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 作者:rousewu
比死更悲惨!”
“你放肆!!”祈然一番目中无人的话,让兰迪斯怒火中烧,他猛地伸手凝聚起光圈,一抬头,却心脏猛然一阵收缩。
前方的两个男子,一个黑衣握刀,一个蓝衫抱着昏迷的女子,一个冷漠无情,一个悠然冷笑,可是那眼中的决然,和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犹带沧桑的淡定从容,却让兰迪斯有一阵的后怕。
可是看到蓝衣男子怀里的女子,又有种同归于尽宁死不妥协的孤勇重重撞上了他胸口。兰迪斯狠狠咬了咬牙,光圈骤然扩大一倍,他口中念念有词,正要砸下。
忽听一声喝斥在门口响起:“住手!兰迪斯!”
兰迪斯回头,祈然和步杀也跟着回头。只见大殿外正立了个高挑瘦削的男子,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法袍,头戴金冠,金冠下竟是一头银色的长发。
兰迪斯收回手上光圈,皱眉道:“亚瑟,你来干嘛?!”
亚瑟缓步走进屋来,因背光而看不清的面容渐渐显得清晰。令人震惊地是,那竟是个清澈俊秀,如水晶般明净的青年,一双墨绿色的凤目仿佛两颗形状独特的宝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几和祈然有得一拼。
但他肌肤的白皙带着几分病态,隐隐透出几分青意,脖子上的血管更是隐约可见。他的手上握着一根一臂长的法杖,扣在法杖上的手指纤细莹润,又仿佛软绵无骨,竟是比女子的手更精致上三分。
亚瑟走进屋里却不理兰迪斯,竟走到祈然和步杀面前,双手垂下,深深地鞠躬:“亚瑟恳请两位本着仁义之心,救雅鲁帝国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亚瑟此言一处,祈然和步杀顿时面面相觑,完全处到了状况外。
兰迪斯却是一瞬间白了脸,狂怒地吼道:“亚瑟,你身为本国第一祭司,怎么可以向这两个陌生人行礼?!你不怕辱了雅鲁神的圣明吗?”
亚瑟仍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祈然抱紧怀里的女子,表情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漠然不语。步杀自然更是面无表情,仿佛融入了空气中。
于是就在这样窒闷的静寂和兰迪斯吼声的隆隆余音中,亚瑟慢慢直起身,转向兰迪斯叹息沉声道:“兰迪斯,在你眼中,究竟是神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兰迪斯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本身就是个叛逆的人,从小他就看不起那些笃信神明,以为日日参拜,就会得神庇佑的蠢人。在他和亚瑟心中,一直更相信自己的努力,更看重人的生命,所以两人才能成为朋友。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抱着自己“未婚妻”,嘴角挂着悠然玩味笑容的女子。兰迪斯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两者都重要,跟你向他们低头有什么关系?!”
亚瑟伸手抚了抚法杖顶端的蓝宝石,叹息道:“兰迪斯,你知道吗?艾丽莎公主已经抵达了贝尔城与罗比军汇合,恐怕不日之内,就会向全国发动总攻击!”
兰迪斯浑身一震,惊道:“不可能!!她如何突破重重防线的?就算普通的关卡拦不住她,可是贝尔城周围有你布下的结界,颜如玉又被我封住了法力,她们如何能与罗比军汇合?!”
亚瑟脸上泛起一片不自然的潮红,低头咳了两声,才幽幽道:“兰迪斯,我们……都被骗了。在这个国家中,拥有最高巫术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安格斯的宝贝女儿艾丽莎公主。”
祈然闻言冷冷嗤笑了一声,心中却想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却能隐忍自己的能力十几年,果然是个狠角色。回神只见兰迪斯已是惊怒交加,脸色也有几分苍白。
想着国家百姓,想着身为国王的哥哥卡尔,兰迪斯心乱如麻,抬头见祈然正看着他,蓝眸幽深莫测,完全看不透在想些什么。他不由恼羞成怒道:“亚瑟你说这么多,不会想告诉我,能救雅鲁帝国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吧?”
亚瑟霎时站直了身体,凝神肃容道:“正是如此!”
