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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男戏妃第42部分阅读

    邪男戏妃 作者:rousewu

    脱掉他浑身的衣物,将自己也脱的干净,用她温暖的身体去贴向那如 冰一般冷的身体,“小七……”她抱住他,依入他怀中和他一起压着厚厚的裤子,眼角渐渐地湿润,“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柔软的唇,角上他的下颌,吻着他生出的小胡茬,“要冷就一起冷死吧!”

    翌日,当她醒来时,花昊月已不见踪影。

    木槿慌张地去找,丫鬟说他是练剑去了,叫她好好补一常见,昨夜把她累坏了,又昏沉睡去,大约是饷牛时,醒来饿肚子,哺喂了小雪莲,才敛着衣裙打着哈欠到后山,裹着棉袄,搓着双手,踩着满地的积雪去看他练剑……

    昨夜冻成那样,今早精神头还挺足的,好兴致去练剑,走到后山,那一片早白雪点缀的林子,却不见花昊月的身影……

    “小七。”她小声地呼唤,林子很深,听不清回音,踏着靴子,一步步向其中走,估摸他练剑到走火入魔。

    顺着那一行行的脚印,来到他练剑处时,看到的却是他躺在雪地上,被雪埋了半层……身子颤抖地蜷缩着,唇瓣青紫,指尖被树枝刺伤,按住却止不住的血……

    西北风吹一阵,雪飘满脸颊,按住手指,染了满地的嫣红之血,披头散发的,奄奄一息,躺在那,看着天幕,一抹邪笑如残阳,木槿忽然捂住嘴呆带原地,此时,金尔丹一步步从东边奔过来,迅速将小七的身子扶起来,“孩子,你躺这多久了?”

    “不久,才一上午,谁叫我中了这邪门的毒?”花昊月扶倚上一颗树,手指的血按也按不住,“不止浑身颤抖,流了血,还止不住……”

    “我给你施针试试!”金尔丹将看见脱给他,按住他的手指,沿周遭下了数针,花昊月便那般,懒懒地倚在树木上,眉目如虹,邪魅敛笑,像没事人一般,调侃地问,“难得世上有神医解不了的毒,我也真是幸运。”|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他笑了笑,不以为然,仰着头,瞥向天幕,透过参差的树枝遥望那片辽阔,喃喃地问:“我还能活多久?”

    “你能长命百岁!”

    “呵,若真能长命百岁,便能像爷爷一样,见到孙儿,曾孙儿,曾曾孙儿,这样一代一代的看下去!”花昊月的嘴角勾起,眉梢弯弯日月,宛如那当空的昊月,璀璨而迷醉,那般纯洁无暇……

    金尔丹蹙着眉,为难地捋绿捋胡须,“真不告诉那丫头?”

    “恩……”

    “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花昊月闭起凤眸,深呼一口,“真想有一个愿望,一个不死的愿望!或者当我死时,槿儿不在我身边,当我死后,槿儿也不伤心,很久以后,她能抚养宝贝长大,然后两个人幸福快乐的过一生!如果从现在开始,开始做善事,不知够不够积那份德?”他悄悄拉开金尔丹的袖口,喃喃问道:“有没有一种药能让她喝了不伤心,不难过?”|

    “没有……”

    倚着的树上,片片的雪花飘落,滑上冰冷的脊背,闭着眼眸,头仰的很高,竭力控制那份悲伤,风呼啸的刮,他的身子便如残竹倒入雪地中,“不要扶我……”他闭着眼眸,泪水一滴滴淌入雪中,“不想死。”他笑着说:“想看槿儿笑,想听莲儿叫爹!”他笑的愈灿烂,泪流的愈凶,满地的雪,被他的身子冻成冰,却被他的泪水化成水……

    “莲儿叫爹的样子一定很可爱,想听他叫,爹爹,爹爹,背背……背背……想让槿儿过上平稳幸福的日子……”

    “小七,起来吧!”

    “不要扶我,让我躺一会儿。”花昊月闭着眼幻想着未来的一幕幕,那些可能没有他参加的日夜,“我记得我们还没成亲,没拜过堂,我还没挨够她的打,没被她骂够,还有一辈子的无赖要耍……最喜欢听她说:你们要杀我男人的话,就踏过我的尸体!最喜欢看她打呼噜流哈喇,醉酒时大声嚷嚷:我最爱小七!她发脾气的时候最帅,骂人的时候最好笑,讲道理的时候最认真,哭笑不得的时候最有趣,她涨红脸的时候,最美。喊花小七,我恨你时,最嗲,和我亲吻时,最女人,你知道吗?我真的……没看够……真的……不想死”眼见着花昊月的泪,那般的无助,木槿的心被千万把的刀刺穿……|

    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受!

