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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196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杖制作就在开阔的猪圈中进行,海姆达尔在猪圈中央席地而坐,制作工具就平铺在面前的泥地上。路易斯为了给海姆达尔腾地方,提前开圈门放巨尾兽去树林里放风,海姆达尔觉得过意不去,路易斯却对他谢了又谢,让斯图鲁松室长怪不好意思的。  路易斯的妻子在厨房里磨磨蹭蹭,通过小窗户频频朝猪圈中张望。路易斯也是磨蹭了很久才放下烟斗,追着白猎犬去了树林。可见这家人都把海姆达尔接下来要做的事看成家里的一桩大事,面对俩男孩和俩男人再加一女人专注的目光,海姆达尔渐渐感到了压力。  不过,斯图鲁松室长素来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点小关注无足挂齿。  “喜欢爬树吗?”海姆达尔貌似随意的和大卫闲聊,手指在一堆树枝中挑挑拣拣。  “喜欢。”  “这里面有你喜欢爬的树的枝条吗?”  大卫对着树枝琢磨了一会儿,捡出了欧洲黑松。  “这树你爬的上去?”海姆达尔一脸惊讶,松树树干直挺挺的,枝杈长的又高,无法借力,怎么爬?  “爬得上去。”大卫得意洋洋的拍拍小胸脯。“我是全村最会爬树的孩子。”  海姆达尔把黑松树枝放到一旁,仔细回想当初奥利凡德老人制作魔杖时的一些窍门,比如何种杖身配何种杖芯,粗略一看,当中好像没有关联,实际上存在一定的规律。一般说来,制作魔杖以杖芯为准,首先选择杖芯,再通过这种杖芯物质挑选出合适的杖身。而海姆达尔今天要反其道而行,他需要通过杖身来选定杖芯。  黑松木材含有丰富的松脂,所以耐旱,耐干燥,耐干裂是它的最大优势。海姆达尔从迷你杖芯盒子中挑选出了三种物质,凤凰羽毛,火螃蟹的眼珠,还有火焰天马的鬃毛。这三种杖芯的市价排列是凤凰羽毛火螃蟹的眼珠火焰天马的鬃毛。  海姆达尔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大卫,放弃了滥竽充数的选项,小心翼翼的拔开放置凤凰羽毛的瓶塞,里面的羽毛只有成|人拇指一般长短。一丛火焰从瓶口喷薄而出,俩孩子立刻尖叫起来,把在场的几人吓了一跳。大卫的母亲立刻从房子里冲出来,当她看见一抹绚烂到刺目的身影在大卫周身翩翩起舞时,瞠目结舌的停下了脚步,她的儿子并没有危险。  小凤凰在大卫和黑松树枝上兜了一圈,懒洋洋的飞回到海姆达尔的魔杖上方,旁若无人的抖着尾巴,似乎在告诉海姆达尔它对这个去处并不满意。  海姆达尔叹口气,和喷火龙齐名的火凤凰尽管性情温顺,但在某些问题上它们比妖精还难缠。  “好吧,你回去吧。”  小凤凰倏然收缩成羽毛,在海姆达尔魔杖的帮助下回到瓶中。  也许大卫和何塞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幕让他们感觉大开眼界,禁不住哇哇乱叫,双双睁着大眼崇拜的看着海姆达尔,这样的奇景即便是平地上的巫师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接下来是火螃蟹,这对眼珠子属于一只在生前威震四方的大个头火螃蟹——至少在火螃蟹中它是赫赫有名的——一支族群的领导者。据说它的钻石蟹壳如今已经被做成一只世界顶级魔药大锅,被收入进了北欧坩埚博物馆,成了镇馆之宝。  这对眼珠子今年被哈斯勒古斯塔夫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海姆达尔,北欧坩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出自古斯塔夫家族的坩埚作坊。(ps:不知道会有几位童鞋记得这位老兄是哪个。)  背着华丽钻石壳的火螃蟹大王似乎对大卫和黑松也不太感兴趣,不过它比凤凰多绕(爬)了一圈,然后挥舞着大钳子一副“我要回家”的样子,再之后就死气沉沉的不动了。  仍然不知道自个儿被一只螃蟹嫌弃的大卫和跟屁虫何塞一起,对着螃蟹大王指指点点,兴高采烈叽叽喳喳。  无可奈何的海姆达尔把螃蟹大王的眼珠子收好,一转脸就对上大卫充满期待的纯洁大眼,斯图鲁松室长忧郁了。  “没事,还有一匹天马,天马的脾气都是不错的……”嘀咕到这儿斯图鲁松室长说不下去了,卡卡洛夫豢养的撒哈拉血鬃趾高气扬地在眼前一闪而逝。  火焰天马的鬃毛的确比前两位廉价,但人家的出场不比鸟中之王寒酸,橙红色的光芒如烟火在空中一朵朵爆开,爆开的光又变作喷涌的岩浆朝四周汩汩涌动。大卫和何塞再度尖叫起来,这回不是害怕,而是惊喜。有了前面的两次经验,他们知道这个岩浆只是一种视觉上的幻象,并非真实,他们在岩浆中又蹦又跳又叫。  大卫的母亲忍俊不禁,一边用抹布擦手一边开怀大笑,用笑声掩住发自内心的震惊和极有可能随之而来的失态。  “哇,真不错。”魁地奇联盟的代表举高酒杯,朝海姆达尔致敬。“和魁地奇比赛一样精彩。”他对威克多强调,“让我说出这样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威克多翘起了嘴角,替代表斟满酒杯。  看到火焰天马的鬃毛人来疯似的表现,海姆达尔就明白它的意向了,不由舒了口气。  寒带植物配上热带天马,海姆达尔满意的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出去牧猪的路易斯心里搁着事,半当中赶回来,当他步履匆匆的奔向猪圈,看见勤快的妻子破天荒的撇下家务倚在猪圈的门边并满面笑容时,禁不住冲过去问道,“怎么样了?魔杖制作的还顺利吗?”  妻子奇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还朝他身后张望,“我们家的巨尾兽呢?”  “我等会儿还要再去,就是回来看看,到底怎么样了……”路易斯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大卫正举着魔杖像模像样的挥动,就像一个了不起的巫师那样。  “……好了?大卫手里拿的是他的魔杖吗?这就好了?”得到妻子肯定的答复后,路易斯大呼不可思议。  “肯尼先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巫师。”路易斯的妻子感慨道。“看上去明明年纪不大。”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路易斯果断的说。“我爷爷六岁的时候就知道怎么酿酒了。”  妻子听了哑然失笑。  “爸爸,妈妈,看我的新魔杖!”第一波新鲜劲过去后,大卫终于回到现实世界,活蹦乱跳的高举魔杖冲向父母。  路易斯得以近距离的观赏他儿子的新魔杖,这是一根295公分长的大个头,握在儿子粗大的手里却显得十分协调,握手处呈现出发绿的深灰色,随着目光的朝上移动,若有似无的绿在魔杖杖尖完全消失,化为纯粹的深灰。斜斜的木纹只出现在握手处,越往杖尖木纹越稀疏,直至顶端剩下浓重的黑灰底色。  虽然没有华丽的木纹,绚丽的色泽,但是整体气质苍劲古朴,简洁大方,充满了阳刚之气。以路易斯的见识水平而言,这是一根卖相超乎想象的魔杖,比至今为止他见过的最好看的魔杖——村长的魔杖——还要漂亮上几分。  路易斯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这份礼太重了……  大卫敏感的发现爸爸的脸色有些发沉,立刻忐忑起来,小心翼翼的缩回手。  路易斯的妻子一见,立刻推了丈夫一下,路易斯猛地醒过神。  面对妻子和儿子的疑问,路易斯烦躁的搔搔头,这时候,海姆达尔走了过去。  路易斯张口欲言,海姆达尔比他快一步开口。  海姆达尔一脸平静,“照理说他应该在无数根魔杖中挑选出最适合他的,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们心存芥蒂,但是,我认为应该把话讲清楚,”海姆达尔顿了一顿,严肃的续道,“我不是妄自菲薄,我制作的这根和大卫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契合度,这会降低使用过程中的魔法效果,所以不应该陪伴他一辈子。如果将来你们有条件,一定要带大卫去一次正规的魔杖商店,请专业人士出谋划策,这也是为了大卫以后着想。”  路易斯怔怔的看了海姆达尔一会儿,最终吐了口气,把几乎脱口而出的推拒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真诚的笑容。  “非常感谢,我们一定会的。”    海姆达尔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威克多端着一杯饮料走过去,海姆达尔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是淡水酒,他停了片刻,随后一饮而尽,并在老爷别有深意的微笑中用袖子抹了抹嘴。  “这是我应得的,用酒抵魔杖钱。”海姆达尔咕哝着把杯子搁在一旁。  “我什么都没说。”威克多不慌不忙。  海姆达尔对着地上的工具,头也不抬道,“我明明在自言自语,这人干嘛要搭腔。”  忍俊不禁的威克多在海姆达尔的脸颊上用力啃了一口。  “别扯我衣服。”海姆达尔皱眉,怎么还在扯?  “我说了别扯我衣服!”海姆达尔抬起头来瞪着威克多,后者无辜的举起双手,海姆达尔诧异的低头,看见小不点何塞蹲在他和威克多之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海姆达尔纳闷。  何塞仍然深情款款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问问他什么事。”