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迢迢 作者:rourouwu
琳过来,把昨晚的事和牧华的分析又说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看到四人脸上出现昨晚上自己曾出现过的痴呆表情。田园最为老成,最先醒过神来:“你是说方沐野是那神秘刀锋男要找的老婆?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我常看她进进出出的啊,怎么也不象是穿过去又穿回来的人啊?”
“名字、专业、年级都对得上,她穿越过难道脑门上还刻上‘穿越’俩字啊?”林昱倒是有些相信。
牧冶正想和她们说紫依说的话,楼下有人喊她让她过去训练,她匆匆换了衣服下去了。
中午时分,训练结束,牧冶正在那儿做放松动作,忽然听到田园在场外叫她,牧冶跑过去,只听她说:“你大哥来了,带了那四人组,目前正在宿舍楼下被围观中。”牧冶套上长裤,拿了衣服往宿舍楼边走,远远地就看到大哥带着辛追四人往这边来了,是有不少围观的,却只是远远地围观,牧冶心里暗笑:估计是被刀锋男煞到了。田园也看到了那情景,低声在牧冶身边说:“那刀锋男,果然够刀锋,我刚才也没敢看他,你的感觉还真准确。”等走近一看,何止是刀锋男身上有刀气,连卓青身上都有一股厉气,想来他是护卫,见这么多人,本能地就戒备起来了。
四人都换了装束,大哥估计是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们换上了,头上各戴了顶棒球帽遮了头发也遮了点眉眼,紫依穿的是牧冶的一套比较宽松的衣物,大约是权婶找出来给她换上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了头上。牧冶看见小悠和林昱抱了一堆书也挤在那堆围观的人中,看到牧冶看过来,林昱做了一个“美人”的嘴型,还夸张地做了个眼冒红心的动作,牧冶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辛追看见牧冶跟在先前在宿舍楼下遇见的田姑娘身后向他们跑来,边跑边套着衣服,短发已被汗打湿,额头上的汗在阳光下晶亮晶亮的,一瞥之下发现她正在套衣袖的右手手腕上似乎有青色的东西一闪而过,既而就看见她好象是看见了什么,冲着这边笑了一下,那朵笑容象花一样瞬间绽放,他忽然觉得被晃了下神。这样的笑容曾经在另一张脸上绽放过,明亮而俏皮,也曾晃过他的眼。
牧华说下午公司有事,把辛追四人交待给了牧冶,让她下午陪他们去买点衣服什么的,车也留给了她,说自己已经叫公司的司机来接了,塞给牧冶钥匙,又交待了停车的方位就匆匆地走了。
牧冶和田园把辛追等四人带回了宿舍,林昱和小悠已经在那里了,等牧冶换了衣服,四人叫了付琳琳,给辛追他们介绍过了就开始商量起午饭,她们五人原本就是 “饭团”——吃饭团体,原本想去校外饭店,又懒得走,索性带上那四人组浩浩荡荡杀奔食堂,反正食堂也有点菜的。辛追他们从没在这么阔大的地方吃过饭,卓青等都十分好奇,辛追的眉头却是皱着的,田园让牧冶陪着那四人先找个一溜长桌坐下来,她们四人去点菜取饭菜。
那四人就算是换了装束也扎眼,就听到有人在问:“坐那边的是谁呀,一下子来那这么多帅哥美女?”有人答:“喏,二舍的农林牧付鱼带来的。”
也有人过来跟牧冶打招呼:“哟,你们饭团又扩大了呀!”
牧冶笑答:“客人客人!”
程夷非看向牧冶:“农林牧付鱼是指你们吗?”
这个,其实是有典故的,一年级时入学没多久,就有男生宿舍前来联系“联谊宿舍”,是田园班里的男生,大家都知道所谓的“联谊宿舍”就是相亲动员,偏偏这个宿舍里有一位孔雀男自恃自己家里条件好,当众放话:称自己不一定会参加,怕别人会粘上他,虽说他也不怎么住宿舍。原本不怎么热心的田园她们当即就决定参与这项活动,去粘粘这个孔雀男。其实进晨江的城市学院,成绩不是主要的,家里条件倒是必需的,谁不是有点身家的呢?
