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作者:未知
四:事成之后,王爷是天子,不归是草民,希望王爷不要干涉不归的自由。 ”
“后面两条,本王懂了。前面两条,请笑姑娘再解释一下好吗?”宗政澄渊平静地问。
“请王爷忘记自己是王爷,很简单。就是,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从关系,我不需要听你的调遣,地位与你相平。”
“很好。那第一条何解?”
提起第一条,我清冷一笑,说:“请王爷不要打着‘只要将她变成我的女人,就什么事都要听我的’这种蠢主意。”我颇有些傲慢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想,或是不想。我笑不归,可以帮你。但不会做你的女人。不会听你的,更不会属于你。永远不。”
“很好。很好。很好。”
宗政澄渊连说了三个好字,目光陡然间危险如孤狼,沉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他说:“你倒是提醒本王了。若本王执意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又当如何。”
“你不会。在你心中,你的天下,远比我重要,比什么都重要。”我笑如四月春光,我知道他不会。
“我不妨告诉你,在商场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我来找你,就是知道你会答应。我其实本来处处受制于你,如今却占了上风,就是因为,天下,是你的软肋,你有你输不起的理由。”
“你也无需恼羞成怒。你一见我就执意留下我,探听我的消息,不也是抱得这个打算。虽然这个结果与你设想的有出入,不过,大方向还是于你有利的,不是吗?”
宗政澄渊沉着脸听完我的长篇大论,诡异地一笑:“如此,我非得同意不可了?”
“你非同意不可。”我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七老八十当上皇帝。”
“你如此笃定你能拖延我?”
“看你。”我沉着一笑。“你若信,我就能。你若不信,我就不能。”
“怕是,我若信,你不能;我若不信,你就能了吧。”宗政澄渊长笑一声,道:“很好。这笔买卖本王做了。”
“且慢,还有一事。”我嫣然一笑,说:“若王爷中途违反上面的任何一项,我将停止对王爷的帮助。至于会不会给您找点小麻烦,还要看我的心情。”
“所谓条件就当如此。”宗政澄渊气度不凡,大事敲定,小事决不拖沓,朗然道:“要签字画押吗?”
我说得累了,幽韵倒了杯茶递给我。我喝了一口,方道:“不必。”
“为何?”宗政澄渊这次是真的不解,奇怪地问我。
“因为王爷是成大事的人。这和那些兵不厌诈的阴谋不同。这是我们面对面坐下商量的结果。是政事。所谓君无戏言。若王爷反悔,那就是您政治生涯中抹不去的污点。如此,你便不配为帝。”
听了我的话,宗政澄渊沉默良久,古怪地一笑:“你可知,我在临危谷底见过你。”
“我知。”
“你可知,我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
“王爷说了什么?”我装做懵懂的样子。一个婴儿是不会听懂他说的话的,更不会记住。
“罢了。”宗政澄渊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本王还有一个问题。”
“王爷请问。”
“你就这么厌恶做我的女人?”
我一愣,倒真没想过他会这么问我,想了想,随即狡猾地笑起来:“那倒不是。只不过是不想人财两空。纯粹是,不想白白便宜了王爷你。”
第二十五章 反扑与交易(4)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将你怎么着了。”宗政澄渊面色和善许多。
“不过王爷听王爷提起临危谷之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不是。”宗政澄渊了然道。
果真如此。当初临危谷地乃是舒王造反之地。那边恰巧出现一个婴儿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有空时,我总是会回忆那一天的情形,发现有很多奇怪之处。比如,宗政澄渊去做什么?他和岳成歌当时找到了什么?还有就是他莫名其妙地对我性马蚤扰,我当时就想绝对不会只是看看我是男是女这样简单。
后来白凡得到消息,说舒王造反之时,其实他的王妃正在京城待产,并产下一名女婴。后来舒王死在临危谷,王妃殉情,婴儿失踪。成为雅乐一大悬案。
而我也一直怀疑自己这个身体到底就是舒王的女儿。如今看宗政澄渊的口气,我笃定他知道些什么,于是追问道:“王爷如何确定。”
犹豫一下,宗政澄渊还是说了出来:“堂妹出生时,我在旁边,当时我看了一眼。左肩头上有个花瓣形的胎记。当初见你,我便将你自己检查过。没有。”
如此,我便放心了。虽然还有许多遗留问题,不过最重要的已经解决了,其余的可以慢慢考虑。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若是有一天我成了什么逆臣之后,事情就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因此,我微笑道:“既然这样,我便再无任何顾虑。希望大事早成。你做你的天子,我做我的商人。”
“你就如此信任本王?”冷不妨,宗政澄渊突然说道。
“我不信任你。也不需要你的信任。”我优雅地微笑,说:“我只相信我自己。并且相信我自己有令你利用的价值。如此,就足够了。”
“直到今日,本王方相信,笑不归确实是笑不归。”宗政澄渊拍了拍手,长身而立,面带微笑地走到我面前,道:“不归还有什么指教吗?”
