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少的后现代生活 作者:
被通缉的命案嫌疑人。她身边的男人却很陌生,修长身材,银色西装,银色头发,长得过分,流瀑般披垂两颊,遮掩了部分五官,看不清楚长相,唯有脸上的鼻梁显得格外突出。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姿态从容,步伐不大,气势也并不惊人,但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戾气扑面而来,令那十来个警员身不由己地想要往后退。
疏狂捏一下他的手掌,悄声道:“不要伤人,他们只是执行公务。”
“他们打伤了你。”
“不是他们干的。”
“是谁?”
“我只知道他的老大叫克拉克。”
“他死定了。”
“离开这里再说,”疏狂放缓脚步,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马修在后面的第三个路口等我们。”
“那我们接了儿子就赶紧走吧。”
“好的。”
“那你先点了他们的|岤道……”疏狂说着塞了一把石子给他。艳少接过来一看,怔了怔道:“我不需要这个……”疏狂也是一怔,继而失笑:“是啊,你的功夫比我好。”说着又想要抓回去。艳少阻止她,“挺脏的,扔了吧。”
说着扬手一掷,一把石子漫天花雨般地飞了出去。
那十来个警员听不懂中文,只见他们似乎在就一把石子讨论,谁知一眨眼的功夫,这把石子忽然就打在了自己身上,倒也不怎么疼痛,只觉得身体一麻,然后就不能活动了。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嫌疑犯立刻化身狼人,饿狼扑食般扑向那男的,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随后,他们听见一个童音叫了声类似爹地的中文,同时有一道身影从别墅三楼的窗口纵身跳了下来,吓得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得脱框。但离奇的是,那小孩并没有摔得脑袋开花,又有一道身影从窗子里窜出来,在半空中把他捞住了,并以极其轻盈优美的姿态来到了那对男女的跟前,再然后,这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两个网络通缉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留着超长银发的中年男人,以及他们身上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即便说是巫术也不过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分明就是李安《卧虎藏龙》嘛。
纽约警员们的眼珠子全都转到了极限,眼睁睁地目送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出自己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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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把车子停在第三个路口,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两口,想起龙七在电话里对他说的一番话。
“迪克的死,对我们是一大损失,要想再培养出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才,最少也需要三年,但现在我们有一个天才,而且是迪克把他带给了我们,可见这是上天注定。我动用了许多关系,都查不到他的资料,他来历不凡,我不想放弃这个人,我要你尽你所能的去帮他。”
他们相识二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龙七称赞一个人是天才。呵呵。马修喷出一口烟,回想自己和艳少仅有的两次接触。
第一次自然是在海德公园,他神出鬼没地现身树下,像个幽灵。第二次是在机场,他那头银色长发和他的装束很不协调,看起来不伦不类,不中不西,但他却似拥有一种能把各种矛盾完美融合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泰然自若,宛如行云流水。机场的女性无不对他行注目礼,即使是他,站在一个纯粹男性的立场,也得赞他风度卓然。
真奇怪,他似乎天生有领导气质。
马修又喷出了一口烟,然后,他听见后车窗被人敲了一下,他回头一看,顿时睁大了双眼。“你们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他一边熄灭香烟,一边打开车门让他们进来,“我连一支烟都还没有抽完。”
“去最近的医院。” 艳少一坐进车里便道。
“有人受伤吗?”马修探头朝后仔细一看,看见了疏狂的手臂便问,“严重吗?”
“皮外伤,出了点血。”
“我车里有药箱。”他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提出一个精巧的黑色箱子,“我大学念的外科,让我给你处理一下。”
“我老公也略懂医术,让他来吧。”疏狂接过箱子递给艳少,对他微笑道,“你还是快点开车带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马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艳少,料不到他也懂医术,然后又转头对疏狂一笑:“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是清白的。”
“啊?”
马修微笑着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面上微微带了一丝得意之色,解释道:“凶手明天会去警局自首,交代他杀害渡边建介的经过,警方搞清楚情况之后就会发表声明,撤销对你们的悬赏通缉。”
“啊?”疏狂真的吃了一惊,“是真的凶手?还是你们买通……?”
