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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君心第25部分阅读

    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眼前,哪知咫尺即是天涯,心事凭与谁说?

    燕重垚成为众矢之的,秦柯心中本应满是喜悦,但见荣华公主几近崩溃,他突然醒悟,此生他与荣华公主已经绝无可能,燕重垚若死,荣华公主绝不会独活于世,他决不能让荣华公主死!他要荣华公主活着,哪怕她再不会正眼瞧上他一眼,哪怕她对他从不在乎。

    打定主意后,西秦武帝秦柯上前,清了清嗓,说道:“尊驾声讨逆臣,这原也合情合理,但燕重垚乃北燕三皇子,荣华公主为三皇子妃,事涉两国事务,尊驾之意是想对北燕开战吗?西秦国不才,却是四国七百多年前公推的盟主,或可为二国调和;另外东齐国幽王陛下召集此次会盟,有何要求不妨一并提出。”

    此言一出,四国之人皆沉默。西秦国为四国之盟主确实是七百多年前先祖所定,若有战事及纷争,需通报西秦,也确是盟约所记。但近三百年来,西秦国国事逐渐衰微,其他三国竞相崛起,四国间也未严格遵照合约。西秦武帝秦柯此时提及。莫不是想重新称雄?

    燕重垚却在秦柯疏淡的眉宇间,明了了他此举含义。他为秦柯的胸襟所折服,秦柯对荣华公主可谓爱入骨髓,这又让他心中不是滋味。他垂下眼帘,看向妻子,却见荣华公主泪眼朦胧,看着秦柯,难过摇头,他心中叹气,“秦柯,你的这份恩情好重,但我接受!”

    北燕君王燕熙身体虚弱,坐在皇辇之上,略带气喘,开口说道:“盟主,北燕国有一事不明,想请盟主主持公道。”

    燕熙心思急转,不管秦柯意在称霸也好,意在搅浑一池清水也罢,他都要抓住这棵救命稻草,为爱子解围,将矛头引向别处。

    秦柯含笑点头,东齐幽王和南凤灵帝均面露不愤,却没有发作,相顾一视,又迅即分开,且看秦柯如何反应。

    秦柯俊目环视,视线在荣华公主脸上略作停留,然后施礼说道:“尊驾请讲。”

    燕熙说:“我北燕国太子虽大逆不道,但还轮不到外人代劳处理,北燕太子妃贤淑端庄,更不应惨死,东齐国军队擅入北燕,勾结逆臣,逼死太子与太子妃,是何道理?北燕君命在此洗耳恭听!”

    燕熙手一挥,北燕将士高呼:“请盟主主持公道!”声音震撼人心。

    东齐幽王此时虽不愿称西秦武帝秦柯为盟主,却也不得不出来解释,他扯了扯身上华贵无比的貂裘大氅,说道:“北燕太子行事不端,在本皇客居北燕之时,竟然趁本皇酒醉,上门前来调戏本皇爱妃,此事爱妃与北燕四皇子燕重恩均可作证,本皇一国之君,岂能受此大辱,前来理论途中,巧遇北燕太子妃,本皇令人好生款待,这件事北燕三皇子之女可以作证,何来逼死二人一说!本皇为示好,更命人将小郡主放归北燕,小郡主就在此地,列位不信,一会儿等她清醒可以问她,我东齐可有失礼之处?”

    众人目光又回到燕洛雪身上,南凤灵帝说道:“小郡主身上谜团重重,皇姐能否解释一下,她何以知道祭神坛会盟会有危险?莫不是她知道我们所未知的?祭神坛在北燕国,北燕国如何能脱干系?”

    矛头又被拉回,指向北燕国。

    荣华公主对南凤灵帝横生了满腹怨气,她说道:“皇上,你眼里可还有亲人,雪儿功力尚浅,为救你们,险些搭上性命,你不思感激,怎么还要落井下石?”

    凤飞华眼神冷酷,说道:“究竟是落井下石还是事实就是如此,皇姐夫心里清楚!现在这般,可见当年国师之言也不全是虚妄。”

    燕洛雪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想出对策,但现在,若不出头,只怕南凤灵帝会不依不饶。她站起,推开秦慕萧的扶持,她已没有退路,再没有世外桃源可以让她无忧度日。她微眯了笑眼,讥讽地看着自己的亲舅舅,对着他屈膝一礼。南凤灵帝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神色虚无,而南凤灵帝身边的凤夜澜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不知落到了哪里,燕洛雪叹息,真地是敌人了吗?