    那么痛,那么绝望,那么无助,却要在她面前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还要无赖地逗着她笑……

    傻小七,他当她是什么?爱一个人不是就要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去难过,一起去走过风风雨雨?既然那么不想死,为什么不去争取活?转过身,擦干了泪,快步地离开树林。骑着那匹汗血宝马,便纵然奔向皇宫……

    她要救他,不殿付出任何代价!她不要她的男人就这样死了!她要让他活到九十九岁,那一百岁她补给他!!!

    “木槿,不要只会流眼泪!”乘风而去,挥泪如雨,忍着,憋着,咬着,她不能哭,不能跌倒,不能只会抱着他冰冷的躯体哭哭啼啼……

    要勇往直前,要擦干泪去救他!“驾——”挥起马鞭,凌乱的发丝扑打着咸咸的嘴唇,咬住牙不被命打倒……|

    “开门,开门!”木槿狠敲着宫门,索性拍了拍汗血宝马,抚着他的棕毛叮嘱道:“要救我男从,你的主人,我们就是拼了命,也不能退缩!”

    宝马伸了伸马蹄,双前蹄一翻,骏马腾空飞上城台……“娘娘回来了,是娘娘回来了……”侍卫们都躁动了,一见他慌忙去通报戏风。

    可迟迟的戏风却没有来迎。

    只是一身青衫的慕容狄,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地从偏殿走过来,眯起狭长的眼眸,瞥向城台上英姿飒爽的她,眼角残余的泪,被凛冽的风吹的眼圈通红,“皇上刚就寝了,有何话,你只有对本王说了。”

    “让我见大哥!”

    “皇上就寝了……”

    “你给我滚开——”|

    “好,我滚开。”慕容狄退开两步,耸了耸肩,嘴角夹着揶揄的笑,酒喝半口吐半口,凝视着木槿,慵懒地补道,“不过本王滚了,你要取的解药可便泡汤了……”

    “你……”

    “这解药天下只有一粒,皇上没有,御医也没有,制毒的没有,呵呵,偏偏只有本王有,所以呢……”他将酒壶倾斜酒液扬满了地,“这一次你求皇上也没有,要求,只要求你自己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吗?我倒没什么要求,只是皇上似乎缺了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慕容狄的靴子撵着地,闲散地转圈圈,“你若答应,解药归你,否则……两日后,本王在东南方十字路口准备一口楠木棺材,为他送丧!”

    “慕容狄——”木槿的手枪狠对准他的脑门。|

    “小心擦枪别走火,本王死了,七王爷正好为我陪葬,那是多大殊荣?”慕容狄无奈地看着她,没办法,为了天下帝业,做做坏事也算为苍生了,即使这缺德事他并不打算再多干一件……

    “慕容狄——”木槿的骏马飞驰而下,他闪身,她挥出手,‘啪’赏了他一巴掌,“呸!我诅咒你一辈子孤独!”一口唾液吐上慕容狄的脸上,他不以为然,挥起衣袖,“等你的好消息,皇后娘娘!”

    “慕容钬!进了宫,我第一要宰了的就是你!乌龟王八蛋!你这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畜生!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活我死,我不死——你丫的就等着给我死!”骏马冲下城台,她的心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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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发疯

    眼见他一刻比一刻的憔悴,却故作无事,轻松自在逗趣宝贝儿子,跟他耍赖撒娇。明明很痛,却勾起那邪美的,令人心疼的笑。明知一日抵十年过,却不在她眼前,露出一丝的破绽,爱,真的可以让人这般隐忍吗?

    他笑得有多灿烂,她的心便有多痛。

    他每一次逗她,她总会“哈哈”地大笑,笑得肚肠子即开,然后,将头偷偷钻进憋中,憋背气地哭。

    腊冬瑞雪降满地,皑皑寸雪步步深陷,瓦顶,树上挂满了雪花。地上,亦是铺了一层又一层,大靴子踏入,一步一个脚印,成排成排地烙下。花昊月喜欢捂着厚厚的,恶劣的满院子踩雪窝,堆雪人……

    他玩笑地说,要堆出第二个花小七,来陪她度过这凛冽的寒冬。

    他说,等来年来临时,花雪莲,就会陪她娘堆雪人了。

    他早为她留好了余地,等他走了,过了这寒冷的冬。待雪人融化时,来一个冬季,儿子会替她暖被窝,会替她呼呼吹吹,会为她唱婴儿歌。会陪她,一起走出悲伤,一起迎接未来一个有一个隆冬腊月……会堆出十个……百个花昊月……