“当然是真的凶手。”马修将车子驶入正道,从后视镜中笑着瞥了她一眼,“你要相信七爷的能力。”
“呵呵。”疏狂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艳少已经打开了医药箱,但看过了里面的药品之后,表现得一脸茫然,因为和他所熟悉的药品完全对不上号。疏狂一瓶瓶看过来,然后指导他消毒包扎。看得马修很惊奇,这种最基本的皮外伤都搞不定,看来他真的是“略懂”医术。
“你们是怎么找到凶手的?”凤鸣忽然发问。
“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马修微笑道。
凤鸣讨了个没趣,不说话了,专心做好保姆一职。
疏狂想了想,问道:“凶手是受雇于日本人吧?”
马修又露出了一丝惊奇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疏狂一笑:“我也是瞎蒙的,你昨天不是说过山口组内讧嘛。哦,那个中村知一哪里去了?”
马修摇摇头:“还没露面。”
艳少收拾起医药箱,清咳一声问道:“你知道克拉克是谁吗?”
“一个臭名昭著的黑帮老大,你问他干什么?”
“他的人打伤了我老婆。”
“你是被克拉克的人打伤的?”马修一脸震惊地从后视镜里看疏狂,“你怎么会和他们交手?”
疏狂只得把自己夜访吉利酒店的事说了。马修瞪圆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艳少,觉得这一对夫妻真是神奇。
“照这样看来,克拉克确实是那份情报的幕后买家,渡边一死,中村就躲了起来,他们还没有拿到情报。”他顿一下,忽然又补充一句说,“中村知一这家伙确实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优秀间谍,这么多人都没把他找出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在哪里能找到克拉克?”艳少似乎只对克拉克感兴趣。
“据说他常年住在拉斯维加斯,见过他的人不多。”
“那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把他找出来。”
“你疯了吗?”马修很认真地看了艳少一眼,“没有人敢正面和克拉克作对,即便是七爷也对他忌惮三分……”
“是么,”艳少淡淡地说,“那现在有了。”
像是为了挑战他的权威,他话音刚落,这辆拉风的幻影汽车就被一串子弹打中了。两辆改装后的重型机动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艳少的银色西装,嗯,如果有人看过汤姆克鲁斯的《借刀杀人》,那么艳少应该就是穿着那样的银色西装,银色头发,头发当然更长些,呵呵呵。。。年过四旬的阿汤哥依然那么帅气逼人,身手矫健,毒药啊毒药,这是他继夜访吸血鬼之后,最让我心动的角色,看了四遍,搞得我很想写个杀手文。。个人以为这部影片被忽略了。若我是一个杀手,靠此维生,我有很高的职业道德,但这份职业本身却是极不道德的……有首背景乐也很好听“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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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挑战他的权威,他话音刚落,这辆拉风的幻影汽车就被一串子弹打中了。两辆改装后的重型机动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疏狂尽管武功不弱,但心理素质较差,临敌容易胆怯,遇上这么刺激的飞车枪战场景,本能的感到紧张,尤其是儿子也在车上。“凤鸣,快趴下!”
马修是枪林弹雨里历练过的,笑道:“别担心,玻璃是防弹的。”他伸手从车座下摸出一支枪正要扔向后座,却又迟疑了一下:“你们学过射击吗?”
