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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金第31部分阅读

    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喜欢。 ”他忙不迭地道。

    “那偏不给你。”我将包子抱在怀里,反正清肃在,他不敢去抢。

    “主子。您好不讲道理。”笑青衣垮了一张脸,眼睛却还是笑着。

    “什么不讲理?”刚刚幽韵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主子不给我吃包子。”笑青衣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哦。”幽韵看了看地上的一堆东西,随手拿了一包烧饼扔给他,“那你就吃烧饼去,和主子抢什么。”

    我“噗哧”笑了出来,这笑青衣不知为什么总是爱装疯卖傻,逗着他倒也有趣。

    “主子。房子盘下来了。”幽韵来到我身边,从清肃手里接过果子给我剥了皮,“在巷子最深处。离城门却近。不过有点破。时间太仓促了,没来得及挑什么。”

    “无妨。能住人就行。”我收了笑,道。

    等宗政澄渊一登基,我也该去洛微了,红棘的事,怎么的也得解决地。

    少少垫了肚子,跟着幽韵找到那处房子,地点确实僻静,房子也确实很旧。

    安放了行李。清肃便遣了笑青衣去抓药,幽韵则开始收拾屋子。

    我搬了把椅子半躺在院中晒太阳,闭眼回忆着宫中的地图。时间有限,既然小皇上是中毒,那么有几个地方一定要去看看,首先是御膳房和贮存药物地仓库。

    而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近,着实需要费心安排一番。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三天一过,就是宗政澄渊登基的这天。换上太监的衣服。我望着镜中三个太监笑了半晌,才披上大大地斗篷将自己的全身盖住。让清肃和笑青衣先出去,我嘱咐幽韵道:“不论查到什么,查没查到,天黑之前,我们一定在城外与你会合。”

    “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查这件事。”幽韵将行李背在背上,拉着我的手道。

    “因为如果想在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去查这件事,只能是这个时候。”我紧了紧有些松垮的帽子,小声对幽韵道:“记住。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地行踪。”

    幽韵点点头。也将帽子拉上,从后门牵了马离开。

    “她呢?”笑青衣见我一个人出来。推门时明显可见房内空无一人,唇边勾起一抹嘲笑,问道。

    “她有她地事。”我敷衍道,和清肃一同出了院子。

    其实这个笑青衣去不去皇宫,甚至去哪里我都不想过问。但是进宫的事我是不想让幽韵参与地,所以为了防止两人同在宫外,笑青衣对幽韵不利,只好将他带在身边。出了什么事,弃他而去也就是了。

    来到街上,人潮差点将我淹没,亏了清肃和笑青衣一边一个护了我,才不会被人潮冲走。

    可是这种人潮并不像在连章时那样混乱而充满绝望。

    相反,现在地人虽多,但是却是井然有秩的。大家的步子抬得很高,却落得很轻,前行虽然困难,却都执着地涌向同一个地方,就是宗政澄渊将要接受万民朝拜地城门熙招门。

    而我的计划是,随着人潮到达熙招门之后,在宗政澄渊登上城门万众欢呼之时,趁乱绕城门向西,让清肃带我攀墙而入。

    因为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去一睹新皇的风采,百官都会随宗政澄渊登上城楼,宫中的宫女太监自然要随身服侍。

    再加上接下来要举行的宴会,宫中肯定没有一个人有功夫闲着,这个时候潜进宫里是最好不过了。

    我一边低着头随着人潮向前走,一边寻思着,眼看着离城门还有百丈之时便走不动了。人们熙熙攘攘地拥在一起,他们的脸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城楼,即使皇帝还没有出现,即使他们不知道皇帝将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这便是一个真正的君主的力量:他应该负担万民地希望,受万民敬仰。

    我扫了一眼卫士林立的城门,悄悄打个手势。三个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分开人群,躲到一处民宅后藏身。

    我探了半个脑袋,悄悄地向外望着。

    直到快到晌午,忽听一阵金鼓长鸣,礼官走上城楼,用圆润饱满的声音高喊:“皇上驾到”

