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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苹果控第11部分阅读

    幸福的苹果控 作者:rousewu

    一跳,秦知连忙下了车子,走过去伸出手扶起朗凝连声问:“你没事吧?”

    朗凝张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硬是憋不住的流了下来。关淑怡跳下车走过来帮她拍去身上的泥巴,那些被她的脚翻出来的泥块全部粘到了她那件纯白色的羊绒大衣上。现在的朗凝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黑白花斑奶牛。

    过期的树洞(上)

    一番慌乱,大家簇拥着朗凝进了秦知家,窦建业呆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倒霉鬼,将他一个人丢到了车上。窦建业无奈的苦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志,这熬夜开车的事儿却是再也不能做了。微微叹息一下,他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知道,回到家也没人替自己担心,他被忽视习惯了。所以,他决定找家桑拿洗澡睡觉,睡醒继续打游戏。

    魏琴跟着关淑怡在新房里摆放那些买回来的东西,一边整理她们一边说着闲话,有关朗凝的身份,关淑怡没有瞒着魏琴。

    “村长啊,这鬼子都进村了,你跟我在这里捣什么乱?”魏琴听完,推着关淑怡叫她下楼看着点。

    关淑怡笑笑,扭头呲牙:“我不去,去了也没用。倒是你,你把小老板丢门口,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吧?”

    魏琴一捂嘴巴,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被她忘记在小区门口了。这一整天的,拉着人家当车夫忙里忙外的,事了了,还把人家忘记了,魏琴丢下手里的抹布向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那啥,我去找他,那家伙是个小心眼,还喜欢没事了学林黛玉掉个眼泪葬个花,可怜下自己啥的,要不给他找点事,他得自我怜悯一晚上,怕是古诗也做得出了。”

    关淑怡看着她的背影,鼓鼓嘴巴唠叨:“嗯……有意思,嗯……有内涵……还古诗,她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嗯!嗯!有j情……”

    有些事情,当事人永远清楚不过旁观者。

    关妈妈小心的在屋子里看了一眼,她端着一盘糖果将亲戚家的孩子勾引出去后,悄悄反锁上了房门。

    “果果,妈妈跟你谈谈。”关妈妈一脸正经的跟自己家女儿说。

    关淑怡呆呆的看着自己家老娘,还谈谈?长这么大,她娘亲甚少用谈谈这个高贵的字眼。关爸爸从一边的屋里走出来,也一本正经的坐到自己家女儿的面前,同是一副好好谈谈的样儿。

    关淑怡站起来,把袖套拽下来,也坐到沙发上,那就谈谈呗。这时候了,证也领了,她倒是什么都不怕了。

    凤凰脖子街口有一家快餐店,这里面的文化十分西洋风格中国骨。店里卖的是山寨版的炸薯条,山寨版的纸杯装饮料,这里有山寨版的室内装潢。店名也十分有趣,叫《麦当酪》,不远处另外一条街,还有一家快餐店叫《啃得急》,那家店,只有两扇不大的窗户,每天下午五点半开板,专卖白斩鸡。

    秦知带着回神的朗凝来到这家店,他们坐在角落,无论是他,还是朗凝,双方都需要好好畅谈一次。这原本是他们分手的时候就应该进行的程序,只是下意识的,他们都回避了。

    秦知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纸杯向前推了一下对朗凝说:“趁热喝。”

    朗凝将她的纯进口的羊绒围巾当成披肩裹住自己,点点头后端起杯子浅浅的优雅的喝了一口,便再也没喝第二口。

    秦知见状,笑了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待客不周的抱歉:“这里最好就是这儿了,中心区那边倒是有正宗的咖啡屋,不过小城吗,没有什么夜生活,这个点大概都关门了。上次我跟果果去溜达,要了一杯咖啡,豆子都是上半年的。你肯定不喜欢,要不……再叫一杯白水?”

