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利。
所以,这就是我和宗政澄渊都不想让沈流丹现在就死的原因,因为沈明涵还没有为我们做最后一件事。
可悲的女人。我叹息,遇到宗政澄渊,爱上他,可能是她一生最美丽、最凄婉的错误。
“不归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该说,不归真是大大令我感到惊喜。”宗政澄渊放开我的手,环视众人,神色威严道:“接下来的事,你们会做吧。”
众人连忙应承,躬身离去,临走前,都不忘奇怪地看我一眼,神色诡异,我也说不好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苏尔最后才离开,对宗政澄渊道:“王爷,那下官也告退了。”见宗政澄渊点头,方对我温柔道:“小心你的伤口,不许再劳累了。”
我点头让他放心,随即唤来一个丫头嘱咐她去寐寤园给苏尔拿一件披风,然后笑道:“不差这一会,你穿了披风再走。夜里风这么凉,这些年你那身体清肃也没看几眼,让人怪不放心的。”
苏尔一笑,摆摆手,投入夜色中去了。
见他走远,我回头正色对宗政澄渊道:“还有一件事,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不归说的是什么事?”宗政澄渊见人走了,突然一把将我拥在怀中,小心翼翼不碰到我的伤口,装傻道。
“宫女的事。你查过了吗?”反正没人,我也懒得和他争执,乖乖趴在他怀中,说实话,刚刚那一通长篇大论,我确实是累极了。
“今天你累了,明日再说。”宗政澄渊拂开我的鬓角,皱眉看我略显疲劳的神色,在看到我固执的双眼时,叹口气,坦白说:“我没查到。”
这真是大出我的意料,惊讶地追问:“为什么?”随即明白过来,眉尖轻蹙,沉吟道:“是太后阻拦?没道理啊?死的是她身边的丫头,她不该不查。难道,是她授意的?也不像,太后若是想杀一个宫女,有几百种比这更高明的手段,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宗政澄渊看着我陷入沉思,含笑道:“你先睡,明日就可知道了。”
我抬头看看他依然有神的双眼,心思一动,低叫:“你要去夜探皇宫。”
宗政澄渊也是目光闪动,好似琉璃,低沉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不过,你不许跟去。”
我一笑,道:“既然你能轻易看透我的心思,你就看不出,我定是非去不可的吗?难道,是王爷没有自信,怕护不得我回来?”
“激将法对我没用。美人计倒是很有用处,不归要不要试试?”宗政澄渊长长一笑,放开我到一边取一件天鹅绒锦缎外罩,仔细将我裹好,连帽子都带上后,方道:“抓紧我。”
我只觉得忽悠一下,人已经被宗政澄渊带入怀中,透窗而出,转眼就站在房檐上。宗政澄渊略停了停,看了看我说:“如何?”
“没事。”我一笑,小心地贴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腰。他的身上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檀香的味道,清新却又厚重。
在他一纵一掠之间,我悄悄去看那圆圆的月儿,余光扫到他长长的睫毛,和专注的眼神。那双目闪亮,令星子都黯然失色,耳边是他沉和宁静的呼吸,均匀悠长。他宽厚的胸膛起伏有序,温暖而强壮。
轻轻吐出一声叹息,我道:“宗政澄渊,你的心中,除了天下,可还有些别的什么?”
风吹散了我的话,宗政澄渊低头看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双眼微闭,养养神,一会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
穿过宁静的小巷,越过高大的宫墙,宗政澄渊敏捷而熟练地躲避着宫中轮值的卫士。我伏在他耳边轻笑道:“王爷经常做这月下君子的事么?”
清晰地看着他的笑容,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宗政澄渊低笑道:“只要有美女相陪,这月下君子,做多少次我都不腻。”说罢,鹰一样的目光一闪,躲过一队宫女。纵身而起,落入一处十分偏僻的院子。
宗政澄渊将我放下,先问道:“伤口还好?”
我忙着打量周围的情形,听到他问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不过也顾不得这许多,压低声音问:“这里是?”
