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么多,韩将军可要小心,莫要让忠心的将士为你送死。”
韩驰誉想了一下才听懂我的意思,复杂地看着我:“如果他不为我挡流箭呢?”
“将军一声戎马,这点小事,应该会自己解决的。”
将枪一提,韩驰誉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疾走了几步,回头道:“你不会食言吧。”
“不一定。”我笑了笑。道:“我一向很会骗人。”
身形一顿,韩驰誉看了我一会儿,竟然也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耐心地看着他重新出现在战场,奋力厮杀到周立功的身边,两人并肩而战,一时无人能靠近。
然后,不算偶然的,几支流箭凌空而至。韩驰誉身子一动。想躲。却终于没动。空着的手像周立功探去。但是不等他碰到周立功,就见周立功大喊了一句什么。旋身挡在他面前,胸口处,插着三支羽箭。
韩驰誉慌忙抱住了他,背对着我的方向,看不清楚他地表情。
战斗还在继续,败绩依旧明显。
“刑天,去吧。”我淡淡开口,对刑天道:“切记,不可伤及地方重要将领。回来后,你若是觉得打得不过瘾,我让清肃陪你走一趟就是了。”
“是。”刑天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兴奋,立即抽刀而出,转身欲走。
“等等,”我叫住他,上下看了看,道:“你知道你该怎么打这场仗吗?”
“请主子吩咐。”
“你手里有十万人,但你只能带三万人冲进战场。选两个将领分别带四万人从左右两路平行攻击。注意,只能打外围,不得深入。”我顿了下,一指幽韵,道:“一会儿,我会让她站在高处吹响号角。你一听到,立刻带着中间的队伍向后退,将敌军吸引出来。同时两边地队伍依旧前进,尽量将敌军包围起来。做得到吗?”
“做得到。”刑天点头,转身去了。
回头看向战场,韩驰誉已经重新振作,又投入了战斗。而刑天也带这十万人马冲杀出来。
长长一叹,我道:“我是不是太心狠?”
本来,这句我是问清肃的。但不等清肃答话,笑青衣在一边接:“你恐怕是我见过的,最仁慈的人。”
“是么?”我默默地看着战场因为刑天的加入而出现了转机。这就是我要的,我要在这场战斗中,为刑天竖立威信。我要让那些将士知道,刑天一加入,不只救了他们的命,还能反败为胜。
这样,他以后掌管将位,将无人不服。
我脑中想着。眼睛不敢丝毫离开战场,只是现在我的观察对象,变成了宗政澄渊。
因为我必须确定他的位置,才能确定包围地时机。
一开始,宗政澄渊并没有投入战斗,直到刑天杀入。他策马杀进战场。高头战马,黑衣黑甲,剑舞流光,在层层人群中,我一眼就找到他。
接着,我又找到同样耀眼的殇夙鸾,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动作,似乎将战场当成了自家练武的后花园。
而刑天这边,虽然解了一时之危。但由于我命令其他六万人不得深入,过了一会儿,也难免渐渐落入下峰。缓慢地向后退。
我看着宗政澄渊和殇夙鸾一边追击着中间的队伍,一边逐渐深入我的包围圈,回头对幽韵道:“吹号!”
幽韵点点头,选了一个更高一点的地方,吹起了号角。
听见绵长深远的号角声响起,我有些忐忑。这种包围地方法并不高明,所以我才先派了十七万上场,为了麻痹宗政澄渊。接着让刑天加入,杀他个措手不及。接着又危危险险地败退。为了让他们趁胜追击。
而他们,会中计么?
想到这儿,我重新注意起战场,想看看宗政澄渊和殇夙鸾地位置。
然而,当我回头,再扫视过整个战场,企图寻找他们的行踪时,蓦然发现,这两个人。居然又失踪了!
难道这次也会像上一次在月亮岭,他们两个在山腰处失踪之后,转眼在我面前冒出来?
这种方式他怎么就用不腻呢?
