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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蝶依第62部分阅读

    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脸色苍白,目光闪烁不定,见我看他,他朝我扬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容,“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淡瞥了他一眼,一把扯过他的手,他挣扎着欲收回,却被我喝住,“别动!”把了把脉,只觉他体内真气乱蹿,筋脉受损,不由皱眉,愠怒道,“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说没事。”

    启眼中闪过浓浓的余悸,一瞬间却又恢复了他那招牌式的魅惑笑容,将我一把揽入怀中,附耳柔声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要和你生一大堆小小启和小小雪呢。”

    我的嘴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唉,暗叹一声,挣脱他的怀抱,取出一粒凝魂丹,放入他的口中,才道:“吃下去,在这好好调息。”

    “雪儿……”启蓦地抓住我的手腕,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我,“一切小心,他的武功真的很可怕。”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相信我。”

    说完,我不再看他,起身转头望着身后不远处的袁复,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毒,紧盯着康景皇,我忽然发觉其实他也很可怜,仇恨就像毒草般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仇,只剩下了恨,所以他永远也不会有快乐的一天,也永远无法得到解脱,除非……死。

    “袁复,当初轩辕念影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箭?”这个疑问似乎也在我心中生了根。

    袁复的目光在我脸上一转,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本尊怎么会知道?你若想知道,本尊现在就送你下去问她?”

    左手忽然被一阵温暖包裹,我抬起头,正对上宣幽黑深情的眼眸,他朝我展开一个天底下最温暖的笑容,“蝶儿,有些事情又何必太执着呢!”

    我先是一怔,随即唇边浮起了一丝释然的笑容,是啊,有些事情既然是个秘,那么,就让它永远是个秘吧!

    “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们另外一个秘密,”这时,袁复忽然又开口了,他诡异地一笑,“那些少女干尸……”他顿了顿,然后目光看着我,只看着我,“都是……本尊……所为……哈哈……”尖锐的笑声划破长空,异常刺耳,“你知道吗?本尊练的化心烈焰掌乃是至阴至柔的武功,本尊是男子,虽然……却也没有足够的阴元之气,所以必须要用九百九十九个精血采阴补阴,方能祝我神功大成,所以本尊就让影儿……”他又顿了顿,然后叹道,“后面的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本尊也不必再多言了。”

    我全身都在颤抖,若是别人对我说这段话,我绝不会信,但现在说话的人是袁复,我知道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我忽然发觉自己心里也充满了仇恨,不为任何人,只为轩辕念影,只为白玉笙,当他说完话,我只感一股灼热的火焰在眼中燃烧,烧得眼睛生痛,烧得眼睛通红。

    “雪儿,”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呼,是风,他握住我紧握着剑柄的手,淡淡道,“不能冲动!”

    是啊,不能冲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对手面前,是千万冲动不得的,一冲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深吸一口气,我渐渐平静下来,然后视线往殿上一瞟,不知何时楚天宇、阿竹、卫祁文和蓝劲松也站在了康景皇的身边,我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楚廷英的身上,大呼一声,“哥。”

    楚廷英纵身一跃,飞身来到我的身前,我将一瓶凝魂丹交到他手中,道:“哥,看看还有谁活着,帮我救醒他们。”

    “你放心吧。”楚廷英深深地看着我,忽然一把抱住我,“蝶儿,一定要活着!”他低低说了一句,然后又马上放开,头也不回地掠了回去。

    “袁复,用那么邪恶的方法练出来的武功,应该是天下无敌了吧?”我心情已平和,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

    袁复往玉阶上瞟了一眼,然后视线又落回到我身上,得意地一笑,“当然。”

    “难道就没有弱点。”我紧接着道。

    “弱点?”袁复冷笑,“笑话,本尊的武功天下第一,是永远不会有弱点!”

