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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46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如说是被软禁。 齐音希的傀儡一直看守着她,不让她离开房间半步。而面对这一切,在主宅失势的齐念佛根本无法阻止。

    齐柳笛被废后昏迷的时候,齐念佛几次看过她,但齐柳笛醒来后,齐念佛就从未去探望。齐姝琴知道,齐宇成一直想办法偷偷去探望齐柳笛,但每次都是在齐音希的人马的监视下,在门口望上几眼,想说话,但齐柳笛却如雕塑般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这些都是齐姝琴从齐宇博那里得知的。她想齐念佛也该知道这一切,但是齐念佛一直未动,他只是忙着给小女儿找了亲事——齐柳笛未来的丈夫是西南某省一户小的风水世家的长子,刚刚大学毕业,但已经接了家里的班,开始帮人看风水,据说才能、人品、相貌都不错,齐念佛也亲自见过,许可了。

    这户人家在当地的圈子里倒是颇有名气,地位也不低,家境更是十分殷实,车房俱全,生活优越。这样的人家,既可以让齐柳笛过得好,同时也不至于被齐柳笛的大批嫁妆压得脸上无光。

    因为是只有五口人的小户人家,所以除了风水道上的规矩要守外,家里也没多余的家法族规,族谱落了灰,宗族观念几乎没了,也没什么亲戚,家庭人口关系都很简单,祖母、父母和两个儿子。一家人除了以帮人看风水为职业外,其余的都和寻常的百姓人家一样,其乐融融。对于玄黄界这边的事,他们更是从不关心,从不插手。这样的人家,既不会影响玄黄界的风云变动,也不会听到齐柳笛的什么谣言,更不会介意齐柳笛在玄黄界的地位,什么废除功力、驱除族谱,对这种人家而言,一点都不碍事。

    虽然齐柳笛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纪,但是齐家目前事态紧急,齐念佛希望早点让女儿们离开家,于是也顾不上这么多,对方到底也是这条道上的,对此表示理解,也不介意提前婚期。于是双方商定,婚礼就先按照玄黄界的规矩办,待齐柳笛满了二十后,再去补办结婚证。至于生育,双方也商定推迟三年。对方公婆都很明理,表示莫说三年,为了儿媳身体好,还是等她满了二十二再要小孩。之前,完全可以让自己儿子委屈一下,自己会监督他,要他不再外沾花惹草,若有不干净的事出现,那也是不守风水道上的规矩,自然要惩办。

    齐念佛放了心,和对方议定了婚期和婚礼过程。接着给齐柳笛收拾了嫁妆,虽然是远嫁,齐念佛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当地,为齐柳笛买了两套房子,而车子则都折算了钱款,让齐柳笛到了地方后自己可以算计着买。楚轻烟的那部分财产也转到了齐柳笛名下的账户上,齐念佛又拿出自己的一部分资金做了补贴,让齐柳笛零花用。这一切都和齐姝琴的份例一样,不偏不倚。

    接着是收拾仓库里积攒多年的嫁妆,这次齐音希格外豁达,让齐柳笛出来随同父亲一起看嫁妆。但是父女俩都淡淡的,齐柳笛似乎都木讷了,连父亲都不喊,齐念佛也不强求,只是喊来了齐姝琴,将姐妹俩的嫁妆库都给打开,让她们自己看,“古玩珠宝玉器,木材布料药品,还有一些宝器,不多不少,你们姐妹俩,都是一样的份。”齐念佛轻轻说。

    齐柳笛面无表情,她的手正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红料子,齐姝琴只觉得这个妹妹的身子都被这块料子映红了,心中微惊。转眼,齐柳笛回过身子去看玉器,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转眼,就到了齐柳笛出阁的前夜。

    作者有话要说:齐柳笛要出嫁啦!

    140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们是姐妹

    齐念佛叫来齐姝琴,“替我去看看你妹妹,好吗?”

    “您是她亲生父亲,为何不亲自去看?”