亚瑟转身,目光扫过步杀,最后落在祈然身上,用清透微微带着沙哑的声音道:“两位与艾丽莎相处多日,又着了她的道,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祈然抱着冰依柔若无骨的身体,漫不经心笑道:“想不想报仇,是我们的事,不劳亚瑟王操心。”
亚瑟看了眼祈然怀中的女子,淡淡道:“这位姑娘中了艾丽莎混合了龙善毒的离魂术,本活不过一个月。如今兰迪斯替她施的除咒术被两位打断,魂离之速加剧,只怕活不过十天。”
祈然与步杀顿时脸色剧变,祈然探手捕捉冰依脉搏,却只觉虚弱,心肺处有一道异流在窜行,已内力探入却被拒之在外。他不敢强行突破,只怕伤及冰依五脏,只得收回手,沉声道:“你能救她?”
亚瑟又咳了两声,摇头道:“我为从三日前开始为追寻雅鲁帝国的过去未来损耗了九成的真元,三个月内都无法再动用巫术。我,不成的。但有一个人可以。”
祈然双手一收,脱口问道:“谁?!”话一出口,他心中顿时恍然,将目光投向兰迪斯。
亚瑟也将目光投向兰迪斯,点头道:“就是他。”
祈然和兰迪斯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冷着脸对望,目光胶着在空中,仿佛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花爆裂声。
“兰迪斯。”亚瑟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眼眸扫过祈然怀中的昏睡的女子,又落在兰迪斯身上,温柔清澈的墨绿色中带了几分怜悯几分无奈和几分逼迫,“我知道那女子看到了你胸前的塔七里斯花,你也确实有心娶她为正妻。可是,你莫忘了,身为神族与皇族的唯一传承者,必须以守护王国和百姓为终生使命。任何誓约若与你的使命相违背,你便可以也必须不顾一切地……破除它!”
小佚
2008410 22:27
act 15 离别夜话
冰依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房中明晃晃的烛火映在床前人的脸上。皮肤好似那薄得透明的白瓷,眉目清俊若月华,恍如九天神子安睡在尘世间。
冰依觉得自己在做梦,她支起身茫茫然伸出手抚上男子的脸,眼眶慢慢热起来。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恍惚间想起山洞中那个临别的吻,他柔软而清凉的唇瓣,再见他已如隔世,隔了千百个世纪。
冰依忍不住身子倾前,轻轻覆上他的唇,感受着这样的真实,眼泪慢慢落下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祈然了;当邺城中擦肩而过后,她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与这扎根在她心底的人重逢了……
祈然的唇清凉而温软,带着熟悉的幽谷清香。冰依只是轻碰了他的唇,正要离开好好看他。忽然背上猛地一股推力,她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什么重重压回祈然身上,随即炽热的唇便压了上来。
祈然其实一直都没有睡过去,他就那样静静地感受冰依的注视,冰依的触抚,然后是柔软清香的吻。那吻小心翼翼又带着渴盼,一如他的心情,如他忐忑不安想要拥她入怀的心情。那吻只轻轻的一下碰触,就让祈然浑身如火般燃烧起来。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更不容许她逃脱。所以,当冰依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想也不想,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按回了怀里。冰依只是轻轻的碰触,他便是炽热的吮吸;冰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他就抵开她的唇齿,卷住她的舌,翻天覆地般纠缠。
两人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来。一时间,只是静静拥着,谁也不想说话。
直到两颊的嫣红褪去,冰依才低声问:“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祈然想起兰迪斯,想起他口中的未婚妻,又想起亚瑟说冰依看过他胸前的塔七里斯花,心头非常不爽。又不愿发火,只得道:“这些一时解释不清楚,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冰依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爬起来。祈然手一使劲,她就又跌了回去。冰依郁闷了,皱着眉道:“祈然,万一有人进来……”
她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行躺在祈然腿上,脸贴着他肩膀,要是有人进来看见,还不被笑死了。
祈然低哼了一声,脸色不善,心中暗道:最好他能进来看到。越想心里越不痛快,想想自己明日就要赶去坎贝城,替毫不相干的雅鲁帝国守城,而兰迪斯却要日夜与冰依在一起,还免不了肌肤相亲,越想就越加不爽。
他冷着脸道:“你给我离那兰迪斯远一点。”
冰依愣了一下,觉得兰迪斯这名字有些耳熟,脑中的记忆混乱交错了一下,头微微发胀,然后她想起了兰迪斯是谁,跳跃的记忆让她很不好受,又有些惶恐,于是索性决定暂时不去想它。
冰依轻按着太阳|岤皱眉道:“我知道了,他天天对我大呼小叫,一副看见我就厌恶得要死的样子,我又不犯贱,干嘛没事接近他去找骂?!”
