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么严肃而倨傲,他幽深的目光,凝注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久久都未移动。
跪在第一排最左侧的中年美妇便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依次往右是眉目俊雅的大皇子卫祁剑,再往右是一位神态傲慢,留着山羊胡,双目精芒暴闪的中年男子,乃是薛王爷,再依次往右是四皇子卫祁礼,锦秀公主,锦灵公主。之后第二排是妃嫔、昭仪、才人等,再往后便是宫中的宫女、太监们。
袁复望着曙色来临,心情更是悲痛沉重。皇上于昨日夜里驾崩,死讯尚未昭告天下,但是他知道薛王爷和皇后等人必早已将消息传播出去。
刺骨的晨风,穿堂入室,吹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觉其冷,只是却不住地伶伶发抖。他深深吸了口气,挥手作势,随即一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手捧着明黄的服饰,恭恭敬敬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明黄的袍子,圆领窄袖,领袖均织有金盘文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这就是皇帝的朝服。
薛王爷只感指尖冰冷,却还是在勉强地控制自己,可是大皇子卫祁剑却已沉不住气,他想起身,却被跪在他左右两侧的皇后和薛王爷暗暗地摁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声齐呼。
身着龙袍的卫祁文,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尊贵气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王者之气。那种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气势!绝对不是来自他凌驾于万民之上的地位,而是天生的卓然。
乾圣殿里,文武百官早已各就各位地立在大殿之中,静静等候,这时,忽然响起一道“皇上驾到”的语声,众人齐齐跪下,齐齐朗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祁文从帘后行出,端坐到龙椅宝座上,冷眸四扫,金阶之下,乃是公侯亲贵及三品以上的文武重臣,放眼看去,十有八九尽是太子及薛氏亲党,卫祁文眼眸微微一眯,沉吟了许久,才淡淡道:“众卿平身。”
皇上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惊,频频抬起头来,心中虽都很诧异、震惊,但脸上却没露出半点异色,伴君如伴虎,他们都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卫祁文面色淡淡地看着堂下的众人,一字字缓缓道:“父皇于昨夜……驾崩了。”
这句话自头顶飘过,飘人众人的耳中,他们眼中明明露出得意之色,可是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很沉痛的样子,痴呆了半晌,也不知是谁,当先跪了下来,别的人也立刻跟着跪倒在地,失声大哭起来,“皇上……”
顷刻间,整个大殿似乎充满了一种悲壮苍凉之意。
卫祁文即没有哭,也没有出声,目视着跪在地上的一众臣子,眼中精光暴现,突然,一身着紫袍,黑髯及腹的文官,从人群之中拥出,行至金阶前,与卫祁文面对面相望,正是右丞相洛蒙。他仰视着高位上的人,脸上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忽然道:“敢问太子殿下,可有传位诏书?”
卫祁文眸光一闪,清楚地知道,洛蒙的微笑里,藏着他们一直在密谋的东西。他紧抿着唇,在椅侧的手紧紧捏住,才勉强抵住周身一触即发的杀气。忽然,他笑容一舒,身子轻松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道:“洛相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何必拐弯抹角。”
洛蒙轻轻一笑,道:“臣知道太子殿下并没有传位诏书?”
卫祁文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是又如何?”
洛蒙眼睛一亮,满意地环顾四周,接着道:“既无传位诏书,太子殿下如何肯定那位子是你的?”
袁复闻言,上前一步,对着洛蒙喝道:“大胆,洛蒙,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驾崩,自然是太子即位,这乃是我朝祖宗定下的规矩。”
大殿之中最前方左置麒麟金椅,乃是薛王爷的席位,此时他忽然抬起头来,好笑地看了眼袁复,讥讽道:“袁公公好大的口气,不知你一阉人,朝堂之上,哪有说话的份?如此大呼小叫,该当何罪?还是你与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虚了?”
袁复气结,怒目而视,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卫祁文一个手势阻止了,卫祁文冷笑道:“王叔想说什么?”