“宫中暂放尸体的地方。朱樱虽然不让我亲自查探,但也不能拂我要求仵作验尸的请求,不过,我猜那仵作也八成动了手脚,说什么也没看出来。”宗政澄渊解释说,然后低头问我:“怕尸体吗?”
怕。怎么不怕?我是女生,要说女生喜欢看鬼片,我承认。要说女生不怕面对面的尸体,打死我都不信。不过,怕与不怕,也得走上这么一遭,若不把事情弄明白,我迟早也会变尸体,那确实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见我不作声,只探头探脑地看着院中的小屋,宗政澄渊勾唇一笑,牵起我的手,在我耳边道:“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女人。”
说完,不顾我的怒目,举步带我走到小屋的门前,轻轻一推,屋门应声而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第四十六章 夜探皇宫
宗政澄渊走在前面,我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向里看。
屋子很小,正中并排放了三张木板床,西南角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半,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很久没再点燃过了。
借着月光,我们走到紧靠墙里的木床边。床上放着一具女尸,用一块脏兮兮白布盖着,上边露了半个头,下边露着半个脚。
“我国原来这么穷了吗?一块白布都买不起?你这个王爷怎么当的?”我多少还是有点恐惧,想用笑话宗政澄渊来壮胆。
宗政澄渊显然很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多言,只一笑,探手将白布拉下,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声惊叫被我生生噎在嗓子里,后退几步顺了顺气,方在宗政澄渊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走到女尸旁边,努力压抑精神个胃部不适的双重折磨,细细打量起来。
“看表情,惊吓比痛苦多,不是熟人所为。”我看了看尸体的脸,眼睛都还没闭上,大大的睁着,嘴巴还维持了要张口呼救的表情。皱眉道:“这个霜如,入宫几年?”
“我查过,八岁入宫,今年十七,入宫九年。”宗政澄渊也看着那张狰狞的脸,道:“如果说入宫九年,连宫中武功如此高的人都不认识,这女人不是健忘,就是痴呆。”
“你如何确定凶手的武功很高?”我见宗政澄渊在尸体身上检视着,问道。
“你看这里。”宗政澄渊将尸体翻过,指着后背右肩胛下那个只有一指宽的伤口,道:“如此小的伤口,可以确定是一把很小的兵刃。这样一个宽约一指的凶器,能有多长?两寸长已经多说了。”
宗政澄渊一边比量一边道:“右边不是心脏的位置,然而你看霜如的表情,还没呼叫便气绝,很显然,凶手用这个长约两寸,宽不过一指的凶器,瞬间将她杀死。能做到这一点的,若不是一流高手,又很会擅长杀人,如何能做到?”
既然是宗政澄渊说的,我没有必要怀疑,想了想道:“那宫中,有如此身手的有几人?”
“我方才道,一个入宫九年的宫女,连有如此身手的宫人都不认得,她活该被人杀死。下手的人,多半不是宫中的人,最少,不是宫中常来的人。”宗政澄渊冷道。将霜如的尸体检查了个仔细。长叹道:“下手的人很仔细,不该留下的都没留下。”
不错。在古代,什么高科技鉴定也没有。又没有目击者,在荒凉的皇宫的某个角落死个人,哪那么容易查得出来。
我看了半天,突然死死盯着尸体的裙角,那里有几处的颜色显得比别处暗些,还沾着几点黑色的颗粒状的东西。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些油腻,那几点小颗粒硬而柔韧,还略略发粘。于是幽幽道:“也不一定。”
“怎么说?”宗政澄渊惊讶地看着我说。
“你看这。”我指着霜如最下面的衣摆道:“我觉得这是类似肉汤之类洒上去留下的污渍,这个,好像是沾了土又失了水分的米粒,显然,她是在给谁送什么东西的途中,看到凶手,受惊之后将手中的东西打翻,溅在衣服上。所以,这里有一个问题。”
“她当时在给谁送东西?送到哪里?”宗政澄渊接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从你说的情况看,霜如的尸体是在湖心亭被发现的,很明显,那不是她被杀的地点。从没有别人死亡这一点来看,她死时周围应该没有别人,所以才只有她被灭口。而问题就在,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被杀?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偏僻的地方究竟住着什么人?”