祈然一怔,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他厌恶你?冰依,你不知道他……”
“不知道他什么?”冰依抬起头看着他。
祈然忽然笑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的开心,跟个孩子似的。冰依被弄得一头雾水,末了还被某人堵住唇,又深深地吻了一通。
天快朦朦亮的时候,祈然的好心情又被离别的愁绪替代,他望着窗外,真恨不得太阳永远不要升起来。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只得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以后的幸福。
冰依在祈然熟悉的怀抱里躺得太舒服了,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却在迷糊前忽然听祈然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冰依,我和步马上要走了。”
冰依猛地惊醒过来,脱口道:“走?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她不是心心念念只想回家的嘛,那意念强得她宁可避开祈然。可是如今,她为何如此怕和祈然分开?总觉得,只要能不离开他,哪怕尊严、道德、甚至亲情她都可以抛弃。
是因为长久分离后的重逢吗?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失去了一切理智和抵抗力?
祈然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你不能跟我们走,十日内我就会回来。”
冰依急道:“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们走?!”
祈然皱了皱眉,沉思后又展开,笑道:“冰依,我说了你别怕。你现在得了一种病,只有……只有兰迪斯才能救你,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冰依一下子呆住了,她脑中闪过一些话,一些画面,沉声道:“是离魂术对吗?我体内的离魂术还没解开是吗?”那个会让她活不过一个月的离魂术,那个让她失去记忆的离魂术,可奇怪的是,她的脑中明明多了些记忆啊!但又不全,莫不是只解了一半?
冰依正心念电转着,祈然忽然一把抱紧了她,柔声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缺失的记忆也会再回来。冰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冰依轻轻笑了起来,搂住他道:“恩,我一向福大命大,两次掉下悬崖都死不了,这回自然也不会有事。我,等你们回来。”
混乱的记忆中,有一幕幕的从前。祈然心中微痛,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其实对他而言,有没有恢复并不重要,仅仅是那些凌乱的记忆,他已能基本推断出所有事的前因后果。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找回所有的记忆,不遗落哪怕一丝半点。
只因为与怀中这个女子的每一刻回忆,无论是喜是悲,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窗外,旭日缓缓升起。
小佚
2008416 15:56
act 16 坎贝城破
除咒术被中断施行后,至少要等七天才能施第二次。所以这几天,兰迪斯都尽量避着冰依。冰依只道是他讨厌看见自己,也没多想什么。在王府中的日子,什么都有人伺候,活得倒也挺乐和。
直到第四天下午,兰迪斯忽然重重推开门,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脸怒气。
冰依那时正喝着滚烫的燕麦粥,被吓得手一抖,还没吹凉的粥一下便倒进了嘴里,烫得她直吐舌头,愤愤道:“你干嘛啊?!门也不敲就闯进来!”
抬头却见兰迪斯呆呆地站在原地傻看着她,似是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
冰依收回舌头,鼓起腮帮问道:“怎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
兰迪斯撇过头,脸微红,生硬地道:“坎贝城有消息传来。”
冰依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跳到他面前,急问:“什么消息?”
兰迪斯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冷着脸:“坎贝城破了。国王军退居威尔城,罗比军气势汹猛。”
冰依沉默了一下,微皱起眉,又问:“伤亡呢?伤亡如何?”
兰迪斯脸上浮起明显的愤怒,低吼道:“没有任何伤亡,新的主帅不战而降,灰溜溜地把城池让给了对方。早知道,我早该知道,不能相信他们……”
兰迪斯看着冰依的眼中有着明显的责备和怒意,冰依却恍若未见,嘻嘻一笑,坐回位置上,继续喝燕麦粥。
兰迪斯又惊又愕:“你不担心他们?”
