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家里，陆盏的心跳得越快。

    站在客房的门前，陆盏的手有点儿抖，可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门。房间里是一张熟悉的床，那是原来属于她的床，甚至连装饰都没有变，床顶依然罩着暗色隐纹的床幔，床上依然铺着素底繁花的床单，而那个人，不在。

    陆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窗台处铺着的羊毛毯依旧洁白，可曾经躺在那里的人，也不在。

    露台上、大厅里，厨房里，花园里，都没有。

    陆盏颓然地瘫在沙发里。

    “他真的走了……是因为我不再需要做任务了吗？”陆盏呆呆地想。她在脑子里运了一下劲，那个十年后的帖子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应该还是要做任务的。”陆盏又想，“可系统大神不在了，谁来发奖励呢？难道……他们那个系统把我放弃了？”

    “我是就此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还是等到奖励时间用完就会死？”

    纷繁芜杂的念头一个一个往外冒，可无论是哪样，系统大神似乎都没有必要就这样不告而别。

    他怎么可能一点儿交代也没有……

    除非——

    陆盏突然坐直了身体，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他不是自己走的？”

    可这个念头只转过了一瞬，陆盏又颓然了。

    系统大神不是人，就算他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又能做什么呢？

    “盏盏啊，你怎么一个人坐在厅里面？”这时候，陆妈妈的声音忽然从二楼传下来，“来来来，帮妈妈搭把手。”

    陆盏抬头，没看到陆妈妈，先看到了一大捧的玫瑰花。

    “这些花时间长了，都枯掉了，要扔了。盏盏啊，你去找副手套来，杂物间里应该就有。戴好了过来帮我一起收拾收拾。”陆妈妈叨叨着，“早知道不一下子买这么多了，要枯都一起枯。”

    陆妈妈说了什么陆盏其实没怎么听清，她眼睛里都是玫瑰。

    有一个人曾经在衣襟上别过玫瑰，那个人还曾经站在这里，抬起头看楼上的自己，他那时候的眼神陆盏还记得，分明是看透了什么的眼神。

    可这事儿能往外说吗？说了会有人信吗？会不会被别人当成是精神有问题，或者更倒霉点被当做怪物关起来研究？

    “别慌，先别慌。”陆盏在心里告诫自己，“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他只是离开一会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帮陆妈妈收拾完玫瑰，回到房间，时间还早。

    坐到电脑前，陆盏才想起来，她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对着帖子找任务了，晚上的时间一下子空闲下来，倒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她发了一会儿愣，转身上床，半躺着打开了电视来看。

    电视机很古旧，电视剧也很古旧，都带着种浓浓的年代感，陆盏看着看着忽然倦意上涌，眼睛渐渐合上。

    睡得却不熟，梦里一直有声音在响。

    BUG……BUG……

    是在叫我吗？陆盏迷迷糊糊地想，迷迷糊糊地走。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间屋子，陆盏就迷迷糊糊地凑到窗前去看。

    一堆白胡子老头在一条长桌后坐成一排，他们的对面，系统大神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最中间的老头在说话，陆盏可以看到他的嘴在开合，可她一句也听不清。

    BUG……BUG……

    为什么老是出现这个词？陆盏脑子里晕晕的，这是哪里？他们在做什么？

    还有系统大神——

    他原来在这里！

    陆盏往那边看去，远远的，撞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系统大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往她这边看，但与她的视线只接触了一瞬，他忽然又垂下了眼。

    下一刻，他缓缓站直了原本佝偻着的身体，眼睛直视着前方，再没有往陆盏这边看过一下。

    “我有话说。”陆盏看懂了他的口型。

    白胡子老头开合着的嘴闭上了，一排老头的视线都落在了系统大神的身上。

    “BUG……BUG……”为什么系统大神也要重复这个词呢？陆盏使劲地听，可还是听不清。

    没关系，他又说了一遍一样的——

    梦里，陆盏全神贯注地看着系统大神的嘴型：“BUG……BUG……”怎么还是这个词呢？他还说了些什么别的，为什么她就认不出来呢？

    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