“没有。”疏狂摇了摇头。
“我学过射箭。”凤鸣的怀里忽然冒出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奶声奶气的说。
“呵呵,他说的是玩具。”疏狂连忙探身到前座把他的小脑袋按下去,一边对马修强笑。
“那你们谁会开车?”马修换了一个问题。
“我们都不会。”
马修服气了,一脸遗憾的收回手枪,专心握住方向盘,“看来只能尽量甩掉他们了。”
他的车技高超,车窗玻璃防弹,轮胎却不防弹,一下子就被射爆两个。马修不由得大怒:“见鬼,这些混蛋是什么人?”说着朝外面放了两枪,一个家伙当即滚落车下。
疏狂探头一看,叫道:“他们就是克拉克的手下。”
艳少闻言便道:“是吗,那我去教训一下他们。”说着就打开了车门。
马修大吃一惊,忙道:“危险――”
奈何艳少已经站到了车外,一串子弹热烈的欢迎了他,却被他挥手拒绝了。子弹们吃了闭门羹,怒火难遏地返回,并把闷气全撒在了它们主人的身上。
四周有片刻的安静,随后机车失去控制,撞得火花四溅。
时间太短,变故太大,以至于马修完全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愣了几秒钟才钻出车子,只见地上躺着两个男子,抱住身体呻吟,显然并未打中要害。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艳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那表情看起来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疏狂从另一边车门出来,说:“我看是他们的枪走火了吧……”
马修不敢置信:“什么?”
疏狂故作洋派地耸肩,表示不确定。
凤鸣则一贯的想主人所想,此刻关心的唯一问题就是,“这车子不能动了,我们怎么去拉斯维加斯啊?”
马修对他们三人的鸡同鸭讲感到很无语,“到前面路口拦辆的士,我们赶快离开,警察很快就到了。”
他说完,伸手进车里拿了手提电话,再抬头看时,那三个人已经走了十几米远,这速度真不是盖的,比他逃命时还快……
“喂!你们等等我啊。”
他一边追赶他们,一边拨电话叫人过来善后,然后再转拨给助手,让其立刻订购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
然后他们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机场,到达机场办理好手续后,马修微笑着和他们道别。
疏狂大为意外:“你不和一起去?”
“我在纽约还有事情要处理。”
“这样啊……”她低头略作沉吟,开始思考该怎么口向他借点钱。谁知马修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微笑道:“到了拉斯维加斯,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呃?”疏狂又是一愣。
马修却不再多作解释,两指自额头挥出:“祝你们好运!”
疏狂送走马修的背影,抬头问艳少道:“谁会接应我们?”
“不知道。”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你担心什么?”
“很多啊,比如没有钱,没地方住宿吃饭,”她说着忽然压低声音,“我还担心你被拉斯维加斯的舞娘勾去了魂……”
“呵呵……”艳少笑了,握住她的手道,“住宿吃饭这样的事应该由男人来烦恼,你负责操心后面这一件就行了。”
“后面这一件,我已经想好了。”
“哦?”
“等到了拉斯维加斯,你就负责带孩子,奶瓶,尿片,玩具全部都由你一个人负责……”
不等疏狂说完,艳少就忍不住控诉她:“你这话说的真没良心,这些事什么时候不是由我负责的?”
疏狂想了想,道:“起码这三天不是吧。”
艳少望了一眼天花板,道:“你的强词夺理总能突破底线,这也是一种能力。”
疏狂朝他身上靠了靠,“说真的,我最近忽然强烈的感觉到一种责任感……”
艳少很理解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是觉得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你比我们更有经验,所以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照顾我们……”
对于他这种超强的理解力,疏狂已经不再觉得惊奇了,甚至还经常要打击一下他,她叹了一口气说:“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要照顾你,我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应该照顾好他而已。”
艳少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你不想睡一会儿吗?”
“我们历经生死,劫后重逢,你居然要我睡觉?”
“那你想做点什么?”
“聊点什么吧。”
“你说。”
“我觉得吧,我们没必要去找那个什么克拉克算账,我只不过受了点皮外伤,没必要去惹这种黑帮分子……”
“疏狂,”艳少忍不住摇头,“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
“太天真了!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现在不是你去惹他们,而是他们在追杀你。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不知道啊。”疏狂一脸茫然,“难道他真的以为我找到了那份情报,所以要追杀我?”
“嗯?”
“昨晚在酒店,他问我东西找到了没有?我随口说找到了,他可能当真了。”
艳少被她打败了,“我看出来了,你是天生具有惹是生非的气质。”
疏狂冷汗涔涔,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倒是没错。”
“哦?”