“臣这里有一样东西,请各位大人过目。”洛蒙与薛王爷对视一眼后,从袖中掏出一明黄之物,众人凝神望去,原来是圣旨,只见他举过头顶,接着道,“此乃传位诏书。”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十二章 逼宫(二)
房间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良久之后,周围忽然喧闹起来,窃窃私语,有很多杂乱的声音,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卫祁文露出一丝淡笑,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得地道:“既然如此,那么,请洛丞相宣读一下。”
洛蒙将圣旨展开,朗声道:“大皇子祁剑,人品贵重,爱民如子,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原来父皇传位于我。”一身孝服的卫祁剑惊喜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仰首阔步走到金阶前。
“慢着!”卫祁文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着洛蒙道,“洛丞相,你的遗诏可是假的?”
“笑话!”洛蒙冷喝一声,不再看卫祁文,只是转身将圣旨展开,举过头顶,道,“诸位大人请过目,这上面是不是皇上的御笔,这盖的是不是玉玺?”
“真的,是真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站在右首的蓝劲松死死地盯着那遗诏,的确是皇上的字和皇上的玉玺,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心惊,蓦地捏紧衣袖,偷偷擦掉手心的冷汗。转头看向金阶上端坐于高位的卫祁文,但见他唇边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诸位大人可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罪名?”
众人垂头不语。
薛王爷忽然抬起头,冷笑道:“当然是杀头的死罪。”
卫祁文唇角挑起冰冷的弧度,“不错。”
薛王爷冷笑一声,喝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既然知法,为何还要犯法?”
卫祁文闻言色变,怒道:“你……”
薛王爷冷冷地打断了他,厉声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王叔纵是有心想救你一命,怎奈祖宗的家法尚在……”
卫祁文双拳紧握,全身都已冰冷,视线环扫一圈,容色冷峻,“你们这样做?莫不是想谋朝篡位?”
“想某朝篡位的人是你!”站在金阶前的卫祁剑忽然发话,双目含着怨愤和讥讽,“朕受命于天,奉诏于先帝,才是当今天子,而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觊觎皇位,以下犯上,其心可诛!来人!”
此音刚落,大殿四周的暗影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数百名穿着禁卫军服饰的侍卫,迅速将乾圣殿包围起来,一年轻将领纵身而出,“殿下。”
卫祁剑却不看他,仍旧盯着卫祁文,“先将这人押下去,待明日处决。”
“是。”
“念在同是先帝血脉,不妨赐他个全尸,再将他的尸骨葬于先皇旁。”
“是。”
“你是不是到现在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传位于朕。”卫祁剑得意地看着卫祁文,一步步踏上金阶,“因为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顶撞父皇,从那时起,父皇就觉得本王更适合这个位子,唉……”他的脸色忽然现出一副悲天怜悯之色,“自古红颜多祸水,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弄到今日这步田地,又是何苦呢?”
卫祁文冷笑,这个阴谋,他早就知道,早有防备,他曾和父皇都认为他们会带兵强攻,可是他还是算错了一步,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会忽然去了,而他们会用这种手段,瞒天过海,一道假圣旨,就轻而易举地除掉了自己,甚至也将那人名正言顺地推到了那个位子上。
“你是想自己走下去,还是本王叫人抓你下去。”卫祁剑道。
卫祁文缓缓步下金阶,蓝劲松连忙迎了上去,“太子……”他后半句话还未说出来,却被卫祁剑猛然打断,“来人,蓝劲松、袁复偕同太子密谋造反,将他们也一并拿下。”
“我看谁敢!”蓝劲松上前一步,挡在卫祁文身前,剑已出鞘,寒芒暴闪。
薛王爷冷笑一声,嘲弄道:“皇侄还想做垂死挣扎吗?遗诏在此,你却身披龙袍,不是造反是什么?皇子犯法,与民同罪,这道理你既然也知道,你们……”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卫祁文两眼,浓眉上挑,“你似还有话要说,奇qisuu书那么,皇叔给你这个机会。”
卫祁文抬眼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我确有一个疑问。”
薛王爷道:“你说,我在听。”
卫祁文淡淡道:“这份遗诏,你们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薛王爷眸光闪了闪,眨眨眼,蓦地纵声仰天长笑起来,他看了看卫祁文,看了看蓝劲松,看了看袁复,看了看吴江平,再看……是啊,蒋晴允没来上朝,昨日听闻雪崩后,他也一病不起了,也就是说卫祁文已没有人可用了,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加张狂,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本王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问起,本王也实在憋不住了。”
卫祁文看着薛王爷张狂的笑容,却也不动怒,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说。”
薛王爷道:“此事说来话长,得从帝影说起。”
“帝影?”卫祁文皱眉。
“哈哈……皇侄你还不知道帝影吧?”薛王爷得意地笑道,“看来,先皇对你也不是全然信任啊。还记得那个女子楚蝶依吗?唉,皇侄怎么会忘记,书房里可全都是她的画像呢。知道她的真正死因吗?是你……是你一直尊敬的父皇,派帝影的暗杀组一路追杀,知道暗杀组是些什么人吗?都是死士,打,打不死;杀,杀不死的死士。奈何她武功如何高强,但她是人,人就会累,就会筋疲力尽。你一直以为是白驸马逼死了她,其实不然,是你的父皇,你一直尊敬的父皇,逼她跳下那万丈的深渊,尸骨无存,一切都拜你父皇所赐……哈哈……”
卫祁文骤然变脸,厉声大喝,“你胡说!”