    齐念佛苦笑,“我……我不好去看她。”

    “女儿要出嫁,当爹的要看看,甚至陪一晚上,都是合情合理。我想齐音希那边不会拦着。”齐姝琴道。

    齐念佛摇摇头,“是我自己不想……”

    “她远嫁了后,您父女二人若要再相见,可就不容易了。”齐姝琴还是不忍,劝了劝。

    齐念佛说:“还是我跟你说的那句话,你们出去后,我和成儿好,那一切都好说,你们想家了,就回来住;若是不好,你们一嫁人,也就和我们俩撇清了干系,他们奈何不得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笛儿的骨子里是恨我的,甚至恨轻烟。我不怪她,轻烟说的对,是我没教好她,苦果也该自己吞。只是希望她嫁人后能好好的。她和你不同,你性子稳妥,有天女青睐,入了湛家的眼,姓顾的也是个有几分能耐的,加上你和冥府关系不错。你强要留下来介入齐家的事,我倒还放心。但是笛儿若留下来,一旦失手,她可能第一个粉身碎骨。对这一点,轻烟看得清楚,我也看清楚了,所以我定要废了她,她再哭再闹再可怜,我也要废了她。因为只有这样,玄黄界那些人才会真的对她放心,才会真正地任由她到外面去过舒服日子。只是笛儿这孩子功利心太重,她必然不理解我和轻烟的苦心,必然记恨着我们。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让她嫁出去后,自己慢慢悟吧……琴儿,”

    齐念佛眼圈微红,“今晚就去帮爸爸看看你妹妹好吗?你妈妈和你大哥都走了,现在你妹妹也要远嫁,咱们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去劝劝你妹妹,这毕竟是她离开家的最后一晚,今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总不好让她孤独一个人守着那一盏灯过夜。还有婚后的一些事,你们是姐妹,比成儿、比我这个当爹的都要好说话。琴儿,爸爸对不起你,笛儿也作恶多端,更是对你不好,但她已经受到了最严酷的惩罚,念在你们妈妈的份上,最后一晚上你就替你妈妈,好好陪陪她吧。”

    齐姝琴望着苍老了不少的齐念佛,想他这几个月还真是没有去忙和齐音希争权夺利的事,而是一心一意给齐柳笛打算,心里软了,“好。”

    她转身要走,齐念佛喊住,“一定告诉笛儿,我和成儿若好,她随意回家;我和成儿若不好,就算我们的下场再糟糕,那也是我和成儿自己选的,都是天意,谁都不怪,她什么都不要管,呆在婆家,只管过好她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才是对我、对成儿最大的告慰。琴儿,这句话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别的,你一个都可以不听,这句话,求你一定做到。”

    齐姝琴眼圈忽然红了,“……好。”

    离开齐念佛,齐姝琴准备去齐柳笛的房间探望,半路被齐宇博拦住,“我爷爷好像在计划着什么,和齐柳笛有关。我觉得你今晚最好别去看她。”

    齐姝琴说:“没办法。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前行了。”

    “你和齐柳笛的关系并不好,没必要为了她而放弃你自己的利益。”齐宇博急速道。

    齐姝琴苦笑,“可能我对个人利益看得有点淡薄吧。无论如何,她明天是要走了,而我已经答应了齐掌门。齐宇博,若你还念着齐家的名声,就想办法去提点你爷爷,别忘了齐柳笛的家教都是齐家教出来的,别忘了她明天也是要从齐家出嫁!”

    齐姝琴进去的时候,微惊。这房间简陋得很,只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窗户被锁住,空气无法流通,天又热,齐姝琴本就身体不好,乍一进来也感觉微晕,扶额站稳了,看到齐柳笛坐在床边,“姐姐,你终于来了。”

    齐姝琴见她肤色蜡黄,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和以前那个明媚少女比,简直就是两个人,神色更是憔悴无比,眸光黯淡,仿佛心若枯木般,她心中微软,轻道:“你明天就要离家了,掌门要我来陪你。”

    “掌门?”齐柳笛咀嚼这两个字,“姐姐,想必你也认为这个称呼用来称呼他,很可笑吧?其实本不该如此。如果正常的话,本来你该嫁在我前面,本来你该以妇人的身份高高兴兴地回家,陪自己唯一的妹妹度过出嫁前一夜,代替母亲尽一下教育妹妹的职责……本来那个人,就是咱们的父亲都该来,他应该安抚我,问候你……本来咱们的两个兄弟都该来……”齐柳笛看着齐姝琴,“现在这些都没了。甚至你不再认他,我也不再认他。”

    齐姝琴说:“他还是疼你的。嫁妆一直在积攒,百忙之中还跑到你要嫁过去的地方给你买房,他亲自去和对方家长谈论婚事,要他们明白你是有娘家撑腰的……”

    “娘家?姐姐忘性好大,我已经被废出族谱了。”齐柳笛惨笑。

    “但他没和你断绝关系,你还是他的女儿,姓的是齐。明日你要以他女儿的身份从这个宅子里走出去。”齐姝琴柔声说。

    “哪个宅子?”齐柳笛的声音带着悲凉,“我身处的宅子吗?哪个女子出嫁会寒酸到如此地步?没有亲人帮着打理,没有密友陪伴,没和发型师化妆师做过交流。就我一个人凄凄凉凉,甚至嫁衣都只让试过一次便拿走!后宅多少间装潢豪华的房屋?而这个简陋的小屋子只是一间没装修过的库房,齐音希却独独拿了这屋子给我住!姐姐,莫说是新嫁娘,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住这里也寒酸到极致吧?而我,堂堂齐家的二小姐竟然就要从这样个宅子里嫁出去!”