    “是吗?”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袁复,是人,就会有弱点。”

    “哦?”袁复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轻笑起来。

    “袁复,”我语声故作一顿,将耳边忽飘忽飘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珠一转,道:“你的弱点就是……”我话未说完,便已出手,右手疾挥,身如闪电,凌空一掠,玄月剑已向袁复的前胸刺去,出其不意。

    不过袁复却冷笑一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我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陡然仰身向后飘飞,悬空打了两转,重又落在离我们一丈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冷声道:“既然这么想死,本尊就在百招之内,送你们下去。”不待我们答话,他猛地纵身一跃,向我扑了过来。

    就在袁复跃起的同时,我、风和宣也飞跃而起。银芒闪动,纷纷袭向袁复,这时,在场的众人只见剑芒和一团灰影,悬空撞在一起,不一会儿,灰影就被圈在了一片剑影之中。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八章 曲终人散(二)

    尘横剑于胸前,一边注视着打斗中的四人,一边护着打坐的启,一边还监视着卫祁剑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个时候以静制动就是对大家最好的支持。袁复的武功他已领教过多次,根本就不能单单的用高强、深厚、绝伦、精妙这些词来形容,若真要用一个词,那只能是可怕,意随心动,如羚羊豹角,无迹可寻,这样的武功,又怎能不可怕?所以他心中虽无限担忧,面上却不流露半分,他紧紧地握住剑柄,暗运功力,蓄势待发,以防有什么不测好随时接应。

    我目光炯炯,神情严肃,手中的玄月剑随着身形高速地旋转,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如闪电,疾如飓风,迅速攻向袁复的全身要|岤。

    风的玄天剑法,以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为主,辅以他深厚的功力,攻势凌厉,让人眼花缭乱,无法分辨。

    宣的挚情剑法,清逸淡静,看似平淡,实则精妙绝伦,暗藏杀机,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丧了命。

    普天之下,这样的武功,这样的剑招,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满含杀机、绝难活命的,可是就在这样凌厉冰寒的攻势下,袁复却仍旧是一脸淡笑,赤手空拳,出掌的速度并不快,身形也没过多的变换,可是我们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无数只手夹带着排山倒海的凌厉掌风从四面八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向我们笼罩下来。

    这就是袁复化心烈焰掌的可怕之处,每一掌劈出后,功力纵已使出十分之九,还是可以不断变化,哪怕只是剩下一成的功力,也足以致人于死地,所以当那无数的掌影向我们袭来时,我们竟已乱了章法,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几乎再也不敢招架,也不敢闪避,只因我们已无法躲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我终于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垂剑而立,不躲不闪,其实,我也是真的躲不开,猛地提聚一口真气,放声大喝,“卫祁剑还不快动手,杀了袁复,将功补过。”

    此言一出,那如狂风暴雨般汹涌而至的掌势在一刹那间竟奇迹般地消失了,其实,按理说这样凌厉的掌势攻出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回的,但是我算准了袁复一定能收回,而且一定会收回,果然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他停住了手。

    他一顿住,我霎时就拉上宣和风急急后跃,掠到尘和启的身旁,心却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几乎要蹦出胸腔,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背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的赌注实在下得太大,若是猜错了,只怕现在已经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袁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爆出恶毒的光芒,嘴角扯起一个森然的冷笑,“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我心里还紧张得要命,可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盈盈笑道:“是,本来不知道的,不过,现在知道了。”

    风、宣、尘微有怒气的脸同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同时开口,“难道……”

    “不错,”我微笑着点头,肯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测,“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么现在……”启忽然睁开眼睛,面色已完全恢复血色,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袁复真的有弱点了。”

    “哼!”袁复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我们,“就凭你们,痴心妄想。”

    我冷冷一笑,望着他,不再言语,对于他,已然是多说无益,这时,忽听尘大喝一声,“雪儿,卫祁剑交给我!”话音未绝,他人已欺身而上,银芒一闪,一剑向卫祁剑刺去。

    卫祁剑立时面色大变,连忙一提真气,陡然向后退出两步,方才险险地避开了尘的一击,但他还没站稳,尘的第二剑便又紧随而至,袁复见状,眼中怒火大添,左掌突然一翻,横里就将劈出一掌。

    在尘跃起的时候,我和风、宣也同时跃了起来,见袁复出手,我们处变不惊,目不斜视,贯力于剑身,右手一挥,刷地一下,分袭上袁复背上、腰间、胸前的三处要|岤。

    袁复一惊,连忙挫腕收掌,疾退一步,恶狠狠地瞪着我们,“若是敢伤他半分,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冷笑一声,“袁复,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也有惊慌的时候,不过,太迟了,我们不仅要他的命,也要你的命。”