    一掷千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命案

    明黄。

    如晨曦一般耀眼的明黄。

    栩栩如生、离很远也能看清、随着翻飞的衣袂似乎将腾空而起的蛟龙。

    旌旗漫展,威声隆隆。

    宗政澄渊负手立在高高的层楼上,凛冽的风卷着衣袖猛烈地舞动,风姿卓然,神色睥睨,带一丝狷狂笑意。

    他终成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动山摇般的呐喊响彻云霄。那些匍匐在地的人们高高举起双手,平平前伸着叩首。

    那是雅乐最高的礼节。

    那是拜神的礼节。

    我眨了一下眼,将这一幕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从今后。他不是宗政澄渊。他不是摄政王。他不是将军。他不是与我有一夜之欢地男人。

    他是皇帝。

    后退一步。我慢慢收回目光。轻轻道:“走吧。”

    俯低了身子向西潜去。我没有回头。一路来到僻静处。我看着那棵参天地古树。暗自计算了一下距离。料想这该是离御膳房最近地方向。于是对清肃点点头。

    清肃牢牢地揽着我。身子轻松地腾身而起。转眼便翻墙而入。待落了地我回身一看。笑青衣几乎与清肃同时飘进院子。轻轻地落在地上。

    暗自皱了眉。这笑青衣地武功绝不止眼前看到地这么简单。

    让清肃在这等着,对转眼对着笑青衣看了看,给他安排个什么活儿呢?

    不能让他跟着我,也不能留在清肃身边,还是放他自己出去遛遛吧。

    想到这儿,我对他笑道:“那个,青衣啊,我最近身体实在不大好。你去给我偷两根宫里独有的紫参吧。”

    笑青衣加深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玩味地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将斗篷脱下藏在树上,扮作太监的样子,缓缓地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缓缓走动的样子,突然心里一动,觉得这个身影似乎在那里见到过,然而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自己小心。”清肃低低的一声打算我的思绪。

    我回身对他点点头。将斗篷脱下交到他手里,模仿着以前看过的太监的样子,抄着手缩着肩,将头深深地低下,缓缓地向御膳房走去。

    虽说我算准了这地方离御膳房不远,但是宫中这个地方,随便走走也得有半里地。

    我一路小心地走着,果不出我所料,今日地宫女太监忙得连互相打个招呼点个头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有一个宫女。直直撞到我怀里,将手中的托盘往我手中一放,说了句送到金麒宫”就跑了。

    我捧着托盘。也好,权当道具掩饰了。

    终于来到御膳房的门外,我高高举着托盘挡住自己的脸,穿梭在往来的宫人中。突然头上一重,原来是一个太监把一碟子桂花雪梨水晶饼放在我地托盘上。

    我忙不迭地举着盘子往外跑,走了两步用眼角一瞄,发现那个太监根本忙得没有时间看我。于是端着盘子往回走,随手拉了一个宫女,低声道:“公公让我送饼子给小世子。不知……”

    小皇帝退了位,宗政澄渊给了他一个世子的名分,因此我才问世子在哪。

    “别拉我。”宫女微恼地扯了手,随手一指,“世子的膳食不归我们管,在后厨。”

    说完,还没等我赔礼,就匆匆走了开去。

    我则端着盘子悄悄地向后退,慢慢地绕着御膳房的外墙陡然一拐。进了后院。

    相对于前院的热火沸腾,后院冷清得连一丝人气都没有,别说宫人,就连寻食的鸟都没有一只。

    这本是宫里的小厨房,是一些贵人王妃命自己的贴身宫女给自己开小灶的处所,如今成了小皇帝地厨房。

    没有厨子的厨房。

    不过,虽然看似没人,我依旧谨慎地端着托盘,向厨房里走去。

    有人。

    我刚迈了一步的脚立刻缩了回来。急急贴在门旁。探头向里望去。

    是盈露!也就是本来地白剑秋。

    想起她关心小皇帝的模样,亲自来给他做饭也没什么稀奇。

    我这么想着。却惊愕地看见她将饭菜装在食盒中之后,伸手入怀,摸了个小纸包出来,轻手轻脚地打开之后,小心地将纸包中的粉末全部倒在了小皇帝的饭菜中。

    而且眉间竟有喜色。

    我愣在当场,那纸包里就是么东西?毒药?莫非想要害死两个孩子的就是她?