    她抬步走到中间空地,清水般明澈眼眸投注在凤飞华身上,她说道:“洛雪令皇帝舅舅忧心多年,真是万分不该,洛雪在此向舅舅赔罪。洛雪本应遵从舅舅旨意,出生便该受那火刑才对。可我爹娘生了我,养我,护我,爱我,我怎么能死?再说我死了,岂不真成了该死的妖孽,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我,要活着,我要让你看清楚,我是人,不是你口中的妖孽。”

    秋风似乎知晓她的愤怒,吹动她单薄的淡红色衣衫,使她更加惹人怜惜。南凤灵帝的无情已经激起了燕洛雪骨子里的不逊与反叛,她冷静得有些吓人。她直视着凤飞华,嘲讽问道:“何为救世何为妖?皇帝舅舅,你可曾听说妖孽救人?若我是妖孽,我何不借此机会,大做文章,兴风作浪?”

    燕重垚心疼女儿,他对凤飞华说道:“说雪儿是妖孽,不过是那居心叵测的国师使的j计,意在逼迫你杀害我们一家,除去他心腹大患,为他日后巫族谋逆扫清障碍,你忠j不辨,诛杀亲人,我们当年不与你计较,现在你不知又听何人挑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明君?雪儿天性纯良,天女还差不多,怎么会是妖孽?你心中藏j,看谁不是妖?”

    南凤灵帝面红耳赤,他强辩道:“祖陵谶语显现,出宫之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胸前手腕佩戴邪物,今日击鼓示警,难道这些都是巧合?”

    “地龙怒吼,凤鸣九天,秦女魂兮,归去来兮”燕洛雪轻声吟道,“这四句谶语中的秦女指的是何人?据我所知,应是南凤国先祖凤高祖长天的爱妻秦珍儿吧,皇帝舅舅,你此时身上还留着她的血脉,高祖在陵寝中知你如此对待先人,会是如何的不安?”

    南凤灵帝阴阴笑了:“你承认了?”

    “洛雪不知要承认什么,只是感到不平而已,若先祖得知你所为,知你联合异族诋毁先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燕洛雪也阴阴一笑,语出恫吓。

    南凤灵帝哈哈大笑:“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你敢说镇魂珠不是为了镇住你不安分的灵魂吗?”

    “是吗?”燕洛雪也笑得灿烂,“镇魂珠,我在离山用它祭了先祖。舅舅要不要跟我去先祖面前见证一下?”

    荣华公主看着燕洛雪,脸色苍白,这样的燕洛雪让她陌生,让她不安,离山中哪里有先祖?这难道不会坐实妖孽的身份吗?

    南凤灵帝目光更加凶狠,说道:“妖女,你当真有恃无恐吗?”

    “够了。”西秦武帝秦柯喝道,“尊驾之言匪夷所思,但燕洛雪是我西秦国的太子妃,如今救了本皇,救了太子,就是我西秦国的大恩人,就是我西秦国的皇家神女,南凤国不愿待见她,太子妃以后永居西秦国便是。”

    “尊驾这是要和北燕国结盟吗?听说西秦国马上就要和东齐国结亲,西秦国可是个大赢家啊,四国会盟原就是为了这般吗?”南凤灵帝目光一转,落到了东齐幽王脸上。

    东齐幽王正听得入神,突然听南凤灵帝话锋一转,将自己拖下水,忙上前说道:“可否请郡主解释一下为何知道祭神坛上会有危险?”

    “这我可以解释!”秦慕萧突然开口,“几月前,我们在离山曾看到过一本札记,叫做《南朝纪事》”

    “确实如此!”燕洛雪向秦慕萧投去感激一瞥,“南朝纪事乃是南凤国先祖凤长天手书,先祖在书中提及七百多年前四国会盟时,祭坛莫名燃起大火,祭神坛随之倒塌。我在来祭神坛的途中,心生不祥之感,心想若有人再次像那样图谋不轨,洛雪数位亲人顷刻间就会送命,洛雪虽不能断言,但怎能眼睁睁看他们有危险?”

    东齐幽王说:“南凤国小郡主向来神秘,今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本皇心中不太服气,这祭坛之上唯有东齐与小郡主毫无瓜葛,莫不是小郡主话有所指?”

    燕洛雪摇头,说道:“绝无此意!若依小女子看来,四国均有嫌疑,均有动机,只是现在已无从考证,无法追查,不知各位可知这祭神坛是何时重建?何人重建?若能知道此事,那便可知是何人实施阴谋了,因为非熟悉祭神坛各种机关布置的人才可以,不是吗?”

    燕洛雪的话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了涟漪,四国君王互相望着,一时间沉默了。南凤灵帝脸色不知为何更加阴沉,燕洛雪的目光中那种孤注一掷让南凤灵帝感到不安。

    南凤灵帝说道:“你小小年纪,就如此了解祭神?”

