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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重生第34部分阅读

    与你重生 作者:rouwenwu

    。”

    “不要。”齐姝琴断然否决,“我就是想和大哥单独谈,像最普通的兄妹那样。”

    齐念佛说:“我带他到你这里来。”

    齐姝琴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到了齐宇乾,待齐念佛出去了好久,齐姝琴才道:“字条是什么意思?”

    齐宇乾说:“你和你的心腹手下把我给玩了,若不是湛清表弟仗义相助,我死了变鬼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不是你禁不住美色相诱和利字当头,又怎么会让清浅占了便宜。”齐姝琴也懒得辩解,“你到底想做什么?”

    “几个月前,我跪着求你,你都不肯松口。”齐宇乾冷笑,“那时候你夺回了‘人质’,看我如此卑微地匍匐在你脚下,你心里一定是志得意满吧?”

    “我对你想要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你如果伤害了我朋友,两败俱伤都是轻的。”

    “你对我这个亲哥哥就如此冷漠?”齐宇乾讽刺。

    “你又何曾把我当过亲妹妹。”齐姝琴冷淡,“开条件吧。合适的话,或许对大家都好。反正我又不会挡着你的路。”

    “现在是那对龙凤胎挡着咱们兄妹俩的路。”齐宇乾道,“齐入画已经死了,她对我的那些指控就都死无对证。我的冤案,还有翻盘的机会。而且,即便我有案子在身,但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所有族人也顶多睁眼闭眼罢了。”

    “你要做大事,何必拉上我。”

    “你有一群死忠伙伴,有湛家那边的青睐,同时你也有老头子的宠爱。老头子明摆了是要你参与齐家大部分的事务,只消你表示不想与齐宇成合作就好。你让老头子看出来,你选择了我,与我言归于好,这种表态,比我写一千份一万份检讨都管用。”

    齐姝琴冷道:“以前我受责罚的时候,你这个做大哥的随便几句贴心话,都比我求饶一万句有用,可你怎么没想过帮我说几句好话呢?现在死到临头,退无可退的时候才想起我吗?”

    “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相信我齐宇乾的亲妹妹不至于蠢到纠结过往而断送未来。”齐宇乾干笑几声,“我知道你们个个都看不起我,而我就是要在大家的不备中,反攻一个给大家看看。”

    “妈妈的亡魂尚未安息,你就要对手足挥剑相向?!到时候谁来救妈妈?!妈妈回来了看到这个样子,她心里能好受吗?!”

    “齐姝琴,你看清楚了,不是我不让妈妈回来!”齐宇乾陡然厉声,“是那对龙凤胎!老头子那么愚蠢的人这次都没有立刻发落你,明摆了是感觉你手里那张符咒大有问题!平日里齐宇成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偏偏那天他的话却多了起来,哼……我就不信里面没问题。别让我查到是什么事,否则……”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齐姝琴心中一动,又忍了下去,“那么你想怎么做?”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吩咐,千方百计去讨好老头子,要让他对你言听计从,然后对他提出各种有利于我的要求。不要担心你做不到,旁观者清,老头子嘴硬,可心里其实一直最疼你,现在又自觉愧对了你,更是会看重你的态度。你在齐家这二十年没享受到的,他都要用最美好的未来补偿你,现在咱们齐家,你才是真正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我被禁闭,但也能察觉到齐家变动的风向,他们都在观望,在齐宇成残了之后的风,会吹向齐柳笛还是你。这是你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一旦失去,齐入画就是你的榜样!”

    齐姝琴厌恶地别过脸,齐宇乾唇角抹出一丝笑,声音柔和起来,“妹妹,我知道你讨厌老头子,但如果你不想让裴清浅的魂魄有闪失,最好还是听我的。”

    “即便我取得了齐掌门的信任又能如何?你已经被审过几次,名声毁了,这个时候推倒了重来,谈何容易?你真当齐家就只有齐宇成和齐柳笛,再没别的继承人了吗?”

    齐宇乾笑道:“谁是谁非又有何重要?”他握拳,伸出来,“这个东西,力量,权力,这才是真章!这才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硬道理!幸好,我明白的不是太晚!”

    “你手中的权和你这几年建立起来的威信,这几天风云变幻,全都被齐念佛剥夺了。他到底是齐家掌门,再愚蠢再无能,积威已久,而你的私人力量还没经营起来。”齐姝琴质疑,“你有什么力量?可以收了整个齐家?”