我围着霜如的尸体转了几圈,不解道:“这样一来,凶手是谁又变得不重要了,反倒是,这个霜如死亡的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在宗政澄渊的注视下,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在自己的身上翻找起来,直到将身上的各个地方都翻过,我面色发白地去翻霜如的尸体,怎奈尸体实在太沉,稍一使劲,觉得后背的伤口都要裂开。
“找什么?”宗政澄渊上来帮我把尸体翻过来,奇怪地问道。
我来不及言语,将尸体上的那道伤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反复比量过一会,惨然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宗政澄渊惊讶万分地道。
“是殇夙鸾。”我喘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道:“就算不是他,也必定跟他有关。”
“你如何确定?”
“匕首。你记得,我在白骨山上,威胁应天葩那枚匕首吗?这个伤口,与那个匕首的大小一致。而且,那天殇夙鸾转眼间就拿走了我的玉佩。”我淡淡一笑,道:“他既然能拿走我的玉佩,就定然能拿走我的匕首。”
“你确定,那个匕首是自那时候不见的?”宗政澄渊紧紧道。
“我只是猜测。匕首一直放在一个香袋中,最近这几日很太平我没有看过。不过,有机会拿到它,能用它来杀人的,有如此身手的,怕只有他了。”
“若是他,若真是他的话。”宗政澄渊沉吟半晌,思索道:“他到宫里见谁?需要杀人灭口这么谨慎。”
“这就要问你了。摄政王大人,在您的地界儿,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该检讨一下呢?”我笑说,紧了紧披风,夜风很凉,吹在窗棂上飒飒作响,我渐渐地打起了哆嗦。
“我会好好地再认识一下这个京城的。”宗政澄渊危险地道,接着将我拉过去,脱下外袍子给我披上,皱眉道:“到底是女人。”
我怒。我不是女人还是男人吗?给他一个白眼,声音里有些怒气道:“走吧。累死我财产也不传给你。”
“我堂堂王爷,会在乎你的财产?”宗政澄渊好笑地问,将我抱紧,脚尖一点便要掠出去。
“等等。”我低叫。从他怀中出来,我走到霜如的尸体旁,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圆睁的双眼合上。“还请王爷明天一早就将她安葬,以免让人看出破绽。”
揽我在怀,宗政澄渊身子箭一般弹起,沉声道:“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
夜风轻轻吹着我们相连的衣袂,我幽幽问:“你说,如果是殇夙鸾,为什么要用我的匕首杀霜如呢?若是陷害我,为什么不将匕首留在现场?若不是陷害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是不是把这个案子想得太简单了?”
“你现在需要休息。”宗政澄渊低头看了我一眼,道:“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就是现在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霜如。宫里的事,我会去查,你当心你的身体。这次回去,不把伤养好,就不许出来了。”
我讽刺地冲他一笑,道:“王爷,好象,你没资格干涉我的自由。”
第二卷 一诺千金第四十七章 三天禁足
“我不是干涉。”宗政澄渊抱着我落到寐寤园的院子中,将我送回屋子,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幽韵和清肃,轻轻在我耳边道:“我是关心。”
说完,将我放到床上,对清肃道:“这几天最好别再让你们主子出去了。受了伤的人就要安分一些。”
清肃看他一眼,过来搭上我的手腕,道:“带她出去的人,不正是王爷您吗?”
宗政澄渊看他一眼,笑道:“想不让她出去,你就拦住她。”说完,转身出了门。
我躺在被子中让清肃为我诊脉,讨好地笑道:“清肃生气了?”
“遇上你,连高贵如摄政王都没脾气,谁能和你生气。”清肃叹口气,将一颗药丸塞在我嘴里,道:“这回真是要好好歇息几天,这么晚出去,多少有些受寒。”
我点头,不敢再多说,想着不管怎样殇夙鸾也都走了。再说,宗政澄渊权可擎天,也不需要我事事都管。
于是我指天发愿道:“这次清肃说什么时候我可以出去了,我才出去。清肃不同意,我绝对不出去,行吗?”
