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 作者:未知
,实是蝶风所做一切为她。
她想了想,对屋内几个宫婢太监道:“把大家叫上,本宫要到瑾小姐那儿讨个说法。”
几人愣愣看了这位主子一眼,倒是平生第一次有了敌忾同仇的革命友谊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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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7针锋相对
秋萤轩,瑾小姐居所。/
一路上,璇玑已从蝶风口中把这位瑾小姐的事儿过滤了一次,也第一次知道皇帝的名字叫龙非离。
秋萤轩,璇玑心下腹诽,龙非离,兹纪念你在秋山路上的情事么?
领着众人在轩外站定,由一个小太监前去报了名讳。
轩外的太监喏道:“凤鹫宫年嫔娘娘到。”
璇玑把凤鹫宫的人领了三分之一出来,外加一只小狼。她率众而入,心里紧张得不行,但不争更不行。
那屋子布置雅致,燃了袅袅薰香,却并不俗艳。
他们方在厅中站定,里间便走出数人。
前面的女子柳眉如画,眼眸清亮,有股灵秀之美。璇玑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瑾小姐了。她身侧左右各站了个婢女,后面又跟了数个太监宫婢。
还没册封,这排场已经不比嫔妃逊色。璇玑环了四周一眼,没看到医女模样的人,估计那崔医女已经离开。
瑾小姐淡淡道:“年嫔娘娘找安瑾有事吗?”
安瑾,想来就是她的闺名。
这安瑾似乎是个高傲的女子,她一脸书卷之气,可知并非不懂礼数,然而她尚未册封,却对自己不礼不拜。当然,她并不是要安瑾对她礼拜,这却很好说明了,这瑾小姐是个强势的主。
这庶出的女子已是这样,那正室所出,可怎生了得?
只是,这样的傲气,又是谁给的?不过是叫人纵出来的。皇帝
璇玑暗里苦笑,脸上却正容道:“璇玑今日来,不说二话,只想为我的婢女讨个公道。”
她说着把身后的蝶风拉了出来,安瑾朝蝶风瞥了眼,皱眉道:“什么意思?”
“这是你婢女的杰作。”璇玑听过蝶风形容过那恶婢的容貌,直往安瑾左侧的婢子冷冷看去。
再不受宠,璇玑到底还是个主子,那婢子目光一怯,不敢看她。
安瑾为人冷傲,但极为聪明,若连这一点眼色也没有,琢磨不出个事端来,便枉了皇帝的一场宠爱。只是,她性情虽僻,对自己的人却极是护短,遂笑道:“阿诗,你出来说说,有无做过?”
阿诗岂会不明白主子之意,出了列,恭恭敬敬道:“奴婢没有。”
“听到没有?”安瑾凝眉,凉凉道:“年嫔娘娘请回吧。”
好个安瑾。璇玑不怒反笑,道:“闻名不如见面,璇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原来在这秋萤轩,瑾小姐所说的就是王法。”
朱七这人天性淳厚,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相反,她甚是敏感聪慧。只因自小经历,她鲜少交友,对人和人之间的交往特别重视却又规备,多以随性的性子示人,也甚少说什么重话或者去猜度他人,少了份人情世故。
这时被安瑾的态度一激,讽刺的话也不由得出了来。
果然,安瑾听得她这话,微微变了脸色,随即又轻笑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的话才是法,娘娘这样说是折煞安瑾了。”
站在璇玑旁边的蝶风愤然道:“难不成是奴婢自己把自己掴伤,然后怂恿我家主子来姑娘你这闹事?”
安瑾冷哼一声,“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安瑾还正想请教呢。”
蝶风听得激动,一张俏脸涨个通红,璇玑朝她摆摆手,朗声道:“伤人之事,太医院的人可以做证,不知道瑾小姐敢不敢带上你的婢子与璇玑一道过去对质?”
安瑾眉尖一蹙,又舒了开来。
“有何不好?”
璇玑看她神色轻松,立刻便省悟,这太医院的人即使要站,也断不会站在年璇玑这边。
既然如此璇玑凝眉一笑,安瑾微微眯眸,警惕地看着她。
“来人,先把那刁婢给本宫拿下。”璇玑沉声道。
安瑾冷笑,“娘娘,敢问你凭什么?”
璇玑笑,“你既唤我一声娘娘,你说我凭什么?”
