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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178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睛观察五十米外的栅栏,不多时,幻影移形的啪啪爆裂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人一动物出现在六十多米外的地方。   显形之后国王松开嘴,海姆达尔看着又被它咬出几个血窟窿的手掌欲哭无泪。虽然疼的手发抖,不过确实已经麻木了,长此以往,他的痛觉神经十有八、九会变迟钝。  “你故意的是吧?”海姆达尔咬牙切齿的瞪着国王。  国王不屑的喷了喷鼻子,貌似在鄙视他的无用,说好了在五十米外显形,他们却出现在六十多米外。国王对海姆达尔的工作能力表示质疑,直接无视了他的质问。  事实上海姆达尔觉得多挪了十来米已经是梅林垂青了,冷不丁的被一口尖牙咬住,怎么也得滑出去千里之外才对得起飚出来的血。  贫血人士以超凡脱俗的行动力刷地出现在海姆达尔身边——人眼几乎无法跟踪他的移动速度,专注的盯着海姆达尔那只血呼啦啦的手,看到海姆达尔掏出手绢捂住伤口还不乐意,“别浪费了,我给你舔舔就好了。”  “我愿意浪费!”你管得着么!  海姆达尔不搭理他,贫血人士唉声叹气的看教官们帮他清理伤口,娴熟的包扎。  海姆达尔眼神幽怨的对教官们说:“难不成我每次幻影移形都要被它咬上一口?现在要求换只嗅血还来得及吗?嗅血个头小,嘴巴小,咬出来的窟窿也小……”  教官们听了哈哈大笑,海姆达尔斜眼看国王,国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海姆达尔老郁闷的。    下班之前霍林沃斯法官找海姆达尔谈心,他对海姆达尔在警察部队的训练情况了若指掌,就在刚才,他得到了海姆达尔今天学习情况的汇报记录。  “虽然和原先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拥有一只猎杀配合工作并非委屈了你。”  霍林沃斯知道他和国王有点相互看不顺眼,浩克和警员同心协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成的,霍林沃斯法官并不着急,可有些话必须三令五申,有些情况必须让下属有个清醒的认识。  “是,我知道。”海姆达尔显得低眉顺目。  “明天又到了去赫丘利斯的时间了。”霍林沃斯沉吟道。“明天我会安排国王陪你一块儿去,看看情况。”换言之,又要去试点了。  加上第一次的踩点,海姆达尔已经跟着霍林沃斯走了三回赫丘利斯巫师监狱,除了第一次以外,霍林沃斯没再让他见别的犯人,海姆达尔现在就是专门伺候前爱沙尼亚魔法部长的小报播音员。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就我自己吗?”  “我也会去,还有约翰。”  海姆达尔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约翰”是哪位。  对了,人贫血人士也是有名儿的。    今天下午在教官们的带领下同国王一起转移到神奇动物中心的室外训练场的这一过程,给了海姆达尔某种启发,所以,当他再度与科见面时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换个地方。”海姆达尔说。“最好把训练点设在室内,方便隐蔽,也方便转移,你有什么提议吗?”  频繁的魔法释放容易引起当地魔法政府的疑心,招惹是非;也容易勾搭到那些圣徒的关注,一直在罗多彼庄园外偷偷摸摸对克鲁姆家不利,不是长久之计。  科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我家,您看可、可以吗?”  “你家在索菲亚市吧?”  科点点头,住在那里方便工作。因地域有限,世界上大部分巫师都和麻瓜混住,只不过巫师们的邻居并不知道这点。  海姆达尔想了想,也好。  “你认为什么时候行?”海姆达尔问。  “现在、在就可以、以。”  见他这么干脆,海姆达尔也很痛快,“你等我一会儿,十五分钟以后在这里集合,到时候你带我去你家,你看可以吗?”  科点头如捣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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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格?!”  抱着孩子从前厅走出来的黛丝被他的风风火火吓了一跳,怀里的约娜倒是笑得没心没肺,小手儿抓着海姆达尔送的布娃娃挥动,嘴里依依呀呀的叫嚷着。  