冰依笑道:“放心吧,祈然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既答应了帮你们,你只需放一百个心,全权信任他就是了。”
兰迪斯一怔,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你就如此信他?”
冰依点点头,心道:我不信他,我信谁?
兰迪斯握紧了双拳,声音微微发颤:“若是我呢?若守城的是我,你可信我?”
冰依乍听有些为难,嗫嚅道:“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问我信不信……”
“不必说了。”兰迪斯冷冷打断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冰依看着他匆匆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她用舌尖泯了泯嘴唇,继续吃燕麦粥,心中却想着:不知祈然有何打算。
我是那悠哉的分割线
又过了两日,冰依每日调理身体,也不回想往事,却依旧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凌乱的记忆,仿佛是一幅完整的图画,硬生生被割裂了,再胡乱拼凑在一起。早上起来的时候,往往要想很久才能忆起自己身在何地。晚上闭眼的时候,又总怕自己明日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日刚入夜,冰依吃过晚饭,独自走在王府的庭院中,凉风习习,她望着星光明媚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忽然,王府后院中警铃大作。听那声音,与当时自己投石引起的警报可谓一般无二。片刻后,府中奔走吆喝声零零碎碎地响起来,隐约可见有成片的人影正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冰依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跑。随即又觉得好笑,自己现在是上宾,又不是囚犯,跑什么?正待转身避开,目光触及那跑在最前面之人,顿时一愣。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散发的女子,面容虽肮脏看不甚清楚,却不是那天在奴营中见过的女子,又是谁?
冰依有些发愣地瞧着她被人追赶,那女子显然也看见了她。想也没想就向她打出口形:帮我,定有重谢。
冰依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子忽然冲到她面前,沾满油污的手一把抓住她手臂,寒光闪烁的尖刀顶在她脖子上,倏的转身厉喝:“你们谁敢再上前一步,我杀了她!”
追上来的人中,领头的是个矮小的老头,他一见冰依被抓,脸色顿变,回头像某个小兵吩咐了一声,面上却带着冷笑道:“久妖,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久妖乌黑油腻的手一把掐住冰依脖子,笑道:“逃不逃得了,还得问殿下舍不舍得这姑娘死,不是吗?”
脖子上油腻腻地被人硬掐着,还有那精钢匕首散发的寒意,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冰依郁闷地想着,我是何苦把自己的匕首借给他人来威胁自己呢?
正思量着要不要直接撩倒她,忽听久妖贴近她耳边低声道:“我能教你医好你情郎身上的离魂术。”
冰依豁然一惊,瞪大了眼看着她。久妖又道:“你走后,我就从奴营逃出来了,这几日一直潜伏在王府内逃不出去。你们的事,我也是近日内偷听来的。”
久妖的这句话实是打中了冰依的软肋。祈然中了离魂术她是知道的,但此次再见,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冰依便以为是他那百毒不侵的体质让他化险为夷。然而此刻想想,即便龙善的毒与他无害,离魂术又岂是随意能解的。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若是久妖说,我能医好祈然身上的离魂术,冰依不见得会信她。可她说得,偏偏是教你医好……
冰依正踌躇着,人群忽然分开两条道,兰迪斯阴沉着脸,一步步从后往前而来,冰寒的目光扫过久妖,最后落在冰依身上。
兰迪斯咬着牙,沉声道:“放了她,教出‘九重水吟咒’,本王便放你离开。”
冰依微微一怔,从他眼里读出了焦虑和关切,心中暗道:原来他也并是真心关心我安危的,倒是我自己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这句话若是让此刻忧心如焚,心如刀绞的兰迪斯听见,定能气得他吐血。
不过,这也怪不得冰依,想那日在浴室中,兰迪斯手下毫不留情得要杀她,甚至将她打成重伤。事后虽然不再狠下杀手,却也从来冷言冷语,一副说不出的厌恶模样,好像是迫不得已才让她留在府中,医治她。再加上亚瑟其后让祈然和步杀帮忙守城,却没人告诉冰依真正的前因后果,害她一直以为兰迪斯对她好,是因为有求于祈然和步杀。
冰依忽觉颈上一痛,久妖已掐紧了她,淡淡笑道:“九重水吟咒,虽说是无上天书,可在这雅鲁帝国中,却无一人能读懂它。殿下留着又有何用,不如用它换了这姑娘的性命。”
兰迪斯怒道:“九重水吟咒乃雅鲁帝国世代相传的圣物之一,岂能落在你这妖人手上。更何况,我看不懂此书,莫非你就看得懂了?”