    燕洛雪微微一笑:“所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四国间,其心各异,怎么能不做万全准备,洛雪今日能示警,就是对此次会盟心有隐忧所致,因此事先曾和夫君详细探讨,并曾询问过娘亲,怎么,舅舅是怀疑洛雪真能未卜先知吗?那洛雪不是妖孽,而是仙人啊。洛雪不过是自小逃亡,警觉心重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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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杀人无形面不惊

    南凤灵帝听了燕洛雪的话,不断冷笑,却在这时,东齐幽王说道:“既然如此,当是小郡主救了大家,诸位何不将这件事揭过去,本皇发起此次会盟,实是想与列国永世修好,却不想弄巧成拙,内心实在有愧,本皇对北燕太子燕重烨和太子妃裘许穆的事致歉,愿奉粮米万担以表心意。”

    北燕君王燕熙捋须沉吟,叹道:“本皇有此逆子,甚是遗憾,奈何舔犊情深,人之常情,尊驾既然理解,本皇岂能再做纠缠,只要尊驾交还计子桥,本皇愿立契约,与东齐国永世修好。”

    北燕国此次遭四国悍然入内,国威大损,但燕熙病体垂垂,新君未立,怎么会在此时愿与他国发生冲突,东齐国能如此退让,应是东齐国给了北燕国一个台阶,燕熙岂能不知,至于这台阶的代价,那是以后的事!

    见东齐国和北燕国有望达成和解,西秦武帝秦柯正要说话,可装扮成“卓将军”的临淄王一摆手,众人侧耳倾听,不一会儿远处烟尘四起,烟尘之中北燕旌旗显现,燕重垚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放松,陈寒阳率领的大军赶到了。

    南凤国灵帝袍袖一甩,南凤国将士摆出迎敌态势;东齐幽王面色难看,指责的目光看着燕熙;西秦武帝秦柯面色平静,甚至嘲讽一笑,看了看燕重垚。

    燕洛雪见她皇祖父满面笑容,神态轻松,也知形势发生逆转,于是放下心来。

    燕熙说道:“诸位不要误会,实在是形势所迫,北燕逆臣计子桥背叛,矫诏妄为,国门大开,形同虚设,故调兵至此,擒拿此贼。”

    东齐幽王没有说话,临淄王微微一笑:“逆臣?计子桥本为东齐国太子府幕僚姬欢之子,北燕国用人不当,难道这个责任还要东齐来扛吗?”

    燕熙脸色发红,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燕重垚冷淡目光看了过去,临淄王笑笑,垂下眼帘,说道:“北燕国难道不报东齐几次相助小郡主的大恩吗?”

    这个临淄王挟恩图报,真是!燕洛雪目光接触到他的邪魅,猛想起他的迷魂术,便马上垂了眼,临淄王笑了,说道:“看来小郡主心虚得很,可知当时东齐若有半分不敬,小郡主怎会安然站在这里?”

    燕熙站起,说道:“既然如此,北燕无话可说,但东齐国要立刻撤军,两日之内全速离境,若不然,北燕就当做与东齐开战。”

    燕熙态度虽和缓但软中带硬,他很清楚东齐幽王的真正意图,却不便明说不与齐远结盟,只用言语暗示。东齐幽王见目的达到,心满意足,与临淄王快速离开了祭神坛。

    见东齐国军乖乖撤走,南凤灵帝似乎没有了先时气焰,但却仍然坚称燕重垚图谋不轨,燕重垚心烦不已。凤飞华再有不是,他也是荣华的弟弟,他决不能和他完全撕破脸皮,伤荣华公主的心。想到这里,燕重垚郑重说道:“当年我与荣华公主定亲,我舍弃了北燕,选择了南凤国;如今,我在此立誓,我燕重垚若做过一丝一毫有损南凤国之事,让我和荣华公主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夫君!”荣华公主一声悲戚。

    西秦武帝秦柯,默然看着燕重垚,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年荣华公主选择了燕重垚,而不是他这位意气风发,位登大宝的少年天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生活,他给不了,也不能给。秦慕萧呢?

    西秦国朝中表面似在他掌控之中,实际上也显现隐患,瞬息之间,就可能翻云覆雨,若无朝堂经验,若无根基,如何在朝中立足?而建立人脉,积累经验的最好方式就是与朝中阀门联姻。当年的他不就是如此吗?他为了能有能力保护荣华公主,他用尽心机娶了丞相之女胡敏,礼部尚书之女孟巧嫣,他羽翼渐丰,才击败了太子,登上了皇位。然后呢,却只有悔恨、孤寂日日夜夜啃噬着他的心。这样的生活,他一个人尝过就够了,怎么还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承受!可是,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助这个孩子?