大约在克鲁姆小姐的心里,海姆达尔能和布娃娃画上等号。  海姆达尔匆忙停步,歉意的回过头,“抱歉黛丝。”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急匆匆的?”黛丝摇头道。  “……上洗手间。”海姆达尔的理由很有说服力,黛丝噗嗤一笑,挥挥手。  “快去快去!”  小娃娃不甘寂寞的“啊啊”叫唤,声音十分尖锐,透着几许焦急。  海姆达尔上前握住她的小肉手,“现在不行,下次再和你玩。”  海姆达尔本想说等会儿的,想了想作罢,无法确信办到的事情还是别由着性子信口开河,以免养成食言的习惯,对小孩子影响不好。  “你快去吧,别管她。”黛丝拉住女儿的手嘀嘀咕咕,小约娜泫然欲泣的鼓囊囊的小脸儿渐渐有了笑意。  黛丝朝海姆达尔使了个眼色,海姆达尔悄悄退开几步,快步走入前厅。    与克鲁姆夫人寒暄了两句,海姆达尔上楼,不出几步就与威克多迎面相遇。  “你回来啦?!”海姆达尔吃惊道。“不是说今天可能回不来吗?”记得早上还特别关照自己。  “明天有比赛,今天让我们回来早点休息放松放松。”威克多看着他说。“怎么匆匆忙忙的?怎么回事?”  海姆达尔心想反正他都知道了,也不瞒着,把他对科的打算说了出来。  威克多抿了抿嘴巴,“你多虑了,没事。”对海姆达尔的见外有些介意。  海姆达尔坚决摇头,“我不是为你考虑,我在为你们家考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科给别人办事,获得的报酬与他的劳动成果也不成正比,他自己对这项行动的意义也表现的懵懵懂懂,貌似什么都不懂,情报组织或许就是看上他这点加以利用,但他到底动机不纯。  威克多听了没再吱声,也没再坚持。  “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海姆达尔拉着威克多的手快步走进房间,拉开壁橱大门一边埋头翻找一边说,“你知不知道学校那种防御魔法要怎么设置?”  威克多起初有些不解,但马上想明白过来了。  “那种魔法不是一般巫师能做到的,无论我们学校还是霍格沃茨,那些魔法经由一代又一代的巫师改良完善,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和强大效用。”  “这个我当然知道……在这里,找到了!”海姆达尔拿着一卷羊皮纸直起身子。“我有自知之明,效用近似就行,最重要的一点,要能屏蔽幻影移形和幻影显形。”  “那是什么?”威克多看向他手里的羊皮纸。  “平时抄录下来的防御魔法的施展方法,还有一些是从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找到的,”说到这里海姆达尔夸张的扬了扬眉毛。“还有一部分是从他们的□区里找出来的。”紧接着把羊皮纸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的说。“不要问我是怎么来的,我是个口风紧的人。”  口风紧的人会到处嚷嚷自己嘴巴严吗?威克多哈哈大笑。    乍看到两只大鸟儿落在树梢,那只小一些的白鸟发出尖啸,也许叫声刺耳,听在耳朵里没来由的带出些紧张感,科不安的抬头看向它们。  白鸟又叫唤了几声,科万分不解,脸上布满了迷茫之色,憨憨的举目与它对视。叫声停止了,若近距离的观察,会发现白鸟的眼中滑过一丝十分人性化的笑意。  金雕扇了下宽大的翅膀,白隼扭头看它一眼,而后振翅而起。  海姆达尔放弃化形,来到地上。  科的嘴巴张得老大,然后很快的,馒头脸一亮,眼睛又开始冒光。  “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在你家里设置一些防御魔法,你同意吗?”科愣愣点头,海姆达尔吃不准他到底明白没有,续道,“一些咒语可能需要我的男朋友协助,我可以带他一块儿去吗?”海姆达尔眼巴巴的望着科,科眼巴巴的回视,然后点点头。  发现他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海姆达尔只好又问,“你会幻影移形吗?”  科摇摇头,显得有些落寞。  海姆达尔也是这么猜测的,十有八、九每天化形飞过来。  “我和我的男朋友化形跟着你一起去,你看可以吗?”  科恍然大悟,一个劲的点头。  海姆达尔微笑道,“你带路吧。”    科的家在一条宽阔的马路边,屋子前栽着一棵枝繁叶茂的落叶松。海姆达尔打量周围的环境,房子与房子间连的不是特别紧密,虽然每栋房屋的外墙都涂刷着缤纷的油漆,但隐隐透着衰败的迹象,脚下的路面也不够平整,屋前的栅栏或者小门斑驳而陈旧。除了屋前的这棵松树,放眼望去,四周看不见别的树木,索菲亚的城市绿化可是世界驰名的。  这一切都昭示着一个信息,这片街区住户的经济实力与生活水平并不理想。  威克多站在松树下仰头望去,那一排排窗户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和海姆达尔咬耳朵,“他家挺大的。”  