我心底微微一慌,那种惊悚的感觉我实在不想领教了。
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笑青衣和清肃一直站在我身边,我这么一退,便基本与他们并肩了,而斜后是一直紧紧跟着我的小厮。
“清肃,你看到宗政澄渊了么?”我边退边问。
“他……”清肃拧起眉。正想说话。却面色一变,拉着我向旁飞快地一闪。
一只羽箭呼啸而至。从我和小厮中间的缝隙擦了过去。而且更偏向小厮的方向。或者我不闪也射不到我。
我惊愕地回头,在看见策马而来的宗政澄渊的同时,也感受到清肃勃然地怒气。他松了手,身子箭一般向宗政澄渊扑去。
“呦,好戏!”笑青衣打个哈哈,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我身前。而小厮理所当然地退到我身后。
而我在思索,宗政澄渊为何要用箭射我?而且,居然没有瞄准?
在陌州为了面子,他才射了我一箭,然后又立刻救了我。在月亮岭,我地埋伏让他损失了几千人,他都没有动过杀我地意思,为何今天却直接射了我一箭?
我沉吟地看着被清肃地攻击紧紧缠住地宗政澄渊,目光一转,看到殇夙鸾正慌忙地向这边掠来,直直地看着我,眸子里透露着明显的焦急。
莫非!
我忽然福至心灵,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正想往前逃几步,却刚刚抬脚,又收了回去。
当下苦笑地看着举刀架着我脖子的那只正流着血、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被箭划过的伤口的手,叹口气,我无奈地说:“我没看出来你会武功。”
“小的确实不会武功。”小厮地声音依旧恭敬,如果除去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他真的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小厮。可你能在青衣身后将我制住,能在清肃他们两人的背后搞小动作。”我想明白的就是这件事。宗政澄渊射来的箭,根本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救我。
因为小厮一直站在最后面,我们都看不到他手上的动作。但是在战场上的宗政澄渊却能看得清楚。
我想,小厮应该在我们身后做了些什么,才让宗政澄渊特意跑上来,还射了一箭。
“因为小地不会武功,又是个善良的人,向来不喜欢杀人,浑身上下没有杀气。所以,他们感觉不到小的在动刀子。”小厮微笑地回答,手里的刀一点也不松。
“不可能。你不会武功,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如果每天只练习这一个动作,傻子都能这么快。”
“难道你每天只练习怎么劫持别人?”
“人一生能做好一件事情,也就算是没白活了。”小厮稳稳地握着刀,紧了紧,笑道:“还请姑娘务必小心。小的只会把刀架上去,却不太懂拿刀的劲力。小的说过,小的是个仁慈的人,如果姑娘乱动伤到了自己,小地会感到十分抱歉。”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姑娘客气,这是小地应该做的。”
我哑然,这样礼貌地劫持,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只得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当我一被劫持,清肃和宗政澄渊便立刻住了手,笑青衣一脸怒气,殇夙鸾刚刚赶到,无声地落到地上。
我简直觉得自己是个白痴。看着这四个人,无论拎出哪个,都是当世一流高手。而我,居然在他们地眼皮子底下,被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劫持了?
这,是我无能,还是他们无能?
我能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算在他们身上?
一掷千金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解
“你想干什么?”等了半天,对面那四只,居然没人说话。叹口气,看来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知道。”小厮给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回答。
“那你为何要劫持我?”我叹口气,问道。
“主子吩咐的。”
“那之后呢?”
“主子没吩咐。”
“那……”我忍不住被气乐了,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劫持我之后,在轻轻松松的将我放了吧。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也算是一种方法,不过,这方法太无趣了。而且,这样的话,小的的小命儿,就要留在这儿了。”小厮笑了笑,突然手下慢慢一紧,有礼地说:“幽韵姑娘,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吧。”
“你究竟怎么样才放了肯放了主子?”幽韵的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
原来,在不远处吹号角的幽韵看到我被劫持,打算偷偷从后面潜进,却不幸被小厮发现了。
“这个,要看陛下肯答应什么了。”小厮的语声轻快,是对着宗政澄渊说的。
“朕……”
“慢着!”