    捏紧盘子,我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而这时的盈露已然拎起了食盒,转身往门口走来。

    我见躲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你是?”盈露怀疑地打量着我,突然惊喜地道:“主……啊!”随着一声短暂的呼叫,她双目一翻,喉间一颤,食盒散落一地,人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托盘失手落在地上,伸手去扶,却只来得及擦过她的衣角。

    “盈露!”我惊叫,蹲在她身边飞快地探手在她地颈项。

    没有脉动。

    盈露死了!

    怎么会这样!

    飞快地抬眸向四周看着,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低头将视线锁在盈露身上,见她颈后的地上有一小片血迹。

    于是小心地将她的尸体掀起,赫然看见一枚丧门钉正钉在她的后颈,正颈椎处。

    沉吟片刻,我再次抬眸,将屋内的窗户看了一遍,没有一扇的窗纸有破洞。略一深思,我的目光落在那灶台前唯一支起的窗棂上。

    这个角度……

    “谁在里面?”外面有人高声喊了一句,随之纷杂的脚步声传进我地耳朵。

    我心头一紧,身子向侧一躺,紧紧地闭上眼睛。

    “喂!”几个尖嗓子喊了起来。接着有人伸手在我鼻下试了试,然后拍着我的脸,晃着我地肩膀。

    “嗯……”我装作迷糊地慢慢睁开眼睛,旁边围了几个小太监,喃喃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咱家还想问你怎么了!”一个看似有点身份的太监指着地上盈露的尸体,“说!这是怎么回事!”

    让人半扶半拽地站起。我迷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装出回忆的样子,“奴才不晓得。奴才刚才奉命去送这碟水晶饼子。忽听后院这儿有动静,好奇之下就来这看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人死了!”那太监挑高了声音,声音尖得刺得我耳朵生疼,“不知道今天是皇帝陛下登基的日子吗?这日子能见血吗!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别说是你,就是咱家。也得跟着掉脑袋!”

    “是是。公公教训地是。”我低头哈腰,很怕他认出我不是这宫里地太监。

    “既然知道教训,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知道。奴才今天端着饼子溜到后院来偷懒。不小心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我唯唯诺诺地说,明白这个太监心中地忧惧,宗政澄渊登基的日子见了血,不管是不是与他有关,这条命总是保不住了。

    “嗯。”那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四下里扫了一眼,冷冷地目光如刀一样刮得众人瑟瑟发抖,“你们呢?”

    “奴才们奉卓公公的命来后院找偷懒的人。只看到有人在睡觉,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嗯。”卓公公显然很满意,面色缓和了一下,陡然又变,“知道了,还不快点把尸体抬走?”

    “是。”那群小太监连忙七手八脚地去抬盈露的尸体。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先跟着他们出去,然后半路回去与清肃会合,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卷了袖子也要上前。

    “慢着。你过来。”卓公公突然招手让我过去,疑惑道:“你是哪宫地?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奴才以前是打杂的。前些天被派去伺候小世子。”我低声答。小世子是过了气的皇帝,这些势利眼地太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也只有说是那边的人才不会让他们怀疑。

    “原来是伺候先皇啊。”卓公公幸灾乐祸地尖笑着,话音未落便冷了脸道:“这个宫女莫不是你杀的?”

    我暗道不妙。这卓公公原来是个聪明人。倒不是说他看破了我的装晕,而是他在寻找自己的高升之路。

    新皇登基,最忌讳的是谁?自然是曾经的小皇帝,现在的小世子。

    也就是说,谁帮皇帝除了这个心腹大患。谁就是功臣。

    虽然宗政澄渊表面上不在意。但是他心里一定也觉得这个皇帝是个麻烦。但是眼下又没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将之除去。

    现在,这太监分明是想将盈露之死栽赃给我。

    我是小世子身边地人。被世子派来搅乱登基大典,还杀死一个宫女。

    至于这宫女原也是伺候世子的这样的事,是不被人关心的。

    重要的是,宗政澄渊一个除去世子的理由,这个卓公公有了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怎么办?

    我踌躇着,没有立时回答他的话。这时只要答错一句,我的麻烦就大了。

    “这是怎么了?”正自忐忑之时,一把低哑地声音传来。

    “温大人!”屋子里的众人均执手向来人见礼。

    我有样学样,借着行礼之时悄悄打量着来人。

    这人身材修长,束发着冠,一袭栗色的朝服,五官端正却并不出众,神色隐隐含着冷傲之意,眉目间带着几分阴郁邪狞。

    看卓公公的反应,这人在朝的官职显然不低。

    但是,他姓温?