海姆达尔在这方面的见识绝对比老爷多,“其中一个窗户或者几个窗户吧。”  他们随科走进入口处的老式双开铁门内,沿着灰扑扑的楼梯往上走,途中海姆达尔在楼梯转角处抓了下铸铁黑扶梯,那截扶梯喀的一声被他推了出去,要不是威克多反应迅捷一把搂住他,他就连着那截金属物掉到楼下去了。  海姆达尔惊魂未定的眨巴眼睛,与威克多对视一眼。  走在前面的科大急,噔噔噔的跑下来,“您、您没、没……”  “没事没事,”海姆达尔指着那截仍在咿呀作响的断裂铸铁,东张西望后小声问,“不会找我赔偿吧?”  科被他带动的紧张起来了,二人恨不得立刻把扶梯毁尸灭迹。  威克多在旁边看着好笑不已,说:“趁现在没人,赶紧走。”  “对对对,快!”海姆达尔煞有介事的点头。  科慌慌张张的朝上跑去,海姆达尔紧随其后,忍俊不禁的威克多断后。  前方“啊”的一声响起一阵尖叫,威克多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去,就看见尖叫完的科正和一位穿着花哨t恤和两边膝盖各破了一个大窟窿的牛仔裤,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彩色头发,耳朵上挂着一排骷髅耳钉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少年率先回过神来,“吓死我了,你突然吼什么?!”  科的脸涨的通红——做贼心虚了,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少年貌似对科的闷葫芦反应并不陌生,看他这样也不多追问,眼睛一转,目光就落在他身后的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身上。  他眯了下眼睛。海姆达尔一直在注意少年的举动,尽管他已经十分注意掩饰,但人下意识的举动是很难更改的。  海姆达尔在心里默默拉高了警惕系数。  “你朋友?”耳钉少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笑了笑。“我和科是邻居,既然是科的朋友,有空常来玩啊。”说着就朝楼梯走去。  在与海姆达尔擦肩而过时海姆达尔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的五官,眉目清秀——可惜被浑身上下的五彩斑斓盖住了,眼睛弯弯的,似乎是个爱笑的人,给人一种想要去亲近的好感。  海姆达尔现在格外庆幸他和威克多出来时换下了巫师长袍,科一进入索菲亚就找个没人的地儿把长袍收了起来。  少年就像来时那样突然,走的干净利落。  直到进了房间,海姆达尔才问,“刚才那人是巫师?”  “不,他是麻、麻瓜。”科很肯定的说。“在面、面包店工、工作。”一副很羡慕的口吻。  “面包店薪水多?”  “嗯,还、还能把卖、卖不掉的面包带、带回家。”  海姆达尔突然回头抓住老爷的衣襟把脸埋进他胸口搓了搓,威克多被他的举动弄得啼笑皆非。  科不解道,“您、您怎么、么了?”  “没什么,我在对曾经被我浪费掉的蔬菜忏悔。”海姆达尔一脸凝重。  科茫然的眨巴眼睛。  趁他俩说话的时候,威克多打量科的房间,就像刚才海姆达尔说的那样,这栋房子并非只有一家,科只占据了其中的一扇,或者两扇窗户——有一道小门通往别的房间,目前还不知道那个房间的陈设。  屋内摆设非常简陋,一张单人床,一只床头柜,两把椅子,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屋内没有衣橱,只有一个晾衣架一样的架子贴墙靠放,架子上挂着几件松垮垮的麻瓜便服。  威克多注意到衣架的另一头挂着一件外罩布幔的长形服饰,从外形看里面应该是一件长袍,不同于麻瓜便服的随意,这件长袍包裹的很仔细,从上到下包的十分严实,可见衣服主人对它有多么看重。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科生活的不易,威克多转眼看去,就见海姆达尔正和科说着什么,科一副懵懵懂懂的迟钝模样,海姆达尔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给他听。    在海姆达尔的坚持下,心有顾虑的科还是依老时间去便利店接夜班。  送他出门的时候海姆达尔说:“我们会在这里布置一下魔法,不担心我把你家搬空吧?”  “搬、搬空?为、为什么?”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不明白就算了,开玩笑的。”  “您可、可以去隔壁、壁玩……”科想了想,说。  “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你的邻居。”  “就、就是刚才、才的那、那个……”科是个老实人。