海姆达尔让老爷当翻译。  “魔杖。”何塞突然开口。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你会说英语?”  “魔杖。”何塞貌似只会说这个词。  啥意思?  “我估计他想让你给他也做根魔杖。”威克多把最后一样东西收进布袋子,袋子上的绳索自动系紧。  “你想让我做魔杖?”海姆达尔连说带比划,何塞点点头。  “亲爱的,你才8岁,还不急。”海姆达尔干笑。  何塞眨巴眼睛,不一会儿两只大眼睛就雾蒙蒙一片了。  海姆达尔无语,这里的孩子把撒泼打滚都省了,直奔目标啊。  何塞抿着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样儿。  海姆达尔想了想,投降道,“那就帮你做一根儿童魔杖,正规魔杖等你年满十一岁再让你父母想办法。”  大概从海姆达尔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何塞破涕为笑。  巫师世界的十一岁以下儿童不能够拥有魔杖,不过儿童魔杖倒是可以通融,该魔杖只具备很小的魔力,比普通的棍子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点。  海姆达尔从威克多手里接回布袋子,掏出杖芯盒子,拿出其中一支玻璃瓶,一撮深浅不一的银色毛发中静静躺着一根深金色的毛发,那原本属于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独角兽宝宝。独角兽的毛发越银亮魔力越强,幼崽期则是金色越深魔力最弱。用作儿童魔杖制作正好,就是有些奢侈,毕竟遇见独角兽宝宝的几率比遇见一匹成年独角兽还要低。  “我看看给你弄根什么样的杖身。”海姆达尔喃喃自语着转身。  一根树枝被递到眼皮底下,就见何塞吃力的举起一根大树枝,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海姆达尔叹服,“敢情是有备而来的,你行啊,是个人才。”对他竖起大拇哥。    tbc

    act·519

    烈酒村的学校其实就是间小棚屋,一块小黑板,一张简陋的讲台,讲台前放着十张边角斑驳的课桌和二十把摇摇晃晃的椅子,每两位学生共用一张桌子。  海姆达尔看到每张桌子的桌角还摆放着蜡烛台,大卫说蜡烛台是为了半夜的天文学课做准备的,但是自他入学以来从未上过天文学,蜡烛台形同虚设,因为他们没有望远镜。  海姆达尔调整相机镜头,为一盏蒙了厚厚灰烬的蜡烛台照了一张相片。尽管硬件设施粗陋,却丝毫不影响孩子们的学习热情,教室四壁贴满了五彩斑斓的海报和羊皮纸,绝大部分是孩子们的涂鸦,拨开这些天马行空的层叠图画,海姆达尔发现了许多比赛项目的海报和讯息,似乎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威克多在教室后的墙壁上找到了关于上届糖耗子的资讯,上面有海姆达尔的夺冠照片,闪耀的白光和蘑菇云般的缕缕烟雾使得照片中的场景如同烟雾缭绕的公共浴室,人在里面来来去去,辨识不清谁是谁。  海姆达尔又拍了几张照片,他们随大卫离开了安静的教室。  教室外是一片平整的沙土地,左右两边各设了一组由木头和绳索支起来的球门,别看条件差,这儿可是全村孩子最喜欢逗留的玩耍宝地。烈酒村每个月会举行一次魁地奇比赛,参赛队伍由村民们自发组织,报名不设年龄、性别等门槛,只要得到技术认可,谁都能上场。烈酒村的魁地奇比赛就是图个开心,寻个乐活。  魁地奇联盟的代表摇头晃脑的走回来,经验老道的他只需用眼睛来回扫两眼,就看出球场根本不合格,但又能如何。村民们早就心知肚明,无须多费唇舌再告诉他们一次,他要做的是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上报给联盟上层,这也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海姆达尔与走失多时的科索尔基金会的女巫汇合,原来她进了村子后就摸到了学校,并躲在屋外偷听了老师的教课。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她粗略判断此地的教学质量。  她告诉海姆达尔,这个村子只有一位老师,这位老师负责教授包括飞行课在内的全部课程,真正的以一当十了。这也是许多偏僻地区普遍存在的问题,教学质量始终上不去,关键在于缺乏人才。  “就算我们配合巫师教育委员会积极推广也无济于事,没有分门别类,专门负责单一科目的授课老师,即使我们再办一百次的教授级辅导班,请世界一流专家进行车轮式培训,也难以培养出一个全能型教授。一个巫师总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女巫大口嚼咽慷慨的村民送给她的水果派,眉头拧成了麻花。