    南凤灵帝似乎对燕重垚发下重誓也很意外,他脸上神情变幻,怀疑,不确定,燕洛雪知道他为何如此,因为他忌讳燕洛雪留在西秦国。他摇头,他后退,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若想证明无辜,就让燕洛雪回南凤国!”

    燕重垚怒火中烧,冷声问道:“你是把雪儿当做人质吗?”

    “人质”二字秦柯想起了荣华曾为南凤国入西秦国十一载,“人质”二字让荣华想起了她在身西秦国,心系南凤国,到头来,她的亲弟弟不信任她,疑她夫君,害她爱女,今天,她决不能在让当年祸事重演。

    荣华公主说道:“雪儿已经嫁人,如何能为人质?”

    燕重垚就要发火,西秦武帝秦柯摆手制止了他。秦柯看了看燕洛雪,又看了看秦慕萧,淡然说道:“尊驾的要求太过无礼,燕洛雪是西秦国太子妃,我堂堂西秦国皇家太子妃岂能去做人质!”

    南凤灵帝羞恼异常,他冷冷看着燕重垚,说道:“南凤国和西秦国有杀母之仇,你们如今却将女儿许给仇人,还说没有谋反,朕说你们是想联合他夺朕的皇位,灭朕的南凤国!”说罢,拂袖而去。凤夜澜匆匆跟在后面。

    荣华公主望着南凤灵帝的背影,久久不语,她知道,凤飞华再不认他这个姐姐了。

    凤飞华一走,燕重垚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鼓起勇气,向秦柯拱了拱手,说道:“尊驾之恩,燕重垚铭记在心。”

    秦柯侧身,厌恶皱眉,只看荣华公主,撇嘴说道:“连妻女都不能护卫周全,还有什么资格在本皇面前讲话。”

    燕重垚并不恼,他促狭一笑,说道:“周全与否,可不是凭你说,对吧,娘子?”

    荣华自然知道燕重垚又想气秦柯,她使劲捏了捏他的手,瞪他一眼,秦柯心里怎么还会无动于衷,他转身就走,荣华公主忙叫道:“兄长留步。”

    秦柯站定,并不回身,他说道:“你不要谢我,我不要你谢,我只想让你活着,能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心愿已了。你的女儿,你们随时可以探望。”说完,毅然狠心离去。

    荣华公主突然流泪,说道:“我舍不得雪儿。”

    燕重垚心中咒骂秦柯,他伸手为她拭泪,顺势说道:“他是小人,我们以后不要理他。”他心里何尝不知荣华公主为何哭泣,不过荣华此时此刻还能顾及他的感受,他怎能将薄纸戳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事情圆满解决,燕洛雪本该高兴,但事实并非如此,事情结束得太快,就好像你满心看场好戏,结果戏未完,人已散场,不对,不对!东齐国撤军何以这么干脆?南凤灵帝的所谓大开杀戒呢?难道南凤灵帝就会没有预料到北燕大军的到来吗?

    燕洛雪抬头看着祭神坛,祭神坛是关键啊,南凤国距北燕国最远,却按时抵达,显然曾与东齐国互通消息,共定计谋都有可能,会是这样吗?

    见燕洛雪若有所思,秦慕萧以为她是倦了,便让她回车中休息,但燕洛雪摇摇头,燕洛雪走到燕重垚身边,说道:“爹,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爹爹不觉得皇帝舅舅前后变化太大吗?他最后,好像急于脱身似地。”

    “你在怀疑什么?”燕重垚问道,“他检讨不到便宜,还赖在此地干什么?”

    “东齐国发起此次会盟,就是为了让北燕国不再支持齐远?”燕洛雪问道。

    燕重垚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说回撤途中会多加小心。燕洛雪虽不放心,但无实据,又想不出南凤灵帝的可能手段,所以还是洒泪蹬车,与秦慕萧随着西秦武帝秦柯踏上回返西秦国的旅程。

    燕洛雪在车中,正欲沉沉入睡,哪知却被远处传来的巨响惊了个魂飞天外。

    燕洛雪跳下车,见西秦将士各个伸长脖子向北眺望,北方又是阵阵烟尘腾起,燕洛雪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往北狂奔,秦慕萧纵马追来,将燕洛雪抱上马,向祭神坛方向疾驰,身后周化风率领几十名亲兵跟着。

    祭神坛已化作成一片瓦砾,这还不算,祭神坛周围数丈开外的地方现在已成了巨大的深坑,坑内到处是石楞石柱,还有青砖土块,地|岤内哀号声传来,北燕士兵很多被埋在了那里。秦慕萧一声令下,令士兵救人。燕洛雪跳下马,扭住一个受伤的士兵问道:“我娘呢,我爹呢?”

    那士兵眼露恐惧,避开燕洛雪,不断呻吟,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燕洛雪大声喊:“爹,娘,你们在哪?”