    “秦知,你也别多想,我是真心实意的祝福你来的,所以不必防着我。我什么都不会做。”朗凝一脸了然的笑着。

    秦知讪讪的笑下说:“那不能,我是很感激的。老同学们能来,我要谢谢你,你知道,我朋友不多。”他说完想下又加了一句:“果果也叫我谢谢你。”

    朗凝抬头冲他笑:“以前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话从没这么多过。这才七个月,你就跟我开始客气了。咱是老朋友,你这样说话我慎得慌,太客气了,你是想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叫我别缠着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个了。”

    秦知端起他要的柠檬红茶喝了一口,对于朗凝的问题他没回答,说那么多没用,要是她不是来捣乱的,压根就不该露头。有些话,秦知觉得自己应该说清楚,感情这事,斩不断,就理不清了。

    吧台的男服务员一边照顾着清淡的生意,一边悄悄打量着朗凝。他觉得坐在那边的女人特别的赏心悦目。

    今儿朗凝穿一件纯黑色的高领羊毛衫,||乳|白色的亚麻粗花宽面长披肩,她的头发是大城市里那些女人才有地方做的的欧式大卷,那种卷卷自然洋气,夸张知性,这女人很漂亮,细眉大眼高鼻梁,嘴唇上没有小城女人涂染的那种膏状口红,却有着一层很自然的唇光。而坐在这个女人对面的这位先生,看上去也是十分体面,也不像这边的人。单他他穿着的那件手肘有厚皮的休闲驼色毛衣,一看就是牌子货,从侧面看上去,这位先生他耳朵到下巴有个特自然的弧线,再加上肌肤白净,搭配他一口毫无地方口音的,温柔的,字字分明的音色……这两位,大概是外地来旅游的吧?话说了,这破地方也没啥好游的?想着想着,那位男服务员踢翻了垃圾桶,引得店子里的顾客往他那边齐齐看。

    朗凝的出现 令秦知惊讶继而精神有些疲惫。他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别人伤害自己,七年的感情,朗凝除了不愿意嫁给自己,离开自己的手段在道德上说不过去之外。这七年她给过自己非常好的回忆。所以,他无法控诉朗凝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地道的事儿,但是……他也不想哄着她了,他现在只能哄关淑怡。不然那个女人敢咬死他。

    秦知自己也不懂,他什么时候对关淑怡产生了畏惧心,责任感。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关淑怡哄着他过活。

    朗凝玩着一次性的搅拌勺子,玩了一会她抬头问秦知:“你还真的为难呢?”

    秦知想了下,点点头:“果果那人,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还是不会高兴的。我回去会解释清楚,你……不必担心。”

    “我没担心!”朗凝立刻反驳,但是很快苦笑了下说:“我想了好多人,从章南正家翻脸被退婚那天开始,我就想找一个人说一说,以前你总说我过度自我,太要面子,现在……这个毛病我也没改,我还是太要面子,我就是谁也不想告诉,我怕他(她)们笑话我,笑话我好人不要,如今得了报应,你知道,我讨厌他们议论我。想来想去,只好来你这里避难。再给我做一次树洞吧,我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秦知扭头看着外面的街道,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拐弯拐的太狠,侧着车子滑倒在路边,年轻人脸着地的滑行了一小段,路边的行人哗啦啦的围了过去,有扶的,有帮着拍雪的,但大部分是围看热闹,而且人越来越多。

    “南正怎么说?”秦知问朗凝。

    朗凝摊手,:“第一天,他问我,能不能养他,如果可以,他就抛弃父母跟我一起过。”

    秦知挑挑眉:“这不是很好吗?”

    “可惜章先生说了这番话之后,便如黄鹤一去不复返,电话关机,电邮不回,我那里他也不去了……他自己的公司他也不去了……以前我一下班,那人便一往情深的在公司门口等我……抱歉,这话说的,有些过分,对不起。”朗凝想起,她跟秦知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悄悄的跟章南正约会。

    这两个人都尴尬的那么坐着,开始默默无语的干着各自的事情,秦知想起一句古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他现在不胜烦忧,偏偏又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朗凝就是熟知他这一点才敢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他在那吗?”秦知问朗凝。

    朗凝抬头:“谁,章南正?我估计他在月球上刨坑呢,不过说起来,接我下班这样的事情你可从未干过。有时候那人做事比你强。”朗凝说完看着秦知的眼睛。

    秦知一脸苦笑:“我觉得……那只是个形式。对不住了。”

    朗凝摆摆手:“没事,没事,以前也许真的还保有一丝天真,对过分虚荣的东西看的太重,楼上楼下的天天见,接不接的也就是个形式,你是这样想的吧?”