宗政澄渊好容易想说一句话。却被我一下子打断:“小厮啊。我能不能先问几个问题。然后你们再谈?”一来。我有很多疑问。二来。我也想给清肃一点时间。看看他是不是能想出办法。
至于别地人。算了。我不指望。
“可以。”小厮爽快地说。“姑娘想问什么?”
“我想问……”我笑笑。不是对小厮。却是对宗政澄渊道:“赵田是不是你们故意放回来地?”
“是。”宗政澄渊淡淡道。
“是顺便。”殇夙鸾在一边补充,脸上虽是一副笑的模样,眼角却藏着点点怒气。
“那你们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的了?”我顿了下,飞快地补充:“我是说,你们故意让赵田知道我的身份?”
闻言,宗政澄渊的眼神动了动,沉默起来。
半晌,殇夙鸾见宗政澄渊一语不89文学首发。忽而一笑,眼里泛起一抹柔和,对我道:“这也是顺便。”
“那你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又是顺便,那他们不顺便地是什么?
“不告诉你。”殇夙鸾敛目而笑,衣袂轻动,“你可以慢慢猜。”
“好吧。等我有空的时候。”我鼓起腮,叹口气,道:“小厮,接下来是你。珍珠来杀我时的那张面具。是你给的吧。周立功,是你挑唆的吧!”
“周立功本来就怀疑赵田的死和您有关,珍珠更不用说。一直对您恨之入骨地。因此小的在旁煽煽风点点火,事情就成了。”
“你倒是答得干脆。”
“这不算什么大事,也不值得姑娘费心。小的就算全招了,也没什么。”小厮说着,手腕却稳稳地架在我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你真正的主子应该不是雪轻裘吧。那么,你主子是谁?”我不怎么抱希望地问。
“雪公子也是小的的主子,不过,是暂时的主子。”
“雪轻裘救过你?”原来如此。雪轻裘看来是救过小厮,小厮答应了帮他办一些事情报恩。
“对下人来说,受伤垂危是很常见的事。被人救却是很少见。小地不想欠人情。”小厮解释完,顿了下,又道:“姑娘还有什么问的吗?”
“还有一件,”我闭上眼,缓缓道:“小厮,你有喝过醉太平吗?”
“喝过。不过,用蛇泡出来的。却没喝过。”小厮笑笑,不等我问,又说:“依照主子地脾气,想做一件事,很少只派一个人的。但是对于其他人的任务,小的也不十分清楚。至于主子想要做什么,小的向来也猜不透。所以姑娘,还是不要问了。”
“这么说,给清肃下毒。是你家主子的主意?”“也许是。也许不是。金沙鬼火不可能只有一条。杀人的人,也永远不会只有一个。”
确实。想找我麻烦的人,一直有很多。
睁开眼,又摆出笑容,我愉悦地说:“那,你身上的最后一只鸟儿,能不能放出去呢?”
当我地计划刚刚开始不久,宗政澄渊和殇夙鸾就到了这里。这样,战场就无人照应。而,我相信没有宗政澄渊在场,敌军一定会被刑天包围。
这一战,我们一定会赢!
只是,这究竟是算我赢了宗政澄渊,还是小厮赢了宗政澄渊?
如果宗政澄渊不被小厮吸引跑上来,我,还有几分胜算?而且,很明显,小厮一开始就是想引宗政澄渊上来。只是,他在我身后究竟做了什么?引来宗政澄渊,又是为了什么?
“姑娘放心,一笔归一笔,小的答应雪公子的事,一定会做到。不过,恐怕不是现在。因为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手呢!”