结果,到了活动当天,孔雀男居然也到场了,在自我介绍时,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篇,介绍他的骑马、高尔夫等等的爱好。轮到女生时,田园说:“我姓田,农田的田。俺们家种田,俺只会种地。”其实田园家有着b市最大的一家农产品贸易公司,并有自己的农场。林昱便说:“我姓林,林业的林,我们家伐木的。”家居公司倒也是跟伐木有点关系的。牧冶也说:“我姓牧,畜牧业的牧,你可以当我们家是养猪的。”其实完全是胡说八道。一听她们都这么介绍,鱼小悠也接口:“我姓鱼,一条鱼的鱼,打鱼的。”当时就把孔雀男给弄得目瞪口呆,这“农林牧鱼”就这么传出去了,隔壁的付琳琳后来跟她们交好,就说:“索性加我一个吧,我姓付啊,付业的付,这下我们农林牧付鱼全齐了,经济多发展啊。”
牧冶概略地说过后,程夷非很谦虚地请教:“孔雀男是什么?”
“那个啊,就是指象孔雀一样,很喜欢炫耀,很自恋的男人。”
“什么是自恋?”这回问话的是卓青。
“自恋就是自己喜欢自己,觉得自己最好啦。”
辛追依然是一言不发,紫依则是坐在牧冶身旁安静地听着,牧冶觉得以后这里的生活要跟他们解释的地方太多了。田园他们端菜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一个消息,她打听过了,方沐野不在,去晨江大学了,去找男朋友去了。说到“男朋友”三字时,她看了眼辛追,却发现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也许他根本不懂“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牧冶决定午饭后就带他们去众安广场那边的百盛买衣服。走之前,先落实了两件事,一是跟田园他们说好四人组的保密事宜,他们的来历未免也有点惊世骇俗,虽说没有利益冲突谁也不会来管你是怎么来的,但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她们宿舍的女生嘴其实都挺严,就算是林昱,八卦也只是八卦别人的,自己宿舍里的事从不八卦出去。再就是谁坐副驾的事了,辛追?牧冶只怕他坐身边会让自己手哆嗦;紫依?只怕她会害怕;那就只有卓青和程夷非两个选择了,牧冶让他们自己选,卓青说他要在主子身边。那么,程夷非坐副驾。
牧冶真正开车其实还没满一年,驾照是大一那年暑假考出的,没多久自己就爬山出了事。休学后重回学校才开始拿家里的车练手,不过好在她有运动天赋,这一年虽不是天天开,倒也日渐灵活自如,超车插队啥的也挺顺溜了。
牧冶带着他们在七层间荡来荡去,四个人的衣服买了一个下午。他们还是倾向于复古的中式服装,牧冶也带他们去看衬衫和牛仔裤,奈何四人竟都不怎么愿意试裤子,牧冶也只好让有经验的营业员给他们量了尺寸,选了几件。紫依的衣服,牧冶可就不客气,逼着她去试了,可惜她对牛仔裤实在不感兴趣,牧冶只好作罢。
逛到内衣区,牧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辛追三人的内衣裤怎么办呢,让她一个小姑娘给三个大男人买实在是有点为难,可让他们自己选,他们根本就不会,抽个空档,牧冶避在一边给牧华打电话,牧华一听,也觉得自己没考虑周到,只说让牧冶帮紫依买了,他们三人的牧华让秘书小王去买。四人逛到内衣区,本来还挺茫然地不知道那些挂着的那么玲珑的东西是干什么,等他们看了货架上的广告,都有点尴尬。紫依拉着牧冶疾步快走,牧冶却在安排好那三位男士后又带紫依回来买文胸,跟紫依说:“这个不试是不行的,量也量不出来的。”好说歹说,说了半天才说动紫依去试,竟试得满头大汗。
牧冶想了想,最后还是到男士区给三位男士买了平脚内裤,比划了他们的身高,让营业员参考了一下。
牧冶是开完了所有的小票才去付钱的,付钱时,卓青要求自己付钱,牧冶还以为他会拿出银子来,结果他掏出来的居然真是一叠百元大钞,见牧冶惊讶,卓青说:“是国师给的,国师说这边用得上。”
牧冶不禁说:“你们国师居然连这个都有,不会也是穿过去的吧?”