    秦知很认真的思考了下回答:“没……想过。我不太会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别人谈恋爱该如何,我看旧片,旧片上的感情都很含蓄,没那么激烈。”

    朗凝噗哧乐了:“你也不接你现在那位吗?小城女孩子有时候更加注重形式。你不接她,她在意吗?”

    秦知摇头特坦然的回答:“都是她接我……有时候,我有事她不来……我想我会失望吧。”

    朗凝惊讶:“哎?为什么?因为你的钱吗?还是因为你的社会地位?虽然咱那里你平常,在这,你确实算是凤毛麟角了。”

    秦知想了会,竟而带着有些得意,很明显的显摆的意味回答:“她认识我的时候,还以为我就是个在煤矿开铲车的司机。而且……直至现在我也是一个替人打工的。也没什么了不起,果果不在意这个,我那里就有什么社会地位了?你太高看我了。”

    “那她到底看上你什么了?看个颜色都看不清楚,好听话也不会说半句,看上去挺好相处,暗地里比驴还倔,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从不跟人商量,好的,坏的,任何事情都自己产生自己消化,一张面皮下有三个灵魂人格,却没有一个属于人类,秦知,你就是个矛盾体,咱七年感情,你跟她七个月结婚。虽然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是我不对,但是我自信还是了解你的,她到底喜欢你什么?我想知道,能告诉我吗?你不觉得你跟我夸耀你的幸福,不是时候吗?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对我?”朗凝的怨气一句连一句的向外喷发,不知道是对着秦知还是对章南正或者是自己。

    秦知不晓得自己到底那里错了,朗凝还老样子的跟他发脾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哄着他。他没这个义务,但是不哄吧,又说不过去……他看着说话有些急促的朗凝,连忙伸出手拍拍她手背安慰:“别着急,是我不对,对不住你,不会哄你,你慢慢说,千万别哭……哭了,我不会哄……又惹你生气。而且,我哄你……果果会不高兴。”

    朗凝本来是决定哭的,但是秦知一句话硬是将她的眼泪憋了回去,她眼角边有两滴泪那么挂着,看上去还是很招人疼的,以前秦知最受不了她这样的表情。一旦看到她这样,那是百般应承,绝对不敢违抗的。

    朗凝拿着围巾擦擦眼角。服务生端着一盒纸巾走了过来放在桌上。

    “谢谢。”秦知连忙道谢,服务生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秦知心里暗暗憋屈,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朗凝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抱歉,不关你的事情,我只是这些日子实在憋得慌。我爸,我妈,家里,公司里,感情上,这人一倒霉就会事事不顺心,来之前我想过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可是也是真的没人能去说说了,外面人都看着我好,家里条件好,自己也算争气。郎氏虽然不大,但是在业内也属拔尖。我这样的,在大家看来就不应该抱怨,不应该有难受的事情……”

    秦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成为朗凝的什么,他了解这个女人,因为家里的拖累,自小她就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她本身也太自我,看上去挺痛快一人,其实因为太在意心理防线反倒比普通人厚很多,秦知老老实实的听着,就像消逝的那七年一般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他抽出纸巾递给朗凝适当的安慰:“他们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们,他们什么都看不到的,你也别过度难受。别人也就未必说你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也很多……还有,朗凝,我真不是故意扫你的兴,我现在只能作为朋友劝解几句,我要结婚了,我……我想我是很爱果果的。再多的话,我也就不能多说。多说,我觉得对不住她。”

    朗凝玩着纸巾,她将纸巾凝成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放到烟灰缸里后,她拿起餐吧的火柴点燃它看着那朵玫瑰变成灰烬。然后,她再卷一朵,再烧,再卷。

    过期的树洞(下)

    秦知默默无语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自己曾深爱的女人,他能从她的行为里感觉到她深深的失落,只是今时今日,他却再也没有了哄她的义务。

    朗凝烧了许多白色的玫瑰纸花,就像燃烧着自己内心中的东西一般,终于到了实在没有纸巾再烧的时候,她才强笑着问秦知:“关淑怡,不会因为我的到来生气吧?”朗凝说着道歉的话,语气里却半分的道歉音都没。她的语调就像这些年来一般。