淡淡看我一眼,清肃对幽韵道:“先吃点消夜再睡。这一觉怕是要睡很久。”
幽韵点头,取了一小晚鸡汤小饺,见清肃出去,方带着微责道:“你怎么总让人挂心。”
我一粒粒吃着,笑道:“哪就那么孱弱了。现在天下还算安定,以后大乱起来,金戈铁马,卧刀饮血的时候都有。到时,你们光急还不急死?”
“本来是个自在的商人,怎么一转眼,就参合到这里面来了。”幽韵叹口气,开柜子找出一件蚕丝雪织宽睡泡放在床上,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我笑说,安分地躺下。
幽韵帮我点一支安睡的香,说道:“可是以后肯定是凶险万分,我真是怕你应付不来。你不过是个人,又不是一个神。还不会武功,这可怎么得了。”
大概这就叫做:穿越之不可能的任务吧。
我没说话。幽韵以为我已经入梦,悄悄关了门出去。我静静睁开眼,微微笑了笑。抱了抱被子渐渐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幽韵告诉我说玄镜已经按我说的去办了,目标是一个五品的道台。又说宗政澄渊那边也知会过了,他说要亲自审理。
幽韵忙着递水又递药,问:“王爷会判他死刑吗?”
“怎么会?”我笑,“这是王爷自己的人,判了死刑岂不让人心寒?我早说,这是一次恩威并施的好机会。宗政澄渊不会让他死的,但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算了。”
解释完,我问:“丰夜真可有消息?”
“没有。据说很安分地陪皇帝上课。”幽韵想了想,说:“你看你,刚起来又想这些,还说是商人,号里的事你多久不管了?”
我讪笑,道:“那不是有玄镜,还用得着我么?”说完躺回床上,无奈地问:“清肃说我还有几天才能出去?”
幽韵坏坏一笑,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天。”
三天?我用被子蒙住头,算了,睡觉。
三日后,我觉得我已经被养成了一只懒猫,缩着爪子直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直到一个绯红的人影落在我的床前。
我抬起一只眼皮,懒洋洋笑道:“你如何来了?秦月楼出了什么事吗?”
“你总也不想点好的。”红棘笑道,坐在我身边来扒我的衣服,“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本来就不美,再破了相可如何嫁得出去。”
我躲闪了滚到床里面去,呵呵笑道:“反正我又不是你楼中的姑娘,也不用出卖皮相。好了,清肃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
红棘这才一笑,停了动作,斜躺在床上,一手搭在腰上,一手支着头,青丝泻了满了锦帐,道:“话说,楼里今日来可忙得慌。也不知怎么了,以前就算闲时也没这么样的。”
我靠在床头,伸一只脚丫子踢了踢她,笑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一个来?还是一群一群来?”
“一群一群的也有,一个一个的也有。”红棘笑道,伸指挠我的脚心,“不过后来,总是汇成一大群一大群的。我觉得奇怪,叫姑娘们套话。哪知这次居然口风都严得紧,半个字都没抠出来。”
“口风越严,说明越有大事了。”我滚啊滚,骨碌到红棘那和她咬耳朵,笑道:“不如,我们去你那消遣一下嘛,找那个叫雪嫣弹琴唱歌。我来了就听说了,那个姑娘是雅乐最好的歌女。”
“你是急色鬼吗?”红棘一掌将我拔开,坐在床上挽一下披泻的发,又放开笑道:“我们两个悄悄去,还是找大家一起去?”
“叫大家一起去嘛。最近这么累,也好消遣一下。”我试着动了动肩膀,觉得还好,不由得心情大好,招呼幽韵过来帮我着衣,笑问:“你们说,要不要找宗政澄渊一起去?”
“叫我去做什么?”
真是说鬼鬼到。看见宗政澄渊带着岳成歌进来,我忙掩住唇,见岳成歌惊讶地看着我,心知他们听到我直呼他的名字,只好装傻道:“我们正要去秦月楼玩?王爷要去吗?”