    袁复哈哈大笑一阵,“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工夫。”

    我甚不在意地淡瞥了他一眼,“袁复,你输就输在太自负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们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我回头分别看了眼分立左右两侧的风和宣,然后三人似有心有灵犀般地点了点头。

    缓缓地将剑平举于胸前,剑尖指向袁复,然后我们同时提气抖腕,人剑一齐飞起,剑势盘空打旋,洒下一片寒芒。

    袁复冷笑一声,仍旧是很不屑的表情,纵身而起,直迎上我们的剑势,随即展开了一场恶战。

    我们的动作一致,剑法统一,第一招,风、宣进攻我退守,三人所使的剑招完全相同,袁复微微侧身避过,反手一掌,我们顿觉一股强大的掌风袭来,剑不由主地微微一偏。

    玄天剑、玄日剑偏势虽不大,但这一偏,却给了袁复可乘之机,虽说高手过招,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由于我们三人此时所使的武功是相辅相成,互补互给的,所以在那掌势即将落在风、宣二人身上的时候,我蓦地一个翻身,人剑合一,直冲而上,反守为攻,剑花轻挽,寒芒闪动。

    袁复连忙收回掌势,凌空而起,悬空挥动双臂,手掌瞬时幻化出漫天掌影,人疾跃而下向我们罩来,风、宣连忙一振长剑,重又攻了上来。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八章 曲终人散(三)(完结)

    我们三人阴阳开阖,两进一退,两守一攻,和袁复抢攻,四招过后,我们忽然分风上、我中、宣下三路齐攻,终于逼得袁复有些无力回击,就在这时,玄天剑、玄月剑、玄日剑忽然从手中飞出,悬空挥舞,随着我们手势的变化而变化。

    袁复那百年难得一变的脸,终于生出了一丝裂痕,“驭剑术?!”他惊呼道。

    殿上有十几双眼睛,都一瞬也不瞬地望着那打斗中的四人,只见三人一字排开而立,没有丝毫身形的变换,只是将内力贯注于右手中食指上,手臂不停地空中转动,一连变数十个方位,悬空的剑也跟着变换,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它们。

    这时,忽然剑影由一而二,由二而三、由三而四、五、六……直到九剑齐飞,将袁复整个笼罩在一片剑影之中。

    金芒闪动,剑光环绕,使人根本无法分辨得出剑势,也无法瞧得出详细情形,这样的剑术人人都是生平第一次见,直瞧得心动神驰。

    陡然间,剑光大盛,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耳边只听得“噗”一声响,余音未绝,寒芒已敛,剑影消失,风、宣同时收腕,玄天剑和玄日剑便在空中一个疾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回到他们手中,袁复却只是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衣衫破损,长发散开,两只胳膊处齐肩而下已是空空如也,两只断臂早已不知去向,鲜血如泉涌般流出,洒落满地,玄月剑从胸前贯穿他的身体,而他却只是瞪大了眼,一副简直无法相信的眼神盯着我们三人。

    周围一片死寂,似乎众人都忘记了呼吸,只闻心跳之声,扑通,扑通……

    血丝,缕缕地从袁复唇角溢出,殷红的血映着他苍白的脸,显得诡异莫名。他陡然跪地,目光中仍充满怀疑,哑声道:“你们……你们打到了本尊?”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错,我们击败了你。”

    “那是什么剑法?”袁复仍旧瞪着我。

    “幽情剑法。”

    “天下第一?”

    我忽觉好笑,不由笑道:“也许吧。”

    “如此剑法,为什么现在才使出来?”

