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舞清风 作者:yuwangwen
盈月舞清风(清宫) 作者:逐汐
莫名穿越
层层棉絮般的白云在窗外掠过,飞机缓缓降落,而我,阔别了五年的岁月,再次踏上了自己的家乡。
轻轻地将背包跨在肩上,略带迟疑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五年的光阴,仿佛改变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仍是昨日那般。
“盈盈,盈盈!”一声声清脆的喊叫声霎时传入耳中,循声望去,我无奈一笑。
天啊,这个女人!
真的不想承认,正前方激动地连连窜起的红色身影是我的朋友,即使她非常靓眼!
注意到大厅中行人不断投来的注目礼,我快步向她走去,二话不说,拉着她就朝出口走去。
“叫那么大声,怕别人不认识你啊!”躲过她的熊抱,我边走边抱怨。
“切,人家见到你激动嘛!离上次我到意大利看你已经过了两年多了,这两年里真是想死我了。”沐锦一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架在我的肩上。
“就你话多!”我失笑,摘下墨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可能是刚才在飞机上对着电脑时间太长时间了吧,我暗想。
她瞥了我一眼,唇角上翘。
“咦,你就这么点行李?礼物呢,我的礼物呢!”沐锦神色一紧,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我肩上的背包一阵乱扯,弄得我险些站不稳。
“大小姐,你当我是超人啊!那些行李随后会有快递公司送回家的,你的礼物我可不敢怠慢!”开玩笑,谁不知道她沐锦是典型的难伺候,我岂敢惹她?
“这还差不多。”她嘟囔着,倏然发现刚才自己反映得太过直接,对着我呵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而我,干脆当作没看见,兀自拉着她前行。
踏出机场大厅,清晨暖暖的阳光射在身上,微微的清风拂过脸颊,淡淡的,却倍感温馨。看着熟悉的天空,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再看看身边的好友,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我回家了!
“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么?”再次深吸几口北京的空气,我轻轻的闭上眼睛,询问着一旁的她。
“没,昨天汽车送去保养了,我们打车回去吧!盈盈,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哦,以前电话里你总说忙啊忙的,这次让我逮到了,你可别想逃噢!”她一脸的威胁,将我推入一辆出租车内。
坐在车内,我斜眼打量她,轻哼一声,才转头道:“司机,麻烦您,去故宫。”
“故宫?你不回家,跑那做什么?”沐锦大叫,瞪圆了眼睛。
“这时回去,家里也没有人,倒不如去故宫走走。何况,我早就想去了。”爸爸现在是医院的外科主任,而妈妈则是一所大学的音乐教师,平时比较忙碌。
“御风和默语什么时候回来?”她拽着我的胳膊,眼睛里闪着点点希冀的光芒。唉,又是一个花痴女!
夏御风和夏默语是我的同胞兄妹,御风早我五分钟出生,而默语却晚我五分钟出生。高中毕业后,他们分别在英国剑桥攻读经济学和心理学,我则跑到了意大利学习建筑学。
记得当初沐锦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原因是她不能以看我的名义去看御风了!