    齐宇乾诡秘一笑,“我自有门路,这个你就不要管。今后你只需听我的就好。妹妹,别忘了他们是龙凤胎,对你再好,也不及他们彼此的缘。”

    他握拳的手陡然张开,一团幽幽粉光跃动于手心,齐姝琴上前一步,齐宇乾立刻退后,手掌握拢,“你知道魂魄永恒不全的后果。他们为你受累许久,你不会真的忍心让他们为你牺牲到底吧?”

    99

    99、第九十八章 惊悟

    “让齐宇乾出来?让他逐步恢复以往的工作?”齐念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你说了什么胡话?!是不是威胁你了?如果是,你不要怕他,跟爸爸说清楚,甭管他手头有什么牌,我都给毁个一干二净!”

    齐姝琴垂下睫毛,“可他是我亲哥哥,是妈妈和您的第一个孩子。您真的忍心吗?”

    齐念佛蹙眉,“你指责我虎毒食子吗?琴儿,爸爸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强忍了烦恼来安抚你,可你也来火上浇油吗?!”他猛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样事物重重拍在桌上,桌上的钢笔被震得滚落在地,他按桌而起,背过身冷道,“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你手里发出来的符咒!就是这张符咒,玷污并毁了珍贵的净灵炉,让你妈妈的事被迫中断,让你妈妈生死不明魂魄无依!让咱们齐家欠了湛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几天为了处理阴阳两界齐家上下玄黄内外的事我已几日未眠,我还没问你要个解释,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提出一堆荒唐要求!一次两次就罢了,现在越来越不成话!”

    齐姝琴一直没见到这个惹祸的东西,此刻忍不住想看个仔细,内心深处她隐约觉得自己这张符咒被人动了手脚,时间地点她都有所察觉,但就是摸不清来龙去脉,更没有确凿证据,或者说,这事根本就没有证据了。

    “符咒是从我手里的发出来的,这当然是我推卸不掉的责任……”每次提到母亲,齐姝琴的气势就会弱下来,心也软了,小时候的事她记不清晰,但最近的事却是真真切切,无论是谁事先动过手脚,但最后发出符咒的是自己,冥冥之中,自己又当了害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因为近来家中事务繁冗,人心浮动,咱们……咱们一家人,才更应团结一致,暂时控制住族中局势,再做筹谋。”齐姝琴低着头,省得让齐念佛看出她眼中真实的情绪。

    她看到地板上齐念佛的影子骤然转过来,延伸着,靠近着,最终停在她身前,“琴儿?”齐念佛的声音居高临下,却微微颤抖,“你说……咱们一家人,是吗?”他的手小心地放在齐姝琴肩上,“你……还恨爸爸吗?”

    齐姝琴垂下睫毛,恨?对这个地方,对这些人,还能有什么情绪呢?从来没想到过,这世上还有比爱情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情。

    “妈妈的事,都怪我……”齐姝琴难过的说了一句,又稳了稳心神,“该我承担的责任,我都会担着。但是……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事关妈妈安危,我不会那么糊涂地把符咒弄错弄乱。”越说越悲愤,猛地甩开齐念佛的手,“是符咒纸出了问题!是咱们家储存符咒纸的地方出了问题!早就有人进去动了手脚!”

    齐念佛大吃一惊,“什么?!”

    齐姝琴说:“我在家里的秘室见过齐柳笛。”

    齐念佛脸色微微平缓,“笛儿……她不会的。这孩子不像齐入画那样被骄纵坏了。笛儿做事有分寸,并且你们都是我和轻烟所生。”

    “同胞手足如何?莫名其妙地让我差点溺死,若不是我还存了反抗的心思,就要受那惨无人道的绳刑,这不都是同胞手足做的么?”齐姝琴的声音寒了数分。齐念佛叹了下,颓然坐回椅上,“你们四个一母同胞,一起长大,怎么竟然狠心这样对待亲生的兄弟姐妹!我到底是哪里疏忽了你们的教育!”

    齐姝琴垂着头走过去,“人都已经长成了,现在潜移默化还有什么用?不如因势利导,已达目的。”

    齐念佛望着齐姝琴,目光中透着惊异,“你有什么想法?”