    远远地,凝视他忙碌的背影。

    一次次的,看着他跌倒,滑稽起身,在雪中打滚。木槿的眼泪,都会凝固在睫毛上,无法克制的将拳头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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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抛下她,她也不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看到,他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看着他纤瘦的脊背,默默地流泪……好,就算她不够坚强,不够潇洒,不够冷血,不够隐忍,她没办法眼看着他有事,却只能坐以待毙……

    那是翌日的晌午,正该用午膳。

    像往常一般,木槿喂了莲儿奶,便和花昊月一起陪萧王爷用膳。餐桌上氛围融洽,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花云泽的身体慢慢恢复,宝宝每日脸上都挂着俏皮幸福的笑。银杏那没心没肺,只喝赌偷的小神偷,有好吃的,便随你风是风,雨是雨,和木槿当年一模一样……

    “来,来,小七,爷爷给你夹的鸡屁股!”花老太爷似乎也不知花昊月中毒一事,老顽童还乐得晚年平稳……见金尔丹不跟着抢,他又蹙眉纳闷,“你怎么不跟着抢?”

    金尔丹不理他,径自扒着饭。

    木槿吃了两口,干咽不下,便一直喝茶,一杯,两杯,也不怕尿急。吃饭心不在焉,嘴张张合合,却食不知味。“瑾儿……”花昊月将唯一的鸡心,夹到碗中,“你在想什么?”

    “啊?”

    “吃不下饭?”

    “恩……”此时此刻,再吃得下饭,她纯粹是猪了!

    “是不是想吐?”

    “有一点点……”

    “难道,你又怀孕了?”花昊月眯着他漂亮的凤眼,戏谑地问道。勾了勾她纤肩,将她向怀中一带,也不顾有没有人,使劲在她嘴唇上 了一口,“啵啵,再给我生一个亲爱的。我就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

    “我没怀孕!”

    “那就乘乘多吃,将来还要再给我生一个小美人。”花昊月哄着她,劝着她,将鸡心夹到她嘴边,见她没动作,干脆伸舌头舔了舔,“瑾儿你不吃,我可吃喽!”

    “你吃吧!多吃点!你不吃我打死你!”

    “好,我吃了。嚼碎了,再哺喂给你。”花昊月将鸡心咬成两半,伸手一揽,堵上她的嘴。硬是用舌头给她塞了进去,油盐不进可不行,他可不想在他走之前,他的女人还瘦的像根排骨。女人窈窕不假,杨柳细腰讨喜,可太瘦他可心疼不起!桌边的人全将眼睛低进了碗中,宝宝和花云泽同时脸红彤彤,银杏还没心没肺地抬头,唏嘘,“师傅,好激烈,再亲一次给徒儿看嘛!”

    “香蕉你个疤痢!”

    “你又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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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你的饭,堵住你的嘴,小心我拔掉你两颗小虎牙。”欠登子,哪都有她?眼见萧王爷抬起眸,噌噌地窜火,“啪”将竹筷一摔,气愤地斥道:“月儿,你们这是像什么话?不知羞耻!!!”

    “咳咳……”

    “当着长辈的面,做出这种不知羞的事,你、你……你莫不是以为你娶了个仙女,对她百般宠溺?”

    “月儿,你们太放肆了!”萧王妃也开始斥之,典型的三从四德,涵养女德,容不得木槿这粒眼中沙……“好歹回了房中,再你侬我侬。况且,在长辈面前,何以使得性子?要识大体,不要做低贱之事。”

    “娘……”

    “人故自贱,而他人贱之,此话,好好体味吧!”萧王妃损起人,确比萧王爷更狠。话中不吐脏字,却是阴险的甚。宝宝听了,眉梢一皱,张了张嘴却又忍住了。寄人篱下,总得懂规矩,不得过于无礼……

    “婆婆……”银杏喝了口汤,忽然笑眯眯地仰起头,盯着萧王妃的胸口,“哇,你的兜儿衣服掉下来了。”

    “什么?”

    “你看,你看,掉了,掉了。”银杏手一碰,那米白色的兜儿便掉到萧王妃的腿上。她顿时惊慌失色,转身避回房,“婆婆,这是不是叫,恩……人故自贱,而他人贱之?”半晌,只听她偷摸咯咯地笑,欺负她师傅,那岂可?做她师傅多好,她最孝顺了……

    “放肆!”萧王爷气急败坏地训斥银杏,“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其师必有其徒,一路货色!”