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沐锦,因为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御风的完美。完美的五官,标准的身形,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谈吐含笑间魅惑的气息。
总之,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上帝赐予的一般,无法形容。我很难相信,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完美至此,让他人的目光紧紧地追随于他,深陷在他的光环之下。
而我和默语则有着相同的面孔,相同的身材,即使是声音,也完全相同。倘若不是我们有意区别彼此,恐怕连父母都无法分辨。
“御风要等默语研究结束一起回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吧。”我平淡的说,目光悠然的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树木。
翠绿的枝叶暂时缓解了眼睛的疲劳,不再那般酸涩。
“啊?我已经五年没有见到御风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沐锦的口气有些惆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看了我一眼后,低头玩着发尾。
“他当然不会记得你。”我残忍而又现实的说。
她不是御风喜欢的类型,如果御风对她有意思,五年前就会有所表示,而不是默默无语。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最理解他的恐怕就只有我和默语了。他的喜好,他的心情。
沐锦喜欢御风,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以前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单纯的迷恋,像很多时下的女孩子追星一般,热度过后就会忘却。但是现在,看着她遮掩的目光,我却有些不肯定了。毕竟,即使是我,也会常常看着御风发呆,对于其他的男人,也会不自觉地拿御风作比较。
我喜欢御风,因为他代表完美,而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
“喂,你干嘛打破我的幻想,让人家自娱自乐一下又能怎样?”她转头,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与其将心思浪费在他的身上,不如早些去寻找你的rright 。”我轻皱眉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沐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受伤,而且是因为我哥哥而受伤。
感情,没有了还可以再来,但是,心一旦受伤了,就很难完好无缺。所以,我不喜欢感情,因为那会迷失了自己。那种不理智,让人无法控制。
“我的事不用你管。有那种洋时间,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她撇头,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反而窃笑着看着我,“听说某人近来迷上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作古了几百年的男人?为了他,某人可是夜以继日,穿梭于各国的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之间,为的,不过是那一点点的资料,而且,这种狂热好像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了。唉……”挑衅的眼神,揶揄的口气,一点也不甘趋于下风。
“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那不是迷恋,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他一些。康熙朝的皇子,从他13岁起便一直陪伴在圣驾旁,无论南巡还是巡幸塞外,无一例外。这些,可以证明他十分受宠。但是,又有谁能够解释,他的十年空白?你难道不好奇么?”我挑眉,看着出神的沐锦。
迷恋?或许。
自从看了那本小说后,他的身影就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不能再像往常一般,平心静气的绘图、学习。看着从网上搜来的资料,看着属于他的历史,心却莫名的疼痛,为他的苦、他的悲而落泪。
“我怎么知道他那十年干什么去了,再说了,他干嘛去也不关我的事儿啊!盈盈,我们只是作为一个读者,去品读书中的人物,何必要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呢?”久久的思考后,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我,似是要驳斥我的言论。
“好好,他做什么的确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沐大小姐,当初是谁强迫我去看那本小说的?明知道我不喜欢清朝,还强硬的逼迫我一定要看完,顺便还要和你谈谈读后感?这些,你没忘记吧?”我轻笑着看她,笑容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我,我,我怎么知道你会陷进去拔不出来,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居然还——哼!”她说不过我,干脆转头看着窗外,眼神却透过玻璃的反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得,得,得,这还是我的错了。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起码又多了一项研究,不必整天和建筑打交道了。”我说的真切,她听得认真。
“哼,说不过我,就会逃避。”她瞥眼看我,我无奈耸肩。
“锦,我好累,先休息一下,到了叫我。”柔柔眼睛,我歪头躺在靠背上。
“我的亲姐姐,算我求你了,您正常些成么?”沐锦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服,拖着我。
“我很正常。”拍掉她的手,抚平衣服上面淡淡的褶痕,我警告性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留恋的凝望这座历经沧桑却依然威严肃穆的皇家建筑。
手指触及冰凉的红色宫墙,清晨的阳光洒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耳边游人的声音渐渐隐去,我竟然有些神情恍惚。
这里,可是你曾走过的地方;这里的宫墙,闲暇时的你可曾轻轻触碰;这座皇宫,又承载着你多少的欢乐与哀愁呢?你可知,在遥远的三百年后,有个人,执着的迷恋你走过的痕迹。
看着儿时曾经参观多次的宫殿,不同的心境到来,却有着如此大的心灵波动。以前来,是纯粹的游玩与欣赏,这次旧地重游,为的却是寻访你的脚印与存在的痕迹……
为何,我会对一个已故的人投注如此强烈的热情?
“夏盈盈,就你这副鬼样子是正常,那其他的游客叫什么?拜托你,收回您那过于丰沛的感情,或者你也可以考虑将它分与那些追求者,我相信他们会兴奋得昏过去!”沐锦不管三七二十一,强硬的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力气出奇的大,拽得我的手生生作痛。
“锦,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就让我多逛一会儿,行么?”细听之下,我的声音中竟有丝请求。
“不成!盈盈,我承认你很美,美得魅惑人心,所以,我们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请你将你那哀怨凄美的目光,暂时收起来,等回家后你再好好发挥?ok?”
