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均鉴,长天蒙兄指点,于日前找到珍儿,奈何珍儿恨我入骨,情绝不能转圜,自绝于相思树下,长天悔恨,痛不欲生矣。闻听巫族之王可行招魂之术,特命陆法前来跪求,兄之所藏于床中书信及诅咒,长天已经知晓,数百年太久,长天只愿数天,若将珍儿还我,长天愿复大秦,以慰珍儿今生之苦楚。
原来如此,燕洛雪想起冥王曾说齐隽滥用血魂珠,篡改了很多人的命盘,或许就是缘于此了,秦慕萧藏在怀里的,恐怕就是孟久襄对凤氏王朝的诅咒了。
燕洛雪仰头,却发觉秦慕萧站在他身侧,盯着她手中书信,她笑着将信折起,放回锦盒,轻声说道:“这里,我不想再呆,回去吧。”
“好。”秦慕萧点头,他知道燕洛雪对以前的事知道得越多,就越难过,就越发感到自己不能自主,怨愆更重,虽说燕洛雪对他深情不会改变,但总想着,若不是因为前世渊源,若不是因为情锁,只是因为他们一见钟情,只是因为他们心心相印,不是更美丽?
但世间事总有遗憾,燕洛雪幼年与他相见,被他缚上情锁,但她仍是将他遗忘,若不是多年后机缘巧合重逢,看到情锁,他们亦是对面相逢不相识,他又没有什么幽冥暗度,来提醒她忆起往昔,可见,燕洛雪合该是他的,他一介凡人,只凭本心,让燕洛雪爱上自己,为自己生儿育女,不是上天垂怜他累世孤独吗?
想到这里,秦慕萧握住了燕洛雪的手,“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
“真是霸道。”燕洛雪说道,“你以为老天总是眷顾你吗?”
他们走出这间隐在井底的囚室,旋转人字,秦慕萧还不停问着:“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后悔了吗?你答应过不后悔,你不记得了吗?”
燕洛雪兀自不理,摸索着踩着坑|岤爬上井去,秦慕萧在下面又呆了一会儿,几下上来,说道:“先等会儿,看看有无变化,那人字按了回去,仍可旋转。”
他刚说完,只听井底传来流水声,井壁中间以坑|岤流出水流,他们坐在井边观看着,只见井水漫到流水的坑|岤位置,便不再上涨了,带水波无痕,燕洛雪瞧了一眼,只见水面上映出苍穹星斗,果真是观星台。台上台下皆可观星。
秦慕萧笑道:“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井底的秘密了。”
燕洛雪点头,“是啊,有些事还是要深埋地下为好,一旦泛起波涛,就会兴起风浪的,到时随波逐流,很是不好受。”
“雪儿”秦慕萧叫道。
“怎么啦,我发发牢马蚤还不可以吗?”燕洛雪嗔道。
“行,当然可以,不过,我不愿意给你这个时间,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小宝贝,我决定很快就将他们接到你身边,省得你胡思乱想。”秦慕萧和燕洛雪缓缓步行,牵着马,絮絮说道,马蹄声清脆,打在燕洛雪脆弱而柔软的心上。
孩子?爹娘?爹娘得知了南凤国的消息,会怎样呢?他们绝不会说出一句怪她的话,但是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怕是这一生一世,她在心底都要背负着祸国妖孽的罪名了,更要背负着对爹娘的愧疚。
她的爹娘,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们坚信她会设法保全南凤皇族的性命,包括南凤灵帝,她却怎么也料不到会是柳儿劫持了南凤灵帝,柳儿和南凤灵帝也是夫妻,她怎么就能将南凤灵帝这般带走?
南凤灵帝不愿做亡国之君,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竟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当着明瑜和凤夜澜的面决绝的与柳儿共赴黄泉,这让她如何想得通?难道他不知道明瑜会为此伤心欲绝吗?明瑜怎么能放心他的黄泉路上相伴的竟然是那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
他想要反抗什么?想要控诉什么?怨恨她搅乱了天下,怨恨她夺走了荣华公主,怨恨她抢走了他的长子?在她面前,死前还向她伸着手,是想抓住她,还是将她当做她娘?