    齐姝琴道:“我听大哥说过,之所以失了您的宠,最主要的原因是德行有亏,而大哥德行有亏的问题,出在我身上。”抬起头,“我在冥府的时候,大哥曾试图拔掉维系我身体生命的管线。被您发现……”

    齐念佛脸色阴沉,“没错。正因为他竟敢对你下手,才让我不得不放弃他。若齐家交到他手上,恐怕我这四个孩子,除了他以外,都难以善终。你会说我又在做一个选多还是选少的选择题,但人生本就无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在其位,是不会明白这份苦楚。我总不能保了他而舍了你们三个。何况他忍心对手足下毒手,齐家偌大一份产业交到这种心狠手辣者的手上,我又怎能心安?”他瞅着齐姝琴,缓和了语气,“当时我就算计,成儿虽然出了事,日后子息艰难,但若真是膝下无子,到时候过继一个外甥也是一样,反正都是我的孙辈,咱们齐家的骨血。你和笛儿两个里,笛儿和成儿虽然是龙凤胎,但你是长姊,幼子凌驾长子之上已会令人议论,若让小女站在其姊之上,岂不乱了齐家秩序?何况笛儿虽然长期在我身边理事,但她与你相比,气量狭窄,无以成大事。齐入画的脾气,有一半也是她唆使出来的——”看见齐姝琴唇角微动,齐念佛好笑道,“你以为你老子我是个蠢蛋,什么都看不出来吗?都是我生的,优点缺点,我一清二楚!”齐姝琴淡淡道:“只是齐柳笛和齐宇成的脾气,你倒是没有揣摩透。”

    “笛儿这次也是受害者,就是成儿太过分了……确实很让我震惊……不知是他品德败坏还是一时激愤,真不知今后该怎么办……”齐念佛的手指按住额头,“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齐姝琴唇角微微一抹笑,“您现在最烦恼的就是没有立一个明确的继承人,让齐家各支趁着咱们一家人内讧之际蠢蠢欲动。虽然您位高权重不怕他们的不轨,但没来由惹这么个麻烦。您也有一定年纪了,都该享儿女的福,更不该受这份辛苦。”

    齐念佛眼中充满惊喜,声音更加柔和,“你能原谅爸爸,一切的劳苦都算不得什么。只是现在你好起来了,你那些弟弟妹妹们又让我发愁。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年纪大了,若下面没有一根主心骨,很容易让宵小趁机捣鬼。屋漏偏逢连夜雨,本以为你回来后,冥府的事会断干净,齐家的事能回到正轨。没想到你可怜的妈妈……”脸埋在手中。齐姝琴伸出手——犹豫刹那,手放到齐念佛的手腕上,“如果我告诉您,大哥未曾害我,而是体恤我呢?若我告诉您,大哥那次试图拔掉我的生命管线,不是谋杀我,而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呢?”

    齐念佛豁然看向齐姝琴。

    “那个时候我什么心思,您也是明白的。我当时以魂飞魄散威胁大哥,让大哥在我的死亡与魂断之间选择一个,我咄咄逼人,大哥无奈之下,才准备如我的愿,让我离开这个世界。没想到让您抓了现行。您当时气势汹汹,大哥性子也倔强,一时委屈,又为我十七年的遭遇抱不平,因而没有做出解释,反而和你顶撞着来。您没有体恤大哥这份心思,狠狠发落了他。大哥心寒,认为您不顾父子之情,对他全无信任……所以……”齐姝琴轻叹,“大哥才硬抗倒今日,就是不肯对您低头。并非大哥品德败坏,只是一个儿子和他的父亲赌气。虽然小孩子气了些,但也是源出于亲情。”

    她顺势慢慢跪在齐念佛身侧——又犹豫了刹那,轻轻靠过去,更是低了头,“这次处置大哥的事,您做的实在是武断了。”

    齐念佛心内惊喜交加,表面倒却控制着,轻轻揽过女儿,“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恢复大哥原先在齐家的地位,至少要恢复一半。”她看出齐念佛蹙眉,又抢着补充道,“毕竟大哥从未害过我,而小弟试图溺死我,确是我亲身经历。至于妹妹,她明显是压不住小弟,被绑起来都没有办法。”

    齐念佛沉吟了许久,他盯着女儿头顶的发,慢慢抚摸着。

    “您如果觉得不妥,可以用齐家众志成城,营救去世主母的名义暂时让大哥复出。也算是给大哥一个机会,如果他出来后能有一番作为,取得大家的谅解与认可,自然是好事一桩。如果大哥确系有案子在身,族人不肯接受,等过了这一关,您再慢慢处置也不迟。反正齐家只要都是您的,怎么样都好。若是因为自家人内讧不休,让其余旁系还有外家人占了便宜,得不偿失。”齐姝琴低眉顺眼,温婉万分,“大哥也是懂道理的。经历了这一番磨难,他成熟了不少。”

    齐念佛长长出了一口气,“好。我先找个理由放他出来几天,但只能在主宅呆着,处理一些台后事宜。前场的事,我想还是暂时让笛儿跟着我做一些。毕竟你的符咒伤害净灵炉,是有几位族人看到的,不好交待。而成儿对你无礼,我还要另行处置。你身子如果好了,就和你大哥一起在后面做事。成儿我暂时关起来了。你看行吗?”

