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钱改容。
花媪泪眼婆娑的看着花发,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哽咽的说道:“花发我儿,娘虽然舍不得你,但天高地阔,娘不忍心看你活得不自在。娘子大义,让你跟在身边学东西,你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啊!”
花发忙不迭的点头,眼眶发红。“娘,您放心吧,儿子省得!您少做些粗重活儿,大哥二哥都已成家,您只需要享清福就是。”
花媪依依不舍的拉着花发的手,似是为了让他安心故意笑道:“娘还动得起,这点儿活儿不碍事的。”
花发素来最孝敬母亲,听了花媪这番话,立即跪下给花媪磕了三个响头。“娘,等儿子平安归来,再来您老膝下侍奉!”
花媪抹着眼泪,连连道好。“包袱里的衣裳是娘亲身做的,在外不比家里,凡事都要精打细算,莫要拖累了娘子。”
“儿子晓得。”
宋酒见此场景,心中动容。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阿姐,此去永嘉路途遥远,定要小心注意身子。”宋君顾叮嘱道。
宋酒欣然摸摸宋君顾的脑袋,感慨道:“我们阿顾越长越高了呢!说不定等阿姐回来的时候,就得仰着头看你了!”
宋君顾神色担忧,伏在宋酒耳边悄声嘱咐。“阿姐,你终究不是真的宋玉姝,到了永嘉千万要小心!”
“阿姐晓得,阿姐还要看你高中魁首,不会轻易放弃的。”
宋酒说罢,走到谷一椿夫妇面前,端端正正的叉手行礼。“谷老,谷夫人,君顾就劳烦二位多多费心了。”
谷一椿从荀清华那里得知宋酒中毒之事,心中不由感叹。宋酒虽然面上瞧着没什么大碍,但是清楚内情的他一眼就能瞧出来。宋酒这段时日,愈发清瘦了。
“君顾是老夫亲自收的徒弟,老夫自然会多费心。你且去永嘉,君顾的事情有我们操持,你且放心。”谷一椿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宋酒。“永嘉书院有一夫子,他是我多年至交。你将此信交给他,若有难处,他会帮上一帮。”
宋酒双手捧信,感激道:“多谢谷老。”
与谷夫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宋酒来到钱改容跟前。
钱改容也是今日离开临安回汴京复职,因知道宋酒今日离开,特意来送她。
宋酒笑问:“何时回京?”
钱改容道:“送你离去,我便启程。”
宋酒见他丰神俊朗,原本柔和绝色的面容似是被天公雕琢过,鬓若刀裁,面部棱角分明,愈发有股摄人的气魄。
“你如今这幅样貌,回了汴京怕是要祸害多少闺中女子!”
钱改容灿然一笑,“可也没见祸害到你!”
“那是我定力好!”想起那日在王宅的对话,宋酒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此时,城门上站着两人,目光齐齐看向正在话别的宋酒和众人。
荀清华捋着胡须,两眼微微眯起,问身边的人。“不去和她道别?”
“好聚好散,师傅不是希望徒弟如此吗?”声音冰冰凉凉的,在秋风中打了个旋儿,落到荀清华耳中,寒冷无比。
荀清华面色一僵,干咳几声。“阿琢今日怎么没来?他向来喜欢跟宋请盼那个娃娃玩耍,对她也青眼有加。”
王之焕淡淡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更不能让他来。他来了,必定会哭闹着跟他们一块儿走。”
荀清华失笑道:“想不到我的乖乖徒孙还有闹脾气的时候!”
王之焕瞥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荀清华干笑。“听说钱琳和钱诩这几日被气得怒火中烧,请了好几位大夫去瞧病。此事与你有关?”
“气么?”王之焕嗤笑,面上的讥讽轻蔑丝毫不掩饰。“他们这是在做戏,做给叔父看的戏。”
“王惠文?”荀清华讶然,王惠文向来没个正行,钱诩和钱琳能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
“前几日,钱慕予和叔父在临渊阁郎情妾意之时,正巧被钱琳和钱诩撞个正着。”王之焕说话颇会吊人胃口,只说前因却不道后果。
荀清华百思不得其解,待看到王之焕嘴角的不屑时,恍然大悟。
王之焕淡淡说道:“钱慕予一直想做太原王氏的夫人,甚至自甘为妾。既然她如此迫切,我便帮她一把。”
顿了片刻,王之焕继续说道:“叔父的衣裳旧了,正好有件新的,便送他。”
荀清华惊得扯掉了十几根胡须,嘀嘀咕咕半晌,实在找不到词儿来形容他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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