“何况我们只是一个靠好心人捐赠才能运作的基金会,不是教师培养机构。我们只能向上面反应情况,拿不了主意,那是当地魔法部要做的事。”  看得出,这位满脸焦虑的女巫在这份事业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她热爱她的工作,憧憬着理想,并对工作上拖泥带水的桎梏感到愤慨,尽管基金会并不能让她锦衣玉食,扬名立万。海姆达尔对她的精神表示由衷的钦佩。  “这间学校使用的是西班牙魔法部的教育部门制定的教材吗?”海姆达尔不知道她对于自己今天为何来此的目的了解多少,只好拐个弯子问问题。  女巫听了狡黠一笑,“你说呢?”  “烈酒村的这位老师也教授黑魔法吗?我打听过,你们从来没有举办过黑魔法的培训班。”海姆达尔说。  “因为教育委员会不同意,一群老顽固。”女巫撇撇嘴。“实际上我们曾经申请让教育委员会派专家,当然被阿瓦达了。”女巫做了个鬼脸。“后来我们尝试直接申请自己开设魔咒学的培训班,负责上课的专家也由我们自己寻找。你知道,黑魔法也是魔咒嘛。申请通过了,但是没有巫师愿意教,即使胡子比头发还长,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那些老家伙还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的撇清关系,声称自己对黑魔法一窍不通。”  海姆达尔摘下鸭舌帽,搔了搔头发,“既然如此,这套教材的黑魔法部分还有什么存在意义?”老实说之前已经考虑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正面对还是让他颇受打击。  女巫吃掉水果派,舔了舔手指,“今年情况有了变化,复活节以后,我们似乎看到了那一部分教材迎来了新的希望。”  “怎么说?”  “我们终于找到了愿意出任黑魔法培训教授的巫师。”女巫笑眯眯的宣布。“还是贵校的卡捷宁教授向我们推荐的。”  海姆达尔与威克多交换个眼色,老爷与他一样吃惊。  海姆达尔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是卡捷宁教授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老迂腐。  “教授推荐的是谁?”  “一个叫尼古拉叶若夫的男性巫师,这是已经确定的人选,另外还有几人基金会上层正在审核。”  海姆达尔扯了扯嘴角。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知道?”  “有过一面之缘。”海姆达尔不打算多谈。“你们知道他是谁就行了。”  “我不是很肯定。”女巫摸摸头发,有些迟疑。“我听说科索尔女士本来并不同意,这件事搁置了一个星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她并不是基金会的核心成员,没办法参与核心会议,很多事情只能通过虚实不定的小道消息来揣摩。  “你见过叶若夫先生吗?”海姆达尔问。  “见过,他来过我们基金会的办公地点。”女巫眼中冒出了星星般的闪光。“他的斗篷很酷,待人和善,幽默风趣又有风度,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喜欢的老帅哥,我们基金会的女巫对他印象很好。”  海姆达尔在心里嘀咕,或许天底下再没有比这些老坏蛋更会动脑子的巫师了,懂得如何笼络人心,装出一副悲天悯人、一心向善的样子欺骗大众。居然把主意打到儿童慈善事业上来了,虽然这确实能给他们增加正面印象分,为他们通缉令的降级铺平道路。他现在无法弄清为什么科索尔女士愿意给他们机会,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旁人无法探知的艰难的抉择过程,既然这件事已经敲定,亦说明这位女士是个有魄力的女巫,相信她对叶若夫那并不体面的背景知之甚详。  不管怎么样,消息还是令人振奋的。  “我们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更多的巫师加入进来。”女巫灿烂一笑,朝气蓬勃。  海姆达尔觉得她的笑容看起来美极了。    “他们需要学习用品。”海姆达尔压低声音和女巫说话。“没有望眼镜,天文学实践课要如何进行,星象图也没办法绘制。我还观察了他们别的学习用具,羽毛笔和墨水瓶几人共用,羊皮纸也一样。”  女巫点点头,“我知道,基金会已经想办法筹资,这个村子最近才上了我们的名单,原来我们并不知道,很多问题迫在眉睫。”  想到树林中茂盛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渎心草,海姆达尔匆忙咽下冲到嘴边的话。这件事绝不能随随便便透露出去,否则这个平静的小村落将永无宁日。  眼下已经到了下午的上课时间,考察团成员们陆续汇聚到学校,在小教室后观察学校的上课情况。