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面唯一也是最大的问题是,方寒霄已经娶妻了。
薛鸿兴都有一点微微的后悔了:怎么早没想起来有这桩巧宗儿呢?现在好了,要成就的话他的女儿只有去与人为妾,那断不可能。
他想把爵位再往上升升,给小儿子留下一份更大的基业,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样也心疼女儿。
但薛珍儿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她道:“爹,依女儿的本事,难道会斗不过一个徐家庶女吗?她那样进了门,方大公子肯定也并不喜欢她,这妾不过是个短暂的过渡。”
薛鸿兴虽然心中可惜,脑袋还很清醒,一口拒绝:“那也不行。”
他的女儿矮了这一头,他还怎么出门,只怕要被人笑死。
薛珍儿不肯依从,她出嫁的时日其实很短,如今仍是少女一般,跟父亲撒娇:“爹,你别觉得亏待了我,我自己愿意的。你想想蜀王,想想弟弟,咱们家如今在蜀王那里是头一份脸面,可是要叫他不满意了,将来论功行赏,那才恐怕要吃大亏,眼下便暂时做低一点,以图未来,又有什么妨碍。”
薛鸿兴叫她缠得心烦意乱,道:“好了,你也得让爹想一想——总之,做妾是绝不可能的。”
薛珍儿敏锐地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爹,你想叫方大公子休妻娶我?”
薛鸿兴不置可否,斥了她一句:“你臊不臊,什么话都敢说。”
其实在他心中,如今的方寒霄当然是般配不得女儿的,薛珍儿给他做正妻都是十分下嫁,但谁叫他自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而他有了儿子,女儿再宝贝,与儿子在同一个天平上一摆,儿子那端就重重地沉了下去——
这是骗不了自己的,他还可以聊以自/慰的就是,这是女儿自己的希望。
蜀王的使者就在客房里等着,最多一两天之内,他这个回话就得给出去,薛鸿兴想着,张口叫人进来吩咐:“去把嘉言叫来。”
下人应诺去了,薛珍儿脸颊晕红,喜道:“爹,可是叫他去探探方大公子的口风?”
薛鸿兴尚未完全下定决心,不肯松口,道:“没有你的事,回你房里去。”
薛珍儿了解父亲,眼见有望,怕自己追太紧了倒不成,她跟父亲直剖心意到这个地步,本已是很逾矩了,就应着磨磨蹭蹭地出门去。
薛鸿兴不合多叮嘱了她一句:“你要么回自己房里,要么去你娘那里,别在府里乱走。”
薛珍儿扭头奇道:“为什么?”
她这句话一问出来,薛鸿兴知道不好,她应该还不知道方寒霄来做客之事,他怕女儿提前闹出事来,含糊道:“没什么,你听话就是了!”
薛珍儿眼珠转了转,嘴上应了,转头出去就找了各处几个下人来问。
一问,问出来了,不但方寒霄来,方寒霄的新婚妻子也来了。
老建成侯去后,薛家两房虽还住在一个府里,但家是已经分过了,二房要做什么,并不需要跟大房通气,所以她之前不知道陈二夫人宴客之事。
一知道了,薛珍儿心中就好似被小猫抓过,又痒又痛,脚下完全不由自主,就往据说在演小戏的那间花厅走过去了。
**
薛嘉言很晕。
他跟方寒霄说起薛珍儿,只是在等待薛二老爷的间隙里无聊扯出来的,兄弟么,还不想到哪说到哪,也是放心方寒霄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等轻薄子弟,断不至于往外面宣扬去,所以他说得毫无负担,说过就往脑后一抛,一点没往心里去。
哪知道薛鸿兴会使人来叫了他,拐弯抹角地问起方寒霄的婚事。
薛嘉言开始还未意会,只以为薛鸿兴是听说了方寒霄的妻子从徐大姑娘换成了徐三姑娘,觉得奇怪,薛嘉言是很不喜欢徐家搞这一出的,哪怕方寒霄说了没事,他也觉得自己兄弟被欺负了,见问,就把徐家骂了一顿。
薛鸿兴没意识到这只是侄儿的立场,心内觉得自己的谋算有门,遂进一步把话点明了点。
这一下就把薛嘉言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堂姐有个不好说的想头,不知道薛鸿兴能赞成啊!
这可不是疯了吗,他兄弟媳妇都过了门,怂恿人休妻再娶,多缺德啊,他才不干这种事!
薛鸿兴再叫他找着方寒霄试探试探,他就不愿意答应,他差事已经快到手了,也没什么可求着薛鸿兴的,坚决拒绝之后,甩手就走了。
走回来就跟方寒霄告了一状。
方寒霄:……
他惊讶之情不下于薛鸿兴。
薛珍儿为情所困,不惜下嫁有其道理,薛鸿兴能顺着她胡闹,实在不可思议。
但世上万事运转,自有其规律逻辑,薛鸿兴不是个傻子,那就脱不了这个框架,他做此决定,一定有他的一套想法在。
方寒霄沉思着,把他所知的信息理了一遍。
首先,这应该是最近,乃至有点突发的变故。因为就在刚才,薛嘉言才说碰面时薛鸿兴没和他说话是看见他头疼,就是说薛鸿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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