    我委屈了,你要顺着我,我不愿意了,你要让着我。

    秦知摇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以前他不会作对比,朗凝如何对他,他如何对朗凝?他们都觉得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必然也是一样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朗凝是那种永远不会给你机会找她茬的人,看上去这样做真的很好,她错了,便道歉,不对她会坦诚的去改。她不会因为自己还算显赫的家事去仗势欺人,她总是第一个让步。客气的道歉。人人都说她好,出身好,家教良,举手投足间的大家闺秀风范。

    秦知以前真的不懂,他甚至欣赏朗凝这样的。朗凝是男人的梦幻,她只能做女神。她爱的是完美,可惜生活却恰恰充满缺陷,到处是遗憾。

    当心中有了对比,秦知总算是明白了!关淑怡一切都以秦知为中心转。在感情上。她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能触及的。不是关淑怡天生就聪明了,她家教如此,在她家,家才是一切,有家的女人有一切,没家的女人便没有了自己。

    想明白这些,秦知放松下来。他笑着递着纸巾,随朗凝烧着那些易燃的花儿。秦知酝酿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开一些事情,他不能做朗凝的树洞。马上他要有家了,他必须对家忠诚。

    他叫她的名字:“朗凝。”

    朗凝抬头看着她,眼神中有了些期盼,她盼望他可以安慰自己,在失去章南正之后,她又觉着树洞好了。

    秦知很确定的告诉他她“果果都不会因为你的到来生气的,在她心里,也许压根就没把你的到来当成一回事,也许明儿你上礼的时候,她会很认真的看你上了多少,上的少了那个女人会抱怨的。至于别的,这几天果果比我忙,你知道,我不擅长家长里短这些事。虽然我们才在一起处了七个月,对她来说,足够了。我们都是小城人,跟你们大城市人还是有根骨上的区别的,我们想事情的轨道是相同的,人不管去了那里,遇到什么样子的事情,在根骨人格上是无法转变的。

    回家,回自己的家,人必须活在属于自己的屋檐之下,撒欢打滚。

    果果是很土,也许这辈子都无法登上你的舞台,她不如你,她自己知道,也不会争。我是她丈夫,打前天我们领了结婚证开始,我们就会负起各自的责任。她会努力做个好妻子,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在你看来,果果也许真的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又如何,我上去就好了。我会的,她都不懂,但是那又如何呢。我是她丈夫,她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夫妻间的义务是围绕着家庭的,这个和社会地位无关吧?我知道你想什么,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妻子。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鄙视的态度,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朗凝的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七年了,这七年我们也有过一小时见不到便想的会死的时候,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七年呢?你别一脸为难,我不是来捣乱的,真的,我只是来抱怨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这七个月的闪婚,假如你是因为回避我而去结婚的话,其实不必了,你看现在我也倒霉了,结不成了,我们就不要互相攀比生气了,再这样下去会两败俱伤的。你没必要拿着一辈子去填坑,秦知你能找到更好的,比我好一百倍的都有。相信我,关淑怡不适和你,从精神到肉体,你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个女人说完,死死瞪着秦知,就像之前一般,又想他服软。

    秦知笑笑,他只是抚摸着手机背后的贴纸,那贴纸是关淑怡大大的笑脸,现在秦知的钱包里,家里的窗户上,甚至浴室的马桶对面的门上关淑怡都要强贴上自己的照片,她说这是垄断,有秦知的地方就必定要有关淑怡。

    他抬起头,语气很是确定的对朗凝说:“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跟关淑怡结婚,感情这东西七个月和七年没区别,真的,以前我真不相信,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超越时间淬炼后的情感……可是人家章南正就是说了一句,就是你要星星他都会给你搭梯子。你明明知道是假的,你还是跟他去摘根本摘不下来的星星。关淑怡从不相信这话,也不会叫我去给她搭梯子,我跟她结婚时因为……说来可笑,在我心里,关淑怡……她是妈妈,姐姐,妹妹,她可以在任何时候给我帮助,我欠缺的,她都能给我补上。跟她在一起……我觉得,会安稳。人这一辈子,说白了,求的其实就是个安稳。 ”