安瑾脸色大变,自己尚未有名位很快又斜挑了眼角。
璇玑怔怔看着自己宫里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几名太监,同是阉人,但安瑾身后那几个内侍都会武功!
“皇上有命,但凡瑾姑娘不敬的人,不论是谁,一律不必留情!”刚才慌乱中,安瑾的婢子喊道。
皇帝偏心如果,当日在凤鹫宫有这样一拨人在,原来的璇玑也许便不用死了吧。
看着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的太监,璇玑的手轻颤起来,紧紧捏住。
“嗖”的一声,小狼突然扑到安瑾身上,嗷嗷叫着,朝她的发髻便抓。
安瑾向来冷静,也吓得花容失色。
璇玑咬唇而笑,连声喊道:“小狼,小狼,不是要你抓那个头饰最多的柿饼娘们,是旁边那个面粉团子。”
小狼吱吱乱叫,一边在尖声叫着的安瑾身上翻跳着,躲避捉它的人,一边乌眸滚滚看着璇玑,璇玑抚掌跳着,伸指指向那肤色白净的婢子,道:“面粉团子,面粉团子”
蝶风和几个宫婢目瞪口呆看着她们的娘娘一人一狼——不断甩着身上小狼的安瑾,还有对方人翻马仰的内侍婢女,直到背后门口传来冷怒的声音,“有谁能告诉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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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8任他处置
皇帝面沉如水,一甩衣摆,带着龙梓锦,徐熹,清风,夏桑等人快步而进。/
他径直走到安瑾面前,把犹自欢快捣乱的小狼拎起,狠狠摔到地上。
璇玑大惊,想去接住小狼,却快不过他的动作。
当她踉跄着来到小狼面前时,小狼已在地上皱成一团。它眯眼看了璇玑一下,咕咕一声,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把一身雪白的皮毛染红。
璇玑心中大恸,把它救出来的是她,今天,把这小兽害死的也是她吗?
怔怔看着小狼,竟然忘了要去抱起它。
哀哀叫了几声,小狼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拖着瘸了的爪脚,走了两步,偎到璇玑的绣鞋上。
它的世界是简单的,有仇,恨,有恩,报。
冷冷瞟了皇帝一眼,璇玑含泪弯腰把它抱进怀里。
当然,他不在乎,一点也不。
皇帝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把安瑾拥进怀里,眉宇轻皱,检查她有无受伤了。
安瑾倒不似平常女子忸怩,并没有顺势嘤嘤哭倒在怀里,只是颦了蛾眉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璇玑只是笑,蝶风两眼蕴泪,上前想辩解几句,却教璇玑紧紧捉住手。那道小小的力气,有坚定和绝然的感觉。
有目光落在璇玑的头顶。她看过去,却捕捉不住,那光芒稍纵已逝,只是那鄙薄和微讽,似乎是清风?龙梓锦有看好戏的成份,倒是夏桑甚是担忧地看着她。
这时,安瑾那白净的婢女阿诗跪下哭道:“请皇上为咱们姑娘做主。年嫔娘娘刚才说咱们小姐是个没名份的,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她这是要把咱们姑娘办了。”
蝶风愤怒得恨不得上前把她撕碎。
办了?璇玑却只想笑,凭一只小狼在一班有武功高强的内侍面前把安瑾办了?
这话真是有趣。
“没有名位,你年璇玑就要把人办了是吗?”皇帝冷笑,“好一个年嫔娘娘!”
“夏桑,传朕口谕,年嫔本已被降拙,朕怜其初犯,并未剥其宫殿,现故态复萌,实可恶之极,着其立刻搬出凤鹫宫!”
夏桑低声道:“奴才遵旨!”
那凌冷的话尾一收,凤鹫宫一众宫人顿时白了脸色,跪倒在地。
蝶风哽咽着看向璇玑,“娘娘”
璇玑正低头凝着小狼,似乎并未听到皇帝下了什么旨意。
心头那抹寒冷早和小狼温热的血交铸在一起。
手足一片冰冷,已是开春时节,这云苍的西凉竟然还这么的冷。果是春寒料峭么?