久妖咯咯而笑,但笑声却丝毫不见欢快清脆,夹杂着沙哑,反如乌鸦啼叫一般:“我确实看不懂,可这世间总会有人看的懂。鹰王,我只问你最后一句,是放我离开,还是让这个女子死在你面前?”
兰迪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寒意森森,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深沉感情。最后狠一咬牙,挥手道:“你走吧。”
久妖仰天哈哈大笑:“鹰王果然没让我失望,比那迂腐的亚瑟王可有趣多了。”
话音刚落,冰依被扯的一个踉跄,被迫得与久妖一起往门外走去。耳边只听兰迪斯失控的咆哮:“放开她,你要带她去哪?”
久妖笑道:“这位姑娘可是我的护身符,放了她,我还未出门口,便被鹰王手下砍杀了。鹰王放心,久妖答应你,只要一到安全之所,就立刻还她自由。”
说完,不待兰迪斯反应,已胁持着冰依冲出了王府大门。
冰依一边被迫行走,一边托着下巴暗想:不知威尔城在哪个方向,要不要顺便去瞧瞧祈然他们呢?呃……不太好,听兰迪斯方才的声音,好像很焦急……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耳边久妖的声音冷笑道:“你倒是镇定得很啊!”
冰依回头望向她肮脏狼狈的面容,笑道:“我为什么不镇定,反正你又不是我对手。”
小佚
2008421 13:28
3 平静生活插曲
开头的都是番外,请勿与正文联系。此章为冰依第一人称叙述。
ps又ps:这段是当年在论坛里更新过的异国他乡续的开头,大家随意看看。我只是想把雅鲁帝国事件发生前的情况随意交代下。
我是那替换的分隔线
早上醒来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被香味诱醒。
一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前厅却很热闹。船里的房间有些摇晃,不过我已经太熟悉了,所以熟门熟路的起身、洗漱。
床边已经摆好了干净的衣服,按照窗外的天气选择色系厚薄,我展颜一笑,知道定是那人亲自准备的。他说,想让我每天都过得最好,以至永远也没有厌倦他的一天。
我无奈地笑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
走到外厅,才发现除了祈然和步杀,还有很多船工都被饭菜香味吸引了过来。
先回过头来的是步杀,这厮的灵觉真是越来越高了。现在偶尔想耍他一耍也很困难,实在无聊。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种馥郁却又清新的香味瞬时窜遍我四肢百骸,不用吃我就知道,定然是祈然亲手做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要知道祈然很少下厨,我和步杀若去要求自然没问题,可是那样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祈然揽我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口哨声。我面上一红,脸埋在他颈项和锁骨间,悻悻道:“你就是让人来看我笑话的吗?”
祈然噗哧笑了出来,挥了挥手道:“厨房还有剩,去晚了恐怕就没了。”
大厅中的人一溜烟便跑了个干净,步杀神色淡漠地吃着祈然煮得早餐,我也开始低头用餐,倒是祈然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吃,仿佛这样就能饱。
“这是用野生鸽子熬的粥,味道如何?”
我低头吃的不亦乐乎,懒得回答。步杀点了点头,盛起第二碗:“不错。”
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抬头道:”鸽子?哪来的鸽子?”
祈然看了看步杀,脸上露出了笑意:“今晨步一早在船头练功,你也知道他九头龙闪的厉害了。怕把船给劈坏了,所以朝着天空挥刀。我当时出去也刚好看到了,银芒啸天,看的一船人都呆了。未曾想,刀势尽后,居然从空中落下大片凌乱的羽毛,和几只或死或晕的鸽子。冰依,你没看到步当时那表情,还有几根羽毛沾在他……”
“砰!”步杀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在桌上,声音不重,桌子却一阵危险的摇晃。
祈然忍不住抿嘴而笑,不再说下去。
“哈哈哈哈……”我却不会给他任何面子,捂着肚子笑倒在祈然怀里,忽而又直起身来,一脸严肃地道,“步杀,下次你试试往水里挥刀,这样那些船工就不会忙活了半天,却钓不起什么大鱼,哈哈……”
三两口吃完碗里的东西,步杀直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嘴角挂着一分笑容。
诡异啊,太诡异了!我正时刻警惕着,步杀忽然淡淡道:“还有闲情嘲笑我……”
随后,居……居然转身离去。这厮,后面的省略号什么意思?啊?啊?