我也款款站起,笑一笑,道:“指教倒是没有。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我有些累了。想请王爷为我分个舒服点的住处,上次那个厢房,我实在不敢领教。”
“你要住在王府?你不怕惹人非议?”宗政澄渊惊讶地问我,大概觉得这个我刚刚提出的条件不符。
“住你的屋子,就是你的女人吗?”我一笑,伸个懒腰,宽宽的袖子滑落在肩头,露出两条雪玉似的肩膀,道:“一来我在京城没有象样的宅子;二来既然合作了,住在一处也比较方便。”省得传来传去,鸽子累,消息慢,还容易传错。重要的是,我还省了一笔租房钱。
“成歌,将寤寐圆整理出来,让笑姑娘住。”
“可是王爷,寤寐园向来是历代王妃的住处。让笑姑娘住进去,恐怕不妥。”岳成歌为难地说。
“本王的内宅既然都可以住不是本王女人的女人。寤寐园为什么就不能住不是王妃的女人?”宗政澄渊对我一笑,说:“你说呢,不归?”
“举一反三,王爷果然英明。”我不无讽刺地说,看向苏尔和玄镜,有些微撒娇的意味,道:“好久没在一处了,今天不如都住在王府吧,一会差人去把红棘叫来,我们不醉不归。苏尔,别想跑,你的理由最好找:大学士温苏尔和摄政王商议国事,废寝忘食,留住摄政王府。”
无视苏尔的苦笑,我岳成歌说:“一会儿麻烦岳将军你派个人到学士府说一声。就照我刚才的话说,辛苦了。”
岳成歌闻言看了看宗政澄渊的脸色,见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这才答应下来,道:“笑姑娘请先随我来。”
我整了整衣衫,和清肃他们浩浩荡荡地走出去。走到门口,宗政澄渊突然开口,也不知是对谁道:“温大人和笑掌柜的关系真的是很密切啊。”
我尔雅一笑,有些炫耀地挽住苏尔的胳膊,回头对宗政澄渊有些阴沉地说:“苏尔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呢。难道王爷的调查网没有查出来吗?”说完,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虽然看清肃他们的表情像是看见了女巫。
我可没说错,苏尔嘛。家境是不错地,身世也清白。不过亲缘关系就不怎样了。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也是曾经离家出走,混到分文没有,被我捡到的小可怜呢。
随手招来一个小厮,我取一两碎银给他,道:“麻烦小哥将在门口等候的两个人带到寐寤园好吗?一个成年男子,一位少年,在一辆马车附近。辛苦你了。”
可能是从来没人如此和善地请他做事,还给打赏,小厮惊喜得也顾不得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径自往门外跑去。
我笑一笑,看着远去的小厮背影,自言自语道:“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府,居然只养出了这样的下人吗?”