    “爹!”木槿忽然掀翻了桌,纵然起身,“我暂且叫你一声爹,你也得配我叫你爹!有什么冲我来,别冲我徒儿凶!想指桑骂槐,拐弯抹角,不如痛痛快快指着我鼻子叫:木槿,你这个贱人,出身低微,脾气暴躁,没有修养,不懂尊老,粗俗无礼,放浪形骸的鬼东西,给我滚——”

    “你……”

    “你叫我滚,我现在就滚!你这个爹,不叫也罢!反正不是我亲生的,你爱气便气,我忍你为毛?”木槿故意添油加醋,将事态推大,挑起事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吃什么吃,都别吃了,你不认我做儿媳,我也不认你这个公公,老顽固!!!”

    “你、你、你这个……”

    “哼!”木槿转身便走,临走前,还将桌脚给踢断。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地挑起了大战,“花小七,你跟我,还是跟他?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他留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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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

    “还是你爹亲,你就跟他过吧!”话落,木槿甩袖子便走,有些出气,更多是取的成分。河东狮吼,震得花昊月错愕不已,怔在原处左右为难……

    掀桌事件一爆发,萧王爷和木槿顿时势不两立。木槿开始暴躁成性,独断专行,不听任何劝,冲莲儿都吼,闹得府中鸡犬不宁。到了深夜,花昊月才被放开门,蹑手蹑脚潜入榻上,搂过木槿的肩,“好了宝贝,别生气了。你和父王各让一步,一个屋檐下哪有不摩擦,要学会容人之度。”

    “你说我没度量?”木槿顿时火了,撑开眼眸,瞪得很大,“是我小肚鸡肠,还是他小肚鸡肠?他都不认我了,我认他干屁?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明天就搬,你跟莲儿跟不跟我走?”

    “瑾儿……”

    “我不和他们过!”木槿故意找茬,见花昊月有刹那的犹豫,便转身背对着他,“你给我滚下去,不要和我一张床。”

    “瑾儿,不要任性了!”

    “对,我任性,老娘就是任性,咋了?”一急,木槿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冲出嘴,干脆不顾花昊月反映,一脚将他踹下床,然后将被子一撩,蒙入其中,拳头握得死死的,生怕一个不忍心,便下床去扶他……

    过了很久,花昊月才重新哆哆嗦嗦爬回床,钻进木槿被窝,撒娇般的亲吻她肩胛,“宝贝,我错了,不要不要我了。”

    “你滚——”

    他故意耍无赖地黏在她身上,那冰冷的躯体,让木槿跟着心寒。“亲爱的,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我睡地上?好冷啊,来帮我呼呼……”

    “呼你个大头鬼!”

    “那我帮你呼呼,只要你不生气,我帮你呼一晚上。”花昊月在她耳边暧昧地蛊气,吹拂着替她取暖。俊美的脸上,痛苦的表情刹那掠过,支着床榻,替木槿开始揉肩,按摩,轻捶着肩……

    “不要滚来讨好我!”

    “瑾儿……”

    “我真后悔,我怎么选了你?”,木槿忽而用那残酷的话伤他,“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个骨气和志气。在我和你爹之间,就像个窝囊废,不能出个头。你爱他,就跟他,为毛还爬上我的床?”

    “瑾儿!”花昊月的手狠按住木槿的肩,“你到底怎么了?”

    “我还问你到底怎么了呢?”忽然,顿住了嘴,“啪”打掉他的手,脸那般铁青,没有半分好脸色。“不要让我看到你,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你爹那个恶心样。”

    “你……”

    “你心疼了?”

    花昊月越听越刺耳,她何时变成这番模样了?真是气过了头,口无遮拦了?平日任她闹,无伤大雅,可今日却闹得过火了,嘴下无情,损人不利己。他还想,待他走时,父王和她能好好相处,不要她独自一人孤独飘零在外,让他放心不下。清咳了两声,花昊月平躺了下来,搂住她的腰,“睡吧,你太累了。”

    “不要碰我……”

    “好冷……”

    “不要用你那僵尸一样的身体挨我,怪冷的。”木槿无情地将被子抢了,一把将花昊月推下床,“我怕冷,你身子暖了再上来。”

    “你……”

    一脚踢翻了红烛,一夜踢他下了几次床,最终,花昊月终于放弃了和解。翻了被褥,在地上铺好,不敢再用这冰冷如僵尸一般的身体去碰她。她说的对,他没个自觉,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为她着想……心中找着借口,却仍是忍不住心寒……很疼,很疼,像被针扎了一般,这样的瑾儿,让他陌生……

    夜很深,也很寒,北风呼啸刮着门窗,榻上的她始终蒙着被,握紧了拳,指甲深嵌入手心肉中。他在床下打颤哆嗦心寒,她却在被中忍不住地落泪。“小七……对不起……”泪爬满眼角,一滴滴湿了绣花枕。沙哑的憋着,不让哭声出了口。“木槿,加油!你一定行的!”心中打着气,眼角流着泪,心跟着他下了床。一夜之间,眼圈红肿一圈,补了两倍的胭脂水粉,才给遮掩住……