卓青竟然点头:“是,国师是说他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牧冶被彻底惊到:这是什么事儿啊,穿越时空跟坐个火车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最后牧冶也没让卓青付钱,她刷卡,反正是牧华的副卡。当然事后又对大包小包拎满手的四人解释了一番刷银行卡是怎么一回事。
遇见z4男
出了百盛,牧冶将车开出车场时发现周日下午竟然也堵车,挨在牧边上的是一辆宝马z4,后面是一辆奔驰的跑车,开z4的是也是个二十三四的小伙子,头发有几簇漂染成银色,副驾驶上是一位留着长卷发的艳丽女郎,小伙子的发色和女子的卷发又让紫依惊诧了一下,比起昨天,紫依活泼了许多,已经会问牧冶很多问题了。天有点热,牧冶降下了车窗。左边z4里的小伙子看见了开车的牧冶,冲她吹了一声口哨:“嗬嗬,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开悍马h1啊!”旁边的女郎也许是不满小伙子瞩目牧冶,不屑地说:“一看就知道是男的车啦,傍着了款爷呗!”牧冶有点生气却也懒得与他们斗嘴,坐一边的程夷非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傍款爷”,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一时间车里沉闷了起来。前面的车动了起来,但很慢。z4中正在与小伙子讲话讲得眉飞色舞的女郎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只听小伙子急问:“怎么了?”“好象是咬到了舌头。”“怎么讲话讲话也会咬到舌头的?”
前面路堵牧冶还不觉得,车上了空荡的建国路后她才发现自己被夹在z4和奔驰中间,而他们明显是故意慢慢开的,牧冶变个道却总因车大不如那两辆跑车灵活最终不是被z4挡了就是被奔驰挡了,而这两位明显是认识的。牧冶的怒火就一点点上来了,低声咒骂了一句。快到滨江路了,本来应该右转,但牧冶还是走了直行,她知道这边直行和右转是同时亮灯的。红灯,z4是第一辆,牧冶第二,她故意再慢一点,离开z4远一点,读着红灯的秒数,绿灯将跳未跳时,她把挡位放在空档,一踩油门,高大的h1发出巨大的轰鸣,仿佛马上就要撞出去,果然前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z4抖了一下,往前一窜,牧冶乘机换档往右打方向瞅了个空右拐走了。一到更空的滨江路,牧冶马上把速度拉了上去,后视镜里再没有那两辆车的影子。田园曾说过,牧冶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良恭谦,骨子里却有点叛逆,吃点小亏就算了,如果见她没反应而一压再压,那她便会露出爪牙,找回场子来。
刚才牧冶弄出那么大动静时,紫依也吓了一跳,但她却无意中发现那声尖叫传来时,一直盯着前面的主子嘴角微微上翘。之前当那个卷发女郎刻薄牧冶时,她也看到了主子看了左边的卓青一眼,卓青的手微动,那位女郎就捂住了嘴。
快到家时牧冶想起来今天权婶放假,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自己虽然会做,不过只是常简单做做打发自己的,现在这么多人还没弄过,总不能煮方便面。自已住的地方,就是叫个外卖也不方便。回到家就先到厨房翻东西,却发现竟然已经有一桌菜做好了,看来是权婶临走前做好的,牧冶只需烧饭即可。紫依是知道权婶出门的,所以放好东西便忙不迭地来厨房帮忙,进了厨房却是不知如何帮忙,光可鉴人的厨房里一根柴火也没有啊。牧冶于是一边从米箱里舀米出来淘,一边向紫依介绍着厨房里的设施,紫依边听边默默地记着。
牧华回家时饭已飘香,他换了衣服到厨房里看了一圈,决定再炒两个蔬菜,这个指望牧冶是不行的,于是他挽起袖子,洗菜切菜,在厨房见习的紫依惊讶地问:“牧公子会烧菜呀?”牧华笑笑:“是呀,牧冶不会么,只有我来了。”牧治抱屈道“我会蕃茄炒蛋的好不好!”“可现在是炒青菜呀,是谁把青菜烧得跟咸菜似的呢?”牧冶立马闭了嘴。紫依见他们说话随意关系亲密,忍不住说:“牧公子很疼牧姑娘啊,就象我们家少爷对小姐那样。”牧冶见她提起方沐野,也很感兴趣:“是吗?晚上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小姐吧。还有,别姑娘小姐的叫我啦,就叫我牧冶好了。”牧冶一边纠正着紫依的称呼,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辛追,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可以跟着紫依叫程夷非“程大哥”,可以对着卓青叫“卓青”,“辛追”俩字却是叫不出口,叫“刀锋男”恐怕真会有刀气过来,叫“辛大哥?辛先生?”总是别扭,难不成还跟着紫依叫 “主子”?那牧冶一定会觉得自己疯掉了。所以喊他们下来吃饭的时候叫了卓青他们嘴里含混了称呼了一下辛追,倒是牧华和辛追两人,“牧公子”啦,“辛公子”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牧冶决定跟着大哥叫了。