这几日她一闭眼,就看见南凤灵帝看他的怨恨眼神,他至死也不愿解开对她的恨,想要将这种恨带给凤氏皇族的每个人,她嘴角挑起冷笑,他这么做也没什么,即使他不这么做,她也会让凤氏皇族这样恨她,只有恨得刻骨,才会让他们度过伤痛。
只是苦了她的爹娘,不能恨,只有伤痛,爹娘不会愿意再见到她了吧,只有不见,才不会将那伤痕撕开,才不会让伤口流出鲜血。
燕洛雪所料不错,就在西秦武帝秦柯返京后的一个月,燕重垚和荣华公主随同秋月怜将燕洛雪的一双儿女送到凤凰城外凤氏祖陵,却避而不见秦慕萧和燕洛雪,只留下书信一封,说道,东齐境内尚不十分安定,竹生还需辅佐,此次就不见面了,他们会取道顺安城,探望明瑜等人,如西秦武帝秦柯能将明月送至金鹰城,他们夫妇二人十分感谢。
燕洛雪见到书信,跪地放声大哭,秦慕萧站在一旁,不知如何解劝,他们的弦歌,花舞,成了开解燕洛雪的良药,他们爬着,弦歌爬到了伏在地上哭泣的燕洛雪身上,嘴里咿呀不停,口水流在燕洛雪背上。
秦慕萧将弦歌抱下,燕洛雪起身,秦慕萧将弦歌放在她的臂弯处,自己抱起花舞,说道:“你若想见他们,我就陪你去金鹰城。”
燕洛雪摇了摇头,甩落雨泪纷纷,“相见何意?徒增伤感罢了,他们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
“雪儿,你不要伤心,他们不想你,还会想我们这对小宝贝,你看,他们这么可爱,我就不相信他们养了几个月,会狠心将他们不闻不问。”秦慕萧说道。
“是啊,太子殿下说的对。”豆娘说道,“荣华公主昨夜里哭个不停,抱着两位小殿下,三皇子怎么劝都没用呢?三皇子说了,荣华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一段日子,心情平复了,就会让太子妃去见她了。”
“真的吗?”燕洛雪忍住泪,屏息问道。
“真的。我可以作证。”秋月怜走了进来,“我还帮忙劝说来着,你母亲和你还真像,都是泪罐子一般。”
“四婶。”燕洛雪讷讷叫道,“四婶来了,四叔却随皇上回京了。”
“没关系,我来这里不是看他的,是来看看你们,顺便游览一下久负盛名的离山。”秋月怜随意说道。
“你去了离山?”燕洛雪问道,“那你去没去忘忧谷?”
秋月怜飞快看了她一眼,道:“去了,你爹娘非去不可,还在忘忧谷内住了一宿,不过,明嘉兰没有出现,他们留了一封书信在里面,告诉他们竹生的情况。”
“竹生?”燕洛雪喃喃道。
“竹生情况好转,能够说话了,只是记忆好似遗失了很多,只记得齐隽和你,别人都不认识,平日不大爱说话,仍是酷爱睡眠,一天之中倒有一半时间是打瞌睡的。”秋月怜缓缓说道。
竹生情况好转,齐隽也应该如此吧,不知他清醒了没有?还记不记得这俗尘之事?会如何对待她和明嘉兰呢?若知道东齐国和南凤国的情形,会如何反应呢?还会不会仍要与秦慕萧一争天下呢?
秋月怜见燕洛雪走了神,说道:“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四叔的孩子吗”
燕洛雪羞愧一笑,秋月怜摆了摆手,“他拜了周善文为武学师,留在东齐学艺,学得很有兴致,对了,你爹还夸他禀赋很好呢。”
燕洛雪被秋月怜无形散发出的母性所感染,不由看着自己的小宝贝,心情渐渐沉淀了下去,嘴角泛起了一丝柔和笑容,“我爹不轻易夸人呢,当年他很称赞师兄,说师兄是难得的将才,如今,师兄果然成了将军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等闲岂能做媒人
提及师兄,燕洛雪想起了随西秦武帝秦柯返京的吉祥公主秦慕霜,齐隽当年以秦慕霜失踪为由,改立明嘉兰为后,故而秦慕霜不能随意归京,如今,齐隽昏迷,东齐国齐竹生即位,称安王,燕重垚暗中辅政,秦慕霜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踪迹。
秦慕霜本并不想随父归京,但终因秦柯坚持,而明嘉诩又未出言挽留而黯然蹬车。燕洛雪知道秦慕霜与明嘉诩定然情路艰辛,不仅是因为明嘉诩有意无意的回避,更因为明月与秦柯之间明里暗里的联系。或许,能够解开这个心结的只有她娘了。她娘向秦柯讨要明月,不是吗?逝者已矣,她娘绝对会原谅明月,但是,对于西秦武帝秦柯的心思,她不敢随意揣度。
秦慕霜临去之时,与她恳谈,除叙述对明嘉诩的满腔情意外,更指出若与明家联姻,对明家也多了层保护,更使秦慕萧对明嘉诩少些忌惮。燕洛雪当然深知秦慕萧心性,虽然因她之故,对明嘉诩颇为尊重,但是每见她对明嘉诩有回护之意,还是免不了吃味,她自是心底无私,明嘉诩却真是未必,为解秦慕萧心结,也为了明嘉诩的终身幸福,燕洛雪当然对秦慕霜与明嘉诩的结亲乐见其成,但是她却绝不能为此事与明嘉诩开诚布公,若那样的话,明嘉诩也许会答应,但是,明嘉诩是否会成为另一个明月呢?这情字,非要两人情投意合才可受人祝福。