冷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这次不必去看,她知道,是龙非离。
耳畔是他明月映水的声音,记得,第一次听,她疑是天籁
“安瑾听封。”
她静静看了安瑾一眼。安瑾似乎一怔,随之嘴角微扬,曳起裙摆,缓缓跪下。
“安瑾德才兼备,封四宫侧妃,入主凤鹫宫。”
一室跪地谢恩的声音。
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环过轩内的人,所有人分成两拨。
一边惨白,一边采烈。
终于,她仰起下巴,对上皇帝的目光。
墨眸似水深,一片冷婺,他的指稳稳扣在安瑾的肩上。
那个姿势,可以叫做保护。
也是,他从没有对她做过的。璇玑嘴角扬了扬,是啊,凭什么呢,他又不爱她。不过是她一缕未知的情思轻轻错种。
“安妃,你现在有权处置任何来犯事的人。”皇帝微微沉了声。
安瑾心里喜悦,他果是爱她的。他曾淡淡笑着说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册封大典。现在提前册封了——男人的用意,却最明白不过。
他赋予她生杀的权利。在满室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宫婢的艳羡,不管是那年嫔的,还是自己的。
她轻笑,娇颜似玉晕,道:“皇上息怒,今日臣妾大喜,也不想作些什么惩罚,就饶过那年嫔吧。只是她那婢女诬我的人动手在前,又怂恿她主子来滋事,这不罚不行阿诗,替本宫掌她嘴十下。”
真个有这样的歪屈理儿?蝶风悲痛愤怒,几次欲~过去皇帝面前分辩,却教璇玑紧紧拉住手。
眼看之前辱~她的婢子阿诗蔑笑着走近,她凉了心,对璇玑不无怨恨,用力挣脱掉她的手,道,“你是主子,你叫蝶风死,蝶风也不能违背。”
璇玑只是低头不语。蝶风冷笑仰起脸。
清脆的巴掌声扬起,阿诗指甲锋利,她下手时也故意用尾指甲儿划落。
苍白的脸颊,斜斜破了道口子,鲜红流淌出来,一滴滴滑下。
所有人都震惊到极点!包括向来冷静,心性暗藏内敛的龙非离。
不为那一掌,为受了的人——璇玑紧抱着小狼,推开了蝶风,那一掌便结结实实落到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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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朕的女人
不为那一掌,为受了的人——璇玑紧抱着小狼,推开了蝶风,那一掌便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脸上。/
她伸袖把血抹去,仰头轻声道:“还有九下。”
蝶风大惊,泪水跌出,扶上璇玑的肩,哑声哭了出来,“娘娘,蝶风该死,我真该死,你别这样”
她挡到璇玑面前,死死盯着阿诗。
璇玑环了凤鹫宫带出来的太监宫婢一眼,道:“我还是你们的主子吗?”
众人都是璇玑被皇帝救下才新遣过来,对这位主子甚是陌生,只听先前服侍的宫人说,这女子脾气古怪,跋扈——
他们这些做宫人的,遇上个脾气好的主子还好,如若摊上位难缠的,非打即骂,轻者伤,重者死。又几时看到过会有为一个奴婢受辱的主子。
年璇玑的名声在这宫闱中本已极为不堪,今天的事一旦传出,更无立足之地,她却仍替蝶风生受了这一下,说毫不触动那怎可能?
立刻便有数人站到璇玑身边,包括了在地上爬起的几名小太监。
“把蝶风拿下。”璇玑轻轻笑。
众人不解,却仍照做了,蝶风愣住,喃喃道:“娘娘”
“继续吧。”璇玑把小狼抱紧,低了头颅,对阿诗道。
小狼在她怀里愤怒地挣着,但它受了伤,身体孱弱,一双狼目却凶凶地瞪着阿诗。
阿诗早吓得刷白了脸——她打了一名主子,不管怎样,那也是皇帝的嫔妃啊
轩内是掺人的死寂。
她颤抖地望向自己的主子,安瑾也素白了脸,她万没想到璇玑性子竟如此烈——她不安地望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皇帝抿了唇,凤眸幽深,盯着璇玑。
饶是安瑾聪慧,也猜不到这男人此刻在想什么。他不爱年璇玑,甚至不喜欢她,她知道的不会变的,是不是?
记得她刚进宫那天,年璇玑正被太后赐了死刑。
她听宫人说皇帝把年妃从太后手里救下,皇帝一口咬定下毒毒害太后的是年妃的贴身小婢,并当场下令把人杖毙,太后即使想审,也再无证可审,也动了大怒。那天,向来慈孝的母子差点反了目。
她是秋榕县县丞的女儿,皇家祭坛秋山便坐落在秋榕县上。
这位年轻英俊的皇帝前来祭祀祖先,她随父亲拜见他。
她非正室所出,空有一身才气,却遭大娘和大娘几个女儿所妒恨。父亲虽怜爱她,却畏惧正妻,吃穿用度微薄,冷嘲热讽多数,她的日子过得清苦。
她受够了!她不要像她那个卑微的娘亲一样把这辈子过完。
皇帝来秋榕院,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发誓,哪怕皇帝再老再丑陋,她也要设法攀上这高枝!