牧华知道他们今天一无所获就安慰说:“明天学生都会来上课,也许明天就清楚了。”牧冶说:“你们明天也不一定要过去,不如我们想办法约她出来好了。”心里在却想,这事儿,自有田园会去搞定。牧冶又表示自己明天要住到学校里去了,紫依刚和牧冶混熟,有些舍不得,在一旁说:“你们住的地方这么小,还是四个人一间房,远不如家里宽松,为什么要住在那里?”牧冶解释,在这里大学生一般都要住在学校里的,是为了方便上课,而且这两天都要训练,后天第一节又有课。紫依低声嘀咕:“这里别的都好,就是人多房子小,有学问的人住得还不如我们丫环呢!”牧冶不禁失笑。
饭后兄妹俩自去教导众人穿衣打扮,牧华见牧冶最后还是给辛追三人买了内裤,不禁冲她竖了一下拇指。牧冶去紫依的房间缠着紫依讲她的小姐,私下里还是想探探刀锋男的消息。
紫依讲的故事
紫依说,她也是在小姐去后听国师说起,才知道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姐,而是别的时空穿越过来的。现在想来,大约应该是在二年半前,小姐第一次逃婚,不慎跌入溪流昏迷后醒来就已经换了人了。但是小姐前后变化并不大,刚醒时是没认出自己,但后来便都记起来了,回家后也都记得老爷和少爷,而且比以前对自己更好了。只是后来,慢慢就看出小姐比以前活泼很多,胆子也大很多。但是大家都以为小姐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性格才有所改变,而且家里人都喜欢小姐的这些变化。国师后来说前后两个小姐其实在性格上本来就相似,再加上同是国师教出来的弟子,所以家人并不能分辨。
“等等,等等,两个都是国师教出来的,你是说,后来的小姐在穿越之前也是国师穿越前的弟子?”
紫依点头:“国师是这么说的。”
牧冶吸了一口气:“你们国师的道行可真深啊,说不定你们国师的穿越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的吧。”
紫依又点头:“牧冶你真聪明,国师自己说他为了穿越研究了很多年,他觉得这是他的使命。”
哎,这腔调就跟滕毅似的。滕毅两年前登逸阳山失踪,驴友们搜了很久不见人,牧冶也跟着去了,结果却摔下山差点没命,但牧冶宁肯相信滕毅是穿越了也不相信滕毅死了。
“小姐和姑爷是指腹为婚的,姑爷是云阳名将,十四岁就威震北疆,但云阳一直就在传姑爷冷血无情,虽攻无不克却好杀降俘,十六岁那年攻北漠,战事不顺,折损了一些兵马,攻陷北漠后竟屠城祭奠自己的士兵。”牧冶倒抽一口冷气,但这真的象是那刀锋男能做出来的!“小姐当然也是听到传闻的,就说这个人杀气太盛,太可怕,日后生活必然冰冷无趣,于是不肯嫁。但小姐快十七岁了,距婚期也只有四个月了。老爷说这是夫人生前与姑爷的娘亲定下来的,不能毁约,方家虽是商人,却也一贯重承诺,小姐一定得嫁。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心疼小姐,却也没办法,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小姐鼓足勇气逃婚。小姐逃婚时甚至都没跟紫依说,是紫依发现后追出去的,小姐很少出门,没有紫依怎么办呢?紫依追上小姐却是在小姐不小心跌入溪流为人所救后。小姐第三天就想起了全部的事,其实她是听说方家曾经的西席现在已任国师,就想去京城找国师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不错,这小姐看来也不娇,有勇气有智慧呢,牧冶暗想。
“小姐养好伤后,我们跟着救小姐的人一路往北,只说要去投亲,哦,当时救小姐的就是程大哥。但是老爷吩咐行商的大少爷出来把小姐找回去了,说民不与官斗,将来也不知道怎么样呢。回家以后,小姐又出走过一次,因为听说姑爷同时要娶三位夫人。在云阳,姑爷是被当作英雄一样的,许多世家小姐都仰慕于他,也只有我们小姐这样天性纯良的人认为他嗜杀残忍。这次也没走成,是二少爷找回来的,但二少爷说了,如果小姐嫁过去后觉得不幸,可以要求休离,同样是不幸福,不如回到娘家住着,‘方家南方巨富,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女儿?有大哥和我在,又有谁敢说闲话?’”
牧冶心道,这时候方沐野是穿越的吧?要同时娶三位夫人,不走才怪。作为现代人,要乐呵呵地与人共侍一夫,除非是傻的。“那个,你们主子有那么多夫人啊,那他还来这儿追什么?”