“他、他说你们可、可以去、去玩。”  “他刚才说的吗?”海姆达尔耸耸肩。“我不懂保加利亚语,实际上他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科一脸的遗憾,这傻大个头都没发觉他和海姆达尔一直在用德语交谈。  “快走快走,别迟到了,迟到会扣钱吧?!”  科点头。  “那还不快去!不能给老板留下任何扣钱的借口!”  也许海姆达尔的表情很像那么回事,科拔腿就跑,看那背影,很有点慌不择路的架势。    海姆达尔站在窗边朝外看去,透过浓密的松枝,远处的景象影影绰绰,这个房间的采光不是很理想,关键在于地理位置,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外面的那棵松树。  挡住了光线,也挡住了风景,虽然,外面的景物本就乏善可陈。  虽然生活窘迫,但是科比他懂得生活情趣且童心未泯。科在窗台上摆了几只迷你盆栽,里面种着些花花草草,廉价但好活。科还用彩色糖纸贴满了床头一侧的墙壁,就像一堵装饰墙,糖纸表面如锡箔纸带着点反光,光一照上去幻化出一团团五彩缤纷,姹紫嫣红。  想想上辈子的自己,养了盆榆树,第一个冬天貌似就没挺过去,开春以后暴了星点绿芽,但就是长不起来,到了夏天人家的盆栽一树翠绿,再不济也是萝卜缨子,就他这盆还是要死不活的,一直到他死了那盆榆树还是那样儿。榆树比他命硬。  他原来也收集东西,不过不是糖纸,而是空易拉罐和塑料瓶,集到一定数量就拿去换钱。虽然换来的钱有时候连一次公交车都坐不上,但总比白白扔了强。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忍不住唏嘘,往事如烟,却恍如昨日。  “住在市区还是很方便的。”海姆达尔把油然而生的对前尘往事的感慨按捺了下去。  威克多刚才就觉得他在想什么,眼神都直了,看他装作若无其事也就没问,从身后抱住他,头略低,脸颊在他耳边亲昵的磨蹭,与此同时,眼睛与他一样,看向了窗外。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巫师一般并不愿意和麻瓜住的太近。”威克多说的很中肯。  和麻瓜住的太近容易被发现各种超乎寻常的端倪,这会给魔法世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谁都不想破坏保持了千年的平衡,巫师不想,被蒙在鼓里的麻瓜想必更不愿意。  “我知道你喜欢树林,我们以后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找定居地。”海姆达尔说。  有那么一阵威克多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着海姆达尔的耳朵说:“这可是你讲的,我全部都听到了,你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目视前方的海姆达尔笑了起来。  片刻后,他拍拍老爷的手,“亲爱的,还有正事等着我们。”  眼下的氛围让老爷依依不舍的咕哝一声,然后不甘不愿的松开了海姆达尔。  “你放心,无论什么都会让你如愿的。”海姆达尔嘀嘀咕咕说着掏出了羊皮纸。  “你说什么?”威克多抓住他的下巴问。  海姆达尔摇摇头,但笑不语。    “科!”耳钉少年走进生意清淡的便利店,收银台后的科抬起头,憨憨一笑。  “这个给你。”耳钉少年把一个纸袋放在收银台上。  科见了直摇头,“不、不行,我不能收、收……”  纸袋里放着几个面包。  “都是卖剩下的,我这里还有,”耳钉少年把另一只袋子提起来示意一下。“那么多我吃不掉,丢掉了多浪费。”  一听要丢掉,科犹豫了。  “科。”耳钉少年揉了揉鼻子,支吾了一会儿,似下定决心般问,“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你朋友吗?”说完以后仔细打量科的表情。  科被问住了,瞪着眼睛楞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耳钉少年观察他的脸色,“不是朋友?”  “他、他是……是、是,”科灵机一动。“他是科的,科的老师!”  耳钉少年惊讶的眨了好几下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是科的老、老师!”科貌似十分肯定的点头。  “他教你什么?”耳钉少年涌上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  科吭哧了半天,“……什、什么都教。”真难为他能这么急中生智。  什么都教?耳钉少年沉默片刻,而后一笑,“抱歉抱歉,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转头瞄了眼里间库房的方向,便利店的势利眼老板在里面对账。  “我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小心点,别再让老板生气了。”耳钉少年挥挥手,离开了便利店。    耳钉少年出了便利店在昏暗的街道上慢慢步行了一会儿,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周身连绵闪烁着点亮,耳钉少年不动声色的拐进一条巷子,而后猛地加快步伐。在这条没有路灯一片漆黑的巷子内奔跑了大约百余米,在一扇门前有三格小台阶的入口处停下。  耳钉少年猫着身子敲响了房门,敲门声响过六下,门开了。少年左右张望,推门而入。  门内昏黄一片,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并不平稳的桌边,三头的枝状烛台放在桌中央,仅仅点亮了最上面的那支蜡烛。  耳钉少年一进门,四人立刻朝他看去,三男一女,都是和耳钉少年一样年轻人。光从外貌判断,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穿着t恤、衬衫,牛仔裤,看上去和普通的麻瓜青年没什么区别。  其中年龄貌似最大的少年忍不住站起来,与耳钉少年一样,他的耳朵上也是琳琅满目的,鼻子上还穿了一个镶假钻的亮闪闪的鼻环。  “怎么样?”这位鼻环老大问。  “没问出什么。”耳钉少年摇头。  “跟那个白痴有什么好客气的。”唯一的女孩子顶着一个爆炸头,眼圈涂的像熊猫一样,嘴唇涂成黑紫色,像中了毒似的,十个指甲也没放过,一身乌漆墨黑,反衬的面容苍白无血色。  爆炸头女孩说到科时有着不加掩饰的轻蔑,神态没来由的带着股倨傲,给人一种不识时务的轻浮感。  耳钉少年没有作声,鼻环老大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委屈的瘪瘪嘴,不说话了。  另两个始终未发一言的男孩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像女孩那样自作主张的发表看法。  “我认为那两个人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耳钉少年说。“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认错,那确实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你们想想,魔法世界的魁地奇偶像,跟我们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存在,没道理突然跑来跟我们过不去。”  也就是说他们太杞人忧天了?!另四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耳钉少年又说:“那些圣徒若要摆布我们实际上很简单,我们势单力薄,如果他们真准备现在为难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分析形势吗?”  这话很有道理,四人渐渐安下心来。  爆炸头女孩泄气的嘟囔,“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不介意当麻瓜,但是也不想像老鼠一样成天提心吊胆的躲在洞里。”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他们的祖辈父辈都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有的是圣徒,有点不是,大战后期,他们的祖辈父辈干了一件在事成之后却被两个阵营同时唾骂的丰功伟业,“痛改前非”做了线人或者说叛徒——战争的提早结束有着他们的一份功劳。到如今,他们的祖辈父辈们已经不在人世,一了百了,后代们却要承接前人的罪孽,过着过街老鼠般四处躲藏的日子。  魔法世界不欢迎他们。  对这些少年们来说,他们不怕警察部队,他们怕的是那些将要代替格林德沃“替天行道”惩处叛徒、报仇雪恨的忠实圣徒。  “你继续盯着科。”鼻环老大吩咐耳钉少年。“即使嚣张如圣徒,他们也必须承认大局已定,现在早就不是格林德沃的时代了。科跟我们不同,他的祖父是德纳吉,在圣徒中很有号召力,他们需要这个巩固人心,他们当初舍弃科不就因为科那样的情况无法为他们所用。你猜测科正跟着那个金头发的学习魔法,如果确实如此,若是科学到了被圣徒们判定无法学习的东西,试想原本一无是处的人突然有了用处,而圣徒的情况又每况愈下……我估计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找上门。”  “啊?那科?”耳钉少年不由得大急。  鼻环老大拍拍他的肩膀,“他不是有老师么,现在科是有人罩的。”  