那天,县内官员的女儿哪个不盛装出了席,包括她几位姐妹。
从来不曾想到皇帝是这么年轻郁秀,才智敏杰。他与官员款款而谈,对各人管理政绩如亲眼所见,条紊罗列,哪个不捏了把汗?
他在万人中受人顶礼膜拜,却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秋山行馆里,他对她温存细语百般宠爱他说他爱她的清傲
后来,她断断续续听人说了很多的他事情,包括他的女人——大婚那晚,他丢下了皇后,独独宠幸了年璇玑。
进宫以后,她再次听到了与璇玑有关的事儿,皇帝为她几乎与太后闹翻。
终于,她忍不住问他年璇玑在他心中,他只是慵懒地笑着,眼神幽远,但她确信,那无关深情厚爱,那是女人对男人的直觉
一定是因为年璇玑的父亲,他才对她好的,是不是?所以,后来年璇玑私闯金銮殿,在华音宫出言不逊,他便动了怒,责罚了她。
因为她的行为超出了他的底线,所以他不再理会她是不是自重臣的女儿,惩戒了她。
是这样的,是不是。
自己没有权重的父亲可倚仗,所以他对自己的才是真情
此刻,皇帝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轩内的人都吓得噤了声,小气不敢薄透。
安瑾一咬牙,朝阿诗使了个眼色。
一半是嫉怒,一半是试探。
阿诗犹豫了,终究抵不住主子眸里的厉色,也知道皇帝对安瑾的宠爱,咬了咬牙,便朝璇玑打了下去。
那一掌,没有声音。
代替的是另一种声音。阿诗的身子斜斜飞出,撞落在厅中的柱子上,软软跌下,泻出了一地殷红。
“她是朕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昏死过去前,她看到安瑾变了的脸色,还有男人淡淡的声音。
甚至没有人看清皇帝是怎样走到璇玑面前,还有那凌厉的一脚。
璇玑依旧低头,不言不语凝着奄奄一息的小狼。
下颌被修长的指勾起,她看到男人嘴角邪肆冷厉的弧度,“九下?很好!”
“璇玑,你当真便以为朕舍不得打你么?”一字一顿,龙非离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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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打是不打
甚至没有人看清皇帝是怎样走到璇玑面前,还有那凌厉的一脚。/璇玑依旧低头,不言不语凝着奄奄一息的小狼。
下颌被修长的指勾起,她看到男人嘴角邪肆冷厉的弧度,“九下?很好!”
“璇玑,你便当真以为朕舍不得打你么?”一字一顿,龙非离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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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璇玑轻扯了扯嘴角,“皇上甚至能杀了臣妾。”
皇帝轻笑,“不错。”
深潭古泽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微眯着眼睛,呼息渐弱的小狼突然睁眼,嗷嗷叫了几声,凶恶地睇着皇帝它不懂他说什么,但灵性的小兽还是感觉到了眼前这男人危险的气息。
奋力从璇玑的怀里站起,它害怕而愤怒,全身的毛发都抖了起来,像只小刺猬。
放在平时,璇玑很想笑的,但这时却只想哭。
只是,不能。
小说里常说,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舍不得你哭。
鼻子很酸,把这话默念了几遍,才能假装出淡然。
漠漠看向他。
皇帝捏紧她的下颌,逼视着她。他是冷静的,但她的倔强又淡然的眼神让他烦躁愤怒。
这个女人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夏桑。”
“奴才在。”夏桑有点头皮发麻。
“九下。按年嫔娘娘说的去做,把还没完成的完成它吧。”放开女人,皇帝沉声下了旨意。
厅内,突然有了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奴才遵旨。”夏桑低声应道。
动手么?龙梓锦微微诧异似乎,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猜准过他这位九哥的心思。随即对夏桑低笑道:“本王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你在腹诽为什么皇上唤的不是徐熹,对么?”