    “因为我们需要时机,一战而就的时机,”风忽然接口道,“人,有了顾虑,心就乱了,心一乱,武功招式必乱,那么武功的缺点必会暴露出来,尤其是在这样变幻莫测的剑术下。”

    袁复紧紧地盯着我们看了一会,目中缓缓地,缓缓地露出痛苦之色,像是想说什么,但嘴皮动了好几次,却仍是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尔后,忽然他长啸出声,一拱胸膛,玄月剑便从他的胸前“咻”地一下,蹿出,“当”一声,重重地摔在三尺开外的白石板上。血,霎时从他的胸口猛喷而出,他仍旧笑着,狂笑,片刻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一声轰然的爆响,全场呆愣,顷刻间,袁复已血肉横飞,原来他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功力将自己的躯体震碎了。

    邪不胜正,一代枭雄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我忽觉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是悲痛,还是萧索。

    袁复死了,我们胜利了,一切都结束了,天下终于太平了,可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鲜血染红的广庭,腥甜的血气环绕鼻尖,这样胜利,算胜利吗?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相隔也不过只有一线而已,胜和败之间,又怎能差多少呢?袁复败了,却要这么多人陪葬,这样的遗憾又岂能是胜利可以弥补的?

    眼泪又一次的溢满眼眶,落了下来,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雪儿,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会好起来的。”耳边响起尘轻柔的语声。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名灰衣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殿内跑出,跪倒在康景皇的面前,颤声道:“皇……皇上,皇后……皇后娘娘自缢了。”

    死了,皇后也死了。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连忙抬头望着尘问道:“你杀了他?”

    尘当然知道我问的是谁,摇摇头,轻笑道:“没有,还是将他交给皇上处置吧。”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卫祁剑静静地卧在地上,胸膛起伏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蓝天。

    “楚姑娘!”康景皇忽然唤了我一声,我仰头向玉阶上望去,只见康景皇挥了挥手,一身孝服的锦灵公主就被两名锦衣侍卫从殿内押了出来,她不断地挣扎着,猛地一抬头,望见康景皇,面上大喜,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字,原来是被点了哑|岤。

    康景皇的眼中闪过深深地无奈和哀伤,她是他的女儿,即便是范了再多的错,他也不希望她有事,可是君无戏言,他答应过我们的,自然要做到,“你要的人……”他看着我,眼中已恢复了平静。

    锦灵公主目光怨毒地瞪着我,可惜口不能言,否则说不定会破口大骂。我面无表情地缓缓踏上玉阶,走到她的面前,她仍旧是瞪着我,她已经清楚地知道她的父皇把她交给了我,所以她的眼中多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不过更多却还是怨恨。

    我望着她,沉吟良久,忽然淡淡一笑,“你一路找人追杀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我没有点开她的|岤道,因为我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三指点落,她便晕了过去,两名侍卫连忙架住她,我掏出怀中的银针,在她头上扎了三针,然后长长吁了口气,“我已经消去了她的记忆,以后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金亦宣和楚蝶依这号人了。”

    众人似是怔愣了良久,康景皇身体颤抖着,连眼神也在颤抖,声音是难以置信的颤抖,“楚姑娘你……”

    “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流血了。”我淡淡地打断了康景皇,“我不想像他们一样生活在仇恨里,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并不适合我。”顿了顿,我又道,“宽恕一个人远比报复一个人来得快乐。”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拉住,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卫祁文,“你不能走!”

    我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不带任何感彩,“凭什么?!”

    卫祁文似是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又开口道:“因为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我缓缓转过身,在抬眸的瞬间,四目相对,不见波澜,“我不爱你。”我又说了一遍,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拒绝,于他,于我,都好。

    “文儿,强扭的瓜不甜,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放手吧。”康景皇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卫祁文,只是盯着远方。

    卫祁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牢牢盯着我,忧郁、失落、不舍、黯然、悲痛交织在他的眼中,“当年若是我也和俊启一样牢牢地跟着你,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我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卫祁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请你回头看看,其实也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

    卫祁文微微一怔,双眼深深地凝视着我,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放开了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我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向风、启、宣、尘四人走去。

    尘藏起了白玉笙的剑,启抱起了白玉笙的尸体,无论如何,他们都感激他,也明白若是他仍活着,也绝对不愿再留在这片土地上,所以我们要带他离开这里,寻找一片安乐的净土将他埋葬。

    “忘尘,楚姑娘,你们此去何处?”身后忽然传来了康景皇淡然的声音。

    “回蝴蝶谷。”我回答着他的话,脚下却不稍停顿。

    “还回来吗?”他连忙又问。

    “不了。”我淡淡道。

    “忘尘……”康景皇似是有话要说,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走到前门大殿的时候,我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目光一扫众人,青龙四人、阿龙、阿月、阿辰及楚明三人都坐在地上调息,视线落在了楚天宇和楚廷英的脸上,“爹,哥,若是想见我就到羽城凌府找阿日。”