“我胡说?”薛王爷冷声一笑,面带讽刺,“本王让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本王是不是在胡说了。”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十二章 逼宫(三)
这句话刚说完,他挥手作势,大殿左方的横梁上,忽然发出“格”的一声响,暗门滑开,一个蓝衣人影迅速闪了出来,翩然地飘落于地。还没来得及行礼,薛王爷便提高了声音道:“冷莫屈,让太子看看你们的本事。”
一阵悠扬的笛声骤然响起,殿门外数名禁卫军忽然同时一声惨叫,纷纷倒了下去。三个手握长剑的青年男子信步走进殿来,都是二十来岁,一般高大,黑衣劲装,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面无表情,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他们是一柄剑,剑气逼人的剑。
这里是皇宫,站在他们面前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可是他们却好像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所有人在他们眼中似乎都是一视同仁,他们的眼中只是杀气,他们的手只会握剑。
卫祁文看着那个叫冷莫屈的吹笛的男子,只见他身材挺拔,一袭蓝袍,眉清目秀,全身上下却透着一丝邪气,给人亦正亦邪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叫人一见之下便印象深刻。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卫祁文,笑得唇红齿白,“太子殿下以为他们如何?”他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三名黑衣人。
卫祁文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丝毫不变,问道:“帝影,顾名思义便是皇帝的影子,你既是父皇的人,为何要从贼?”其实,此时的卫祁文心中的确有很多疑惑,可是他却不能表露半分。
“贼?”冷莫屈含笑地望着卫祁文,“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卫祁文冷笑道:“贼就是贼,即便做了王,也摆脱不了是贼的出身。”
冷莫屈笑了笑,道:“废话少说,太子殿下是否要一战?”
卫祁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望着冷莫屈,不答反问道:“遗诏之事全是你所为。”语气非常肯定。
冷莫屈直言不讳,道:“不错。”
卫祁文接着又问道:“那么,这个计划是从何时开始进行的?”
不待冷莫屈回答,薛王爷上前一步,道:“玄女峰一战之后。”
卫祁文却不看薛王爷,仍旧死死地盯着冷莫屈道:“他收买了你?”
冷莫屈沉吟片刻,才叹道:“我有一个哥哥,我们曾为皇上铲除了无数的异己,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可是……”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那双冰晶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肃杀之气,“无回崖的那次任务,他居然让我哥立下了生死状,任务失败便是死,所以我哥死了。玄女峰一战,他竟然也让我立了生死状,所以为了活命,我总要为自己找条活路。”
卫祁文黯然道:“父皇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冷莫屈摇摇头,“不是皇上看错了人,而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当然也只能怪他太无情,他既无情,那么,就不能怪我无义。”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命?”卫祁文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无论是薛王叔,还是我皇兄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你就不怕他们中途反悔,杀你个措手不及。”
“哈哈……”冷莫屈忽然狂笑起来,“不是我自负,就连魔教教主萧亦风,天下第一楼楼主韩俊启,玉面神医金亦宣,一剑惊鸿的凌忘尘,还有那武林大会一战名天下的楚蝶依,不都已是我的笛下亡魂,这世上还有几人是我的对手?”