夏桑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又有意无意瞟了徐熹一眼。一旁的清风微嗤。
夏桑这人表面随和爽利,实则眼光犀利,性子谨慎端的不比寻常。他走到皇帝面前,又暗暗看了皇帝一眼。
年轻的皇帝负手而立,眸光敛静。
夏桑想,这次自己倒是失准了。
“得罪了,年嫔娘娘——”他淡声道。
璇玑点头。
蝶风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从抓着她的两个太监手里挣脱出来,疯了一般挡到璇玑面前,面朝皇帝急急跪下,拼命叩头,哽咽道:“皇上,奴婢求求你,饶过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犯下的错,这本来要被责罚的就是奴婢啊。”
“夏桑,朕的旨意你没有听到吗?”皇帝微微不耐。
这蝶风的话对他来说并不萦于心,就像透明与空气。
璇玑伸手拉住蝶风,轻轻摇头,“别”
又把小狼交给她。
小狼趴拉着璇玑的衣襟,厉声叫着,只是不肯离去。
蝶风拼命摇头,哭道:“主子,你为什么不向皇上辩解?”
说了有用吗。璇玑心里悲苦,也存了个小心思,尽管她知道那机会渺茫却宁愿沉默,只想等到受了那掌掴再说。
“哦,年嫔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
声音淡漠凉薄。
璇玑看了皇帝一眼,龙非离眉峰轻挑。
那种意态,她刚才便从龙梓锦的脸上看到过,那是一抹看戏的讥讽。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走到皇帝面前,咬牙缓缓跪下。
这是皇权的世界,下跪是平常事。
只是,却也确确实实是她第一次对皇帝下跪。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卑微。
皇帝不发一言。
她想——他是在听着的,因为隐约感觉到他的目光巡视在自己的头顶上。
炙热逼人的压迫感。
她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他双目炯炯轻睨着她。
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清晰,她只是他的一件物事。他在等她讨饶。
当然,要不要放过,那看他的心情。
轻轻把小狼放到地上。
小狼似乎感受到她的沉缓,乖乖地蜷伏在她膝上,眯起眼睛。
皇帝伸手抚上她脸颊的伤痕,“要朕收回成命?”
那语气里不经意的慵懒,会给人温情的错觉。
“臣妾不敢。”她笑得苦涩,伸手把额前的发拨开。
在床~上磕出的那道印子有点丑陋,她出门前有意把发拉了一缕下来遮掩住。
月牙的浅疤呈现在皇帝面前,按在她脸上的指力度重了能感觉到他指上薄茧的粗砺。
皇帝微微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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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谢谢阅读。今天还有3-4更。
正文 081永远不要
月牙的浅疤呈现在皇帝面前,按在她脸上的指力度重了能感觉到他指上薄茧的粗砺。/
皇帝微微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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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臣妾的奴婢发现了臣妾这伤疤,便要替臣妾去传医女。原来找到的是崔医女,后来,瑾姑娘不,安妃娘娘的侍女来了,说”
皇帝盯着她,“说什么?”
“今晚安妃要侍寝,她颈子昨夜落了枕,要找医女去看她们想要的也是崔医女。”璇玑苦笑,“是臣妾的奴婢不对,不该与安妃娘娘争,可是,她们不该出手打蝶风。”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额,轻笑道:“不争?”
璇玑听得他的语气讥诮,却不明白他在嘲弄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果然还是不为所动。
这道由他亲手赐予的小疤,他不在乎。
这时,安瑾上前,蹙眉道:“年嫔姐姐,你这话可不能这样说,那崔医女是太医院分配给安瑾的,并非安瑾的婢女与你的婢女抢争。”
皇帝瞥了安瑾一眼,淡淡道:“果真如此?”
安瑾跪下,柔声道:“皇上知臣妾性情,即使进宫了,也绝学不来人家那套巧言令色,歪屈理儿。”
她这话一出,蝶风浑身颤抖,几乎没气疯——崔医女是太医院要给她的,但前提是她们盛世凌人,这女人却钻了这个空子
她刚要争辩,璇玑却看了她一眼。
她咬牙,不敢再说,只听得璇玑抬头轻声问:“那你的婢子有无打我的婢女?”
安瑾微变了脸色,随即看向皇帝,低声道:“皇上,当时几个小婢纠~缠,臣妾回来听她们说,是那蝶风动手在先,踹了臣妾小婢阿素一脚,大婢阿诗才看不过打了她耳光。”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
蝶风咬牙,只是笑,璇玑看向她,“蝶风,你有无先打阿素?”