    齐姝琴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妈妈的事,如何了?”

    齐念佛敏锐地看了女儿一眼,“你那些伙伴们没和你说吗?我看那个苏吉迟迟没出来,他对你讲了什么?”

    “是关于岑曼丽的事。”齐姝琴淡淡道。

    “哦……”齐念佛的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我动用了咱们齐家通往冥府的所有关系,甚至求了湛家……还有应家——”齐姝琴手指蜷缩,“但是不行,不行……应家在冥府出了点事情,刚让天女斥责过。现在偃旗息鼓,一时半刻似乎不想出风头。你表姑是天女弟子,虽然允诺要让天女帮忙,但也把丑话说到前面,天女是个极为规矩的,绝对不会轻易为了玄黄界的个体而去和冥府闹。你表姑也说了,冥府最近对玄黄界很是恼火,这会儿去交涉很不容易。而且你妈妈……”他声音颤抖,“不知道你妈妈在那里过得什么日子,都怪我当时没有在意,自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亡灵的规矩来,头七的时候,你妈妈没有回来,四十九日之内,也没有入梦,我一直以为你妈妈是怪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避而不见,直接转世,没曾想这里面居然还有那么多惨痛!”

    齐姝琴也几乎流出眼泪,在这个家里,只有谈到母亲,才会有真正的温情流动。

    “那……那妈妈现在到底如何?”

    齐念佛的手掌遮住半张面孔,等了许久,“我用尽了一切力量,只打听出你妈妈……失踪了。”

    齐姝琴如遭重击,“什么?妈妈不是在鬼池冰窟吗?鬼池冰窟方圆数千里,阴寒之气逼体,冥府之灵进都不想进。简薇也是因为有前代引灵右使自行研究出的秘方才能短暂进入守护妈妈,怎么会失踪?他们如何确定的?他们进去了吗?他们搜遍了吗?!”焦急担忧之情,几乎焚身。

    齐念佛只是摇头,不停摇头,“我以为你那些同事会有一两个知道的……”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冥府被闹得灵事大改,他们能打听出什么啊?!”

    齐念佛拍拍女儿的手,“你这么担心你妈妈,我真的很安慰。没关系,只是失踪,你妈妈的情况特别复杂,如果她身上的恶灵可以穿梭阴阳两间,那么你妈妈或许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也回到了阳间。所以我已经派了大量傀儡寻找阴阳两界一切不稳定的出入裂缝的方圆了。”

    “这个消息准确吗?”齐姝琴泪盈盈,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如果净灵炉没有损毁,妈妈这个时候应该被玄黄之力召唤到净灵炉里,得到清洁,摆脱恶灵附体才对。

    一次次靠近妈妈,却一次次被推远。希望一遍遍破灭,齐姝琴感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了,“爸——”她脱口道,“消息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陆郎中吗?还是冥府哪个部门的长官?”

    齐念佛几乎弹起来,拼命忍住喜悦,将齐姝琴扶起来贴在怀中,“你刚刚喊我——”看到女儿焦急的泪眸,索性不再问这无趣的问题,难道自己不是她亲爹吗?“别怕,消息应该准确,因为这是你表姑亲口告诉我的,还特意让我转告你呢。你妈妈是在鬼池冰窟里失踪的,大概就是在你回来后那一个月里。”

    齐姝琴一愣。

    小顾失踪了,就在你重生后那一个月内。他进入鬼池冰窟,然后不见了。

    你妈妈失踪了,就在你回来后那一个月内,在鬼池冰窟失踪了……

    这是你表姑亲口告诉我的,还特意让我转告给你……

    湛掌门的手从怀里拿出来——指缝间一朵柔软温馨的蓝色勿忘我,静静绽放……

    “灯之将残,花之将萎,莫有悲伤。”湛掌门的微笑,以及她温和的声音……

    齐姝琴浑身脱力,软在地上,齐念佛在她耳边的那些关切和担忧,她都听成了波涛滚滚,一个字都滚不进去了。

    原来如此……

    难道自己早就被掌控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年庆,双更……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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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第九十九章 出招