“哦?”卫祁文挑了挑眉,甚不在意地说道,“双拳难敌四手,我三万禁卫军并不都是吃素的。”
“哈哈……”大殿之中忽然又响起薛王爷那狂妄自大的笑声,“皇侄还不知道吧?整个皇城已被本王的兵马重重包围着,区区一万禁卫军,怎么能跟本王的二十五万大军叫板。看看他们,”他指了指那些黑衣武士,“他们既然能无声无息的进来,那么其他人……呵呵,皇侄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卫祁文转头看着他,唇角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嘲弄,“王叔好大的口气,不知王叔凭什么这么笃定,本太子就只有三万人马呢?”
薛王爷冷哼一声,冷笑道:“冷莫屈,看来我这皇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再让他见识见识吧。”
蓝劲松暗叫不好,挥剑而起,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将那冷莫屈斩杀,可谁知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瞬间挡住了他那一剑的攻势,原来是站在薛王爷身旁的一位不起眼的侍卫。
蓝劲松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一秒,笛声骤起,满含杀气,卫祁文只觉眼前光华流窜,星芒闪动,蓝劲松已被笼罩在剑光之中。
卫祁文想上前去帮忙,却被袁复和吴江平生生拉住,向后退了数步。眼观战场,蓝劲松已被不知从何处忽然现身的十名黑衣人团团包围,蓝劲松的剑深深刺入一黑衣人的体内,对方却连眼也不眨一下,蓝劲松顿时失神,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左臂中招,鲜血狂涌。接着,他的右臂、左腿、右腿也都被刺到,满身鲜血,眼见他越来越招架不住,卫祁文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住手!”
薛王爷得意地笑了笑,一挥手道:“停下来吧。”
笛声骤停,黑衣人的杀气也瞬间消失,收势立到一旁,卫祁文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蓝劲松,又是焦急,又是关切,道:“劲松,你怎么样?”
蓝劲松脸上露出一丝惨笑,黯然道:“臣无能。”
“如何?皇侄,还要战吗?”薛王爷的眼中全是不屑。
卫祁文看了他一眼,沉吟不语。这时,立在龙椅旁的卫祁剑忽然扬声道:“来人,将他们押入天牢。”说着,就要到龙椅上坐下。
“慢着!!”薛王爷大喝一声,凌厉的目光紧紧地凝在卫祁剑的脸上,卫祁剑不由一愣,但见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昂首阔步地行至殿上。
众人只见薛王爷附耳小声地在卫祁剑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尔后,卫祁剑骤然瞪大了眼,脸色瞬间惨白,惊惶地看着薛王爷。薛王爷笑笑,伸手恭敬地道:“皇侄请吧!”
卫祁剑满脸不甘和愤恨,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跟上了薛王爷的脚步往偏殿耳房内走去。
卫祁文不解,微微蹙了下眉头,扫视四周,却见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不由心中疑惑更甚。此时,刚走几步的薛王爷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卫祁文一眼,对冷莫屈命令道:“冷影主,将他们四人绑了,在此等侯本王。”说完,再也不回头地走进殿去。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十三章 真假王爷(一)
卫祁文、蓝劲松、袁复和吴江平四人没有再做出任何抵抗,任由他们绑住,因为聪明人这个时候都不会选择动手,而是保存实力,再想反击之策。
大殿之中忽然没了半点声响,仿佛连呼吸声也被抽走了一般,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大概延续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内殿传来,众人纷纷抬起头,循声望去……
身着龙袍的薛王爷满面春风地从帘子后面徐步走了出来,坐到龙椅宝座上,卫祁文、蓝劲松、袁复和吴江平四人都惊呆了,只管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呆呆地瞧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众臣子却已下跪行礼,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王爷脸上不可一世的狂妄,胸中野心急剧膨胀,忍不住放声大笑,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卫祁文,望着跪地的众人,高声道:“众卿平身!”这一刻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十几年的隐忍、布局,今日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位子。
卫祁文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此时坐在高位上的人和那缓缓步下金阶,神色黯然而又满脸不甘的卫祁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感觉到有些好笑。
这阴谋现在他当然已完全明白,至始至终,卫祁剑就只是一颗棋子,就连那自诩聪明的皇后,也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们利用卫祁剑皇子的身份来谋取皇位,代替了他,之后,薛王爷便逼卫祁剑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因为在这大殿之内,若不是薛王爷的人,便就是威慑于他强势的人,卫祁剑自然也惧怕他,若想要活命,便只能照做……唉,可笑,可笑,皇后机关算尽,反过来还是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朕一心向佛,无心国事,恐负先皇所托。荣亲王薛兵,宅心仁厚,胸怀宽广,贤明仁德,因朕并无子嗣,著令其继承大统,继朕之后登基为帝。”
耳边传来一小太监高唱的宣读声,卫祁文在心中冷笑一声,薛王爷这皇位得来还真是名正言顺了,在这大殿之中,只有自己四人是外人,杀了自己四人,便灭了口,这秘密永远就不会有人知道,天下百姓不知内幕,更不会有人看出破绽,他这一步棋走得的确高明,非常的高明!