“沐锦,你很聒噪。我是以一名建筑设计师的眼光,重新审视这座威武庄严的皇宫。”既然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
我高声强调,可是底气明显不足。
“对对对,但是夏小姐,这里没人知道你是天才设计师,他们唯一看到的,就是某个女人现在的目光近乎疯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这里丢了老公!”沐锦毫不客气地说,双目喷火。
“哎呀,算我怕了你。到那边的星巴克休息去。”被她搅得太阳|岤一阵阵抽痛,我不再言语,率先朝咖啡店走去。身边有如此罗嗦的女人相陪,确实不适合怀念‘故人’。
“今后有什么打算,留下来还是回去?”手持咖啡杯,沐锦双目轻眯,望着窗外的行人。她的面容一如以前的娇俏,只是双目之中多了一丝商人特有的精明。
“最近一年应该在国内,明年可能回去。”我有些不确定的说,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从不会将话说满。
“你呢,工作怎么样,顺心吗?”她一年前大学毕业就找到了一份优渥的工作,在外企做个高级白领。
“还好吧,已经相当顺手了。工作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她撇嘴挑眉,一副你也知道就不用多说的样子。
“呵呵,看你那表情好像历尽沧桑一般,你才二十二岁耶!别在这装老成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啊,拿工作当生活?拜托,我还要享受呢!”
“工作难道就不是一种享受么?我能够从图纸中找到生命的乐趣,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一个人能够把握住的,只有自己。
“这倒像你夏盈盈说的话。不过夏小姐,我可以请问你,在国外还有什么工作是你没做过的么?”沐锦一脸嬉笑,将咖啡匙当作麦克风摆在我面前,作出采访的样子。
我瞥她,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到中西餐馆打工,到中文俱乐部任教,业余设计师,在街边卖过画,还有——”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沐锦的滔滔不绝,我揉揉饱受摧残的耳朵,暗自庆幸。不管是谁,我都要感谢这位及时救我于水深火热中的人。
“喂,我是沐锦。……什么,可是……好吧,我一会儿就到。”原本灿烂的笑脸顿时像霜打的茄子。
“盈盈,真抱歉,公司临时有个大客户来北京,所以我要先走了。”
“好了,快去吧你,我再呆会儿。”我催促她快些,换来她恶狠狠的眼神攻击。
“那,bye。”沐锦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怨,仿佛责怪我不该以如此高兴地表情送别她的离开。
含笑送走她,我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深深的吐纳呼吸,总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疼痛,似是细细的针头不时轻轻的扎着心尖,呼吸在瞬间有些阻塞。
眼睛再次酸痛,涩涩的,眼皮磨着眼球,我不禁再次看向窗外。
正午的阳光洒在红墙黄瓦之上,为紫禁城染上一片金色光晕,似梦似幻。而我,却沉浸其中,仿佛正沿着历史的长河游走。阳光瞬间炽热,刺痛了双眼,头也晕晕的,黑暗在刹那袭来。
蓦然惊醒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清脆稚嫩的呼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起床?我在星巴克喝咖啡,起床干嘛?哦,对了,刚才让阳光刺痛了眼,怪不得眼睛那么痛呢!