    朗凝拍桌子笑:“骗人!?你无非就是想嘲笑我的不幸。你不爱她,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根本不爱她,你在拿你的人生报复我,你想我内疚一辈子。”

    秦知遗憾的笑:“不是,朗凝,报复你,我有好处吗?没好处的事情,我去做来干什么?我把以前当弯路,此刻才是正途,说句招惹你生气的话……我道歉,真的,我诚恳的道歉,朗凝,我祝愿你幸福。也许这中间有误会,章南正也许明儿早上就会蹦起来对你说,凝凝宝贝,我错了。你知道他那人的,他每个正型,但是,人是不坏的。还有,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生气。”

    朗凝无所谓的说:“得,秦知,怎么你也学会他那一套了,你快别。以前那些话我听了是感动,现在,我再听却觉着恶心,有什么你就说吧,现在我的脾气好得很,被人甩我都忍得了,还有什么忍不得的?”

    秦知看着窗外,看着故乡的街景,他加重语气说:“最近我想通一个问题,其实我跟你即使是可以结婚,也会很快分开。朗凝你想要的世界,对我来说。那高不可及,我是个很满足于现状的人,真的,三百块,我也能过一月,三千块我还是能过一月。

    虽然我跟果果没有七年奢侈的时间好互相熟悉,但是,朗凝你知道吗?果果会照顾我一辈子,无论我有多少缺点……她不在乎,我要娶果果,因为她对一个普通的我都会那么照顾,今后无论我遭遇什么困苦,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大度的帮助我,原谅我,我会好好对她,和果果结婚能换来一辈子的好处,付出一分,能换到十分,跟她在一起我踏实,我甚至是配不上她的。说句不中听的,在我看来,果果确实比你好,当然这种好,只能体现在秦知这个不明生物上。

    朗凝,你是个优秀的女人,无论是秦知,还是章南正也只是一个过客。我们真的无法预言这辈子今后要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们能确定的只是对感情的责任,我愿意为关淑怡负责,一辈子负责。”

    朗凝讥讽的笑笑,她有一肚子的话跟抱怨,这一刻,她也懒得反驳了,她没说话,默默的思考着,秦知也没有再说话,他拿出手机给关淑怡发短信汇报动向,自己在那,和谁在一起他都详细的写了,发了出去。在这里的情况,他是半点都不敢隐瞒的。

    关淑怡在跟自己的母亲谈话,对于关妈妈的一连串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妈妈跟关爸爸坐在一起,此刻两位老人家终于开始不放心,答应孩子们结婚,答应的实在太仓促了,因为孩子过了年都二十七八了,鬼催着一般,怎么就把两个孩子的婚姻这么快的办了,不管果果是不是到了年纪,要是真的按照那位先生所说,楼下的秦知在大都市混的那么好,凭什么就喜欢自己家普普通通的女儿了。这里面必然有问题,而且一定不简单。

    “妈啊……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们现在说这个不是晚了吗?”关淑怡抱怨着,手里给秦知回短信。她弟弟此刻的态度倒是积极的,甚至是狂喜的,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有钱姐夫啊,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悄悄来到他姐姐身后,鬼鬼祟祟的看她发短信,关淑怡放下电话,从背后拽过自己老弟一顿揉。姐弟俩嘻嘻哈哈的闹到一起。压根没把父母的话放心里去。

    “果果!你妈跟你爸要急死了!你怎么这样?!秦知到底跟你说了几句实话?都说什么了?你跟妈好好讲讲……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你要气死你妈?!到了现在我们做老人的连句实话都捞不到,你眼里还有没有爸妈?你说……”关妈妈咽下吐沫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有了?”

    关淑怡呛了一下,连忙推开老弟老实的坐好,她态度挺真诚的对自己家妈说:“什么实话不实话,他就住在楼下,你们看着他长大的,爷爷奶奶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家里里外外,祖宗八代,您们不是都清楚吗?我不懂妈你到底听到什么了?难道别人说的,比你看到的还要重要?要不,咱别结婚了?等我们互相再了解个几年,等我把他摸得透透的,浑身上下那里长痔疮我都清楚了,我也就三十了,我三十岁后再考虑结婚好不好?”