爆炸头女孩突然说:“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人罩着我们?凭什么那白痴能找到,我们却找不到……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爆炸头女孩发现耳钉少年眼神古怪的望着自己。  耳钉少年迅速转开目光,咕哝道,“太可怕了,她居然会说人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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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踏着熹微的晨光离开便利店,靠着耳钉少年的面包度过了一个不再饥肠辘辘的夜晚,科的心情很是飞扬,就连便利店老板钜细靡遗的巡店以及怀疑一切的刻薄唠叨声都没有往日那般让人感到度日如年。  开门后看见海姆达尔迎了出来不由得一脸惊讶。  “你吃饭了没?”海姆达尔鼓着一嘴问。  科摇摇头,又点点头——一个小时前他刚刚吃下舍不得吃的最后一个面包,与此同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科面红耳赤。  “来来来,一块儿吃,做了你的份。”海姆达尔把科拉进房中,快手快脚的接过他手里轻飘飘的纸袋子放在桌上。袋子上印着超市的logo,猜测里面十有□装着简单但不够营养的充饥食物。  威克多今天有比赛,半夜被海姆达尔赶回去休息,没想到一大早就来给他送吃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副世纪末好老婆,不,新世纪好男人的体贴架势,不过最终还是被“铁石心肠”的海姆达尔赶回去补眠了。  被海姆达尔按坐在椅子上,又被塞了一个三明治,科看着海姆达尔大口嚼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海姆达尔用胳膊肘推他,“快吃啊,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能吃饱的时候多吃点。”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科对他的话很赞同,食物的芬芳不断刺激着嗅觉,嘴里的哈喇子越来越澎湃。科没再矜持下去,跟海姆达尔一起啊呜啊呜的大口吞咽。俩人注意到对方狼吞虎咽的吃相,同时露出个满足的傻笑。  酒足饭饱,简单收拾一下,科在桌边正襟危坐,海姆达尔看看他眼下的青色,说:“你先休息吧,等我下班回来咱们再继续学魔法。”结果看到科一脸的失望,海姆达尔失笑着挠挠头。  “那咱们就简单的说一些?”海姆达尔朝他眨眨眼。  科欣喜的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儿,拿着一支圆珠笔翻开小本一脸的认真。  “需要记录的东西确实不少,但不是现在,不急。”对他的勤勉好学送上赞赏的笑容。  海姆达尔看看周围,琢磨着下班的时候顺道带一块小黑板和一盒粉笔。  海姆达尔摸摸擦的锃亮的桌子,“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房间和你昨晚离开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科猛地抬眼,目光仔细的落在每一件物什上,就连掉在桌面上的三明治残渍也没放过。过了很久,他摇摇头,犯了错误似的低下头。  海姆达尔以一种鼓励的姿态拍拍他的手,科低落的情绪稍有缓解,但还是一副做错事儿的沮丧样儿。  “我和威克多——就是我的男朋友,昨天在你的屋子里布置了一道防御魔法,如果我们的魔法有效果,从今天开始,别的巫师将无法在你的屋子里幻影移形和幻影显形。”说到这里,海姆达尔把手按在科厚实粗糙的手掌之上。“告诉我,科,那些圣徒还有没有找过你?”  听到“圣徒”,科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肩膀,能让这么一个老实人噤若寒蝉,可见圣徒并没有留给他什么好印象,即便他是故人的子孙。想来也挺正常,圣徒又不是慈善机构,作为反政府组织,没必要树立亲民形象。  “没、没有……”科摇头。  “在外面不要轻易使用魔法,尤其在人口密集区,一旦使用魔法上面的监视员就会察觉到。魔法部当然不比圣徒,但免不了会派人来调查,即便只是形式化的走了流程也会很麻烦。”海姆达尔语重心长。  科一时间还无法领会到“麻烦”的深刻含义,但绝对听从老师的教诲,马上点头表态。  海姆达尔收回手掌,淡笑着把话题拉回到刚才,“监视的工作你可以照旧,别急,听我把话讲完,”海姆达尔让他稍安勿躁。“我每天下班都会来你这里遛一圈,你监视你的,我遛我的,到时候咱们说个时间在你家集合。”  