    风也顿了下来,回头,目光往殿上的众人身上一带,悠悠地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世上再没有玄衣圣教了,你们……都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曲终人散,该流的血已经流尽,所有的情爱和仇恨,所有的恩怨和秘密,都在这一刻随风消逝吧。

    风拉上我的手,我们五人并肩,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大殿,走向光明。携手而伴,笑看风云,生死不离,天下为家。

    全书完

    番外 幸福(一)

    依始元661年1月,康景皇对薛兵和蜀天堡的势力进行肃清,部分死刑,部分流放,部分圈禁,要犯百里东升则被押回北新国处于死刑,不多时,觐阳王朝又回归了太平。

    依始元661年3月3日,康景皇驾崩,卫祁文登基为帝,太子妃蒋琉璃被册封为孝德皇后,侠王卫祁剑被册封为逍遥王,楚尘山庄被封为天下第一庄,赐金匾。

    依始元661年3月18日,卫祁文召告天下:钱吉涛贪赃枉法纯属子虚乌有,乃薛兵一党陷害,现已查明还其清白,又因其救驾有功,官升,任右丞相一职。

    依始元661年6月3日,卫祁文赐蓝劲松和楚思琦三日后完婚,大婚当日,楚尘山庄为楚廷英和凌竹、楚思琦和蓝劲松两对新人同时拜堂成亲,据民间传说,这样做只是为了引出一人,却终不得见。

    依始元662年5月,北新国皇帝百里东旭遣使臣向觐阳王朝请婚。

    使臣乾圣殿上拜见,卫祁文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是你!众人才知,来者乃是北新国的六王爷百里东方。

    是夜,卫祁文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使臣,在即将宣布将锦灵公主嫁与北新国旭皇时,外出游历的逍遥王卫祁剑突然来到,递上一封书信,卫祁文几乎当众失态,称身体不适,便匆匆退了席,留下逍遥王招待。

    翌日,朝堂上,钱吉涛之女钱紫彤自动请缨,愿代替锦灵公主和亲,卫祁文答应了,百里东方居然也一口答应,文武百官纳闷,却不敢多问,只是见二人手中都紧紧地拽着一封信。

    依始元665年9月,汐城第一首富卢杰翼大婚,广发请柬。

    这个时候,在那蝴蝶谷里,百花争艳,菊香四溢,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草地上,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一白衫,一粉装,白衫男孩,大概四岁左右,粉装女孩,大概三岁左右,他们奔跑打闹,时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蝶儿,这次要去参加吗?”坐在我左手边的宣最先开口打破沉默,但他的目光却仍旧望着草地上嬉戏的孩童。

    启坐在我的右手边,风和尘则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五人将石桌围成了一圈,启和尘的目光集中在桌上那红得耀眼的请柬上,风长长的睫毛垂下,修长优美的手指在桌上轻击。

    我正犹豫不决,风忽然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小翼倒很希望我们去。”

    我眨眨眼,目光在众人身上一带,笑道:“其实,我也真想去,但是上次我哥成亲我都没去,这次……好像真的满难做决定的。”

    启斜瞥了我一眼,忍不住好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那时是不能去,怕有意外,今日却已是烟消云散,楚兄是明理之人,自不会为这点小事与你闹别扭。”

    我想了想,正想开口,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爽朗愉悦的男中音,“沐阳,念冰,有没有想外公啊?”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山阴下立着一身着暗蓝衣衫的俊朗中年男子,正是楚天宇,他眼眸含笑地望着草地上嬉戏的孩童,他身侧立着两名绝美的中年女子,一白衫,一绿衫,正是我的二娘赵宛如和三娘殷敏君,再在他们的后面跟着的是一袭黄衫的楚廷英、一袭粉衫的阿竹、一袭青衫的阿日和即将做新郎官的小翼。

    两个娇小的身影高呼一声,同时蹿到了楚天宇的怀中,泠泠含笑的稚嫩童音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

    楚天宇哈哈一笑,一手抱一个向我们走了过来。男孩叫金沐阳,是我和宣的孩子;女孩叫韩念冰,是我和启的孩子。自从他们出生以后,楚天宇就会时不时地带着赵宛如和殷敏君来蝴蝶谷小住。

    “看来这次是不去也不行了,”启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语气中含有隐隐的笑意,“人家新郎官都亲自来请我们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回头,起身迎上去,笑眯眯地对着楚天宇一行人道:“爹,二娘,三娘,哥,阿竹,阿日,新郎官,你们怎么都来了,约好的?”