    “那怎么能行呢?亲戚都来了,喜帖也发了,礼钱都收了那么多,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妈只是担心你吃亏,人家条件那么好,凭啥就非要你了?而且,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都告诉我,我跟你爸爸给你分析,分析?”关妈妈的语气更是急促,她恨不得此刻就把秦知解剖了才安心。

    摊开两只手,关淑怡无奈了:“妈,不就是那点子事情,他是个色盲,我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他对不起我,一辈子会对我好,就这了,要不行,那你教我我该怎么做。这事儿没法说,您老说,这日子是过的,不是说的,而且,我就看着他好,稀罕他。他也稀罕我,这样还不够啊?实在不成,这样,咱叫他写个保证书?保证全心全意的热爱关淑怡,并且向全国人民发誓?”

    关妈妈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悠着,一边转悠,一边唠叨:“也不用那样,你们结婚,赶快要个孩子,这个家啊,有了孩子,就有了根本。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看你的面子,那也要看着孩子的面不是?他的事情咱自己知道就好,免得亲戚邻居说咱是为钱嫁的闺女……这老秦家人也是,啥也憋着,咋就不能摊开了说呢?我昨儿就做的梦不好,梦见你爸爸掉到厕所,沾了一身的粑粑,那叫个臭……”

    关爸爸无奈的看着自己家媳妇满地转圈,他冲女儿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会子,啥也说不清了。女儿拿起大衣,跟自己学着电视里的军人一般敬了个礼,接着顺着门边走道悄悄溜掉,自己家的老婆子还在没完没了的唠叨,关爸爸端起茶叶缸子,也悄悄离开这里,这世界上的事情是越想越想不通,越寻思就越有问题,随便孩子们吧,现在是说什么都迟了……前天这两个人就拿着户口本领证了。再搅和,难不成叫女儿去二婚吗?现在还是先跟楼下的老爷子沟通一下才是正经。女儿就要过去,婆家对她好,那才是女儿家的一辈子幸福呢。

    关爸爸走出去之后,返身又回屋悄悄拿了一盒好烟,这才下了楼,跟老亲家联络感情去也。

    小餐吧终于打烊,秦知跟朗凝一起站在街灯下,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现在,他们默默无语的站立着,一条忘不到边缘的公路,两边都有出路。

    那雪花还在飘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飘落,天气预报说,这是这些年来下的最好的一场雪。他们谈了很久,摊开了谈,一条一条摆开了谈。秦知说他不生气,有气也是过去了,他祝愿朗凝幸福,朗凝也祝愿他幸福。她说那话的酸样子令秦知想起一句俗语“瘦田没人耕,耕肥了有人争。”

    “谢谢你。再见了,树洞!”朗凝真心诚意的道谢,并且跟树洞告别。

    秦知摇头,他还是像以前那般贴心的把手套递给朗凝,他是男人不能没风度:“带上吧,这边天气比你们那边低了十几度呢。”

    朗凝接过手套戴在手上向前看,这小街已经被雪花淹没。她不属于这里,她安慰着自己,她只是少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一个说心里话的人。现在,她发泄完了,家还是要回去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既然关淑怡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今晚就离开吧。

    “我们……在这里正式分手吧,我祝愿你幸福。”朗凝伸出手,很真诚的对秦知说。

    秦知笑笑,指指黑乎乎的远处说:“据说章南正家要在这里开一家高尔夫度假村,他们投出了大笔的资金,甚至还贷了不少款。”

    朗凝眨巴眨巴眼,眉梢向上弯。

    秦知弯腰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大猪头,他指指那个猪头说:“虽然他们买了很多地。但是……我听说那附近还是有一些钉子户的,他们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开养猪场这些事足够了,你知道国家现在支持畜牧业,我们应该大力投资,广撒网。多建猪厂,这样见效才快。”

    朗凝浑身的细胞顿时沸腾了。她吸吸鼻子又充满了力量,她问他:“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秦知咧咧嘴巴:“恩……这是上流村的大表妹说的,大表妹说,她大表哥最近在做那笔土地买卖的本地接洽人,想来这消息是没错的。其实一个猪场最多投资十来万,十万买地,一万买猪。你绕着度假村修它二十来个,高尔夫场边上建几个,疗养别墅边上来几个,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真的,那猪养到最后你可以当成金猪卖!章南正就是躲到火星,我觉着他也得下来处理下。真的,投资猪场吧,前景一片大好的。成本低,一年我保你资金翻倍。”

    朗凝笑了下,心情好了起来,她把手套还给秦知:“其实你就是个小心眼。你还是生章南正的气了对吗?”

