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 作者:rouwenwu

    很奇怪。

    “是呀，人家欧阳夫人看不上凌舒媛那蹄子呢。哼，以为自己长得有多漂亮，一天到晚妆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

    “母亲，您还有闲心管人家妆扮不妆扮！”

    舒华脸色刷白，恨恨地看着二夫人。二夫人吓了一跳，忙也站起来看着女儿，说：“这……女儿，你怎么脸白成这样……”

    “母亲……您……您先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

    舒华强自镇定坐了下来。二夫人有些迷糊，但这几年来她在女儿面前已无甚威严，甚至有些怕这个强势的女儿，所以便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据说，昨儿凌家大夫人在去广源寺上香的时候，“偶遇”了欧阳夫人和欧阳婉母女。两人因为同为宗妇，素有往来，彼此也很熟悉了。于是，在礼佛后顺理成章地同在一间厢房里休息，用用斋茶。

    在说了不少客套话后，大夫人把欧阳润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很含蓄地提起，自己的女儿舒媛就快十四岁了。

    欧阳夫人闻弦而知雅意，也把凌淑媛赞得花团锦簇，简直是完美无缺。但就在大夫人笑得无比开心的时候，欧阳夫人却列举出了江城许多适龄未婚少年的名字，说这个也好，那个也好，还说将来谁娶了舒媛，真是他家的福气。

    大夫人当下脸色就不大好看。欧阳夫人这样说话，就是在含蓄的暗示她，你爱把女儿嫁谁就嫁谁去，满城都是好男儿，我们家……你就不必考虑了。

    本来大夫人还想努力下，把话题再拉到了欧阳润知身上，说这城里还有谁能比得上您家大少爷这般出色？

    可欧阳夫人却不领情，反而长叹短嘘，说儿子一心只顾着家里的生意，忙得几天不见个人影。还说：“唉，孩子大啦，我老婆子做不了他的主啦！”

    这可不止是暗示，简直是明示了。

    说起来，一般都是男方跟女方提亲的，要是女方上赶着男方，本来就失了身份。而女方这么上赶着还没能说成，那可真是有些丢脸了，所以二夫人说大房出糗也不是全没理由的。

    不过既然双方都没把话说破，那大夫人这脸丢得也还不至于太惨。而且也不仅仅是凌家大夫人干过这事，在这之前，已经有几户人家跟欧阳家表示过类似的意思了也同样被拒绝了，只是这些女家的条件比不上凌家而已。

    “母亲，您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舒华忽地抓住二夫人的衣袖，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二夫人说：“你也别小看了你母亲，她那边的事，我知道的多着呢！她屋里的人，嘴巴也不见得有多严实！”

    “这是真的……”

    舒华放开了二夫人，双手紧紧握在一处。二夫人也不至于笨到了极点，看女儿脸色这么差，知道肯定有些不妥，忙问：“怎么了，这里头有什么不对？”

    舒华突然笑了，笑得很苦。

    “母亲……唉……您自个想去吧。”

    有些话，她这未出阁的女儿，即使心知肚明，也是不能开口的。

    二夫人急了：“哎呀，我的宝贝心肝，你赶紧说吧。咱们母女俩关起门来说话，又没人听见，你还遮遮掩掩什么呀！”

    舒华扯了扯嘴角，半响才冒出一句：“您就看到了大房出糗，没想到别的？”

    “别的？”二夫人疑惑地想了一会儿，说：“这……你大伯母给舒媛议亲不成，岂不是好事？”她没说出口的是，这样我不就可以把女儿你推销给欧阳润知了么。

    舒华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意，冷冷扔下一句：“母亲，我有些头疼，先回屋去休息了。”

    说罢，不顾二夫人诧异的眼光，自顾扭头就出了内室。

    她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到缎儿还紧紧跟在自己身边，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出去啊！通通出去！”

    缎儿吃了一惊，忙不迭行了个礼就往外间走。外头的小丫头们听到二小姐又在发火，个个都心有灵犀地屏住了呼吸，手脚的动作都放得极为轻柔。别看她们二小姐平时笑得和气，发作起下人来也是够狠的！