紫依喝了一口水缓缓道来:“小姐成婚后还逃过一次,快到国界了却正撞上来布防的姑爷。再后来慢慢地卓大哥和我都发现其实姑爷很喜欢小姐的,被逃婚这么丢脸的事只字不提,而且只有对着小姐才有点笑脸。只有小姐自己好象不觉得,一直有点怕姑爷,可能也不是怕,只是疏离。后来,姑爷一直带着小姐在边关,一呆就是大半年,这段时间小姐也是挺开心的,慢慢地就跟姑爷亲近起来。姑爷甚至表示,只有小姐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再要别人。
但是后来回到京城,那个艳夫人很会兴风作浪,因为小姐一直不在,另一位夫人不爱管事,府里一直是她当家。她自己是丞相的侄女,便鄙薄小姐是商家女,处处为难,这些小姐都忍了,但后来艳夫人说她怀了姑爷的骨肉,小姐受不了,与姑爷大吵。一向来是没有人忤逆姑爷的,姑爷虽宠小姐,但小姐一向不恃宠而骄,以前没顶撞过姑爷,这次一吵,姑爷不肯低头,便冷落了小姐,而且还有传言说姑爷还要娶西平的公主入府,姑爷也没否认,卓大哥和我都认为姑爷应该是赌气,可是他们两人谁也不肯先低头。”
牧冶默然,家里多女人,总有人争宠,不要说是那个时代,就是自己的父亲,除了他们兄妹三人各自的母亲,还不是又弄了一堆女人,牧冶从七岁起就没少见上门来吵闹的女人。可怜这份感情大约还不满一年吧。那个方沐野也是个倔人。
“小姐不久以后便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但却不跟姑爷说,也不许我们跟姑爷说,而且自己要求住到逸阳山上的别院去。十日后,艳夫人忽然来了,她好象知道小姐有孕的事了,当天又说小姐要害她的孩子,奇怪的是第二天又约小姐去后院山上的亭子里谈话,结果自己又没去,小姐说此处倒是风景绝佳,正可看书品茗,差我回去拿书拿茶来,当我回来时,小姐竟已不在,亭边树枝上挂了小姐的披帛。
一刻钟都不到,姑爷就冲上山来了,其实那天姑爷是打算接小姐回府的,艳夫人一早就知道。府里还有人传,小姐是因为对姑爷死心了,伤心自尽的。可我不相信,小姐在这一个月中已写下求去的文书,又传书二少爷前来别院接她,她怎么肯自尽呢?有一次紫依听到小姐对腹中孩儿说:‘你是没错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这样的小姐又怎么会自尽?”说到这里,紫依几乎泣不成声:“一定是艳夫人动了手脚,可是我没证据。”
“如果不是看到姑爷后来的样子,我是很恨姑爷的,可是他后来的样子又让人可怜。他,堂堂一个将军,却让人看了觉得可怜。姑爷看到了那条披帛,眼睛都红了,竟然就要从亭边峭壁跃下去寻人,被侍卫拉住后又跟疯了一样往山下冲,崖下全是乱石和荆棘,姑爷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天一夜,最终找到了小姐,早就气息全无了,他就抱着再不说话。跟在他身边的程大哥和卓大哥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弄回别院,后来程大哥说小姐腹中的胎儿已有三个月,好象还有脉象才骗得姑爷放开小姐。但这怎么可能呢,总是一尸两命。此后他又抱着小姐窃窃低语,谁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可怜的是二少爷,等他从南郡赶来,看到的却是小姐的尸身,他当时就呆了,只来来回回地说‘这让我怎么跟大哥说,野儿你就不该嫁进辛府’。
只有等国师来了,姑爷的情况才好点,国师仔细看过小姐后跟姑爷说小姐已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然后让姑爷看了原本小姐右手上的隐龙镯,这镯居然没碎,但再也不是原来那种青翠欲滴的样子,而是惨白一片,轻易地就从小姐手上滑下来了。姑爷后来再没笑过,又恢复一年前冰冷的样子,应该说比一年前更冷冽,你刚见他时有些怕吧?”
牧冶老实承认:“是,有点瘆。”既而又问:“你小姐去了,你怎么没回方家,还跟着姑爷呢?”
“小姐走后,我们才知道姑爷对小姐情深至此。”
牧冶插话:“人都死了,再深情有什么用!”
“姑爷知道小姐是穿越过来的后,一直追着国师问怎么才能让小姐回来。国师说会有办法的,但是需要时间。我也想把小姐找回来,所以我不走。同时我也要看着姑爷,我知道他只要看到我就会想起小姐,我是帮小姐看着他,希望他记得对小姐说过的话,再不要弄出象艳夫人那样的女人了。”
牧冶睁大了眼睛:“哇,紫依你这么忠心,是不是你家小姐对你有恩?你是不是在极困难的时候被你家小姐救了?”