科起初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想明白过来了,用力点了头,意思记下了。  “我的本事还不到家,即使有威克多的帮忙也掩饰不了我半瓶子晃荡的水平。”海姆达尔自嘲一笑。“这个房间设置了防御屏蔽,除了无法进行幻影移形和幻影显形之外,只要不是高难度的魔法,一般人是察觉到不到这里的动静的,所以在这里给你上课比外面安全。”  海姆达尔给了科一些消化的时间,等他想明白了,继续说:“平时不要随便让人进家门,若是认识的老朋友另当别论,陌生人和不怎么熟悉的人不要随便往家领,动物也是。”  科一边听一边毫不犹豫的说:“动物不、不往家带,养不、不起,也、也危险。”  简单的一个回答让海姆达尔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以后谁说科傻,他跟谁急!  离开前,海姆达尔嘱咐他好好休息,“睡醒了以后感受一下房间里的氛围,我相信你能察觉到不同。”递给他一本薄本子,上面记录了简单的咒语和它们的效用以及使用方法,还有一些心得体会和诀窍。  这是海姆达尔利用凌晨那段时间写好的,让科不用费很大的劲就能看明白。海姆达尔曾尝试给他带些咒语书,貌似书面语言科理解起来很困难,海姆达尔就替归纳归纳再归纳,务必力求言简意赅,简单明了。  海姆达尔认为科一旦学成,前景可期。  科虽然不聪明,老天关了一扇门,自然会另开一扇窗,科使出来的咒语强度颇高,一次被他的缴械咒打中,手掌麻痹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  海姆达尔不是没被缴械咒打中过,咒语效果这么持久他亲身尝试下来却是第一次。    海姆达尔走了以后科半天都没动弹,反复琢磨着该怎么样去感受察觉,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小时快过去了,想到海姆达尔临走前的耳提面命,赶紧冲进狭窄的盥洗室用冷水简单的冲了冲,换了身干净衣服爬上床。  掀开毯子,认真的拍松枕头,下一秒他却望着自己的双手发起呆来。  他的双手一直戴着手套,自从父亲获罪被俘的消息传来,母亲就连夜为他弄了这副手套,不知不觉戴了十多年了,颜色尽褪,边缘磨的翻卷起来,从未在人前摘下。若有人提起,他就用母亲告诉他的理由——被烧伤,手套是用来遮丑的。当初面对待人苛刻的便利店老板,科也难得坚持了一回,好在别人认为这是个人隐私,也就不了了之了。  科慢慢的,慢慢的躺下,拉过毯子盖在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眼神儿直直的。    幻影移形前,海姆达尔伸出戴着一截连手套的龙皮护臂,斜眼瞧国王,一脸小人得志的张狂笑容,“咬吧,别客气。”  这护臂可是专程为了国王准备的。  国王确实没客气。  幻影移形的那一刻,嗷的一声尖叫响起,霍林沃斯法官遗憾的摇摇头,真是自作自受。  二人一动物出现在赫丘利斯监狱的回廊中,国王像某次那样犹如呕吐般急不可待的吐出嘴里的东西。  狠狠一大口,全咬在他手腕上了。海姆达尔抱着胳膊泪流满面,它咋知道哪里是护臂的薄弱环节?  解开护臂发现破了层皮,但没流血,虚惊一场,海姆达尔眉开眼笑了,这金加隆花的值。霍林沃斯白了他一眼,刚才叫的跟杀猪似的。实际上不是海姆达尔孬,他这是有心理阴影。  贫血人士比他们早到一步,正在和监狱长大眼瞪小眼。监狱长仍是那副缺少日照的干枯样儿,与小脸儿惨白的贫血人士恰好凑成一对。照老规矩,海姆达尔谨小慎微的从监狱长手里接过报纸,换来监狱长一个友善的淡淡笑容。每次朗诵的报纸都由监狱长亲自安排,按规定犯人是没有资格接触外界事物的,那位前魔法部长是百年一出的特例。  尽管如此,也不是什么报纸都能往这里送,海姆达尔就从来没给部长先生读过时政要闻,连民生问题都甚少接触,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重要决定议案更是闻所未闻,光是些争风吃醋含沙射影的八卦新闻,或者某国某部长的陈词滥调。  记得有一次还夹着一份福音,部长先生倒是不忌讳,给上帝唱的赞词他一字不差的听了一遍,完了以后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上面让他改过自新,一心向善,把人关在里面还不忘做思想道德教育,可谓苦心孤诣。  海姆达尔有时候忍不住想既然宣判了终身□,剥夺了一个人毕生的自由,又何必多此一举。    从上一次开始霍林沃斯就不再盯着他,而是让他自己行动,这一回则由国王随行。    部长先生还是老样子,嗯,在监狱里即使想改头换面也缺乏实现条件。  海姆达尔也就免了和他心口不一的寒暄,其实海姆达尔不知道和一个做了二十年牢的人要怎么打招呼,这方面没有研究过,应对生涩,未免闹得彼此心堵,干脆跳过。  