“世界闻名的赌城啊!”说到这个,疏狂不由得两眼发光,“这地方对我们来说再合适不过了,我身上还有点本钱,你和凤鸣可以赌一把,赢点钱……”
“万一输了呢?”
疏狂拿眼瞪他:“你的手气这么好,怎么会输?”
艳少问道:“你的意思是出老千?”
疏狂抚额叹道:“我们出此下策也是被环境所迫,情非得已啊,你总不能让儿子流落街头吧?”
艳少听她搬出儿子,赶紧点头道:“我知道了。”
3
飞机抵达拉斯维加斯,等候在机场的接应人是一位身材火辣的长发女郎。她带着一款时髦墨镜,身着橘红色的套装,露一双修长玉腿,波浪型长发,看起来极具风情。姿态慵懒得靠在一辆豪华的黑色礼车身前,用那张性感的红唇叼着一支烟,那妖娆的姿态吸引了机场不少男士的目光,就连疏狂也不得不对她行注目礼,由衷感叹道:“拉斯维加斯果然是美女如云啊。”
这时,美女忽然丢掉香烟,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并且在疏狂和凤鸣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握住了艳少的手,笑意盈盈道:“我们又见面了,楚先生。”
艳少入乡随俗,握一下她的手,含笑道:“真巧啊。”
那女郎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不大却极妩媚的明眸,嫣然巧笑:“不巧,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
疏狂有点按捺不住了,把怀里熟睡的儿子扔给凤鸣,上前朝她伸出手,一脸假笑道:“你好小姐,我是龙棋,请问您怎么称呼?”
那女郎转头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松开艳少的手,转而与她相握,一边张大嘴巴,夸张地冒出一句英文:“ygod,你一定就是楚夫人?你真是……perfect!”
疏狂本来对她略怀敌意,却不料竟得到对方如此夸张的赞美,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呵呵干笑。那女郎握着她的手仿若舍不得松开,“我的英文名叫helen。”
“你好,helen,你刚刚说,你是来接我们的?”疏狂保持微笑。
“哦,是的。”女郎helen终于放开她的手,转头对艳少笑道,“实际上,我是被迫来的。你知道的,有些人总是公私不分,希望工作和泡妞能够两者兼顾,互不耽搁……”
“对不起!”疏狂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又打断一下她,“请问你说的是谁?”
helen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然后把目光投向天花板,同时还配合一个很无奈的摇头耸肩的动作。
“她说的是我!”身后传来一个完美的男中音。
疏狂回头一看,只见风炳辰玉树临风般站在身后,遇到她的目光便露齿一笑,解释道:“抱歉,昨晚吃坏了肚子,害你们久等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helen连忙抢先道:“我们已经认识了,y na is helen!”
风炳辰道:“大家都是华人,何必用英文名字呢?”
“这与你无关。”
“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只是投错了胎,不如我大发慈悲,允许你在名字前面使用我的姓……”他话没说完,helen忽然吃吃笑了起来:“你说什么?”
疏狂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枪,很好心地配合道:“我想他刚刚的意思,应该是在向你求婚?”
她这话一出,那两个当事人同时愣了一下,三秒钟后,齐声大笑起来。
这时,司机很恭敬地打开了黑色礼车的车门。
疏狂率先钻进去,撇嘴自语道:“看来我似乎扮演了一回转钮角色,还是喜剧性质的。”
艳少随后坐进来,给她解释说:“那位小姐姓贾,名纯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是尚未稳固的情侣关系,两人棋逢对手。”
疏狂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你真是观察入微啊。”
艳少挑眉眨一下眼睛:“一般。”
疏狂忍不住微笑:“纯洁确实是一个好名字,至于姓嘛――”
贾纯洁小姐这时恰好坐进汽车,听到这句话,再次无奈地微笑,看向车顶,疏狂就不便再对这个名字发表意见了,反正地球人都能理解这个名字的意思。[纯洁美人即读者cj美人,我已经把风炳辰指给她了,希望她能满意我赐给她的姓。]
疏狂没有做过礼车,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过,印象中从没有坐超过四个人的,于是信口开河地笑着说:“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把这辆礼车坐得跟公共汽车似的。”
这话一出,艳少和凤鸣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风炳辰的脸却唰一下子红了,非常地挂不住。纯洁错愕片刻之后,禁不住大笑起来,还不忘对疏狂竖大拇指。她平时虽然也觉得风三少派头十足,简直有些过分,却还不便像疏狂这样直言不讳,此刻看到风炳辰的脸色,想不欢乐都不行了。
疏狂不了解风炳辰的身家来历,也没觉得自己这话伤害了他的自尊,又道:“我记得有个伟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真的,坐在这辆礼车里,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风先生,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呢?”