“不必担心。这种小事本王自会处理。不归累了,好好休息吧。成歌,还不带笑姑娘去。”说着,宗政澄渊对岳成歌一点头,道:“那个小厮交给你了。”
一句话,那小厮立刻被扫地出门了。我心中虽然同情,可是如果要做谋取江山这样的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尽可能除掉所有的隐患。一步错,步步错。就如同当初我与宗政澄渊对峙,因为他没有察觉朝中有苏尔。所以我才占了先机,才有机会与宗政澄渊谈判。否则,我早已成为他的阶下囚、刀下鬼了。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跟着岳成歌往寤寐园去了。
宗政澄渊直看到笑不归转过回廊不见了。表情逐渐转冷,转身向王府的西北方向行去。
此时天已经全黑,星子如蓝丝绒上静静栖息的钻石,高贵静谧。
宗政澄渊独自来到一处小小的院落中,四下一望,见假山石下背月立着一条人影。遂冷笑道:“你今日可真是大出风头啊。”
“属下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那人上前几步,露出一张严肃的面孔,正是凌云木。他宗政澄渊施了一礼,道:“王爷有事,找人通唤一声也就是了。为何亲自来此?”
宗政澄渊冷冷一哼,道:“原来,你早已接到消息。知道我找到当年临危谷地的那个女婴。所以在她放火时,才下那么重的手?不过,你刚刚出去了,没听到我们的谈话。”
宗政澄渊走了几步在石凳上坐下,复道:“我说,她不是你想找的婴儿。我见到她时,便已经确定过了。”
“你是说她身上没有花瓣的胎迹?”凌云木长长一笑,道:“不论有或者没有,跟临危谷底有关的婴儿,我一个也不会留。”
“我说了,她不是姜郦珠的女儿。”宗政澄渊沉声道。
“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人。”凌云木古怪地笑笑,神色轻蔑地看着宗政澄渊,说:“再说,你也不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在宫中,什么都有可能造假。连生死这样的事都可以篡改,像造一个身上有花瓣胎迹的孩子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个孩子身上究竟有没有胎迹,我至今都很怀疑。”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宗政澄渊奇异地一笑,盯着凌云木,慢吞吞地说:“舒王宗政善恭,我亲爱的王叔?”
第二十六章 真相未明的过去
“你不必拿这个威胁我。这是我当年同你父亲讲好的条件之一。”凌云木的气势突然加强了几分,凛然道:“当初那个贱人欺我在前,负我在后。甚至还为那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她有关的人。”
“可是我记得,父王与王叔的条件可不仅仅是这些吧。”宗政澄渊以手拄颐,冷冷地看着凌云木,道:“当初我父王给你易容丹,助改变容貌。你可知道那丹药千金难求?后又冒着欺君凡上的风险,留你一条命让你报仇。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我是答应他尽心帮你得到天下。可他也废了我七分武功。”凌云木也冷笑道:“否则,我今日便会将她立毙掌下。”
“你杀不了她。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比你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狠,可你。”宗政澄渊呵呵一笑,道:“一生唯一爱上的女人,唯一甘心娶进门的女人,嫁了你,却爱着别人,又为另一个人生了一个女儿。最后才发现,她居然还是别国的j细。为了分裂我国居然还煽动你谋反,让你背上一生一世也洗不清的罪名。”
“王叔,你真可悲。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三个男人里,你在她心中,究竟算什么?”
“宗政澄渊,你不必激我。我忍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一刻。”凌云木突地一笑,道:“其实你也怀疑她的身份吧。现在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当她对你毫无价值的时候,说不定,你是第一个要她命的人。”
“到现在你还是不懂。”宗政澄渊笑了笑,道:“本来,我是想劝你不要对她动手。现在,我不想再阻拦你。一是,我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大能力。二是,顺便让你认清楚现实,你与她,究竟差在哪里。”
说完,甩袖离去。
月色如银丝,轻轻地为园中的山水披一层鳞衣。
看着满屋子的狼籍,他们几个都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一个都歪倒在桌子上。连从不喝酒的清肃也喝了许多,正酣睡在一边的贵妃塌上。
满室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清醒,倒不是我酒量如何,只不过他们都不许我多喝。叹口气,怎么就总拿我当易碎品呢?是我表现得不够强悍吗?
