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清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身体由绿光组成的怨灵的面孔，他记得，这个人当时是在落羽国的皇城之，他记得这个人当时是被他亲手杀掉的。

    这些怨灵冲着宋凝而去，它们十分安静，没有之前无为召唤出怨灵之时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他们没有争前恐后张牙舞爪，此刻看起来好像是在普通的行走一般。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无为的狂笑声等待着，他们有的因为害怕这血腥的场面而捂着双眼，可即便捂住了，却又忍不住留出来一条缝隙，想要看看怨灵啃食活人是什么样子。

    “宋凝，被你自己曾经亲手杀死的人杀掉，会是什么感觉？！落羽国天骄？闻道修士想要击杀虚仙？你做梦去吧，在我无为面前，任何不尊重我之人，全都要死！”无为此刻如同癫狂了一般。

    的确，他是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身边长期有那么多冤魂，他的灵魂怎么可能正常？

    人们屏住呼吸，在他们看来，宋凝之死是罪有应得，这一场战斗若无为死了，是宋凝替天行道，若是宋凝死了，是无为攘除jiān邪。

    可是……

    在那些怨灵来到宋凝面前之时，在那些修士都等待着看着宋凝被啃食之时，在那些人愤恨宋凝杀了这么多人之时，却见到那些怨灵……纷纷跪下了！

    这些怨灵没有神智，它们死后化作了灵，如今在这冤魂祭奠之被召唤出来，它们更是没有一点自己思考的能力，只是按照本能行事。

    如果一个人杀了你，你化作怨灵，你会不会报复？

    本能的，会想要去杀了对方。

    但此刻这一幕太过诡异了，在宋凝面前，这些怨灵很迷茫，它们本来是想要前去击杀宋凝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来到宋凝面前它们忍不住跪下，一个跪了，两个跪了，紧接着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一万。

    两万。

    五万。

    十万！

    越来越多的怨灵跪在宋凝面前，这一幕别说是外人，连宋凝都震惊了，可纵然如此，最先想明白这一切的也是宋凝。

    当年宋凝在皇城击杀了三十万人，为的是将这三十万人的鲜血与生命化作力量，从而铸燃血大阵，若非不得已，宋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屠杀苍生的事情，那时候宋凝的心痛，即便是如今，他自己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出来。

    怨灵无智慧，却有本能，人若向善，便不怕报复，因为在这世间，想要报复他的太少了，即便是这已经死亡的怨灵，即便是再度被召唤出来，当它们感受到面前之人并非是恶意击杀它们，它们也会不能的选择不攻击。

    至于它们跪下，宋凝自然也懂。

    当年皇城之，宋凝所击杀的这三十万人并非是完全随即，他几乎是每几个一同逃跑之人便击杀一个，如此一来，在宋凝的心，他得罪的是整个皇城的人，因为他觉得每一家之都有人被他击杀了。

    而如今这些怨灵，它们知道当年宋凝击杀它们之后，它们化作了燃血大阵，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它们知道宋凝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人，它们灰飞烟灭之前也是将宋凝当成是恩人，故而此刻，它们本能地向宋凝跪下，向宋凝谢恩。

    善，有善报！

    宋凝在这些怨灵之，忽然看见了当年石头村的村长，他老人家好像是第一个带头跪下的，宋凝还记得当年自己修为太弱，那时候若不是他修为太弱，也不会需要将老村长击杀来使得自己得以突破。

    老村长知道宋凝的目的，那时候他本来是要死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与被宋凝击杀是一样的，之后宋凝击杀了那妖魔，救了村子里面其他人，这些老村长都知道，故而他是第一个为宋凝下跪的。

    这，是在报恩，是在感恩！

    老村长化作冤魂没有灵智，但他却本能地记得当年宋凝为了石头村而苦战那妖魔，这些事情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宋凝这一生，如果说真的愧对于自己的良心杀了那么几个人，其一个便是罗兰城盗取他储物戒指的修士了。

    此时这几十万怨灵冲着宋凝下跪的场面太过诡异，那些修士一个个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