不过宗政澄渊倒不打算回避刚刚的问题,进了屋子笑道:“想不到,还能听到有人连名带姓的叫我。不错,声音倒还好听。”
我见他没什么发怒的迹象,也不知他心中的意思,只得继续装傻道:“我嗓子可不行。不过现下要去红棘那里,那有个姑娘叫雪嫣,她的声音才叫好听。”
不是我故意暴露和秦月楼的关系,实在是在这个京城,红棘太有名,谁都知道她是秦月楼的老板。而她又频频出现在我身边,就算我是白的也早洗成黑的了。
宗政澄渊一笑,看了看岳成歌,道:“成歌去过那里吗?”
岳成歌大窘,低头道:“属下不曾去过。”
红棘好笑地看着岳成歌,凑过去轻轻伏上他的肩膀,吓得他一躲。红棘娇笑道:“岳将军哪里没去过?只不过是交不起进门那一百两门票钱,被我手下的小丫头赶出去了。我说王爷,这么苛待手下,可不行哦。”
“如此,今日的花消都算在本王头上。”知道红棘说的是那日他到秦月楼追捕我的事,宗政澄渊大笑,回头对红棘道:“一会可要给成歌找个脱俗清丽的姑娘。”
红棘嫣然笑道:“王爷吩咐,红棘哪敢不听。不过,楼中的规矩可是不打折的,还请王爷照着规矩来。”
“你带的人倒真是会做买卖。”宗政澄渊走到我身边端详着我的脸色,问:“身子可大好了?”
“托王爷的福,无妨。”我浅笑,躲开他的注视,道:“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莫要浪费时间了吧。”
说着也不管他,我拉着幽韵和红棘往外走,出门就看见正向这边走来的清肃,于是挥手笑说:“清肃,派人捎个信给苏尔和玄镜,去红棘那,今天王爷请客。”
第四十八章 温柔乡处难温柔
阳光下的清肃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青莲色的衣服衬得他似山间那最挺拔的君子兰。看着我兴奋的脸,他缓缓道:“你们先去,我叫上他们就来。不过,你,不许喝酒。”
我垮了脸,哀叹一声,充满渴望地看着他,道:“连梨花白也不可以吗?没什么酒力的。”
“你伤还没彻底好。”清肃严肃地说,对宗政澄渊点点头道:“请王爷多看着她些。她一向妄为惯了。”
宗政澄渊笑着扣住我的衣领将我扯过去,道:“本王会看好她的。”
轻轻咬了咬唇,算了,不与他们计较,还是听雪嫣唱歌比较重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月楼,宗政澄渊看着那三个大字,笑问:“此楼何解?”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秦娥梦断秦楼月。不过,这可不是我写的。”想着李白的《忆秦娥》,我无心买弄别人的文采,也知道没有出处,宗政澄渊是听不懂的,只草草敷衍了下,跟着红棘走进去。
“不是你?是谁?”宗政澄渊跟着我,重复了几遍这个句子,笑道:“单这一句已是很好。不过,倒真不像是你做得出的。”
这话我倒是大感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通诗词?”
“这倒不是。”宗政澄渊皱眉推来围上来的莺莺燕燕,对我道:“我知道你没有那多余的情调去写什么梦啊,情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功利的女人,一心只想着钱,连命都不要。”
“那,我现在想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王爷同意吗?”我白他一眼,功利?我这叫识时务。
“那可不行,”宗政澄渊舒臂将我揽过去,笑道:“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挖到一块金子,如何舍得就这么不要了?”
“王爷舍不得金子,就不是功利了?”
我“轻轻”地在他搭在我腰间的手上拧了一下,紧走几步跟上红棘,推开“融春阁”的门,已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琴案之后,对我微微一笑,低头轻道:“姐姐说有贵客要来,早早命我在这里等。雪嫣见过各位贵人。”
原来红棘是特意找我的,若是我不提,大概也要将我带出来休息一下。这很可能是清肃的主意,是我闷了三天的奖励。
与红棘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我一笑,坐在琴案前的软席上,将面前的女子看了个仔细。暗自点点头,容可倾城而不傲,眼可撩人而不媚,妆点天成而不妖,确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绝代佳人。
转头去看身边的宗政澄渊,惊讶地发现他正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杯,于是奇怪道:“有美女不看,去看茶水?难道这茶叫美人茶?”