房间里只余我和祈然二人,鸽子粥飘香,我立时把步杀刚刚的话抛到脑后,拿了勺子正待继续吃,忽然眼前的碗居然被半途截走了。
我转身看着祈然,愕然道:“祈然,我还没吃饱呢,你要可以自己舀啊。”
祈然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蓝眸熠熠生辉,我的身体却本能的抖了下。
“这粥味道如何?”
我忙点头。
“想吃?”
我巴巴的笑:“当然想吃。”
“昨晚忙到三点多在干嘛?”
“给卫聆风写笑……!”
“咳咳——”我探手夺过祈然手中的碗,他也不与我争,由着我端到面前,我一本正经地道,
“祈然,我们吃完饭再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否则消化不良的。”
“是吗?”祈然抓了我的一撮头发在自己手上绕着圈,“我本来还打算中午做花蒸八宝的。”
“真的?!”我开心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转头喜笑颜开道,“你不是说做这个太麻烦了吗?”
祈然脸上挂着笑容,蓝眸深了几分,手指微一用力,我顺着那撮头发的拉力,倒向他面前,温润的唇覆了上来,唇齿胶着间,他道:“为自己的妻子做,麻烦有什么关系?”
我立时心花怒放,果然,这年头甜言蜜语谁都爱听。一边被吻得七荤八素,一边又被哄的晕头转向。
“不过……”贴着我的唇在我双眼迷离的时候忽然离了开去,圈在我腰间的手却收紧了几分,“昨晚撩我一人独眠的帐,如何算?”
意乱情迷的我顿时清醒了几分,完了,摆明了是来算帐的!
我双目滴溜一转,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他道:“祈然,你吃醋啊?”
“你这鬼丫头!”祈然一把搂紧了我,无奈笑道,“你就不能自发地多分一点注意力到你丈夫身上吗?”
我咯咯笑了出来,唇贴在他薄薄的唇上,舌尖探进去与他纠缠,半晌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唇分,祈然的双眸深蓝又火红,仿佛要把我吞噬。他打横抱起我,往床榻走去。
“砰——!”一声响,门被撞了开来,只听小四的声音大呼小叫道:“少主,小姐,你们快出来,你们看步公子劈到……”他的声音猛然顿在那一刻,尴尬又胆战心惊地看着房里的一幕,就算他是白痴,此刻也知道我们两在房里干什么了。
我慌忙从祈然怀里跳下来,脸红了个通透,整理着刚刚那一吻凌乱的发丝。祈然绝世的容颜上,所有的温和笑容都退尽了,脸上也无怒无冷,却看的那小四一个激灵跪倒在地上。
唉!果然是天生的王者之气啊!
我笑着走前两步握住他的手,完全不顾小四快突出来的眼睛,掂起脚在他唇边印下一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今天不会撩你一个人了。”
祈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揽住我的腰,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走前几步道:“什么事?”
小四这才惊醒过来,甚至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说了几句,我大致明白是步杀一刀劈向海流,结果海流回涌时,居然冲来一个大铁箱,然后被他们钓了起来。
我和祈然相视而笑,心道:这步杀还真的试着往海里耍九头龙闪了?忙冲了出去,只见甲板上围了好多人,一见我们来,便让开了一条道。
步杀一手扯掉了箱子上的锁,正要抬起,有个船工拦住他,紧张地道:“公子,若里面有什么机关或是毒药。”
步杀也不理会他,手上微一用劲,箱子便被掀了开来。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啊————”船上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叫。
小佚
200852 19:58
act 17 九重水吟咒
冰依回头望向她肮脏狼狈的面容,笑道:“我为什么不镇定,反正你又不是我对手。”
久妖一时有些恍惚,伸出手比划着她的眼睛。目光明明望着她,却仿佛在看着别人:“这双眼睛,真的很像,比我更像。”
冰依奇怪地推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你要怎么逃?这喀布尔城四周都是兰迪斯的手下,要挟持了我出城吗?”
