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的样子,就在平山头脚下。水库特别大,整个村子里的水稻都从这里放水。边上还住着几户人家。
水库里的水很清。堤坝这侧有很多木桩,等再热些的时候,村户们中午就会把牛拴在这里。这一边斜坡上都是砌的石头,入到水里有个缓缓的坡,接着水就深起来,有个60公分的样子。牛入水躺下就能没过大半个身子,很是凉爽。而且,这侧水底都是沙,牛群再扑腾,水也不会浑。
二柱和富贵从堤坝这侧下了水。富贵早就跟着他爹学会了游泳,但是二柱也不许他往深了去,只能在边上扶着木桩或者石头飘着。二柱自己倒是和其他大人一起四处游的畅快。和富贵一起扒着木桩的还有老汪的孙子,汪安。两个孩子开始还你泼我一下我踹你一脚的玩得开心,没一会儿就没劲了。
富贵就抓着木桩,闭着眼,随着水漂着,脚落地了再蹬起来。这个八岁大的孩子跟着父母忙了三天,此刻泡在水里想的是,明天要是能睡个懒觉就好了。
富贵闭着眼睛,飘飘然的不想走。但他们还得从田头把两头小牛带回家,泡了半个时辰也就回去了。
到家后,饭已经好了。大毛看富贵泡了个澡,神采飞扬的样子可羡慕了,只恨没投成个男孩。
第二天,富贵如愿睡了懒觉。杨二柱要把麦地耕了,再种上一茬黍。这牛就不用放了。这黍是重要口粮,黍面经常和细面一起掺成杂面。地必须先耕出来,待到下雨时把种子撒下去。
耕地的犁,把子是木头的,犁头是铁的。这时候铁本稀缺,打铁又不易,铁具价格昂贵,这一套犁头当年置办的时候花了一两半的银子。一头成年老牛也不过四两银子上下。
两头牛拉套,牛倒不是很累。人就幸苦了些,要管着两头牛不能太慢,不能太快。犁头入土浅了要往下按一按,太深了又要略微提点。每趟耕一道,一道只有犁头的宽度,20公分的样子。得这样来来回回,一道一道的把所有的土都翻一遍。是个磨人性子的力气活。这四亩地,没个三天是耕不出来的。
两个娃醒后,大毛搬了小凳子坐在树底看麦子。时不时的会有各种禽类鸟类跑来偷吃。开始的时候吓唬两声就跑了,慢慢的这些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光是喊两声已经不行了。
大毛找了根长长的竹竿,在头上绑了个抹布。再有来的,她就挥几下,倒是挺有效果。富贵则跟着李杏儿割草去了。这几天两头牛也很幸苦,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不仅得喂足了草,晚上还在草里包了些豆子补充营养。这时候的庄稼不打农药,田埂上,墒沟里的草都可以割来喂牛。
傍晚的时候,李杏儿带着两个孩子把麦子又都装了起来。没一会儿二柱赶着牛,拖着犁回来了。把牛和梨安置妥当,二柱和李杏开始把麦子往板车上搬。再把板车拉进大柴房,柴房里有道隔间,专门用来存放粮食的。麦子就卸在了这里。
二柱在前面拉,剩下三个在后面推。这样拉了两趟,拉了15袋,剩了15袋。大毛不明所以,问二柱“爹,为什么拉一半留一半?”。
二柱一边把袋子码好,一边回道“这些留着过些天交税,先收了好打些称”。
大毛震惊了“这税要交一半?”。
二柱手不停,继续答道,“不论种什么,田税都是四成,但是可用麦子抵了稻子”。
“怎么个抵法?”,大毛又问。
“不管什么光景,稻子都按好年程算,300一亩。咱家有两亩水田,算来得交240斤稻子。就得拿240斤麦子来抵,这样加在一块就差不多得一半了”。
“这麦子和稻子一样价钱”?
“卖的话都是六文一斤,买的话麦子七文,稻子八文”。
大毛有些愣住,想想也有道理,中间商是要赚差价的。又有些算不过来,不知道这用麦子换稻子到底合不合算。就听杨二柱接着叹气道“仔细算起来还是留麦子合算。两斤麦子一斤面,两斤稻子一斤米,但是一斤面足够咱们自家吃一顿了,米的话一斤半都饱不了。富贵三岁前咱家是不拿麦子换稻子的”。
大毛家这两天一顿的米饭还是这么换出来的。大毛在心里仔仔细细算了下,家里的2400斤麦子,交了一半还剩1200斤,可以磨600斤面粉。一顿一斤,一天就得三斤,只能吃上200天。这米按一斤半一顿算,300斤够吃个200顿,也就能吃上六十多天。怪不得收了这么多麦子,细面却不常见。
“爹这税也太重了吧!”。大毛忍不住叹气道。
“那些个朝廷当差的,军队里当兵的,还有那么些个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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