“美人茶已经喝了,美人歌什么时候才能听呢。”宗政澄渊目不斜视,悠然道。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再看向那个白衣女子,见她颊上还留着一抹怎么也演不去的红霞。豁然而笑,也学着宗政澄渊的样子执起酒杯,笑道:“雪嫣是吗?”
白衣女子垂首看着案上的琴,闻言点点头,悄声道:“是。”
“随便唱点什么吧。有茶无酒固然令人遗憾。有美人而无人看更是令人感叹。然而有美倾国而无歌醉人却真是暴敛天物了。”
琴声幽幽响起,少女情怀如泣如述,带着些羞腆,带着渴望,又带了些惶恐,如草间躲躲藏藏的兔儿,轻盈而美妙地穿梭在小小的屋子里。勾了人三分魄,七分魂儿。
红棘早早预备的屋子里真的是没有酒的,我饮着茶,半闭上眼,享受这难得放松的时刻。众人都是平日里忙惯了的,也都纷纷阂目,尽量放松起来。
趁着这会,我眼未睁开,小声问宗政澄渊道:“宫中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不好查。一来我不想让太后他们知道。二来这宫中的房间实在太多,一时也查不清楚。”宗政澄渊压低声音回说。
想想也是。公安局立案侦查也要好几天。这才三日不到,也确实没必要这么着急。
门无声地打开,清肃和玄镜悄悄进了来,俯在我耳边道:“崔斡翰来了,苏尔怕碰个正着,就不过来了。”
红棘和宗政澄渊离我最近,听到这句话,都睁开了眼睛。我和宗政澄渊对视一眼,对红棘小声道:“他经常来吗?”
“恰恰相反,他根本没来过。”红棘低声道。
“你出去看看。找几个机灵的姑娘伺候。”我看一眼宗政澄渊,见他盯着雪嫣不放,知道她没有也不敢看这边的情形,方道。
红棘低应一声推门而去。门声惊动了雪嫣,诧异地看着这边。
我吩咐雪嫣不要停,悄悄问宗政澄渊:“你想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看看再说。不过,清肃怎么知道谁是崔斡翰。”宗政澄渊低低道,什么疑问都不错过。
我咬了咬唇,也罢,连秦月楼都告诉他了,也没什么不能说。虽然知道后被他利用的风险大了些,不过威胁他的筹码也多了一个。于是道:“我有几个专门收集消息的朋友,他们会把重要人物的容貌绘制成图。”
说实话,绘成的那个图我实在认不出谁是谁。不过可能就像谁的衣服谁穿,古代的图古人认,清肃他们看过图,都能一眼认出谁是谁。让我好生佩服。
“是那个很有名的八卦消息楼?”宗政澄渊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得一而窥全貌。
我心知瞒不过他,诚恳地佩服道:“果然是瞒不过你。”
说话间,红棘推门进来,未语先笑道:“雪嫣,丞相点名要你去唱歌呢,你跟我来。”说完,看我一眼,没说话带着雪嫣出去了。
可惜。我还没怎么回味那圆润低婉的歌喉。悻悻地看宗政澄渊一眼,道:“你觉得如何?”
“你说呢?”宗政澄渊凑到我耳边,轻道。
“不要什么都问我好吧。”我推开他,指指看着窗外的岳成歌道:“不怕你的手下嫌你无能?”
“成歌落地就跟着我,我有几两重他会不知道?”宗政澄渊站起来,顺手将我拉起笑道。
“你非要考我?”我整整衣服,披上清肃带来的外袍道,道。
宗政澄渊也不答,只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对我道:“想到办法没有?人要上来了呢。”
“打草惊蛇吧。”我走到他身边,从他手边的缝隙中看到外面廊上走在红棘身边的崔斡翰。此刻不比在宫中跟在太后身边那么恭敬,神色都是傲慢的。也对,除了我身边这位,这里他最大。“王爷对这崔丞相,有几分了解?”
