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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寿宴之后,祈康殿那边一连许多天都没有消息。据芳蔼跟我说,太后本来极为中意刘雪柳为端王妃,但宴饮过后便不再提她了,而为萧暘选妃的事便就这么搁下了。
芳蔼只当家常来说,我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萧暘一日不成亲便一日有理由继续留在长安,他与姜弥过从甚密,又是诸王之首,稍一差池便可能成为心腹大患。
但我又想,萧衍既然敢让他当亲王,想必也留了后招,不怕他们勾结。
世事无常,着实没有必要去提前担忧。芳蔼也觉得世事无常,还向我调侃:“康王兄因谋反被处死,齐王兄又因错漏而被贬为郡王,老千岁离世,所有事叠在一起,竟让萧暘钻了空子当了这诸王之首,真是人生际遇莫可预测。”
又平淡过了月余,我的病症丝毫不见好,反倒有加重的趋势。过去还能在饮药后去往别处转一转,而今也只能窝在寝殿里缠绵病榻,弗能起身。
有时,我也觉出些怕来,万一自己真的熬不过去,那许多没有来得及做的事,还有我的润儿该怎么办。
心里积郁太深,我在饮了药后趴在床榻上,对着看奏折的萧衍叹道:“万一我要是真不行了,我是不反对你再立新后的,可有一点,你们不能虐待我的润儿,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萧衍眼皮都不抬,冷声斥了一句:“胡说八道什么。”他面上清冷平静,可我发觉握着奏折的手在微微发抖。并总趁我不注意偷眼看我。
在心底哀叹了一声,便不想去惹他伤心了。
司乐那边新编了歌舞,而内侍也从膳房里搬来了新酿的美酒。据说闽南的卢氏兄妹要起身离京,萧衍特意设宴为他们践行。
我躺在榻上总有丝乐声如流水潺湲般漾过来,搅得自己难以安睡。便索性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于无人时有个面生的小宫女默然走进来,手里端着糕饼点心。
她将瓷盘摆放齐整后,低声道:“掌道让我问娘娘,可顺利吗?”细语如丝,不仔细听还真如叹息一般微弱。
我愣了一下,首先想到别是有心人安排了来试探我的吧。但听她刻意加重了‘掌道’二字,旁人怎会知道怀淑的身份。
些许谨慎地回身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小宫女拖着臂纱往前走了几步,浅淡地拂了拂身,“无垢,娘娘已听过,掌道只是有些不放心娘娘,才将奴遣来。”
我静默了片刻,出于慎重考量,不应与她多言,但又不愿放过这个好机会,便含糊其词道:“我想要一包迷药,能给我带进来吗?”
小宫女伶俐地颔首,悄声道:“奴婢弦儿,娘娘有事可尽管吩咐。”
我点了点头,顾忌地往殿门口看了看,她乖觉领会其意,不慌不忙地敛袖告退。
正殿那边隐有箜篌弦引传过来,伴着曲乐悠扬,我捉摸起了这个宫女。她语带玄机,勾连着我和怀淑之间的辛秘,不像是假意来试探我的。但若不是,怀淑竟能在萧衍的眼皮子底下往太极殿安插内应,还能让她接近寝殿,当真是厉害得很,不容小觑了。
萧衍说,宁兰芷是怀淑故意派来离间我们感情的,我不信,一来怀淑为人不至于如此下作;二来,宁兰芷是借着忠勇公卢芳奎的名号进宫的,怀淑便有通天之能怎会和拥兵十五万的边陲大将扯上关系。
可现在看来,我确实小觑了怀淑的本事。
宴乐过后几日,那宫女果真替我弄进来一包迷药。以白绢布包着,藏在膳食金铃炙酥的内馅里。
她特意选了一个萧衍不与我一起用膳的晚上,在宫人们都忙着布菜、铺摆碗碟的时候,灵巧地将点心摆在我跟前,清脆道:“娘娘,这是膳房新制的,极为可口。”
我不动声色地朝她点了点头,四目相对,各自会意。
将这包迷药藏在身边许多日,总是找不着合适时机来用。萧衍日益忙碌,有时我入睡时尚未归,而清晨起身时早已离去,据说是检阅京畿驻军,在凤阁商讨兵法制改革。
其间靡初进宫来看了我一遭,她的气色看上去还好,鬓边簪着白绒花,一身银丝素裙,外披珍珠白缣帛,俨然是贵妇的装扮了。
与她寒暄了一阵儿,她见四下无人,悄然靠近我,低声道:“孝钰姐姐,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意清好像就在我身边……”
抬眸看她,见流露出些许迷蒙,哀愁道:“我从家中出来,偶遇大雨,身边唯有一个婢女,并没有车舆跟着,墙边便有一把油纸伞,思来想去,这样的事情除了意清还会有旁人做吗?”
我被她说得犯起了愁,担忧地问:“你还有旁的缘由觉得他就在你身边吗?”
靡初愣怔了片刻,素白的小脸摇了摇,怅惘道:“就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希望她的感觉是假的,意清若是真在长安,那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便叮嘱靡初,这样的事情不可对别人说。
靡初清冷地勾了勾唇:“我现在还能去对谁说?我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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