    舒华不顾仪态，一头钻进了被子里，呜呜呜直哭起来。

    她好恨！

    该死的大伯母，居然使出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数，太过分了！

    从品香会上，她看到明明尚在孝期里的舒媛便打扮得妖妖娆娆，又故意想找欧阳润知说话，就知道大伯母有了这种心思。

    舒媛也快十四了，与欧阳润知年纪相距并不大。虽说还有着两年的孝，可欧阳家一样也在孝中，要是两家真有结亲的意思，尽可以先下个小定，等出了孝再大办，一点都不耽搁。

    可是欧阳家的选择多的是，舒媛虽说是凌家长房嫡女，因为向来有些刁蛮脾气，口碑并不算太好，欧阳夫人未必就真能看得中这个媳妇。

    但……被大夫人这么一搅和，即使舒华条件再好，欧阳家也不会考虑她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母亲怎么就想不到呢？凌家好歹也是江城豪富之一，欧阳夫人既然拒绝了大房，就不可能再和二房结亲，除非她真想把凌家的大房得罪到底！

    大房可是最得凌老太爷青眼的，还有个家主候选人凌展鹏……

    以欧阳夫人和欧阳润知那么谨慎的行事风格，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舒华又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迟迟不去与欧阳家商议亲事。母亲还说不急不急，要等合适的时机让欧阳家自己过来说，这样才有面子什么的。她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催促父母去给自己找丈夫？再没廉耻的姑娘都没这个胆子啊。

    结果，生生的就让大房横插一杠子，把事情搅黄了！舒华明白大夫人的用心，大夫人是怕二房真的和欧阳家攀上了亲事，使得二房更有倚仗来竞争家主的位子，这才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丢了个小脸伤了女儿的自尊，也得把这桩婚事给破坏了。

    何等阴损……可是，舒华突然想到，这里头又有舒绿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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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五十六章：冠冕堂皇

    （2月6日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元宵快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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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舒媛也和舒华一样，躲在被中嘤嘤哭泣。

    “你们出去。”

    大夫人一进女儿屋内，就看到几个丫鬟手足无措地围着绣床，不知该不该上去劝劝。她本来就阴沉的表情更暗了几分，立刻冷声让下人们出去。

    丫鬟们如获大赦，纷纷行礼退下。大夫人暗叹一声，走到床边绣墩上坐下，淡淡说道：“哭够了没有？”

    被子从里面掀开，舒媛抹着泪坐起身来，依然呜咽不止。大夫人本想接着骂她，看到她肿成了桃子一样的眼睛，和脸上那红红的五道指痕，终是忍不下心。

    她只得长叹一声，拿出自己的绢子替女儿拭泪：“擦擦，别闹了。”

    “母亲，您不疼女儿了！”

    舒媛的泪珠儿一串串滚下来，大夫人越替她擦泪，她哭得越是厉害。

    “叫你别哭了！”

    大夫人不耐烦地把绢子往舒媛手里一塞。舒媛眼看着又要哇地哭起来，被大夫人一句低声喝骂压住了：“你还有脸哭？再哭，我现在就走！”

    舒媛自小少见母亲对自己这般严厉，当下也不敢再大闹，只是一个劲儿地啜泣不止。

    “我问你，你今儿跑到竹院去闹什么！”

    一提起这个，舒媛又气又恨：“母亲，您还护着那小贱人！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要不是她怎么的？”大夫人冷冷逼视着女儿。她还真不知道女儿去闹腾什么，只是听下人说三小姐突然脸色不善地跑到竹院去了，她才赶过去看看的。

    舒媛说不出“要不是她，我的亲事就成了”，只得改口说：“都是她挑拨离间，对外人说我的坏话！”

    原来，舒媛也从身边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被欧阳家拒婚的消息。听到这事以后，舒媛简直要气得昏死过去。

    她倒不是对欧阳润知情根深种什么的，可素来自视甚高的她，却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要是这事传了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和各家千金来往啊？

    其实事情也没她想的那么夸张……联姻是一件非常严肃郑重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一说就成的亲事其实也不多。很多人家里的亲事，都是反复说了好几次、换了几户人家才成的。要是说亲不成就嫁不出去，那也太不合人情了。