“呵呵……”卫祁文实在忍不住地冷笑出声,若是手能自由活动,他一定会轻击几掌以示激赏,他望着薛王爷,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嘴角却噙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薛王叔还真是将背义忘恩,厚颜无耻,卑鄙虚伪,假仁假义演绎得淋漓尽致啊,皇侄我真是佩服,佩服!”
薛王爷面色红一阵,紫一阵,眼中是掩不住的杀意,双眼微微一眯,沉声道:“卫祁文!你就这么想去阴朝地府见你那阴险狡诈的父皇吗?不过……”他顿了顿,冷哼一声,才又缓缓一字字道,“朕今日初登大宝,不想见血,否则朕现在就杀了你,来祭天。”
“王叔啊王叔……”卫祁文摇摇头,幽然一叹,痛心疾首地道,“父皇九泉之下,知你如此一说,定会痛心不已。想当初,父皇不顾你为异姓,赐封为王,待你亲如同胞兄弟般,不仅高官俸禄地养着你,而且处处为你着想,事事以你为先,即便你在外胡作非为,父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去了,没想道你不仅不知感恩图报,反倒变本加厉,不仅用毒谋害了父皇,而且还谋朝篡位,你该当何罪?”
“哈哈……好一段光冕堂皇的说词!”薛王爷蓦地纵声哈哈大笑起来,“封朕为亲王?待朕如同胞兄弟?处处为朕着想?呸!你那父皇是怎么得这天下的,还不是朕披甲上阵,拼死相助,用鲜血换来的。若不是朕,你们哪来的皇位可以坐!你们若真心相待朕,又何须处处忌惮、算计?今日的这一切都是朕应得的,这皇位是朕打下来,自当由朕来坐?你黄口小儿懂个屁!”他轻蔑地看着卫祁文,“更何况你已成为阶下囚,又耐我何?”
“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能?”一道突兀的浑厚的语声骤然间在大殿门口响起。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这声音……怎么和高位上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也只是一瞬间的愣神,众人便齐刷刷地转头向殿门口望去,这一望又是一惊,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众人猛地一震,只管圆睁双目痴痴地瞧着,仿佛都忽然中了定身咒。
来人身着王袍王冠,神态傲慢,正是一身朝服的薛王爷,他负手闲庭信步地走进殿来,冷冷地望着高位上的那人,扬声道:“来人,将那冒充本王的人,给本王拿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怎么回事?两个薛王爷,一模一样的神态,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一样的容貌,虽衣着不同,可实难辨真伪。
高位上的薛王爷蓦地站起身来,双眼危险的眯起,疾颜厉色的表情与殿中的薛王爷如出一辙,“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朕,来人,将这厮拿下,推出午门斩首。”
仍旧没有一个人行动,在场的众人,辨不出真伪,哪敢贸然上前。两个薛王爷,他们根本分不出谁真谁假?
“洛蒙……”站在大殿之中的薛王爷懒懒一笑,笑意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你过来,你跟本王相处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连本王也认不出来了吗?嗯?”他眼中寒意一闪。
“王爷……”洛蒙的天平似乎已倒向立于大殿之中的薛王爷。
龙椅上的薛王爷一看,心下一凛,冷声道:“洛蒙,朕于昨日进宫后,就从未离开过,皇上驾崩的消息是朕于昨夜派人通知你的,今日的计划也是我们策划五年的,你说是与不是?你居然胆敢怀疑起朕来?嗯?”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十三章 真假王爷(二)
“王爷……”洛蒙的天平似乎转而偏向了龙椅上的人,那人狠狠地瞪着他,扬声道,“还不快快将那厮拿下,难道要朕亲自动手吗?”