    我怎么不知道朝中大元里除了苏尔之外,还有谁姓温来着?

    “都窝在这干什么!不知道前面缺人手吗?”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明显地带着指责之意,让人通体生出几分寒气。

    “温大人……这、这人刚刚杀了一个宫女!”卓公公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狠心,突然道。

    “哦?”那人却好像听说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抬手点了点我,“你说,他?”

    一掷千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延维

    “是!”卓公公立刻回道,指着还没来得及抬出去的尸体,“这个奴才是世子的人,想是为了破坏皇上的登基大典。”

    “呵呵。”笑声传来,那人笑得虽畅然,听的人却抖了又抖。“你说,他,杀了这个宫女?”

    “是。请温大人明鉴。”

    “我说,你胆子也忒大。造谣生事,也得将眼睛放亮些才是。”他哼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我身边,探手抓住我的手腕,“就这双比女人还细嫩的手,能杀人么?”

    “可是……”

    “看那尸体四肢萎软,前胸没有伤痕,料想是死前伤到了大椎。就凭这无缚鸡之力的手,能准确地将利器砍入大椎吗?”他说着松了我的手,点点地上的尸体,“更别说这尸体血流得如此之少,单用看的就知道伤她的必然是枚毒辣的暗器。而他的手上连一颗茧子都无,别说暗器,可能连扫把都没拿过几次,如何在旦夕之间伤人性命!真是荒谬!”

    我见他在身边侃侃而谈,说得虽然都是为我开脱的话,我却仍然被冷汗浸湿了脊梁。

    这是什么人,未经尸检,单凭我的一双手和他的一双眼,就将事情分析得一清二楚。

    他,究竟是谁?

    “是……是奴才思虑不周,温大人,那您看……”卓公公不停地擦着汗,询问道。

    “一个宫女而已,你还处理不好吗?”他声音未冷,语义意却冷,“想为皇上办事,是好的。可是自作聪明,就不太好了。你以为当今天子是能被你这三言两语糊弄的吗?”

    “奴才愚钝。”

    “还不快把人抬出去。再耽搁下去。你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吗?”

    “是是。”卓公公殷勤地点着头。招呼一群小太监将尸体抬了出去。从我身边经过时。恨恨地瞪我一眼。“温大人。他?”

    “我怎么不知。你竟然是这宫里地总管太监了呢?卓公公?”他瞟了那公公一眼。“这个小公公。不在你地管辖内吧。”

    “是是。奴才知道了。这就告退。告退。”

    我眼见那个什么卓公公离开。忙对这个什么温大人行了礼。道:“奴才去前面帮忙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刚才说,你原来是打杂的?”他陡然扣住我的小臂,慢慢滑落到我的手腕,轻轻一捏,自语道:“很细啊。”

    他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出多少。但是我手上确实没有一个茧子,不管我说是干什么的,这都是疑点。

    一个奴才。怎么能连一个手茧都没有?

    我一慌,使劲将手挣了出来,鞠了躬,道:“奴才出去了。”

    说着,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后院。

    到了前面的御膳房,任谁招呼也不理,笔直地冲向清肃藏身地地方。好在今天的日子特殊,旁的人只低低咒骂一声就去找别人了。

    而宫中的大部分亲卫都跟着宗政澄渊上了城楼,留在宫里的侍卫还没巡查到这里。算是万幸了。

    直到隐隐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放慢了脚步,四下打量一阵,又回身仔细地看了看,没见有人、尤其是那个人跟来,这才匆匆走了过去拉住清肃地衣袖,道:“快,出宫。”

    清肃没立刻问我怎么回事,伸手拉过我跃上墙头。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觉吐出一直憋在胸中的沉闷之气,那个人,让我觉得压抑。

    “这么快就走啦?”旁边一个人影跟着跃上来,是笑青衣。

    “再不走,等着被人抓?”我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你也很快,紫参偷到了吗?”

    “幸不辱命。”笑青衣得意洋洋地摊开手心,拿着两根紫色的山参在我面前晃了晃,“怎么样。给个表扬吧。”

    白他一眼。我低声问清肃:“现如今朝中除了苏尔,还有哪位官员姓温?”