风炳辰虽然自尊略受伤害,但因为对方是美女,所以他的胸怀也就因人而异,调整得格外宽大,微微一笑道:“我再次声明,对你们好的人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替他跑一趟腿。至于他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我想,他只是想对楚先生好,容小姐也许是妻以夫贵吧……”
“拜托,那个成语叫夫贵妻荣。”纯洁纠正他。
“……”风炳辰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艳少忽然问道:“龙七也来了?”
风炳辰含笑道:“机场航班繁忙,他的私人飞机耽搁了一点时间,还没有到。”
艳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疏狂于是跟风炳辰打听哪里可以豪赌一场,风炳辰反问她的赌本几何,得到答案之后,建议她去玩老虎机,这一下轮到疏狂的脸色挂不住了。
纯洁也是头一次来拉斯维加斯,一直在打量窗外风景,这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风炳辰问道:“龙七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stephen吧?”
“没错。”
“他一定来头不小吧?”
“算是吧。”
龙七的身世背景很特殊,从事的行业也较为特殊,很少有人这样直接地打听他,风炳辰被她搞得有点糊涂了,蹙眉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纯洁看他略显严肃的脸色,不由得一笑:“我最近在构思一个黑帮题材的剧本,想收集一点素材,我觉得他很有一种神秘气质。”
风炳辰恍然了,点头道:“难怪你要来拉斯维加斯了,这里就是罪恶之城。只是――,你真的认为stephen很神秘吗?我觉得,他最神秘的也就是脸上那块面具了,那个叫故作神秘好不好,真正的神秘应该是――”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纯洁和疏狂根据他脸上不加掩饰的自恋表情来猜测,他即将要说出的那个人,肯定是他自己,结果他把手掌伸向了艳少,很隆重的说,“楚先生这样的!”
闻言,艳少和疏狂都忍不住笑了。
纯洁很正经地说:“我看出来了,你似乎有点嫉妒stephen……”
风炳辰抓狂了,睁圆一双眼睛看向疏狂求救,疏狂很认真地打量一下他,然后很认真地安慰他道:“我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应该嫉妒你。你如果还要去嫉妒别人的话,上帝一定不会宽恕你。”
这一番话听得风炳辰通体舒畅,人生就此圆满了。
然后,第二天清晨,当疏狂睡眼朦胧地起床,见到龙七公子之后,她当即决定收回这番话,并加以修正。她觉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应该嫉妒龙七和风炳辰,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只有艳少除外,因为艳少已经有了她。[这种自恋的本领,就连风炳辰也自愧不如啊!]
4
当晚,或者应该说是凌晨更合适,入住酒店套房之后,疏狂的脑袋刚一沾到枕头就去梦周公了,睡不到三小时,朦朦胧胧的就听见艳少和谁在外面讲话。
“我得到消息,中村知一已经到了拉斯维加斯,准备和克拉克进行交易,那份情报很重要,我想我应该得到它。”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需要时,我会告诉你的,”那人笑了起来,声音很好听,中文却有些别扭,“哦对了,听炳辰说,容小姐想在赌场玩两把,所以我特别带来了这个……”
“呵呵,我不打算培养她赌博的习惯。”
那人又笑了,声音有如坚冰般清脆:“请别误会,这是我送给妹妹的见面礼。”
妹妹?见面礼?