    何况凌大夫人和欧阳夫人也只是话语试探，谁也没把事情摊开来说——大夫人谨慎着呢，哪里会容自己陷入太过尴尬的境地，她也得为女儿和自家体面着想啊。

    但舒媛却不这么想。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从得知母亲有意让自己嫁给欧阳润知以后，更是日日幻想着成为欧阳家大夫人的风光。

    眼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她羞恼成怒，绝不认为是自己不好，只觉得是别人的错。

    想来想去，她突然想到，莫不是那凌舒绿落水后在欧阳家借住的时候，跟欧阳家的人说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

    当日她也是一时起意，看舒绿去搀扶舒华时身子摇晃，索性就偷偷踩住了舒绿的裙边……结果舒绿真的掉进水里去了！

    舒媛并不知道舒华也动了手脚，只以为舒绿落水全是自己设计的，在得意之余又忍不住有些惊慌。毕竟，这种陷害自家姐妹的事情，她以前也没干过……所以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舒绿察觉是自己害了她。

    “一定是舒绿知道了是我害她落水，跟欧阳夫人……还有润知少爷，说了我的坏话……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我这么好，欧阳夫人为什么会不同意……”

    大夫人见女儿脸色古怪，说话又吞吞吐吐，疑心大起。她不住逼问舒媛，为什么说舒绿说了她的坏话？舒媛一开始还不想说实话，但在母亲的威严下，只得断断续续吐露了实情。

    “你……”大夫人听到舒媛出落水事件的真相，气得眼睛发红，指着舒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愚蠢的女儿！

    展眉从书院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因为杜衡书院在城外，和凌家的距离相当远，他每天都得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要是一般富户的子弟，都有马车接送，展眉却是日日步行上下学——当然，这在别人看来十分辛苦的事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锻炼的一种罢了。

    但是不管展眉多晚回来，舒绿都要等着他回家才一起吃晚饭。兄妹俩吃了晚饭，各自沐浴后在书房里聚首，舒绿才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展眉说了一遍。

    展眉一言不发，却紧抿着嘴角，强压着怒意。舒绿知道哥哥的性子，忙说：“哥哥，你先别忙着生气。我就是闹不清，这家子在搞什么鬼啊？”

    “你管她们搞什么呢，总之没好事。”展眉的性格很干脆，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不去想，思路直接通到结果上：“反正这家里是不能再住了！”

    “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心里总是膈应得慌……”舒绿对于控制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总觉得十分不爽。

    展眉思考着自己潜入凌家大宅偷听一番的可行性，最后又不得不推翻了这个构想。以他现在的身手，加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潜入和窃听的难度太大，只得放弃了。

    “咱们自家屋子还没开始翻新……要不，你跟我到书院附近租个屋子住吧。”

    舒绿眼睛一亮：“哎，这个理由不错！挺冠冕堂皇的嘛，就说你每日上学路途遥远，为了方便起居，咱们就一道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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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换仪器治疗，被一台装着n个激光枪的仪器按在手术台上扫射，就像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的小白鼠……亲们，救命……只有收藏可以拯救我，呜呜呜……）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五十七章：萍花坞

    （这章算2月6日第二更。今天元宵欢聚，更新晚了点，亲们莫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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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方便上学为由搬出去，的确很合适。

    他们之前没有离开凌家，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而与亲族疏远，是会招人非议的。但展眉提出的这个建议却是再妥帖不过。

    加上舒绿与欧阳家有了协议，生活费方面总不至于发愁。两人商量了半晚，都一致决定就这么办。

    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次日一早，欧阳家就派了两个体面的管事婆子来拜会凌家，说要将舒绿和展眉接到萍花坞别院小住几天。

    大夫人昨晚刚刚将小女儿教训了一通，还没想好怎么善后呢。欧阳家的突然来访，顿时让她生出些慌乱的感觉。幸好大夫人久经风浪，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跟那两个婆子打哈哈说：“怎么你家夫人忽然想着要把舒绿丫头接过去住了？”

    欧阳家的婆子都是办事办老了的，连说不知，只听夫人交代她们要把人接过去就是了。

    昨天舒媛才去竹院闹了一通，今儿欧阳家就来接人。大夫人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关联，可舒绿又不是她的亲女儿，她没理由拦着不让舒绿走——人家婆子上门来打招呼也只是客套，舒绿马上就要和欧阳夫人结干亲，欧阳家直接把舒绿接走了本家都不能说什么。