“既然如此,你们来谈谈怎么救我吧。”好吧,转移视线的计策失败。我站得有点累,索性往后靠了靠。
“姑娘真是妙人。怪不得主子总是挂心。”小厮笑着承担了我的一部分重量,然后对宗政澄渊道:“陛下,让小的放了姑娘,不难。只要您能答应小的一个条件。”
宗政澄渊的眼睛在看着战场。我和小厮地位置是背对着战场的,而他则是正对着。因此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很清楚。眼下,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面色黑如寒铁,一双眼冷得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温度。
听到小厮问他,宗政澄渊突然莫测地笑了笑,道:“你觉得,朕,会为了救一个,总是与朕做对的女人,答应你的条件?”
“您还没听小的的条件。也许。条件很简单。”
宗政澄渊抿唇,目光复杂地落在我身上,突然,转了个身,“想谈条件,找别人吧。”
“是啊是啊。”看着宗政澄渊的动作,我连忙接道:“小厮,这里这么多人呢,何苦找一个无情无义地皇帝?”
“啊,姑娘真聪明。劝将不如激将。小地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厮懊恼地说,“陛下,不管小地出什么条件,只要您不答应。小地就马上将姑娘扔下去。”
我闻言一抖,叫苦不已。刚刚我说的。根本就是在实话实话,根本不是什么“激将”。宗政澄渊或会一时的情不自禁。但是要和他坐下来,正正经经地谈条件。就非得有相当的筹码不可。
而我,从来不是那枚筹码。
余光拼命地往旁边溜。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战场边缘地小坡,有半个小山那么高。接战场那边是一处相对较陡的,由全是石构成的斜面。如果将我从这扔下去,就算不摔死,也能磕出个脑震荡,顺便划出个满脸花。
同时,我也发现。不管小厮的目的为何,他只是针对宗政澄渊一个人。笑青衣、清肃和殇夙鸾都不在他的眼里。
这是否说明,小厮的目的,与其说是针对宗政澄渊,不如说是针对宗政澄渊所代表的雅乐?
这么推测地话,小厮的主子,一定是在打雅乐的主意。
那么这个人,是内臣?还是外敌?
这么一想,我地胸口立时冰凉一片。我都能轻易想到的事,宗政澄渊会想不到吗?
在他心里,没什么能比江山更重。事关江山社稷,他连拔根毛都不肯。怎么能为我答应什么条件!
难道,我真的要死得这么壮烈不成?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可怜兮兮地叫了声:“澄渊。”
背影动也不动地,居然,还向前走了起来。
眼看着宗政澄渊真的毫不容情,我也顾不得去想心里泛出的酸楚。立刻讨好地和小厮说:“小厮啊。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个人啊。比如……”我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道:“你可以和青衣商量一下嘛!再不成。你也可以和殇夙鸾商量嘛!”
“为什么姑娘没提清肃?”小厮声音顿时来了兴致,道。
“没有为什么。”我声音一冷,“如果你的目的是清肃,就不用谈了。”
“为什么?”小厮感兴趣地问。
“因为清肃肯定会什么都答应你。”我与清肃对视一眼,肯定道:“而我,绝对不会同意他答应的任何一件事。”
“那换了别人呢?别人为姑娘答应地条件,姑娘就不会拒绝?”
“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会讨价还价的。”我笑,在他们几个身上扫了一眼,看宗政澄渊马上就要走到马前,“何况,有些条件,不管为了什么,都是不能答应的。”
“小的听懂姑娘的意思了!”小厮突然兴奋地笑了起来,连拿刀的手都止不住微微一抖,“姑娘的意思是,不愿意为您去死的,自然不会答应小的地条件;愿意为您去死的,您又不会答应。那么,这个事情根本就解决不了嘛。”
闭上眼,我沉沉叹息。确实是这样。不管是谁,只要条件太过,就算他们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欠了人情可以还。但,欠了还不起的人情呢?
所以,此题,无解。
“陛下!”小厮扔抱着一丝希望,“您真的不管姑娘?”