疏狂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蹙眉,却听艳少沉默顷刻,轻笑一声道:“我想她很乐意收到这样的见面礼。但是,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他忽然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接受你的钱,替你做完事,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此两清了。”
“呃,”那人的语气明显一愣,“那么,你的意思是……”
“你帮我找到妻儿,我将永远欠你一份人情。”
“……”
室内有刹那间的寂静,过得半晌,那人才轻呼一口气,略带自嘲地笑道:“楚先生,你确实与众不同,和你交朋友,真是物超所值。”
疏狂本来感动于艳少的话,正觉得心头发热,忽然听到他的蹩脚中文说出“物超所值”这种不伦不类的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她也终于明白外面那个人的身份了。于是她穿起晨褛,打开门走了出来,在看见龙七之前,先看到了满满一箱的美钞。
这正是她收回赞美风炳辰的那番话并加以修正的主要原因。
随后,龙七又用他那荡气回肠的赞美打动了她。他认为清晨初醒的容疏狂,宛如一支午后慵懒的睡莲,有一种特别娇憨迷人的甜美和清新,她本人比画像上看起来漂亮百倍,那种自然随意的姿态和凌乱的头发,都让她看起来格外性感,当他还想进一步表示什么时,被忍无可忍的艳少提起衣领,扔到了门外。
虽然他的中文有些蹩脚,言辞表情动作都有些夸张,但他讲话的语气充满感情,语调抑扬顿挫,迷人的男低音磁性十足,这些都成功的取悦了身为女人的容疏狂。除了眼睛和嘴巴,她压根没看到龙七的五官,却已经认定他是一位优雅迷人的绅士了。不过,在艳少充满危险的目光下,她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有人赞美你的妻子,你应该感到高兴。”
“是吗?”艳少怒火难遏,反而微笑道,“那么,你应该不介意我上街对别的女人也这样赞美一番吧?”
“哦,那还是算了吧。”
疏狂立刻焉息了,踮起脚尖给他一个安抚性的甜蜜早安吻。但由于艳少已经忍了一晚上,而且醋意大发,于是这个蜻蜓点水式的早安吻就发展成了深情款款的法式深吻。他那头流瀑般的长发劈头盖脸垂下来,散发着独特的清香,热吻沿下巴脖颈到达锁骨,疏狂恍惚已经有些醉了。
艳少忽然道:“我终于发现现代服装的优点了……”
“是什么?”
“脱起来比较方便。”
“……”
疏狂被吻得全身发麻,迷迷糊糊地想这话说得可真是寓意深远啊,不了解当前情景的人还以为他在影射什么呢,尤其是在拉斯维加斯这样的地方。在她窒息昏倒之前,艳少忽然放开了她,用沙哑的嗓子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听着,我知道这座城看起来很疯狂,但你要乖乖的,不要招蜂惹蝶,否则――”他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呼吸,“我随时都会使用非常手段……”
“就现在吧,”疏狂意乱情迷的恳求他,“快对我使用非常手段。”
“呵呵……”艳少好气又好笑,伸手把她的头发梳拢到耳后,吻一下她的额头,“如果你不介意在客人面前表演的话,我乐意效劳……”
“叩、叩、叩……”忽然响起来强有力的敲门声,龙七隔着门板叫道,“嗨,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喜欢你们,何况她现在是我的妹妹,喂,你们……”
“你好哥哥!”疏狂拉开门,伸头对他露出一张笑脸,“请你暂时消失一下好吗?我们有点私事急需处理。”
“但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只需要坐下来看一会儿电视,过一会儿我再……”她指向客厅里的电视机,然后她的话就自动停住了。
电视里的女主播正在播报新闻,语速偏快,以疏狂的英文水平勉强能听懂,大概意思就是警方撤销了那则网络通缉,声称吉利酒店命案的真凶已经投案自首,凶手是现年42岁的墨西哥人杰克曼,他将被判终身监禁且没有假释。
看到这则新闻,疏狂的性趣就消失无踪了。她整理一下衣服,从房里出来,正色请教他:“警方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龙七咧嘴一笑:“不会公开找你们麻烦。”
疏狂一愣:“难道还要私下调查我们?”