    尽管心底有着深深的不安，大夫人也不得不让人去把舒绿叫来。

    大夫人现在也拿不准，女儿的亲事没说成，是不是真有舒绿的首尾。舒媛当时去找舒绿撒火，不过是一时冲动，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舒绿知不知道落水的内幕。

    昨晚大夫人听了女儿期期艾艾说了一堆，恨不得再给她来一耳刮子。就算舒绿本来对落水的事情并未产生怀疑，昨天舒媛莫名其妙去闹了一场以后，舒绿还能不多想？

    欧阳夫人要接自己过去？

    舒绿来到凌家大宅前厅，从大夫人口中听到这消息，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舒绿你不方便吗？”

    大夫人含笑看着舒绿。

    “哦，没有。我很乐意。”舒绿迅速回过神来，回了大夫人一个笑脸。

    “萍花坞离杜衡书院很近，哥哥上学也方便多了。”这个倒是实情。萍花坞和杜衡书院都在灵山，从欧阳家别院走到杜衡书院也用不了小半个时辰，可以给展眉省下许多时间。

    大夫人眼底闪过的不悦，让舒绿不禁暗暗冷笑——怎么，大伯母不想让自己到欧阳家去做客？

    前些日子，好像大夫人还跟她说过，既然结了干亲，就要多走动走动，让她好好亲近亲近欧阳夫人呢。

    估计是和昨儿那桩闹剧有关吧。

    大夫人只得含蓄地敲打了舒绿几句，中心思想无非是“记得自己是凌家的人，出去说话给我小心点”之类。舒绿恭恭敬敬地听着，一一应下，完了还说，请大伯母放心吧。

    这“放心”二字隐隐加了重音，像是对大夫人反复叮咛的回应。大夫人五味陈杂地看了舒绿几眼，也只好无奈放行。

    欧阳家的人便跟着舒绿回竹院打包行李。展眉早就去上学了，她让巧英巧珍把二人日常穿戴的衣裳随意包裹了一下，却着重交代她们好好整理她的调香用具。

    到了萍花坞，欧阳婉早就在别院里等着她了。

    “妹妹，你可算到了。”

    欧阳婉亲热地挽起舒绿的手臂，陪着她往正院走。“母亲正在念着你呢！”

    “夫人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怎的还叫夫人。该改口了，和我一样叫母亲吧。”欧阳婉柔柔一笑：“其实，接你们兄妹过来小住，虽是我那哥哥的主意，不过母亲也真是挺想你的。”

    舒绿脚下一滞。怎么是欧阳润知的主意？

    听欧阳婉稍稍解释两句，舒绿方才释疑。原来她上回替他们改良的那个香方，欧阳润知用舒绿提供的一小罐高纯度酒精炼制了一些样品给铺子里的掌柜们品鉴，掌柜们一致认为这款新的香方非常好，正好可以作为今年春夏新出的香品大量出售。

    问题来了，要大量炼制这种香药，就不得不用高纯度的酒精。而目前会提炼高纯度酒精的也只有舒绿。所以，他才让母亲出面把舒绿接了过来。

    而萍花坞这边的别院，本来就是大房的产业，让舒绿在此调香，不虞让外人发现。

    “是为了这事呀……我还以为……”舒绿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她本来还以为是因为舒媛大闹竹院的事情呢。想想也是，大夫人绝不会让这种内宅丑事闹到街上去的，欧阳家哪里会知道她昨儿正好和凌家的三小姐打了一架。

    向欧阳家提供高纯度的酒精，这是她之前就答应过欧阳润知的事情。虽说酒精的提炼也算是个秘方，但这秘方她抓在手里，并不能创造出什么价值。因此，只要能换来好处，让欧阳家知道了提炼酒精的详细做法也没什么。

    他们可是长期合作伙伴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呃，扯远了。

    “哥哥！”