宗政澄渊的回答就是,伸手拉了缰绳,一脚踏在马蹬上。
我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划过一抹心痛。
作为一个王,他的士兵在底下浴血奋战,而且,眼看就要输了。他怎么能不下去?他的眼中,怎么还能有别的事情,别地人?
没有。也不能有。
“那,小地只有把姑娘扔下去了。”小厮叹息一声,也不再嗦,陡然拉着我弹身而起,鸟儿一般掠向半空。
我是时常被人用轻功拎来拎去的,但哪次都不及这次惊讶。
惊讶之余,我在他刚刚弹起时便问:“你说你不会武功。”
“小地只会轻功。”
“你刚才说,你只会劫持人。”
“那是因为,小的觉得,加上只会两个字,会显得更专一一点。”小厮说完,眯眼瞧着向他扑来的五条人影,微微一笑,道:“姑娘,安心去。雪公子答应您的事,小的绝不食言!”
说完,振臂将我向旁扔出,同时,一只小鸟儿扑腾着,灵巧地飞入天际!
“厥州,兵马营。”
我向下跌落,听见小厮的话,来不及走过脑子,只一瞬间将下面看得很清楚。我将掉下的地方很偏僻,是整个小坡的一个死角,在上面根本看不清楚有这么个角落。看上去,像是被一块被切割的石头铺好平整地面,上面布满了零散日积月累形成的,充满棱角的碎石。
如果我摔到这些碎石上面,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而当小厮冲天而起的时候,虽然清肃他们也都凌空向我们追来。但是小厮选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就是在他们几个的身子都在半空,脚下没有落脚点的时候,将我向别的方向扔出,这样,他们就不能马上掉转方向,冲我的方向追来。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只好死死抱住头,好吧,只要不摔成植物人,别的都随老天去吧。
“清肃,坎位!”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我无暇去理会,看着石板离我越来越近,慢慢地闭上眼睛。
一掷千金 第一百五十二章 石室
“轰……哗啦啦……”
一声沉闷的声响,伴着碎石跌落的细碎声音传入耳中,预期的疼痛没有来到。
我狐疑又害怕地将眼睛睁了一条缝儿,然后惊讶地发现,那块平整的石板正从中间向两边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的洞口。上面的小石子纷纷掉进洞里,没传出任何回音。
可见,这下面如果不是很深,就是地面很软。
理智告诉我,下面绝对不会有地毯,更不会有海面。
这么想着,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跌进那个大洞,不到眨眼的功夫,我的视线就在地平线之下了。
突然,面前黑影忽现,竟是宗政澄渊第一个飞扑而至,身子还未及落稳,便出手来,像是要拉我的样子。可霎那间,他的眼神忽而如烛火摇曳,手就那么的顿了一下,停在半空。身子也有向后发力的倾向。
因为事情实在突然,我已经快要掉进洞口,他的身子还未找到支点,如果现在拉我,他自己也会跟着一同掉下来。
地面上还有为他征战的士兵,而下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这个时候的宗政澄渊,理所当然地犹豫了。
我看出他的犹豫,突然奋力用左手扒住满是石子的洞口边缘,忍着碎石扎进手心的尖锐痛楚,短暂地让自己的身子停止下落。然后,右手伸出,牢牢地抓住宗政澄渊停住的手,微微施力,轻轻巧巧地将他没有支撑的身子拽了下来,与我一同向下坠落。
在那弹指不到的瞬间里。当我伸出手去,接触到并不陌生的,宗政澄渊的温热手掌。我脑中闪过无限地想法和理由,然而又都立刻遗忘在脑后。
因为我心里知道。他地手只要微微向后一缩。或者。在我握住他地手之后。挥手将我甩落。是完全可以抽身而走地。
可是他没有。他竟然真地。被我轻轻地拽了下来。
头顶地光亮渐渐变小。原来那块石板竟然还会自动关闭。而我地眼前却越来越黑。几乎看不清楚宗政澄渊地脸。
只感到他地手已经紧紧反握住我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我拉到了他地怀里。
我抬头看着快要闭合地石板。接着眼前一花。像有什么东西在洞口一晃而过。接着。便彻底陷进了无边地黑暗。
随着下落。我控制不了越演越烈地恐惧。双手紧紧地抓住宗政澄渊心口地衣服。感到自己地手心辣地痛。
“砰!”