国王的存在确实有威慑力,海姆达尔发现形容枯槁的狱守会绕开他们走,在与他们擦身而过时漫不经心的姿态会紧张的收敛起来,等它们飘远了又恢复常态。  “那是猎杀浩克?”栏杆后,默不作声的魔法部长缓缓开口。  这是除第一次见面以来,部长先生第二次与他说话,老实说,海姆达尔受宠若惊了。  这位部长先生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受牢狱之苦的人,他的神态,他的镇定自若,他的慢条斯理,就和海姆达尔平常在巫师联合会看见的那些高级官员们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端庄尔雅,气定神闲。  那些大官们悠然是因为他们高官厚禄,一览众山小,眼前这位固然位高权重但已经是过去时了,可见他的教养已经深入骨髓。  是好面子也罢,是气节也好,海姆达尔愿意尊重他这点“拿乔”。  所以,尽管监狱长叮嘱过他不要和犯人说太多话,以免听了不该听的影响情绪——实际上就是怕被煽动——海姆达尔还是决定搭腔。  “对,它是上面给我找的搭档。”海姆达尔笑了笑。  执行任务的时候即便只是毫无作为的驻守,国王也不会像犬类那样吐着舌头安静的蹲坐,而是保持一种能随时扑杀的姿态,目光锐利,时时保持警惕。  以国王的条件重归警察总队一定能过的如鱼得水,被探员们奉若至宝。  这个时候海姆达尔才明白当初教官们说大材小用是什么意思,让一只受过训练且上过战场的猎杀给他看门儿确实委屈了人家。  即便国王杀气滔天,让人不寒而栗,部长先生仍旧面色淡然:“我还以为霍林沃斯会给你配一只嗅血。”  海姆达尔没有作声。  部长先生没有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  “斯图鲁松?北欧的那个?”  “对。”  部长先生突然闭了闭眼睛,依照以往的经验,海姆达尔以为可以收工了,谁知对方睁开了眼睛。  “请开始吧。”  海姆达尔一听,把已经落成一叠的报纸又摊开,安坐在牢笼前朗诵,拜这位前部长所赐,他的俄语有了质的飞跃,还从千篇一律的朗诵中渐渐摸索出一条声情并茂的方式方法,海姆达尔有时候臭美的想再练练说不准能去参加朗诵比赛呢。  海姆达尔一边读一边悄悄打量栏杆后的部长的神情,这副尊容哪里是在听让人啼笑皆非的小道消息,完全是在开国际峰会么。  因为有了那一次与众不同的见面,海姆达尔回去以后跑去资料室翻出了当时的旧报纸和这位部长的个人资料和简历。那真是一份任谁看了都会自愧弗如的生平介绍,除了最后戛然而止也是最致命的鲜红色被捕、审判、入狱等字样,他镶金嵌银的人生一帆风顺到让人嫉恨的发疯。  “他的运气很不好。”情报组长在向海姆达尔汇报有关爱沙尼亚前魔法部长的事迹时这样感慨。“正好赶上魔法世界庆祝大战胜利三十周年,那样的敏感时刻无论撞在哪一位法官手里绝不会轻判,如果早一年或者晚一年,也许还能网开一面。”  “也是舆论导向所致,媒体有时候把人捧得飘飘欲仙、忘乎所以,有时候却让人万劫不复。”情报组长又道。“那真是一场出色的政治秀,听说那一年爱沙尼亚威森加摩受理这位前部长案件的法官正是下一任魔法部长最有利的竞争者。听说他们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恰恰就是这位好友,在审判中声泪俱下的煽动所有法官、审判员以及旁听的巫师们恨不得直接给前部长一个阿瓦达以除后患。”  海姆达尔想了想,说:“就是现在爱沙尼亚魔法部的那位分会主席?”  情报组长对于他的消息灵通并不意外,点点头,一副喟叹感怀模样。  海姆达尔却没从他眼里看到什么唏嘘之情,天之骄子落入凡尘,摔得浑身是泥再难翻身,底层人士能有几个感同身受,或许会感伤,那只是寥寥数语就完事的,感伤过后也许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哪里会真的为那位部长伤心落泪。  海姆达尔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看他作秀。  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情报组长讪讪收了表情,“说到底也是他自己不好,如果他当年审判时不这么泰然自若,供认不讳,哪怕在宣判的那一刻喊一声冤枉,装疯卖傻,掉两滴眼泪,而不是整个审理过程说别人故事似的冷眼旁观,刺激了爱沙尼亚威森加摩的自尊心,认为他藐视法庭,没能博得在场巫师的同情心,我想他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您是知道的,他在位期间爱沙尼亚在国际上出过几次风头,他变革落实的几项政策反响都很不错,他在巫师中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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