紫依笑:“牧冶,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家生奴,我娘是方夫人的陪嫁丫环。小姐待我是很好的,最关键的是我们投缘,小姐常说‘我们应该是朋友关系,而不是主仆’,紫依没读过什么书,但为朋友不是应该两肋插刀的么?”
牧冶由衷地说:“紫依,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幸运的。”
紫依在心里说,牧冶,我也喜欢你,希望能跟你做朋友。嘴上却说:“牧冶,其实你有很多地方也跟我们家小姐很象呢?”“是吗?恐怕是因为是穿过去的,有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吧。”紫依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你家小姐是一年前走的,那怎么你们现在才来找呢?”
“一来是因为姑爷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再就是国师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准备,要推算时辰的,还有咒语和法器……”
夜深了,窗里的谈话也渐渐没了声息,南边房里的辛追基本上是将她们的谈话听了个全,只感觉心上的伤口又被撕开,牧冶的那句话却回荡在耳边“人都死了,深情有什么用!”当时,他怎么会没看到紫依眼中愤恨的眼神呢?只是麻木了,他自己也恨自己啊!他回到床边,拿出枕头下的隐龙镯,镯身似乎又青几分,他握在手里,陷入了沉思。
找着了方沐野
牧冶又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仿佛又是那年的坠落悬崖,却是在深秋,感觉自己要被冻死,却又忽然被人拥在怀里,感觉到周围传来的阵阵暖意,还有一个声音固执地响着“小冶,小冶,别睡。”牧冶心里默念着,我很想睡,求你别吵了。终于睡着,醒来时天已大亮,看手机,七点半了,还好第一节没课。
下楼时发现紫依在厨房里,用电饭煲煮了粥,还和面蒸了馒头。天,这姑娘,太聪明了,就昨天下午讲了一下下唉。牧冶高兴地冲过去抱了她一下,却发现餐厅里的诸位都看着她。牧冶缩回手,心想,我还没亲她一下呢!牧华对她的这些举动是熟视无睹的,却看到了她的黑眼圈:“又做梦啊?”牧冶点头:“春秋大梦啊!”大家都笑了起来,连辛追也弯了嘴角,牧华知道她又有无厘头的解释,便不说话,果然,牧冶接下去说:“我在春天时做关于秋天的梦,是不是春秋梦?我梦见掉到悬崖下,差点冻死,还好有人救我,抱着我挺暖和的,还叫我不要睡,所以我睡不好啊,都不让我睡!”其他人没什么反应,辛追的脸色却是微变,只是一瞬,却又语气平淡地问:“你没看到是谁救你吗?”听辛追主动搭话,牧冶有些小小的吃惊,却也回答道:“他在我背后呢,我看不见。”牧冶忽然发现,辛追的刀气好象没那么盛了。
吃饭完,牧冶换上了她的骑行装,拎了头盔,背了书包下楼,心里直庆幸昨天把车塞在后备厢里带回来了。牧华看到她的装束:“骑车去?不开车?”“不用啦,我当是练练车么,我可以骑到40码哦。”“这路上车是不多,可你骑那么快干吗?注意安全!”牧冶套上头盔跨上车,一蹬“知道啦!”很快就留给众人一个飞速远去的蓝色背影。紧身的骑行装勾勒出她苗条的身影,只一蹬便发散出无限活力,廊下众人都看呆了。
牧冶没想到田园的动作那么快,上午的课结束时,田园已经来说约好方沐野中午在学生会会议室见面,她赶紧给牧华打电话,牧华就说让权叔开车库里的那辆老丰田送他们四人过来,于是田园和牧冶午睡也不睡了,早早地等在学校门口。两人还为如何开口询问方沐野的事伤脑筋,总不能直接问她是不是穿越过吧,如果说是她倒也好说,万一不是,这事肯定要在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开,这肯定是辛追他们所不愿意的。说了半天也没结果,权叔倒是把他们四人送到了,牧冶觉得辛追这么来找人,总有什么信物可以快速地证明身份吧,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算了。牧冶对方沐野其人是很好奇的,当然是一步不落地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三年来都没踏进过的学生会会议室。方沐野已经到了,个子娇小,长直发,长相清秀,看到这么多人进来找她,相当地惊讶。还没正式开始呢,小悠忽然跑来叫牧冶“阿冶阿冶,周教练找,说说下周比赛的事。”牧冶只好把那四人都托给了田园。
事实上这次会面根本没进行多长时间,田园一眼就看出,方沐野根本就不认识这四个人,而辛追他们也不认识她,紫依企图从方沐野身上找出自己所熟悉的气息来,却是有点失望。辛追看着方沐野缓缓地问道:“方小姐认不认识滕毅?”滕毅?这名字有点熟,田园还在苦想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方沐野已回答:“滕毅?当然知道,他是晨江有名的才子和美男啊。”卓青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辛追却继续问:“那请问方小姐,滕毅是不是曾经为您补过课?”