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的情景,看来要到医院检查一下了,近来有些用眼过度,眼睛总是酸痛着,我可不想变成近视。
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随即,却被入目的景象震惊得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古色古香的大床,淡黄|色的床幔层层叠加,木质的床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像。我不得不承认,那些雕刻很精致,若是平时我一定拿放大镜好好的研究,然后回家潜心练习。可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星巴克的休息室,更不可能是医院!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
我抓紧身上的薄被,顺着刚才的声源,慢慢将头调转45度。
果然,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裙,梳着长长辫子,年龄约十五、六岁的清秀小女孩正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而我,也回望着她,或许说吓呆了比较好吧。
就在我陷于茫然之中时,小丫头已经利索的将我扶坐起来,眼明手快的为我着装,梳发。
我观察着她暗暗发笑,可是当我坐到椅子上,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那张面孔时,那笑容却像嘲讽我此时的愚钝一般,深深刺痛了心底。
我茫然的咽口唾液,太多的惊奇,让我险些虚脱。这个身体,年龄不超过十五岁,鹅蛋脸,细细弯弯的眉毛,灵动的双眼,在笑的时候犹如月牙一般,弯弯的;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般,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摆着;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粉嫩嫩的,唯一的不足便是面色过于病态的苍白。但是,这完全无损于她是一个小美女的事实,很像那些小说封面上的唯美女主角,可惜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
她美不美我不在乎,问题是,我现在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我迟疑的伸出右手抚着面颊,铜镜中的女孩也摆出和我相同的姿势。我有些后怕,背脊僵直。轻捏面孔,会痛!
指尖有些颤抖,我眼神四瞟,就是不敢再看向铜镜。
“小姐,您真美!奴婢还从未见过像您这么漂亮的女子呢!”小丫鬟羡慕的看着我,唇角上翘。
对呀,我也知道她很美。如果我现在是夏盈盈,我一定会好好的欣赏她,可惜,我现在是“她”啊!
我有些后怕,唇角不自觉的抽动着,不知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脸上仿佛僵住一般,死死的,木木的。
现在的境况有点麻烦,即使我不愿意相信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就是‘我’,可是众多的事实摆在面前,迫使我不得不接受。无论是谁要开我玩笑,或是看我出糗,我都不得不说:恭喜你,你成功的吓到我了!
可是,如果说这是我,那么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哪去了,不会变成夏盈盈了吧?
天啊,千万不要这样,我的一世英名啊!可是,如果她没有到我的身体去,那么难道我以前的身体死翘翘了?这么想来就更可怕了!
头脑高速的旋转着,猜想着一切可能,计算着如何面对。
好吧!即使我接受了现实,那么,我是谁?这里是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朝代?
想到这些,头更痛了!但愿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我也就回到星巴克喝我的咖啡。
“小姐,快吃些早点,一会儿还要给老爷和福晋请安呢。奴婢知道您昨天才回来,现在身体还乏得很,但是今天要去寺里还愿,马虎不得的。”小丫鬟还挺尽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弄出一顿早餐了。
我看了看菜色,四碟小菜,一碗稀饭。
食不知味的吃着早点,心中不断的盘算着。然后,在她的搀扶下,朝着所谓的大厅走去。路上,我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来。小丫鬟也只是看着我笑,眼神里有着赞叹的光芒,温柔的服侍着我。
路上,遇到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看着他们秃秃的头顶,我猛然惊醒——清朝!不过,至于年代,则不敢肯定。
我不喜欢清朝,而且是非常的不喜欢。以前学历史,除了考试要背的以外,我决不看额外的。尤其是清朝末年的历史,每看一次,都会产生出一股极大的愤怒,恨不得将书给撕了,看看能不能改变我国的屈辱历史。
清朝的皇帝,我知道的也就是康熙、雍正、乾隆和溥仪,想起来都觉得丢人啊!要不是一年多以前看了本清穿小说,恐怕我的历史知识会更加浅薄。
但是,小说中的,算历史么?充其量是野史罢!还不说我看的时候是跳跃性的,有选择性的。
行行走走之间,也走了五、六分钟了。看来我这个家里还是挺有钱的,府第修得不错。
一路上,我已经慢慢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毕竟手臂上的掐痕还在隐隐作痛,那只是证明了一件事情:这不是做梦!
不过,这却是一场噩梦!