    “算是吧,小翼说怕请不动你,就约了我们一起来找阿日,然后就到你这来了。”说话的是楚廷英,几年不见他越见成熟稳重了,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有爱恋,只是淡淡宠溺。

    我歪头望向小翼,似笑非笑,“你这次还真是找对人了,不过,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打算去参加了,在这谷里呆了也快五年了,是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说着,回头望着楚廷英,笑道:“哥,你变强壮了,也越来越帅了。”

    楚廷英斜睨了我一眼,佯怒道:“一来就消遣我。”

    “哪有?”我噘噘嘴,“人家这是在说事实,说你帅还有错了。”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拉起阿竹的手,“见色忘义的家伙,有了他,”我指了指楚廷英,“就不要我这姐妹了,这么久才来看我,人家阿梅、阿香、阿兰、阿菊她们每隔两三个月都会来一次,你倒好,五年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呜呜……真是令人伤心啊。”

    听闻此言,阿竹口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尘那清冷的声音中掺杂着淡淡的温柔,“你呀,见不着的时候,天天念叨,见着了却在这里刁难,阿竹,别理她,”尘望着阿竹,“她跟你开玩笑的。”

    阿竹听到“天天念叨”,心中百感交集,其实自己无时无刻都想到谷中来看看他们,听闻她怀孕生子,恨不得长出对翅膀飞过来,可是有些事情却是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慢慢冲淡的,现在自己终于找到了幸福,也给了那个人幸福,所以他们才敢来见她了。

    番外 幸福(二)

    “嘻嘻……阿竹,别发呆了,逗你玩的,”我暗自吞了吞舌头,怎么把气氛搞得这么怪异,连忙转移话题,“咦,怎不见志鸿和兰馨?”

    志鸿和兰馨,全名是楚志鸿和楚兰馨,是楚廷英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去年三月出生,现已一岁半了。

    “路途遥远,孩子太小,不适合出远门,让思琦和劲松帮着照看着。”赵宛如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边说一边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凑近我,“蝶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生第三胎。”

    啊?我怔了一怔,嘴不由抽了抽,说真的暂时我还真没考虑生第三胎的事,讪笑一阵,“二娘,这事以后再说……”

    “不能拖了。”

    “啊?”大脑一下子短路。

    “总之不能拖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帮你调理身体,直到你生完为止。”

    为什么?我还有些发傻,不知我二娘这是唱哪一出?

    “蝶儿,”三娘殷敏君神秘兮兮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转回头,她朝我眨眨眼,用嘴指了指楚天宇,我立时眼睛一亮,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闹别扭了,于是“哦”的一声拖长了音,斜睨了眼赵宛如,她却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心虚样,我不由嗤笑一声,朝不知何时已坐到石凳上,逗着雨寒和念冰玩的楚天宇叫道:“爹,你老婆决定以后在我这长住,不回去了。”

    楚天宇抬眼朝我这边瞄了一眼,又继续变着法地逗怀中的两个孩子乐,还不忘说了一句,“那感情好,可以和我可爱的外孙培养培养感情,那我们三就住下吧。”

    不是吧?我快晕厥过去了,若是他们真留下来,那我们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唉,为我以后的日子默哀。

    “怎么?不愿意?”头顶忽然传来楚天宇的语声。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蹙眉道:“爹,你干嘛,无声无息地就蹿了出来。”

    此时,雨寒和念冰又已经跑到草地上去玩耍了,只是雨寒手中多了柄木剑,念冰手中个拨浪鼓。

    “你们这里很好,山清水秀,很适合养老。”楚天宇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呵呵,是。”我发觉我已无话可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让他们住在这里,只是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