久妖随意地伸了个懒腰,靠着一堵又灰又黑的墙坐下来,哂笑:“你以为喀布尔城是这么容易就能逃出的吗?就算兰迪斯顾忌你的安危不敢伤我,难道其他人也会?”
她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冰寒:“为了这本九重水吟咒,我孤身来到这个国家,受尽屈辱,如今连法力也完全被废了。若不能带着书回去见他,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冰依想起在奴营中她的惨状,心头微微一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你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那么你的眼睛……”
久妖看了冰依一眼,摇头道:“是被烙印的。在雅鲁帝国有一种世传的咒术,可以以血为媒介夺走一个人体内的所有真元。不是封印,而是夺走,真元一旦消失,此人终生便不可能再习武或修练魔法。真元尽数被吸干后,瞳孔的颜色就会变成茶金色。”
久妖的这几句话,等若说从今以后,她再也无法恢复武功或法力了。冰依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久妖将凌乱的头发甩到耳后,冷笑道:“我从不信命,命运却总和我开玩笑。可我偏不妥协,我偏要和它斗。就算是死,我也定要死在他面前。”
冰依连听久妖三次提起“他”,忍不住脱口问道:“他是你的亲人吗?”
久妖一愣,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伤和痛楚,猛地站起来大小道:“是!他是我的亲人!只是我的亲人!”
久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依旧如乌鸦般难听,又像久病的人夹杂着血声声咳嗽:“你走吧!你是个幸运的人,有那么多人拼尽全力守护你……比起我这个贱人,你的命金贵太多了!”
久妖一边说一边笑,然后又拼命地咳嗽,即便是沾满油污的脸上也能看出不健康的绯红。
冰依正踌躇着是走还是留,忽然瞥见她眼角盈盈不坠的一滴泪。那如被水洗过的茶金色眼睛,清澈却冰冷,晶莹却绝望……犹如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压垮了她的猜忌和冷漠。
冰依缓缓站起来,轻声道:“我叫水冰依,你呢?”
久妖的笑声嘎然而知,猛地抬头看着她,目光如利剑般寒冷而锐利。
冰依不闪不避,笑道:“我叫水冰依,你呢?”
久妖忽然有些慌,呼吸微微喘着:“我是雅鲁帝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刹魔女久……”
冰依认真地看着她,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道:“我叫水冰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久妖木然地看着她,直到冰依又问了一遍,才扯出个苦笑,淡淡道:“那个名字,你不会愿意知道的。我更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冰依叹了口气,又道:“那好吧,我就叫你小妖。”顿了顿,她抬头看着她,微微而笑,“小妖,需要我帮忙吗?”
久妖看了她一会,冷冷嗤笑道:“你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吗?你就不怕引火上身?”
冰依背轻轻贴靠住墙,轻笑道:“所谓同情,当然是在自己有足够资本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显摆的东西。我既然决定帮你,就不怕引火上身。我既然决定相信你,自然已经做好被你欺骗利用的任何准备。你呢?要利用我的同情心吗?”
冰依说话的时候,久妖一直看着慢慢开始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似是很认真地在听,又似什么也没听进去。
冰依转头看去,只见她怔怔地望着远方,眼神虚无缥缈又带着深刻的思念和绝望,仿佛是一个已经坠落悬崖,却还没落到崖底粉身碎骨的人。明明是又脏又乱,丑得一塌糊涂的外形,那双眼却如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美得炫目。
冰依正看着她出神,久妖却忽然道:“那边那座最高的白塔看见了吗?”
冰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幢在晨曦中异常明显的白色巨塔,高耸入云端。
久妖道:“那是雅鲁帝国最神秘也最邪恶的‘慕斯塔’。听说,由于数百年前,曾有几千个巫师在塔中央被炼火焚烧成灰,她们的阴魂不散,盘聚在塔内。是以从那以后,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可偏偏在慕斯塔的顶端却供奉着雅鲁神和三件圣物,无一人能取出。”
“为了得到圣物之一的九重水吟咒,我多次尝试破塔而入,却差点被困在塔里出不来。之后,我又胁迫各种各样的人进塔,为我寻找破解之道。在牺牲了三十七条性命后,我终于取到了九重水吟咒。可笑的是,却也在那一刻,被兰迪斯困住,还废去了武功。”
三十七条性命啊!冰依心中暗叹,也难怪兰迪斯要如此对她了。用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和自己的一生换来一本谁也看不懂的天书,真的值得吗?