考察团成员们亲眼目睹了小棚屋窘迫的教学环境,每位巫师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看来他们各自的工作任务并不顺利,海姆达尔希望他们回去以后能如实汇报所见所闻。  不分年级,不分年龄,十三个孩子从十一岁到十七岁保持同一进度……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他们有学可以上。  孩子们坐在嘎吱作响的小木椅上俯首翻书,一些孩子埋头涂写,他们身后的不速之客们打乱了平静的课堂,窃窃私语越来越响。  不少巫师皱起眉头,掏出怀表。  “老师怎么还不来?”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嘀咕。  威克多发现了什么,看向棚屋的进门处,“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村长推门而入,抬眼看见一排聚焦过来的考察团成员脚步不由一顿,很快调整情绪,对孩子们宣布,“魔咒学改自习课,你们自己看书吧。”  教室内立刻响起不满的尖叫,几个孩子跳起来抗议,村长一概不理。  “这是怎么回事?老师为什么不来?”科索尔基金会的女巫急匆匆的走向村长。  “老师中午去城里做买卖,他有很多东西要卖掉,”一个孩子口无遮拦的嚷嚷,和别的的孩子一起露出暧昧的笑容。“还要顺便去看他的女朋友。”  女巫诧异的看向村长,“真的?”  村长本想装聋作哑蒙混过去,结果被这帮表现欲强盛的小兔崽子搅黄了,脸色有些难看。  “他下午还有课,怎么可以丢下学生去做买卖,还看什么女朋友?!”女巫啼笑皆非,简直是匪夷所思。  “做买卖很重要,这关系到入冬以后的生计。”村长对女巫的说法并不赞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平地上的女人太娇生惯养了。  “但是教书是他的工作!”  “饭都吃不饱还怎么教书?!”  女巫哑口无言。  “……那个女朋友又怎么说?”女巫垂死挣扎,力图“拨乱反正”。  “应该的,早点娶个老婆回来,有了稳定的家庭,他才能心无旁骛的投入到教书育人的工作中去。”村长理直气壮,而且一套接一套。  女巫转回身,小碎步奔回教室后方,泪流满面的握住海姆达尔的手求安慰。  斯图鲁松室长听完她的抱怨,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总不能指责人家攒钱娶老婆不对,非要人家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吧,只好与女巫同甘共苦,一块儿愁眉苦脸。  就在女巫貌似柔弱的靠在海姆达尔身侧,落在老爷眼里却是扎扎实实的揩油并为此大皱眉头,恨不得抓这女人的头发把她当成鬼飞球丢出去之时,海姆达尔突然推开女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孩子身后。  女巫和威克多不由一愣,只见斯图鲁松室长以十分严厉的口吻对那孩子说:“魔杖是用来轻轻挥动的,不是让你击打游走球,你振什么胳膊,抖什么肩膀啊?!”  那孩子回过头,一双蓝黑色的眼睛写满了诧异,他定睛瞧了一会儿海姆达尔,然后冷淡的转开脸,貌似在说“关你什么事”。  海姆达尔明白自己此举有些莽撞,他应该杜绝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举动,但是当他看见这孩子犹如冲锋陷阵似的挥动魔杖时,所有的冷静不翼而飞,等他回过神,话已经说出去,人也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座位,所幸他没有忘记那口蹩脚的爱尔兰口音。海姆达尔提醒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他也不想装作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把箭插回箭袋。  “你听得懂英语,太好了。”斯图鲁松室长貌似对对方的抗拒视而不见,一屁股坐到他边上的空座位上。“你在看什么?”自来熟的探头过去看人家的课本……满眼的西班牙文,斯图鲁松室长瞬间退败。  男孩一言不发,冷眼瞧着这位不请自来者,对他的询问置之不理。  “大卫!”海姆达尔朝前方大叫并招手。  大卫很快跑到后面来,“什么事?”  男孩讶然的看着二人互动,斯图鲁松室长举起男孩的教科书,“这段是什么内容?”  “黑魔法。”大卫翻了翻,报上答案,说着斜眼瞅了下面瘫男孩。  男孩眉眼沉静,看不出喜怒,海姆达尔还是察觉到他不开心。  “谢谢,你回去吧。”海姆达尔接回书。  大卫又欢蹦乱跳的奔回前方,自从有了魔杖,这孩子就像得了多动症似的一刻都静不下来。