“奴婢没有。”蝶风泪水满颊,字字顿顿,“娘娘,奴婢敢以性命发誓,奴婢没有!”
璇玑凝向皇帝,她能做的就只有到这儿
玉白修长的指抽离。
“瑾儿不会说谎。”他淡淡道。
“嗯。”璇玑微微仰头,已逼出眼眶的泪水,缓缓倒回。
安瑾轻瞥了她一眼。
凤眸扫过璇玑,皇帝笑容冷诮。
“你一直不辩解,本意是拼着受这十掌,然后再把这伤疤给朕看,来搏朕的一丝不舍,是不是?”
璇玑闭上眼,她能听到所有人讥诮的声音宫婢,太监清风的轻嗤,陵瑞王爷的不屑,即使是夏桑,眼神也是复杂的。
搏君一丝怜悯
仅存一滴自尊也被这个男人掏出,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摔碎。
“是。”她笑。
“为什么?”皇帝眸光轻闪。
璇玑扯了扯嘴角,“十七个耳光,璇玑的奴婢被两个婢子掌掴了足足十七下。她没有回过一下手。皇上说得很对,我只想用这十下,来求你一丝怜悯,换蝶风一下的还手机会。”
皇帝嘴角的笑慢慢凝住,墨眸幽深。
蝶风整个呆愣住,怔怔看着璇玑,仿佛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没有声音,泪水把眼睛涩得生疼,再也看不真切——
阿诗已经晕死过去,皇帝目光微扬,落到那名叫阿素的小婢身上。
阿素吓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乱颤。
“皇上”安瑾哑声摇头。
“她的人你不能动。”皇帝眉梢碾过邪肆的笑,俯身在璇玑耳边轻声道:“永远也不要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懂了吗?”
明明是清淡的声音,却那么冷酷。
璇玑想,她懂了。从头至尾,无关道理,只有爱与不爱。
轩内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她。
她不过是个傻子。
再也没有看他,只道:“夏桑公公,你动手吧。”
夏桑微微蹙眉,又看了皇帝一眼。
却有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叩见皇上。”
来人手上挽着医箱,是那去而复返的崔医女,她方才来时把一些医具忘在太医院,又折了回去拿。
她匆匆奔进,一抬头看到皇帝脸色深沉,才慌觉里面情势不对,正忐忑不知所措。
皇帝看了她一眼,道:“过来给她瞧瞧。”
她一怔,却见皇帝俯身把跪在地上的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抱起,缓缓走到厅中椅子坐下,把那女子放到自己的膝上。
崔医女愣住,惊愣的人又岂止她。这满屋的人,还有璇玑。
自己在他膝上
怔怔看着皇帝,他却没有看她,锐利的眸光落在她额头的浅月小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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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2如果心死
如果崔医女没有来到,他打是不打。/
打了,便能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打碎。
有水意在眼里翻滚。
“你说,永远也不要去揣摩”她喃喃道:“我本来就不懂。”
泪水跌在他抚上她脸颊的手背,他蹙眉甩落了那水珠。
原来,疼得麻木还是会疼。
她侧开了头,崔医女蹲跪在地上,仔细察看了她的伤口。
“怎样?”皇帝沉声问。
崔医女微微一笑,“皇上请放心,奴婢帮娘娘上点药,不会落下疤子的。”
“嗯。”
厅上安静,安瑾微微垂着眸——他维护了自己可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她抱在膝上。为什么
嫉恨,像燎原的火在心里烧开。
突然脚下一疼。
她大惊,看去却是那只小畜牲。
它受了重伤,刚才璇玑把它放到地上,它眯着眼睛喘着粗气,后来没有了声息,她还以为它死掉了,现在却蠕爬着过来咬她。
她大怒,恶由心生,往它的肚子就是一脚。
小狼被踢得滚到一边,厉嗥一声,咳出几口血水,眸子恶恶地瞪着她,挣了一下,才渐渐不动了。
“小狼——”璇玑大骇,一把推开崔医女递药贴过来的手,从皇帝膝上挣出,跌撞着跑到小狼身边。
蝶风哭道:“娘娘”
璇玑颤抖着把小狼抱进怀里,它紧闭了双目,却还有丝微弱的气息。
“求求你,救救它。”她把小狼捧到崔医女面前,哑声道。
“奴婢遵命。”崔医女刚要把小狼接过,皇帝冷冷道:“谁让你救它?”