就在我小心翼翼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来到另一处雅致的庭院。进入大厅之中,便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小丫鬟称呼他们老爷福晋,我也就放下心了。
“阿玛,额娘,女儿给你们请安了。”学着刚才小丫鬟那样,我弯身行礼,也不管对不对了。
被我称作阿玛的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严肃,身着朝服,因为我对历史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官有多大。而额娘则是双目柔情,一脸企盼的看着我,生怕少看一眼似的。根据我短时间的观察,这个身体应该是承袭了母亲的美貌,那种温柔得典雅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练出来的。
“好,好。月儿啊,到额娘这里来。”妇人很是温和的看着我,将我拉到她身边,细细的打量我。
我忽然觉得古怪,母亲看女儿的眼光为什么像是多年未见一般呢?不过至少有一点我现在明白了,“我”叫月儿。
唉,终于知道闺名了,再接再厉——套话。
“月儿啊,阿玛知道这次回来你很不愿意,可是,选秀是我们大清的祖制,你就将心放宽些,别乱想了。”我的“阿玛”一脸的沉痛,眉头紧紧深锁,如是的说。
可是,我这次回来是从哪里回来呢?怪不得在路上仆人看到我时都是一副陌生的表情,敢情我以前并不在府中居住,所以“额娘”刚才才会用那种怜爱而又有些忧虑的眼神看我。
但是——选秀!我才来到这里就遇见这样的事情,看来我要想一想回去的对策了。
穿在这样的朝代,已经够倒霉了;又遇上选秀,这简直比被雷劈死还难得啊!有这么好的运气,怎么不让我中个彩票呢???即使我个性再淡然,遇到这样的境况,也难免慌张,做不到那份坦然处之了。
虽然,清朝,是他生活的朝代,可是大清统治了上百年,我又怎知,这里是否有他?
揉着太阳|岤,我苦笑连连,暗骂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男人!
“月儿,不舒服么?今天要去寺里还愿,时辰不能耽误的。”妇人看我揉头,急忙关切的询问,眼神中有着挣扎,弄得我异常尴尬。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太过关切,那会让我觉得有压力。
“额娘,月儿没事,我们走吧。”既然他们都叫我月儿,我也就顺便应承了。我可不想继续和他们聊下去,那样我的身分很快就会被揭穿。
但是,对这里毫无记忆的我,要如何生存下去呢?总不能对她们说,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一路上就在我不断的揣测中昏昏度过,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仿佛漫步云端一般。就在我快要受不了某人的眼眸攻势时,马车终于稳稳停下。
“福晋,到了。”
厚实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我不禁呼出心底压抑的气息,这么沉闷的气氛让我十分难受。
唉!
这已经是我第多少次莫名的叹气了?
看着前面衣着华丽的额娘缓步走在台阶之上,我哭的心都有了。老天到底要怎样啊,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月儿,我看你一路上总是闭眼休息,身体还是不舒服么?”额娘甚是关切。
而我却抓住了主要关键——“还是”!难道我倒霉的穿到一个病篓子身上?不是吧,我连西药都痛恨的要死,更何况是苦得要命的汤药!!!
“额娘,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脑中则不断打算着。一直这么猜着过日子准保会露馅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积极应对,找到一个失忆的借口。
可是,什么借口好呢?
落水?坠崖……又要怎样去创造意外呢?
一级一级的走在台阶上,一个念头瞬时闪入脑中。
记得在意大利时,隔壁的室友是个韩国人,我曾经和她看过一部韩国连续剧,那里面的女主角就曾情急之下自己跳下台阶,来躲避身份的暴露。当时我还嘲笑编剧虚假,此时想来却觉得也算得上是个方法。毕竟情急之下,哪还顾虑得了那么多?!
我状似无意的回头看风景,注意着走过的台阶。还好,才十几级,做好措施应该没有问题的。再说,没有一些实质性的伤害又怎能失忆?
再看看那些丫环奴仆,现在也忙着看风景。清晨的时间,来上香的人很少,寺里极其安静。
老天,既然你把我送来,就要保佑我啊!不然就把我送回去吧!
“啊——”我‘不小心’没有踩稳台阶,连带着身体也向下翻滚,摔倒的瞬间我尽量用手抱住头。
好难过!五脏六腑仿佛都快颠出来了,救命啊!要是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法。
耳边传来阵阵尖叫声,那个据说是我额娘的女人音量最高,真想不到端庄如她,也有如此大的分贝啊!