叹息间,去内室取了数条披风,一一为他们披上,吹熄了蜡烛,一个人走到屋外,坐在门坎上欣赏着夜见寐寤园的景色。
果然不愧是历代王妃住的园子,虽及不上我的水园精致华美,但也算贵气十足了。也不知道,这一代的王妃会是谁呢?
突然,我见那边人向我走来,兀自警觉起来,有些紧张。清肃他们都醉了,若是有人偷袭,可是大大的不妙。
直到那人走到近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我才放下心,接着又提起。深更半夜的,他来做什么?也没动,只问道:“王爷怎么还不歇息?”
“来看看我的娇客住得习不习惯。”
宗政澄渊说着,随手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接着竟学我,贴着我坐在门坎上。将腿曲起,肘支在膝盖上,侧过身子含笑看着我。“我发现,不归总爱穿得这么少。”
将带着他的体温的大氅紧了紧,呼出一口寒气。已入深秋,确实有点冷了。我不觉有些眷恋他的体温,柔声说:“多谢王爷。”
“那,不归怎么个谢法?”宗政澄渊伸手牵过我的一缕青丝,轻轻在鼻下嗅了嗅,表情魅惑以极地看着我。
深吸气,美男计对我不管用。我不着痕迹地一拢发,将头发从他手中抽回,站起身笑道:“夜深露重,王爷不睡,我可是要睡了。”
说完片刻不留,转身往里走。想关上门也就完了。不料身子却被宗政澄渊扯了回去,随即被牢牢地禁锢在他炽热的怀中。只听他在我的头顶幽幽地说:“告诉我,为何要住在王府?”
“刚刚我不是告诉王爷了?”我见挣扎不动,也就乖顺地伏在他怀中,贪婪地吸取他的热气。责怪自己总是不记得多穿一件衣服。
“叫我澄渊。”
宗政澄渊仿佛将头搭在我的发顶,重死了。我想,不过,他真是高。至少有一米八。
“王爷,贫富有别。”我提醒道。
“笑不归,会在乎这个?”
宗政澄渊将还在我腰中的手重重一扣,一头抬起我的下巴,迫我直视着他,炯炯的目光火一样的望着我。“叫我澄渊。”
我挑眉,当我不敢吗?“澄渊。”我唤道。
“为何要留住王府?”
“因为,我想勾引你。”我转了转眼珠,舔舔干裂的唇,秋天真是干燥啊。
“确实,秋天很干燥的。”
宗政澄渊呵呵一笑,头瞬间低下,滚烫的唇带着火一样的温度,在我冰凉的唇上搜索探询着,几乎要剥夺我所有的氧气。
我呆了半晌,眼睛眨了又眨,突然用足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以至于后坐力太大,一下子跌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王爷,您这是违约。”
“你不是很喜欢吗?”宗政澄渊仿佛无限留恋地收回手臂,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一笑,说:“接个吻就算是我的女人吗?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久的笑不归,连青楼也去过的笑不归,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故意的,他是故意的。我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毫无风度地来到他面前,抬头道:“不论怎样,我认为你已经违反约定。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你确定?”宗政澄渊好笑地看着我,询问道。
“我确定。我会立刻搬出王府。”
我作势就要往屋子里冲,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却不想身子一下腾空而起,瞬间被宗政澄渊拦腰抱在怀里。他森然地看着我,道:“既然和约已经无效,本王是不是可以真正将你变成我的女人呢?”
我躺在他的怀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男人,他是认真的。他抬出王爷的身份,哪个女人胆敢拒绝?
宗政澄渊不会落人下风。唯一的一次,已经太多。
想到这,我好容易平稳下思绪,细细想了想,方浅浅笑道:“王爷若是吓死不归,可就没人帮您出主意了。”
“哦?”
“比如,酆国为何突然攻打凌溪。夺城之后,又不派兵支持呢?”
宗政澄渊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夜风吹乱我们的头发,几乎纠缠在一起。良久,他沉沉一笑,说:“真的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那些麻烦事,也要等不归休息好了再提。”
“澄渊,不想要不归了吗?”我试探地问。也已经摸到规律,他若对我自称“我”,我便可叫他“澄渊”。他说是自称“本王”,我也只好叫他“王爷”了。
“想。非常想。”宗政澄渊难得苦笑一下,道:“不归对我的考验,算是通过了吗?”