崔医女一惊,那伸出的手惶恐地缩回。
璇玑怔怔道:“你说什么?”
“崔医女,给年嫔娘娘上药。”皇帝微微眯起眸。
“先救它,它快死了,我求求你”
璇玑小心翼翼把小狼递给他看,这小兽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经全部染成了红色。
它就像是一团红色的肉球。
皇帝拂袖站起,冷声道:“畜牲即是畜牲,它伤了瑾儿。”
安瑾听得他语气愠怒,心里大喜,走了过来,皇帝伸臂搂住她,目光掠过她鞋上鲜血,眉峰轻皱。
璇玑拼命摇头,脸上轻痒,伸手去抹,满脸是冰凉的泪水。
“我求求你,求求你。”
世上最复杂的人心心计就在这宫廷内苑。那崔医女却生性方直,皇帝眼里的冷峻和怒气她看得清清楚楚,这时仍咬牙道:“皇上,请容奴婢为这小兽诊治。”
蝶风早领着凤鹫宫一众宫婢太监跪倒在地。
璇玑感激地看了崔医女一眼,颤抖着挽上皇帝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
“谁再提一句,杖刑。”皇帝怒极冷笑。
紧紧闭上眼睛,璇玑把小狼放到地上,重重地叩下头去。
“我求你,我只求你这一次,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声音哽咽在喉咙,像苍老妇人的嗓音,沙哑又难听。
“它早就该死。”
冷冽的男人的声音,当初怎会听成天籁晴空?
心里的悲愤怨恨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的水,想寻一个出口,却无处可宣泄。
她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还在不停地说着那三个字还有蝶风和一班宫人的哭音。
她跌撞着走到龙梓锦面前,“陵瑞王爷,求你和皇上说几句。”
龙梓锦撇开头,漠然道:“年嫔娘娘,梓锦受不起这大礼。”
目光散乱在小狼全然不动的身上,璇玑终于听到绝望的声音。
从地上起来,把小狼抱进怀里,她迎上皇帝的目光。
墨眸挑上她额头皮绽肉裂的伤口,那刻印在月芽上的暗红,他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
璇玑抱紧小狼,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年璇玑!朕有说让你走吗?”
听到他语气里的凛怒,她返身展颜一笑,“不是让璇玑即日搬出凤鹫宫吗?璇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皇上,你当日就不应该救我。”
“何必”她轻笑,终于头也不回走出秋萤轩。
也把清风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夏桑眸内的复杂等等抛诸脑后。
“小狼——”柔柔看着怀中双目紧阖的小兽,她想了想,低声道:“我带你回去麒园好不好?”
那个它出生的地方。
那么,它也该死在那里,那里曾有过爱护它已经死去的同类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为了一只小兽逆了皇帝的意不傻吗?
可是,她只是朱七。
即使再次回到麒园,她会赔上性命。
本来,如果这世上没有人在意你,这性命也没有它的用处,虽然她也贪生怕死
凝着石拱上方那拓落百年沧桑的字,她便要走进去,全然没有觉察到背后冷怒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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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3怎会是他
本来,如果在这世上没有人在意你,这性命也没有它的用处,虽然她也贪生怕死
凝着石拱上方那拓落百年沧桑的字,她便要走进去,全然没有觉察到背后冷怒危险的气息
怀中突然有了轻微的动静。/
璇玑擦了擦眼泪,喜道:“小狼——”
小狼慢慢睁开眼睛,静静瞧着她,它年岁尚小,眼中神色竟也悲伧。
璇玑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那小狼伸出爪子往她脸上拍了拍,似通晓人性。
但很快又皱成一团,颤颤发抖,背脊两只翅膀轻轻一开一合,蔫蔫的。
“小狼你冷吗?”璇玑蹙眉,想了想,蹲了下来,把它放到地上,手指触到自己外袍的罗带上,一扯,把那件红底镶金线簇花的外袄褪了下来,裹到小狼身上,又把它抱回怀里。
小狼凝着她,呼哧呼哧叫了几声,那声音孱弱,模样却甚是逗趣。
端详了自己一下——上身只剩一袭浅粉抹~胸,雪白的肩膀,两条嫩白的藕臂大方地裸~露出来,璇玑扑哧轻笑,“小色狼。”
小狼往她身上蹭了蹭,又慢慢合上眼睛。
璇玑这一笑,悲伤去了几分,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心里升起——小狼还没死呢。她好歹是个穿越女,虽然不似人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酒家饭庄一打打开,混到风生水起,但坐以待毙确实太逊了。
龙非离说不救便没有办法了吗?她要救它!