“谋略有余,胆量不足。”宗政澄渊将帘子放下,只看着我道:“如何?想到主意了?”
第四十九章 潜藏的黄雀
“那就要看你看人的眼光准不准了。”我走到门口,手轻轻在那雕牡丹的把手上抚了抚,道:“以他的能力,要查出我们今日到此一点都不难。更何况,那个雪嫣还不是我们的人。”
伸手拉开门,我道:“打草惊蛇呢,可能有两个结果。一是他以为事情暴露,猝然发难。不过依照你刚才说他的性格,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那就是放弃目前施行的计划,重新谋划。”
“妙极。不归所言甚合我意。我不怕他发难,不过若是能多多谋划一下,事情才更有趣,时间上也对我们有利。”宗政澄渊抚掌而笑,走到我前面,当先出了门,转个弯迎上正要去雅间的崔斡翰。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崔相也常来?本王倒是头一次见你呢。”
宗政澄渊说话确实极有水平,这话看起来很平常,实则是说,我宗政澄渊经常来这里,却第一次看见你崔斡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敢打赌崔斡翰将这话听成宗政澄渊对他的下马威,意在告戒他你的那点事,本王都知道了。
我静静跟在宗政澄渊身边,悄悄打量着崔斡翰的神色,到底是老狐狸,面色未改,不过眼皮微微跳了几下,施礼道:“见过王爷。”
我一听,也要赶上前见礼,被宗政澄渊伸手一拦,我诧异地看着他,只听他道:“崔相不必多礼。出门在外,这些虚礼就免了。”说着一指雪嫣道:“这姑娘唱得很不错,我料崔相定然喜欢。本王也该走了,不然扫了崔相的兴致那真是罪过了。”
这人,念着自己吃定了崔斡翰,口口声声说不讲那些虚礼,自己却一口一个本王,我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宗政澄渊一笑,袍袖一甩,从崔斡翰身边走过去。我匆匆对崔斡翰时略施一礼,跟上宗政澄渊,小声道:“不管怎样,派遣使臣的事不能再拖了。目前的平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宗政澄渊目光幽深,显然心中已经盘算起来。
说话间,出了秦月楼来到大街,宗政澄渊一刻也没耽搁,带着岳成歌直接去往宫里。
我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知道太平的日子已经不会太久。在人潮中伫立良久,直到旁边有一个少年捧了个碟子来向我讨赏,我方才看清楚我竟然是站在一处江湖手艺人练摊子的旁边,看着那少年满是汗水的脸,我轻轻一笑,扔了十两银子进去。看着那少年惊讶的脸,我道:“和你爹说,回家吧,找一个安静地方种几亩地。这外面,怕是要变天了呢。”
说完,又行了一段,见了笑缘商号的牌子,方停下对玄镜道:“你先回去吧,我也回王府了。商号里的事多,别的事你也不用太操心,有清肃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
自我住在了王府,商号经营的重心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计都。玄镜一直忙商号的事情,所以就住在附近。
玄镜笑道:“我倒真是不想操心。既然不用我操心,前几日问我要的那些东西还要吗?”
我好笑地看他道:“那些东西我要是不要,只怕你会更操心。”
玄镜一哂,道:“明天大概就到了,到时我给你送去。再让大哥帮你喂了药,多少我们也放心些。
我点头笑笑,各自摆手告辞,一路无话径自回了王府。
宗政澄渊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不错,第二日便传出要派沈明涵出使洛微的消息,用的是希望能和洛微结盟的说辞。
心知沈明函这次注定是有死无回,我倦怠地窝在屋子里,想到那院中还有一个沈流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吃着幽韵亲手做出的我平日最爱的白果香,依旧提不起兴致。
长长一叹,我起身道:“去看看沈流丹吧。”
哪知,还未等我出门,就见门一下子被人撞开,沈流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此时的沈流丹全不像平日的优雅,一进来就冲我扑过来,被幽韵挡住后,神态有些气急败坏地对我道:“你将我父亲遣去洛微,究竟安的什么主意?”