砰!头撞到了什么,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熟悉的黑暗再次袭来。
让我回去吧!这是昏迷时我唯一期盼的!
随遇而安
“绿痕,什么时辰了?”我躺在软塌上,望着窗外繁茂的绿叶,口中吃着京城上好的蜜饯,漫不经心的问着。
“申时了,小姐。”
绿痕,也就是那日我醒来时看到的小丫鬟,今年十六岁,长得清秀大方,一张嘴更是能说的不得了,是我在府中的贴身婢女。
“唉!又是一天了。”幽幽的叹息传出,我不禁唏嘘。
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基本适应了这种闲淡的生活。而最让我欣慰的便是,因为这里有他!那个我在现代穷极所有也无法遇到的人,却真真切切的生活在这里。
爱新觉罗?胤祥,我终会见到你的,一定要窥得你的庐山真面目!
想着自己再也不用靠文物去猜测他的生活,而是可以看着活生生的偶像,顿时一阵心潮澎湃!虽然我不知道,把他归结为偶像,算不算准确?
不过,这些,也算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了。
尤记得自台阶跌落后,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只是轻轻一磕,却昏了两天?除了医术的不高明外,唯一的理由便是:这个身体确实很虚弱!
“小姐,你总算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福晋。”绿痕一脸悲切,明亮的大眼红肿着,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不一会儿的功夫,额娘便步履慌张的赶过来,看到我半靠在床边,激动的揽住我,不住的哭泣,“月儿啊,你真真吓死了额娘啊!这两天来,额娘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有个好歹。……女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啊!”她颤抖的身体弄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天啊,我清楚的感觉到胃里的空乏,但是现在却有呕吐的冲动。
看她哭得那么投入,我真的不忍心打断她,但是不打断她,难道让她勒死我?
“对不起,你是谁?”我轻轻推开她,左手慢慢的揉着胃部,而后疏离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又是谁?”
额娘以及屋内的丫鬟们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久久不语,仿佛成了石膏一般,随后而出的哭喊声却险些让我失聪。
在一连串的号脉与诊断后,老大夫连连摇头,抚着长长的胡须迟迟不开口。阿玛和额娘则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一脸担忧。
“大夫啊,我女儿她,她——”额娘哽咽着,不知打哪儿拿出一块手帕不断的拭着脸上的泪痕。
“小姐福大命大,头上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只需调养一段时间,疤痕自是可以消除。只是,这脑子,怕是摔落时碰到了,里面有血块阻塞,所以才失去了记忆。”大夫仍是那副表情,徐徐的说。
……
“我可怜的女儿啊……”
……
那一晚,简直是噩梦,额娘抱着我哭了好久,而我也哭了,倒不是被她感动的。而是他们没有人给我说话的机会啊!我真的好想知道这是什么年代,还有,我肚子好饿!
幸好,这个叫绿痕的小丫头十分机灵,第二天便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讲了个遍。
现在是康熙三十八年四月,明年就要选秀女。
我,完颜凌月,今年十三岁,阿玛是礼部侍郎罗察,额娘是嫡福晋,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上面有个兄长,名叫完颜凌楚;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完颜凌雪,完颜凌霜,他们均是侧福晋所生。只不过我们关系好像不亲,因为我生病期间,他们从没有来看过我。
自小我便聪慧好学,因此阿玛对我甚是疼爱。不过,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所以七岁那年便由奶娘带我到杭州居住,调养身体。
知道现在是康熙年间我很是兴奋,但是听到绿痕后面的话,我嘴角的笑容便渐渐凝结。完颜凌月虽是在南方长大,父母并未随在身边。但是,由于她自幼聪慧好学,所以她阿玛也就请了师傅前去教导她,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贤惠淑德等等,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唯独性格有些冷漠高傲。
可是,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完颜凌月啊,我是夏盈盈,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接受高等知识教育,出国留学五年的现代人啊!