    “那就动手再盖两间房吧。”一直莫不做声的风忽然提议,他总是最了解我心中所想。

    “满意了。”楚天宇俯头温柔地望着赵宛如,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自从那次生死决战后,他、赵宛如和殷敏君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现在三人生活得也很幸福。

    赵宛如粉面一红,嗔怒地瞧了楚天宇一眼,“原来你早有打算,那为何……”

    “哦,”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打断赵宛如,“你们闹别扭不是会因为……”

    “我以为你爹不同意。”赵宛如略一低头,低声道,“所以……”

    “吵架。”我接过。

    赵宛如点点头,楚天宇呵呵一笑,“宛如,你不觉得吵一吵更恩爱嘛。”

    “咦……”我一脸逼视地看着楚天宇,“爹,你真是越来越肉麻了,二娘和三娘怎么受得了。”

    “她们很喜欢。“楚天宇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斜倚在身后启的怀中,“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否则我以为你鬼上身。”

    “说什么呢?臭丫头。”楚天宇抬手敲了敲我的头,望着风、启、宣、尘四人,摇摇头。

    “好了,蝶儿,笑也笑过了,哥有正事要说。”楚廷英拍了拍我的肩,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见他如此,众人都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楚廷英片刻,启拉着我的手,说道:“那就到书房里谈吧。”说完,当先朝书房走去。

    进到书房,招呼众人坐下,我为每人斟上一杯茶后,问道:“哥,什么事,你说吧。”

    楚廷英从自己的包裹和阿竹的包裹中拿出了数个卷轴,然后递了过来,风、启、宣、尘一人接过两个,最后两个落到了我手上,缓缓地打开卷轴,我不由惊呆了。

    画卷里画的是一个白衫素容的女子,体态婀娜,面若桃花,柳眉杏目,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身后的背景却是那乾圣殿,女子站在朝堂之中,傲然自信。

    这画中的女子分明是我,是当年乾圣殿解北新国难题时的情景,右下脚的落笔便是六百五十七年八月二十五日著。

    另外一副也是一袭白衫,只是身后的背景换成了那云烟画舫,右下脚的落笔是六百五十七年七月十八日著。

    再看风他们四人手中的画卷,上面画的也都是我的画像,只是背景不同,有出使时的,有大伤初愈时的,还有……居然还有百花盛会时的,只是这张却是六百六十五年七月画的,也就是说是上个月画的,画中所蕴含地如行云流水般的情感,最后一笔却是释然。

    拿着手中的画卷,我忽然觉得心情很沉重,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这些画像是哪来的?”

    楚廷英沉默了好一会,才长长叹了口气,“是皇上给我的。”

    皇上?我十分不解,这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激灵,对了,现在的皇上不是卫祁文吗?也就是说……

    “他说这些东西他已经用不着了,他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说他已经学会了忘记。”

    指尖轻微颤抖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悲还是喜,又沉默了一会,我淡淡道:“懂得忘记……才会得到幸福。”

    “是。”楚廷英定定地看着我,这种感觉他最清楚不过,“所以他将蝶恋殿封了,也终于开始选秀女了。”

    又是一室的沉默。

    忽然,阿日望着我和尘说道:“阁主,小姐,我这里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和小翼刚才低声嘀咕,我们已看在眼里。此时他一开口,尘淡瞥了他一眼,眼中无波无澜,“既然你这么问了,自是已经想好了可以说了,那么就说吧。”

    阿日咬咬唇,又犹豫了一会,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字道:“是关于北新国旭皇百里东旭的。”

    当听到“百里东旭”四个字,我的身体明显的抖了抖,心中似有一根弦忽然波动了一下,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结巴,“百……百里东旭他……怎么了?”

    其实对于百里东旭,我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只是这感情不是爱情,若一定要说似友情,却又高于友情,因为他当初的那句“若是再让我见到你,绝不放手”,让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再见面了,不过,无论如何,他却是一个不错的人,值得相交的人。

    “他日前得了一子一女,是第一皇妃钱紫彤所出。”阿日淡淡地说着。

    我猛地抬起头,心中有些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对上阿日明亮的双眸,淡笑道:“这是好事。是双胞胎吗?”

    “是。只是……”他顿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表达的东西,“男孩取名为赞雪,女孩取名为化蝶。”

    短暂的沉默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是启,“还是忘不了啊!”