    秦慕萧见洛雪陷入疯狂,上前抱住她,说道:“你爹娘轻功都好,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燕洛雪推开他,跳到坑里,去扒埋在士兵身上的厚土,这时听到一声弱弱低呼:“小郡主救命!”

    燕洛雪抬头,不远处,一人头部露出,全身却在土中,脸色紫涨,燕洛雪和秦慕萧过去,奋力将他拖出,这人正是北燕军统帅多林城城主陈寒阳。燕洛雪激动问道:“我爹娘呢?”

    “不见了。”陈寒阳瑟缩着说道。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燕洛雪使劲摇晃着陈寒阳,大喊着。

    “皇上要上祭神坛查看,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陪在身边,我们在下面,谁知地突然塌陷了,我们被埋进了土里,这之前,我看见皇上三人已经在祭神坛上消失不见了。”陈寒阳眼中充满恐惧。

    “不,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燕洛雪低声喃喃着,“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燕洛雪甩开陈寒阳,又去扒那石块,说道:“你们不能有事,你们绝不能有事,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不能有事,你们一定要看着我为你们报仇。”

    秦慕萧抓住她,说道:“让别人干吧,你去那边等。”

    “我不要等!我怎么能等,都怨我,我明知道可能出事,为什么还离开,为什么?”燕洛雪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 何人能识计中计

    燕洛雪自吵闹声中醒来。

    “陈将军,贵国皇上失踪,现在当务之急不光是寻找贵国皇上,更要在各个边境关卡设防,还要通知燕京城中早做抗敌准备,若在祭神坛处一味固执停留,若燕京城受围攻该会如何?”秦慕萧说道。

    “可我怎么会将皇上交在你手里,谁又能保证你就没有异心和野心?”陈寒阳犟道。

    “那你又待怎样?”秦慕萧不耐问道。

    “本将军要留在这里护卫皇上!”陈寒阳说道。

    陈寒阳是北燕名将,更是北燕君王的挚友,他执意如此,情有可原,“护卫皇上”,皇祖父找到了吗?

    燕洛雪睁开眼,看自己躺在一辆车中,身边是鸣蝉,她挣扎起身,向外看,只见瓦砾被略作了清理。原祭神坛那地方被完全清空。鸣蝉说道:“夫人,那南边好像有机关,庄主说要下去探查,那陈将军死活不许,非要自己下去。”

    这样?燕洛雪稳了稳心神,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三人踪迹皆无,说明可能尚在人世。燕洛雪如被打了强心剂,一下子来了精神,跳下车,走到秦慕萧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陈寒阳,陈寒阳在这样的逼视下竟有些手足无措,连施礼都忘了。

    燕洛雪对着陈寒阳跪了下去:“老将军,我,燕洛雪,在此,立下重誓,若我找不到皇祖父,若我不能使皇祖父安然返京,我就以死谢罪,来祭奠皇祖父!”

    陈寒阳忙也跪下:“郡主折杀末将了,末将怎敢不信郡主,只是……”

    “老将军还没有将此关联紧要处想清楚吗?南凤国和东齐国原本一直纠缠不断,何以在你出现后就匆匆离开,只是畏惧将军大名吗?”燕洛雪问道。

    “郡主是说……”陈寒阳瞪圆了眼睛。

    “对,此乃一石三鸟之计。”燕洛雪说道,“除掉年富力强而又野心极大的太子燕重烨,是其一;除掉老当益壮,威名赫赫的老将军是其二,如做不到,使将军的大军军心动摇也可;这其三,就应是趁乱制造事端。老将军若不及时回护燕京,北燕危矣。”

    一番话,陈寒阳背脊上直冒冷汗,他忙说道:“那末将这就带兵马回燕京,并通知各处。”

    燕洛雪叩头:“一切有劳老将军。”

    陈寒阳扶起她,说道:“这里一切拜托郡主。”

    陈寒阳整肃军队,将死去的士兵就地掩埋,受伤的士兵坐上战车,不到一个时辰,大军走了个干干净净。

    秦慕萧说道:“我已经遣周伯回去报信,马上就会有回音,之后我们就启动机关,不过你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以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燕洛雪冷静点头:“这是自然,我那么说就是相信我爹娘不会死。”

    燕洛雪来到祭神坛深坑南面,顺着秦慕萧手指处,她看到一个巨大的宫门模样的东西镶在石壁里,宫门前,有一组东西,这东西似曾相识,燕洛雪看着秦慕萧,秦慕萧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晓云楼的机关吗?这和那个有相似之处,不过这个更加精致,这些钢索,应是控制四尊神像的升降,这些镶嵌的玉石很可能就是进入宫门的机关。”

    燕洛雪慢慢靠近宫门,这真的是一座地宫入口吗?会是她先前黑暗中走过的吗?