“澄渊让不归很是佩服。”我终于放心躺在他怀里,眯上眼睛。
第二十七章 王府的新开始
我执意要住在王府还有第三个原因,就是考验宗政澄渊。将来的事,或者会烽火满天,与他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肯定会有。与其那时考验他的自制力,不如现在趁着清肃他们都在,先试他一试。虽说不是百分百的准确,听来也是天真无比的想法。不过,就像刮沙尘暴套塑料袋,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那么,好好的睡个觉如何?”宗政澄渊将我轻轻放在床榻内,执我的手轻吻,“看得到,吃不到。不归可苦煞我了。这点小豆腐,就赏给本王吃了吧。”
我懒得理这样的无赖,只笑着闭上眼,轻轻道:“只要王爷不拿我当普通女子一般看待便可。”
宗政澄渊,我不是你这土生土长的女子。她们在意的事我全不在意。我一早已经说过,不要打“如果她成了我的女人,凡事都要听我的”这样的蠢主意。
也不知道,他究竟记得几分?
真的是累了,闭上眼,我就沉沉睡去。最后一看到的是宗政澄渊深邃的目光,正温和地看着我。
夜静。人也静。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次日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苏尔已和宗政澄渊一同上朝去了。白凡也已经整装待发要回消息楼了,正在门口和清肃说着话。见我出来,也没个笑脸,只道:“怎么不多睡会。”
“心里有事,睡不着。”我揉揉眼睛,问他:“不吃过早饭就走?”
“急着上路,幽韵简单给我做了点。也带了干粮。”白凡说完又道:“宗政澄渊很危险。你要小心。”
我挽挽松松披在身后的长发,笑到:“放心。还有,临危谷底的事,还得接着查。”
“为何?他不是已经说与你无关?”清肃听我这么说,问道。
“一颗心九个眼的家伙的话,能信吗?”我笑道,看了看白凡的包袱,只小小的一团,皱眉说:“怎么不多带点东西走?幽韵给你缝的冬衣呢?红棘给你绣的披风呢?玄镜特地买给你的狐狸大氅呢?你一件都不带?”
“麻烦。”白凡耳根有点泛红,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甩手道。
“哦。”我笑着,翻过回廊下的扶栏跳到他身边,对清肃说:“等他走了,派个人把东西送过去。我就不信,他懒得带,还懒得收了。”
“是。”清肃含笑点头。
“啰嗦。”白凡说着把包袱背上,道:“你说的事,我会查。”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心。”
我唤他。看他停了下脚步,却没回身,只点了点头,径自走了。
“知道他脸皮薄,还非要逗他。”清肃已然从幽韵手中接过外袍为我披上,示意让她去置备早饭。
“谁让他这么着急走。”我耍赖道。
陪我到桌边坐下,清肃帮我倒了杯热茶,才道:“还不是忙你的事情。不过,你为何执意要与他做那笔交易?我们的钱又不是不够花。”
“不是钱的问题。”我淡淡一笑,随意扯落身边盛开的一朵兰花,放在手中揉捻着,慢慢说:“看这天下大势,终有天是要大乱的。我们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人。所谓仕农工商。若不早早找个依附,迟早不是被嫉妒之人陷害,便是在战乱中毁灭。”
“所以,我选了他。而且,现在的状况,不选他都不行。反正做生意都是有风险。风险越大回报越高也是一定的。又何必拘泥呢?”