久妖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封皮,装饰很古朴精美的书,五指轻轻抚摸着那凹凸起伏的封面,幽幽笑道:“你可知那慕斯塔为何只进的去,出不来?”
冰依看了眼那蓝色锦布包裹的书皮,上面用金线绣了隶书字体的五个字:“九重水吟咒”。
久妖似是在自言自语,根本就不想要冰依的回答,又轻声道:“原来数百年前,那几百个巫师被烧死前曾释放出大量的真元,自行布成夺人性命的死阵,凝结在除塔顶雅鲁神殿外的所有地方。一旦有人进入,死阵自行启动。你想想几百个顶级巫师的法力,是何等惊人,又岂是肉体凡胎之人,可以通过的?”
冰依忍不住抬起头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取到此书的?”
久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悠然而得意地笑起来:“只因我想通了一个道理。所谓死阵,即是置人于死地的阵法,但若闯阵的并非活人呢?”
冰依唰地瞪大了眼:“并非活人?”
久妖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悠悠然道:“是以最后一次,我操纵十个死人傀儡,进入慕斯塔。然而,慕斯塔实在太高,大部分傀儡都在半途中失去了控制。不过幸好,终于还是有一个傀儡到达了顶楼,将九重水吟咒从塔顶扔下来给我……”
冰依听得目瞪口呆,惊骇莫名,忽然心念电闪脱口道:“你是死灵法师?!”
久妖浑身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她的眼中闪过震惊和杀意,一字一句道,“你明明不会巫术……而且,这世间根本没有知道死灵法师的存在……”
冰依只觉全身都因无力和挫败感而微微抽畜着,她实在无法判断,自己究竟到了个什么世界?武侠风靡吗,还是魔法当道?还给不给普通人活路了?
冰依靠着墙缓缓坐下来,有气无力道:“你继续说你的,别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也别动杀我的念头,如今的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久妖一怔,随即苦笑,又有些恍惚地跟着坐下来,摇头道:“你说得不错。我能从奴营逃出来,也多亏了你留给我的匕首。我杀了奴营里四十一条畜生,然后用匕首掷破了一张符咒,逃出奴营。你这匕首,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竟还不怕巫术的反弹,实在是难的的宝物。现下,物归原主吧。”
久妖说着,从怀里掏出冰依极熟悉的那把寒铁精钢锻造匕首。久妖将匕首转了个圈,刀柄朝前递给冰依。
冰依正要伸手接过,忽然,搁在久妖腿上的九重水吟咒滑了下去,咔哒一声轻响,掉在地上,并翻开了第一页。
冰依接过匕首,顺眼撇过,脑袋想也没想,就顺口读了出来:“the third a books: ery bsp; this book, we rerded the oldest water agic ……”
小佚
2008423 01:01
act 18 重逢再相见(上)
久妖懵了,冰依读到这也懵了,她们眼望着眼,一起沉默。
久妖声音微颤地喃喃道:“你……你能读懂无上天书?你竟能读懂……”
冰依拿起书左翻翻右翻翻,难以置信地道:“你们所谓的无上天书就是英语?!”
冰依从十一岁起接受高等教育,虽不能说精通多国语言,但于英语却绝对是手到擒来的。她一边翻一边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讲解:“第三本古籍:九重水吟咒……原来这里记载的是最古老的顶级水系魔法……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魔法?……若是初学者,必先学会冥想,凝聚体内魔法元素,所谓冥想……”
冰依本是随意地翻下去,谁知越看越是心惊,这本英语古籍中记载的魔法入门,提高与精通,虽不是面面俱到,却简明精细,读来只觉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做到。她心中暗道:莫非这魔法真是人人可学的?
翻到第五页时,冰依微微一顿,只见书中明确写着:after g, if you also se the water elents, you have to give up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全)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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