    齐姝琴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目光谨慎地逡巡一圈,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检——锁好的抽屉、点螺小柜子、淡绿色的台历、养着蓝色勿忘我的琉璃小花瓶、装满彩笔的青色笔筒……

    没有,没有她想找的东西。

    不应该啊,肯定有的。齐姝琴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回忆:那天的人,那天的事慌张地从她脑海中飞过——

    湛掌门俯□来,看得那么清晰,离她那么近,她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柔,笑容还带着融融暖意,“……你到底经验太少,我玄黄界中人,要讲些见不得人的话,怎么能不做点检查呢……”

    仿佛琴弦崩断,齐姝琴在心内惊了一下,目光落在床榻上,她缓缓地走过去,蹑手蹑脚地掀起枕头、床单、床垫、褥子——

    一张薄而小的纸人躺在第二重床垫上。

    齐姝琴深深叹息,又将褥子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不要打草惊蛇,但也不能视若无睹。

    以后不会在这里随意讲话了。

    和齐念佛一番争执后,她获准单独去找齐宇乾——他的禁闭果然被解除,见到齐姝琴,一脸灿烂的笑,“妹妹果然高明,以后你我兄妹二人携手,不怕敌不过那对龙凤胎,等把他们弄下去,我上了位,妹妹想要什么,尽管和哥开口。就算是——”眸光流闪,“就算是要那个顾维轩,也没问题。不就是变了鬼么,你若真就要他一个,你哥哥我竭尽全力也把他从冥府拉回来给你配个阴阳婚。”

    齐姝琴扯扯嘴角,“拉不拉他再说,先找回妈妈最重要。”

    齐宇乾脸色微微黯淡,声音不由低了低,“说的是。不过不除掉那对龙凤胎,我担心妈妈没法正常回来。净灵炉的事,百分之百和龙凤胎有关,恐怕你的符咒纸就是让他们动了手脚。若说你小时候在无知无心中害母,我信;可若让我相信一个学了二十年玄黄之术、为此次做法精心准备数日、一心要悔罪、意识绝对清醒的女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我还真是要打个问号。”

    齐姝琴没有感谢他,“下一步你想做什么?”

    “痛快。”齐宇乾笑了,“他们要么就没做,要么就是做了,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符咒纸有没有让他们碰过——”

    “有。”齐姝琴淡定道,“我去库里取一些符咒纸的时候,齐柳笛刚从那里出来。”

    齐宇乾眼睛一亮,“或许那个时候她就对符咒纸做了手脚。”

    “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我的符咒纸的确出了问题,但我确实没有做任何违反玄黄术法规定的事。”齐姝琴道。

    “顺着这条线索,我会查下去。”齐宇乾握拳,“他们拿妈妈的魂魄开玩笑,我就可以让他们的命也成为玩笑。”

    齐姝琴望着齐宇乾,慢慢取出一摞早就准备好的符咒,轻轻说:“或许不用那么费劲就可以戳穿他们。但是——我需要你用玄黄界的方式做个保证。”

    齐宇乾诧异,“什么?”

    “你必须保证,在妈妈的魂魄得到彻底的安息之前——”齐姝琴盯着齐宇乾,道,“齐掌门,你、我,还有齐柳笛和齐宇成,都完好无损。”她举起符咒,“如果你同意,那么我们一起缔结一诺千金咒的誓言。”

    齐宇乾脸色一冷,“你威胁我?”

    “我求的只是妈妈平安。这个条件不过分吧?而且妈妈的平安难道不是你日日夜夜渴盼的吗?”

    齐宇乾道:“你手里到底捏了他们什么把柄?妈妈固然重要,但一诺千金咒也不是儿戏,我必须谨慎。”

    齐姝琴嘲讽地笑了笑,“害怕我会害你或者得寸进尺?”齐宇乾干巴巴一笑,“妹妹,你干嘛老阴阳怪气和自己的亲哥哥说见外的话?今后你我是要互相扶持的。”

    齐姝琴却将符咒拍到桌子上,“发还是不发?齐宇乾,大好的机会就在你眼前。而且救妈妈本来就需要咱们所有人的力量,我让你发的誓言,一点都不勉强。”

    齐宇乾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好!”他低喝,齐姝琴微微一笑,手诀掐成型。

    待得一番极其复杂的作法仪式后,一诺千金咒签下他二人的符篆签名,正式生效。齐宇乾看着齐姝琴收起契约书,道:“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齐姝琴附耳过去,齐宇乾越听,脸色越黑,“当真?!”半惊半喜的口吻,“你怎么知道?”