燕洛雪说道:“四婶,你一路辛苦,今晚我在碧霞宫里设宴,为你接风,我与师兄也好久未见了,也一并请来,近来,每日都见血雨腥风的,很让人透不过起来,今夜正可解解这气氛。”
“你倒是盛情,四婶我却不能久留,你爹娘只给了这半天时间,天黑之前我要赶回凤鸣寺,你爹娘如今不似往常,身负重责,由我率领无情山庄的人保护,决不可有半分差池,柳儿虽死了,但晓宁楼的势力不知藏得多深,若有人知道你爹娘在南凤国,怕是免不了又来生事。”秋月怜说道,神情很是遗憾。
“我派师兄率兵去护送如何?”秦慕萧说道,“师兄应该也是很想念你爹吧。”
“你们真是糊涂了,他们连女儿女婿都不见了,难道还会愿意见徒弟,你们若想见,便偷偷地远远地见,我们大约明日凌晨启程,你们自己决定吧。我说得够多的了,你爹知道了非怪我不可,你知道吗?我平日可惧怕这个大哥呢”秋月怜说着站了起来,“告辞,你们保重。”
秋月怜匆匆去了,燕洛雪望着秦慕萧,秦慕萧说道:“我去准备,一会儿我们就出城,我一定让你见到你爹娘。”
“不,不用了。”燕洛雪说道,“爹娘想见我,自然也会偷偷来见我,我就在碧霞宫里,哪里都不去。”
夜里,碧霞宫中,琴声响了一夜,燕洛雪弹着摇篮曲,流着眼泪,而床上,秦慕萧望着儿子女儿酣睡。次日清晨,暗卫禀报,有白衣人在修德殿房顶站了一夜,天色微明,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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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历经战乱国灭,并入西秦国,改称南郡,秦慕萧对南凤国旧臣重新审查,然后加以任用,并将在西秦国试用过的开科取士方法加以应用,选拨了一批来自于南凤国寒门的有才有德之人,将他们派至地方做州县大臣,秦慕萧在短短二年年之内,与燕洛雪踏遍南凤国山山水水,各个州县府衙,下察民情,上达天意,南郡居民渐渐安定,种茶采茶制茶贩茶,并且还开始了开垦土地,种粮,种桑,秦慕萧对于这样的农户给予奖励,免除三年徭役杂税,南郡人渐渐没有了反抗之心。
秦慕萧又在此基础上,在南郡鼓励私学,鼓励南郡人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国的科举,那些南凤遗臣免不了感伤,但仍然鼓励自己的孩子积极参与,渴望出仕为国效力。
西秦武帝秦柯见此情景,龙心大悦,下旨宣太子秦慕萧和太子妃燕洛雪返朝,而南郡太守由周化风担任,明嘉诩加封郡王,总掌南郡兵权,守卫南疆。
秦慕萧与燕洛雪的前夜,在碧霞宫设宴,宴请明嘉诩。席间,燕洛雪见明嘉诩只闷头喝酒,并不多话,知道他为即将而来的别离黯然神伤,燕洛雪举起酒壶,走下座位,为明嘉诩斟了一杯酒,明嘉诩慌得站了起来,燕洛雪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着说道:“师兄,你可还记得当年那老和尚曾说过什么?他说你是煞星转世,对吗?可是,如今,你看一看,两年来南郡已无战乱,南郡人夜不闭户,这些都有师兄的功劳,若是为了长久的安定,暂作煞星又怎么样?你,终究是雪儿的福星,是明家的福星,是秦国的福星,这些,难道还不能让你展颜笑傲天下吗?”
一番话,说得明嘉诩抬眼望着燕洛雪,说道:“在师妹眼中,师兄果然如此吗?”
燕洛雪点头,“当然,师兄,你我同病相怜,雪儿怎会敷衍,世人都道雪儿是妖孽,可如今,南郡人可还会说我是妖孽?在他们的口中,只会流传我如何开仓放粮,我如何教他们开垦荒地,我如何教他们选用私塾教材,何谓创世何为妖?不过是人们暂时的想法罢了。”
燕洛雪在明嘉诩面前直陈对妖孽的看法,让明嘉诩因为战乱而杀人的愧疚有了一丝松动,是啊,无论后悔与否,逝者已矣,愧疚无用,若他能用自己的一己之长,守护南郡百姓,不也是南郡的福星吗?想到这里,明嘉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师妹之言,醍醐灌顶,若不是师妹此言,师兄也许今夜就会挂靴而去,寻找师傅去了。”
“师兄”秦慕萧哂道,“师兄如何舍得?可知我那皇姐深宫岁月难熬,难道就打不动你的心,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难道你真不知女子青春短,好花易凋零吗?”