不过大卫并没有把新魔杖拿出来到处炫耀,只是给最好的朋友偷偷看了一眼,被对方的嫉妒羡慕恨包围时,也没有头脑发热的供出海姆达尔,这归功于离家前他父亲路易斯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  “你们的黑魔法教到这儿?进度挺快啊。”海姆达尔自顾自的说话,也不管对方搭不搭腔。当他发现每页的空白处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注释时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孩子学习还挺认真。  “你刚刚在练习这个咒语吧?”海姆达尔把书本上的简易动态图画举到男孩眼前。“成功了没有?”  男孩瞟他一眼,不吱声。  “没成功啊,想来也是,黑魔法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手中的书本被刷地抢走,男孩气鼓鼓的瞪着他,中了他的激将法。  男孩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海姆达尔见了翘了翘嘴角,玻璃瓶里装了一些水,男孩又从书包里拿出两张正好大过瓶口的羊皮纸,往瓶口上罩,被海姆达尔阻止。  海姆达尔拿出便携式墨水瓶,往瓶中注入一些,清水立刻变成了蓝色,他又从男孩手中接过羊皮纸,把它们盖在瓶口上,掏出魔杖往上丢了个魔法,羊皮纸迅速收口,如一层皮肤紧紧箍在瓶子上。  “好了,来吧。”海姆达尔把瓶子倒扣在桌面上,推到男孩面前。  男孩定了定神,举起魔杖朝瓶子用力一挥,咒语念得格外大声。  “裂破千钧!”  教室在那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裂破千钧的回声荡漾在每个人耳边,然而并没有出现任何与这个咒语的耸动名称相媲美的险情。  坐着的仍安安稳稳的坐着,站着的也还老老实实脚踏实地。  “好像没成啊。”不一会儿,海姆达尔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中响起。  男孩把瓶子翻转过来,海姆达尔的魔杖飞快一点,蒙在瓶口的羊皮纸脱落,两层纸完好无损,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里面那层羊皮纸被水浸湿了。  男孩来来回回检查了半天,终于面对现实,脸上似笼罩了一层灰,显得极为落寞。  “我就说你挥杖的手势有问题,你偏不相信。”海姆达尔径直戳人家的心窝子,一点都不爱护幼小。  这个时候,他二人已成了整个教室的关注焦点,大家看见男孩一脸悲愤的把瓶子用力往海姆达尔面前一推。  “你来!”  海姆达尔咧嘴一笑,“你让我来我就来啊,为什么要听你的?”  男孩和大卫一样,活到现在没见过比这更无耻的,片刻间无所适从,但他没有像大卫一样用眼泪解决问题,而是皱起细细的眉头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有条件?”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想不到这孩子还挺“世故”的,玩味的转了转手里的魔杖,杖尖爆出一簇银亮火光让男孩吓了一跳,目光骇然的瞪着海姆达尔的手打量个不停。  “你喜欢上学吗?”海姆达尔问。  “喜欢。”男孩说。  “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  “如果你想在村子外找工作,可以报考你们魔法部的初级巫师认证考试,通过了并且把握较大可以继续往上考。”  男孩很心动,但是小脸很快一暗,“我们家没有钱……”  科索尔基金会的女巫靠过来,一脸慈爱的说:“考试不需要钱,如果你真的打算参加,我们可以帮助你。”  “真的?”男孩的脸渐渐亮了起来。  “当然,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女巫保证道。  男孩眉开眼笑,当他的目光扫到海姆达尔的脸时忽然一怔,似想起什么,笑容一收,一脸严肃的把那瓶子再往前推了推,“你来!”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照做了,微不可闻的闷响在瓶中响起,之后荡漾起一串串细密水泡。  ……  男孩默默看着桌上的两层羊皮纸,里面那层好像被针刺穿了似的布满大小不一的窟窿,蓝色的水从这些窟窿溢出,染湿了上面一层羊皮纸。  “这回相信了吧。”斯图鲁松室长嚣张的大笑三声。  女巫好笑的说:“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斤斤计较。”  “我还没满十七岁。”  女巫一愣,对了,眼前这位也还没成年呢,不由得在心底啧啧称奇。  撤去大量繁复的正面或负面的描述,把黑魔法通过玩游戏的方式不带丝毫目的性的介绍出去,也算是一项创举了,比如他们刚才玩的瓶子水一层透两层。