“那关于临危谷的事?”清肃没对我刚才的说话表示什么,想是默认了。过了一会又问道。
“没有婴儿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战场,如果我不是舒王的女儿,那我又是谁?我不在乎我自己是谁。只不过,我不想被别人随意利用了去。与其被别人查出来,还不如被自己查出来。才可占尽先机。”
我笑道,“我不相信宗政澄渊。不是说他说的就一定是假的。我猜,他应该也不很确定我是谁。不过,不管我究竟是谁,一定与当年那场政变有关。至于有多大关系,就要看我的运气好不好了。”
“那么,现在对于宗政澄渊,你心中可有什么好主意?”清肃静静听着,突然问我。
“哪会有什么好主意。上家不出牌,下家就只好等喽。”
我打了个呵欠,站起来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那边幽韵端着盘子,领几个小丫头正往这边走。于是拉着清肃向饭厅走去:“走了,吃饭了。看看王府有什么好吃的。”
说实话,虽然在王府呆了好几天,可是那时没名没分没人理。现在可不一样,我可是他宗政澄渊的客人。不拿点诚意出来,我可不会答应。
幽韵做事一向仔细,所有的菜品都是用银盘子盛放,烈性的毒药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医术若仙的清肃。所以对于吃饭我一向是很放心的,提起筷子,招呼他们都坐,边吃边问:“红棘回秦月楼了?”
“一早就走了。苏尔好象交代她去查什么事。反正也是在京城,没一下就见着了,不用担心。”幽韵笑盈盈地说,给我拣了块白苓芙蓉糯,问道:“不过,苏尔让她查什么去了呢?”
“查一查那些官员背后都说什么吧。温柔乡,英雄冢。到了秦月楼,哪个男人能不开口。”我冷冷道,随即展开笑容:“好容易得了闲,我才不要想那些讨厌的事。我们好好吃个饭,偷个懒,让他们忙去。”
吃过饭,阳光很好,我让下人搬了张贵妃榻在院中,闲闲斜靠着晒太阳。清肃坐在一边看书,幽韵正端着茶从屋子里出来。
宗政澄渊上朝还未回来。真是难得悠闲的一天。
我半阖眼,就想要小憩一下补一补昨夜的少眠。却不想被一阵环佩叮当扰了兴致。睁开眼,支起半个身子,我微笑地看着那厢走来的沈流丹,心道:这女人的消息可真快,也不知道这王府究竟有多少她的眼线。以后可要一点一点拔掉才好。
看见她,清肃放下书,慢慢地走到我身后站定。幽韵将茶放在我身边的方几上,也退在我身后。
我仍半躺着没动,看着沈流丹一步三摇地走过来,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闲适地搭在腰上,自然地垂着。唇边浮起笑意,道:“夫人真是好兴致,这么早就到寐寤园散步来了?可吃了早饭没有?”
第二十八章 与沈流丹的再次对峙
关于这个沈流丹,昨夜喝酒时我特意问过苏尔。家世是不错的,可是与她却没什么关系。
沈流丹的父亲叫沈涵名。是当朝丞相、同时是冠鹤公主驸马的崔斡翰的大女婿。
冠鹤公主是隋帝最小的妹妹,她下嫁崔斡翰之后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崔初颜嫁给了太中大夫沈涵名,官拜四品,二女儿而崔余香嫁给了尚书令朱培安,官拜从三品。
更显赫的是,崔余香和朱培安的女儿就是目前昆帝的生母,舛帝的皇后,敬康皇太后朱樱。
因此崔家是现在雅乐最有权势的内戚。水涨船高,沈家和朱家也都跟着地位升抬不少。可这里,独独不包括沈流丹。
原因无他,只因沈流丹是庶出,其生母只是一名小妾,论血缘和崔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别提当今太后了。
因尔沈流丹就算嫁到了摄政王府,也依然没有资格去争夺正妃的位子。也因此,在逆境中,她必然要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要聪明许多。
我想在回想时,沈流丹已然走到我跟前,俯视着贵妃榻上的我,笑容可掬地说:“怎么,妹妹身子不舒服吗?”
还妹妹?我什么时候和她论起姐妹来了。我垂目,掩住眸中不屑的神色,道:“沈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不归为何听不懂?”
这回换她不懂了,有些奇怪地问我:“不归?”