明嘉诩刚喝了满杯酒,猛听得他如此调侃,脸色红得如火如荼,却说不出话来,燕洛雪抿嘴儿笑了笑,“师兄难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你孤老一生,明叔叔怎么安心?”
明嘉诩坐到了椅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尽,说道:“公主万金之躯,远离京城,岂不受苦,师兄我过惯了军旅,怕是不能够怜香惜玉,到时,成了怨偶,反而不美。”
“师兄怕了。”秦慕萧嘻嘻一笑,“皇姐之气势,让你应对不来,是吗?”
明嘉诩有些醺然,也跟着一笑:“公主乃巾帼英雄,率性不输须眉,确实难以驾驭。”
“驾驭?原来郡王爷想驾驭本公主?”一名宫装女子从帘后转出,来到明嘉诩面前,“本宫是不是匹烈马,你不是试过才知道?怎么连试都不试过一下,就下此论断?”
这女子正是吉祥公主秦慕霜,此时她话虽粗鲁,但娇泪点点,盈盈波,望着明嘉诩,明嘉诩呆坐在座位上,愣愣望着,彻底没了声音。
原来吉祥公主两年时间里,朝也盼,晚也盼,就盼得明嘉诩等够张口相求,但是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眼见她已近二十五岁,已经成了宫中笑话,胡皇后对此逼婚,让她挑选驸马,她没办法,趁前来南郡的御史不注意,混入了队伍中,前来亲自见明嘉诩,乍听明嘉诩竟是这一番不关己的旁观态度,真是又怒又羞又急,一个忍不住,冲了出来,见到明嘉诩愣愣神情,心中不禁百转千回,万般柔情,万般委屈,都化作了泪水。
燕洛雪过去,将秦慕霜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说道:“皇姐,听说你此次是背着父皇母后,偷混进巡南御史的队伍中来的,队伍里都是男人,你如何过的。”
“还如何过什么?我都是白日里马上打瞌睡,晚上就替人守夜,你没见我又黑又瘦。”秦慕霜说道,仍带着哭音。
明嘉诩的身子抖了几抖,嘴唇动了动,但终是没说,秦慕霜更加有气,道:“母后逼我,要在全国张贴皇榜,替我选驸马,我这张脸如何挂得住,我只好来找你,当年,我为了你,嫁了齐隽,却守活寡,你答应我要给我个驸马,不知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燕洛雪瞥了一眼明嘉诩,明嘉诩眼神暗淡了一下,避开了。而秦慕萧则是看戏神情,燕洛雪清了清喉咙,说道:“皇姐,我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不然,我在南郡设立个比试文治武功的擂台,选一个最出众的,定要强过我这个木讷的师兄,如何?”
“好,好办法。”秦慕萧说道,“到时,皇姐亲自上台选婿好了。”
“够了。”明嘉诩喊了一声,站了起来,“公主青睐,本不应辞,奈何我心愚顽,不懂得公主心意,辜负了公主,深感歉意,在下告辞。”
明嘉诩说完,向外走去,秦慕霜叫了一声:“你站住。”
明嘉诩回身,冷冷望着她,秦慕霜一指燕洛雪,说道:“为什么?为了她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可还有资格?他日她贵为国母,你连仰视的资格都没有,你糟蹋自己有何意义?你这样她会快乐吗?她为了秦慕萧,失去了父母,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苦缠,最后也会让她失去你吗?”