那崔医女为人似乎甚好,如果她私下去求她或者是去太医院偷偷拿些伤药主意拿定,她顿时快活起来,掸掸小狼的鼻头,道:“姐姐的衣服要拿回哦,不然不能带你走。”
“冰肌肉骨,这衣服不穿也罢。”戏谑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璇玑吃了一惊,转身看去,来人一袭天青锦袍,脸上似笑非笑,他长相英俊隽逸,眼角眉梢却偏偏染了层邪魅之气。
紫宁王爷,龙立煜。
“你怎么会在这儿?”璇玑把小狼连着衣服遮盖到胸~前,警惕地盯着他。
龙立煜是先皇的三子,封紫宁属王,在西凉有着自己的封地。实际上,只有陵瑞王爷龙梓锦的封地在帝都,先皇其他几个儿子的封地都散落在西凉各郡。
得先皇宠爱的皇子都封得好地,而不得宠的像七皇子龙修文被封忘忧郡,那地方早年是沼泽之地,毗邻的烟霞郡却是繁华不输帝都。
这些先皇的子嗣被称为属王,手上有一定兵马。
除了这些属王有封地,另有几位从先祖皇帝建国开始就世袭的异性藩王也有自己的邑地,属王还罢,这些藩王绝不容小觑,他们拥有雄厚的兵力,虽未能与朝廷精兵抗衡,却是一股危险的势力。
先祖皇帝以后,西凉各代帝王都想削藩,但和平解决行不通,一旦强制削藩,必定引起战争,苦无对策到今日。
这属王和藩王一样,如无皇帝召见,一般不能轻易进京,且不能带兵朝拜天子,这是祖上立下的规定,为的是防止这些封王暗地领兵造反。
说到龙立煜这次进京,却是太后挂念这儿子,特地向皇帝恳求让他回来,见上一见。太后仅有两子,一是三皇子龙立煜,还有便是九皇子今日的庆嘉皇帝龙非离,十皇子龙梓锦母妃早逝,也被养在太后膝下,龙非离和他亲厚,竟比那三哥更甚。
当然,龙非离实际并非太后所出,个中复杂曲折,那已是后话了。
说来也是孽情,龙立煜自与璇玑在御花园见了面,便一直对她存了些心思,倘若当日在凤鹫宫太后把璇玑弄死就罢,在华音宫再次见了,他对她愈加不忘。
买通了宫闱中一些宫人,消息来得灵通。早在璇玑带人到秋萤轩的时候,他就匿在外面,后来看到她一人泪色匆匆走出,便跟踪她到了这儿。
他行宫中美人众多,比璇玑娇美的大有人在,不知为何,他藏在一边看她与那小兽说话时或悲或嗔的神态,竟觉她媚~态百生,待看到她褪下外衣,那雪白姣好的曲线,便越发的心猿意马,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娘娘,这地方你来得,本王便来不得么?”他挑眉一笑,向她逼近。
“那本宫不妨碍王爷在这里玩儿了。”死变态——璇玑暗地腹诽,抱起小狼,侧身想从他身边走开。
“哦?”龙立煜眸光一暗,伸手拦下她。
莫名的慌乱顿生,璇玑不敢把惊慌表露到脸上去,强作镇定冷冷瞟向男子。
“王爷请自重。”
“不自重的似乎并非本王,而是年嫔娘娘吧。”龙立煜轻佻地勾起璇玑的下巴,“这衣不敝体的”
那在他指下巴掌大的,尖尖的下巴,颊边浅浅破了道口子,一抹殷红却更显肤色莹白。他心头愈发燥热,突地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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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你的安危
璇玑怎会想到这王爷竟然这样大胆?怔了好一下,才意识到要推开他——身子却软麻不受力,她大惊为什么会这样?
龙立煜把她的惊慌尽收眼底,手掌一翻,扯开她盖在胸前的衣服,外袄和小狼应声跌落地。/他吻上的她的耳珠,谑道:“本王不小心碰了你的麻|岤。”
璇玑软在他怀中,根本无法动弹,她又慌又乱,眼角余光小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璇玑龙非离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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