    “你见到他了?”清肃带着我飞快地向城门掠去。听到我的话不答反问。

    “谁?”我见他问的奇怪,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莫非与苏尔有关?”

    “温延维。现任刑部尚书。”清肃简短地答。

    我闻言一滞,呼吸顿时有些不畅,“东华温家。”

    东华,是雅乐东部的一个地名,温家是当地最富盛名的一个家族。

    不因为这个家族历经百年而不衰,也不是因为这个家族的男丁全都才华横溢,更不是因为其颇具财力。

    而是因为,这个家族每代必出一位朝堂高官,或是丞相,或是尚书,或是太傅少保。就连兵部、上将军之位也偶有涉及。因而数代下来,人脉广布,背景深厚,势力盘根错节,外人难以窥探其一二。

    不过这温家也算懂得进退,虽然家势不凡,却一直谦逊有度。对其子孙要求分外严厉,小错重罚,大错立斩,绝不怜惜。如此方得百年而不衰。

    这温延维,便是这一代地长子嫡孙,是苏尔嫡亲的大哥,目前温家的掌家。

    他一直在朝为官我知道,但多是地方巡抚之流,除了回京述职,基本不再京城。

    却不知他何时入朝做了尚书?

    但若是温延维,一眼便看穿盈露地致命伤,看穿我的伪装实在不值得奇怪。只奇怪的是,他为何要放我走?

    “清肃,他如何做上了刑部尚书?是苏尔举荐的?”我虽然觉得不可能,却还是问了出来。

    当初苏尔离家时的模样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浑身的伤,满目的绝望,身形单薄的人影。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温延维,苏尔地亲大哥。

    如今,他在苏尔成为丞相之后做了尚书,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苏尔举荐。是宗政澄渊钦点。”清肃顿了下,又道:“是他尚在攻打洛微时下地命令。”

    微微一惊。莫非宗政澄渊想要对温家下手?

    细细想来也是,宗政澄渊这样的帝王,不会容忍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任何潜在势力的存在。

    只是他对苏尔的过去知道多少?放他们兄弟同时在朝为官,并委以重任,他的目地究竟是什么。

    大约在快到城门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装作普通百姓的模样,规规矩矩地出了城门。

    到了城外与幽韵会合之后,片刻未停直向洛微扑去。

    幽韵不禁有些奇怪,问我道:“何必要这样着急?”

    我摇摇头不语,紧紧拉着缰绳向前方奔驰。

    如何能不着急?那温延维当时放过我,不代表过后能一直放过我,兴许他什么时候想起来派人来追,到时再跑就晚了。

    虽说我入宫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的宗政澄渊是皇帝。我骗他去洛微实际上回来雅乐,这就是欺君。

    我不想被他抓到了把柄。

    不过有一件事是要问清楚的,我逆着风问清肃道:“你留给皇帝的药是什么样子的?汤剂还是别的?”

    “是研成粉末的。小孩子喝汤剂很困难。”

    “一直是盈露照顾两个孩子地饮食吗?”

    “是。那些药都是盈露拌在饭菜里。喂她们吃地。”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道,心下狐疑,慢慢减了马速。

    “怎么了?”清肃问道。

    “盈露死了。”我沉声道,复又想起一件事,“你说饭菜都仔细检查过,是在盈露下药之前,还是她下药之后?”

    “自然是之前。若是下了之后再查,一旦查出有毒,上好的药材便都浪费了。虽然是皇宫。也不能如此奢侈。”清肃回忆道,忽地面色微变,“你怀疑是盈露下毒?”

    “不。”我摇摇头,回想当时盈露地表情,是温善而专注的,甚至略带欣慰的喜意。那不是下毒的表情。下毒的人不管多么娴熟或是狠毒,在下毒的那一瞬间,或紧张或狰狞或是j笑,至少。目色会有霎那的不自然。总之,绝对不会有盈露目中的那抹纯良之意。

    “那会是谁?盈露为什么会死?”幽韵在边上听得仔细,这时策马上前,不解地问我,言语中带着伤感和愤怒。

    “不知道。我只能推测,那个人是盈露十分信任的人,他能够让盈露相信纸包里地药粉是对两个孩子有帮助的药粉,而不是毒药。”

    我想了又想,只能是这个可能。只有这样。盈露下毒之时才没有异色。因为她不知道她手中的药是毒药。

    同时,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被灭口。

    这样想来,在她看见我那一瞬间,旁边有一个人,知道毒药的事,也认出我的长相。怕盈露将全部的事情告诉我,因此才出手杀死了她。

    “清肃,能将丧门钉从支起的窗缝中打进站立之人的后颈,使人立时致死。这个人的武功会有多高?”