    “无论如何,他也走出了那一步,已经值得高兴了,不是吗?”宣笑了起来,如三月春风,温暖和煦,“那个人是你为他安排的,他知道你一直希望他幸福,所以他一直在试着幸福,之后,他真的幸福了。”

    “所以说大家都会幸福的。”风总结陈词似地说了一句。

    我心中感慨,抬眸看了看风,看了看宣,看了看启,看了看尘,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幸福。

    是啊,大家都会幸福的。虽然有些东西还藏在心底,也许永远也抹灭不了,可是大家都在试图寻找幸福,这就够了,不是吗?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无论人生如何演变,幸福其实一直在随手可触的地方。

    番外 雪崩之后朝堂风波(一)

    依始元六百六十年十二月,玉雪山突然发生大面积的雪崩,所有寻宝的人,无论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还是纪律严明的朝廷人马,甚至那些想得到宝藏的平民百姓,全都被困在山中,生死未卜。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早朝之时,右丞相洛蒙就当众将此事向康景皇禀告,康景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未待洛蒙说完,他便猛地咳嗽起来,身旁的太监袁复连忙递上白色锦帕。

    “洛蒙,你可知武儿现在何处?”康景皇的声音是咳后的沙哑。

    “回皇上,”洛蒙低头道,“据探子回报,武王爷当时也在山中,只怕现在也被困在山里。”

    “洛大人,那蒋兆宏呢?蒋兆宏怎么样了?”左丞相蒋晴允忽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拽住洛蒙的衣襟,焦急万分地问道,蒋兆宏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唉……”洛蒙长叹了口气,表情哀伤道,“蒋大人,蒋公子他……唉……您老节哀吧,那进山的路已全被大雪封住了,想进去的人再也进不去,想出来的人只怕永远也出不来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蒋晴允嘴角泛起一丝惨然,缓缓地松开手,缓缓地后退了几步,那潇洒而笔挺的身躯竟已站立不稳,显得有几分老态龙钟,身后的一名中年官员连忙上前扶他一把,“蒋大人……”

    他却不理不睬,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自言自语道:“兆宏怎么会死呢?不会的,兆宏那么乖,武功又那么高,人也机灵聪明,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

    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再相劝,大殿之上是死一般静寂,有人黯然神伤,有人垂头丧气,蒋晴允只觉喉头似是被塞入一方巨石,压在心头,再也难呼吸得出。

    但是,这种时候,却也有幸灾乐祸,满脸得意之色的,他们便是薛王爷一党,蒋晴允一直是他们的政敌、死敌,他若一蹶不振,整个拥护太子一党的人便会土崩瓦解,皇上和太子便会孤立无援,这对他们来说,是真真大大的好消息。

    所以洛蒙面上虽是一副凝重之色,心底却是欢呼雀跃的,他垂首偷偷地瞥向唯一坐在大殿之下,头束华冠,一袭锦衣暗纹紫袍,双目有神,留着山羊胡,神态傲慢,举手投足之间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薛王爷时,他见到了薛王爷毫不掩饰的笑容,那是得意的笑,幸灾乐祸的笑,天下已尽在我手的笑。

    康景皇心情沉重,面色却还是淡淡地看着大殿之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薛王爷,然后扫过站在大殿右侧依次往下的四人……卫祁剑,卫祁礼,蓝劲松,和同样身着蓝色将袍,年纪四十五岁左右,皮肤黝黑的男子霍冲……薛王爷最得意的旧部,最后目光落在霍冲的脸上,缓缓道:“霍冲接旨。”

    “臣在。”霍冲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

    “你率一万霍家军,速速赶往玉雪山,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白玉笙、蒋兆宏和卫祁武一行给朕救回来。”

    不等霍冲答话,薛王爷却已抢先嚷嚷道:“皇上,此等小事,怎可动用霍家军,霍家军乃是国之栋梁,最骁勇善战的军队,保卫的是国家的安全,这种寻人的小事,皇上怎么可以让他们去做?”

    薛王爷的嚣张跋扈是众人皆知的,自从一年前,他借口说自己年迈腰疼,不能久站。康景皇忌惮他手握重兵,眼见他故意出此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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