    “刑讯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齐柳笛果然露出马脚。”齐姝琴说。

    “怪不得,怪不得!”齐宇乾惊喜万分,“我说怎么那天起齐宇成那个太监如此会来事儿,平时闷葫芦一个,那天却主动了起来,原来……如此……”他兴奋地兜了几个圈,“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抓住他们的把柄,到时候在族内尊长们面前戳穿,就算是老头子也回天乏术!很好,很好。”

    “你想怎么查清?”齐姝琴平静地说,“你现在能支配的权力恐怕不多。”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齐宇乾和蔼道,“我自有渠道。妹妹,记得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能获得自由全都仰仗你的几句话,这个情我会记住,但如果我这次复出后再有什么不妥,恐怕保举不利的罪名就得落到你头上。”

    齐姝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合作是合作,但是别当叛徒。列祖列宗、子孙后代可没得罪你。”

    “这话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你也老大不小了,齐念佛把你当继承人培养二十多年,你总不至于那么没脑子吧?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该给,什么不该给,你长长脑子。”说罢,齐姝琴开门离开,剩下齐宇乾在屋里望着打开又关好的门,掩在桌后的双手一直捏住拳,目光阴冷。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坐下,屋里只剩下墙上时钟滴答走的声音,一片沉默间,仿佛有轻盈的一声“刷”响,隐隐的光晕透过齐宇乾的袖子露了出来,齐宇乾忽地坐正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将胳膊埋在下头,偷偷撩起了袖子。

    左胳膊的皮肤上映着一行绿色的小字,此刻光芒已经褪去,字迹清晰可辨,齐宇乾又偷偷看了看门口,确定无人,这才低头专心阅读……

    齐姝琴抱着茶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她慢慢呷了口滚热的茶,感受着火热的胀痛,咽下去后,缓了一刻,她长长出了口气,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视线落在院子里那一片片绿植上——那里原本是一丛牡丹花。

    如今都给铲了。物是人非,已经不是当年模样。

    她垂下的眼睑抬起来,利落地将杯子撂到桌上,按了电铃。

    齐念佛匆匆赶过来,“又怎么了?”有点不耐。

    “你把许乐之给我找过来。他肯定还没回冥府吧?”齐姝琴道。

    “你找他有什么事?”齐念佛质疑,“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好好呆在房间里吗?身子还没好利落,家里家外又不安全,非要见一些杂七杂八的!”

    齐姝琴冷笑道:“你把他找给我,绳子的事,我保证不和咱家姑奶奶提半个字。”

    齐念佛半边脸都青了,“越来越放肆!”低低喝道。齐姝琴躺上床,压根不搭理他,齐念佛站了片刻,撞上门离开。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许乐之才被傀儡送进来,齐姝琴带他去了阳台,先问他最近到底如何,心里怎么盘算的下一步,许乐之说:“我还没玩够。晏爷爷的事,并没给出结果。齐掌门忘性大,我记仇,裴老鬼也记仇。至于冥府,反正没来找我们,我们就先不主动找他们。我其实还是希望自己能继续当污点证灵,把齐家的水再搅浑一些。看齐念佛那几个,个个都倒霉。组长,希望你见谅。”最后一句无比诚恳,齐姝琴只是微笑,“你要齐念佛那一家子倒霉就好,别再牵连了。”许乐之立刻给出“恩怨分明”的保证。齐姝琴嘱咐他小心行事,有任何不妥立刻找自己,或者去联系裴老鬼。然后她带着许乐之回到房内,坐在床上说:“小顾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乐之道:“我听苏吉说了……”偷看齐姝琴脸色,“他不见了……”

    “过来。”齐姝琴招呼许乐之离自己近点,又看了看四周,接着拍拍抽屉,翻翻枕头,伏在地上找了半天,许乐之一头雾水的时候,齐姝琴才起身道:“我怕有监听。我要跟你说件私密的事。是关于我妈妈和小顾的。他们都在鬼池冰窟失踪了——”许乐之刚变了脸色,齐姝琴嘘了一声,“可是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乐乐,一定要帮我,帮我抢在有心人之前找到他们。”

    “事关你妈妈,为何不与齐念佛说?”