如果放在别的著作中,介绍词可能还会不厌其烦的警告你,这个魔法若再加大强度并用在活物上就会发生截然不同的恐怖效果,它会让体内的器官千疮百孔、瞬间爆裂等让人毛骨悚然的描述……过度渲染它的负面影响,也许反而给心怀叵测的人某种启示。  还是那句话,咒语本身没有对错之分,关键在使用它们的人。  “你是怎么做的?”男孩虚心求教。  “手势很重要。”海姆达尔给他演示了一遍。  男孩起初并不完全相信,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挥魔杖也是门技术,直到女巫对他说:“听他的没错,这些都是他编的,他当然知道要怎么做。”  男孩大吃一惊。  女巫把他的书翻到扉页的一串人名上,指着其中之一说:“这就是了。”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男孩轻轻念着,突然抬起头,小脸放光的说:“我知道你,上届糖耗子大赛飞天扫帚速度竞赛单元的冠军!”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侥幸,侥幸……”  女巫对貌似不好意思的斯图鲁松室长眨眨眼,“你的小崇拜者。”    tbc

    act·520

    他们从木棉古镇的一家小报社内取回了照片,被制作成了让照片持有者十分满意的活动相片。巫师世界几乎找不到专门为普通巫师提供服务的冲印照片的地方,而威克多和海姆达尔并不精通此道,后来在卡罗的介绍下认识了本土小报《巫师傻瓜要闻》的一名记者,才有了之后的种种便利。  海姆达尔愉快的给了钱——这是当然的,不能无限制的挥霍别人的好心——告别报社后和威克多走进一间家庭旅馆,迎着老板娘的殷勤笑容来到厨房。威克多试吃了自制酱汁后和老板娘交流了几句,满意的选购了一小瓶,海姆达尔觉得罐子里的腌肉看上去很美味。  架子上的蔬菜瓜果被魔法保存的相当完好新鲜,透着与屋外的严酷天气截然相反的四季风貌,释放着大自然的绚烂风情。海姆达尔竭力让自己学会欣赏它们的美好,并为之努力,老爷觉得他的表情带着某种强烈的批判主义倾向,好像正注视着一幅表现现实主义题材的油画,而不是一颗卷心菜。  威克多伸手拿走了卷心菜,并在海姆达尔的诧异注视中不怀好意的扬起嘴角,“晚上就吃这个,这是你选中的。”  斯图鲁松室长捶胸顿足,早知道就一直盯着那边那副全羊了。  老板娘的独生子猴子向海姆达尔大力推荐新品种肉肠,斯图鲁松室长没能抵抗住诱惑,尤其在得知肉肠使用的是他最爱吃的鸡肉以后,“动情”地买了一长串。威克多看看笑逐颜开的海姆达尔,又看看那串被制作成玛瑙项链一般一小截一小截捆扎在一起的肉肠,结账的时候果断推开小瓶酱汁另购了两大瓶,老板娘看在熟人的情分上免费赠送了一瓶。  猴子家的家庭旅馆近两年没有因为某个有钱的英国巫师急于报恩的心态而变的焕然一新,更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戏剧性的摆脱门可罗雀的经营状况——也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猴子的爸妈始终强调当初完全是猴子一人做主,他们并不知情,对于布莱克先生的好意他们无法接受,其中保留态度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关于猴子的未来。西里斯在信中向他们保证并诚恳请求,如果猴子将来准备入读徳姆斯特朗,7个学年的费用由他一人承担。  离开家庭旅馆前,海姆达尔问猴子,“明年怎么打算?”  猴子的脸微微泛红,“小胡椒会上哪里的魔法学校?”  海姆达尔好笑的和威克多眨眨眼,猴子腼腆的低下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猴子失望的撅了撅嘴巴。  “我建议你自己去问她,相信她会告诉你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吗?”海姆达尔拍拍猴子瘦削的小肩膀,和男朋友离开了家庭旅馆,转向另一条街。    饱餐了一顿风味极佳的鸡肉肠,威克多拿着裁判资格考试的书本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阅读;洗完了锅碗瓢盆,整理好了流理台,抹完了桌子的海姆达尔上楼——2人分工明确,烧饭做菜归老爷,后续归室长——抱着照片窝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当他拿起一张自己和烈酒村校队的合影时,忍不住翘起嘴角。  那一头的老爷从书本上方看出去,发现斯图鲁松室长正得意洋洋的偷乐,挑起一边眉毛,“你在笑什么?”  海姆达尔挥挥手,一脸的谴责,“开小差是不对的。”  老爷摇摇头,把注意力拉回到书本上。  今天直到他们离开烈酒村,都没能等到那位忙着终结单身的老师。