里那个华佗,想要给曹操开颅治病,结果被曹操咔嚓掉了。

    哇,这个外号里也带着“华佗”俩字儿的“妙手华佗”,不会也正好那么凑巧地掌握开颅看病的技术吧?叶新月立马想象出一个满脸狞笑的老头子举着菜刀,磨刀霍霍向她的样子,全身不由一抖。

    呜,段莫离,干嘛非得扯个脑中有淤血块的理由嘛,要是哪天我的脑袋被别人当成西瓜切开了,我恨你一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莫远有些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新月,你冷吗?”

    叶新月勉强笑了笑,摇摇头:“没有,我……”我是害怕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莫遥已经脱下身上的罩衣,披在她身上,手臂一弯,已经几乎把她拥在了怀里:“暖和一点了吗?早晨凉,你该多穿件衣服才是。”虽然话语是责备,但是他的语气陡然温柔,让叶新月呆若木鸡。

    这人,果然是制冷问题出现故障的电冰箱,温度完全不受控制……

    “暖和点了。”她梗着脖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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