    周善文带着西秦武帝秦柯的亲笔御书回来了,秦慕萧看完,将信收起,说道:“皇上先行回京。他会派人注意东齐国和南凤国,叫我们不必担心,务必要救出你的亲人。”

    这时,一道声音在燕洛雪身后响起:“怎么啦,为难成这样,连师公我都要出马吗?”

    天机老人公冶长生来了,燕洛雪和秦慕萧回身,天机老人目光落在了那座宫门上,又看了看机关,沉吟着。秦慕萧说道:“师公,你只要指导,我来做。”

    天机老人围着那组装置走了几圈,停下,小心翼翼伸手轻拂上面尘土,问道:“那神像可找到了?”

    “找到两座残缺的,另两个已成碎石。”秦慕萧回答。

    “搬到这!再搬来两块差不多的石块!”天机老人说道。

    秦慕萧忙吩咐照做,片刻之后,天机老人将残像和石块分四个方位摆好,然后天机老人指着那组装置最边上似齿轮又绝非齿轮的东西,对着秦慕萧比划了一下,点了点头。秦慕萧过来,便将手按在那东西中心,也怪,慢慢在装置对称方向,出现了一个铁棍。

    “试探着看能不能摇动。”天机老人神情凝重。

    秦慕萧手紧握住铁棍,这时,周善文说道:“庄主,我来。我力气大。”

    秦慕萧还要坚持,周善文说道:“庄主,你还使命在身。”

    周善文上前,挤开秦慕萧,双手握住铁棍,燕洛雪曾见识过周善文的力气和箭法,但此时仍是紧张。秦慕萧悄悄握了她的手,燕洛雪冰凉手指让秦慕萧一颤。

    周善文双臂较力,将铁棍转动,装置上的细钢索开始微微挪动着位置,天机老人喊道:“再快些!”

    周善文将手臂抡圆,飞快转动,气喘如牛,那四条钢索忽然如灵蛇舞动,逐渐缠上了神像和石块,但并未使之移动升高。天机老人说道:“将铁棍按回去。”

    周善文依言而坐,神像突然飞速旋转着向上升去,但石块却歪歪斜斜,众人只听到轰隆隆作响,那座宫门缓缓沉入地下,几条隐在地下的钢索被这宫门压着,一并扯入地下。

    燕洛雪见宫门开了,急忙就要飞身进入,被秦慕萧一把扯住,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秋月怜将一药丸插在箭头之上,点燃,射入那座地宫,周善文更直接将一火把扔进去,火势看起来很正常,秋月怜走到地宫门口,看那药丸的烟并无变化,味道也正常,说道:“可以啦,我们进去吧。”

    秦慕萧和燕洛雪等人依次进入,地宫内甚是空旷,这里似乎是工匠们休息的地方,有床,有桌,有石凳,还有锅灶炉台。秦慕萧走到墙壁边敲敲打打,侧耳倾听,也没发现什么机关。燕洛雪静静站在那里,这里,她是来过的,这是原来的祭神坛留下的石室,秦珍儿和凤长天曾在这里受到了秦墨阳的偷袭,秦珍儿为救凤长天,被秦墨阳的长剑刺穿了肩膀。当年,他们是藏身到了哪里,躲过了秦墨阳后来的追踪?

    燕洛雪走近锅灶,看了一会儿,伸手要抬这个石锅,秦慕萧和周善文过来,两人合力,将石锅搬离,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行人举着火把,小心地拾级而下,台阶不高,一个富丽堂皇的神殿凛然呈现给众人,众人有惊叹不已。神殿的正位是供桌,供奉的仙人像面目清俊,闭目斜倚,神态怡然,燕洛雪心里打了一个突,这不是那个孟久襄吗?

    当年并无此像啊,凤长天也不会为孟久襄塑像供奉,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或者是孟久襄本人曾旧地重游,或者是孟氏后人为秘密祭奠孟久襄所塑,不过,这神态,这姿势,像极了孟久襄的手笔。

    燕洛雪闪神的功夫,秦慕萧已经四处查看,突然,他一摆手,止住了众人议论,突然地安静让燕洛雪警觉,她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在孟久襄像的身后。

    燕洛雪走上前,却见供桌上一页精致的柳叶书签,上面字体娟秀:主人明鉴,柳儿所为实为主人,公主视柳儿姐妹,柳儿岂会错待,柳儿所需之物三件,鸣凤钗,锁命锁,情锁,缺一不可。公主之命,岂不比死物耶?