    秦知摊手:“我不生气,他算什么?我感谢他。我只是觉着本地到处是商机,不投资就可惜了。”

    朗凝想跟他握手,秦知摇摇头,他指指不远处说:“我走了,果果来接我。”

    关淑怡提着一双厚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来接秦知,就要结婚了,再摔着,她嫁谁去啊?

    朗凝看着慢慢走来的那个身影,这次倒是真的觉着悟了。

    她看着他们手拉手的,相互搀扶着在雪地上走着,那个人,以前是自己的,现在,他是别人的了。

    对待新女婿的态度

    老式的戏文里,常常有一些太阳|岤粘了狗皮膏药,张嘴是钱,闭嘴是钱的势力丈母娘扣了痴情女儿跟贫寒的女婿要彩礼。

    要说,按照关妈妈的一贯作风,她作出那样的事情还真的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就连她的女儿常常将自己家老娘往那个圈子里套。关淑怡对爹妈留了一手,下意识的,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怕爹妈为难秦知。事实证明,这是误会,关妈妈嗓门是大了点,但是,人家真的没追加彩礼费。

    大清早的,关妈妈又开始唠叨,没完没了的说着那番话:“果果呀,妈原本想着吧,我家女儿,虽然不是长得很漂亮,但是好歹家里条件还可以。以前你小的时候就是一副没心眼的样子,我跟你爸爸那时候说,长大了,就把你嫁的近近的,这样能看着你,也不怕你吃亏。这天下的父母,都想把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这个好人家可真的不是电视里,电影里演的那样,什么豪门世家啊,体面的吓人的地儿……嫁进那样的人家就是找罪受,你不成的,你太老实。”

    关妈妈拉起关淑怡的手拍拍,关淑怡不明就里的看着自己家妈。怎么说呢,心情有些复杂,情绪里透着失望,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不成气候?

    关妈妈看下屋子里那一屋子奢侈品:“花了不少钱吧?我问过了,这家具可贵了。”

    关淑怡立刻摇头:“没多少,都是便宜货!”

    关妈妈挂起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讥讽的样儿讽刺自己家女儿:“你瞒着我跟你爸秦知那点子事儿,生怕我们要出许多彩礼钱丢了你的人吗?”

    关淑怡立刻脸色大红,有些羞愧的低头,的确是这样想的。

    关妈妈叹息了下,放开女儿的手,她伸出手拨拉开女儿的头发刘海儿在她眉心搓了几下,直到搓开那三道拧起的川眉,这才叹息一下说:“电视里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你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就你这样的,我怕你跟着秦知受气呢,人家样样不错,脾气也好,又是个有钱的,这不是好事,这人结婚就需要一种互补的婚姻,要是他真的是个在矿上班的普通工人就好了……那样就一辈子听你的,围着你转了。”

    关淑怡立刻不愿意了:“妈,你怎么这样说呢?”

    关妈妈依旧苦笑:“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还不清楚吗,你长得一般,个性一般,个子一般。要工作没工作,要家事我跟你爸爸也给你支不起这个门户,其实原来我跟你爸爸最愿意秦知的……就是因为他处处不如你,我们想着,他眼神不好,家里买点子水果,你过去,处处高他一头,这样一辈子他都要哄着你,顺着你。只要他对你好,我和你爸爸就悄悄多贴补你们一些,咱也愿意,一家人,一辈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多好啊,还有就是……我跟你爸就在楼上住,万一有个不如意的,我们能立刻来帮衬着。可是……现在人家是处处好过你,果果,你答应妈妈一件事儿。”

    关淑怡呆住了,这一番话从妈妈嘴巴里讲出来,除了感动之外,她有些心里发怵:“妈……你说。”