    齐姝琴低声道:“齐音希的确过分了。但是……”

    “但是什么?之所以会如此,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一开始就死绝了,如果你铁了心不回来,如果你回来了只管救了妈妈就离开,而不是非要掺和齐家的斗争,父亲会落败吗?齐音希会趁虚而入吗?我会落到如此下场吗?!”齐柳笛厉声道,“齐姝琴,你扪心自问,十七年来我这个当妹妹的待你如何?我有像齐宇乾那样暗地里欺负你吗?我有像齐入画那样明目张胆地作践你吗?!齐念佛虐待你,可我有什么办法?齐宇乾那个当长兄的都没法管,我怎么管?!你每次挨打,我都不停地为你求情,齐入画做了什么?她只是羞辱你、围着你冷嘲热讽!就算你说我求情之心不纯,但也总好过冷眼旁观的和冷嘲热讽的吧!姐姐,我真的有对不起你吗?!十七年的仇恨,你竟要都记在我身上吗?”

    齐姝琴说:“笛儿,我以前的确羡慕你、嫉妒你。挨打到最痛的时候,被羞辱到最惨的时候,那些个瞬间我的心里也的确恨你。那是一种由羡慕转化为嫉妒、再由嫉妒变为恨的感觉。但是每次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你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耐心地喂我喝药,衣带不解的照顾我,那些苦、那些累、那些脏、那些被耽误的时间,都是做不得假的。那时候我就很自责,为自己的嫉妒与恨而自责。那时候我也很高兴,为自己还能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亲人而庆幸。那十七年我就是在这些矛盾的感觉中辗转反侧。但是笛儿,我,从未害你,哪怕一次。而你试图对我做什么呢?陷害?算计?和齐宇成串通到一起去对我演戏、用刑吗?”

    齐柳笛笑道:“姐姐这般伶牙俐齿,怎么以前就没打动过父亲的心,让他少折磨你几年呢?那会儿你若是开窍了,或许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上演。”

    齐姝琴道:“你若以为这些都是我的报复,那就错了。即便我不回来,你也会如此行事。难道少了我,你和齐宇成就会臣服齐宇乾吗?恐怕从我离开那一刻起,你们之间的争斗就开始了。而齐念佛,他的能力早已出了问题,他对齐家的控制早已不稳定了。这一切并不会因为我的存在与否而有本质的改变。或许发展下去,在齐家的争斗中,你的下场可能更加凄惨。现在你失去的是功力和族谱上的地位,得到了自由和安全,得到了丰厚的财产和稳妥的人家以及下半生的幸福。你只是由一个玄黄女子成为一个普通女子,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人,而你还有他们所没有的财富,哪怕是要一个人过也都能舒舒服服。玄黄界给你的悲惨和羞辱都将一去不复返。你比齐入画好得多;比齐宇乾好得多;比许许多多明争暗斗的人的下场都好得多。被你掘了墓的母亲从不怪你,依旧爱着你;被你欺骗过的父亲放下自己的利益而去忙碌你后半生的幸福。齐柳笛,别总惦记着失去多少,看看自己得到了多少;别老想着别人该为你什么,想想你该为别人做点什么,就算不贡献,至少别无理索取。”

    齐柳笛双目含泪,“姐姐,悲欢离合的滋味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这些‘幸福’都很好,但我偏不这么认为。在我眼里它们都一文不值。我不喜欢平静稳定的富家太太生活,我想的就是和齐宇成一起管理齐家,在玄黄界闯荡风生水起,看着那些族人臣服归顺,发号施令,八面威风!”