猛然间。随着一声闷响。我被宗政澄渊裹在怀里的身子重重地震了一下,接着复又弹起。掉进冰冷的水里。
冰冷的水激得我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顾不得什么。只想拼命向上挣扎出水面。因为刚才随着那声响,我视乎听到宗政澄渊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莫名的急切令我忍不住挣扎起来,却被宗政澄渊死死地抱在怀里,怎么也浮不出水面。
难道他刚才撞到什么撞晕了?
焦急地推着他的胸口,我急得想张嘴去喊,却灌了一大口水,顿时顺不过气,只觉得水直往肺里钻。吸不到空气,憋得胸口渐渐闷痛起来,意识也有了几分恍惚,手下挣扎的动作忍不住更加剧烈。
这时,我隐隐听到一声宛若山崩地巨大响声,即使在水里也能感觉到那声音有多么震感。接着,水里荡起一股强大地推力,如暗潮涌过,无形的压力使我地胸口一缩,于是再也憋不住气。
微微张了嘴,感觉冰冷的水灌入我地口鼻,随之二来的,是我渐渐抽离的意识。
朦胧中,我似乎松了手。手心再也没有温热传递过来,但是嘴唇上好像有了淡淡的热度。但是我来不及去体会,意识消失前的那一瞬间,我又感到了水的冰冷。
冰冷而沉寂的黑暗。和,孕育在黑暗中的无边的孤独。
孤独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宗政澄渊,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脱光衣服,这感觉怎么样?”
妖娆的语声,熟悉的轻佻口吻。
殇夙鸾么?
他在说什么?
我心底慌了慌,不自禁地挣扎起来。
“再睡会儿。”
我再也听不出是谁说了什么,疲惫的身体不由我多想,又渐渐地陷入昏沉。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咳着,被沉闷的胸口憋醒,还未睁眼便蹙了眉。
“不归,醒了么?”
一把温柔的声音说着,小心地扶了我,慢慢抚着我的后背。
我一惊,这人是,殇夙鸾?
这个认知让我惊讶莫名,猛地睁了眼,那张看过很多遍的脸含笑映入我的眸子。
果然是他!
四周有光,我刚刚醒来的眼睛不是很适应,只得又闭上,惊惧在心底泛起。
回想起我掉下来的时候,我记得我明明拉住的是宗政澄渊的手,为什么,现在又看到了这个人?
难道是我情急绝望之下,看错了人?
我急于求证自己的想法,拼命眨着眼睛想要睁开。
带着淡淡清莲味道的手遮了我的眼睛,殇夙鸾笑着说:“别急。宗政澄渊也在。”说着,又道:“我说,你不好说句话么?”
四周一片静默,片刻之后,宗政澄渊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你,没事么?”
我这才安静下来,将殇夙鸾的手拉了下来,慢慢适应着睁了眼,看着他含笑的眸子,道:“你?难道是自己跳下来的?”
难道。我最后一眼看到的,在洞口一晃而过地影子,是他?
“难不成,你以为我也是被那个小厮扔下来的?”殇夙鸾笑着,这时还不忘调侃我。
我顿时觉得嗓子干涉无比。“为什么?”
“因为我不放心你和小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殇夙鸾说着,又将我轻轻放平,道:“多休息一会儿。要说你这身子,清肃也真是尽力了,手上有伤。又浸了冷水,居然没有发热。我是该称赞清肃的医术,还是该称赞你的身子越来越禁得住折腾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明白。
本来一句好好的关心地话,说在他嘴里就硬是变了味道。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故意呢?