琴,倒是难不倒我。我妈妈是大学音乐系教授,各种乐器一类的我都可以玩玩儿;棋,这个就不行了,只会五子棋和跳棋;书,拜托,硬笔书法还差不多,当初为了雕刻只学了几种笔法,但是用毛笔?我都不敢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字迹;至于最后一项画嘛,理应是我最拿手的,可是,人家画的是国画,我画的是建筑图,油画,或是素描图,那能比么?
拿我的这几项和完颜凌月相比,简直没有可比性嘛,时空感太强烈了。
“小姐,小姐,你头不舒服吗?”顿时,一张放大了n倍的娇颜摆在面前,吓得我猛然后靠,险些撞到头。
“吓死我了,一惊一乍的。”我推开她,起身弹弹衣服上的褶痕,走向外屋。
这两个月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还没有好好参观我自己的屋子呢。以前不喜欢碰是因为总觉得那是别人的,正主不在我也不好动她的东西。可是,现在既然我是她了,那么,总应该学习她以前的习性吧,我可不想露出马脚被人当妖怪斩了。
“小姐——”,绿痕嘟着嘴,埋怨的看着我,“你没有看到自己刚才的神色,跟什么一样,而且还总摸着额头,害奴婢以为您哪里不舒服。”
“我要是看得到自己,那才恐怖,贫嘴的丫头。”我缓缓走向书桌,拾起桌上的一摞纸张,“这是我写的?”天啊,蝇头小楷,清秀俊雅的字迹,像她的主人一般,舒适温婉。我算明白了“字迹如人”这句话。
心底不禁暗自惭愧,再看看我自己的手,除了绘图外,还能干些什么?这毛笔,我可是头一次碰。真怪自己当年为什么就不多学样书法呢?
“小姐,您怎么就都忘记了呢?”绿痕眼露悲切,泪水在眼眶中迅速凝结,垂首嘤嘤啜泣。
没由来的,我心里一阵烦闷,不愿面对这样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哭泣,只是懦弱的表现,我讨厌懦弱,即使我知道这是古代。
我自己的心情就已经很郁闷了,还要你在这里给我添烦?
“你先出去吧,我看会儿书,不要打扰我!”我收敛神色,冷然的抬头瞅她。而她,显然没有看过这样的我,竟然忘记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我,随后快步离开。
勤能补拙
自从那日看到‘我’自己以前的笔迹后,我除了心灰意冷,信心倍受打击以外,便开始了学习书法,研读诗书的日子。毕竟繁体字对我来说,除了一些简单的以外,我基本上只能用猜的。
闲暇的时候,我还要锻炼身体。原因无它,完颜凌月的身体素质太差,动不动就晕,三天一小咳,五天一大咳,整天和药打交道。不过,好在经过我的体育锻炼后,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
我以前就猜测,古代女人之所以动辄就病,和她们的身体有很大关系。那些富家的小姐、夫人们,除了在自家园子里行走外,恐怕也到不了哪儿去,成天在床上坐着躺着,没病也会生病的。
练字心要静,握笔要稳。
我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的模仿着‘我’以前的字迹。不知不觉地竟已写了十几张纸,可是那字迹却差强人意。
这样的笔迹,如何拿得出手?越想心里越觉得堵得慌,随手将纸张攒起,狠狠的朝房门丢去。我这个样子也叫才女?不过是给别人增添笑料罢了,外面甚至已经谣传,完颜家昔日才华出众的大女儿,今日已是痴傻无比!
再想想自己在现代的求学记录,得到的赞美荣誉,心底顿时一阵憋闷,似是盘亘着一块巨石。
禀着心神,我再次提笔,驱逐脑中的杂念,不去想现代的生活,不去想古代的无奈,有的只是对艺术的追求,与求成的迫切。然而,随着笔锋的游走,我的眉头却越来越紧,面色也更加难看。
“月儿啊,歇会儿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能醒来额娘已经很高兴了。”一双温暖的手附在我的手上,似清润泉水划过干涸的心田,让我这几日的烦躁轻松不少。
听着她温婉的声音,身体渐渐的放松,想来,我真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换了一种环境,连我的心境也变了么?