    齐姝琴默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我梦寐以求的一切都被毁了。”齐柳笛悲哀道,“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但我不后悔做过的事,给我一万次机会,我一样会做。我之所以沦落到如此,不是我做的事有多过分,名利场上的人,比我坏的有的是!我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齐姝琴轻叹,“事已至此,你不如试着去接受新的生活。除非你觉得富有的居家生活比粉身碎骨还要惨烈。”

    齐柳笛道:“你不必劝我了。我心里有数。”静默片刻,“姐姐。”

    她望着齐姝琴,“姐姐,你过来。”

    她拉着齐姝琴的袖子,“姐姐,抱抱我好吗?像妈妈那样,像姐姐那样。”

    齐姝琴轻轻一叹,抱住齐柳笛,她感到齐柳笛的下巴放到了她的肩上,“姐姐,其实我也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我们在一起长大,日日相伴,夜夜相处,十七年了。姐姐,你说你矛盾。我也是,姐姐长得漂亮,虽然姐姐老挨打,可是我总觉得爸爸心里更偏疼姐姐,爸爸的注意力总是在姐姐身上,根本忽略了我。每次爸爸对我过分的疼宠几乎都是当着姐姐的面做出来的,我早就知道他其实最疼的还是姐姐。我也嫉妒姐姐,但也同情姐姐。姐姐挨打,我又心惊肉跳,又幸灾乐祸。给姐姐擦药,我既心疼,觉得这么柔软的人体如何承受这些可怕的伤痕与痛苦,同时也为姐姐的遭遇而窃喜得意,就像齐入画作践姐姐那种心情一样。姐,这都是真的。”

    齐姝琴感到齐柳笛的泪水贴着自己的脸,“我明白,我都明白。”

    齐柳笛放开齐姝琴,“恨你,你是毁了我的人,我只是你的陪衬;可又爱你,你是我亲姐姐,我们同父同母,朝夕相处十七年……”她眼神渐渐迷茫。

    齐姝琴握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一切就都好了。你会有新的爱人,也不再是陪衬,你若想见我,就见;若不想,就不见。不用如履薄冰,真正随心所欲。”她轻轻松开手,齐柳笛又握住她,“我一直喊你‘姐姐’,那你呢?”

    齐姝琴迟疑了,“笛儿,血缘关系,无法否认,无法断绝。你别多想了。齐掌门要我告诉你,他和齐宇成若好,你随意回家;若不好,就算他们的下场再糟,那也是自己选的,都是天意,谁都不怪,你什么都不要管,呆在婆家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才是对他和齐宇成最大的告慰。”

    齐柳笛一笑,“他以为他和齐宇成若死了,我会给他们报仇吗?做梦!”又笑了笑,“都那么肮脏。齐念佛,齐音希,齐宇乾,齐宇成还有你齐姝琴,我都讨厌,整个齐家我都讨厌。我得不到了,我得不到了……”

    “笛儿,”齐姝琴有点不放心,齐柳笛冷道:“你走吧,已经可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我会一个人穿着嫁衣,走出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看公告,务必看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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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第一百四十章 出阁

    天明时分,几乎一夜未眠的齐姝琴认真梳洗后,穿上华服,施了淡妆,来到大厅。有点出乎意料,那里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装饰得相当喜气,不少傀儡忙忙碌碌地布置大厅,拉上红绸,贴上喜联,码好椅子,摆好装满干果、时令水果、甜美糖果的精致瓷盘,放上洗净的茶杯和添好茶叶与水的茶壶。

    齐音希在几个族人陪伴下走过来,“琴儿,”他招呼道,“今天是笛儿那孩子大喜的日子,你看,操持的还算可以吧。满意么?”指了指焕然一新的大厅。

    齐姝琴勉强笑了笑,怎么可能满意呢?齐家嫁女在玄黄界素来是最最隆重的,可是这大厅虽然被布置过,但以齐家嫁女的规格来看,依然是寒酸无比,而且整个婚姻,该走的流程都没按照传统规矩去走,给人一种匆匆忙忙、乱七八糟的感觉。但是齐柳笛已经被驱逐出齐家,能从齐家光明正大地出嫁,在许多保守的、别有用心的族人们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齐姝琴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她更不想说什么。刚刚过去的那一夜,她认真地回忆了自己在齐家的这二十年的生活,回忆有了齐柳笛之后这十七年的生活,她们是最亲的姐妹,但是除了昨晚以外,她们未曾真正的、亲密的拥抱过,甚至没有真正做到过交心。而今更是爱恨交织,怨怼与怜悯混合到一起,谁多一点,谁少一点,数也数不清。今后更是天各一方,估计不会再见。姐妹缘分,尚未真正领悟便要失去,齐姝琴难免有些伤感,也有不少释然,既然如此,就当是有缘无分。齐家局势诡谲,齐姝琴都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而恶行累累又不知死活的齐柳笛实在无法安全地留在齐家,那还不如让她赶快离家。这一点,齐念佛、楚轻烟,都没有想错。齐姝琴的情绪平复了,心平气和道:“有劳叔祖,迎亲的人什么时候到?”