    “绝对不低。”未等清肃回答,笑青衣在边上插言道,“这存在一个角度问题。窗口是向外支起,暗器是从下往上打,手势必须是由下而上。”他边说边比划,“你看,动作大了,不免会撞上窗户,动作小了,力气便使地小,这样很难一击而中致人死命。”

    认识我的人,又深得盈露信任,武功又高超,这个人,是谁?

    莫非盈露在宫中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没想到近半年不在雅乐,这边出了这么多事。眼下消息楼的消息又跟不上,实在有点棘手。

    不过我向来想得开,这件事既然毫无线索,索性先放在一边,与其苦想,不如攒着精力,慢慢与它计较。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这个人早晚要浮出水面。

    一路无话。我们慢慢向洛微行去。不是不着急,而是我们眼下只知道红棘可能在洛微,但是洛微那么大,她究竟在哪个城却完全不知道。

    “主子,我想来想去,突然想起,其实你完全可以在雅乐休息,找红棘的事,根本不用你操心啊。”这天吃饭时,幽韵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我。

    我正喝着新沏的茶水,闻言笑了笑,看了一边的笑青衣,道:“因为这个消息摆明了就是冲着我去地。你们想,红棘失踪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这个消息早没送到你们手里?而是偏偏在我刚刚找到你们地时候,被青衣送了来?”

    “兴许是,白凡扣着不发?”幽韵沉思道。

    “理由呢?”我反问,“当时我在连章王宫,越多让我心乱的消息越容易让我露出破绽,如果当时白凡将消息告诉我,很可能会改变一些事情。”

    “可能……”幽韵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地样子。

    “可能白凡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我替她说了出来,笑道:“这样的话,又会出现两个问题:一:白凡是否真的还活着,二:如果他活着,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将消息送给我。”

    “可能老大真的没死,可能他真的不想把事情做绝,可能这时候派我来送消息只是巧合也说不定。”笑青衣插言道,他一直在旁边笑着听我们说话。

    “假设事实真是如此,那就更表明,红棘所在的地方非同一般。”我饮了一口清茶,轻道:“否则我不认为有哪个等闲地方八卦楼插手不得。否则,为什么只有那么一句简单的消息?”

    “那就说明,那地方不是连楼里都无法下手龙潭虎,就是故意将消息拆散,等你去跳的阴谋陷阱?”幽韵声音略带惊异,责怪地看着我。“这样的话,你更不该去了。”

    “现在不去,等青衣带来红棘的头发啊,手指啊,耳朵啊什么的时候再去吗?”我饮了一口茶,慢慢道,“况且,此去洛微,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一掷千金 第一百二十章 杀手

    幽韵没再问我是什么事,伸手拍了下笑青衣偷偷摸摸伸向刚摆好的菜的筷子,不屑道:“饿着你了吗?这么急。”说着将菜重新摆了,将我平素爱吃的放到我面前。

    笑青衣好笑地看着幽韵的举动,眼中流过一抹不太清晰的温情。使他的脸突然亲厚了许多,整个人的气息一瞬间便得厚重成熟起来。

    然而几乎随着这种气息产生的同时,就被他敛了去,再看时,还是那个满脸桃花笑的笑青衣。

    我咬着筷子别开脸,不想让他注意到我在注视他。

    这一别脸,就将目光凝在旁边那桌人身上,确切的说,是留心听着他们的话。

    只听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你们听说了没?小世子,死啦!”

    另一人立刻附和道:“小世子?不就是以前的小皇帝?怎么死了?”

    “听说是病死的。宫里的事儿,谁能知道个详细啊,能知道个结果就不错了。”那书生神秘道。

    “那太后呢?”又一人提问。

    “听说闭关吃斋念佛去了。”书生说着,俯低了身子,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听说那太后才二十几,年轻貌美得很呢。你们猜,她真的能长伴青灯古佛?”

