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肌肉都在散发着惊恐，每一滴血yè都在传递着惧意，骨骼在哀鸣，大脑在颤抖，舌头更是早已不听使唤——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壮举。

    他居然反抗了“伏行的混沌”的意志。

    他以为，他是谁？

    “还有，不要搞得像是我要杀你全家一样，老子是在救你们。”

    奈亚拉托提普死死盯着达贡的双眼。

    “你们自以为知道了所有东西，但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以为你们做的都是对的，但是你们做的都是错的……一层，两层，三层，那么多错误累积到现在，我不这么干还能怎么着？”

    “我……不懂。”

    面对着那张长了巨大触手的丑脸，达贡的头垂得更深了。

    “您所了解的信息我接触不到，所以我不可能知道您到底在说什么的……但是我不懂，您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您却说我做错了……那么对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对。”

    对于达贡的质疑，奈亚拉托提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错的话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的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你的对，在他身上就是错。而他的对，或许又是另一层错……我不会像犹格一样胡吹，我并不万能，在无数的可能xing中寻求那个唯一的最优选择，我确实做不到。”

    “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达贡惊愕地看着奈亚拉托提普。

    “没有为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握紧了拳头。

    “做的话，或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是不做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达贡的视线中，奈亚拉托提普张开了大手。

    漩涡在升腾。

    规模庞大的漩涡明明没有接受任何指令，却自发地运转起来，裹着无尽的水流，挟着滔滔大势，盘旋不息。

    “螺旋……”

    呼出一口气，奈亚拉托提普抓着达贡，径直走入了漩涡之中。

    “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ps：感谢列位看官老爷的订阅，打赏，还有月票。

    ps2：这一卷写的我也有些掉san……不过还好，总算搞定了一些。大家晚安。

    九百四十五章 皆虚

    日曜睁开了双眼。

    由于头部构造的原因，火的子民是没有“眼皮”这种东西的，那一对柄眼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闭合或者睁开——但此刻的日曜确实体会到了睁开双眼的感觉。

    就像是初生的那一刻，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一样。

    但和他第一次看到世界的时候不同，展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荒凉的沙土，不是古老的石砌广场，也不是广袤无垠却透着无尽黑暗的深邃宇宙。

    而是湛蓝的天空。

    空中飘着几缕白云，温和的阳光洒在地上，微风吹过，草木青翠，几只鸟雀从空中飞过，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讨论着新一天的早餐，又像是单纯地在说些毫无营养的废话。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气息。

    没有什么壮怀激烈，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只是平淡的温柔。

    “真好。”

    日曜笑了笑，随后开始打量起自己现在的样子。

    覆着坚硬羽毛的翅膀，一双利爪收在腹间，修长而有力的颈子，还有尖锐的长喙。

    他也变成了一只飞鸟。

    “飞鸟，自由的象征？”

    飞在空中的日曜轻轻摇了摇头。

    日曜很清楚，自己是火的子民，并不是什么飞鸟——但他无法区分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嗅觉，听觉，视觉，味觉，触觉，一切的感知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一切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什么虚幻。可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真实，身为火的子民的他又怎么会以飞鸟的姿态现身于此呢？

    是他变成了飞鸟？又或者是飞鸟变成了他？

    “无所谓。”

    扇动翅膀，日曜随意地飞翔着。

    追究自身存在的状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虚幻与真实也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些都只是表象。

    而他的所注视的，是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东西。

    因为窥探到了那些禁忌的知识，他选择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