“笑不归。”我笑笑,从榻上起身,坐到那边的石凳上,道:“我叫笑不归,是王爷的朋友,可能要叨扰很久。”
“你、你不是叫白剑秋?”沈流丹很惊讶地道。
“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很多。夫人莫不是认错人了吧。”我接过幽韵递过的茶水,开盖闻了一下。用杯盖一下一下地撇着茶叶,说道。
“原来是笑姑娘。不知道如何称呼?”沈流丹被我装傻弄了个措手不及,问得语无伦次。
虽然我心知她是想问我以后在府中是个什么地位,我偏偏就装做听不懂道:“夫人不是已经叫我笑姑娘了吗?还当如何称呼?如果夫人愿意,叫我不归也可。”
“大胆!夫人来这儿半天,你不请我家夫人上坐也就罢了。夫人提问,你还拒不回答,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家夫人赔罪!”沈流丹身边一个小丫头看来实在忍不住,从她后面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真是狗仗人势,火仗风势。她沈流丹莫说还没什么势力,就算有什么,我也还不放在眼力。更别提她一个小姑娘。
于是我拦着幽韵,放下手中的茶,轻轻抬手将那小丫头的手拨到一边,慢幽幽地到:“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夫人的贴身丫头,夫人亲自取的名字,叫凝绿。”
“哦。凝绿。”我笑笑。当狗不可悲,也不可耻。可悲可耻的是以当别人家的狗为傲,还四处乱咬人。
“你知道,我是你家王爷的什么人吗?”
“凭你能是我家王爷的什么人!”小丫头傲慢极了,上下打量我几眼。
我失笑,好泼辣无理的小丫头,于是逗她道:“你说,这寐寤园是什么人住的?”
“这是历代王妃、将来我们家夫人住的地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看来宗政澄渊很少来后宅,居然让下人放肆到如此地步。我摇摇头,对沈流丹道:“我住在这儿,是你们家王爷请我住的,并非我稀罕。刚刚那些话,传到王爷那会有什么后果想必夫人你也知道。我念她年纪小,也不同她计较。不过奉劝夫人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教下人。莫要让人抓了短处去,将来翻不了身。”
我起身甩了甩袖子,对凝绿说:“至于我接待你家夫人礼数不周的地方,那是因为一来,你们来我的园子没有通禀,我有些措手不及。二来,在王府里,我是客你家夫人是主,哪有客人请主人坐的道理,这岂非喧宾夺主么?”
小丫头毕竟没见过世面,被我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我见了,不禁又笑道:“我问你,是你家夫人大,还是王妃大?你刚说,这园子是历代王妃住的。现在,王爷让我住在这里。你说,得罪我,你有什么好处?”
这话,我等于什么都没说,我只说,王妃比夫人大。王爷让我住在园子。凝绿自己说的这园子住了历代王妃。你们自己爱误会什么,就误会吧,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借宗政澄渊的身份行事,比用我自己的方便多了。
凝绿打个哆嗦,回头去看沈流丹,被沈流丹目光一瞄,突然就浑身打起了冷战,怯怯地退到她身后。
看来,这个沈流丹平日对下人,应该不会太良善。
“快晌午了。太阳大得很,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别晒出病来。”我对一眼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流丹说。
“多谢笑姑娘担心。”沈流丹微微笑道:“今日之事,确是冒昧。还望姑娘包涵。这丫头,我也会好好教训,决不会让姑娘受委屈。”说着狠狠看了凝绿一眼,道:“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定当请姑娘小聚。”
说完微施一礼,带着那几个小丫头,姗然而去。
“你又何苦让她误会。得罪她,有什么好处。我们的麻烦本来就够多了。”见她走远,幽韵埋怨道。
“就算我不得罪她,她也是会将我当成眼中钉。若是得罪了一下嘛。”我笑道:“或者还真能有些好处也说不定。”
“会有什么好处?”幽韵好奇地问我。
“时机不到。不可说、不可说。”我故作神秘地摆摆手指,看了看天色,开心道:“去街上逛逛吧。好久没去了,挺想念的。上次光想着逃命,还什么都没看。”
走到街上,已经差不多快要下午。先找了个饭庄吃了午膳,然后在街上慢吞吞地闲晃。这一次,我不再走热闹的市集,而是在民巷街道中穿梭着。
十年,虽然街道未改,人已全非。
原来城北卖猪肉的,现在正在卖臭豆腐。原来卖杂货的,现在改成了药铺。
一眼扫见我最喜欢的烧饼铺还在,急忙跑过去,发现原来的老汉换成了年轻的姑娘。买了一块一尝,完全不是当年的味道。
放下一块银子,问那个年轻的姑娘:“原来的老板呢?”