    欧阳婉的娇呼将舒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抬起头，见到一身宝蓝长衫的欧阳润知站在正院院门处，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微风拂过他的发梢，轻轻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他的脸上也像是被风吹过的池塘一样，现出点点涟漪，渐渐汇成一个清浅的笑容。

    “小妹，你来了。”

    舒绿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妹”是在称呼自己。是了，他很快就是自己的义兄了，叫自己小妹也是应该的。

    从“凌小妹”到“小妹”，一字之差，却带给舒绿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总觉得，欧阳润知叫她“小妹”时的语气，比起以前亲昵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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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女主换地图啦！现在外头好多人在放炮放烟花呀，热闹极了。亲们，晚安！）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五十八章：反常

    （2月7日第一更。稍晚还有一更。今天又换新仪器治疗，耽搁了一白天，抱歉~~~矮油，我就快把骨科所有的仪器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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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绿安置好了？”

    欧阳润知见妹妹推门而入，貌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嗯，都安顿妥了。展眉哥哥住的院子也收拾干净了，等他从书院那边下学，咱家的人会接他回来的。”

    欧阳婉展颜笑道。

    “辛苦了。”欧阳润知微微颔首。

    因为欧阳夫人自丧夫后，一直身体欠佳，是以最近这些日子都在萍花坞别院里静养。

    虽说她现在还担着个宗妇的名头，族里的实际事务却不得不托给了欧阳家二房夫妻两个。这也是大房对亲族做出的让步。不给别房一点甜头，却想获得人家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欧阳婉自然要陪伴在母亲身边，为她打理别院里的杂务。别看她才十四岁，却把萍花坞别院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让欧阳夫人得以静心安养。

    昨儿过了晌午，欧阳婉正在别院里听几个婆子回话，却接到了欧阳润知让人送来的信儿——他想借母亲的名义，将展眉舒绿兄妹接到别院来住一段日子。

    理由和她告诉舒绿的一样，是为了提炼一批高纯度的酒精来调制香丸。可是这理由在欧阳婉眼中，那分明就是托词了。

    调制香丸何至于这样突然？再说她也知道铺子里要调制这批香丸的事，原来不是说了要在下个月才着手进行的么，忽然间就迫在眉梢了？做生意哪有如此儿戏。

    欧阳婉尽心替哥哥清出两间客院，也没有说破自己心中的疑虑。但是她却明白，哥哥这是因为某个理由，才随意找了个借口把舒绿两个接过来的。

    是他们在凌家遇到些什么问题了吧……

    正如欧阳婉猜测的一样。舒媛大闹竹院不久，欧阳润知就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此事，当下便做出了请母亲出面，将舒绿暂时接出凌家的决定。

    但等到给别院那边送信的人走了，欧阳润知才回过神来。自己干嘛这么紧张？

    就算舒绿在凌家过得不好，他也可以徐徐图之，犯得着要连夜派人解决这事么？

    欧阳润知向来很满意自己的冷静镇定，但他发现事情一和舒绿扯上干系，他就有点不正常。

    他的这种反常举止，落在欧阳婉眼里，欧阳婉却觉得有些不安。

    哥哥这是……唉，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欧阳婉强自压下心里的忧虑，继续替哥哥招呼舒绿兄妹去了。

    夕阳落山前，展眉随着欧阳家派出的车子来到了别院。

    他本身对于来此寄住并不是特别排斥。论起好处来，自然是不少。他上下学方便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不放心自己上学后妹妹独自在家——就算有两个小丫鬟陪着，还是不妥当，那两个丫鬟遇上歹人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住在萍花坞别院里，舒绿的安全却能够得到极大的保障。

    但是长久以来游走在危险地带的展眉，对一切都抱持着警戒心。尽管舒绿告诉他，欧阳家是为了酒精的事情才将她接过来的，但展眉还是觉得这事情里透着古怪。

    他暗自推敲了一阵，觉得欧阳润知现在还很需要舒绿的帮助，应该不会对舒绿不利。然而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反复叮嘱舒绿，在这儿住着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别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

    “好啦，哥哥，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娃娃么？”

    舒绿觉得哥哥越来越有保姆气质。

    “对。”