“那是肯定的!”龙七回答的理所当然,“你以为纽约的警察都是傻瓜吗?一条漏网之鱼在有了替罪羊的情况下却跑去自投罗网,哦,他一定是忽然之间听到了上帝的召唤?”他扭着胳膊和腰身夸张的表演完毕,换上一副正经口吻道,“不过,你们都是正经人,警方不可能找到什么把柄的。”
“我们当然是正经人,但你是吗?我们现在和你在一起,不正是落人把柄吗?”
她说得如此直接,不禁又引得龙七一阵大笑,“我们是兄妹,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他们要是真能查出你的身份来历,那才是一件怪事,因为连我都没查出来……”
疏狂微微一怔,蹙眉看他,龙七挑了一下眉毛,回看她。疏狂于是呵呵地笑了起来,摊手道:“谁也不会喜欢每天被人盯着,你说对吧?”
“如果你打算定居纽约的话,倒确实是有点小麻烦……”
“我没有这个打算。”
“这么看来,我日后拜访妹妹的成本要增加了。”
龙七调皮地歪一下脑袋,朝她眨巴两下眼睛,疏狂觉得他那双眼睛清澈如泓,便有了一睹真容的念头,“你一直戴着这副面具不难受吗?”
“如果我摘下来,别人就会很难受。”
“那你这也算是……日行一善?”
“算是吧。”龙七再次笑出声来。
艳少一直静静靠着房门,这时看他们兄妹俩的谈话告一段路,便开口问道:“风炳辰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龙七立刻摇头:“他和贾小姐的伦敦之约被我破坏,我回赠他们一次赌城之旅。他和此事完全无关。”
“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个还不成熟的方案,就是……”
“那还是等成熟以后再告诉我吧!”艳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克拉克现在哪里?”
“就在这里。他在拉斯维加斯大道拥有三家豪华酒店,这是其中之一。”
“他和中村知一何时交易?”
“说到这个,可真叫人郁闷。”龙七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我们仍然不能确定中村知一的身份,他的伪装术实在高明。”
“如果你不能确定谁是中村知一,那就该牢牢地盯死克拉克。”
“我立刻加派人手!”
他说着转身到玻璃窗前,抬腕用法语说了几句。疏狂盯着他的手表,见他讲完话,就很好奇的问:“那个就是特工电影里的通讯工具吗?”
龙七一怔,随即像听到奇闻似的笑了起来:“这只是手机,很常见的。”
疏狂少见多怪,且求知欲旺盛,正准备跟他借来观摩一番,凤鸣带着她的宝贝儿子旋风般进来了,小家伙哇啦啦的放声大哭。
“……”
作者有话要说:
锦瑟美人真是了解我啊,我卡h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就像一个人bq了结果找不到入口,我纠结了两天觉得只能先走情节了,我h无能了,泪流满面。
凤鸣一进来赶紧把孩子塞给他妈,然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很无奈地说:“带他出去逛了逛,结果他看见什么都要,我身上又没有银子……”
“现在有了,”疏狂指那只箱子给他看,一边去哄儿子,“别哭了,喜欢什么就让凤鸣哥哥带你去买吧……”
凤鸣听到哥哥这两个字,大脑忽然黑屏,不能接受这个新称谓。艳少也微怔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禁莞尔。楚楚小宝贝脸上还挂着大颗晶莹的泪滴,却抽噎着纠正妈妈,“是凤鸣叔叔……”
这话听得凤鸣非常欣慰,一高兴又把他抱过来亲了亲。楚楚宝贝吵着闹着还要出去玩,疏狂赶紧进房梳洗一番,然后一家子四口整整齐齐地出门逛街了。龙七茫然四顾,只好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楚楚宝贝在他老爸怀里不安分地转动脑袋,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问龙七,“你是谁?”
“我,我是舅舅啊。”
“舅舅是什么?”
“就是妈妈的哥哥……”
“哦,”小家伙很正经地点一下头,然后指了指他脸上的面具,“我要这个。”
“……”龙七愣了一下,“舅舅给你买一个吧!”