方沐野茫然道:“没有啊,我只是听说过他而已。而且听说他已经失踪了,有人说他去了国外,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呢?”
“哦,我们是想打听有关滕毅的消息,听说方小姐是他的学生,所以请您来问一下,那么,恐怕是传话的人弄错了,对不起了。”
方沐野摇摇头走了,辛追有些失望,国师很明确地说过,他曾教授小野三年,小野与他是极为相熟的,绝不会忘了。田园看出他们的失望,忙说:“她不是啊,没关系,还有两个名字相近的,我再去帮你们找找,明天再碰面好了。”
紫依忽然说道:“要说气息相似,还是牧冶小姐象一点,眼睛也有点象。”
田园迟疑道:“可是牧冶,看上去二天前并不认识你们吧?而且也没听说她认识那个滕毅。我争取帮你们找到那两个人吧。”
田园回到宿舍时,牧冶还没回来,付琳琳正和林昱聊天,看见她进来,问道:“认亲结束了?找老婆的找到了?”田园回答:“哪里,那个方沐野根本不是,刀锋男就问了两个问题,一是认不认识滕毅?二是滕毅是不是给你补过课?一下子就pass掉了。”听到“滕毅”两字,付琳琳的表情起了变化,林昱看在眼里:“你认识那个滕毅?”“听说过。”付琳琳的声音竟有些咬牙切齿。看到田园和林昱看着自己,又忙说:“我也只是听说哦,他可没给我补过课,也补不着啊!”看她们还盯着自己,于是又接下去说:“你们怀疑是我啊?我穿不穿的你们没看见哪?我天天在你们眼前晃。”
林昱道:“是魂穿哪,小姐。”
“魂穿,那更不可能了。我没病没灾整天活蹦乱跳的,怎么穿法,难道那个方沐野穿我身上来了?”
林昱又道“那寒暑假你又没在我们眼前。”
付琳琳一拍桌子:“阿昱我跟你一个地方的好不好,我爸妈认识你爸妈的好不好,你要不要去求证哪?魂穿,你们怀疑我啊,还不如怀疑阿冶更靠谱,她倒是躺了快一年了。不过看那样子,阿冶也一点也不认识他们嘛!”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那个滕毅,你们还记不记得阿冶是怎么摔下山的,不就是那个滕毅登山失踪,阿冶所在的户外运动俱乐部发动人员去找,结果差点折了阿冶,报纸上都登过了的。”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竟然穿过去当国师了。”难怪感觉到这个名字很熟。同在一个俱乐部,不知道牧冶是不是真的认识滕毅。
牧冶却是开完会又去训练了,回来的时候只有鱼小悠在。牧冶洗了澡出来只套了件短袖,鱼小悠看她打开电脑,忽然说:“阿冶,你右手腕上的那个纹身好象淡了一点了么?”一年前,牧冶的右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圈青色纹身,是一条首尾相衍活灵活现的龙,那时牧冶还没醒,牧华说是为她祈福而弄上去的,但是又不象是纹的,倒象是纹身纸印上去的。回校后小悠看到这个纹身直说“精美”,而且作为纹身纸转印的纹身,它竟然近一年了也没褪色,质量真的很好。“都一年了才淡一点,很好啦。”牧冶回答。
吃晚饭的时候,还没见田园三人回来,牧冶和小悠就自己解决了。辛追他们也没来找,估计是权叔送他们回去了。牧冶心里对中午的双方会面好奇得要死,也不知道方沐野是不是那个穿去又穿来的奇人,可惜小悠跟自己一样下午训练,田园竟然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田园、林昱、付琳琳都算是有社会职务的,课余反而比较忙,牧冶前两天没睡好,这会儿更觉得自己累得象条狗,早早地爬上床。田园和林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睡得很沉的牧冶。小悠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样?”
田园摇头:“不是。”
“信息都对得上,怎么不是?怕不是失忆了吧?”
“再失忆,对现代认识的人总不会忘,刀锋男试探过她了,真不是。”
然后两人把付琳琳的话又说了一遍,田园又道:“在会议室的时候,紫依还说牧冶更象呢!”