    “别忘了还有小顾。”齐姝琴轻声提醒,许乐之立刻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想办法联系裴清浅,告诉她这事必须保密,再联系……”

    床褥下,薄薄的纸片小人闪着淡淡的光……

    101

    101、第一百章 奇诡之变

    送走许乐之后,齐姝琴处在一种激动而担忧的情绪中,一方面她不知自己的计策是否成功——许乐之走后,她拼命忍住掀开褥子去查看的冲动;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担心许乐之会不会因此而遇到危险。不过她本就处在险恶环境之中,又怎能再瞻前顾后呢?在各路高手的围追堵截下杀出一条路,除了冒险翻盘,恐怕真的是没有万全之策了。

    就这样等了三天,齐念佛因为忙于寻找楚轻烟,一时半刻也顾不上对齐姝琴进行绝对的禁足,何况齐宇乾可以在家内走动,就没道理只让齐姝琴呆在房内。齐姝琴走出房门见没有受到阻拦,便下了楼,她看到齐柳笛蜷缩着腿呆在沙发上,见到她走下来,目光中流露出恐慌,却又迫切地向前倾身,“姐姐……上次的事,我真的……”

    一阵电话铃刚好响起,齐柳笛吓了一跳,齐姝琴快走几步,拿起听筒,那边是一阵沉默,还有紧张的、微微的呼吸声,“喂?”齐姝琴等了片刻,“喂?”她的心跳突然剧烈,“我是齐姝琴,哪位?”

    那边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个声音怯怯地传来,“是我。”

    岑曼丽。

    “有什么事?”齐姝琴认为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岑曼丽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至于她为何有齐家的号,这不奇怪,因为这个电话是对外公开的。

    “我想见你。”岑曼丽的声音小而细弱,“有点事情想……想说清楚……我不方便去找你。”

    齐姝琴说:“什么事?”

    “是……是……”岑曼丽轻声说,“组长……裴清浅在你身边吗?”

    齐姝琴纳闷,“不在。”

    “那苏吉呢?”

    “不在。”

    “那陆郎中阁下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呢?”齐姝琴蹙眉,“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那边是一片寂静。这短暂的寂静让齐姝琴的脑子骤然冷静,“你是不是还在为背叛的事情担心?你睡不好觉,吃不好饭,玩得不尽兴,然后你发现你梦寐以求的重生生活却没有给你带来完全的快乐?你不希望以后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中?”

    “我不是为了这个……”

    “你就是为了这个。”齐姝琴暴躁的打断她,“好,既然你想说清楚,我给你一次机会去忏悔,免得你再想不开自杀,到时候记在我的账上!”

    “我没这个……”

    “你在哪里?!”齐姝琴道。

    “我……我……”岑曼丽报出一个地址。

    “我立刻就过去。”齐姝琴放下电话,转头让齐柳笛吓了一跳,她犹如鬼魅一般紧紧贴着齐姝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

    “姐姐。”她幽怨地说,“姐姐,那个女孩说你误解她了。”

    “但是她没拒绝和我见面。”这话一出口,齐姝琴立刻后悔,暗叹自己还是修炼不到家,只希望对方没有听明白。

    齐柳笛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对他们的身份早有怀疑的齐姝琴的眼里,简直作呕,“让一让,我出去一趟。”

    “姐姐。”齐柳笛拉住齐姝琴的手,“你说,妈妈还回得来吗?”

    “回得来。”齐姝琴无比冷硬。

    “哦。”齐柳笛缓缓贴过来,“姐姐,听说是你求了爸爸,才让大哥被放出来。你也求求爸爸,让爸爸放小弟出来吧。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为什么一定要杀的你死我活?让亲者痛仇者快呢?”

    齐姝琴此刻想的是岑曼丽:她明知裴清浅、苏吉、陆郎中不可能在自己身边,却还问了出来,显然是在暗示自己,她需要单独和自己谈。如果还是为了赔礼道歉,恐怕用不着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不过岑曼丽的反应也没快到哪里去,自己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恐怕一时半刻还没明白自己当时的反应。不过只要及时见到她就好。这样的事,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时间。所以她对“齐柳笛”此刻的纠缠不仅是不耐,更是警惕。她不再多说,挣开齐柳笛的手,却再度被齐柳笛抱住,纠缠一番后,齐姝琴忍不住怒道:“可以了!你们折腾完偷龙转凤的事儿,现在又要做什么?”狠狠一甩手,齐柳笛陡然松开,惊慌地挥舞了下双手,便重重跌落在地,脑袋还磕到木茶几,痛得她呜呜哭起来。

    “你在做什么?!”客厅门口一声怒喝,齐念佛大踏步走进来,齐柳笛哭道:“和姐姐没关系,是我不小心跌倒。”

    齐姝琴说:“是啊,跌倒的时机把握的真好。”

    “还不和你妹妹认错!”齐念佛脸上掩不住浓浓的疲倦,这疲倦显然让他的瞳孔发红——怒火的岩浆。

    齐姝琴一言不发,齐柳笛爬起来,“是我自己没站稳,姐姐的力气一点都不大。”

    “添油加醋的话少说几句吧,拙劣地刺耳朵。”齐姝琴口气生硬,齐念佛气坏了,“回房去!不许再出来!”手诀一变,吩咐傀儡,“在大小姐的房门外加一把锁!”