    到了翌日清晨,木槿特地叫银杏去通知桔梗,花昊月被踢下床染了风寒。桔梗敲了敲门,房中无人。“咯吱——”推开门,忽见床上的花昊月是半裸着上身,冻得牙齿打颤,唇瓣青紫,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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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桔梗忙上前替花昊月盖了被子,可他却仍抖得厉害,口中一直呢喃,“瑾儿……瑾儿……”

    “还很冷吗?”桔梗吓得弯下腰,连带棉被一起抱住了他。寒冬虽冷,可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心中开始 起疑。“一会儿就不冷了,王爷你再忍忍,我叫丫鬟去找金神医了。你是不是不止染了风寒?”

    花昊月一直颤抖,下意识地靠近热源,嘴中喊着“瑾儿……”

    桔梗环住了他,很是心疼。抱他的是她,他嘴中,永远只念着“瑾儿”两字。而她,无论何时何地,却迫不及待,哪怕不要命,也要守在他身边……想想,不觉得苦,只觉得,天意弄人……

    “小七——”木槿将门一开,正看到那一幕。身上的包袱,从肩上滑落,然后,缓缓地走近床边。

    “瑾儿……”

    “桔梗?”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王爷太冷。”

    “看他太冷,你怎么不脱光衣服和他滚?”木槿的话甚为难听,伸出手,“啪”给桔梗一个巴掌,狠拉起花昊月,“花小七,你就这样背叛我?你这个混账——”

    “木槿!”桔梗冰冷地瞪着她,回手,还了她一巴掌。“啪——”清脆得响,震动全场。所有人都赶到,正目睹那一幕,而桔梗却不屑地睨她,“如果只有这么肤浅,那你干脆不要爱王爷了,你不配!”

    “对,我就是这么肤浅!你爱他,你要他,你会疼他,你不肤浅。那好,我给你,你们爱怎么苟且怎么苟且。”木槿捂着被打痛的脸颊,背起行囊,踏出门槛,推开萧王爷,“我只觉得,恶心……”

    “丫头!”花老太爷刚欲挽留,却被木槿闪开了身……

    “你们看到了,捉j在床。哈哈哈,我容忍不了,所以我走!花昊月,从今日开始,你娶你的妻,纳你的妾,我不拦你!”

    “瑾儿……”花昊月卷住被褥,从床铺上跌下去。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那般决绝地离开,头也不回。没有不舍,也不需要解释,一步步地从他视野中消逝,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就这么几天,也不能,给他一个完美的句点吗?“瑾儿,你要伤我多少次才够?”躺在地上,四肢摊开。指甲刺入肉中,流出的血,止也止不住……闭上眼眸,泪从眼眶,一直流向颊边,痛的身冷,心也冷……瑾儿,不要任性,回头吧!究竟要伤他多少才够?不要等他走了,才想回头,才会后悔……

    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肩上的包袱,压弯了肩,“扑通”跪倒在他堆起的雪人前,双手抚着那冰冷的雪人,泪珠唰唰从眼角滚落……瘫软在地上,抚着雪人,冰了指尖,痛碎了心。“啊……”积蓄的痛,爆发于胸膛中,压抑许久的委屈,瞬间倾泻。双手抓着她,将头埋入雪中,冻结了眼泪。天外飘起了雪,飘过雪人的头顶,染白了她的发丝。抱住他堆起的雪人,“啊——”疼痛沙哑地叫喊,划破了苍穹,“啊——啊——小七,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看晨曦,看夕阳,看漫山遍野的蒲公英,看堆起的雪人一点点融化。活到九十九岁,听莲儿喊爹……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手心,瘫在雪人上,它也流泪了……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莲儿两岁半

    “师傅!”银杏悄悄蹲下身,伸开双臂环住了木槿,“不要哭,不哭了,我们不哭了。徒儿给你唱个歌……”

    “银杏……”

    “满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银杏边拍着木槿的脊背,边给她唱那走调的歌,眼圈也红润。怜旁人都疼,他们得多疼啊?她想象不出,师傅踏出门槛的刹那,小七倒下身的瞬间,彼此的心,得刺得多深,才能忍住不落泪,不回头……“满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师傅,我唱得好不好听?”她边抽泣着,边扁着嘴唱得泣不成声,眼泪多值钱,她从不哭的,雪下得那么大,冻得她忍不住……

    “好不好听嘛?”银杏唱得那般难听,木槿终于忍不住开口,“好难听!”