明嘉诩僵直着身躯,看着秦慕萧,秦慕萧没有看他,手中转着酒杯,说道:“师兄,皇姐之言激烈,但却深得我心,无论你肯不肯娶皇姐,我都不会让你再见雪儿,你若不是刚才那般表现,一切都会不同。”
明嘉诩晃了晃,惨笑一声,“是吗?既然这样,嘉诩明日就不前来相送二位了。”
明嘉诩踉跄走出碧霞宫,秦慕霜委屈得直落泪,她突然一跺脚,“我就不信,我秦慕霜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你们看着,他明日若不来向我求亲,我就出家做尼姑。”
秦慕霜说完,哭着冲出了碧霞宫,燕洛雪撵了出去,远远听见秦慕霜喊道:“给本宫备马,本宫要去郡王府。”
第二百一十八章 羞花不解东风意
燕洛雪张口欲呼,转念一想,又何必阻止,总要有人主动,她不希望明嘉诩为了她孤独一生,她对明嘉诩从来就是磊磊落落,从无半点儿女私情,明嘉诩就如家兄一般,明嘉诩对她的心意,从一开始她就是明确拒绝,如今,若再参言,秦慕霜误会不说,更让秦慕萧以为她对明嘉诩若即若离。
人的执念真是可怕,明嘉诩承继明月护卫之责,与他们一家朝夕相伴,他们两人确是青梅竹马,也因为隐于市井,少了以往身份的悬殊,更因为她爹娘曾经的暗示,使他心底对她渐生情意,明家人一旦认准了,便不轻易改变,之如明阳对裘许穆,之如明月对荣华公主,之如明瑜对凤飞华,之如明嘉兰对齐隽,之如明嘉诩对她。为什么明家人会与他们的家族在情感上牵扯不断呢?若没了这番牵扯,明家会如释重负吧。
燕洛雪突然间明白了明月的心思。明月谋反,或许是他对明家这种如宿命般的不自由的一种反抗吧,用这种反抗,来告诉她娘,既然她看不见他的深情,他就将这种看似友善实则无形的枷锁扯断,即便得到憎恨,也好过不闻不问。
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帮明嘉诩扯断与她的枷锁呢?即使明嘉诩会因此恨她,但是他却因此从心底里将她抹去。
燕洛雪回身,见秦慕萧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燕洛雪说道:“皇姐冲动,怕是不顾皇家名声了,你要阻止吗?”
“阻止?你为什么不?”秦慕萧展颜一笑,“我一直再给他机会,等着他,他如此愚蛮,皇姐正可给他开开窍,不然某日圣旨下,他忤逆犯上,父皇怕是饶他不得。”
“父皇不饶?”燕洛雪笑笑,“是你吧,这算不算逼婚?”
“何必说得那么难听?逼婚,没有的事,你可不要赖到我头上,你说过只当我是秦慕萧,凤长天的事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倒是你们,都有着记忆,可别欺负我无知。”秦慕萧眼神又顽皮又带着委屈,拉着燕洛雪向碧霞宫内走去,“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他们走了倒安静,我们静静享受。”
“我不饿了,让人将酒席撤了吧,我们明日就走了,不如我们今夜去探访一下惜珍殿,惜珍殿不知为何被封着?。”燕洛雪说道,“难得此时孩子们有豆娘陪着,也没找我们。”
“好。”秦慕萧答道,从他本心,他是不愿意燕洛雪再去探访什么陈年旧事,那玄天监深井中孟久襄的书信让他在燕洛雪面前颇有些抬不起头来,但他却知道回避不是办法,燕洛雪心性多疑,若让燕洛雪安心,就不要瞒她什么。
月色如霜,两人不带任何随从,手牵着手向惜珍殿走去,燕洛雪望望四周,说道:“以前这里是片桃林,南凤国开国初年,百废待兴,凤长天及朝臣重简约,而这惜珍殿就是这简约中的特例,后来,却也成为了别人诟病秦珍儿的罪证之一,世人不知,这只是凤长天为了解秦珍儿的思乡之苦罢了,惜珍殿仿秦宫,桃花林是在秦珍儿宫殿与她母后寝殿之间,那里,是他们的初次相逢的地方。如今都变成宫殿了。”
“我知道,幽冥录中有提。”秦慕萧说道,“他还说秦珍儿戏耍齐允谋,他暗中帮忙,之后大秦哀皇帝将秦珍儿推下楼,试探他,他暗中让齐允谋救了她。”
燕洛雪止了脚步,轻声道:“原来如此,想必那时他就已经有不臣之心了。”
秦慕萧想笑,却没笑出来,他捏了捏燕洛雪的手,“都说了,不翻旧账,你怎么还……”
“我总要明白他对秦珍儿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利用多一些。”燕洛雪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雪儿,你这么说什么意思?”秦慕萧说道,“我承认我利用了你挑起了战事,但若不如此,难道让你一辈子生活在被追杀的阴影中吗?”
“你紧张什么?你心虚了吗?”燕洛雪挑起眉毛,斜睨着秦慕萧,“谁让你对我隐瞒《幽冥录》呢。”
秦慕萧看着燕洛雪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走上前,将她扯进怀里,“你就是想让我添堵,你以为我如今志得意满,兴高采烈,而你备受亲人排挤,郁郁寡欢,你可知我恨不得能代你受苦,若能让你爹娘回心转意,我愿意对他们三拜九叩的,如何?”
“好,就这么说定了。”燕洛雪说道,笑了笑,“我不过是让你急一急,你便当真了,快走吧。”
两人走过众多殿阁,来到惜珍殿,惜珍殿并无围墙,只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殿宇,造型美丽,如今的秦宫中并没有此种,想必是秦墨阳对秦珍儿心底有愧,不忍天天见到她的居所,或是对秦珍儿有怨,不愿天天见到她的居所。惜珍殿,惜珍之人在南凤国。
燕洛雪看着被明瑜称之为镇妖的巨锁,看了一眼秦慕萧,说道:“这锁可能打开?”