我摇摇头,转头去看宗政澄渊。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一下子翻身坐起,道:“你受伤了?”
此时的宗政澄渊正靠着石墙坐着。脸色苍白。剑眉紧紧叠在一起,双目紧闭。嘴角紧紧地抿起,也是隐隐泛着白。没有丝毫血色。
只一瞬,我便扫过他全身,并未见到露骨的伤痕,但是看着他的脸,我依然能确定,宗政澄渊确实受伤了。
听见我惊讶地语气,宗政澄渊半睁了眼,喘息了几声,方斥道:“你不知羞耻么?”
我一愣,这才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之下,发现自己竟然未着片缕。身上本来盖着殇夙鸾宽大的外袍,在我坐起之后自然地滑落在腰际。
怪叫一声,我飞快地将衣服扯到胸前,重新躺了回去,对上殇夙鸾兴致盎然地眼,狠狠一瞪:“为什么脱我衣服!”
其实我更想问是谁脱的,只不过话到嘴边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浑身湿透了,不脱下来会生病。”殇夙鸾淡淡一笑,伸手帮我把盖着我的衣服拉到颈
我脸上发烫,看着身上依旧地他们两个,问:“怎么不生火烤一烤?”
“你昏迷着,宗政又受伤,我还没来得及找些生火地材料,而且火折子也还未干。”殇夙鸾指了指正放在地上晾着的火折子。
我抿了下唇,问宗政澄渊:“你……伤得很重?怎样伤的?”
“无妨。”宗政澄渊依旧闭着眼,咬牙丢出两个字。
“确实没什么大事。”殇夙鸾笑着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右臂,见他更深地拧了眉,才道:“不过就是摔出点内伤,磕出点外伤。不过,小宗啊,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不想这条手臂废掉,暂时最好不要使大力。”
原来我当时没听错,确实是他抱着我摔下来时碰到了什么,这伤应该是那时留下的。
“很严重么?”我问向殇夙鸾,“你不是会配药?不能治伤么?”
“我只会杀人的事,不太会救人的事。”殇夙鸾又回到我身边坐着,拉开我地左手,“不过,看在他这次救了你地份上,我会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但要真正说的治疗,我这水平是不行地。”
我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零碎地布着细细地伤口。此时被他拉着上药,只觉得肿胀酸楚,疼痛不已,身子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亏了你没什么力气,若是再伤得重些,这手就残废了。”
“你为什么跳下来?”我冒着冷汗,问道。
“为什么这么重要么?”殇夙鸾低着头,手下不停,怪异地说:“那我想问你,你拉这宗政下来,为什么?”
我沉默。那一瞬间我确实不太清楚究竟为了什么去拉宗政澄渊的手。
或者是绝望;或者是求生的本能;或者为了更高级的借口说是不想让他赢得这场仗的胜利;或者仅仅是因为,我希望临死前有个垫被的?
我说不好,所以没法回答。
“好了,”殇夙鸾把药上完,像是没察觉到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多问,只道:“你再睡会儿,等我们的衣服都干了,再研究研究这个地方,看看该怎么出去。”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一边接这一条黑暗的、看不清楚前路的通道,一边临着一个很大的水池,水池的尽头被乱石堵住,无路可走。
想了想,我指了指那边的水池,道:“我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可是这水明明很平静,怎么当时……”
“因为我们掉落的洞口。”殇夙鸾与宗政澄渊对视一眼,道:“那本来应该是出口,如今却成了入口。开启的顺序不对,使洞口机关启动,一瞬间山石滚落封住洞口。山石一落,水自然就不能平静了。”
“那,”我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紧张道:“出口塌陷,我们是不是只能从入口出去?”
殇夙鸾眸子一闪,道:“是。”
心下一寒,仅仅是从出口进入,就造成了洞口的塌陷。那么我们想要从入口出去,岂不是要比这更危险许多。
皱了眉,我的眼睛在周围转来转去,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莫测?”