    齐音希摇摇头,“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两家路途遥远,你妹妹的身份又尴尬,也不到岁数,而你父亲也着急把她嫁出去,就在自家简简单单办个仪式,让人知道她离开家了,然后派几个有能力又可靠的人将她从家里送出去,送到那边后,再让她婆家来人接走,在当地再办个仪式。等到了岁数办了合法手续后,两家再坐在一起正式摆席。”他笑道,“是寒酸简陋了点,但只是暂时的。到了正式年纪后,咱们给她补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齐姝琴说:“送妹妹走的人是谁,他们的名单呢?”

    “都是你父亲挑选的,放心。”齐音希嘴角一撇,“待会你可以和你父亲交流一下。”

    这时候请来的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因为这喜事相当尴尬,齐家也不大肆操办,但到底是嫁走掌门的女儿,不好太过低调,于是除了住在主宅的族人外,另又请了族内不少有分量的尊长,再请了数位观礼宾客,则都是和齐家有姻亲关系的,这样也算是一家人,关起门办事自然方便。齐姝琴很快就看到湛掌门陪着齐音然进了门,齐音希立刻走过去和她们攀谈起来。不多时,宾客陆续到来,贺喜之声也越来越多。齐念佛、齐宇成都先后到达现场。齐姝琴踌躇了片刻,还是主动走向齐念佛,问起护送齐柳笛到那边举行仪式的事,齐念佛确认了齐音希的说法。齐姝琴又问齐念佛是否知道齐柳笛被齐音希变相软禁时得到的待遇,以及这场名不正言不顺、处处寒酸委屈的婚事是否得到了齐念佛的首肯,齐念佛竟也点了头。齐姝琴心中愀然,她想一年多以前的自己,那个还在不断遭受虐待的自己,看着高高在上的齐柳笛的时候,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最受父亲宠爱的小妹妹会有今日的下场。她发现自己更加无法怨恨齐柳笛什么,始作俑者就在自己面前,偏是自己源血之人,是母亲一直深爱的人,她能如何?只待了结此地之事,远远离开。

    而后这对父女就陷入沉默,竟然无话可说。齐宇成低声对齐姝琴道:“大姐姐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父亲现在忍气吞声,也都是为了姐姐们好。你们离开了,父亲才能放手一搏。”齐姝琴也不再言语。因为这个时候,新娘出来了。

    齐柳笛穿着一身华贵的大红色礼服,在一群傀儡的陪伴下走了出来。大厅内立刻安静。人们都让在一旁,看着这位新嫁娘缓步走入。她盖着盖头,看不清那红绸后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长长的袖子垂落在地,好似两挂鲜红的血瀑布;而宽大的裙摆拖曳在地板上,宛若一道鲜血渐渐划过。

    齐姝琴心中一紧,她竟然被这一片红色熏得有点晕,或许也是最近过于劳累,昨晚心事重重又没睡好的缘故。她小心地扶住桌子,站稳了,才看到人群对面,齐宇博正站在他们家人的身后,紧张地对自己使着眼色,但更多的是无奈和茫然。齐姝琴深深呼吸,已经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齐柳笛此时已经走到大厅中央,因为这不是正式的婚礼仪式,只是个出阁的程序,又是一切从简,故而此时她只需跪下对父母长辈们行礼,后者再嘱咐几句,她便可在傀儡和守在门外的选定族人的陪伴下,离开齐家宅子,上车去预订好的饭店,在那里换装,然后乘坐预订好的飞机到男方家那边,到了那边再根据男方家的安排举行另一个仪式,然后就算是玄黄界规矩内“已嫁”的妇人。如果日后她娘家父兄有了事,嫁出去的姑娘也好撇清关系,而齐家这边的人也得遵守“罪不及出嫁女”的规矩——从这点来看,姑娘和娘家之间的关系倒真像个最富有弹性的弹簧。

    齐柳笛停在这里,是符合规矩的。齐音希、齐音然、齐念佛都已经坐在了首席,紧环着他们的也都是族中主枝的尊长,下手座椅上的是各家宾客,最外侧环绕站着的是齐姝琴这些晚辈们。齐柳笛停住后,应该转身先叩拜齐念佛,再叩拜其余尊长,之后向族内出席的晚辈们行个平辈的礼节,然后是短暂的告别时间。

    盖着盖头的齐柳笛转过身,在傀儡的搀扶下,向着齐念佛走了几步。她的步伐很缓慢,身子也有点僵硬。她的手一直缩在宽大的红袖子中,两袖相对,看不清布匹掩盖下的双手,是否十指都纠结到了一起。