    “那谁知道呢。”几人不约而同地讪笑着,表情猥琐不堪。

    我拧了眉。听来听去没听到小公主地消息。不管怎么样。就算我无力救她。至少也要知道她地结果吧。

    清肃看穿了我地心思。起身来到那一桌。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沉声道:“这位公子请。在下见公子消息灵通得紧。便有一事相问。不知公子是否知晓。就是那与小世子自小相伴地堇纹公主。眼下怎样了呢?”

    “哦。她啊。听说她身子不好。被皇帝送到清凉山静养去了。”书生飞快地摸了银子。爽快地答。

    又放了一块银子。清肃问:“没死?”

    “自然是没死。”那书生挑高了音。上下打量清肃。“你问这干嘛呀?”

    “不为什么。”温吞吞地笑了笑。清肃再拿了块银子。慢慢地往桌上一放。“对了。为了表示感谢。这顿我请。”然后抱一抱拳。回到我们这桌坐下。

    我好笑地看着书生那桌人瞠目结舌浑身颤抖地看着嵌进桌子半分有余的银子,呆坐半晌,突地拔腿跑了出去。

    “这下要拿出银子。只好将桌子锯开了。”幽韵笑了笑,目光向四处一望,娇声道:“你们说。这几个男人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银子没有打在他们身上,又不用锯开他们的身体去拿银子,他们跑什么呢?”

    长叹一声,我见店里的客人转眼跑了个干净,招手叫小儿过来打包。本来是为了封口的,可是这样一闹,好像越加醒目了。

    不过也算有收获,至少知道堇纹现在没事。

    世子死了,太后出家。公主静养。

    这宗政澄渊深谙宫中之事,知道这三人不能一起死了,否则他地皇位随时会遭人诟病。

    如此看来,宫中要紧的事他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发兵洛微了。

    可是,我记得清肃说小公主很难活命的,那怎么……

    狐疑地看了眼清肃,他看了我一眼,道:“世子定然是暴毙的。”

    只一句话。我便明白了。世子定然是如我推测的那般,待宗政澄渊一登基,就被人斩草除根了。至于小公主,因为是女孩子,威胁不大,所以没有立刻被毒死。但是照清肃的诊断,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走吧。”我将伤感压下,起身道,目光在这个店铺上转了转。还好。这个店铺处在荒郊野外,来来往往地人群都是路过的。想查起来并不容易,只是这个掌柜……

    使了个眼色,幽韵立刻会意。取了银子往掌柜的案上一放,笑道:“掌柜,这铺子我们买了,你看这银子够是不够?”

    “够够了。”那掌柜叠声道。

    又加了一块银子,幽韵笑得越加灿烂,“再开个铺子的话,你看这银子够不够?”

    “够、够!”那掌柜也不知是喜是怕,看起来激动不已。

    再放了一块银子,幽韵瞬间冷了脸,将三块银子向前一推,“拿了银子,换个地方开店。从今之后,你从没在这个地方开过店,知道么?”

    “知道、知道!”掌柜脸刷一下子白了,颤巍巍将银子揣在怀里,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带着唯一的一个小二一溜烟跑了。

    见人都走净,我们一把火将整个店铺烧了。虽然这么做并不能完全保证我的行踪不被察觉,但也不能真的把人都杀了吧。

    为了保险,我们另拐了一条通往洛微的路,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然而这样一来,路便走得偏了。

    经常行了半天也找不到地方落脚,天黑赶夜路成了家常便饭。

    眼见着就要到了洛微地界,行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依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正赶上下雨。我们一个个缩在蓑衣下躲避着风雨,艰难地打马前行。

    一道青白地闪电陡然划破长空。

    我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将帽子向上抬了抬,望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树林,笑道:“古有良训,月黑风高,逢林莫入。更何况是下着大雨,连月色也无的树林。进去了只怕要事多、事多!”

    “若是不进去,你想在外面淋雨么?”清肃温声道,他担心我地身子受寒。

    “是啊,这么在外面站一夜不是办法。”幽韵也担心地看着我。

    “就是,反正我们四个里就你一个不会武功。真遇上事儿,三个带一个逃跑也是很容易的。”笑青衣消遣我说。

    “好吧,那就进。”我挥鞭一直指,“青衣,开路。”

    “为什么又是我?”