    “结了婚,能先不要孩子吗?,我昨晚考虑了,还是不要孩子正确,万一人家后悔了,你也不必为孩子伤心,有孩子没孩子那是不一样的。最起码……还能找个好人家,咱不是还有套房吗,不成两套也成啊!”关妈妈一脸正经,神色很是慎重。

    关淑怡的心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眼泪唰的流了出来:“妈……谁说我们结婚就要分开了,您想太多了,秦知不是那样的人。”

    轻轻的搂住女儿的肩膀,关妈妈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说:“我是怕,万一那个混蛋不要我的果果了,我也早些给你安排个后路,他那么有钱,什么都好,玩个女人那叫风流,女人离婚了,那就挑不得了,男人退一步,怎么都好说,我怕我的果果吃亏。你不好过,我跟你爸爸该多难受,怕是要睡都睡不着了!”

    关淑怡莫名其妙的委屈起来,秦知不要孩子,自己妈妈就是再担心,自己也没办法要个孩子。她默默的在母亲怀里掉了一会子眼泪,爬起来擦擦眼泪对她老娘笑了一下:“妈,看你说的,秦知不是那号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得得得。我这也是为你乱操心,楼下那边,你爸爸去看着了,秦知那个下属不错,再三告诫我们要防着点那个摔了一跤的女人。以后你也要多抓几个那边的自己人防身,还有……”关妈妈还想说点什么,屋子外却传来敲门声。

    关淑怡赶忙抹干净眼泪走过去开门,秦知站在门口对她说:“奶奶说要穿红袜子,你放哪里了?我找不到,也不知道那双是红的。”

    “我妈在里面呢。”关淑怡怕他又说出什么事情,连忙插话。

    关妈妈也抹干净眼泪,立刻换上笑容,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这份笑容带着一丝无奈的巴结,以前的盛气凌人却是不见了,她这份低头不是为钱,只是想女婿对自己家丫头好。

    吴嘉阳把秦知的本事那吹得是天上少有,地下全无。他不知道他所谓的这番添砖加瓦的好话却给两位老人家带来了多么大的压力。“挖煤”的普通小子,突然变成了大老板,这个大老板还有个富家千金在身后跟着,那自己家的女儿怎么办,人家都在一起七年了,自己家女儿跟秦知才呆在一起七个月。人家摸样漂亮,家世富贵,自己两口子除了这几套房子,还有个废品回收公司。哎……这拿什么跟人家比?

    “秦知来了,快过来坐。”关妈妈打着招呼把亲昵的秦知往屋子里让。

    秦知笑笑却侧身让开,关爸爸背着手慢慢从他身后绕出来进了屋子。老爷子站在楼下跟秦知谈过了,不知道秦知跟老爷子说了一些什么。现在再看老爷子,那是一脸的得意模样。笑眯眯的,脸色都是展的发光,十分滋润的样儿。

    这套房是秦知跟关淑怡的新房,关爸爸为了装潢这里前段时间是跑断了腿,为了给孩子们省钱,这里的每一根钉子都是他再三砍价买的,这屋子外的防盗门是老爷子亲自蹬着三轮车拉回来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孩子们省几个钱。老人家做的这些事儿,不知道这些晚辈能否看到眼睛里,也许要等到他们做了父母才可以看到吧?

    亲戚们都去了楼上,四楼上开的三桌麻将牌的声音不时的传下来,偶尔胡牌的喧闹声嘈杂无比,那份喧闹里夹杂着一些不好的乡下骂人的话语,关淑怡老家人那特有的调侃跟口音在关家夫妇耳朵里听起来,现在……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哎,他们给孩子丢人了!

    关爸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回身竟不自主的给秦知敬了一根。双手那种,秦知连忙拒绝:“叔叔,我不会吸。”

    关淑怡抬手对他后脑勺,啪!的一下子说:“叫爸!”

    两位老人家顿时呆了。

    秦知一脸尴尬,怎么也叫不出口,在他的思维力,爸爸或者妈妈这个词汇都是多余的,尴尬的词汇……也是伤心的词汇。

    “不……不用,不用的!”关爸爸连忙摆手。

    秦知看下关淑怡,悄悄张嘴:“吴嘉阳?”关淑怡一脸气愤的点点头,做出一个掐死的动作。

    秦知点点头,看样子,一会儿还是撵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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