    展眉很干脆的回答。舒绿鼓起腮帮子很不满地想反驳，被展眉一手捏住一边的脸蛋，“狠狠”地扯成了一张小面饼，再也说不出话，只得“唔唔”地挣扎着。

    “你就是个小娃娃，要乖乖听哥哥的话，除了我以外不准轻信任何人，知道了没有？”

    她无奈地举起手来，示意自己绝对照办，展眉才满意地松手。

    兄妹俩这便在萍花坞住了下来。

    欧阳夫人的确精神不济，舒绿除了每日早间过去向她请安之外，也不大见得到她。大多时候，她还是和欧阳婉在一起。

    在这静谧的别院里，舒绿的心情比起在凌家时缓和了许多。由是，亦能更加专注地投入制香的工作中。

    “妹妹调好佛香了？”

    欧阳婉惊喜地看着舒绿捧到她面前来的那盒“卍”字型的香饼。

    “嗯，希望能够让那位夫人满意吧。”

    这款香品可真费了舒绿不少的功夫，调制了十几次才成功。没法子，要连檀香、沉香、龙脑等原料排除在外，又要调制出高雅的香味，还得暗合“观音诞”的佛事，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幸好有夏涵送的那块香药，让舒绿找到了可以替代檀香的好原料。

    “你们要去哪？”

    欧阳婉与舒绿携手从内院小径里出来时，正好遇上从城里过来探望母亲的欧阳润知。只是，欧阳婉觉得往日总是隔天才过来的哥哥，如今天天都要来一趟，真是……

    “哥哥，我们正要去雅室试香。”欧阳婉扬了扬手中的香盒。“舒绿已经调制好了佛香。”

    “是吗？”

    欧阳润知一挑眉，随即说：“好，那我也过去品一品。”

    舒绿不觉有异，欧阳婉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把话头吞了下去。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欧阳婉看看身侧的舒绿，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跟在她们身后的欧阳润知。

    欧阳润知默默注视着舒绿略显单薄的身影，没有注意到妹妹担忧的眼神。

    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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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五十九章：失火

    （2月7日第二更。么么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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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室中，舒绿轻挽衫袖，一双皓腕如翩翩蝴蝶上下翻飞，有条不紊地燃火、点炭、烘香、拔灰、盖炉。随着她优美的动作，一缕淡淡的青烟从香炉的耳眼中缓缓升起，渐渐在一丈见方的雅室内弥散开来。

    欧阳润知凝视着她洁白的十指，像是想看清她调香的流程，其实……却不知不觉被那圆润的指尖牵住了心神。

    纤细的玉指上，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指甲透出自然柔和的淡粉色，并没有涂上时下女子喜爱的艳色豆蔻。

    舒绿完成了最后一步动作，便收回了一双柔荑，抬头朝欧阳兄妹望去。

    欧阳润知的视线骤然失去了焦点，竟有片刻的失神。

    三人都没有出声，静静品味着这一盏新调的佛香。

    佛香虽说归类笼统，还是有一定常规的。

    比如用料上，也有着许多限制。一般说来，佛香的常用香料有檀香、龙脑、沉香、||乳|香、安息香、菖蒲、桂皮等等，而零陵香、降真香则是道教用香。

    其次，佛香的香味，也有其特殊性。因为是侍奉佛祖的香品，所以佛香绝不能强烈刺鼻，甜腻芳艳，而须唤起人“幽闲、清悦”之感，使人在袅袅佛香中沉下心来，静心祈祷。

    另外还有许多别的要求，都需要一一照顾到。

    但是，这次的调香一开始就有了先天的局限，客人要求不得使用那几种专用的原料，却又必须调制出高雅的佛香，真是太过苛刻。舒绿在屡次调香失败的时候，有时真想去见见那位夫人，看看能提出这种刁钻要求的贵妇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

    “怎样？”

    良久，炉中香烟将要燃尽，舒绿忍不住出声相询。

    欧阳婉一双美目波光潋滟，闪动着欣喜的光彩：“妹妹这香，真是极好！哥哥，你说呢？”

    她看向欧阳润知，欧阳润知沉吟了一会儿，方说：“嗯，此香深得和、静、纯三味，的确是一款品流极高的佛香。”