秦慕萧伸手托起锁,仔细看了看,然后用力拽了拽,锁并未开,燕洛雪说道:“直接砸开吧。”
秦慕萧看着燕洛雪一脸怪笑的兴奋模样,想起燕洛雪曾对明瑜说的话,胸中涌起柔情,“好,夫人有命,为夫焉能不从,你且闪开,待为夫找来巨石,砸开这锁便是。”
燕洛雪看着秦慕萧拉开架势,拿起石头,砸着巨锁,锁未开,门扉却颤动着,惜珍殿的牌子被震落了下来。燕洛雪在木屑灰尘中看到了一把金色的钥匙。燕洛雪俯身拾起,递给秦慕萧,秦慕萧用这把钥匙一开,锁落了下来。
殿门开了,燕洛雪和秦慕萧走了进去,惜珍殿内,灰尘,蛛网,到处都是,燕洛雪笑了,说道:“我曾纪听凤夜澜谈及传说,说那国师曾来惜珍殿,他说惜珍殿内四下无尘,恍若有人在此日日打扫,如今我们亲眼所见,哪里有人?我梦中前来,也是明镜蒙尘,可笑世人竟不能明辨真伪,就先入为主,偏听偏信,对至亲都如此,若不信,何至于此?”
秦慕萧抱住她,心疼她始终对这妖孽二字耿耿于怀,他说道:“雪儿,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深意,他千防万防,却不知他的所为正是上天的意思,不然,你我如何重逢。”
“上天如何肯用别人的血成全你我,也许不过是新的捉弄的开始。”燕洛雪伸手推开秦慕萧,轻笑道,“你可不要以为得了天下就天下太平,不然如何有居安思危这词,你越是身处高位,就越要汲汲营营,战战兢兢,可不要满足于现状,那说不定就守不住这江山。”
“多谢夫人教诲。得江山易,守江山难,这个道理师公很早便教给我了,却没此刻深刻,若守不住江山,就守不住你的名声,雪儿,你放心。”秦慕萧说道,声音虽轻,却动人心,燕洛雪柔婉一笑,“雪儿该谢你,谢夫君不离不弃。”
燕洛雪和秦慕萧返回碧霞宫,弦歌和花舞早已睡下,秦慕霜仍未回来,燕洛雪有些着急,秦慕萧却告诉部下关闭宫门,强拉着燕洛雪熄灯上床,待次日天亮,宫门再开,已是秦慕萧与燕洛雪整装待发,回返京师的时刻。
秦慕萧偷派豆娘前去明嘉诩的郡王府寻找秦慕霜,却得到公主昨夜就已离开,而郡王宿醉未醒的答复,秦慕萧有些恼火,跳上一匹马,直奔郡王府找明嘉诩算账。
到了郡王府,秦慕萧也不用人通报,悍然闯了进去,府上下人都被镇住,哆嗦着领着秦慕萧来到明嘉诩的卧房,秦慕萧一脚踢开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室内气味污浊,酒气冲天,地上衣衫散乱,酒盏碎裂,在这散乱的衣衫中,秦慕萧眼尖地发现竟有一女子衣衫常佩戴的蝶形饰物。
明嘉诩已茫然坐起,见秦慕萧正站在屋中,目光莫测高深,望着一处,他顺着视线,也见到了那饰物,他眼里出现怒火,正想不顾一切与秦慕萧理论,突然颓然看了看自己,闭上眼睛,抱着头,嘴里“啊”喊了起来,秦慕萧冷冷看了一会儿,说道:“皇姐与你之间的事我可以不去计较,皇姐的清誉我也可以不考虑,但是现在皇姐下落不明,若皇姐有什么闪失,我绝饶不了你。”
“公主,她没回宫中?”明嘉诩抬头问道。
“没回,若回,本宫怎会不顾皇家清誉前来。”秦慕萧已经打上了官腔,“郡王,希望你在南郡好生寻找,若有消息,及时呈报京师,本宫也会沿途打探,若有消息,自然也会通知郡王,郡王无情,本宫不能无义。郡王保重。”
秦慕萧骑马回到碧霞宫,燕洛雪一见他独自回来,闷声不语,知道没找到秦慕霜,不禁有些失望,秦慕萧说道:“皇姐昨夜确实去了郡王府,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气走了皇姐。”
正说着,宫门外传来明嘉诩的叫嚷“让我进去”
燕洛雪说道:“让郡王进来。”
明嘉诩摇晃着走了进来,见燕洛雪已经是出行打扮,微愣了一下,晨风吹过,他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他说道:“师妹,你这就回京了吗?”