我已经不想再和她多做计较,心下盘算着连那一顿鞭子的仇也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她这样来问我,问得如此奇怪,我便不得不查了。
难道是那夜的密谋透了风出去?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宗政澄渊不会这样不小心。可沈流丹这样问我,总不会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吧。
示意幽韵扶她坐下,我开口道:“沈夫人说这话,不归可是有些不解了。一来,沈大人作为使臣出使他国,是代我朝天子出行,彰显得是我国浩浩国威,是许多人争都争不来的好事。二来,这种朝廷上需要皇上和大臣商讨决定的要事,又如何能与我一介小小商人扯上关系了?”
说完,我平静地看着她,一边细细端详她的表情。见她脸上满是不信,却又支吾着不再说什么的样子,我不禁皱起眉。看情况,大概可以断定是谁和她说了些什么,可是究竟是谁?为了什么透露这个消息?都透露给谁了?还有,是针对宗政澄渊,还是针对我?
见她不说话,我又慢吞吞地道:“沈夫人若是担心沈大人出行劳苦,不如去求王爷换个人罢。”
“换人?王爷若不是听信了你的话,怎么会让爹爹作使臣?”我话音刚落,沈流丹便恼怒地看着我,眼神中含着满满的怨恨与嫉妒,道:“别以为我能在王府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因为有了爹爹,也别以为爹爹出使你就可以对付我。你做梦!”说完,还啐了我一口。
我顾不上跟她计较这个,将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分析她这几句话上。沈流丹的话上,很清楚地能看出是某个人将那晚的密谋很保留地告诉了她。所以她知道是我出的主意,却不知道宗政澄渊本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她知道她父亲出使这件事是有预谋的,却以为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她,因而更加恨我。
显然,这是针对我而来的,有个人故意误导了沈流丹。
只是,在王府里,能知道这个计划,又与我有敌意,而且,知道我和沈流丹有旧怨的,能有谁呢?
第五十章 变数
微微一笑,我看着沈流丹道:“沈夫人,莫说我不能左右王爷的意志。就是能,也绝不会是为了害夫人你。夫人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早早回去帮沈大人打点一下才是。毕竟是做女儿的,父亲出远门,怎么能连送也不送呢?”
顺便,见一眼你父亲的最后一面吧。我暗道,心下多少有些恻然。
沈流丹诡异一笑,走出门去,回头道:“别以为你还能威风多久。你得罪了他,在这王府里,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说罢,故作高昂地走了出去。不多时,王府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蚤动,不多会平静下来,一个小丫头进来报说沈夫人回家省亲了。
“主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幽韵奇怪地问我,她没参加那天晚上的密谋,我也没告诉她内情,她也没必要知道。
“没什么。”我安慰她,随口问了句:“上次让白凡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沈流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是再猜不到是谁,我可以直接卷铺盖回家了。在王府中,知道这件事,对我有敌意,却对宗政澄渊很忠诚,并且了解我和沈流丹有私怨的,还能让我没有好日子过的,除了凌云木,不做第二人想。
幽韵已经走回绣架旁,她今日无事,支了架子在绣一幅冷菊。听我问她,将针别在白娟上,抬头回道:“是舒王王妃的事情吗?还没有消息。捎信的人说许多线索都被刻意销毁了,查起来十分不容易。主子着急吗?要不,我让人去催催?”
“不必。查消息最忌急躁。一旦暴露,打草惊蛇事小,万一查到的是别人刻意留下的假消息,被利用了还帮人数钱,那才是冤枉。”
“那,让玄镜从正面查一查?”幽韵味咬了针,笑道:“怎么这样愁?害我都绣不下去了。事情这样严重?”
我凑到她身边,与她挤在一张榻上,用手拨拉着那朵还没绣成的菊花,无精打采地道:“严重可也说不上,不过是我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罢了。”
前有宗政澄渊,后有凌云木,还夹杂着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沈流丹。不要说宫
一笑千金第11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AV拍摄指南、
你闻起来香香的【中短篇肉文合集】、
情欲大赏(高H,肉文脑洞合集)、
太子宠妾(高肉)、
藏娇(H)、
赠我予白(全)、
林洛儿的被肏日子、
[快穿]女配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