“额娘,您怎么来了呢?快坐下歇歇吧。”我赶忙绕过书桌,搀扶她走向软塌休息。
“听绿痕说,你这些日子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习书练字?”额娘水样迷人的眼眸湿湿的,秀美的脸庞上有着掩饰不去的忧愁。
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禁有些心软,毕竟她是完颜凌月的额娘,而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现代灵魂,自当有义务帮‘她’照顾她的额娘了。我自我安慰。
“额娘放心,女儿只是在想,既然以前的我做得到,那么,现在的我同样可以做到,甚至更好,断不会丢了阿玛的面子。”
“月儿啊,尽力便好。额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早些年不能陪在你的左右,一直是额娘心头的痛。现在看你身体爽利了些,不似昔日的娇弱,额娘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你的努力,阿玛、额娘都看到了。我们老了,也不求你什么,只愿你身体健康,我就阿弥陀佛了。”说着,便哽咽起来。
天啊,又来了!要是这样持续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被泪水淹没。
“额娘,您别伤心了,看您难过,女儿心里更加堵得慌。月儿这就陪您到园子里走走可好?”
“好、好。”她看着我,柔和的笑了,那笑容,连身为女人的我都有些痴醉。
常听人说,母爱是如何的伟大,自己一直没有深思过。然而经过这几个月来和他们的相处,我却渐渐发现,以前的我,错失了太多。只顾着一味完成自己的梦想,却忽略了父母的感受,还冠冕堂皇的以他们恩爱为借口。想到这里,便更加惭愧。
挽起她的手臂,朝院外慢慢走着。而她,身形顿然一颤,很快便如往常一般,温婉和煦。
完颜府的花园虽然不是美轮美奂,可是却别有一番雅致,处处透着细心。
“月儿,想什么呢,那么出神?”额娘顿步,回眸看向我。
“没什么,我只是想,回来也快三个月了,还没有见过哥哥和妹妹呢?”我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却发现额娘脸色蓦然僵住,神色黯然。
糟了,说错话了!我暗骂自己粗心,哪个女人希望听到自己的情敌,还有情敌的子女?
“额娘,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我赶忙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神色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额娘没有怪你。只是想到你临去杭州时,因为身体的缘故,常常缠着你阿玛,让他整日陪着你。你大哥和小妹想要吸引你阿玛的关注,却总是被你几句话驳回去,所以自幼你和他们的关系便不是很好。也亏得你大哥让着你,没有和你一个小女孩计较。”额娘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徐徐向我讲述以前的生活。
“额娘,月儿长大了,自是不会像当初一样任意胡为了。还请额娘和阿玛宽心,凌月日后定会友爱兄妹。”
额娘看我如是的说,深感欣慰,不住地点头,看着我的眼中盈满了赞许。而我却感觉到悲凉一丝丝沁入骨血,在这封建的社会,皇权至上的时代,又岂容得下我这种思想异常的女子?
那么,我的归宿呢?见到了心心念念牵挂的十三之后,又要如何呢?岂是我说走就可以离开的。而我,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吗,难道注定终老在此?等待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呢?
“这就好,我的月儿真是长大了。”
“福晋,老爷回来了,让您和小姐到书房一趟。”王总管站在不远处,弯腰行礼,不时偷偷抬眼瞥着我。发现我正在看他后,赶忙垂首不敢妄动。
嘴角微动,我扯出一丝轻笑,想看我的笑话,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再次挽起额娘的手臂,信步朝着书房走去。路上,额娘的神色变了又变,面色也渐渐苍白,连起初不大在意的我都发觉到她的轻颤。
“额娘,您不舒服吗?要不要让丫鬟传大夫呢?”轻触她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
“没,可能是有些乏了,休息一下便好。”她宽慰的向我笑笑,眼中的苦涩却被我抓到,我不禁陷入深思。
漫步在翠竹林中的蜿蜒小径,前面赫然出现一栋平房,想来阿玛也是一个爱好清静的人罢。
来到门前,轻轻敲动门扉,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阿玛正负手立在窗前,蹙眉深思。藏青色的长袍将他此时的脸色映衬得更加深沉,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张
盈月舞清风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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