    “师傅,不哭了?”

    “忒难听了!不是这样唱的!”木槿背起行囊,将银杏扶起身。忍住泪水化成涟漪,被冰雪冻成冰茬。踏起满地的脚印,一步步地向皇宫走。既然决定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小七活!

    活着,是个家。他死了,这个价就真的散了。“莲儿,不要不认娘!”木槿的嘴唇颤抖,克制着泪,努力迈开步……

    “那怎么唱?”银杏跟在她屁股后面,嚷嚷着,“师傅给我唱一段,我听小七说你唱歌可好听了。”

    “赶路了!”

    “师傅唱给我听嘛,我白浪费那么多眼泪了,也没歌声补补。”银杏缠着木槿,不依不饶,偏逗着她笑口常开不可。调起嗓子,五音不全。跳段舞,像是青蛙爬井。念首诗,错词连篇……

    “师傅,师傅……”

    |

    “你去做你的偷儿吧!”

    “不,我就要跟着你。你是我师傅,我可孝顺你了,要有谁欺负你,我替你扁死他。关键是……”银杏眨着大眼,笑得两颗酒窝很甜,“你还没教会我截拳道,哈哈哈……”

    过不时,她又粘着木槿,“师傅,唱首歌嘛!”

    “不唱!”

    “师傅,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受不了银杏的刁缠战术,木槿便给她轻哼了一段“孤单北半球”。“少了你的手臂当枕头,我还不习惯。你的望远镜望不到我北半球的孤单……世界再大,两颗真心就能互相取暖……”唱着北半球的孤单,想着彼此的孤单。“小七,就算从今以后,你的身边没有了我,或许会孤单,或许会难过,或许会恨我。也不要忘了,早餐……午餐……晚餐,还有,我们的宝贝儿子……”

    到了皇宫,城门早敞开。

    大臣们迎出宫门,宫女们端着凤冠霞帔,“恭迎皇后娘娘——”

    宫中早布置好了,贴红喜字,大红花轿,隆重的排场,纳后的仪式,堪比新皇登基的架势。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都有了,可她,却从始到终,未露出一丝的笑。大咧咧的笑,暴烈的笑,撇嘴时的笑,所有的笑颜,从踏入这皇城宫闱中,一点点地被埋葬……

    静静躺在房中,隔绝了周遭。

    被褥中,残余她的体香。嗅一嗅,满满的笑意。只有几天,这份沉甸的爱,却没有点上该有的句点。或许,无论如何,都是残缺。只是此刻,来的太快,伤的太痛,病的太重,却忘了该麻痹……

    “有人在吗?”夜深时,银杏又骑马奔了回来,将一碗热乎乎的药端进房。“起床吃药了,起床吃药了。”

    花昊月闭着眼眸,不曾睁开。心如死水,掀不起波澜。银杏干脆掀开他被子,将药碗端到他嘴边,“不需推洒哦!不然,我一定不告诉你师傅现在在哪?”

    果真,听到木槿,花昊月的眼眸猛然瞠开……

    “先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

    “喝什么药?”

    “不要装啦,这是金爷爷刚给你配的方,说能治好你的病!嘘,我不说,保证不告诉师傅。你喝了这药,金爷爷说就能好啦。想找师傅,就快喝啦!”银杏将药碗推到他嘴边,花昊月便蹙蹙眉,“咕咚”,“咕咚”配合地喝了光。银杏笑得甜滋滋,多几个小七多好,只要她一提师傅,上刀山,下油锅,都心甘情愿。那多好,不用偷了,干脆明拿,银杏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收回碗替他盖好被子……“金爷爷说了,睡一觉你的病就好啦。”

    花昊月忽然伸手抓住银杏的衣袖,“瑾儿,去哪了?”

    “师傅哦,先让我出门嘘嘘,回来再告诉你。”

    “……”

    “安啦,师傅很好,大鱼大肉,大吃大喝的!”银杏挣开花昊月的钳制,推开房门,一纵身便要开溜。完成了师傅交代的任务,让他吃下了解药,再留下,等着看哭戏啊?忽然,辫子被一双苍老却有力的大手抓了住……

    “啊,好痛。松开,不然偷你全家!”

    “小杏子……”

    “警告你,不要叫我小杏子!”银杏一转身,正瞧见金尔丹也背着行囊。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古灵精怪,又偸又骗的丫头。“用我的名义骗人,还不跟我告个别?”

    “呃……金爷爷……那个什么,是师傅吩咐的!你不能说出去哦,师傅是为了救他,才去交换做皇后的。师傅不想他痛苦,宁可他恨她,也好过每天想她、念她,相思成疾。算啦,千万不要说……”小银杏的手指戳在嘴唇,和金尔丹撒娇……半晌,金尔丹戳了戳她鼻梁,“鬼灵精,一起走!”