    舒绿松了口气，却听得欧阳婉问道：“妹妹，想不到你不用那几种香药，也可调配出这样的香味……那种微微苦焦的香味，是用了什么材料调制的？”

    舒绿灿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贝齿，看着格外甜美。

    “是用了煎炒的红豆，炼制成蜜丸再研磨成的。”

    这还是她从夏涵那块香药里分析出来的成分。这种材料既能调制出类似檀香的味道，又没有檀香的浓烈，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原来是红豆！”

    欧阳婉恍然大悟。调香时使用红豆、枣泥之类的材料也很常见，只是将其用于佛香中，却真是一个创新。

    既然大家都对这款佛香很满意，成品就这么定了下来，最终由欧阳润知命名为“清心香”。

    当天欧阳润知就带着清心香回城交货了。次日他过来的时候，说已经把货送到了那位夫人府上，那位夫人试香后很是满意，要求欧阳家再调制一百份香药送过去。

    他过来向舒绿说起这好消息时，舒绿正在欧阳家专门为她调香腾出的小院子里，指挥一群粗使丫鬟大量提炼高纯度的酒精。

    听到自己的努力被人认可，舒绿还是很高兴的。

    她承认自己是个大俗人，没有人家世外高人那种孤芳自赏的爱好，她很在意自己调制出的香品能否让客人满意。

    欧阳润知连续给她出的两道难题，她都能顺利解开，感觉真不错。嗯，手感越来越顺啦……

    “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欧阳润知看舒绿用小瓷瓶装了一瓶新提炼出来的酒精，走到院子最小的一间屋子里，把一小部分酒精倒进一个盏小瓷灯的托盘里。

    “我想测试一下，这批酒精的浓度。”

    舒绿为了做实验，特意穿了一身家常窄袖衣裳。她拈好一根粗棉灯芯放入瓷灯中间的圆筒灯柱里，等待灯芯吸饱了酒精，再擦了擦火石将灯芯点燃。

    灯芯被点燃，屋子里顿时漫起一股有些古怪的刺鼻味道，那是酒精燃烧时发散出的特殊味道。欧阳润知站在一边看着舒绿忙来忙去，心里想的却是，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教她的吗？

    难道真是她口中的，已经过世的祖父？

    “哎呦！”

    舒绿拨动灯芯时不小心烫了一下手，欧阳润知骤然一惊：“你怎么了？”

    “没事……”

    “我看看！”

    欧阳润知皱眉喝了一声，猛地侧身想看看舒绿的伤势，扬起的袖边却不小心将那盏瓷灯从桌上扫了下来！

    “呀！”

    舒绿失声尖叫起来，那瓷灯掉下时正好撩过她的裙摆，瓷灯托盘上的酒精刷地撒了她一裙子，接着——

    “腾！”

    微弱的火苗在吻上沾满酒精的裙摆后，一瞬间变成了灼人的烈焰！

    舒绿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仪态可顾了，她哇哇大叫着跳了起来，双手乱拍着裙子，谁知那火却毫不留情地一路狂燃！

    外间的下人们听到里头的马蚤动都冲了进来。

    她们也都被舒绿身上的火焰吓呆了，有人喊着“水”，“水”，赶紧冲出去打水了，可舒绿知道水是很难灭了酒精燃起的火的，这里又没有灭火器！

    这不过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就在她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欧阳润知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裙子，就那么狠狠将裙摆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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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润知马蚤年，你你你你~~~~你到底想肿么样！住手！呀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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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带着主神混末世

    作者名：沐芷

    书号：2189815

    一个活尸和怪物横行的苦逼世界;

    一个撞大运捡到财宝箱却发现钥匙丢在怪物身上的悲催妹子;

    一个喜好少女养成游戏的腹黑boss

    当少女成长为勇士，当boss含辛茹苦终于把少女养成梦中情人准备开吃的时候，

    群狼环伺~╮(╯▽╰)╭

    第一卷 暗香浮动 第六十章：负责？

    第六十章：负责？

    （2月8日第一更。总之，求订阅啊亲们，蔷薇的星星眼乃们看到了咩？）

    欧阳夫人和欧阳婉赶到的时候，小院里正一片狼藉。平时训练有素的下人们都神色慌张地走来走去，乱成一团。

    “给我安静点”