    齐姝琴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她在心里叹息,转回到窗前。她推开窗户,轻轻地呼吸着,身后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房间,此刻已经压抑到让她连梦话都不敢说。

    她相信岑曼丽确实有什么事要单独告诉自己,正因为隐秘,所以她没法对任何人讲,甚至不敢对齐念佛下达的紧闭令有过分的反抗。而不反抗的结果显然也不怎么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许乐之那里,希望他那边能有所突破。

    太阳升起又落下,反复三次后。齐姝琴突然听见门锁的剧烈响动,随后齐念佛大踏步走进来,齐姝琴坐起身子,看着齐念佛扭曲的脸,她心中感到不妙,齐念佛已猛地扬起手,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爸!”齐柳笛冲过来抱住齐念佛的腿,“爸爸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滚开!”齐念佛推开她,齐宇乾又跑进来,“父亲息怒。事发突然,情况又不清不楚,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呢。”

    齐念佛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寒声道:“我看就是你怂恿你妹妹胡作非为,不给弟弟妹妹们树立好榜样,现在又拐着弯地利用琴儿,拖她下水。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放你出来!滚回屋子去!”

    齐宇乾脸色大变,门外突然传来一清脆女声,“齐掌门,您关了您的小儿子,现在又来关您仅剩的一个儿子了吗?遇到孩子的事,不分青红皂白,先大发雷霆,事后又自称心痛无比,自诩也是受害者,这种受害者,可没有同情者。何况您如此摘瓜,到了最后,恐怕是要抱蔓归的!”

    齐姝琴听出这是杨泠的声音,她忍着脸颊火热的疼痛望向门边,却发现门外空荡荡,只有两条人影投射在地上,显然他们没有进来,也没有站在门口看热闹。这让齐姝琴心里不由安慰。

    齐念佛听了杨泠的话,脸色一变,还未反应,又一个悦耳男声响起,“表妹远离玄黄界,不懂规矩,我代她向您道歉。不过大表舅,现在不是咱们一家人内讧的时候,还是坐下来解决问题,免得让宵小趁虚而入。这事情确实没有确定,您不必动怒。我们前来也是为了查清事实,还清白者清白。您和表姐好好谈谈,我们想在大厅和表哥私下聊聊,您看可以吗?”

    齐念佛沉吟片刻,说:“笛儿去准备茶水——你,”瞥了齐宇乾一眼,“拿出点齐家人的样子!去吧!”

    待他们都出去后,齐念佛关了门,回头看见齐姝琴脸颊微肿,轻轻一叹,到浴室拧了毛巾敷在齐姝琴脸上,低声道:“刚才实在让你的胆大妄为给气得糊涂了,爸爸和你道歉。这事是你大哥怂恿的吧?”

    “什么事?”齐姝琴推开那方毛巾,冷冷道。

    齐念佛坚持敷在她脸上,他盯着女儿的眸子,“第一,你派你的那些个老属下盯湛家的梢!第二,你竟然让许乐之向冥府告状,说湛家私藏冥府逃亡魂魄。”

    “没有。”齐姝琴破釜沉舟,“我见过许乐之没错,但从没对他讲过这样的话。“

    齐念佛冷笑,“的确没讲过,你是写在纸上让他看的!”

    齐姝琴心内一惊,终于看向齐念佛——

    “你去这个地方找,他们可能在这里——”齐姝琴递给许乐之一张纸,许乐之接过来,那上面写的不是地址,而是:

    全力以赴,盯住湛家主枝人近期行踪。他们听了我这番话后,很可能做出确认举动,反而带咱们找到真正的地点。

    同时托付同伴,让他们向陆郎中做私下汇报,湛家极有可能私藏冥府逃灵,请求支持。

    但是那纸——她立刻就销毁了啊!

    齐念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下来,“从你的老部下那里搜出来的。你的笔迹,我可是认得清!”

    齐姝琴看了眼,心一沉:

    竟然一字不差!

    102

    102、第一百零一章 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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