“要说起这个地方,就必须要说起一个人。”殇夙鸾伸手按在我的眉心,笑道:“不归可曾听说过,君无偿?”
一掷千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偿
“无偿君子,君无偿?”在记忆深处,我搜索到这个模糊的记忆。
“你居然真的知道他?”殇夙鸾将我的眉心揉开,挑眉问:“关于他,你知道多少?”
“得失无偿;爱恨无偿;悲欢无偿;生死无偿。清肃说,无偿君子不论做什么,都既不索取,也不付出。真正的无拘无束,两袖清风。”
“无偿、无偿。他救了你,你无处感激;他杀了你,你无法报仇。君子,君子。”殇夙鸾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弹了起来,“那么,无偿门的事,他也该告诉你。”
“清肃只说,君无偿既是无偿门的门主,也是门徒。无偿门,其实只有他一人而已。”这类事,清肃多多少少和我说了些,而这个无偿门,尤其让我印象深刻。
“清肃,他知道的当真不少。”殇夙鸾垂目而笑,好像在看着自己袖口的花纹,“不归,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无可奉告。”我吐出四个字。关于清肃的事,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不论如何,我不会说给人听。
“好吧,我不问。”殇夙鸾说着,微微皱眉抖了抖潮湿的衣服,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无偿君子,已经整整失踪了十一年?”“和这间石室有关系么?”我问道。
“不清楚,但是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殇夙鸾四下一望,目光盯住一枚夜明珠,道:“其实。无偿门的事情简单得很。每代一位门主,每位门主只收一个徒弟,就是下一代的门主。代代如此。而且,无偿君子虽然行事怪癖。但是却深居简出,不常出来走动。因此虽然因武功高绝而著名,却并未对外界造成什么影响。”
“你既然开了这个头,就说明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了想,又道:“你说他失踪了十一年。莫非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殇夙鸾摇摇头,道:“无偿君子确实是从十一年前音信全无。但是事情地起因却不是发生在那个时候。而是比那更久远。”细细回想了一下,殇夙鸾继续道:“大概在二十……不,是二十一年前,那时的无偿门。出了一个叛徒。”
“也就是说。当时无偿君子唯一地徒弟。背叛了他地师傅?”我消化着他地意思。很难理解地问:“所谓背叛。如何才算背叛?”
“因为她不愿意继承无偿君子地称号。”
“为什么不愿意?如果无偿门真地如传说中所言毫无拘束。继承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和责任。”总之。我手里地消息是这样地。不过里面可能真地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地事情也说不定。”殇夙鸾地眼神摇曳不定。忽而诡异一笑。道:“因为那个背叛师门地弟子。是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我白了殇夙鸾一眼。道:“女人就不能做无偿君子地徒弟?”
“不。我强调这个。是想说。这个女人对无偿门造成了多大地影响。”殇夙鸾对我不自禁地维护女权莞尔一笑。解释说。
“什么影响?”
“影响就是,在那个徒弟背叛师门之后,又费尽心思收了一个天资奇高地徒弟,悉心教导三年之后,这个徒弟以十四岁的稚龄跻身天下第一高手。”殇夙鸾顿了顿,奇怪地笑起来,“接着,那代的无偿君子就让这个弟子去诛杀本门叛徒。结果,叛徒非但未清,这个新收的弟子也背叛了。”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师傅也太倒霉了吧,怎么收了两个弟子都背叛自己。
“因为那个弟子,爱上了自己的师姐。”殇夙鸾沉沉一笑,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充满了嘲笑。
我不知道他在嘲笑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又是,因为爱?”
“或者是,或者不是。这只是个传说,真相是什么,从来就没人知道。不过,那个女弟子,在传说里,确实长得极美。当时很多人,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既是背叛,为何那个弟子又继承了无偿君子地名号?”
“因为那个弟子奉命去清剿师门叛徒之时,已经出师了。”
“那么,这个我们身处地这个石室有什么关系?”我皱
一笑千金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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