“是,师兄,南郡就交给你了。”燕洛雪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回凤凰城,舅舅他不愿见到我。”
“是吗?”明嘉诩傻笑了一笑,“那师兄呢?你就不见师兄了吗?”
燕洛雪闻着明嘉诩的浓浓酒气,说道:“师兄是封疆大吏,进京述职时,自会见面,师兄不必如此伤感。”
车上传来弦歌的召唤:“母妃,来抱”
燕洛雪对着明嘉诩匆匆一礼,转身蹬车,明嘉诩突然醒悟,扑到了车边,急声问:“吉祥公主呢?你把她藏哪里啦?你不就是想让我娶她吗?我娶就是啦,你不要这样捉弄师兄”
“师兄”燕洛雪掀了车帘,“师兄,你醉了,你看看,这里就我和两个孩子,一会儿太子会上来,你若不信,可以检查其他车辆,至于你娶谁,那是你的事,雪儿我绝不会再说一句话,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若你为自己多想一些,你绝不会如此。师兄保重。”
明嘉诩木然松手,望着燕洛雪的车子驶出了碧霞宫,他的脑中纷乱,一会儿浮现燕洛雪冷静无情的样子,一会儿又是秦慕霜将他按在床上强行灌酒的样子,那一杯杯酒,将秦慕霜的样子改变了,他不知自己对着那影子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女子在他身下哭泣,只记得那女子的纤足曾踢踹着他。
他探手入怀,手中捏着那个蝶形饰物,她真是个磨人精,躲到了哪里?
明嘉诩慢慢走出皇宫,御史回京的队伍正渐行过来,他急忙跑了过去,问道:“公主可在你这里?”
御史愤然:“郡王何意?怎敢诬陷本官,怎敢污蔑公主清誉,本官定会上奏皇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半推半就访佳人
御史说完,使劲拍了一下胯下骏马,明嘉诩不得不将道路让开,他仍不死心,两眼紧盯着随从,盯得那些随从都有些发毛,明嘉诩心情愈加烦躁。
“郡王爷如何还在这里,不知道南郡官员都要至北门,为太子送行吗?”南南郡太守周化风来到他身边说道,“郡王似乎饮了酒,不如上老夫的车吧。”
明嘉诩想了想,上了车,同周化风一起来到北门,北门外,秦慕萧正与南郡官员话别,面上笑语春风,听后却让人品味再三,秦慕萧果然善于御人,既让人卖命,还要死心塌地,不得有一丝异念。留他与周化风,显然是制衡之意,周化风文武皆强,且是两朝重臣,对秦柯与秦慕萧忠心耿耿,若他有异动,周化风会立即采取应对之策。
“当我是天生反骨吗?”明嘉诩苦笑,他与周化风下了车,向秦慕萧走了过去,秦慕萧晶亮黑眸晕着笑意,说道:“周伯,师兄,二为皆是本宫亲人,南郡交给你们,本宫甚为放心,你们二位虽各有分管,但也要互相照应。”
“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定不负皇上圣恩,太子殿下信任。”周善文和明嘉诩躬身施礼说道。
“好,本宫就等着你们将南郡治理成盛世之象。”秦慕萧哈哈大笑,目光向明嘉诩扫了过来。
明嘉诩心不在焉,目光犹自在归京队伍中逡巡,秦慕萧微笑着走近他,贴近他耳边,说道:“你如此焦急,莫不是对本宫皇姐真做了什么?”