    柳叶签下方,是三件饰品的图画,燕洛雪皱起了眉。秦慕萧过来看到,也大惑不解,这时孟久襄像的后面动静更大,秦慕萧试图移开这座像,但没有移动,燕洛雪看着孟久襄的像,将自己头上的鸣凤钗摘下,走到像前,静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将鸣凤钗的钗柄插入了孟久襄像的鼻孔中,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孟久襄像来了个侧转,后面一下子变得一览无遗,只见燕重垚抱着北燕君王燕熙卷缩在那里,狼狈万分。

    秦慕萧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燕洛雪怎么知道机关在那像的鼻孔中?但燕洛雪哪顾得上解释,她一下子扑了过去:“爹,你怎样?”

    燕重垚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秦慕萧上前,将他们扶出来,燕重垚和燕熙都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是因为空间狭小,氧气稀薄所致。天机老人上来为燕熙诊脉,见燕熙虚弱至极,便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枚暗红色的丹药,喂进燕熙嘴里,燕洛雪想要制止,天机老人说道:“吊命要紧,他不是得坚持回到燕京吗?”

    情况应很明显了,南凤国灵帝凤飞华和柳儿策划了这起惊天阴谋,为了让他们交出那三样东西,还掳走了荣华公主,这掳人之事凤飞华知不知道呢?尚不得知,但从他的先前言语中提到燕洛雪身带邪物,他至少对这三件东西也是知晓。

    这三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宝物?

    秦慕萧看看秋月怜,问道:“姐姐的金锁还戴在身上吗?”

    秋月怜微愣,然后点头,她无丝毫扭捏,探手入怀,将金锁取下,递给秦慕萧,秦慕萧和柳叶签仔细对照,叹道:“原来这锁竟叫做锁命锁,不知这究竟是何人所赠。”

    燕重垚被解了|岤道,恢复了力气,燕洛雪哽咽问道:“爹,他们抓走了娘?”

    燕重垚黯然点头:“是我连累了她。”显然极为自责。

    “爹,你不要担心,依此信看来,应是晓宁楼和南凤灵帝合谋,他们既然有所图,应该不会把娘怎么样。”

    燕重垚摇摇头:“你不懂,此事一言难尽,柳儿心口不一,我不相信她,暂时她不杀你娘,但不能保证她不折磨你娘。”

    “那我带人去追!”燕洛雪说道。

    燕重垚叹了口气:“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天下之大,茫茫人海,藏一个人还不容易吗?眼下之计,我只得先带你皇祖父回燕京,我安顿好你皇祖父,便直接去找你们,你们回西秦国,去清河坊,找到晓宁楼,但切勿轻举妄动,否则激怒他们,容易伤害了你娘。”

    是啊,送皇祖父燕熙回京刻不容缓。

    燕洛雪问道:“爹,柳儿亲自来了吗?”

    “这倒没有,是她的手下,他们趁我们不备,制住了你皇祖父,将我们带到这里,然后带走了你娘,如果我没听错,他们应是走的那个方位。”燕重垚说着,手指向东南。

    众人微作计较,决定暂不去碰那机关,以免中了埋伏,便顺原路从地宫中出来,秦慕萧一声令下,命令军士将碎石土块等回填,将地宫掩埋在地下,并下严令,对此事要守口如瓶,决不可将此间发生的一切传出。

    秦慕萧派宋千里率领五十名卫士护送燕重垚,自己和燕洛雪带着天机老人等快马加鞭追赶西秦武帝秦柯的队伍。晓宁楼在咸安城有迹可循,到时不怕通不了消息;另外,着急的是他们,他们主动上门的可能行更大。

    他们昼夜兼程,在距咸安城还有百余里的一个小镇边上,追上了秦柯的队伍,可是队伍却在大白天停止了前进,西秦武帝秦柯竟然命人将皇辇架高,欣赏起了大戏。

    第九十二章 苦命人易遭捉弄

    秦慕萧和燕洛雪心中都觉分外蹊跷,秦慕萧回身低声吩咐众人小心戒备,他自己一催马,靠近了秦柯的皇辇,周化风陪侍在身边,一脸忧色,秦柯僵直挺坐在皇辇之上,双拳紧握,脸上血色全无,双目阴狠,望着戏台上地美人,一言不发。

    而戏台上的人更让秦慕萧大吃一惊,那人轻纱拂面,虽朦胧,但可知其娇媚,她身姿婀娜,正摇曳起舞,舞姿魅人,那舞步却是南凤踏花舞。

    这人竟是东齐国幽王的贵妃水茵儿!