    齐姝琴的手心渗出一层汗,她紧张地盯着齐柳笛,真心的祈祷这个妹妹能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在傀儡的扶持下,齐柳笛向齐念佛行礼,向其余尊长行礼,而后向平辈们行礼,虽然安静、缓慢甚至麻木,但却进行得有条不紊,并未出任何差子。齐姝琴的心却提了起来,甚至要跳出来。

    齐念佛站起来,他走到齐柳笛面前——齐柳笛应该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和自己的父亲告别。

    但是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笛儿。”齐念佛轻声喊了句,他以为女儿在盖头后看不到人,不知道他的到来,按照规矩,他当然不可以主动去掀盖头。

    但是齐柳笛还是没动。

    她站在那里,让宽大的红色喜服包裹着,一动不动。

    “笛儿,爸爸来了。”齐念佛轻声叹息,“你就要嫁出去了。难道最后都不愿意看爸爸一眼吗?”

    齐柳笛依然没有动。

    “跟爸爸再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好吧?”齐念佛有点哀求。

    齐柳笛连话都没说。

    齐念佛走近了些,轻声道:“我昨晚让你姐姐去看了你,我让她嘱咐你几句,她都有嘱咐吗?你若是不愿意开口,点头或者摇头,都好。”

    红盖头一动,是齐柳笛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骨子里有点倔,你那点聪明都是小聪明。以后不要拿出来使了。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才是最好的。你以为冲锋陷阵很威风,那不过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每次冲锋陷阵,不过是有我保护着的一次次演习罢了。真正的战场,你不过踏了半只脚上去,就已经这样了。”齐念佛苦笑,“走吧。早点走,是大福气。你逃离这里,我也算对得起你妈妈了。”

    齐柳笛的肩轻轻一颤,这次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齐念佛的手指扯住齐柳笛的盖头,小心地摩挲着盖头的一角,他静静地看着盖头上美丽的金色花纹,仿佛要透过这花纹看到后面小女儿的脸蛋。但最终他轻轻一叹,手指放了下来。

    “走吧。好好照顾自己。和你婆家若是生气了,就不要忍着。我给你置办的个人财产,足够你一个人过活了。”他说着,背过了身子,看到齐音希和齐音然在耳语,还未做反应,齐音然不悦道:“孩子要出阁,此后一年都难得见一面,怎么也不和家里人说句话?连看都不看一眼,光是点头,一言不发的,架子还挺大。”

    齐念佛说:“大喜的日子,姑母请少说几句。”语气十分生硬。

    齐音然脸色一变就要发作,湛掌门在宾客席位上及时唤了声“母亲”,让齐音然犹豫了一下,就在这当口,齐宇成挺身而出,道:“我姐姐是堂堂齐家小姐,我父亲的亲女,我的亲姐,我大姐的亲妹,叔祖父和姑祖母的亲侄孙女,和在座诸位都有血缘之亲。不过是户籍搬出去了,不过是名字挪出去了,打断骨头却依旧连着筋。而今她被匆匆打发去嫁人,规格已经委屈,还要没来由受这么多刁难,我都不服。我姐姐委屈至极,又害怕当众落泪抱怨会让人背后指点,这才以盖头遮面不肯见、口虽能言却不忍说。早知如此,何必费这番苦心,让人误会?”说到最后几个字,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下齐柳笛的红盖头,刚要开口,却是怔住了,红盖头从他手中飘飘落地的同时,全场震惊!

    盖头揭开,露出的是一张坑坑洼洼、红斑黑斑一块块的脸——齐柳笛,毁容了。

    齐姝琴身子一软,心里竟一阵疼痛。齐念佛转过身,呆住了,“笛儿,笛儿……”他抱过小女儿,仔仔细细看着她,“你怎么这样了?你不能说话吗?你说句话啊?”

    齐柳笛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怎么这样了!”齐音然最先飙了,“她这个样子还怎么嫁人?!这嫁出去还不让人家笑话死我们齐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这孩子好像一直都是你看着的!”立刻质问齐音希。

    齐音希也震惊无比地站起来,“这……这……念远,我把事交给了你,你这是怎么弄得!丢我齐家的脸吗?!”他喊的是他的二儿子齐念远——齐姝琴知道,这个齐念远,是齐音希这几个月一直培养的掌门人选。