“就要这个。”
“你的脸太小了,戴不了……”
小家伙想了想,说:“我长大了戴。”
龙七有点没辙了,向他的妈妈投去求助的目光,在遭到无情的忽视之后,他开始转移话题,“你几岁了宝贝?”不等到回答又转向疏狂大惊小怪,“哦天啊,他才多大啊?就会说这么多话,懂得这么多?他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天才。”
这种谄媚的夸张的语气,如果是说别人的小孩,疏狂没准要嗤之以鼻,但是他夸奖的自家小孩,她就心花怒放起来了,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告诉这个“舅舅”,自己的宝贝是多么多么的神奇,如何如何的聪明,听得凤鸣和艳少两个人忍不住互看了一眼,然后很无奈地相对摇头,楚楚宝贝有样学样,也跟着摇了摇头。
于是,龙七非常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并且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充当了导游一角,带他们游历了拉斯维加斯这座位于漫漫荒漠中的神奇之城,途中购得若干新奇玩具,来讨好他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漂亮迷人的小外甥,直到午后三时许,他被一通电话召回。艳少因为疏狂有伤在臂,也提议回酒店休息。
虽说赌城这个地方,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人物可谓是无所不有,但艳少依然赢得了不少的回头率。疏狂将他从头看到脚,最后认定是头发惹得祸,(她忽略了艳少天生强大的气场),觉得应该适当处理一下。于是她在肚子里打腹稿,思考如何说服艳少剪掉他的头发,腹稿范围包括方便梳洗,简洁美观,顺应潮流,节约洗发水和时间,甚至于……避免被同性恋马蚤扰等,等她觉得这些理由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亲爱的,如果我建议给你换个发型,你觉得怎么样呢?”
“好啊!”
他如此爽快大出疏狂的意料,她担心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进一步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剪掉这头长发,弄短一点,比如像凤鸣这样的。”
“那也不错。”
“呵呵,”疏狂瞪圆眼睛,有点惊讶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可损伤……”
“入乡随俗嘛。”艳少笑起来。
然而,他这个入乡随俗的简单要求,却遭到了发型师无情的拒绝,他声称这是他看过最美丽的头发,实在不忍心下手,他的态度十分真诚,让疏狂的决心也跟着动摇起来,毕竟,这头发已经生长了……好几百年啊。她想了想,只好先把发型的事抛一边,从衣着服饰开始吧。
艳少和凤鸣都是天生的衣架子,所以服饰上几乎没花费太多的功夫。凤鸣偏爱明亮温暖色系,艳少就全靠老婆的品味了,即使疏狂的品味很一般,他的个人魅力亦可弥补几分,其实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有丰富的经验和人生阅历打底,穿什么样的衣服倒是其次,他随便穿什么,都有股别样的蕴藉风流。
疏狂帮他整了整领带,打从心眼里满意眼前这个人。
“你真是帅呆了。”
“谢谢!”
“我真他妈的太幸运了。”
“彼此彼此。”
疏狂乐了,仰起脑袋正准备再肉麻一点,忽然脸色一变,不说话了。艳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玻璃窗外的大厅里进来两个人,两个曾经把他扔下飞机的人,麦基和马尾辫。
“你认识他们?”
“他们就是在我纽约遇见的那两个家伙。”疏狂觉得挺纳闷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凶手不是已经投案自首了嘛!”
“但他们是黑手党啊,黑帮组织,危害社会治安的……”
“那你不妨当作是警方的阴谋……”艳少的语气轻描淡写,疏狂却果真警觉起来,“啊,难道是警方利用这两个家伙来找我们?”
她这种一根筋的思路逗乐了艳少,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想要得到那份情报。”
疏狂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他们肯定是来找日本人要情报的,”说着不禁又为他担忧起来,“那你们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吗?”
“也许是多一个帮手呢,”艳少笑了笑,“你说他们见过中村知一,对吗?”
“据他们说是见过的,但也确定是不是他的真面目,怎么?”
“让龙七派人把他们也看起来。”
艳少的后现代生活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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