明嘉诩的脸红了,又白了,又红了,他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太子,你若知道她下落,就告诉下官吧。”
秦慕萧“哼”了一声,“本宫不知,你此时方知抓心挠肝是什么滋味了吗?当年你带雪儿回离山的那个夜晚,我比你此时难过不知多少倍,也该让你识得真情究竟是何物。”
秦慕萧直起腰,转身向车子走去,明嘉诩僵着身子,站在那里,看着道路腾起烟尘,看着车队人马消失在烟尘中,而烟尘中,突然浮现了秦慕霜的满是泪水的脸庞,“我认输了,我后悔了,还不行吗?你放手。”那是她昨夜在他耳边留下的哭叫。
他使劲甩甩头,想将秦慕霜的可怜模样甩出脑海,但是却无济于事,他皱起眉头,难道这秦慕霜也会巫术不成,什么时候在他心底刻上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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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萧与燕洛雪回京后,向西秦武帝秦柯讲述秦慕霜之事,秦柯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秘密寻找秦慕霜,数月过去,毫无消息,就在燕洛雪以为秦慕霜真地是在哪个寺庙出家,劝秦慕萧派人去各大寺庙暗访之时,秦慕霜在两名英俊的异族男子的护送下,返回了咸安城。
原来秦慕霜那夜离开了凤凰城,自感天地茫茫。却无她归所,便有些落魄情绪,一夜露宿林间,又淋了大雨,昏倒在山间,结果被人所救,两位救命恩人自称是来自波斯的二王子和三王子,想到出使秦国,秦慕霜重病之后,对自己的心事看开了许多,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苦自己又何必,于是,便主动充当波斯王子的向导,辗转回到了咸安城。
谁知秦慕霜回到咸安城后,两位波斯王子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竟然对西秦武帝秦柯表示,爱上了秦慕霜,愿娶秦慕霜。平日里盼桃花,千呼万唤不开花,到如今,心若止水,却开出了并蒂莲,秦慕霜颇觉好笑,她起了玩世不恭之心,也不答应,也不拒绝,那两位波斯王子忙着纷纷献殷勤,一时间,吉祥公主即将远嫁波斯的消息传遍了西秦国。
明嘉诩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收到秦慕萧的书信,本以为是向他报秦慕霜平安无事的好消息,谁知却告诉他秦慕霜可能在近期远嫁波斯,让他做好送秦慕霜和亲准备,以慰秦慕霜终生再不能见他之苦楚。
明嘉诩气得差点撕了这封信,但他冷静之余发现,秦慕萧信中话语犹不肯定,似乎有意试探他对秦慕霜的反应,他知道秦慕萧的心思,但却摸不准秦慕霜的意思,几月前,他深知秦慕霜只爱自己,但现在,他已经没了那份自信。
更要命的是,秦慕霜如魔似幻,夜夜入他梦中,让他白日处理完军务,便在南郡四处搜寻她的芳踪,此时他都分不清对秦慕霜是何种情感,是愧疚,是责任还是怜惜爱慕。
他给秦慕萧写回信,让秦慕萧另寻送亲之人,可是他写完就似看到秦慕霜幽怨看着他,他心一软,将书信撕得粉碎,抛在空中,纸片纷扬落下,他心中都想着这是不是她哭着逃离的那夜的满室霜华。
终于,他下了决心,以加急文告形式直接上奏请求归京,并附上请婚书,向秦慕霜求婚。一月后,归京请求被批准,但婚事却只字未提。
明嘉诩心急火燎来到咸安城,觐见西秦武帝秦柯,秦柯说因为波斯王子求婚在先,决不可厚此薄彼,故定下三道闯关,考验三位求婚者,时间定在三日后。
明嘉诩退宫后去见居住在原宁王府中的叔父明月,对他说出自己欲娶吉祥公主的事情,明月听后问道:“可是心甘情愿?可是只为传宗接代?可是只为权势?可是只为移情?”
“嘉诩真心实意想娶她,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明嘉诩说道,“侄儿不想如叔父那般痛苦活着。”
“好,很好,明家从此交给你了,希望你千万不要负我所托。”明月含笑点头,便专心看起面前佛经,不再言语。
明嘉诩出了宁王府,府门前一太监模样的人传达太子口令,邀明嘉诩到东宫一叙,明嘉诩稍微犹豫,转念一想,或许正可试验一下自己的心意,便跟着太监来到东宫,东宫正殿内,只有秦慕萧,而燕洛雪则不见踪影。
明嘉诩松了口气,秦慕萧淡淡笑道:“半年不见,师兄清减了些,莫不是军务繁忙?”
明嘉诩沉稳笑了,“太子殿下有话直说,非要这般试探,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师兄来了,不是吗?这说明我可没将事情弄糟,这媒人本宫可是当仁不让了。”秦慕萧笑着说道。
“倒未必,也不知那波斯王子是何等人物?”明嘉诩说道。
“亦是人中龙凤,又兼识情知趣,你若想获胜,可要想些手段,听说试题都是皇姐亲自所拟,你可有几分把握?”秦慕萧有些担忧,望着明嘉诩。
明嘉诩道:“难道我不如一个区区异族人,太子殿下不要小瞧人。”
相谈间,燕洛雪回宫,见到明嘉诩,喜笑颜开,明嘉诩见她笑得心无芥蒂,不禁也莫名轻松了,燕洛雪悄悄告诉她,说秦慕霜性子越发古怪了,怕是会对他有意刁难,要他加把劲,争取赢得美人归。
明嘉诩回到住处,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女子偏爱风花雪月,要是弄些诗词歌赋,他还真有些应付不来,燕洛雪颇为有意泄露试题拟好后,就放在兰台阁,倒不如顺了她的意,趁月黑风高,去偷偷看几眼,也好有个准备。
明嘉诩平日多谋,人也沉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会打这个主意,除了燕洛雪。明嘉诩穿了夜行衣,蒙了面,出现在兰台阁的书斋内,他看到自己的影子,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已经来了,怎能不看呢,他在书斋内仔细寻找,也没翻着什么。
正想着是走还是再翻的时
舞魅君心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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