虽说洛蒙只是一个文官,可是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少有人能及,若入江湖,必可名列二十大高手之林,此时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肃杀之气,冷冷地看着大殿之中的薛王爷,他似乎已经认定龙椅上的人是真的了。
大殿之中的薛王爷既不说话,也不行动,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洛蒙,那一眼虽轻,却让洛蒙不由一惊,他看到了那嗜血、狂傲、阴狠、天下尽在我手的光芒;那一眼,每当薛王爷有十足把握时,就会是这眼神,他看了十几年,还能不熟悉吗?这一刻,他真的完全懵了,再也分不出谁真谁假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朕?”龙椅上的薛王爷脸色铁青,扶在龙椅侧的手紧紧捏住,一紧再紧,紧到仿佛要将那扶手生生捏碎。
“这句话应该本王来说,”大殿之中的薛王爷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怜悯的浅笑,“你模仿本王的确是惟妙惟肖,可是你却独独忘了一个人。”
“谁?”龙椅上的薛王爷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
“霍冲。”
“霍冲?!”
“天下皆知霍冲乃本王的心腹大将,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他只效忠于本王,听命于本王,你以为你囚禁了本王,然后冒充本王,本王就真的奈何不了你吗?”
“哈哈……霍冲?”龙椅上的薛王爷眼睛忽地一亮,露出嘲弄的笑意,盯着殿中的人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怨不得朕心狠手辣,来人……”
“不用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殿中的薛王爷冷冷打断,“他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说到这里,他蓦地放声道,“霍冲,还不快给本王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将袍、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殿外箭步走进殿来,看见这个人,大家好像都松了口气。
这世上假如还有一个人能对这件事下决定,这个人就是霍冲,也只能是霍冲。唉,只是人们却忘记世事无常,有些事、有些人往往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
霍冲从殿外走过来,眼睛在两个薛王爷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殿中的薛王爷的身上,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王爷。”
龙椅上的薛王爷闻言,面色一变,狠声道:“瞎了你的狗眼,霍冲,朕才是你的王爷,他是假的。”
霍冲却不看他,眼睛仍旧盯着他所认定的王爷,身着龙袍的薛王爷勃然大怒,凌厉的掌风迅速地向他们二人袭了过来。
霍冲和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爷却不还手,只是身躯微微一侧,避开了他的攻势,然后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爷一个旋身,众人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变换身形的,只是感觉到一阵风拂面而过,然后便见他立于薛王爷亲党之中,只见他四扫了一眼,扬声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这乱臣贼子给本王拿下。”
有了霍冲的确认,众人也认定了他,于是会武功的,都不由分说地扑了上去,不会武功的,则退在了一旁。卫祁文四人也退到了一旁,现在他们也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蓝劲松。
身着龙袍的薛王爷武功当真是高深莫测,一个人本只有两只手,但在这一刹那间,他却像忽然生出无数只手来,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同时击出的。
就在这一刹那间,围上去强攻的众人,包括霍冲在内,都已在他的掌风笼罩之中。下一秒,只听得一声声的惊呼,众人都被震了出去,有人飞出一丈来远才跌落在地的,有人后背撞到殿中立柱的,有人撞到墙头的,甚至有人当场毙命。
纵是见过不少出手迅急的武林高手,可是卫祁文还是惊呆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能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这么多招。
这一刻,他忽然侥幸自己没有一时逞能,否则不仅守不住父皇的江山,救不了天下的百姓,只怕自己也会将性命搭上。
在场的其余众人也都惊得一身冷汗,且不说这薛王爷的武功如何了得,最重要的是那都是薛王爷的独门绝学,难道真的错了?