    “不是你是谁?”幽韵笑道。

    清肃更干脆,照他的马臀狠狠甩了一鞭。见他的马吃痛冲进林子,这才对我笑道:“走吧。”说着伸手拉住我的缰绳,柔声说:“休息下吧。”

    我空了手,把身上的蓑衣拉紧,跟着清肃打马进了林子。

    一进去,清肃立刻拧紧了眉。越往前走,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了?”雨很大,我看不太清楚前方的路。

    清肃不说话,却突然下了马,回手将我也抱了下来,拉着我慢慢向前走。

    又一道闪电劈空而过,瞬间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散乱的车马。满地地尸体。被雨水冲刷得淡薄的血水。折断的兵刃。提剑的人。

    一个杀手。

    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的残酷的厮杀。

    大大地斗笠和蓑衣,将林中正提着长剑的人掩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和身形。

    他地剑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即使在没有月光的雨夜也闪了凄冷的光晕。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看着我们,似乎什么也没看。

    没有杀气。

    笑青衣站在最前面。听见脚步声知道我们来了,向后退了几步与我们站到一处。

    我不像清肃他们那般紧张,对方只有一个人,我这有三个人,不可能会吃亏的。当然,我也不想找麻烦。

    于是我扬声道:“我们是路过的,请问壮士办完事了吗?”

    那人听到我说话,身形微微一震,斗笠略微抬了抬。右脚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令我们惊愕地发现,这个杀手,居然是个瘸子!

    闪电乍起,天边轰隆隆打了一声炸雷。

    明暗交替之后,那个人,消失了。

    没有人去追,因为是身外的事。

    我兀自对着刚刚那人站过地地方发呆,这个景象多么眼熟,就像那个同样的雨夜。我第一次遇见白凡一样。

    同样的夜,同样地雨,同样地血,同样凝立的人。

    不同地事,血是白凡的,立着的别人。

    “这个人还有气!”笑青衣的声音传来,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幸灾乐祸。他正半蹲在树下,靠着树萎顿地坐了一个男人。

    我收起了回忆,集中了心神。对清肃道:“不管怎么样。先吊着他的气。”

    清肃点点头当先走了过去,把了他的脉。翻了翻他地眼皮,随后取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口中,一托下巴,让他咽了下去。

    “啊……”

    不多时,那人动了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问道:“你是谁?”

    “我……本……本王宣陵夏。”那人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些,艰难地回答。

    “洛微陵江王,宣陵夏?”我上下打量他,眉目高贵,衣着华丽,器宇不凡,确实像一位王爷。“有何凭证?”

    “本王……的怀中有金牌一枚,可表明本王的身份。”宣陵夏喘息地看着我,“你要是救了本王,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赏?赏什么?赏个大麻烦给我?

    我冷笑着接过笑青衣搜出的金牌,看了看,上面果然刻了他的名字。把玩着手中的金牌,我勾起唇,玩味地看着他,笑问:“不知您这是想去勾结哪里地军队,来推翻自己的堂兄呢?还是,已经勾结回来了?”

    此处并不是洛微国境,而本该是在京城享的王爷居然跑到荒郊野外,摆明了是别有用心。

    据说陵江王在洛微的口碑素来不错,若是不满自己的堂兄喜好男色,荒废政治,一怒之下揭竿而起也是正常。

    而且按我看来,他不谋逆才叫不正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他很得人心,估计也是和那个昏庸的洛微王比较得来的。至少在我看来,这个陵江王给我的感觉比宗政澄渊差远了。

    陵江王听了我的话双目瞬间惊得很大,未及说什么便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主子,您要救他?”笑青衣蹲着没动,语意含笑地问我。

    “救他?”我用摩挲着手中地金牌,笑道:“救他做什么?有什么好处?”

    陵江王本来咳嗽已经渐缓,闻言又咳了起来。

    “怎么没好处?王爷啊!”

    “王爷多什么。”我嗤笑一声,王爷这东西,我沾了一个不够还想沾俩?又不是嫌命太长。“清肃,能救吗?”

    “不是不能。”清肃顿了一下,沉声道:“很麻烦。”

    “青衣啊。”我转头对他微笑道,“我见你地身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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