    燕洛雪也远远见了,不知这水茵儿为何到了西秦国,更不明白的是怎么还如此抛头露面,上了戏台。难道东齐幽王见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废了她贵妃身份,将她逐出了宫门?可即便如此,依水茵儿心性,也不可能任自己沦落至此啊。

    再说,这观众也太高贵了些!这戏台横在路中心,摆明了是拦截西秦国皇帝归京嘛!燕洛雪本是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咸安城,探听她娘亲荣华公主下落,可水茵儿等人却又来节外生枝,这不仅又给她平添了一段烦闷。

    燕洛雪来到秦慕萧身边,轻声问道:“水茵儿怎么会到西秦境界?”

    秦慕萧微皱着眉,不知神游何处,西秦武帝秦柯猛扭过头,瞪着他们,脸上神情吓人,他语调不稳,问道:“她就是水茵儿?东齐幽王的那个贵妃?”

    “是!”秦慕萧点头应道,心里掠过异样,这水茵儿对他,对燕洛雪的态度很让人捉摸不透,他曾怀疑水茵儿与秦柯大有渊源。

    “她为什么会跳踏花舞?”秦柯问道。

    秦柯知道踏花舞,自然是看过某人跳了,这水茵儿曾说过在梦中经常给一人跳舞,这人与秦慕萧酷似,如今看来这人定是秦柯无疑!

    而踏花舞,是南凤国青年男女成婚之夜新娘跳给新郎的舞,是表达满腔爱意的舞,是期盼一生幸福的舞,谁会跳给秦柯看?秦柯曾误会荣华公主曾和他春风一度,曾误会秦慕萧是荣华公主为他生的儿子,而荣华公主不正是南凤国人?

    秦柯为什么会误会?答案呼之欲出!

    秦慕萧的身子都颤抖起来,水茵儿会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踏花舞?我怎么知道?”秦慕萧目光变得不屑,话语中带着玩世不恭。

    秦柯身子轻晃了两晃,随后冰冷眼神投向戏台,说道:“朕认识这个女人,她是朕的宫女,后来,朕将她派去服侍荣华公主。”

    “皇上果然认得她!”秦慕萧声音也冷了下来。燕洛雪立刻觉出极不寻常,她眼光在三人脸上逡巡,想要探出根由。

    秦柯“哼”了一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若是她,她就该死!”

    “为什么?她那么可怜,为什么该死?她能有什么错?”秦慕萧原本不知是何原因对水茵儿有几分关注,为了这份关注,他甚至悄悄在动身去南凤国前派人到锦华宫中布置了眼线,现在,想到水茵儿有可能是自己的娘亲,想起她身如浮萍,四处飘零,受尽欺辱,他对秦柯的怨恨一下子升到了极点。

    秦柯侧目看着他,一字一字问道:“她如何习得踏花舞?习踏花舞目的何在?为何会到北燕?你可知朕为此事十八年来夜不安寝,食不知味,朕时常想若让朕得知是何人欺瞒朕,假扮荣华,朕定将她碎尸万段!”

    秦柯每说一字,秦慕萧心就停跳一下,他当然知道秦柯所受的苦楚。原以为金风玉露,可转瞬即是春梦流散,爱恨都难寄托。水茵儿当年究竟种下了什么因,才结下了如今这个苦果?若她千方百计迷惑了秦柯,为何不留在秦柯身边,还要远赴北燕?

    燕洛雪见这对原本就很别扭的父子又开始较劲,都看着水茵儿却谁都不张口探问,她一催马,向前走了进步,喊道:“水姑姑,您这又是唱哪出戏啊?怎么都看不懂?”

    水茵儿却不回答,只是将水袖舞得更急,轻纱拂动间,燕洛雪看到她眼中含泪,神情凄苦至极。燕洛雪想:“水茵儿真被东齐幽王抛弃了吗?身边似乎没有人服侍,堂堂皇妃沦落江湖,唉,水茵儿的命怎么这么苦!”

    秦慕萧却在一瞬间已经注意到水茵儿如今口不能言,显然受了胁迫,是谁这么大胆?东齐幽王授意?但东齐幽王也似乎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到不在乎皇家颜面的地步啊。

    这时,一声甜腻腻娇笑传来,一位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扭扭哒哒走上戏台,她对着秦柯等人扭捏地招招手,然后猛一挥手,戏台下钻出七八个人,一起嚣张地跃上戏台,立在水茵儿身后,风尘女子手里夹着丝帕,她丝帕掩嘴偷笑,矫揉造作,真是令人作呕。

    秦慕萧喝到:“你是哪里来的轻浮女子,在这里装神弄鬼?”

    “轻浮?小女子比起这位还自愧不如!不过这位滛娃对你们似乎很重要,不是吗?”那女子陡然变脸,手突然掐住了水茵儿的脖子。

    秦慕萧大怒,秦柯却说道:“稍安勿躁!”,手一扬,一支袖箭疾驰而去,插进那恶女斜堕的云鬓上。

    恶女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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