“可牧冶又不认识他们。”
“要不是这一点,我们还真怀疑是牧冶呢,牧冶不象是会装象的人,她认不认识一定会表现出来的。难不成还真失忆了?”
林昱又道:“你看刀锋男报出的信息是很准确的,牧冶一条也对不上。唉,那个方沐野穿后叫方沐野,难道穿前也叫方沐野啊?”
田园摇摇头:“算了,等我明天找着那两个人再让他们对对看。再问问阿冶认不认识滕毅吧。”
牧家别野里,牧华看到是略有些沉闷的四人,便知道下午没什么结果。晚饭时分,紫依进厨房帮权婶的忙去了,她现在对厨房里的东西兴趣大得很,权婶知道早饭居然是她做的,已经好好地夸奖过她了。卓青和程夷非在研究客厅里的那套家庭影院。辛追忽然问牧华:“牧公子,请问令妹一年多前可曾从逸阳山掉下悬崖?”牧华一怔:“是,小冶跟你说的?”“不是,国师曾说过,我的妻,她是因掉下逸阳山的悬崖才穿越而来。”牧华顿觉汗毛竖起,他收留四人的时候直觉这四人与自己家有关,没想到,竟是牧冶,也许牧治身上的谜真能解开。“辛公子,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吧。”
矛头转移
第二日,牧华告诉牧冶辛追他们已经会使用电话了,他留了自己和牧冶的手机号给他们。她于是直接打电话回家通知他们田园约了时间。接电话的是程夷非,听到电话里牧冶清脆的声音倒有些兴奋:“田姑娘又找着了人,那么几时?”牧冶并不会换算时辰,只跟他说是几点,好在之前也已经教过他们看钟点了。夷非回身对辛追道:“将军,下午二点。”从昨日下午回来,夷非就发现辛追对找人好象淡了,果不其然,辛追眼中水波不兴:“卓青去请权叔帮忙送我们去吧。”卓青躬了一下转身出去了。其实夷非有些兴奋也只不过是兴奋于在电话中听到牧冶的声音,他总觉得,再见什么人,估计也不会是他们要找的那一个。
辛追对去见方暮也是有些意兴阑珊的,他已把目光转向了牧冶。怀疑的种子既已种下,便会发芽,既已发了芽了,便很快会壮大。昨晚他曾细想这三日来见到的牧冶,陌生的容貌却有着那么多熟悉的动作和神态。是,相对于小野,她没那么柔弱,处处显现出健康和活力,但她那瞬间绽放的笑容、她生气时的满面通红和脾气发作前紧抿的嘴唇——那日,他们的车被夹在两辆车间很久,在牧冶将车弄出很大动静前,他从前面的一面镜子里看到了她紧抿的唇、遇到问题思考时轻抚眉角、还有偶尔的口不择言却又自圆其说却与小野别无二致。还有隐龙镯,昨日她不在,隐龙镯便没有变化;还有她提到的梦,那个悬崖,其实是陡坡,他是救过她,当时卓青他们并不在身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虽然牧华并未承认,昨晚和牧华的谈话也能证明十之七八,所需证实的只有几桩小事,还有牧冶的亲口认同。只是牧冶,好象真的是当他们是陌生人,如果她恨自己而不认,那私底下也会认紫依和夷非,但看起来紫依和夷非都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辛追心里也清楚,就算牧冶能承认,想要带回她,恐怕也不容易,牧华这关也不太好过,更听说她还有个冷面的二哥。
想起昨晚和牧华的谈话,辛追便在心里敲了警钟。
牧华问的是国师的姓名,在听到“滕毅”两字时,说了句“果然”便沉默了下去。片刻才说:“小冶因为到山上去找滕毅而摔下山崖,这事已过去一年八个月,她当时伤得很严重,昏迷了近一年。难道你认为这一年的时间,她的魂魄是在方沐野身上?”
“是,国师还说,他在小野少年时期曾为她补习近三年,所以无论如何不会弄错,当时,在方沐野体内的魂魄确实是她。”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方沐野与他的小野区分开来了。
“滕毅是在小冶十三岁到十六岁时作为家庭教师给她上过课。但是滕毅当时也不是仅为小冶一人当过家教,就我知道的就还有两个女孩。”牧华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心里其实已经倾向于牧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是他为牧冶找滕毅做家教的,当时滕毅刚考上晨江大学,原本两家也认识。那两个女孩,滕毅教了一年也不到。这三年,也亏有滕毅,小冶才慢慢恢复过来,没有成为小太妹。
辛追简单说了一下他如何娶的方沐野以及在边关的
银汉迢迢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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