    “你去哪?”

    “回家呀,还等着被盘问?”一老一小,趁着夜深逃出山庄。宝宝披着薄袄,倚在墙壁上,眼见两个人逃,潋滟的容颜上渐渐浮起猜疑。难得的,瑾儿连她都不肯坦白。这其中,是不是果真有什么隐衷?不忍见有情人,分道扬镳。一步步踩着脚下的积雪,思忖着该如何才能挽回??

    夜已深了,红烛早燃尽一半。天幕暗了几许,今夜,是阴天。待文武全臣退去,戏风才难得喝的醉醺醺,踏着不稳的步伐进入寝宫……

    御榻上,凤冠霞帔异常的刺眼。瑰色的被褥,却如血一般。房中的香气和酒气融合,散着奇怪的气味。木槿坐在那,捻着红烛的油,也不怕烫手。头顶的封官珍珠“叮当,叮当”地响……

    身子踉跄地扑到踏边,扶住软榻。半晌,才急喘着气掀开红盖头。木槿光鲜艳美的脸,在红烛下却显得稍许憔悴。往日的朝气,霸气,热乎气,全随着今晚的天阴,而变得阴霾而冰冷……

    她不开口叫“大哥”《也不暴戾喊“戏风”……

    她不嚷,也不叫,也不骂,也不埋怨。仅是任他摘下凤冠,解开腰带,整个红妆轻巧滑落肩头……

    |

    看着鲜红的兜儿衣,冰冷地低着头。没有泪,也不愿哭,看着红烛一点一滴燃尽,身子向后一瘫倒……

    几经波折,她还是,没有和花小七成亲。或许,命中注定,有一种爱,叫苦爱,有缘无分,只能相爱,不能长相厮守……光裸着香肩,躺在软榻上,感觉那醉醺醺的身体极尽温柔地倾轧上……

    醉的一塌糊涂,身子不由得自己。抚过她刘海,从她的额头开始吻起,到鼻梁,到嘴角,吻上她冰冷的嘴唇,第一次,认真专注地亲吻……不求她的回应,解开腰带,撩下了珠帘,美丽的洞房花烛夜,他以为,可以这样不顾一切地过……

    双手抚着她曼妙的身体,四片唇的亲吻,却只有他一个人的热情。吻向她纤嫩的颈,啃咬她敏感的耳唇。

    她没有拒绝他,他笑!

    她没有回应他,他无奈。

    她没有给予他一丝丝的温暖,他来温暖她。

    却在眼看着她承受他的亲吻时,眼角挤出的泪,无法再故作这是一场美妙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花烛夜……

    侧过脸,闭着眼眸,对戏风,木槿早已绝望。求他,他会放过她吗?只会越伤越深,越来越无法放开。如果得到,能让他满足,放过小七,那就……随他吧!潇洒地以为,她可以。却不争气地还是落了泪。想用手粗鲁地擦干,却被戏风修长的指拖住……

    “真那么难吗?”戏风趴在她身上,沙哑地问道:“爱我,真那么难吗?”悄悄地替她擦掉泪痕,低头埋在她胸前,狠狠攥紧了拳。如果他的爱,让她落了泪,那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爱他,真有那么难吗?

    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让他幸福一天,一刻,哪怕一瞬间……静静地躺在她身边,伸开臂膀,让她的头枕上,“睡吧,我不会碰你!”

    木槿抬起眸,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一张美丽的脸。他拥着她,温柔地说,“乖乖睡吧,只要你不哭,我可以不碰你。”

    深夜时,看着她蹲在床榻边,捂着脸低低地哭泣。戏风的眼泪,不知何时,已湿了发丝。闭着眼,不肯醒来,故作沉睡……靠着她,却不能拥有她。得到了,却让她伤心了。听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哭,他却只有,陪她一起悄悄地落泪……瑾儿,你知不知道,给我一天的爱,我就能放过你一辈子?

    ……

    那日,风雪很大,皇城内外全银装素裹。天外下的雪,一匹汗血宝马,停在城下嘶吼、马上的花昊月,怀中抱着花雪莲,仰头望着城台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木槿快速奔到城台上,低眉,看着城下的花昊月。骏马在嘶吼着,大风在呼啸着,雪恨不能降得淹没天地。

    她低头,凝视着许久不见的他!