    齐念远眉峰一抖,沉着道:“父亲,姑母,我只是让傀儡照顾笛儿侄女,凡是去过后宅的都该知道。我本人甚至我手下的人并没有时刻把守在她身边!昨晚我去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过饭拿走餐具的时候也好好的,嫁衣礼服首饰都是饭后送进去的,让她收拾好,明天一早穿戴上。我还说到时候会有人服侍她洗漱、穿戴、梳妆,她自己坚决不让,还说不许我们看她的笑话。我也没坚持。之后我就离开了。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你离开一直到她刚刚走出来这之间,有谁去看过她?”齐音希厉声道。

    “好像……”齐念远迟疑,看向齐姝琴,“只有大侄女去过。”

    作者有话要说:神啊………………我那寝室的网口居然是坏的,坏的坏的坏的坏的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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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猜心

    齐念远这么一说,也有几个齐家人纷纷点了头,齐音希问:“大侄女昨日的确去过。说是掌门的吩咐。还得问问掌门可有此事。”

    齐念佛正心痛无比地看着小女儿悲惨的样子,听了问话后猛地回过身,“是我要琴儿去的,那又如何?我去的话,叔父肯吗?这几日叔父对我这个要出嫁的小女儿看重得紧,连她亲弟弟想去看一眼都不许。若不是到了要出嫁的日子,怕是她姐姐都进不去。”

    齐音希道:“掌门不要说气话。此事蹊跷得很。齐柳笛依旧是罪人,看管起来也是必要的。只是得问问琴儿,你昨晚走的时候,你妹妹是什么样子?”

    齐姝琴不慌不忙,“绝对正常。”

    “可是探访的记录单子上显示,从昨晚你走后一直到笛儿出阁,只有你曾进去过。”齐念远冷冷道。

    齐姝琴尚未答话,齐念佛已寒声说:“都给我闭嘴,我目前还是齐家的掌门。你们已经害了我一个女儿,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另一个女儿身上吗?那单子,还不是说改就能改,想写谁就写谁的。”

    “那就把监视录像给调出来。”齐音希道。

    “主宅都在你手里,监视录像什么时候是好的,什么时候是坏的没给录上,做到这个也不难吧。”

    “掌门将这些龌龊事情说得如此轻松,想必以前也没少做。怪不得让齐家落到今日地步。”齐音希的小儿子齐念泽嗤笑道。

    齐念佛却冷静得出奇,“齐家今日是什么地步,你倒给我说说看?诸家宾客都在此,可以一并评评理。”

    “别把话岔开。”齐念远咄咄逼人,“现在说的是齐柳笛的事!饭店和飞机都订好了,她婆家在那边等着飞机落地呢!现在我们怎么办?是送一个和预先照片摄影一点不符合的丑姑娘哑姑娘过去?还是直接悔婚?”

    “哪个都是让我齐家名声扫地!”齐念泽沉声说,“此事要彻查。”

    “当然。所以恐怕要委屈琴儿大侄女一下,毕竟此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你是最后一个、也是作案时间内唯一一个见过齐柳笛的人,并且你和齐柳笛确有嫌隙。”齐念远对齐姝琴说。

    齐念佛脸上怒色上涌,哑声道:“你们若是还敢动我的女儿,我今日就——”

    齐音希立刻走下来,大声说:“诸位宾客,抱歉得紧。大家都出身玄黄大族,对此类事情也都心知肚明。老朽也就不再和诸位自贬或者客气了。改日老朽必定上门赔礼,此事也会给玄黄界一个公正的交代。请——”说着摆出送客的姿态,他的几个子孙已经朝着宾客们围上去了,齐姝琴心中一紧,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当然自信禁得住考验,但是此时此刻一旦让这些夹杂了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宾客们出去,说三道四,蜚短流长,自己的名声恐怕就要大受打击。想着自己从回来后,一直都处在漩涡中心,若是再来点事情,固然自己不在乎名誉与前程之前的联系,但是自己想要推选的掌门人选们可能就不会理会自己伸出来的橄榄枝……蹙眉紧急思考的时候,场面已微微混乱,突然大家都听得湛掌门悠声道:“舅父,您别怪外甥女多嘴,到底俩孩子都是我的表侄女,当姑母的没法坐视不理。您说这事情,其实好查的很。也不用让各家人都糊里糊涂地回去,到时候再乱传闲话,毁谤了孩子们的名声,那就是雪上加霜的事了。能让大家做个见证看个明白,何乐而不为呢?”

    齐音希一怔,早就着急上火的齐宇博立刻大声道:“还请表姑母明示。”他这一嗓子可不小,厅堂内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湛掌门笑道:“怎么就没人当场问问笛儿侄女到底是谁害了她啊?她可能的确不会说话,能不能看见,我也不敢保证。但是刚刚表兄对她讲话,她知道点头,应该能证明她总还是听的见、有正常思维的吧?来,把琴儿带过去让她认认不就得了。”

    齐念远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笛儿侄女,是你姐姐琴儿害得你吗?”