“你们这帮蠢才!”身着龙袍的薛王爷盛怒之下,脸上显得杀气腾腾,“都被那j人利用了,那霍冲也是假的。”
“不,霍冲不是假的,”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上前一步,立在身着龙袍的薛王爷的身旁,他面容并不出奇,顶多就是五官端正,所以并没有人去注意过他,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却觉得他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他淡淡瞟了瞟霍冲,才望着薛王爷,道,“正如王爷适才所想,人可以冒充,可是独门的绝学却无法冒充,霍冲刚才与王爷搏斗时,正是用的霍家拳法,所以霍冲是真的,但是那人的确是假的。”
霍冲虚弱地扶着柱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拂袖擦去嘴角的血渍。众人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不解地望着霍冲,似乎都在问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霍冲背叛了本王。”沉默了半晌的薛王爷,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眼睛半眯着隐隐透出危险的神光,“你是最清楚背叛本王的下场将会如何的?”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挑拨我们吗?”身着王袍的薛王爷微笑着,“本王的武功,不知你是如何偷学去的?但是他……”他长指一伸,直指那侍卫,“本王想在场的各位都不认识吧,那么他的话你们能信吗?”
那侍卫忽然轻笑起来,“你无非就是想逼我现出真身,那你说,我是谁?若是你猜对了,我就以真面目示人……”
“若是猜错了呢?”身着王袍的薛王爷接过他的话。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我。”
“呵呵……”那侍卫低笑一声,望着他,“废话少说,请吧。”
嘴角噙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身着王袍的薛王爷语速极慢地轻声道:“你是蜀天堡堡主,当今的驸马爷白玉笙。”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
那侍卫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那仿佛黑夜星辰般闪耀的黑眸,熠熠生辉,忽然他一个旋身,一袭黑衣转瞬间就变成了胜雪的白衫,他缓缓地抬起头来,那是一张绝美绝伦的脸庞,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唇边挂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恭喜你,猜对了。”
身着王袍的薛王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助纣为虐。”
白玉笙摇摇头,道:“错!只是各取所需。”
“白堡主,不要再与他们多费唇舌了,马上将他和霍冲给朕杀了。”身着龙袍的薛王爷忽然开口,凛冽的杀气瞬间铺天盖地地袭来,“敢冒充朕,敢背叛朕,都该死。还有你们,”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亲党,眼中寒意一闪即逝,“居然敢对朕动手,也该死。”
“王……哦……皇上饶命!”洛蒙凄厉地喊了一声,当先跪了下来,然后其余的人等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都念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他们一边喊,一边重重地磕头。
“皇上,臣等愚钝,遭j人利用,心知死一万次也不够谢罪,但是皇上,臣等的忠心可昭日月,请皇上再给臣等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洛蒙额上已是通红一片,满眼是是惊惧和恳求的目光。
“会”音未落,他已从地上跃了起来,“当”的一声龙吟,乾圣殿中,已多了两道剑气。身着王袍的薛王爷掌中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因为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众人都和洛蒙有一样的想法,都想将那假冒薛王爷之人,一举拿下,将功赎罪,可是下一秒,他们却迟疑了,只是呆呆地瞧着,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出手相助洛蒙。
那人刺出了一剑,看起来平淡无奇,剑势也绝无丝毫诡奇的变化,但众人只觉目眩神迷,竟不敢逼视。
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就在那一瞬间,那未出鞘的剑居然幻化出二十余个剑影,将洛蒙前胸、双胁、下腹、喉头、上上下下三十四处大|岤,俱都笼罩在这一剑攻势之下,令他毫无运剑反击之力。
“砰……”洛蒙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唇角的鲜红慢慢溢出,他挣扎地坐起来,剧烈喘息着,目光仍旧凝注着前方的那人,心中骇然,未出鞘的剑一招就将自己打到,那他的武功该是如何的惊天动地,天下还有对手吗?
众人心里的惊骇也不比洛蒙少,直到此刻,那人刺出的那一剑,如鬼魅幻影般变幻莫测,天马行空般不着痕迹,可是他们明明看到了那剑的刺出,为何又像什么也没看见呢?