    欧阳婉搀着母亲进了院子，本来就惊惶不定的心情更添烦乱。

    众人见主母和小姐过来了，反而镇定许多，好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了。欧阳婉顾不上和下人们计较，赶紧和欧阳夫人进了那间冒着烟的屋子。

    一进屋里，欧阳婉看见头发蓬乱的舒绿披着一张薄被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泪痕隐然。

    “舒绿你没事吧？”

    惊魂甫定的舒绿扬起小脸，看到欧阳夫人慌慌张张地走过来，眼中满是关切。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强笑道：“还好，没受伤。”

    “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夫人搂着舒绿的肩膀，忍不住质问默立一边的儿子。

    欧阳润知一声不吭，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欧阳婉顺着哥哥的视线往地上看，看到了一截被烧焦的裙幅，心里噗通一跳，赶紧转过来对母亲说：“母亲，先别忙着问这问那，将妹妹安置好了是正经——你看哥哥手上也有伤呢。”

    “是吗？”

    欧阳夫人还真没注意。她又急忙抓起儿子的右手，上头果然有灼伤的痕迹。所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欧阳夫人心痛起来也忘记刚才的话头了。

    “母亲，您先跟哥哥去上药，我来安顿舒绿。”欧阳婉看眼下母亲情绪不稳，还是得由她来拿主意。

    大家对于她的安排都没有意见。欧阳夫人殷殷交代欧阳婉要好好照顾舒绿，便拉着欧阳润知到她院子里去上药了。

    临走，欧阳润知不禁再回头看了舒绿一眼。

    舒绿还是颓然坐在椅子上，垂下的鬓发遮住了她小半脸庞。她正闭着眼轻轻靠在欧阳婉怀里，本来就娇弱的身子显得越发纤小。

    离开了那间院子，舒绿惨白如薄瓷的面孔还隐隐在他眼前闪动。欧阳润知又抬起自己受伤的手，看着手背上发红的灼痕，想起自己受伤的缘由。

    他抿了抿本来就紧闭的嘴唇，眼底浮现出一道深思的光。

    欧阳婉让人取来新衣，先让巧英替舒绿换了衣裳挽好头发，才陪着舒绿回客院去。

    她一边让人烧水让舒绿好好梳洗，一边又叫厨房立刻做安神汤。舒绿洗了个暖呼呼的热水澡，又喝了刚出炉的莲子安神汤，总算从火灾的惊吓中回了魂。

    “妹妹，可觉得好些了？”

    欧阳婉看舒绿双颊渐渐有了血色，心下松快许多。

    “嗯，好多了，谢谢姐姐”舒绿点头笑笑，为自己刚才的失常表现感到了些许羞愧。

    人家穿越众不都是个顶个的淡定，怎么自己却这么慌张。不过想想正常人身上着火估计都淡定不了，她又原谅了自己。谁想当烧猪啊

    幸好欧阳润知当机立断把那幅着火的裙摆扯了下来，用脚踩灭了火源，才没有让灾情进一步扩大。她除了受点惊吓外，居然没有受什么外伤，真是邀天之幸。

    “对了，欧阳大哥为了救我，手上被烧伤了吧？不知道他要不要紧？”

    舒绿这才想起欧阳润知的伤势来。

    欧阳婉听得“为了救我”，眼皮轻轻一跳，轻声说：“我瞧着不妨事的，不过是有些发红。”

    “还是尽快处理的好……咱们现在过去看看他吧？”

    舒绿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情况也才刚好转，就想着去看欧阳润知。人家好歹也是救了自己——虽然这场火也是他引起的就是了。

    “不用了，妹妹你就好好歇着吧。我过去就好了。”

    欧阳婉忙将舒绿安抚下来。“妹妹这才受了惊，正该好好歇着呢。待会晚饭也别出来吃了，我让人给你送到这儿来，好不好？”

    “嗯……那姐姐替我多谢欧阳大哥吧。”

    舒绿没有反对欧阳婉的提议，她这会儿的确还觉得太阳|岤一阵阵难受呢。

    “好的，我会转达的。”欧阳婉欲言还止地看了看舒绿，转头去交代巧英、巧珍和另外的几个丫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