    齐柳笛一言不发,眼睛都不带动的,呼吸格外平静。齐念佛紧张地看着小女儿,等了好几秒后说:“显然不是了!”

    齐念远说:“我看我们得请医生来,仔细看看笛儿侄女此刻心智是否正常。”

    “而且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着了道。下药下毒一类,不需要即刻生效。”齐念泽思忖着说。

    齐念佛怒道:“我已承诺过,笛儿出阁后我立刻召开全族大会自请退位并要求大家推举下一任掌门人选,你们此刻还要苦苦相逼做什么?”

    “堂兄这是说得什么话?受害的难道不是您的女儿吗?”齐念远平静道,“您难道不想立刻查出真相吗?我们刚才考虑到的那些,难道不合理吗?倘若嫌疑人不是您的另一个女儿,而是我们这边的什么人,您恐怕一句反驳质疑的话都不会说,甚至刚才我们的那些思考都是您争先恐后说出来的。”

    齐念佛又要发怒,齐宇成低声道:“爸,几位叔父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这边本就是清白的,不怕查。他们那边若是清白,也不怕查。不如大家都查个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齐念远赞道:“侄子好风度!齐家子弟就该如此豁达!”

    齐宇成又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对男对女都是同样。我们此刻若强行将毁容哑声的笛儿姐姐送到男方那边,自然是骗了、害了人家,到时候又得生起一场风波。而且即便对方重信义,收了笛儿姐姐,但是面对这样一场近乎‘骗局’的婚姻,笛儿姐姐在婆家的日子该如何处?最后也害了笛儿姐姐一辈子。所以我认为,宁可背负失约的恶名,也不能毁了两个人的终生幸福,这点承受力,我齐家自然担得起!我们还是暂时停止婚姻,查清此事后再另行商议。至于与男方交涉的事,确实棘手,我愿一力承担对方的责难。”

    众人眼底纷纷闪过激赏,已有宾客主动起身要离席,就在这当口,齐宇博突然持着一把水果刀朝着齐柳笛冲过去,他速度好快,在场人竟都没拦住,眼看他的刀子就要戳破齐柳笛的脖颈——齐柳笛侧身一闪,跌撞避开。齐念佛立刻抱住女儿,一把夺过齐宇博手中的刀子,“你要干什么?!”一巴掌将他放倒在地,若干傀儡立刻按住齐宇博,全场又一次哗然。

    齐宇博嘴角被打得飞血,他用下巴指着齐柳笛,厉声道:“她看得见!她知道闪避我的刀子,她不仅看得见,而且很清醒!她既然知道珍惜性命,自然不会放过害她的人,也必定会提供可信的线索!”

    大家都怔住,一并望向齐柳笛。她在齐念佛的怀里,一动不动。

    齐音然再也按不住,走下来道:“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当着众人的面给弄清楚!我齐家丢不起这个脸!筝儿刚才说的没错,她又不像齐入画那样没了手没了眼的,立刻把她给我拉出来!让她当场写或者是用手指头指出来是谁干的!”

    齐音希绷不住了,“妹妹,我看你打理湛家的事,拉扯外孙子外孙女,最近也是太累了。齐家的事还是我们管吧。”

    齐音然道:“我离家的时候,齐家蒸蒸日上,父亲和大哥去了后,不过几十年就成了如此模样。哥,你中风多年,对家里的问题,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齐音希老脸分外无光,眼看这边就要争执起来。齐姝琴安安稳稳地走到齐念佛面前,“让我看看妹妹。”她平静的声音宛若一块冰,投入了这口即将沸腾的锅子中,嚣张翻滚的水泡立刻就熄了下去。

    齐念佛的手指微微一紧,他看看怀里面目全非的小女儿,再看看面前美丽动人的大女儿,他还是犹豫了,“都下去吧。我还是掌门,这件事,我们关起门来查。诸位宾客,真是对不住了。”

    齐音希借坡下驴,一挥手,开始送客。

    但是,齐柳笛却从里齐念佛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了齐姝琴的面前。齐姝琴也凝望着她,姐妹俩谁都没说话,周边的喧闹、各方的争执丝毫干扰不到她们,只有这一刻,她们突然感到彼此血缘的联系,可以心心相印,在喧闹中依旧恬淡。

    “笛儿,是我害的你吗?”齐姝琴轻柔道,她握住齐柳笛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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