白玉笙,在场也只有白玉笙看清了那一剑的攻势,乍看之下只觉那人这一招乃与魔教教主萧亦风的独门绝学玄天剑法的第一式有些相似,仔细一看,却又觉得是桑影剑法的第五式蜕变而出,瞬息间又觉此招实是武林失传已久的绝学“幽情剑法”中一招。这一剑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剑法精髓,的确令人可惊。
在白玉笙思绪转念间,一阵悠扬的笛声骤然间响起,明明是悦耳清幽的音乐却暗藏着浓浓的杀机,十三个黑衣人如闪电般从冷莫屈的身后蹿起,飘然地落在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爷身侧,将他团团围在了中央。
卫祁文见状,不由得为那人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知道那人是来帮自己的,不知为何,他就是这样肯定。
忽然间‘砰”一声响,一个黑衣人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然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了薛王爷的面前。
这变化不但使得冷莫屈面色大变,就连薛王爷等人也吃了一惊,甚至白玉笙那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波澜。还是没有人看清那一剑是如何刺出的?是如何将那黑衣人的头齐齐地从脖颈切下来的?
一柄五尺长的剑,一柄众人从未见过的绝世宝剑,银光闪动,寒气逼人,原来不知何时,那人的剑已出鞘了。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一声声响,火星四溅,满天剑光忽然全都不见了。
唯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了那柄剑,握在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爷手中的剑,剑尖还在滴着血。
黑衣人的剑都已断了,黑衣人,已全都倒下去了,全是身首异处,大殿一下子如死一般的静寂,是惊骇的寂静。
白玉笙和薛王爷的面色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复杂的目光紧紧地瞧着地上的那一具具尸首。卫祁文眼中有惊喜,但更多却是深思。冷莫屈脸色露出死尸一般的灰白,身子一软,晃了两晃,差点跌倒在地。至于那些文武百官只管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变得呆了。
“我还准备用箫声助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决了,唉,真的冷莫屈和假的冷莫屈果然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一道好听的磁性成熟中又略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十四章 现身(一)
蓝色挺拔的身躯,如缎飞扬的长发,棱角分明的俊脸,漆黑幽深的眼眸,眼眉间透着一股特别的风流韵味,闲适中带着优雅,唇边噙着一丝魅惑至极的笑容。
这样的人,只要瞧他一眼,便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但这却不是众人愣神半晌的真正原因,而是因为他是……韩俊启,一个本该死了的人。
盯着他的脸,白玉笙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底慢慢滋生,他咬了咬唇,才淡淡开口说道:“韩,韩俊启?!”他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怀疑不确定,又有那么一丝压抑着的惊喜。
启礼貌性地回他一笑,挑眉道:“别来无恙啊,白兄,我没死,你很意外吧?”
白玉笙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已刺入肉里,实实在在的痛,让白玉笙明白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活着回来了,既然他活着,那么她……也一定来了,敛了敛神色,勉强压下心中激动喜悦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问道:“她人呢?”
启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眨眨眼,笑得越发和善无辜,“也来了,而且来了半个多月了。”
“她现在可在这大殿之中?”一直沉默不言的卫祁文,终于也忍不住望着启问道,此刻他心中的翻腾和汹涌并不比百玉笙少,他迫切地想见到她,见到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启点头,露出一个温柔却略带无奈的笑容,“在,如此好戏她怎会错过。”
纯然的喜悦从卫祁文的眼底溢了出来,他望着启,缓缓地一字字道:“她性子一点也没变,总喜欢看别人表演……”他顿了一下,声音蓦地变大,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打量,“蝶依,你在哪?我想见你了。”
那笑容,温柔至极;那眼眸,晶莹剔透;那语气,平易近人;那声音,高贵优雅却又带着毫无掩饰的渴望。
等了半天,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卫祁文的心中颇有些沮丧和失望。
启缓慢走到他身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雪儿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现身。”
卫祁文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给了启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卫祁文觉得除了“谢谢”他不知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
启伸手快速地解开了卫祁文和其他三人身上的绳索,众人都惧怕那身着王袍的薛王爷的武功,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四人身上的枷锁一个个除去。
身体适应了一阵才得行动自如,卫祁文缓慢地踱步到薛王爷和白玉笙两人面前,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他打量了他们二人两眼,才一字字道:“雪崩并不是意外,阿武和兆宏的死,也不是意外,都是你们所为。”他的语气是非常的肯定。
薛王爷冷哼,一脸阴狠,道:“这一切都是你父皇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想调兵对付朕,他
雪影蝶依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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