自习课结束后,在魁地奇联盟代表的提议下,十三名孩子依照平时的亲密程度组成了两支球队,期间联盟代表费了点功夫解决了由此带来的一些关于“争风吃醋”的小纠纷,又说动了一名其实早已跃跃欲试的考察团成员,比赛就在学校的沙地球场内举行。  本就是裁判理事会代表的威克多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本场裁判的哨子,经那位爱学习的男孩的推荐,海姆达尔成了其中一支球队的临时教练。  这是一场无视任何规则的乱七八糟的球赛,每一位参与者全情投入,旁观者们忘乎所以,被比赛吸引来的村民们的吆喝声成了助长球员们人来疯的推动力,其中大部分来源于球员的父母,他们的鼓励话很有煽动性,比如“撞翻他”、“别理会这些”、“对,用力扯”、还有“踹啊,快点踹过去”、“别管什么裁判”“别让他看见”诸如此类,为的就是给克鲁姆裁判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难题。  然而对于这些想在他眼皮底下犯规的孩子来说,那点小伎俩实在不值一提,往往在正要施行时被抓个正着,就算想绕到他身后去造成不在“犯罪现场”的效果亦完全不可能,除非他们中有谁能在赛场上比威克多克鲁姆飞得快,比世界第一找球手反应迅捷。  奇迹终归没有出现,克鲁姆裁判把每一株萌芽扼杀在破土之前,甚至还在土壤上用力踩了几脚。  对于克鲁姆裁判而言,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体验,徒劳无功的犯规与有条不紊的遏制,拉锯战的结果可想而知。对于斯图鲁松教练来说,这同样是一场妙趣横生的体验,不仅仅要关照场上的情况,分析对方的战术同时还要和裁判斗智斗勇,如何寻找裁判的漏洞也成了斯图鲁松教练急需面对的问题。  比赛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斯图鲁松教练和克鲁姆裁判发生了一场“争执”,结果相当遗憾的,斯图鲁松教练落败了,他把原因归结于不如对方有经验,毕竟他只是通过规则和为数不多的看球经验来想象来部署,不像克鲁姆裁判那样具有丰富的临场经验。  比赛在金色飞贼被海姆达尔这一队的找球手抓到的那一刻宣告结束,并且获得了胜利。  海姆达尔差点被7个孩子勒成粽子,不过他没有忘记督促胜利者们去和对方球队发扬风度。克鲁姆裁判扬着眉毛不咸不淡的看着他,斯图鲁松教练笑嘻嘻的握着人家的手摇了摇,“给您添麻烦了,克鲁姆裁判,其实我很过意不去。”  老爷假装有感而发,“幸好你不准备当教练,不然肯定会上黑名单。”  离开烈酒村时,他们和十三名孩子合影,每个人脸上挂着满足而灿烂的笑容。  考察团回到当初的集合地卢森堡乡村,并在那里开了一个简短的总结会议,每位代表都言简意赅的谈论了关于烈酒村考察的感想,其中科索尔基金会的女巫讲话的时间最长,提出的看法也最实际。  当考察团领队讲完最后的总结性发言时,突然看向台下正举着相机假装忙碌的巫师肯尼,代表一脸的高深莫测:“斯图鲁松先生,我们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其他代表配合着纷纷朝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斯图鲁松室长张口结舌……慢慢举高相机遮住了脸。  ……  海姆达尔放下他在总结会议上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当时真的很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自个儿边上的威克多拿起其中一张欣赏。  “不看书了?”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威克多是个有计划的人。“没想到你真的懂拍照。”他看了看海姆达尔。  “也许我不懂音乐,看不懂名画,对歌剧舞蹈一窍不通,诗歌哲学一知半解,但是,我总得擅长些什么吧。”斯图鲁松室长貌似静若止水,那条看不到的小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威克多笑眯眯的把他拉过去,海姆达尔靠在男朋友身旁,就每一张照片上的景象发表自己的看法。  “身强体壮,营养不存在问题。”海姆达尔说。  “比起某人当初矮小的让人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营养条件确实不错。”威克多说着比了个手势。  “……你确定你说的是一个巫师孩童,而不是家养小精灵或者妖精?”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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