    他抬眸,看着风光奕奕,成了皇后至尊的她!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成了凤,一个却变成了虫。一个抛了夫弃了子,一个却非要问她一句,到底为什么?

    |

    “为什么?”花昊月冲着城上一遍遍地问道。

    侍卫的弓箭,早预备好。只需戏风一声命令,他便被万箭穿心。怀中,还有她的宝贝儿子。抿起唇,“哈哈哈”地大笑,“有什么为什么?我不爱你了,原来我爱的一直都是大哥,我对你,只是先入为主而已。”

    “我不信!”

    “老娘说话从不打草稿,我爱谁就爱谁,说一不二。我说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我要爱你,为什么我们成亲时去找大哥?为什么一次次地找借口,来皇宫找他?为什么,每一次都为他伤心难过?我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从今以后莲儿归你,什么都归你,我和大哥双宿双飞。”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

    木槿凝视他的眼眸,冷嘲道:“我不爱你!”

    “再说一遍!”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了。再说一百遍,我也是这样的话!花小七,你了解我,我说爱,就好好爱,就狠狠爱,不会朝三暮四!我说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了,不要对我死缠烂打,你走吧!”木槿蹙起眉头,看着戏风走向城台。狠扯碎衣袖,抛下了城台,花昊月顺手接了住……

    “看好了!”木槿拉过戏风的领口,踮起脚尖,狠吻住了他。许久,天外的雪飘满肩胛,花昊月看着这块破碎的布,冰冷邪魅地笑开。唇齿间,尽是冰冷的雪,他终于知道,要伤多少次,才会够了……

    心伤碎了,听着咯咯地响,看着他们接吻,不会有感觉时,那是不是代表,他真的被伤够了?伤得麻痹了?

    看着他们吻得如火如荼,他还笑得比谁都灿烂。“宝贝,你看,那是你娘,要好好的记住她的样子。”

    小莲儿将手向上伸,接住了雪花,含入了嘴中。还“咯咯”地笑着,嘴中好似在喊娘,却听不清他含糊的奶语。“还想看吗?”

    “哈,哈哈哈……”花昊月忽然冷冷地笑开,凝视她半晌。勒紧缰绳,转过身,用背影对着木槿,一句话未多说,策马,含笑地离去……伤了这一次,哭了这一次,便不会再有泪了。皑皑的天地间,踏满马蹄印,从城下一步一个蹄窝……

    “谁也不准放箭——”木槿双臂伸开,震动衣袖,眼泪唰唰从脸颊滑下。笑了笑,嘲讽地擦掉眼泪,攥紧了拳,“撤销所有的通缉令,放他自由!谁敢伤他,对他下毒,一律——杀无赦!从现在开始,我为保护他活着,他活,我活。他死,你们全跟我陪葬!”风吹着衣袂,袖口被撕烂,决绝地仰起头,望着天幕,一直望着……

    2年半后

    那年正是盛夏,漫山遍野开满了蒲公英,孩提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临安城,碧波山庄,已成为王侯府。临安城,早成为萧王府残余势力发展壮大的产物,是和朝廷鼎力的城池。

    两年来,明知壮大,朝廷却未曾派兵围剿。山脚下,宝马驮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娃子,嘶吼着等待山上的人下来。

    满山的蒲公英,飞满的柳絮,摔入手心,快步飞下山。两年后的花昊月,一身的风华,满手的温情。依旧那般的俊美无暇,仍是邪美如初,一身的雪白衣衫穿得飘逸潇洒。嘴角的两汪酒窝,和马上那小娃一模一样……

    唯一变的,只是没了女人!

    只是,一头乌黑的发丝,变成了银白色。和那年,那一场雪一样。一夜之间白了头,再回首,已是两年后。怀中的小人儿,已变成个小帅哥……只是,有一点点的婴儿肥,小手小脚胖胖乎乎的,甚是可爱。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小马甲穿得尊贵体面,小嘴一撅,大眼睛一转,小酒窝哇进小肉中。谁见谁拐,谁见谁爱,“爹爹,爹爹,莲儿要花花。”

    花昊月将蒲公英花戴给他的心肝宝贝,“来,啵亲一下。”

    “啵啵……”小东西笑眯眯地亲着花昊月的脸颊,顺带拉下他一根银丝,“爹爹,吹吹,吹吹,想娘……”小雪莲将发丝衔在嘴唇间,呼呼地吹气……

    |

    第一百三十章爹邪儿坏

    两年来,临安城成了封地。而他,成了临安城的王,成了个无心之人。没了女人,没了情爱,也好!不会再拖拉,不会再优柔寡断,不会再做不成大事,狠不下心肠。一如,那个女人来之前,他的邪魅远近闻名。一如,爱上那个女人之前,他的运筹帷幄,威慑四方。一如,受伤之前,他的睿智精明,囊括四海。一如,没有中毒之前……

    那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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