姑娘看神色伤感,低低道:“公公前年就去世了。”说完收了钱,回屋子里担水和面去了。
“清肃。你还对京城有印象吗?”离开铺子,我向左拐进一处安静的小巷,随口问。
沉默一会,清肃方道:“众生一相。说不同,处处不同。说相同,人人相同。没什么值得记的。”
第二十九章 鬼相殇夙鸾
说来奇怪,本来有点沉重的心情被他一说,突然就有些开怀,不自禁地笑开,道:“清肃,我绝对不要你去做和尚。”
清肃微微一笑,没答话。
倒是幽韵好奇地问我:“为什么?”
“因为嘛,他要是去当和尚一定是要成佛的。我呢,迟早是要下地狱的。这样就不能陪我了。”
“如果主子下地狱。我也要下地狱。”幽韵听了,笑个不停。
这下换我奇怪,不解地看着她,问:“地狱有什么好?跟我下去做什么。”
“赚钱啊。我可不要死了做穷鬼。主子最会做生意了。跟着主子,下地狱把那些鬼身上的钱捞干净。”幽韵呵呵笑道。
我一下子没处理好,被吐沫呛到,手抚着胸口咳个不停,另一只手作势去打她。总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噎我。
我们这边正在打闹。突然清肃神色一变,身形一晃瞬间到了我身边,和旁边一个人影快速地过了几招,那人突然探手冲我抓来。
我根本无从躲避,幽韵身子飘若浮云,陡然伸手,将我拉退。清肃轻喝一声,横掌推出,将那人迫出七步之外。
只听那人轻轻一笑,举起手中的一块白玉,说:“好美的羊脂白玉。可否向姑娘讨个人情,就送与在下了,如何?”
我一见那玉,下意识就往腰上摸去,只看腰上空空如也,原来系在上面的玉佩此时正在那人手中。
好张狂的小偷。
我抬头,定睛望去,不想,又是一愣。
好个美丽风情的男子。
他着一身漆黑宽大的罩袍,腰间系一跟细细的金链子。长发随意地束在身后,有一缕斜搭在肩上,凭添了悠然的姿态。他有斜飞入鬓的剑眉,深如幽潭,顾盼神飞的凤眼,高挺刀刻般的鼻峰,比女子还要魅惑的红唇,配着胜过凝玉的皮肤,已经不知道谁是谁的陪衬。
他昂扬地,随意地,狂傲地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独立。
这样的人,我只听说过一个。
酆国。鬼相。殇夙鸾。
九月秋天的下午,天气很热。我站在阳光下,身边陪伴着最忠诚最信任的伙伴,然而,看着这个笑容比艳阳还要灿烂的男人,我不由得一阵阵地发冷。
是鬼气。
在白凡他们发来众多的消息中,我最留意的除了宗政澄渊就是他。
酆国的丞相,殇夙鸾。传说,容貌美若鬼魅,多智近若鬼魅,出没玄如鬼魅。世人称之:鬼相。
我见过他的画像,震撼远远不如见到他本人。以至于我一眼便可确定他的身份。
“鬼相。殇夙鸾。”闭闭眼,稳住心神,再睁眼时,已经一片清明。我清雅一笑,缓缓上前一步,轻轻道:“难道,酆国已经穷到,让堂堂丞相来做小偷的地步吗?”
“哦?”殇夙鸾收回手,将玉收到手心把玩着,扬眉笑道:“在下倒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名到,连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子都叫出在下姓名的地步。”
“殇相名动天下。连小孩子都听到过您的名字。”我淡淡一笑,看了
一笑千金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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